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被單獨留在房中的桐桐,疲累地睡著了。
夢裡,她被饒洪夫的人追捕,越過山崖、湖泊、森林……接著森林起火了,濃煙嗆得她無法言語,她想開口喊救命,卻發不出聲音,火燒上了她的身體,她的身體好熱呀……
「耀月……耀月……」她囈語著,她多麼渴望他會知道她在這裡,而他能來救她。
「耀月……」她不斷呼喊著耀月的名字。
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發現她渾身竟和夢境中一樣,火熱不已!
她驚恐地碰觸自己的肌膚,那著了火般的感覺千真萬確,怎麼回事,她在發燒嗎?否則為何身體如此火熱?
她皺起眉宇,環顧這間房間。
房間並無異樣,夢境畢竟只是夢境,這房間看來也沒有著火的跡象,只是她的身體仍持續火熱著,一股不舒服又難以宣洩的感覺在她下腹蔓延,這種感覺令她呻吟出聲。
老天!她暗自心驚自己的身體反應。
門把被轉動了,不久前離開的饒洪夫又來了。
「你來做什麼?」她瞪著饒洪夫,他色慾熏心,對她還不死心。
饒洪夫笑吟吟地接近她。「來解救你呀,小寶貝!」美人就快到手了,教他怎能不心癢呢?
「什麼意思?」她警覺頓起,莫非饒洪夫在使什麼詭計?
「你應該知道我是什麼意思。」饒洪夫又是一陣笑。「小桐桐,你是不是覺得身體很熱呀?」
他實在太佩服自己了,他太聰明了,居然想得出這種絕妙辦法來,如此一來,還怕她不乖乖把身體獻給他嗎?
桐桐皺起眉宇。「你怎麼知道?」
饒洪夫是以卑鄙無恥聞名的,他向來是什麼下流的手段都使得出來,莫非他已暗中對她做了什麼?
「我當然知道,小寶貝。」饒洪夫得意地一笑。「你應該聽過『激素麻』吧,我命人從門下的縫隙將激素麻吹進來,混合在空氣中,所以嘍,你現在已經中了激素麻了。」
桐桐聞言臉色一變。「饒洪夫,你好卑鄙!」
他居然在空氣中注入激素麻,那是一種泰國的頂級春藥,沒有人可以抗拒激素麻帶來激情的狂潮。
「為了得到你,我什麼卑鄙的事都做得出來。」他根本不在乎她怎麼罵他,反正他已經付出一百萬,她是他的人了,他想怎麼樣都行,這是他的權利,他可是她的丈夫耶!
「我不會讓你得逞的!」她又拿出那把瑞士刀來。
饒洪夫一個箭步向前,輕易地就從她手中將瑞士刀奪了過來,並將它扔的遠遠的。
「別傻了,你體內有激素麻,除了做愛之外,根本使不上半分力氣,更遑論有自殺的力氣了。」這一點也是他早就預謀好的,激素麻不但可以刺激人類的生理慾望,更能令中毒者的力氣全消,毫無反抗的餘地。
「你……」剛剛被饒洪夫不費吹灰之力的搶走瑞士刀,她就知道自己現在真的已經毫無力氣了。
「乖乖地到我懷裡來吧!」
饒洪夫伸手攫住了她,肥厚的大手在她柔嫩的臉頰上撫摸著,他緩緩地解開她第一顆鈕扣……
一陣展現男性雄風的征服慾望迅速的在饒洪夫心中孳長,李桐桐比他任何一個情婦都嬌美動人,他肯定她需要他,他急著動手扯掉她的長褲,她絕對可以刺激他的感官。
「住手……住手……」她踢著雙腳,但那微弱的力量根本起不了作用,饒洪夫肥胖的身軀壓向她,令她喘不過氣。
驀然間,門把被轉動了,有人走了進來。
「我不是說過不準來打擾我嗎?」饒洪夫繼續噁心地啃咬著桐桐雪白的頸項,語氣顯得很不耐煩。
「放開她。」一個冷冷的聲音傳來。
饒洪夫惱怒地轉過頭去,看到一名頎長的黑衣男子駐足在他面前。
饒洪夫挑起粗眉。「你是什麼東西?」這小子是誰呀?他的地盤豈容他人來打擾?
「我要你放開她。」耀月的聲音更冷了。
「耀……耀月……」渾身灼燒得難過,桐桐的神志已經很模糊了,可是她仍然分出了耀月的聲音。
太好了,這不是在夢中吧,耀月終於來救她了……
「來人呀——」饒洪夫放聲大喊,他要叫人好好教訓教訓這個放肆的小子,搞不清楚狀況哪,還裝什麼酷……
倏地,饒洪夫的頸上多了一把涼涼的刀。
「放開她。」耀月出了三分力氣在刀鋒上。
「你——你——來——來人——」饒洪夫結結巴巴,轉念又想大喊。
該死!外面那些飯桶是全死掉了嗎?他每月花大把鈔票養他們,他們居然連這點職責都不負,該死!太該死了!
「不必叫了,你的人都已經昏倒在外頭了。」他將饒洪夫的手下全打昏了,他們一時半刻之內不會醒過來。
「什——什麼——」
饒洪夫話沒說完,他頸部一痛,已經中了耀月一掌,他跟他的飯桶手下一樣,也昏死了過去。
耀月脫下外套包住桐桐半裸的嬌軀,他抱起已陷入昏迷狀態的她,迅速地離開了這塊是非之地。
???
耀月抱著桐桐回到南方會館之後,盧興立即迎了上來。
「四少爺……」盧興驚詫失蹤了一天一夜的桐桐會是這副狼狽的模樣,難道——難道她落入歹徒之手,被強暴了?
「請醫生!」耀月將桐桐抱進房后,臉色凝重地吩咐。
適才他懷中的桐桐渾身發熱、發燙又囈語呻吟不斷,但是看她又不像高燒不退的現象,她究竟是怎麼了?
南方會館的專屬醫師很快地來了,他替半昏迷狀態的桐桐檢查過後,臉色比耀月還要凝重。
「她怎麼回事?」耀月也看出事態似乎頗嚴重,饒洪夫那禽獸不如的傢伙該不會給她注射了毒品吧?
「四少爺……」醫師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醫生,現在救人要緊,請你直說無妨。」盧興很快地插口。
耀月也點了頭。
「那我就直說了。」醫師清了清喉嚨道。「李小姐吸入一種激素麻的特級春藥,如果沒有在六小時內陰陽調和,她就會痙攣而死,並且痛苦難當,死狀極慘。」
「激素麻!」盧興失聲叫道。「四少爺,那是泰國最毒的春藥哪!」
據他所知,激素麻的毒是泰國之最,他曾看過吸食激素麻的少女發春時的模樣,放浪形駭的程度令人咋舌。
「沒有葯可以醫嗎?」耀月擰起了眉,饒洪夫果然下流,居然讓她吸這種毒藥,分明是想置她於死地。
「沒有。」醫師搖頭。「中了激素麻者,一定要陰陽調和,否則必死無疑。」
「我知道了,你們先出去。」耀月的聲音比任何一刻都嚴肅。
醫師提醒道:「四少爺,李小姐中毒的時間是四小時前,現在只剩下兩個小時的時間了,且越接近毒發時間,李小姐會越來越燥熱難耐,行為也會異於平常,時間一過,若沒有陰陽調和,她就會開始痙攣。」
醫生與盧興退出房間后,床上的桐桐仍繼續囈語呻吟著。
陰陽調和——看著在床上不斷扭動的她,耀月腦中出現了這四個字眼。
他不知道她是不是個處女,也不知道她在不在乎自己是否是個處女,但,若他將她從饒洪夫的手中救出來,結果同樣是讓她失身,那麼他保證她會恨他,會恨死他!
「熱……好熱……」桐桐翻了個身,耀月的外套從她身上滑落,她晶瑩白皙的胴體一下子映入耀月眼帘。
他盯著她的胴體,他一直知道她有一副好身材,每當她與泯柔、耀淇在游泳時,她就不吝於展露她的美好,而他也不是一直視而不見。
但,這麼赤裸裸的相見卻是第一次,已經很久不曾對女人動心的他,竟產生了心動的感覺。
是的,心動,面對她嬌柔扭動的胴體,他心動了……
該死!她正在為毒而煎熬著,他怎麼可以有那麼下流的想法?
他拉被欲替她蓋上,不料,她卻順勢抓住他的手不放。
「救我……求你救我……」她痛苦地道。
他想掙脫她的手,她卻抓得更牢。「不要丟下我……救救我……」
老天,這是怎麼樣的一個夢,為什麼她會感覺這麼熱,下腹像要爆炸似的,她完全找不到理由與方向。
她迷亂地抓住她唯一可以抓住的東西貼向自己胸口,並用那東西來回的搓摩著自己胸口。
耀月心驚地看著她抓住自己的手,然而接下來她竟抓住他的手往她胸口探去,並來回地摩挲著。
那極富彈性的觸感驚擾了耀月的心。「李桐桐!」他試圖喚醒她的神志,如果她醒來,知道她自己這副樣子,一定羞愧難當。
桐桐難耐地扭動身子,然後,她的唇似乎碰到了一處柔軟,那兩片溫熱的東西稍稍紆解了她的熱,於是,她更深入地將舌頭探入那處溫熱的地方,並本能地翻攪著。
她吻住了他的唇。
該死!她竟吻住了他的唇!
她越吻越深入,她靈活的舌尖像要吞了他似的,同時間,她的雙手緊緊攀住他的肩膀,美眸則迷醉的半張著,神態撩人。
他嘗到了她口中香甜的味道,女人的味道。
她的美好令人無法抗拒,在這一刻,他已忘了她身中激素麻,只當她是一個為愛燃燒激情的女人。
他反客為主,扣住她潔美的頸項,回吻她擾人的朱唇,然後,在她一個使勁之下,他們雙雙跌躺於柔軟的雙人床上。
???
當日光射進房內,透過厚窗帘還可見刺眼的光線時,可以肯定的是,現在大概已經日上三竿了。
桐桐頭疼的睜開眼睛,耀月赤裸著身子摟著她,雖然年輕,但她並不是無知的小女孩,一片凌亂的被褥說明了昨晚的一切。
她和龍耀月發生關係了,那床單上的紅漬明顯地告訴她,她已不再是處女身。
她明明被饒洪夫關了起來,現在卻又在南方會館……是了,她中了激素麻,中了饒洪夫那卑鄙小人的激素麻。
她懊惱地皺起眉宇,想不到她與龍耀月之間的第一次會是由激素麻開始的,這太令她意外了,就算她是喜歡他沒錯,但也不希望是用這種方式,她覺得這太——太沒格調了,活像她在耍手段騙取他的身體似的。
她一點都沒有失身於龍耀月的不甘,反倒是因為激素麻,他不得不「捨身」救她,依她看來,不甘的應該是龍耀月才對。
他那種又傲又冷的性格,從來就對女人沒有慾望,當然,她很清楚,他更不會想佔有她。
唉,與她發生關係對他來說,極有可能也是種折磨吧,他必然很不情願,說不定還有一點委屈……
耀月研判性的盯著她看。
她想起他們昨晚的一切了吧,看她緊皺的眉頭就知道她很懊惱,十分懊惱,懊惱糊裡糊塗與他發生關係。
得到她的身體對他來說不是全無意義的,他也不能昧著良心告訴自己,昨晚的情形都是為了要救她。
他清楚得很,昨晚他們是先擦出火花,他才想到要救她那回事的。
換句話說,他有要她的慾望,而她吸入了激素麻后的浪蕩,適時的勾引出了那股慾望。
不,並不是因為她昨晚的放浪形骸他才想要她的,而是……
他不想承認,但此刻卻非承認不可了,她已經吸引了他,從那「無三不成禮」之後就吸引了他。
桐桐懊惱中的眉眼一瞥,正好與耀月研判她的眼光遇個正著。
她的驚慌失措全表現在臉上了,她急忙拉起被子遮住裸露的身體。
老天!聽聞吸入激素麻者都會像蕩婦般放浪,像妓女般淫蕩,她昨晚也是那副樣子嗎?
哦,她真不敢想像那個畫面。
耀月清了清喉嚨,率先開口道:「我從饒洪夫手中將你救出,你吸入激素麻,那是一種毒藥,也是——一種春藥。」
她垂下眼瞼,很快地又抬了起來,她不能躲避,躲也不是辦法,他現在是她的老闆那,她要面對他。
她迎視著耀月的眼光。「我什麼都記得。」
他點點頭,續道:「吸入激素麻者,若沒有……」
「別解釋了。」他還沒說完,即被她給打斷。「我在這裡生活了二十年,當然知道吸入激素麻的後果。」
她不想聽到他親口說,說他是迫不得已才與她發生關係的,那很傷人。
他悶悶地道:「我很抱歉。」她的面容是那麼平靜,他實在看不出她此刻的想法。
她笑了笑。「我一點都不怪你,反而應該感謝你救了我,讓我們忘了昨天那件事,我不會放在心上。」
他說「抱歉」,她在心中揶揄起自己,龍耀月與她之間的關係就是「抱歉」二字了……
她故意露出輕鬆而愉悅的笑容,她不喜歡他有愧疚感,那表示他們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所以他才會因為佔有她的身體而自責。
如果是情人間的魚水交合,應該是愉悅的,是溫馨甜蜜的,而不會像他們現在這般尷尬。
桐桐用被子遮住身子下床。「我去洗澡。」她打開衣櫥拿了幾件換洗衣物走進浴室,不久即傳來水聲。
耀月緊抿著嘴唇,他穿回自己的衣物,離開了桐桐的房間。
他不喜歡她那副無所謂的樣子,就像他們之間是場交易。
他更不喜歡她說要讓他們都忘了昨晚的事,那令他感覺他像個貨物。
自從裴菁之後,他已經很久沒碰女人了,李桐桐是他有肉體關係的第二個女人。裴菁是他的女友,他們有性關係也是自然而然的事,然而李桐桐既不是他的女朋友,也不是他的任何人,他們也有了肉體關係。
說來可笑,當年裴菁背叛他之後,他就失去與任何女人交往的慾望,他再也不相信愛情,不相信海誓,不相信山盟。
曾經那麼心愛的一個女人都可以背叛,還有什麼情愛可信呢?
裴菁用了最殘忍的方式傷害他,她與他義結金蘭的一個弟兄背著他來往,最後還妄想可以回到他懷裡,因而害他變得如此冷漠,如此對愛不感興趣。
女人都是不可信的,他多年來已經堅信了這一點,即使他與李桐桐已有了非比尋常的關係,那隻能當成意外罷了。
龍耀月,不要忘了裴菁給你的教訓,在對李桐桐愛苗初生的剎那,他殷切地告誡自己。
是的,他會當昨晚他只是為了救李桐桐而不得不與她發生關係,像她所說的,讓他們兩個都忘了昨晚的事。
要銀龍再付出情愛嗎?不,絕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