第三章

第三章

睡到半夜,總覺得房外有人刻意壓低嗓音在說話,而且不只一人,是兩三個,自然還包括了秋緯。皓月翻了個身醒來,桌案上的燭火只剩下豆般大小,天色還很暗,離天亮還早得很。

窸窸窣窣的說話聲沒有停止,似乎在爭論些什麼,於是她下了榻,走到房門口,不是故意要偷聽別人的談話,只是想知道發生什麼事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今天白天街上出現好多禁衛軍,似乎到處在找什麼人的樣子。」一人口氣透著緊張的問。「會不會是要抓我們?」

另一人低聲的說:「應該不可能才對,我們的行動向來很隱密,根本不會被人發現,除非我們之中出了內奸。」

「不要隨便懷疑自己人。」那是秋緯的聲音,義正辭嚴的駁斥那人的懷疑。「石五叔,在事情還沒有明朗之前,我們要冷靜,不要自亂陣腳。」

「賢侄,你說現在怎麼辦?」大家以他為馬首是瞻。

秋緯沉吟一下,「請吉大叔吩咐下去,所有的行動暫時停止。」

「好,看來也只有這樣了。」

「就這麼辦吧!」

「唉!真不知道哪一天才殺得了琅邪那個暴君。」

聽到這句話,皓月心裡打了個突。

難道他們就是……

皓月萬萬想不到秋緯這個外表斯文有禮的儒生就是這些亂黨的首領,她急忙捂住小嘴,免得抽氣聲太大,讓外頭的人聽見了。

現在該怎麼辦?皓月想到這次出宮就是為了探聽這些人的事,想要了解他們的想法,然後再想辦法化解雙方之間的仇怨,可是真的遇上了,反倒不曉得該怎麼做才好。

過了一會兒,聽見那些人開門離去,門閂重新落下。

「夫人已經醒了?」秋緯隔著帘子在外面問道。

皓月無法假裝沒聽見。「嗯,對不起,我不是有意偷聽的。」她只好掀起布簾走出房門。「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告訴任何人的。」

他深深的睇著她,「我相信夫人,雖然我們才剛認識,不過總覺得好像認識很久了,這麼說有點奇怪,妳不要誤會了。」畢竟她是有夫之婦,不能破壞人家的名節。

「我也有這樣的感覺。」因為他和死去的父親長得那麼相像,自然帶給她一種親切感。「只是……你不認為這麼做太危險了嗎?」皓月真的不希望見到他有朝一日死在琅邪手中。

秋緯不由得正色,「夫人認為我們這麼做是在造反?」

「也許你們自認為有理,可是這麼做只會造成更大的傷亡,應該還有其它條路可以走。」

「如果有,我們何必走上這條死路,只有殺了那暴君,才能告慰我爹在天之靈,才能讓百姓過著富裕安康的日子。」

他說得慷慨激昂,讓皓月不禁要敬佩起他,不過現在最重要的不是這個。

她不得不問:「琅……蒼帝做了什麼讓你這樣恨他?」

一番天人交戰之後,秋緯終於娓娓道來。

「我爹是前朝的丞相,一心一意只為百姓謀福利,儘管當時的君王暴虐無道,他更是不懼生死的勸諫到底,可以說他一生無愧於天地,像他這樣的好官,不該死得這麼凄慘。」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他眼泛淚光,「當琅邪殺進王宮,我爹以肉身擋住他的去路,大聲的斥責他,結果……」聲音已經哽咽到說不出話來了。

「不是這樣的,那是因為……」皓月陡地打住,一臉欲言又止。

「因為什麼?」

小嘴張了又合,只能在心中嘆氣。「沒什麼。」

她無法對任何人說出真相,對琅邪來說,為了復仇,凡是擋在偽王照光之前的人都得死,可是那些被殺的人也有親人,自然也會想要報仇,因果循環,永遠沒有中止的一天。

秋緯狐疑的看著她,「夫人?」

「我的傷有點痛,想回房休息了。」皓月找了理由逃回房內。

這根本已經超乎自己的能力範圍,不是單憑她一個人就能解決得了,熒惑太看得起她了,她真的辦不到,她辦不到……

她抱緊自己雙臂,心情更沉重了。

「容夫人早。」秋筠見她出了房門,笑呵呵的說。

皓月回以微笑。「早。」

「傷口還會痛嗎?」

她小心的觸碰了下手臂,「謝謝,已經好多了。」

「那就好,等用過了早膳,大哥說會雇一輛馬車來送妳回去。」說完,秋筠吃吃一笑,「我大哥從來沒有對哪個姑娘家這麼好過,要不是容夫人已經嫁人了,我還真希望妳來當我大嫂。」

「妳大哥是個好人,一定能遇上比我更好的姑娘。」

秋筠也是一臉與有榮焉,因為擁有這樣的兄長而感到驕傲。「那是當然了,因為他是我大哥。」

「在說大哥的壞話嗎?」秋緯進門笑問。

明知兄長是在開玩笑,她還是嘟起小嘴,「才不是,人家是在跟容夫人誇讚你,要是容夫人還沒嫁人,跟大哥倒是挺相配的。」

他臉龐一紅,「不要胡說!」

「大哥臉紅了。」秋筠取笑的叫道。

皓月也覺得有些尷尬。「我想我還是早點走比較好。」

「吃完早膳再回去也不遲嘛!」她挽住皓月的手臂撒嬌。

秋緯輕咳一聲,「夫人別在意舍妹的話。」雖然眼前的女子是他欣賞的類型,不過他行事光明磊落,絕對不敢有任何的痴心妄想。「妳的傷還沒完全好,還是等我出去雇輛馬車送妳回去比較妥當。」

「可是……」皓月歸心似箭。

秋緯眼神正直無私,「如果夫人還相信我,就請妳留下來吃頓飯再回去。」

「好吧!那就麻煩公子了。」真的是盛情難卻。

在兄長的瞪視之下,秋筠只好乖乖的閉上嘴,不敢再亂說。

就在這當口,屋外來了幾個年輕人,前面兩個人和皓月有過一面之緣,至於走在最後頭的……

「秋大哥,我們來了!」

「秋大哥。」

當最後一個年輕人也跨進門坎,皓月總算看清他的臉孔,恁是吃了一驚,對方看到她,同樣的也相當震驚。

「天女!」

她凍在原地,腦袋一片空白。

怎麼會是他?

大禹一下子就衝到皓月面前,滿臉欣喜若狂。「天女,真的是妳!阿耀沒有看錯,真的是天女。」

沒錯!他就是皓月在氐宿城時,因為母親卧病在床,來向她下跪求救的那名年輕人,想不到會在這裡重逢。

「我不是天女。」除了這句話,她不知還能說什麼。

他當場激動的紅了眼眶,「妳是救了我娘的大恩人,當然是天女了,我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妳了。」也以為只能在心中默默的暗戀她。

「大禹哥,你說容夫人就是天女,這是真的嗎?」秋筠難以相信的問。

大禹點頭如搗蒜。「沒錯!她就是天女!她手上的那隻閃耀著月光的手環就是證據。」

她本能的想掩飾,卻已經太遲了。

「幸好我去找大禹過來,不然就錯過了。」叫阿耀的年輕人很得意的笑著。「妳真的是天女!太好了!要是其它人知道我們找到天女了,可以說是士氣大振,成功在望了。」

皓月徒勞無功的搖頭。「我真的不是。」

「妳還想要否認嗎?」秋緯相信他們絕不會認錯人,只是這太出乎他們的意料了。「為什麼天女不肯表明身分?妳知不知道有許多百姓是為了妳才加入我們,他們多麼希望妳這個來自神界的使者能出來帶領我們、幫助我們推翻這個腐敗專制的朝廷。」

她登時啞口無言。

「大哥,天女不是被囚禁在宮裡嗎?」秋筠問出心中的疑惑。

這也是大家百思不解的地方。

「你們弄錯了,我並沒有被囚禁起來。」這點她必須澄清,雖然剛開始的確是這樣沒錯,可是現在的她是自願留在琅邪身邊的。

大禹壓根就不相信她的說辭。「天女,妳不要怕,既然妳可以逃出來,我們會誓死保護妳,絕對不會讓妳再被抓回去。」

「那是謠言!琅邪並沒有囚禁我,你們真的誤會了。」皓月情急的插嘴。「這次我出宮還是琅邪陪我出來的,你們要相信我。」

他怔怔的問:「真的沒有?」

「我說的都是真的!」她正色的說。

秋緯面露深思的表情,似乎在想些什麼。

「我不知道謠言是怎麼傳出來的,不過我真的沒事。」她環顧眼前每一張臉孔,「我知道你們都恨琅邪,可是他註定要當曌國的君王,這是神界的天帝所做的決定。」

「為什麼?」秋筠哭出聲音。「他殺了我爹!」

她咬了咬下唇,「對不起。」

「天女不必代他道歉,他本來就該死!」其它年輕人憤慨的咆哮。

「對!殺了他!」

「大家冷靜一點!」秋緯警覺的低喝,就怕隔牆有耳。

大禹隱忍不住心中的妒火,「天女是不是愛上他了?所以才處處替他說話?」他心目中最完美的天女不是任何男人配得上的。

他連忙喝止。「大禹,不許亂說!」

「秋大哥,我……」

秋緯眉頭蹙起,「別說了!」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皓月鼻頭倏地酸澀,「我知道琅邪有很多缺點,這也是我會來到這個世界的原因,請你們給我一點時間,讓我去改變他。」

「他不死,要我們怎麼對那些死去的人交代?」秋緯滿眼苦澀的問。

她擠出一道像哭又像笑的弧度。「可是琅邪的壽命還未終,要是死了,神界不會馬上選出下一任蒼帝,這個國家將會失去君王,你知道會演變成什麼樣子嗎?」皓月瞥見秋緯的雙目微瞠,知道他也想到了。「到時這個國家會四分五裂、暗無天日,百姓會過得比現在還苦。」

皓月之所以知道這些,是因為父親在那座衣冠冢里找到的那些竹簡當中,雖然損毀了不少,不過正好有一篇寫到琅邪被天外飛來的亂箭射中心臟身亡,曌國的天空頓時陷入空前的黑暗期,天災人禍緊隨而至……

光是想到這些,她就好怕這些事真的發生。皓月知道她來到這裡的目的就是改變這個歷史,這也是天帝唯一想到能做的補救方法。

「不要再說了!」秋緯沉痛的喝道。

秋筠生起她的氣。「只要能替我爹報仇,我才不管那麼多……妳根本不是天女!天女應該站在我們這一邊!」

「秋筠。」皓月真的不忍心傷她的心,也覺得自己很沒用。「對不起,我沒辦法阻止你們去做想做的事,但是我希望你們再給我一點時間,讓我再試著去改變琅邪好不好?」

她期待的看著眼前每一張臉孔,只見他們有的目光閃躲,有的索性不看她,皓月再瞅向秋緯,希望得到他的支持,卻見他默不作聲,不禁失望了。

「既然這樣,我也不能強人所難。」皓月輕嘆,「我該回宮去了。」

大禹一臉著急,「天女!」

「妳可以留下來,不必回去。」秋緯眼中露出關切之情。

皓月搖了搖頭,「禁衛軍已經在到處找我了,要是我再不出現的話,只怕會惹出更多的事來,遭殃的還是老百姓。我非回去不可,何況這是我的命運,我應該自己去面對。」

「天女,我……」大禹多想再跟她說話、多看她幾眼。

深吸了口氣,秋緯不再堅持。「我去雇馬車。」

「秋大哥!」幾個年輕人不約而同的叫道。

她深深的睇了他最後一眼,那是充滿懷念的眼神,今日一別,大概沒有機會再見面了。「謝謝你。」

「還沒找到?!」琅邪聽著回報,俊臉鐵青的來回踱步。「馬上再給朕去找,就算把整座城的土地都掀起來,也要把人找到!」他相信她還沒走遠,城門已經有人把守,絕對跑不遠。

她還是逃了!

難道他對她還不夠好、不夠寵愛嗎?

為什麼要逃離他?為什麼?

想到這點,怒火沸騰的琅邪大手猛地一揮,將所有礙眼的東西全掃落在地上,嚇得宮女、太監們恨不得馬上奪門而出。

「王上。」子嬰想要過去安撫他,又怕讓他怒火更熾,只有在旁邊干著急的份,暗中祈禱皓月姑娘趕快出現,不然大家就要遭殃了。

咚咚咚,一名內侍匆匆忙忙的衝進御書房。

「啟稟王上,皓月姑娘回宮了!」

琅邪倏地旋身,「你說什麼?」

「奴、奴才是說皓月姑娘回來了。」內侍努力不讓舌頭打結。

他先是露出喜色,接著又沉下俊臉,「她在哪裡?」

「已經回瓔珞宮去了。」

不待內侍說完,琅邪已經狂奔出去,身後的子嬰大大的吁了口氣,要是皓月姑娘真的有心要逃的話,是絕不會主動回來的。

全身燃燒著怒焰,直奔瓔珞宮的琅邪心裡不斷想著,這一次他絕不會再縱容她!他要讓她知道他不是可以任人耍著玩的,要讓她知道他永遠是曌國的君王,而她只不過是他寵愛的妃子之一。

沿途的侍衛、奴才們全都懾於他滔天的怒火,一個個膽戰心驚的仆倒在地,免得無辜遭到池魚之殃。

「參見王上。」

琅邪越過守在瓔珞宮外的宮女,跨著大步進入寢宮,火炬般的黑瞳筆直地射向那道纖盈的女子身影。察覺到兩道熾烈的目光,皓月本能的回頭,就看著他宛如死神般朝自己走來,她不跑也不躲,靜靜的等著他。

「妳居然敢逃離朕!」

他使勁的扣住皓月的手臂,牙齦咬得死緊,嘶啞的咆哮。

這回琅邪決定要給她永生難忘的教訓,讓她不敢再有離開自己的念頭。

一聲吃痛的呻吟小聲的逸出齒縫。「呃!」

「……妳居然敢辜負朕的信任!」琅邪瞳眸因怒氣而發紅,吃人般的瞪視著面露痛楚的慘白小臉,故意裝作視而不見。「妳發過誓不會離開朕的,妳居然敢食言!朕絕對不會原諒妳!」

皓月隱忍著傷口傳來的劇痛,感受到從他身上傳來的憤怒、不安還有失去她的恐懼,她不禁揚唇笑了。女人就是這麼傻,能被個男人如此深愛著,儘管他不是好人,可是她們一輩子希冀的不就是得到這樣的真情嗎?

「妳還笑得出來?!」他氣得想仰天長嘯。

她柔柔的笑了。「琅邪,我愛你。」

「妳!」琅邪怒瞠雙眸,簡直是氣暈了,一時不知該宰了她還是吻她。「妳別以為這麼說朕就會原諒妳,妳別想!朕要鎖住妳一生一世,直到妳斷氣為止,妳最好相信朕說到做到。」

「我相信。」她自然知道他不是在開玩笑。

琅邪真是氣極了,俯下頭狂吻著皓月的小嘴,懲罰似的咬囓吮吸,那麼重、那麼用力,幾乎像是要把她吞吃入腹。

宮女們悄悄退了出去……

他害怕失去她!

這個體認讓琅邪覺得好無助,好像又回到幼年時,只能不斷的逃亡,躲避著一波又一波的追殺,好像永無止境一般,所有對他親切、對他微笑的人們一個又一個的死了,讓他不敢再隨便依賴別人,就怕他們成了下一個被狙殺的目標。

現在終於找到一個可以讓他的心安全棲息的地方,就絕對不容許再次失去!他要牢牢的霸住她不放,誰也休想跟他搶,就算要他殺光所有的人也在所不惜。

皓月嬌喘的掩上眼皮,感覺到他的嘴、他的手放肆的搜索著自己,那已經不是屬於她的身子,而是只為了他綻放……

「琅邪……」她柔媚的喚著他。

他好氣、好恨自己的心志被個小女人控制,應該殺了她,那他就自由了,可是另一部分的自己卻又萬分依戀這樣的滋味。

「為什麼妳要出現?」琅邪一次又一次將自己推進那緊窒溫熱的體內,自我掙扎的大吼,「朕要毀了妳。」

承受不住狂暴的佔有,柔弱的嬌軀不住的顫抖……

皓月在淚眼矇矓中圈住他的頸項,沒有逃避、沒有求饒,只有一遍又一遍的婉轉迎合,將自己投入暴風雨般的欲焰當中。

直到許久之後……

覺得自己像是掉進火爐,那灼熱的溫度燒得她漸漸的意識不清。

「皓月?」注意到她的小臉泛著異常的紅暈,琅邪狐疑的喚道。「皓月?」

她想要甩掉那股沉重的暈眩感。「琅邪……我……」

「這是什麼?」他總算注意到鋪著鳥紋織錦布料的床榻上染上了斑斑血跡,看來怵目驚心。「妳受傷了?」

當琅邪在被他撕碎的衣袖內看到扎著白布的傷口,已經沁出不少鮮血,一眼就可以認出那是刀傷。

「有人……要殺我……」皓月昏昏沉沉的低喃。

琅邪肌肉倏地繃緊,龍顏大怒。「誰這麼大膽敢傷朕的人?來人!快來人!」這一叫喊,外頭的宮女便進來了。「去宣太醫!」

飛燕宮。

「她回宮了?」菀妃沉下媚顏,因為這消息而不悅。

陪嫁過來的老宮女嘴角的皺紋抿得更深了。「娘娘別擔心,奴婢認為王上這回不會饒過那個不知好歹的女人。」

「妳錯了,對男人來說,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何況是對一國之君,就因為她三番兩次的想逃離王上,才會讓王上對她如此的痴迷。」菀妃有所感觸的嘆氣,「想當初本宮若也使上這一招,也就不會這麼快被打入冷宮了。」

老宮女於心不忍的安撫,「娘娘並沒有失寵。」

「本宮這樣還不算失寵嗎?王上已經多久沒到這座寢宮了?他心裡只有那個女人,我好恨、好恨!」菀妃那張完美無瑕的臉上飽含妒火和怨念,手心按著平坦的肚皮。「要是能懷上龍種就好了,偏偏他又不來。」

老宮女紅著眼哄著,「王上會來的,娘娘,妳別傷心。」

這時,一名宮女很快的進來,附在老宮女耳旁說了幾句。

「有這種事?」

菀妃抬起淚漣漣的艷容,「發生什麼事了?」

「聽說王上方才緊急召了太醫進宮,現在人到瓔珞宮去了。」老宮女據實說道,只見主子臉色愀變,「娘娘?」

「妳說王上無緣無故召太醫到瓔珞宮去,會不會是……」

老宮女一臉困惑。「是什麼?」

「如果不是病了,就是有喜了。」菀妃恨聲的說,想到後者的可能性,一雙美目登時射出惡毒的光芒。

老宮女擠出一絲撫慰的笑容。「娘娘不要胡思亂想,奴婢以為這是不可能的,在那女人還沒出現之前,王上可是夜夜臨幸娘娘,娘娘至今都還沒有好消息,她才進宮多久,不可能。」

「本宮不能大意,妳快派人去打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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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月奇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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