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其實,依照行磊的智商,按部就班讀完國民義務教育,實在是浪費時間。
可是他還是決定一步一步慢慢來,國中三年是他的遊戲階段,也是成長期。
二年級的時候,他一口氣抽高了十二公分,一六七的身高雖不滿意但還能接受,因為,他還有繼續長高的可能。
喉結更明顯了,聲音也變得低沉,像悅耳好聽的中提琴;太過陰柔的臉龐也添了幾許陽剛,以前會被誤認為「美少女」,現在則是不折不扣的美少年嚕!
至於舒意邗呢?
能吃能睡加上運動、習武,使得頗有練武根骨的他一直長高長壯,一八六的身高一站出去,硬是壓倒眾人的氣勢,沒人敢惹他。
升上三年級的兩人更是稱霸校園,一文一武為學校爭取了許多榮耀與獎牌,成了師長眼中的寵兒。
行磊自從一年級時,負氣說出意邗是他家的傭人之後,後悔自責的他脾氣改善了許多,雖然冷漠高傲的個性沒變,但至少不會再脫口傷人。
俊美的臉龐加上優異的成績,使他成為女生們心目中的校園白馬王子。
而舒意邗呢?雖然學業成績不甚理想,卻以優秀的運動成績和樂天開朗的性情,成為男生樂意親近的領袖人物,甚至是學弟們崇拜的偶像。
「你啊!真是標準的頭腦簡單、四肢發達!」行磊經常提醒他。
「嘿!嘿!」舒意邗的標準一號表情乾笑,「又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智商一八」。」
一個是學業資優生、一個是體育資優生,才剛升上國中三年級,就有許多高中、專科學校提出優渥的條件來挖角。
十五歲,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年紀,對於未來,兩個人已經達成共識。
「一起去讀明綸高中。」行磊說。
明綸綜合高中是一間頗負盛名與傳奇色彩的私立學校,每年畢業的學生不是盤據大學聯招的前三志願排行榜,就是直接推薦至英、美一流大學深造,歷任的校友們大多為政商名人,說是卧虎藏龍也不為過。
「明綸啊!」舒意邗無所謂地說:「你怎麼說都好!反正你去哪裡,我就跟著你去。」
「獃子!」行磊似笑非笑地說。
「我哪裡呆了?」舒意邗有些不服氣:「我要保護你,你啊!得養我一輩子,嘿!嘿!怎麼算我都不吃虧!行磊弟弟,你得努力去賺錢喔!將來我一家老小都靠你吃飯哩!」
「去!」行磊笑罵他:「你真沒志氣!」
「去!志氣能當飯吃嗎?」意邗不以為意地回道。
他的下一句話卻讓行磊臉上的笑意褪去。
「我啊!打算一輩子賴給你了,等你結婚生子,我也娶妻生子后,就讓我們的小孩一起作伴,像我們一樣……」他說。
行磊變臉了,打斷他的話:「……一樣搞同性戀嗎?」
耶?意邗一頭霧水,怎麼又翻臉了?
「拜託!我們又不是真正的同性戀,那只是……鬧著玩的嘛!等以後交到了女朋友,你就知道了。」他輕鬆愜意地說,「聽說明綸高中專出美女耶!行磊弟弟,你是不是因為這樣才選明綸高中的呀?」
「你……」行磊氣得說不出話來,「你腦袋裡都裝些一豆腐渣嗎?」
他怎麼可以這樣滿不在乎地說起以後結婚生子的事情?
「哎呀!別不好意思嘛!」舒意邗粗枝大葉的個性不改,「你在看AV女優的時候也粉激動的,我就不信你對女生沒感覺……」
一股熱血衝上行磊腦門,他二話不說,一腳把坐在電腦椅子上的舒意祁踢得人仰馬翻。
他會激動,還不是他的手使壞!
「哇!」意祁大叫出聲。
惱羞成怒的行磊扭頭就走,跟這頭豬生氣簡直是浪費他的力氣!
心,好痛!
驪歌再度響起。
在唧唧蟬嗚中,兩人終於畢業了。
這一次在舒氏夫婦的殷切勸說下,以第一名畢業的齊行磊,終於勉強答應以畢業生代表的身分上台致詞。
眼看著小時候身體虛弱的行磊,如今能健康長大還如此優秀,舒氏夫婦比自己的兒子上台領獎還要高興。
夫婦兩人拿著一台VS和一台傻瓜相機猛拍照攝影留念。
「時間過得真快啊!」荷容眼中泛起晶瑩淚光,欣慰不已。
遠遠地看到行磊、意邗各自被學弟學妹包圍住,舒曄也得意地泛起微笑。
一個清秀俊美、一個高大威武,個人有個人的擁護者與愛慕者;兩人手上都有花束禮物,制服上的鈕扣在畢業曲一禮尾聲時,就被學妹們一搶而空。
頭髮有些凌亂的行磊略顯狼狽,神情已經開始不耐煩了。
一向大而化之的舒意邗則咧著嘴笑,暈淘淘地接受學妹們的「騷擾」。
「呵!呵!」荷容不知孩子竟有如此魅力,拉著舒曄的手興奮地說:「老公!老公!快拍下來!你看!行磊多受女孩子歡迎啊!呵!那孩子在皺眉頭臉紅了耶!是在害羞吧?趕快拍下來!」
「嗯!」舒曄既高興又驕傲,手上的VS忙不停地捕捉珍貴畫面。
除了舒氏夫婦以外,大概沒有人會把皺眉頭紅臉的齊行磊當成在害羞的小男生吧!
事實上,他已經快被氣瘋了。
「你們煩不煩啊!」忍耐到極限的齊行磊低吼道。
一群花痴般的小女生們齊聲回答:「學長!我愛你!」
早習慣他冷峻不理人的個性,知道彼此永遠不可能成為情敵的一群小女生們,反而相當坦率、勇敢地接受被行磊拒絕的事實。
即使是被罵,她們也要把握住最後的一次機會親近心目中的偶像。
「啊!年輕真好!」荷容歡喜輕嘆。
九月。
行磊和意邗成為明綸新鮮人。
訂做的合身高中制服,是改良式藏青色西裝搭配白襯衫和領帶;時髦中又兼顧典雅的設計,穿在行磊身上更顯得風度翩翩、器宇不凡。
「哇!行磊弟弟真好看!」舒意祁大呼小叫:「好像學園貴公子!那些什麼日本偶像的,都得靠邊站!」
齊行磊微微一笑:「你也很好看。」
「嘖!嘖!將近十萬元的制服費用耶!」舒意邗咋舌道:「這麼貴!當然要給它好看!」
升上了高中,舒意邗開始對女生顯露出興趣。
「真不愧大家口耳相溥,『明綸出美女』耶!」舒意邗試探地問:「行磊,你有沒有呷意哪一類的女生?」
行磊的俊臉一沉。
「有啊!楊玉環、趙飛燕。」他信口開何地說。
「楊玉環?趙飛燕?」讀書不求甚解的舒意邗搔了搔頭,「是我們學校的學生嗎?我好像不認識耶!」
兩個差點滅亡了唐、漢的絕世美女,他當然不認識。
「豬頭!」齊行磊罵他。
「聽說三年級的唐靜、楚纖仙,二年級的傅丹楓、杜雁冰,是公認的明綸四大美女耶!」舒意刊把他的情報說出:「聽說跟我們同年級的新生素質也很不錯,有好幾個女生,國中時候都是校花喔!」
「奇怪!又還不到當兵的年齡,怎麼聽你講話,好像已經當了三年兵?」齊行磊諷刺道。
舒意邗虛心求教:「什麼意思?」
「——母豬賽貂蟬。」行磊仍是毒舌派。
「啊?」舒意邗為之傻眼。
其實他會關心行磊的異性交往不是沒有原因的。
從他們的國中畢業典禮以後,老媽就一直處在情緒亢奮的狀態,幻想起行磊一父女朋友談戀愛的情況。
母親一廂情願地逼迫他,要幫行磊製造戀愛的機會。
還有,識相一點,別當電燈泡。
舒意邗的異常讓行磊心理頗不是滋味。
他發現自己對異性並沒有多大興趣。
雖然如此,他還是相心要確定:「那你最欣賞哪一個學姊?」
「這個嘛……」舒意邗想了想,「傅丹楓學姊吧!」
齊行磊沉默不語。
***
齊行磊冷眼旁觀。
溫柔含笑的博丹楓的的確確是個大美人。
明眸皓齒、氣質婉約。
不同於一些小女生的吱吱喳喳,她有一種令人可親的女性特質。
就連一向對女生沒多大好感的齊行磊也不得不承認,他實在挑不出博丹楓的缺點。
「哇!好好吃喔。」舒意邗一臉陶醉地說。
身為烹飪祉的社長,傅丹楓有一雙巧手,烹調出來的美食讓人垂涎三尺。
厚臉皮的舒意邗因為加入籃球祉團,社辦與烹飪教室有相鄰的地利之便,總是能A到好吃的東西。
就像現在,明明已經是放學時間,舒意邗還賴在烹飪教室不走,為的就是剛出爐的檸檬蛋糕。
傅丹楓不禁好笑:「我倒很少看到男孩子喜歡吃甜食的。」
她的嗓音甜美溫和,讓人如沐春風。
齊行磊發現,自己無法討厭這位美麗的學姊。
第一次段考結束,齊行磊依然以滿分成績拿下榜首寶座。
「學弟好厲害喔!」傅丹楓溫柔地衷心稱讚:「其實依你的成績,應該可以跳級讀大學了,對不對?」
「嗯。」齊行磊不置可否。
在旁邊大啖南瓜派的舒意邗發現,行磊應該是喜歡博丹楓學姊的,不然不會那麼和顏悅色。
不同於往常,傅丹楓學姊臉上的神色是鬱鬱寡歡的。
因為意邗的貪吃,使他成為烹飪社的常容,連帶的行磊也是。
相處久了,總會產生一點兒感情吧!
「行磊,你有沒有覺得楓學姊怪怪的?」吃飽喝足的意邗悄悄地問。
「關你什麼事?」行磊沒好氣說。
「是不關我的事啦!」舒意邗說,「可是拿人手短,吃人嘴軟咩!看到美女皺眉憂愁的模樣,難道你不會心疼嗎?」
齊行磊不爽冷笑:「心疼的話,你就想辦法變出三、四億新台幣出來吧!或許楓學姊會感激得以身棚許。」
「……三、四億?」
舒意那張大嘴巴,發生了什麼事啊?
不耐煩他的追問,行磊粗聲低吼:「自己去看報紙啦!」報紙?
他左翻右看,終於在財經新聞看到一篇報導:
老字號造紙廠傅氏跳票經濟景氣再亮紅燈……
(本報訊)……
「啊?怎麼會這樣?」舒意邗喃喃自語道,這不是楓學姊的爸爸開的公司嗎?
楓學姊怎麼辦?
「不是跳票二千萬嗎?」舒意邗疑惑地問:「行磊,你怎麼說要三、四億?」
「你以為只有跳這一張嗎?」齊行磊面無表情地說,「後頭還有哩!」
「哇!」舒意邗嚇了一跳:「你怎麼會知道?」
齊行磊懶得理他,打開了MAC電腦工作。
俊美的臉龐上,是天生商人的冷酷精明神情。
「行磊弟弟……」舒意邗不怕死地騷擾他,「你有辦法的,對不對?」
「免談!」多年默契,他當然知道舒意邗要說什麼,「我又不開救濟院!」
「可是……可是……」舒意邗結結巴巴說:「這樣子楓學姊很可憐耶!」
齊行磊心頭火起,惡聲惡氣說:「關我屁事!」
「行磊弟弟……」舒意邗糾纏不清,「你就幫幫忙嘛!」
他哈哈呱呱在行磊耳邊吵個不停——!
「……你不是也很喜歡楓學姊嗎?」舒意邗說。
齊行磊豁然站起,重重地敲了一下鍵盤,「你煩不煩啊?」
為了一個女人,吵得他不得安寧,還要他拿錢「救濟」?當他做慈善事業嗎?
一絲妒意浮上齊行磊心頭,他冷冷開口,「要我幫忙……可以!但是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舒意邗開心地笑了。
他就是不忍心看楓學姊憂愁咩!
「我可以投資三億元挽救博氏,但是,我要傅丹楓當我的女人。」齊行磊一字一句地說。
「啊?蝦米?」
***
面對齊行磊荒謬的提議,傅丹楓愣住了。
「要不要隨便你!」齊行磊俊秀的臉龐上沒有一絲柔情,反而是有此不耐和憤怒?
「嘿!嘿!」舒意邗在一旁乾笑。
女性直覺使她豁然明白了某些事——
她輕聲說:「學弟,我已經有男朋友了……」
「那就分手!」齊行磊絕情地說。
明綸高中的榜首秀才花了三億元買下美女學姊當情婦!
這個小道消息沸沸揚揚地傳了開來,引起了一陣喧然大波。
流言耳語傳來傳去,有人同情楓學姊、有人驚異於齊行磊的龐大財勢、也有人妒恨不已的亂嚼舌根,諷刺楓學姊「拜金」。
然而,傅氏企業得到三億的資金,鹹魚翻身卻是不爭的事實。
「齊行磊家裡是做啥的啊?」眾人議論紛紛:「他家那麼有錢呀?」
大家都看走眼了,以為他只是拿獎學金的窮學生!
無端收到女朋友的分手訊啟,就讀T大法律系一年級的江拾風心底頗不是滋味。
他決定回到母校,看看那個狂妄的學弟,到底能不能給丹楓幸福?
要找齊行磊並不困難。
放學時候,他攔下了孟不離焦、焦不離孟的舒意邗和齊行磊兩人。
「學弟,借一步說話。」他溫和地說。
心底是有點兒詫異的,憑齊行磊俊美清秀的外貌,實在很難想像他會一擲千金「買」情婦。
後生可畏啊!
「沒空!」齊行磊心情正惡劣到極點。
自從他身價百億的消息曝光后,每天都有恬不知恥的拜金女千方百計、搔首弄姿地來接近他,氣得他連舒意祁都不給好臉色看了,更遑論微不足道的陌生人。
「呃!這位學長……」舒意祁陪笑攔住了他,「行磊不想說話……」
「你……」江拾風要撥開他,卻發現舒意邗像銅牆鐵壁似地擋住他的去路。
眼見行磊越走越遠,他突然叫出了一句,「小心!」
接下來的事情像警匪動作片般在現實中上演。
只見路邊停放的一輛黑色賓士轎車在行磊經過時,車門突然打開,竄出了兩名蒙面歹徒挾持掙扎不已的行磊。
舒意祁的反應讓江拾風眼花。
只見他暴吼一聲,以鬼魅般的速度迅速衝到行磊身邊,身手快如閃電,撂倒了兩名歹徒。
綁架!
這個字眼才剛剛浮現存江拾風腦海中。
只聽到咻咻聲響,車子里傳出了槍聲。
被撞飛倒在地上的行磊臉色蒼白,「意邗!不要!」
一身凌厲殺氣的舒意邗不甘成為槍下的待宰羔羊,硬是撲向車內另外兩名末下車的黨羽。
一陣搏命扭打、伴隨著槍聲,以及路人的驚聲尖叫,舒意祁幸運地打昏了兩名歹徒同黨。
「誰趕快報警啊!」有人驚叫著。
「你受傷了!」齊行磊的臉色慘白到了極點。
「沒……沒事的。」氣喘咻咻的舒意邗抬出笑臉,「別生我的氣……」
齊行磊身軀顫抖:「你……你這笨蛋!」
「我叫救護車!」江拾風驚惶不已。
遠處傳來了警車鳴笛的聲響,癱在地上的歹徒已經沒有反抗的力氣……
***
問清楚舒意邗手上的傷是被子彈擦傷,還徒手打破車窗玻璃,外科醫師不禁嘖嘖稱奇:「算你運氣好,居然沒有傷到動脈和神經,只是骨折……」
毫髮無傷的行磊情緒大亂,他把所有瑣事都推給了律師去處理,寸步不離舒意邗身旁,也不去學校上課。
由於律師們極力奔走,新聞媒體們淡化處理,並沒有讓齊行磊的名字上報曝光。
經過了幾天休養,舒意邗又恢復成生龍活虎的一條好漢。
「嘿!別擔心啦!你看我不是好好的?」舒意祁安慰他。
「誰擔心你了?」齊行磊嘴硬道。
舒意邗只是笑。
真正的擔心不是只靠嘴巴說說而已。
如果不是擔心他,行磊就不會堅持跟他一起睡覺;還睡不安穩,半夜裡總是起來摸摸他的額頭,確定他沒有發燒。
真傻!
也不想想他可是健壯如牛耶!怎麼有可能被一點兒小傷給打敗?
前來探病的楓學姊手捧著鮮花,提著一籃水果,站在病房門口,躊躇著是否該打斷那兩人親呢的無聲交流。
肩膀上輕輕搭上一隻溫暖的手,回頭一看,是溫文爾雅的江拾風。
搖搖頭,善體人意的兩人沒有驚動舒意邗和齊行磊,放下了花和水果靜靜地離開。
***
一個星期後。
一覺醒來,舒意祁覺得有些煩躁。
這些日子來,行磊一直和他同床共枕,溫暖的身軀和他不經意地接觸,清爽好聞的體味一直在誘惑著他的理性。
偏偏他的手又打上石膏,不能DIY,所以只好忍耐再忍耐。
他無助地嘆了一口氣,去沖冷水澡吧。
他的異樣舉止落入極為警醒的行磊眼中。
明亮的晨光,讓他清清楚楚地看見,舒意邗的短褲搭起了「帳篷」。
他眯起了雙眼,一臉困惑。
「呃!我去洗澡……」舒意祁一臉尷尬。
出乎意料的,行磊也跟在他後面進入了浴室,「我幫你。」
「欽?不……不用了!」難得看見厚臉皮的意邗會結巴耶。
「你的手包成這樣,怎麼洗?」行磊泰然自若。
溫熱的水花下,兩個人一絲不掛的身體相互碰觸,彼此的生理反應更明顯了……
嫣紅的雙頰和充滿慾望的眼波,使得行磊看起來好誘人。
舒意邗的氣息沉重急促,不顧三七二十一地捧住了行磊的臉蛋,將自己的碩大深深埋進他的雙唇中用力抽送。滿天星雲爆炸,他在行磊的口中嘗到了美妙的「小死」滋味……浴室外。吃驚的荷容臉白腿軟地捂住自己的嘴。身為人妻,她當然知道,男人會在什麼情況下發出那種曖昧興奮的奇怪聲音。她的身體顫抖,狂跳的心臟幾乎要蹦出胸口,眼前一片黑霧襲來。她的意識逐漸渙散。雙腳發軟的荷容不知道她是怎麼走回客廳的。
「有叫行磊少爺起來吃飯嗎?」正在看報紙的舒曄問。聽不到她的回答,他納悶地轉頭一望。臉色青白交錯的妻子表情難看到極點,眼淚直流。
「你怎麼了?」他連忙拋下報紙問:「發生了什麼事?」
「曄……」荷容哽咽難言,張開嘴想說話卻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