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禍害狂狼
格尼森一瞧,正是自己的堂姐――格蘭切爾。自從自己的父親、伯父在疆場上戰死,這個姐姐就一直和伯母相依為命,所幸格蘭切爾耕種,持家都是一把好手,所以在這兵荒年景,也還算過得去,而且在有些閑糧的時候,還時常周濟一下村中的窮極之戶,這樣一個能幹、善良的少女(怪物少女),在村中頗受愛戴。
格尼森一看是自己姐姐,一臉不快地說:「姐,躲開。別擋路!」
可格蘭切爾卻偏偏不動,將手橫著一欄,義正言辭地道:「阿森!不許再欺負人了。」
「德薩這小子,平時總欺負我,你不管他。怎麼今天,反而管起我來?」格尼森心中更是不高興,他一把推開格蘭切爾,此時正是倔勁上來了,哪還把這堂姐放在眼裡?便繼續要追。誰想,自己胳膊又被姐姐的雙手抓住,格尼森扯了幾扯,怎奈格蘭切爾每日耕種,練就的臂力也是不小,一時間竟掙脫不了。格尼森隨即將眼睛一瞪:「你幹嘛多管閑事,快放手!」
格蘭切爾眉頭一皺,苦口婆心道:「阿森,你每日不幹正是,專用這人類的東西欺負大家,嬸嬸知道了,會生氣的。」說著,格蘭切爾撣了撣格尼森身上的塵土:「你看你淘氣的,還不回家去洗洗?」
格尼森用胳膊蹭了蹭自己如大花貓一樣的臉,很是不服氣:「哼!你就知道告狀。」
格蘭切爾關切地撫著弟弟的頭,一手搭在他的肩上:「弟弟啊,你這麼調皮。就是姐姐不說,那些被你欺負過的孩子還能不告你的狀?」
「他們誰敢?看我不打扁他!」格尼森伸出一隻攥得有力的拳頭,憤憤道。
正這時,不遠處傳來一老者的哀求:「希爾少爺,我家中全無半點勞力,全靠這黃牛耕地過活,求求您,高抬貴手,可憐可憐我條老命吧。」
「哎呀,莫不是狂狼回來了?這下村裡的人,又得遭殃了。」格蘭切爾聞聽此聲,心頭不覺一緊。
「怕他什麼!姐,我去教訓他!讓他這狂狼,也嘗嘗俺飛彈的厲害。」格尼森將胸脯一挺,兀自順聲跑了過去。格蘭切爾,哪裡放心自己這愣頭青的弟弟,也急忙跟上。
一個少年地精,騎在狼上,手托一把明晃晃的馬刀,抵在一老地精面前。這老地精此時正護著自己的黃牛,苦苦的哀求。
「要你點牛肉,你就這麼多廢話,看來你這把老骨頭,是活得不耐煩了。」說著,那刀刃一閃,一道寒光對那老者,迎面劈來。
「錚――」這馬刀突被一物震開,耳畔響起一聲高喝,一身材壯實的地精,跳了出來。
騎狼的地精,看看此人,也是一陣叫苦。自從村中的青年壯丁,統統被征軍以後,自己就憑著這座下的蒼狼,和祖傳的狂嘯十三刀法,成為了村中一霸――狂狼,在村裡要風是風,要雨是雨,少有人敢不從。可眼前的這小子,卻偏偏不給自己面子,非但保護費不交,還隔三差五的找自己麻煩,一想到這蠻小子不要命的打法,騎狼的地精又是頭痛不已。
「格尼森!你這是什麼意思?」騎狼地精,看了看剛才打在自己刀上的碎石道。
格尼森本來想射對方的腦袋,結果射在了刀上,不過結果他還是很滿意的。他一臉得意的看著對方:「你走的這幾日,我又比以前厲害了不少,今天就是來好好修理修理你的。」
「我沒功夫理你,你走開!否則讓你死得好看。」騎狼地精,托起明晃晃的刀尖,朝著格尼森晃了幾晃。
此時,格蘭切爾也趕了過來,見弟弟無事,心裡一寬,上前緊緊地將他抱住,生怕他再干出什麼傻事來。
「格蘭切爾,你來得正好。我不想和你們一般見識,快把這蠻小子帶走。」騎狼地精,對格蘭切爾擺了擺手。
格蘭切爾怒瞪著這個騎狼地精:「塔洛希爾,你也有著一身力氣,不靠勞動過活,整日這樣搶財奪物,欺負弱者,算什麼好漢!」
塔洛希爾聽罷,心中頗為不悅:「看來村裡人,現在是越不老實了,連你這種女流……」
他話未完,一顆石子徑直地砸向面門,塔洛希爾毫無防備,頓時,下顎的兩顆門牙落了下來,直疼得塔洛希爾抱著嘴巴呻吟不止。他座下的那頭灰狼,不停地朝格尼森怒鳴著,只因背上的主人疼痛難忍,所以才不便衝上來難。「哈哈,總算打中了。」格尼森如同慶祝一般地,高呼起來。然後又學著克里斯丁的口氣道:「這一下,是懲罰你辱罵我姐姐的。」
一旁的格蘭切爾,只以為抱住弟弟,不讓他行動,他便不會惹出事來。誰想自己剛才與塔洛希爾的對話,沒注意弟弟手下的小動作。此時見弟弟又惹禍了,連忙拽著弟弟就走,那老地精也見塔洛希爾此時疼得自顧不暇,也慌忙牽著黃牛走了。只留下這灰狼,對著那些遠去的身影,怒鳴不已。
入夜,塔洛希爾下巴裹著紗布,背跨馬刀,牽著大灰,提著火把,從格尼森的家中走了出來。他在格尼森家沒有現人影,此時開始挨家挨戶的搜尋起來,直鬧得全村沸沸揚揚。
「當!當!當!」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把德薩從夢中驚醒。「誰啊!這麼晚了,還在敲門」,德薩的奶奶,緩緩地起來,喃喃地道。
「媽的!快開門,再不開門,老子就砸了!」門外的喝聲兇狠,德薩急忙一**的滑下地面,披上衣衫,穿上草鞋:「來了,來了。」
他走到門前,順著門縫向外一瞧,不禁心中一驚,暗想到:「這瘟神又回來了,這下怕是又有苦日子了。」於是極不情願的將門打開。
這剛一開門,塔洛希爾就一步搶入,一拳擊中德薩的腹部,德薩一彎腰,捂著肚子。塔洛希爾立即掐住他的脖子,惡狠狠道:「你平時總和格尼森在一起,說!他藏哪去了!」
德薩一頭霧水,全不知塔洛希爾說些什麼,直連連道:「大哥息怒,有話慢講。」塔洛希爾哪裡能息怒?一聲暴怒道:「去你媽的,誰是你大哥!」一腳把德薩踹在地上,用馬刀一指:「快說!格尼森藏哪了,不說,要你全家的命!」氣急敗壞的塔洛希爾雙目瞪得血紅。
德薩暗道:「難道是格傻子那不要命的,又惹這瘟神了?好你個格尼森,你不要命不要緊,卻偏偏牽連我,真是倒霉啊!」
「格尼森藏哪去,我哪裡知道了?」德薩爬起身來,一臉苦澀的解釋著。
塔洛希爾,正在氣頭,越看德薩那鬼頭鬼腦的樣子,越覺得他像在騙自己:「你這滑頭,挺不老實,不讓你吃些苦頭,看來你是不會說了!」。塔洛希爾說罷,將刀鋒一轉,刀背迎風向德薩拍來。
德薩只見銳氣刺眼,急忙躲過,可緊接著,眼前又是刷、刷,數道寒芒,此正是狂嘯十三斬。這下德薩躲不開了,索性轉身,拔腿便跑,不過後背還是挨了幾下,火辣辣的痛。這幾日,一直被格尼森用彈弓欺負,已是遍體鱗傷,這下又被挂彩,一時間德薩不禁暗暗叫苦。
塔洛希爾提刀,便在後面追趕,只見德薩已背著奶奶,從窗檯跳出,眨眼間,便已不見了蹤影。
此時,格蘭切爾和弟弟,母親、嬸嬸四口,躲在村中的破塔之上。在弟弟惹禍之後,格蘭切爾便知事態不好,通知家人躲在這裡。為了防止被狼尋著氣味現,格蘭切爾還特意在塔四周撒上了牛糞。
在塔上遙望,看著塔洛希爾已把村中,攪得雞犬不寧。妮蘭狠狠地撮了一下兒子的腦袋:「你啊!真是個惹事的種子,看你把全村人害的。」說著,抬手就要教訓這個好事的兒子,格拉切爾與伯母急忙上前勸阻。
格尼森滿腹委屈:「哼!那是塔洛希爾害的,又不是我。我這就下去,收拾那混蛋!為村中除了此害!」
妮蘭見兒子又要作,急忙將其按住:「你還想怎麼樣?人家有刀有狼的,你能打得過他嗎?你就不能讓我省省心嗎?」
正在說話間,塔下跑過一高瘦的身影。眾人一陣機警,抬眼望去,原來是德薩,正背著自己的奶奶,氣喘吁吁的朝這邊跑來。德薩雖腿力極好,但畢竟還是個孩子,背著奶奶未免吃力,所以也打算先躲到破塔上,先休息休息。
妮蘭心知,這二人一定是被兒子害的。急忙命格尼森與自己,下去一同攙扶德薩的奶奶上塔。德薩一見格尼森,又是心中的無盡得苦澀與怨恨,用手指著格尼森道:「你這個傻子啊!可真害得村裡人好苦啊。」德薩的奶奶,用胳膊肘戳了一下自己孫子:「薩兒,不可以罵人。」
妮蘭也趕緊躬身施禮道:「真是太對不起你們了,讓你老人家和薩兒,受這麼大的委屈。」隨即,拽過格尼森,揚手便打:「都是你這小禍星,瞧你把大夥害的。」
「別別,別打孩子啊。」德薩的奶奶一把將格尼森護著:「照我看啊,不是孩子的錯,是那塔洛希爾太霸道。這孩子挺好,有膽量,有闖勁,將來啊,指定有出息。要是村裡都像這孩子一樣,咱還能被別人欺負?」
妮蘭聽罷,慚愧的笑了笑,忙請祖孫二人上塔,從帶來的包裹中,取出幾個玉米餅與鹹菜,予他們食用。德薩與奶奶平時相依為命,基本靠村裡周濟過活,難吃幾頓飽飯,此時德薩看到食物,也忘了心中的埋怨,於是狼吞虎咽起來。
看著村中,格尼森、德薩、格蘭切爾的家,已燃起烈火。在黑夜之中,格外醒目,塔上眾人的眼睛映著火光,泛起了晶瑩,德薩咽下口中的玉米餅,味道已是酸澀的了。
「「哼!都是你們太怕他了,才讓那混蛋那麼囂張,我這就下去給他好好梳梳皮。」」
眾人見格尼森,又要蠻幹,連忙將其按住。德薩擦了擦淚水道:「格尼森,和我一起去,我有個辦法制服這惡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