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該收網了,采玲。」谷於玲再次出現,「時機已然成熟,此時撤退,朱昱琨就永無翻身之日了。」
「師父,徒兒認為還要再等等……」她還有很多事情還沒做,靠著朱采瑩的身分,她會方便許多。
「住口!你不聽師父的話了?!」谷於玲冷斥。
朱采玲微微一抖,立即垂下頭。「徒兒不敢,只是……徒兒覺得就這麼結束,對朱昱琨尚不是最嚴重的懲罰。」
「夠了,你心裡在想什麼我難道還猜不出來嗎?我說過,那風潮生不是你能招惹的對象,他根本瞧不起你,又與花如雪兩情相悅,你還能怎樣?現在你只要把我交代的事完成就行了。」
朱采玲一愣,又是那個見不得人的花如雪?!為什麼她老是要和她做對?!
「記住,這一、兩天就準備撤退,聽見了嗎?」
「徒兒知道了。」她不甘心!憑什麼那花如雪就比她吃香?!
谷於玲冷冷的望著她良久,才轉身離去。
她並沒有離開尚書府,反而往地牢而去,事情要結束了,她要在結束之前會一會朱昱琨,她要讓他知道一切,這是她給他最後的、重重的一擊。
「誰?」粗啞的聲音響起,朱昱琨眯著眼,緩緩的抬起頭來。這地牢,除了三餐送飯的啞婆之外,三年來沒有其他人來過,再有的話,就是他那個突然變得像鬼魅般的女兒偶爾來一次,為的是羞辱他。
谷於玲緩緩的走進地牢,站在牢門前,望著蜷縮在地上的人影,那蓬頭垢面的狼狽模樣,早已不復見往年令人心折的英姿,經過三年的折磨,現下的朱昱琨,只是一個垂垂老矣的老頭子了,比起真實的年齡老了將近十五歲。
「你也有今天。」她冷漠的開口,語氣中有著快意。
「你……是誰?」不是采瑩的聲音。
「不過二十年,你就忘了我這個人的存在。朱昱琨,我可沒忘記過你,或者,我該叫你一聲……姊夫!」
朱昱琨一震,奮力的坐起身,張大眼睛想要看清楚站在暗處的人影。
「是……玲兒?你是玲兒?!」他激動的喊。
「住口,你不配叫我玲兒!」谷於玲咬牙。
「你真的是玲兒!」證實了自己的猜測之後,朱昱琨突然頹喪的靠在牆上。「原來……這一切都是你主使的,我終於了解了。」
「怎麼?你不憤怒,不怨恨嗎?」谷於玲不屑的瞪著他。
朱昱琨搖頭。「是我負了你,你想怎樣就怎樣吧!」
「你!」谷於玲憤怒極了,他若不在意,她的報復豈不顯得無聊!她冷冷的一笑。「你不在意我怎麼對付你,難道也不在意我怎麼對付你那『一個』女兒嗎?」
朱昱琨一驚,「你對采瑩做了什麼?!玲兒,對不起你的是我,與采瑩無關,你想怎麼報復我都沒有怨言,但是請你不要傷害采瑩,我們已經失去一個女兒了,采瑩是迎兒唯一留給我的寶貝……」
「閉嘴!不要在我面前提起那個女人!」谷於玲怒喝。
「那個女人?玲兒,她是你的雙生姊姊啊!」
「我巴不得沒有這個姊姊,要不然你也不會……」谷於玲撇開頭。
「唉!我知道是我不對,可是玲兒,我愛的是迎兒,縱使你們面貌一樣,可我愛的只有迎兒,我不能……」
「為什麼是她?我比她早認識你啊!我也比她更愛你,若不是因為她是長女,和你成親的人就會是我!為什麼晚點出生的人就什麼都得不到?!」
「抱歉,玲兒,事過境遷,迎兒也已經過世多年,我心甘情願接受你的報復,但是采瑩真的是無辜的,你不要傷害她。」
「我不會傷害她,傷她的,不會是我,而是……你的另一個女兒,朱采玲!」
「采……玲?!」朱昱琨錯愕的驚喘。「怎麼可能,采玲已經……死了!」
「呵呵呵,朱昱琨,當初劫走剛出生嬰兒的人就是我,然後我從附近村落買了一個出生就已死的死嬰,換上采玲的衣裳,讓你們找到她,讓你們誤以為采玲已經死了。」
「為什麼?!」
「因為我見不得谷於迎幸福快樂的樣子!那是她從我這裡偷走的幸福!」
「采玲呢?采玲在哪裡?!」他現在只想知道他那可憐的女兒怎麼了。
「你見過的,朱昱琨,這三年偶爾來看看你的,就是采玲。」
朱昱琨呆了,那個極盡羞辱他的,就是采玲?!
「你成功了,玲兒,你的報復非常成功……」像是失去所有力氣般,朱昱琨頹喪地說。
「還沒結束呢!朱昱琨,我的報復尚未結束,你好好的等著吧!」谷於玲呵呵地笑著,帶著勝利離開地牢。
朱采玲躲在暗處,一臉茫然的望著揚長而去的谷於玲的背影,怎麼……會這樣呢?原來真相竟是這般的令人難以接受!
如果方才聽到的是真實,那她這二十年來的一切,就顯得那麼可笑,尤其這三年……
呵呵!呵呵!師父一定暗中笑得很快樂吧!她這個傻子讓她當成報復的棋子……為了完成報復,她無所不用其極的敗壞朱采瑩的名聲,到頭來……只是一場可悲的笑話!
頹喪的跌坐在地上,一時之間,她竟看不到自己的未來。
罷了,一切就這樣了吧!她什麼都不想爭了……
不,她還有一件事非做不可!
風潮生回到客棧,一踏進房門,就看見端坐在椅子上的朱采瑩,一旁還坐著風娘子以及風汐海。
「這個女人為什麼會在這裡?!」他厭惡的撇嘴,不豫地質問。
「原來你還知道要回來啊?我還以為你瘋在外頭被扭送官府了呢!」風娘子雙手托腮,涼涼地道。
風潮生站在門旁,對風娘子的話不予置評。
「這裡是我的房間,把這個女人給我帶出去,看到她我就噁心的想吐!」
「大哥,她不是你認識的那個朱采瑩。」風汐海連忙解釋。
風潮生蹙眉,一副天朝將亡的神情。
「你該不會說這種女人有兩個吧?」是有那麼一點奇怪,那個女人不可能會這麼安靜,除非她被制住了穴道。
「不,朱采瑩只有一個,另外那個叫朱采玲,她們是雙生子。」風娘子道,將她逼供了一日夜的收穫一一轉述。
風潮生訝異的張著嘴。「朱家父女都是假的?」
「沒錯,這就能解釋為什麼三年前朱家父女會在一夕之間性情丕變了。」
「他們的目的是什麼?」
「這倒尚未知曉。」
「可是這樣說不過去,不是說她們是雙生姊妹嗎?為什麼那個朱采玲要這麼做?」
「原因她也不知道,只有朱昱琨夫婦倆知道原因了。」
「那現在呢?既知朱昱琨是假冒的,那咱們先前的計畫勢必停擺,接下來呢?娘覺得咱們該怎麼做?」
「當然是先救出被囚禁的朱昱琨,然後將歹徒繩之以法。」
「說的簡單,那朱昱琨被囚禁在何處都還不知道,而且在朱采瑩不見了之後,相信他們的防範會更加嚴謹。」
「讓我回去。」一直沉默不語的朱采瑩突然道。
「不行!」風汐海立即反對。「你這個女人怎麼這麼笨,好不容易被救出來,還硬是要往牢里鑽,你是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
「這是我的事,與你無關,我並沒有求你救我。」朱采瑩冷淡地說。
「你這個不知感恩的女人!」風汐海噴氣。
「汐海。」風娘子輕聲一喚,制止風汐海後,才轉向朱采瑩。「你當真想回去?」
「是的,夫人。」朱采瑩恭敬低應。
「以朱采玲的性子,你這一回去,怕不被整得脫一層皮。」
「不會的,采玲她每十日才會到密室一次,所以我現在回去,她並不會發現我曾經離開過。」
「是嗎?」風娘子望著她。「好吧……」
「娘!你不會真的答應讓她再進虎穴吧?」風汐海不敢相信。
「小子,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風娘子意味深長地笑。「你可以回去,不過我會讓汐海陪你一起回去,等你探到你父親被囚禁在何處時,汐海會將你們一起救出來。」
「娘!」風汐海深覺不妥,不過風娘子給了他一個眼色,讓他識相的閉上嘴。
「好了,事不宜遲,你就送朱姑娘回尚書府吧!」風娘子匆匆將他們打發掉。
「娘,你又在打什麼主意了?」風潮生等到他們兩人離去之後,才緩聲問。
「哪有?還不就是在替你們收拾爛攤子!」風娘子白了兒子一眼。
風潮生沉吟,決定不追究,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問。
「娘,你有沒有聽過鳳凰?」
風娘子揚眉。「為什麼突然問起鳳凰?」
「娘聽過?」風潮生急切地問。
風娘子點點頭,「我不只聽過,還知道它目前在哪裡。」
「在哪裡?!」
風娘子搖頭。「你要先告訴我,你問鳳凰做什麼?」
「娘,那是我的私事。」
「呵呵!你的私事啊!好吧!既然是你的私事,那就不關我的事了。」風娘子奸笑。
「娘!」風潮生懊惱地喊。「好吧!我要鳳凰,是為了救人,就這樣。」
「你知道鳳凰的功用?」風娘子訝異。
「知道。」
「你要救誰?」風娘子哪這麼簡單就被打發的。
「你未來的兒媳婦。」風潮生瞪她。
風娘子笑容突然一斂。
「兒子,鳳凰在齊曉蝶身上,它是齊門的傳家之物,要得到鳳凰,除非你娶齊曉蝶,否則不可能得到鳳凰。」
風潮生一愣,錯愕的望著風娘子。
「娘,你不是說真的!」
「兒子,什麼事娘都可以開玩笑,唯獨對感情的事,娘從不開玩笑。」
風潮生跌坐在椅子上,要救如雪,就必須娶齊曉蝶,不娶,就要眼睜睜的看著如雪痛苦,再加上愈是壓制愈是反撲的寒毒特性……
就這麼一念之間,他已經下了決心。
「好!娘,就麻煩你轉告他們,我答應這門親事,不過我有一個條件,要先把鳳凰給我。」
「我馬上飛鴿傳書到齊門,不過你想何時成親?」
風潮生心頭一抽,握緊拳頭,咬牙道:「等這邊的事情解決了之後,就……成親。」
「既然如此……這事兒就速戰速決吧!」風娘子沉吟,看來她要親自出馬了。
三日後,大批的官兵包圍住戶部尚書府,朱采玲以及關勇——假冒朱昱琨之人——措手不及,根本來不及應變,便被五花大綁的押在大廳。
朱昱琨和朱采瑩被救了出來,他望著被押跪在地上的朱采玲,心驀地一陣酸楚。
「采玲?」朱昱琨低喃,這個名字,他一直沒有機會喚出口呵!
朱采玲面無表情的望著朱昱琨。
「既然你知道是我,那就代表我的所作所為並沒有錯,你真的該死!」她故意道。
被她怨恨的目光所驚,朱昱琨哀傷的望著恨他的女兒,那雙眼,與當初玲兒的眼神一般。
「我一直以為……你已經死了……」
「呵呵……哈哈哈!朱昱琨,虎毒尚不食子,可你們卻硬要置我於死地,沒錯,我是死了,現在的我,是從地獄爬出來的,我是來向你們索命報仇的!」朱采玲尖聲大笑,模樣顯得有些狂亂,她知道師父在暗處觀賞,也知道師父一定很氣她沒聽她的話早些撤退,她不能讓她知道她是故意的。
「為什麼?!」朱昱琨眼底有股哀傷。
「為什麼?!」朱采玲不敢置信的大喊。「你該不會已經忘記當初你們的惡行了吧!朱昱琨!只因為江湖術士之言,雙生子的第二個嬰兒,是魔鬼轉世,會為朱家帶來毀滅,你們便命人將剛出世的嬰兒帶到郊外殺害,幸而那人良心未泯,帶著我遠走高飛,留下我一條命,否則今日我如何出現報仇?」
「不——」朱采瑩驚呼,不敢相信這是事實。
「所以我恨你!朱采瑩,你的無知,讓我恨透了你!」朱采玲瞪著眼前這兩個親人,她真正的親人呵!
朱昱琨搖頭,這就是玲兒最後的報復嗎?「不是這樣的!」
「你不用辯解了!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朱采玲冷笑。「你是不是要說我是被人偷走的?後來找到一具包裹著我當時的包巾的嬰兒屍體,所以你們以為我遭殺害,是不是?」這些,是師父告訴她的,師父說這是朱昱琨當初用來應付外界的說辭。的確是有那個嬰兒的屍體,那是師父在附近村落找到的一個死產的胎兒,偷天換日的結果,好應付朱昱琨。而她,信以為真了!
「沒錯,事情就是這樣!既然你都知道,為什麼還……」
「哈哈哈!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鬼話嗎?!」朱采玲狂笑。
「不管你相不相信,這就是事實。」朱昱琨心疼的望著次女,二十年了,他們卻以這種方式相認……多可悲呵!
「大人,屬下奉命將此二人押入刑部大牢候審。」一旁的官兵上前道。
朱昱琨心知國有國法,他無法徇私,不過……
「采玲,你放心,爹一定會為你設法的。」
「哼!貓哭耗子假慈悲。」朱采玲一點也不領情,沒有人比她更了解師父的不擇手段,如果她此刻有一點軟化的跡象,那麼師父不知道又會想出什麼更惡毒的辦法來報復他們。
在哪裡?師父到底躲在哪裡?
朱采玲眼底有些許慌亂,終於,她看見了師父,混跡在眾家僕之中,一臉森寒的瞪著……爹。
看著師父的表情,她知道師父將會用更殘酷的辦法來折磨他們,她不能讓這種事發生。
押著她的官兵因為朱昱琨的請求,並沒有太過使力,這是她的機會,她必須讓一切在這裡結束,以彌補她所有的罪孽……
當所有人從震驚中回過神時,她已經拔出官兵的配刀,將它刺入谷於玲的胸腹間。
「我不會再讓你傷害我僅存的親人了!」她對著睜大眼的谷於玲低語。
谷於玲瞪著她,不敢相信竟會是她一手栽培的棋子毀了她的報復,袖中的匕首滑出來,她將它送入朱采玲的胸口。
「唔……」朱采玲瞠大眼睛,緩緩的低下頭來看著沒入胸口的匕首,握著大刀的手鬆了,她緩緩的倒卧在地上。
「采玲!」朱昱琨首先回過神來,接著是朱采瑩,兩人衝到朱采玲身邊。
緊接著,現場陷入一片混亂。
「對……不……」朱采玲痛苦的說著。
朱昱琨搖著頭,說不出話來,才剛得知女兒的存在,沒想到轉瞬間又將失去。
朱采玲看著他,又緩緩的望向朱采瑩,然後緩緩的闔上眼,吐出最後一口氣。
「不!」朱采瑩搗著嘴低嗚。
朱昱琨抱著女兒的屍體,眼淚流了下來。
「朱大人,那位婦人也死了。」官兵上前報告。
朱昱琨望向倒在另一邊的谷於玲,久久,才哀傷地道:「麻煩各位跑這一趟了,請轉告刑部陳大人,我將他們留下來了。」
「是,大人。」
官兵押著關勇離開後,只留下朱氏父女面對這場悲劇。
一大清早,小綠捧著一盆熱水走進花如雪的閨房,訝異的發現花如雪似乎整夜沒睡。
「小姐,您在做什麼呀?」她放下水盆,來到花如雪身後,看她到底在忙些什麼。
「呀!」太過專註的花如雪被小綠嚇了一跳,手中的繡花針刺入指腹,一朵雪中紅梅立即渲染開來。
「哎呀!」小綠一驚,連忙將花如雪手中的繡花針拿開,「小綠真是該死,嚇著了小姐。」
「不,沒關係,是我自己太過專註了,沒注意到你進來。」花如雪將食指放進嘴中輕輕的吮了幾下,血便已止住。
小綠不放心,還是為她上了葯,不過不再讓她回到綉架前。
「小姐,別告訴我您整夜就在綉這幅『風花雪月』?」
「不,當然沒有。」花如雪柔柔的一笑。
「是嗎?」小綠一點也不相信。「小姐啊!你難道以為小綠看不出來比起昨兒個,這綉圖又完成了一大半了嗎?」
「好吧!我只是睡不著,反正醒著也是醒著,做點事,才不至於又胡思亂想。」她是作了一個惡夢,夢到風潮生受了傷,驚醒了之後,便睡不著了。
「那風公子說要為小姐尋找良方,不知道找到了沒?都已經離開好幾日了,卻一點消息也沒有。」小綠有些不滿的抱怨。
若不是紅兒看她的傷已經痊癒,可以服侍小姐,她就可以安心的回鄉探親,便將風公子與小姐的事交代給他們知道的話,他們至今還被瞞在鼓裡呢!那個藺子倫,得知竟有人三番兩次從他的眼下潛入小姐的閨房,更是被她損到了極點!倒是管家嬤嬤一臉欣慰,尤其見過風潮生之後,更加放心的先代老爺夫人將小姐託付給他。在她看來,要不是小姐制止,管家嬤嬤早就去稟告老爺夫人了。
「小綠,風公子沒有義務,你不能……」
「小姐,小綠知道,可是這種等待的日子,真的是好難過啊!」她是怕希望愈大,失望也就愈大,如果風潮生沒拿到他所說的良方,那小姐……
「就算風公子沒有找到,我也不會失望。」寶物豈是這麼容易就能得手?她只怕他會怨怪自己,怪自己無能。「這事兒就別再提了,好嗎?」
「好吧!小綠不提。」小綠心知她的心思。「那小姐,這該怎麼辦?」她指了指染上血漬的綉品,小姐綉了幾日夜,就這麼毀了多可惜。
「沒關係,我會處理。」花如雪拿過繡花針,穿上絲線,一針一針將那朵血漬幻化成一朵盛開的紅梅,花辦上點點細雪,晶瑩剔透,栩栩如生。
「小姐,您的綉功又進步了呢!」小綠讚歎。
「是嗎?」這幅「風花雪月」,是要送給他的,讓他包覆那柄長劍用的,她希望他能漸漸淡離血腥,不是為她,而是為他自己,她不想聽見他常常以此自貶。
「小姐,累了一夜,您該休息一下了,要不然累壞了身子,風公子知道肯定會心疼的。」現下搬出老爺夫人已經沒用了,只有搬出風公子,小姐才會聽話一點,唉!真是女大不中留喔!
「他……應該不會有事吧?」花如雪想起昨夜的惡夢。
「當然不會有事啊!風公子已經洗刷了冤屈,通緝榜文也早在戶部尚書府的事爆發出來之後,便解除了,怎麼還會有什麼事呢?」小綠扶著花如雪上床,為她蓋上絲被。「小姐你暫時先休息一下,小綠去為您準備早膳,等用完膳,再好好的睡一覺,養好體力,否則離十五又只剩下兩日,風公子若能來得及趕回來便罷,若趕不及,小姐你哪有體力應付呢?還是您要老爺和夫人來守著您?」
不想眾人老是為她擔憂,尤其是爹娘,她更不想讓他們看見她寒毒發作的模樣,那會讓娘萬分自責的。因此,她通常都是很聽話的。
「我知道了,我會好好休息的。」
「小綠知道小姐這幾日都睡不著,所以請孫大夫開了一帖安神的藥方,等會兒用完膳,小姐喝下藥,就能睡得安穩了。」
「謝謝你,小綠。」眾人為她費心,讓她覺得好愧疚,尤其是那人……
他好嗎?應該不會發生什麼事才對,那個惡夢,只是夢罷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