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眾志成城

火勢漸漸消退，所有可燃之物，均已燃盡。塔洛希爾也感覺困頓，正想回去休息。突然，感覺自己牽著的大灰，躁動起來。緊接著，自己也聞到了一股血腥的味道。

順著氣味望去，只見德薩渾身塗滿了鮮血，在那邊張牙舞爪的挑釁著：「來啊，來啊，吃我啊。」

這狼早已按耐不住對鮮血的渴望，掙脫了塔洛希爾，急切地朝德薩奔去，蒼狼的度雖快，可德薩的度更快，剎那間，一人一狼，便從塔洛希爾視線中消失。

「大灰，回來！」塔洛希爾一邊呼喊，一邊追去。可猛地，腦後一震，如被硬物撞擊一般的劇痛。回頭看時，正是手握彈弓的格尼森。

格尼森大喝：「你這混蛋燒了我家，今天我非把你打成蜂窩。」說罷，啪啪又是幾顆石子打了過來。

塔洛希爾一見格尼森，更是大怒：「我正找你呢！今天非讓你死！」說著，也不顧打來的石頭，幌起馬刀，直取格尼森。

格尼森絲毫沒有懼意，收起彈弓，也從腰間拔出鐮刀。見對方一刀迎面劈來，格尼森也不躲，只橫著一刀向對方脖頸處劃去，塔洛希爾無奈，只好收刀將其震開。就這樣，格尼森一再起猛攻，反倒是刀法純熟的塔洛希爾，似乎顯得一些被動，正是縱有刀法千種，也懼只攻不守。

就這樣，格尼森胡亂劈了幾個回合，可他在格鬥技術方面確實是個菜鳥。很快，塔洛希爾就找到對策，在用刀招架攻勢的同時，一腿踹向格尼森，格尼森只在全意進攻，哪顧得上別的？被這一下，結結實實地揣在肋處，疼得他向後一個踉蹌，塔洛希爾趁勢，舞起狂嘯十三刀，漫天的白光，就像格尼森襲來。

深夜中，又一聲清脆聲傳來：「阿森，姐姐助你！」。話到，人到，棍到，格蘭切爾手舉扁擔，往塔洛希爾後背便打。塔洛希爾感覺後背一陣冷風，疾收回刀勢回防。咔嚓一聲，利刃劃過之處，扁擔被削做兩半。

可就此時，身後又是一寒，格尼森忍著痛，一刀劈來。塔洛希爾慌忙躲過，可格蘭切爾的那隻剩一半的扁擔又到了。姐弟倆這一前一後的夾擊，把塔洛希爾搞得手忙腳亂，心下道：「這個大灰，關鍵的時候，竟被那滑頭引走，要是有大灰在，還能被這兩個傢伙逼得這麼慘？」

大灰哪裡還回得來？這會早已被德薩引出村外，落到妮蘭等人剛挖下的陷阱之中。

妮蘭、德薩等人制服了大灰，便又趕回村中。此時外面打得熱鬧，膽子大的村民，紛紛趴在門縫，窗縫偷看。

望見兒子，還在那拚鬥，妮蘭心中焦慮，便大喊：「鄉親們啊！這狂狼久在咱村為害，如今我家娃娃力虧，只盼望眾鄉親，出來相助，團結起來，共同為村除害。」

德薩的奶奶也道：「就是啊，幾個小孩子，竟與惡霸相鬥，而你們這些大人卻在家中死睡？」

磁――房門一開。從一戶人家趕出一年邁地精，手握釘耙，正是白天被塔洛希爾搶牛的那位老者：「就是啊，幾個孩子都有這般勇氣，我這老骨頭也豁出去了。」

「沒什麼好怕的！」「對和他拼了！」「咱們也去！」村中的人家，頓時一戶緊接一戶的亮了起來。村民們各持傢伙，涌了出來，都大嚷道：「為村除害！打倒狂狼！」

聞得村民吶喊，塔洛希爾心中更加慌亂，手上一虛，錚地一聲，馬刀被格尼森震落。格蘭切爾忙一棒上前，將他打翻在地，眾村民一擁而上，把他五花大綁了起來。

「求求各位，饒了我吧。我也是逼不得已才做壞事的。」此時的塔洛希爾，被困在地上，連連求饒。

「哼！你這混蛋，燒我家房子，也是逼不得已?」說著，格尼森上前便踹。塔洛希爾只能一邊結結實實地挨著，一邊討饒。

格拉切爾將弟弟拉了下來，對塔洛希爾道：「你也有一身的力氣，在村中靠勞動吃飯多好，可偏偏仗著自己的本事欺負人。」

塔洛希爾此時也學得嘴乖：「姐姐說得是啊，種地打糧，我倒是可以過活，可是我那大灰怎麼辦？它只吃肉食。我也知大家幸苦，養些牲畜不容易，所以經常外出打獵，盡量不冒犯諸位鄉親。可也總有打不到獵物的時候啊，所以只好搶鄉親們的牛馬，為大灰充饑。」

「哼！這也算借口？那吃人的狼，你管它死活幹嘛？」德薩在一旁呵責道。

「大灰是父親給我留下的，我自小父親便戰死了，母親又病死。年幼時，全靠大灰在村中或野外，叼些食物來過活，如今，我……我怎好不管它？」說完，塔洛希爾兀自的嗚嗚痛哭了起來。

村中人都嘆了口氣，這村中的一霸，卻也是一可憐的孤兒。大家不禁怨嘆連年征戰給人們帶來的不幸。

妮蘭也喃喃說：「是啊，是啊，聽說塔洛希爾的父親，以前還是軍官那。」

塔洛希爾又乞求妮蘭道：「阿姨，燒毀你們的房子，我會幫你們修好的。以前搶了鄉親們的東西，我會幫你們幹活還的。求求各位鄉親饒了我吧。」

眾村民見塔洛希爾說得可憐，又態度誠懇，考慮同時本村的人，又是苦命的娃。於是都紛紛點了點頭。

自此以後，塔洛希爾洗心革面，同格尼森等人，修蓋了房子后，便天天幫村民們在地里勞作。他可比那貪玩的格尼森和德薩，要勤快許多。有時德薩、格尼森也同他一起去打獵。往往是，大灰通過敏銳的嗅覺，嗅出獵物所在，德薩負責驅趕，格尼森、塔洛希爾，便埋伏在要道，只待獵物被德薩趕至，格尼森便一擊飛彈將它打傷，塔洛希爾再抽刀上去獵獲。有了這種配合，打獵的成功率，大大增加，塔洛希爾也經常能夠抓到像鴕鳥，野狐這樣的大、中型動物。回到村中，非但夠大灰食用，還能為眾村民改善生活。

格蘭切爾意識到，在這兵荒馬亂的年景，需要組織一支自衛隊，來保護村莊，便召集了村中，精壯的少年，每天操練，並從塔洛希爾那學習格鬥技巧。

而另一幫孩子，卻喜歡和格尼森，研究彈弓。格尼森見這麼多人，玩一個彈弓怎麼好？於是劈下胡楊樹，用雕刻石偶的技藝，開始仿著自己的彈弓，製作了起來。

這一日，格尼森終於做好了十把彈弓，拴上牛皮筋，一一給了這些孩子，開始教他們使用彈弓。

其中一個叫祖賓的地精男孩學得最快，他一向是個沉默寡言的孩子，不過和格尼森一樣，總是對某種東西，有這執著的鑽研能力。很快他在射擊的精度上，已經過了格尼森，可以說是百百中，不過在射擊強度上，卻要比格尼森遜色許多。

他們經常在一起研究，如何把彈弓改造的更有威力。祖賓提出可以在彈弓上，刻些標記，以方便定位。格尼森也提出，可以選擇更有韌性的材料，來做彈弓的弦，以提高攻擊力。

自衛隊就這樣有聲有色地辦起來了，它的總指揮，自然是全村人緣最好的格蘭切爾。格蘭切爾又任命了四名組長，分別是：孔武有力，好使彈弓的格尼森；座有戰狼，使得狂嘯十三刀的塔洛希爾；神行無影，機靈聰慧的德薩；百百中，善於研的祖賓。又將將全村三十餘孩子，分成五組，每組六人，由各組組長指揮，而自己也親率一組。

就這樣，大家每日忙時幫農，閑時操練，生活也頗是充實有趣。全村人，也都和諧安寧。

時光荏苒，不覺已過了三個多月，酷暑消退，正值秋來。雖說午時，仍是熱得燥人，但早晚已經涼爽。

這一日，村外路過一行人類，一共近二十人，都穿著一身布衣，頭上還裹著紗巾蒙面。十多名手持長槍的簇擁著五、六位弩手。行人為的，是一名大漢，頭抬鋼盔，手握一把長劍，上身布衣，下半身套著鎧甲，看起來是一個頭目的樣子。

這些人走起路來，動搖西晃，弔兒郎當，那大漢道：「真他娘的喪，埃拉西亞那幫傢伙，竟也跑到這片來了。害得咱弟兄這段時日，沒得生意做。」

一旁持長槍的道：「二當家的，前面有個地精村落，咱們去那裡取些財物，埃拉西亞那幫官軍，就是手再長，也不會伸到蠻族這邊來吧！」

「哼！那群地精窮得掉渣，能有什麼財物？」大漢臉色泛起了不屑，彷彿再想，就是讓我搶，我還覺得手懶哩。

「二當家的，飢不擇食啊，多少撈它幾頭肥牛，肥羊的也好啊。總比這般每天空手而歸強啊。」

大漢點了點頭：「好吧，就依你。順道去看看吧。只怕那裡連一隻肥雞也沒有。」

村莊中的破塔上，正輪到祖賓值班。遠遠望見村外一班人類的軍隊，向村中趕來。祖賓一驚，不知來者是敵是友，於是忙下得塔來，去報告格蘭切爾。

格蘭切爾聽后，也是不敢怠慢。雖說上次克里斯丙那些人類，在村中秋毫無犯，但這絲毫沒有減退，她對外來陌生種族的警覺。

當下召集起自衛隊的全體成員，三十幾人各持釘耙、鋤頭、鐮刀、斧子。塔洛希爾也騎上了大灰，拎起了他家祖傳的馬刀，德薩卻沒有參戰，格蘭切爾派他去通知，全村的鄉親，躲藏起來。其餘人等，都在村口站開，排成陣列，嚴陣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