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二天一大早,之樂搖醒睡在客廳的我,告訴我是時候要走。然後我遊魂搬的撐起快要掉下來的頭,飄到洗手間梳洗。出來的時候,之樂已經把我的行李提到客廳里,並告訴我立即可以走。
我猶豫了一下,問,「之樂,你想回去么?」
之樂搖搖頭。
然後我再說,「那不如我們還是不要走吧?」
之樂點點頭。
於是我們各自把自己的行李帶回自己的房間里。
一進房門,學費學費學費,我彷彿見到我雪白的四塊牆壁都寫滿了這兩個恐怖的字。
不出半個鐘頭,我一條死魚那樣從房間里游出來,敲敲之樂的房門,然後說:「我們還是走吧。」
於是等之樂把已經放回衣櫃的衣服再重新收拾好后,我們頭也不回的出了門口。
早上9點半,我再次回到離開了十幾年的故居,發覺一點感覺也沒有。
記得12歲那年,年少的我離開時,手被母親拉著一直向前走,可是頭卻不斷向後望。那一刻我是多麼希望父親能衝出來,把我們叫回去。
可惜沒有。
聽說孤魂獲得還陽的機會時,必須要走過一座橋,度過時不能回頭,否則,一輩子也離不開。或者我就是中了那個詛咒,當年的不斷回頭,註定我在十幾年後還要重返故地。
我們在工人的帶路下,踏過別墅的花園,來到大屋門口。大門一推開,我就看到那混世魔王還穿著睡衣,喝著牛奶,坐在沙發上看著報紙。
他的樣子看起來很專註,竟然沒有發覺我們的到來。他喝過牛奶后,總會伸出嫣紅的舌頭舔去遺留在唇上的乳白液體,或是扯長衣袖輕輕抹去。他扯過衣袖時無意間滑的更開的領口,讓他睡衣下結實的肌肉和雪白的肌膚一覽無遺,還時不時滴著水珠的頭髮直碎地覆在秀麗的臉側,別有一番風情。
那真是一道風景線,他渾身散發著櫻花的恬靜幽雅,卻有著武士刀的剛烈狠勁。
那是櫻花與刀之美,我一下子被攝住。
然而這到風景線維持不了多久,他終於察覺我們的到來,目光落在我們身上的剎那由柔和轉為睥睨。他隨手把手上的報紙扔到一邊,撈起桌上的杯子遞到嘴邊,而不善的目光卻從來沒有離開過我們的那種架勢,讓我覺得他正在喝的不是牛奶,而是人血。
我全身立即竄過一絲冰冷。原來不是櫻花,是曇花。轉瞬即逝。也不是武士刀,是血滴子,殺人於無形。
我追悔莫及,一手抓起旁邊之樂的手,馬上開水燙腳那樣往大門沖。虎落平陽被犬欺,何況那隻還是從地獄跑出來的野獸,還沒拿到遺產我就先一命嗚呼了。
然而我走不了幾步,突然冒出來的臣律師一把搶過我手中的行李,一手牽著我回頭走,嘴上還恭敬的說著:「魯大少爺,迷路啦,那邊才是那邊才是!」
臣律師趕鴨子那樣把我們倆重新帶進大屋,然後馬上吩咐工人把我們的行李拿到房間里去,接著用力地把我摁在沙發上,再請之樂坐下,之後自己再坐下。
「三位魯少爺,早。」臣律師禮貌地給我們打招呼。
「臣律師早。」我和之樂也禮貌地回應。
而混世魔王總算還是有點家教地點點頭。
「之信少爺和之樂少爺的房間我已經命人整理好了,你們可以隨時上去休息。有什麼需要可以找工人,有什麼不明白可以問雅浩少爺,有什麼解決不了可以找我。」說著,臣律師雙手遞給我一張名片,我連忙雙手接過。
「之信少爺在這裡住的這段時間要抓緊時間向雅浩少爺學習怎麼樣去管理平恩集團,方便以後承繼總裁位置。雅浩少爺你也要好好的教導之信少爺,有必要最好就幫之信少爺在公司安排個職位。至於之樂少爺的學費生活費,我遲點會派人帶支票過來,請你們放心。一年之後,個人承繼個人的遺產後,我就功德完滿。在期間,我是有義務和責任看管你們的,希望你們明白。」
我和之樂點點頭。
「明白就最好啦,希望你們兄弟三人能和睦相處,那我也算對得起魯老先生啦。你們三兄弟,來握握手如何?」
臣律師自以為能緩和氣氛地拍手宣布,而我卻苦的面部扭曲。要我和這隻怪獸握手,他會不會忽然扭斷我的手啊?
我雙手緊握不肯伸出去,然而之樂卻片刻不猶豫地朝混世魔王伸出手。之樂顯的如此大方,就算我明知要斷臂也避無可避。我們的手停留在空中數十秒,而囂張的混世魔王卻遲遲沒有動靜。
「雅浩少爺,握手呀握手呀!」臣律師滿額大汗地提醒道。
然而那混蛋只是瞟了我們一眼,話也不說一句。就在我們快要垂下手的時候,那混蛋又莫名其妙地分別遞給我和之樂一杯牛奶和一罐啤酒。
我們目瞪口呆,無法理解。連忙看著臣律師,看他能不能解釋一下混世魔王此舉。
然而臣律師更是緊張得大汗疊小汗,揮舞著兩手的紙巾卻常擦常有。忽然,他恍然大悟地拍了一下大腿,連忙解釋道,「之樂少爺還小,青春期喝牛奶是最好的,雅浩少爺是關心你啊。另外之信少爺呢,厄……雅浩少爺是想跟你乾杯,預祝你們在工作上合作愉快!對!沒錯!就是這個原因啦!雅浩少爺你說是不是!」臣律師越說越大聲,彷彿已經證實自己的推理就是真的。
我越聽就越要佩服到五體投地。真不愧為律師,這種推理也想的出。幸好我當初沒有想過要當律師,不然以我這種資質肯定早就關門大吉。
我看著手上這罐啤酒,我幾乎可以用人頭保證它是有古怪的。但我還沒來得及警告之樂,下一秒我就聽到他咕嚕咕嚕地喝著手中的牛奶了。
我嚇得叫了起來,「之樂,你怎麼喝了??有沒有覺得頭痛,有沒有腹瀉,有沒有覺得想暈!來人啊!趕緊叫救護車!!」
我跳起來拚命地狂喊,而在場的所有人,除了混世魔王,都被我搞的莫名其妙。
「之信少爺之信少爺,你冷靜點冷靜點!之樂少爺還好好的啊!」臣律師連忙拍拍我的肩道。
「啊?」我冷靜下來,「之樂,你覺得如何?」
「這牛奶挺好喝的,要不要?」說著,之樂把杯子遞給我。
「省了。」我一把推開。知道自己出了洋相,尤其看到混世魔王那饒有興緻的臉,更是生氣。
「呵呵。這麼緊張幹嗎?我下毒也不會在自家下的,喝口啤酒定定驚吧,之信哥哥!」混世魔王得意地笑著說。
我聽了想生氣又氣不起來,想著也可能是自己神經緊張。這怎麼行啊,我還要跟這個混蛋對抗一年啊,天天這麼緊張,還得了?
想著,我一手拉開手中的易拉罐啤酒,然而卻在下一秒被忽然向上噴的酒花噴得渾身濕漉漉。我有那麼一瞬間完全呆著了,接著怒上心頭,滿臉漲紅。最要命的是我竟然還聽見周圍那竊竊的嬉笑聲和元兇那肆無忌憚的大笑聲。
我不理會抽出一打紙巾幫我擦拭的臣律師,一手把手中的啤酒摔在地上,一手指著那笑的躺在沙發上的混蛋,吼道:「魯雅浩,你這算什麼意思!你是存心找打是不是!」
喊著,我想要衝過去揪起那混蛋賞兩拳。臣律師見況馬上阻止,連忙把我摁回座位上,勸道:「之信少爺冷靜點冷靜點,這肯定是工人的錯,誰把這瓶啤酒拿出來的,誰!炒了他!之信少爺你息怒啊!冷靜一點!」
一個工人膽怯的向前回答,「這啤酒是少爺自己拿出來的啊……」
頓時,我怒火中燒,臣律師目瞪口呆,那混蛋卻還哈哈大笑。
「媽的!你這個惡棍——!」
「冷靜冷靜!」
「有本事單挑——!媽的!」
「肯定有機會的,來日方長!太監哥哥,我先失陪了!哈哈。」說著,那混蛋還邊笑著走上二樓。
「混蛋,你站住!你站住啊!」我越叫他越走,最後聽到一聲關門聲,我終於靜下來。
但我還是氣得發抖,「老頭子怎麼會教出這種兒子啊!他簡直就是有爹生,沒娘教啊!」
「之信少爺你小聲點呀,這句話絕對不能讓雅浩少爺聽見啊,他自小他媽媽就……」
臣律師這句話還沒說完,樓上就一個啤酒罐扔下來,剛好砸到我的頭上。
全場肅靜三分鐘。
「魯雅浩——!我殺了你——!」
「之信少爺你冷靜點,冷靜點啊——!」
「死男妓,你滾下來,你看我怎麼乾死你!滾下……」
「哥。」在我喊的正起勁的時候,身後突然被輕拍了一下,接著傳來之樂的叫聲。
「怎麼?」我轉過身緊張的看著他。不會是牛奶真的有毒吧。
「這牛奶真好喝。」
說著,之樂把手中那杯還剩一口的牛奶遞給我。
我干張著嘴久久無法言語。其實那刻,我真想趴在地上痛哭十回。
*
一回到房間,生怕那啤酒會腐爛皮膚那樣,我立即徹徹底底地洗了一個澡,然後坐在寬闊的大床上越想越氣。
魯雅浩你這個混蛋,我看你還能得意多久,老虎不發威就當我病貓。遲早我連本帶利一次過還給你!你走著瞧吧!!
想著,我還心心不忿地把擦拭頭髮的毛巾甩在地上。
「咚咚咚。」在我計劃著以後要怎麼和那混世魔王對抗的時候,有人敲門。
「誰?」我警惕地朝房門喊。
「是我。」之樂的聲音。
於是我連忙跑去開門。誰知一開門,之樂就遞給我一杯牛奶。
我看到牛奶就反胃,「不要,你自己喝。」說著,我一個轉身就快步回到床上。
之樂跟著進來,順手關上門后,坐到我身旁。
「喝牛奶。你今天沒吃早餐,不喝呆會胃病又發作。」
「不喝!」我孩子氣地別過頭。我現在看到牛奶就不舒服,看到啤酒就生悶氣,看到之樂就更賭氣!
那混蛋,先入為主地給了之樂好印象,害我剛才被欺負,他竟然嫌我吵,要用一口牛奶堵住我的口!
「你喝還是不喝?」之樂豎起眉毛,不悅的語氣中帶著明顯的威逼性。
我聽了更是生氣,明明是你不對現在竟然還敢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我開口就想要吼過去,但我突然又覺得沒有必要因為這麼一件微小的事情跟之樂起衝突,於是我心不甘,情不願地接過牛奶就乖乖地喝了起來。
「你是不是跟魯雅浩上過床?」
之樂突然語出驚人,我差點被口中的牛奶嗆個半死。我漲紅著臉,乾咳過後還得故作平靜地說:「什麼上過床,之樂……你……你不要亂猜測啊!」
「那你剛才為什麼罵他死男妓,還說要乾死他?」之樂的目光開始尖銳。
「我……我……」我開始手足無措地想著措辭,「那……那男人吵架當然是這樣的啦,我說過這樣的話么,我都不清楚了!」
耍賴,我決定用這招。
「我聽得很清楚,尤其是你剛進屋子時專註地看著他那花痴的樣子,我看的最清楚。」之樂的樣子彷彿已經告訴我不容我再去否認。
原來……原來是我的眼睛背叛了我的心!不過還是決定耍賴。稍微有點腦袋的人都知道這事情抵死都不能承認,何況我真的還沒和他做到最後一步。
「我怎麼花痴啊!我……我見過多的是比他漂亮的男生,大隊漂亮的男生等著我……」看著之樂迅速黑下去的臉,我馬上就知道我說錯了方向,連忙急剎車,卻以為時已晚。
我簡直就是自作孽啊,竟然笨到哪壺不開提哪壺!
「你還有去看心理醫生么?」之樂的語氣已經跌到冰點,他冰冷的目光令我如坐針毯。
我馬上點頭如搞蒜。
「好!下次我陪你一起去!」說著,之樂頭也不回地走出去,一聲狠勁的摔門聲后他就消失在我面前。
看著此刻還在抖動的房門,我唯一想的就是立即衝出去找把鋤頭,然後馬上給自己掘個墳墓安安靜靜地躺下去!
天啊!我現在這樣跟自掘墳墓又有什麼區別呢?!我彷彿已經預感到我前景一片黑暗,前途多災多難。
我真是要抱頭痛哭,能怪誰呢?怪也只能怪自己,一心想著要對付混世魔王,忘記了我身邊本身就已經有一個可怕的窺心人王。
千萬不要小看之樂,他的恐怖程度完全不亞於魯雅浩那個混世魔王。他總用淡泊清冷的目光,窺探你心中的每一件想要隱瞞的事情,然後加以行動。
行動就是恐怖事件的開始。
哪一次的行動最恐怖呢?我歪著腦袋回憶著好幾年前的事。
我記得那次,我破天荒和阿光吵架,因為一個女人,我們吵的很厲害。
晚上回家,坐在擺滿飯菜的飯桌前,我情緒低落,毫無胃口。我久久不動筷子,之樂也沒有吃上任何東西。
最後,我扯動嘴角勉強的笑著對之樂說,我已經吃過飯,現在實在吃不下了,然後再找了個什麼借口,說是現在要出去干點重要的事情,就出去了。
我原本只是想出去散一下心,可是好死不死偏讓我看見阿光和那女人摟在一起在我面前走過,我嫉火中燒,剛好這時候又有一個MB過來搭訕,於是在這麼多條件的巧合輔佐之下,我想也不想的就把那MB拖到暗巷裡要盡情發泄。
在我的慾火和怒火都燒的正旺盛的時候,我卻聽到被我壓在牆上的MB嬉笑著說:「嘿嘿,小弟弟,干看有什麼意思,過來一起玩啊。」
我奇怪起來,向著MB說話的方向看去。那一看,我彷彿覺得我的頭被硬物重擊一下,然後眼前所有的物體都在天旋地轉地一片模糊。惟有之樂那張不帶任何情緒的臉,我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震驚,恐懼,嫌棄,噁心,等等,在他的臉上意外地一概都找不到。
他木無表情地站在那,彷彿在看兩隻交媾的狗,毫不驚訝和泰若自然。
他朝我走過來,我立即鬆開懷中的MB,連忙整理身上凌亂的衣服。
之樂站到我跟前,看著我不說話。
我亂了分寸,戰戰兢兢地開口:「之樂,我……你怎麼會在這裡……我……」
「我來看你干要緊的事情,看你幹得那麼買力,還真的是很要緊。」說著,之樂從包里掏出一瓶牛奶,並插上吸管,又說,「我知道你沒吃飯,怕你空腹去喝酒,胃受不了。」
我的臉上紅一片,青一片,顫抖著手接過牛奶,低著頭如同飲砒霜。
旁邊的MB一隻八爪魚那樣趴在之樂身上,笑著調侃,「小弟弟,你們認識的?呵呵,那就更好啦,要不要一起玩,價錢一樣的。」
我看了,心急如焚,伸手就要一把推開他,然而之樂卻阻止,「幹嗎?你剛才不是還很需要他的嗎?」
我的臉又是通紅一片。
之樂看了看那MB的樣子,「不錯啊,比方選光漂亮。」
我的心一驚,他……他知道我對阿光……
「你的價錢是多少?」之樂問MB。
「我公價500。」MB自豪地說著。
「好!我給夠你600,你好好對我哥。」說完,之樂塞給MB一疊鈔票,轉身就走。
我看了,連忙就要跟上去。身旁的MB卻一條水草那樣纏過來,我毫不容易才推開他,再快跑追上去。
夜色斑斕的大街上,我提心弔膽地跟在之樂後面。
走著走著,他突然停下來,我連忙像踩到地雷那樣往後跳幾步。他又轉過身,我有跟著退後幾步。
「是不是方選光讓你變成這個樣子的?」之樂冰冷的眼光彷彿發放著火箭,我害怕的不知道如何回答。
之樂看著我手足無措的樣子,又問:「你……你還是男的吧?」
「當然!」這次我叫起來。我無論精神肉體,上面下面還是左面右面,都還是男人。就算我是同性戀,我也不會變態到去做變性手術。
之樂聽了,臉色緩和了一點,「幸好,圈子裡還是男人的話,應該很容易矯正過來。」
說完,之樂又轉過身向前走。
惟有我呆在原地,聽得一楞一楞的。原來……原來他是問我是攻還是受。其實這個圈子裡沒有特定的位置界限,但我深知要是還想保命的話,絕對不能告訴之樂。
我原本以為那天晚上已經歷盡萬難,第二天早上我才知道原來今天開始才是大難臨頭。
我一大早起來,發現自己房間的牆壁全貼滿了港台AV女星的性感海報。嚇了一跳,連忙跑出客廳發現客廳里也貼滿日本的,到洗手間梳洗髮現洗手間是美國的,然後廚房是英國的,就連陽台,也有非洲的。
我看的目瞪口呆,一支竹子那樣杵在廳里久久不能動。
「快洗臉吃早餐。」之樂突然捧著早餐出現在我身後,我嚇了一跳,連忙指著牆壁上的海報問:「怎麼……怎麼……」
「不喜歡么?」之樂不悅地瞪著我。
我連忙搖頭。天啊,試問我怎麼敢說不喜歡呢?要是我說不喜歡後果又不知道是怎麼樣。
我一邊在心裡狂哭,一邊閉著眼在洗手間梳洗過後,來到飯桌前,對著面前這碗牛肉麵發獃。
牛肉麵完全沒有問題,問題是,盛載它的碗,印著我都不知道是哪裡的女星酥胸半露,姿態撩人地向我拋著眉眼。
就連筷子,也有我都不知道怎麼弄上去的兩個小女生圖象。
「怎麼還不吃?快吃啊!」之樂瞪著我催促著。
我看看我面前這隻春色無邊的碗,再看看之樂面前那隻雪白無暇的碗,然後再看看之樂的表情,認命地嘆了口氣。
晚上我遲遲不敢回家,但又避無可避。
十一點過後,我想之樂可能已經睡覺了,才一隻老鼠那樣偷偷摸摸的溜回家。
我成功地溜進房間,想著已經度過難關,誰知房門就立即被人敲響。
我去打開門,之樂遞給我一個遙控,就回去睡了。
我感到奇怪,拿著遙控對著電視按了一下,電視里馬上著播放著俊男抽插著美女的春色影象,我看得頭昏腦漲,一轉身想要回房間睡覺的時候,發現房門已鎖。
我極度無奈,坐在沙發上眼光光,等天光。突然發現身旁有一大堆書,想著看看書打發時間,一看,不是如何矯正變態心理就是一堆PLAYBOY。
這種狀態維持了兩個星期,我已經毛躁到想去跳樓。
一天晚上,難得我和之樂照常在家裡平平常常地吃著飯。
他突然問:「最近感覺如何?」
極度差!我想這樣說,當然是不可以。「普通吧。」我嘆了口氣說。
「普通?」之樂楞了一下,接著喃喃道,「看來我要更努力才行!」
「不——!!」我嚇的跳了起來,然後看著旁邊的之樂也跟著嚇了一跳,連忙坐下來輕聲說,「之樂,其實,其實我已經好很多了!」
之樂懷疑地看著我。
我馬上從公事包中掏出一張心理醫生診所的病歷,「因為我最近在看心理醫生!這個醫生很權威的!」
之樂接過來看了一下,然後皺著眉頭。醫生的字都是無字天書,我是看死了之樂肯定看不懂才給他看的。
之樂隨便翻了兩下,又問,「這是看心理醫生的病歷?我都看不清楚他寫什麼。」
「當然是啊,這不是寫著『心理診所』四個字嗎?,你看不懂有什麼奇怪,你以後學醫就能看懂了。」
之樂沉默了一下,然後又指著名字那欄對我說:「這裡怎麼寫陳小信?」
「看心理醫生當然不能給真名字啊!!」我又說。
之樂還是半信半疑地把手中的病歷翻了良久,但又看不出有什麼端倪。
許久,他說:「以後我也要當醫生才行。」
「啊?」我瞪大眼。
「吃飯。」
第二天,我非常慶幸我房間,客廳,廚房,洗手間,甚至陽台那些港台的,美國的,日本的,甚至非洲的女星海報都消失得無影無蹤。PLAYBOY不見了,色情錄象帶也不知去向,只有那幾本如何矯正心理變態還留在家的一角。
我簡直要謝天謝地謝菩薩,謝謝我那位有抑鬱症的同事,也謝謝我這麼聰明弄來一張這樣的救生符。
不然再過幾天我可能就要死翹翹了,然後XX報紙頭條:「史上唯一懷疑因家存有過都色情物品,因而情緒分裂加失血暴斃的男生。今早陳屍家中,送院后證實搶救無效,其弟弟情緒激動,不停說是自己害死其哥哥,醫務人員連忙上前勸說…………」
「哈哈……慘了,這次我慘了……」
我邊回想邊淌汗,邊苦笑邊痛哭。
幾年前我成功避開了一場慘劇,這次混世魔王加這個竊心人王,我還不死定?
我的日子要如何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