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回到龍門之後,耀月與桐桐之間相處的情形開始變得怪怪的,桐桐還是像往常一樣,但耀月卻刻意在迴避她,這點明顯到龍門每一個人都發覺了。
「老四賀爾蒙失調!」龍耀人很歹毒地妄下斷語。
「他老早就失調了。」澄澄懶洋洋地回了一句,最近她老是覺得懶洋洋的,這大概跟陸非幫務大忙有關係,他老是不抽點時間陪她,在香港又無親無故的,害她無聊到只好老往娘家跑。
「他們這叫做欲蓋彌彰!」泯柔取笑地說,這種情形她最了解了,想當時她跟龍耀炙談戀愛時也是如此,明明在意對方,卻拚命裝成不在乎的樣子,還不是只為了博取對方的注意力。
「什麼意思?」龍耀炙邊翻閱雜誌邊問。
「問你嘍!」泯柔嬌美地笑著為龍耀炙再添一杯奶茶。
龍耀炙看了嬌妻一眼。「他們的事為什麼要問我?」
泯柔得意地說:「你當時追我的時候,不也裝著一點都不注意我嗎?還故意拿你的情婦來氣我呢!」
「我什麼時候追過你了?是你自己投懷送抱的。」龍耀炙揚揚眉梢,難得幽默地回答。
「得了便宜還賣乖!」泯柔的粉拳在龍耀炙身上捶了一下。
看到這一幕,大伙兒全樂得笑了。
今天是周日下午,大伙兒在花園裡喝下午茶,每個人都到齊了,就獨不見耀月和桐桐。
「桐桐大概以為耀月會參加我們的下午茶聚會,所以躲在房裡不出來參加。」齊茵吃了一塊奶油手工餅乾道。
「而耀月也鐵定以為桐桐妹子會來喝茶,所以硬賴在銀門裡不肯回來。」龍耀人婦唱夫隨地說。
澄澄挑了挑眉毛。「總而言之,兩個口是心非的傢伙。」
「你們別無聊了,四哥未必喜歡我們管他的事。」耀淇突然冷淡地插話,她從來就弄不懂她的這些兄弟們為什麼那麼喜歡多管閑事。
澄澄斜睨著她的小妹妹。「嘖嘖,淇,我真想看看你深陷於愛情里是什麼模樣。」
「不會有那一天的。」耀淇照舊看她的原文報告書,沒什麼表情地回答。
「好篤定呀!」泯柔泛起笑意,她語富玄機地說。「淇,別把話說得太滿,有一天等你的緣份來到的時候,說不定你是愛得最瘋狂的一個。」
耀淇抬頭看了泯柔一眼,淡淡地答:「是嗎?」
「小嫂子,你別跟這個小尼姑談愛情了,談不通的。」澄澄調侃地說。「你是她的死黨還不了解她嗎?除了她的研究和她的水門以外,我們這位龍門五小姐對其他的都沒有興趣。」
大伙兒又笑了,耀淇則不置可否,繼續看她的原文報告。
就在龍家的每個人都愉快地在花園裡談天說地的時候,桐桐一個人悄悄往銀門去。
她知道龍門今天下午在花園裡有個輕鬆愉快的下午茶聚會,這個聚會是由泯柔主辦的,每隔一周聚會一次,主要是用來娛樂,禁忌則是不準談幫務,純粹的家族聚會。
原本她都會參加聚會的,可是自從她和耀月從泰國回來之後,耀月就變得閃避著她,耀月做得太明顯了,她不可能視而不見。
耀月全是沖著她來的,有她在的地方,他就不願意多待一會兒,因此,她情願把參加家務聚會的機會讓給耀月,她是外人,而畢竟他們才是一家人,沒理由她去參加而耀月不去。
這個時候銀門應該沒有人吧,她可以去把上禮拜沒整理完的資料好好整理一下,如果尚義回來也比較好接手,她的工作只是暫時頂替尚義,遲早要交出去,就如同龍門一樣,她不知道自己可以在這裡住多久。
進入銀門后,她發現燈開著,顯然有人在。
桐桐推開辦公室門,一眼就看到龍耀月坐在椅中,他在抽煙,桌面上除了一杯咖啡之外,什麼都沒有。
「你在這裡?」她微微驚詫。
原來他沒有去參加下午茶聚會,想來耀月是以為她會去,所以他便不想去吧?
耀月撇撇唇,沒有理會她。
人算不如天算,避來避去的結果還是在這裡遇上了,難道他們真的那麼有緣份嗎?
耀月沒有回答她,然而桐桐卻迎向他,直視著他淡漠的目光。
他知道她是饒洪夫的五姨太后並沒有多說什麼,也沒有探究原因,然而她卻無法像他那般瀟洒。
雖說,當他們因為激素麻發生關係之後,她曾要他將他們那晚的事忘了,然而她發現先做不到的竟是她自己!
她對他在這些日子以來已存在的感情在那晚之後越加鮮明,每當回想起他們那晚的肌膚之親,她就難以自已。
或許耀月真的一點都沒放在心上了,但是她的個性愛恨分明又不懂掩飾真心,她承認她是愛上了龍耀月,她受不了他如此刻意的迴避她,弄得兩個人像王不見王似的尷尬,她決心向他問個明白。
「耀月,你在逃避我?」她單刀直入地問。
他挑了挑眉毛,輕輕一哼,那一哼,實在教人分不清楚是承認還是無意識的反應。
「是因為我們那晚的事嗎?」她自我解嘲地問。
他看著她,眼光變得冷冽,終於出聲:「你說過要我們把那晚的事忘了,我現在也同樣要告訴你這句話。」
「你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她覺得自己幾乎是厚著臉皮在問,身為一個女人,她已經將自尊貶得很低了。
她一直是勇於追求真愛的,如果她稍微懦弱些,她就不會死都要逃離饒洪夫的掌握,她有她渴望的愛情,熱烈而美好的愛情!
他斂起眉頭。「沒有。」
不管他與李桐桐之間暗生的情潮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他不會再愛人了,裴菁之後,他不會再愛。
她的眸光一黯。「那麼,你跟我——」
「你跟我若不是因為激素麻,我根本就不會跟你發生關係,請你不要糾纏我好嗎?」他輕描淡寫地道。
糾纏?
她一愣,原來在耀月的心目中,她的行為已經構成糾纏了。
光憑他那傲視群倫的俊臉,就算沒有柔情,為他傾倒的女人也一定很多,她之於他,確實是無關緊要,確實是糾纏。
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她強將淚水逼回去,傲然挺直背脊。
「我明白了,我不會再打擾你了。」她的眼中出現一絲痛苦,但是她不會讓他察覺。
「明白就好。」他的聲音更冷。
她佯裝平靜地步出龍門,步出龍耀月的生命。
???
龍門投資的高級俱樂部里,龍氏三兄弟正享受著健身的樂趣。龍耀炙剛洗完三溫暖出來,龍耀人做完整套按摩,一臉通體舒暢的樣子在喝馬丁尼,龍耀月則在游泳池裡狠狠地遊了三千公尺。
「哇,老四,你的肌肉越來越勁壯了,我如果是女孩子,非迷死你不可。」龍耀人沒正經的摸了耀月的胸肌一把。
他們三兄弟難得單獨聚在一起,少了那幾個嘰嘰喳喳的女人,耳根子真是清靜不少呀。
「可惜你不是女人。」耀月皺了皺眉頭,把耀人的毛手甩開。
耀人笑嘻嘻地說:「就算我是女人,你也不見得會看我一眼,自從裴菁之後呀,你幾乎沒正眼看過任何女人。」
「耀人!」龍耀炙警告地喊。
這傢伙真是的,哪壺不開提哪壺,明知道裴菁是耀月最痛的痛,還故意在耀月面前提起,簡直是自找死路。
耀人挑挑眉,不以為然的道:「幹麼啊老大,這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每個人總有那麼幾段失去的戀情,失敗為成功之母嘛,多多磨練就會成功,你說是不是呀,老四?」
耀月默然不語。
每個人或多或少是都有幾段失去的戀情沒錯,但他寧願不要那種磨練的機會,那種令一個人幾近心碎的磨練太殘酷了。
「耀月,把裴菁的事情忘了吧。」將耀月的反應看在眼裡,龍耀炙語重心長地道。
自從雙親去世之後,他一直認為自己長兄如父,耀月長久以來這麼不近女色也不是個辦法,今天既然耀人不怕死的提起了,他不妨也提點耀月一聲,看看是否能令耀月放下心中的結。
「對嘛!」耀人也跟著附和。「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新的要比舊的好多了,你的有緣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你要好好珍惜呀!」
耀月看了耀人一眼。「你在說什麼?」
耀人眉毛也挑了起來。「別裝蒜了,弟弟,我說的當然是桐桐。」
看他們那一對分明是郎有情、妹有意,卻遲遲沒有更進一步的發展,真是急死他們這一干閑雜人也。
「我跟她不可能。」昨晚他已經對李桐桐說了那麼絕的話,她絕對恨死他了,他們算是撇清了,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再有什麼發展了。
「為什麼?」耀炙與耀人異口同聲地問。
「沒有為什麼。」耀月一副不想多談的樣子。
耀人打手勢叫侍應生再送一杯馬丁尼過來,經驗老道地對耀月說:「老弟,人們總是等到失去了才知道要珍惜,現在桐桐一直在你身邊,你當然覺得她沒什麼,可是等到失去時,你就知道痛苦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耀月的面孔冷了起來。
或許他是刻意在迴避感情沒錯,但那是他的自由,沒有人能干涉,當初裴菁背叛他的痛是由他獨自承受下來,如今他抗拒感情又有誰可以阻止?
他知道他的兄長們是出自一片關心,但他不願再涉足情網了,至於桐桐……
感覺是可以漸漸淡掉的,現在他對她有感覺,未必代表他要追求她,對她漸漸產生的愛苗可以斬除,他會徹底忘掉他們錯誤的肌膚相親。
他會派人去交涉饒洪夫的事,等這件事情告一個段落,他會送她回泰國,不相見將會是最好的方式,如果她需要金錢的話,他可以在金錢上作一個補償,就當是那晚的代價……
「耀人!」齊茵在侍者的帶領下意外的出現,她一副風塵僕僕的樣子,像是從什麼地方趕來的。
見到齊茵,龍耀人立即眉開眼笑,他張開手臂等著迎接他的嬌妻。「老婆,真看不出來你那麼想我,你不知道這裡是女賓止步的嗎?居然找到這裡來啦,我好開心!」
推開耀人不正經的手,齊茵從背袋裡拿出一封信來,她直接交給耀月。「你的。」
「咦?」耀人從背後摟住齊茵,嬉皮笑臉地道:「老婆,你怎麼可以當著我的面給別的男人情書?」
「這是什麼?」耀月連看一眼信紙的興趣都沒有。
「桐桐走了。」齊茵平地一聲雷的宣布。
「走了?」耀人揚揚眉。「走去哪裡?」
不等齊茵回答,耀月很快的看完了信,之後,他臉色乍變。
她走了,回泰國去了。
李桐桐的這封信並不是特別留給他的,這封信是留給大家的,她感謝龍門對她這些日子以來的照顧,她考慮過後,覺得不能再這樣繼續打擾他們,所以決定回泰國。
耀月看完信后,耀炙、耀人也看了。
「她回去泰國不是很危險嗎?」耀炙凝重地問。
經過這些時間的相處,他們都知道桐桐是因為在泰國被人追捕才逃到台灣來的,至於她為什麼會被追捕、又是什麼人要抓她,這些複雜的問題,他們選擇體貼的不追問。
「我擔心桐桐會有意外。」齊茵在台灣沒有親人,她向來就把桐桐當成自己的妹妹。
「她為什麼要走?」耀人問了一個比較重要的問題,別看他平時弔兒郎當的,遇到事情他是最敏感的。
三雙眼睛不約而同地看向耀月。
耀月凝重地蹙起眉心。
她居然回泰國去了,一個人……
該死!一想到當時她被饒洪夫關在房裡侵犯的畫面,他的心臟就一陣抽緊,她這麼回去無疑是去送死!
他還能說他不在乎她嗎?
不,他在乎,他在乎她!
他必須去把她找回來,不能任由她回泰國,不能任由她落入饒洪夫的手裡,她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耀月抓起椅背的外套,很快的大步離去。
「這小子怎麼了?」龍耀炙不解地看著耀月離開。
這很稀奇,他這個做大哥的,從來沒有看過耀月如此激動的樣子,平時的耀月都是面無表情的。
耀人和齊茵會心一笑,很有默契地道:「陷入情網了。」
這也正是他們大家所衷心期待的事!
???
泰國饒宅
在四個女侍的服侍下,桐桐洗了個玫瑰香精澡。沐浴后的她垂著長發,頰上一片嫣紅,煞是動人美麗。
「五姨太,請更衣。」女侍拿著一件淡粉紅色的絲綢睡衣捧在桐桐面前,準備服侍桐桐穿上。
桐桐點了點頭,她合作的任女侍為她將睡衣穿好,優雅地在床沿坐下,一派慵懶的姿態。
「五姨太,您宵夜想吃些什麼?」另一名女侍領著戴白帽的廚子進來,廚子必恭必敬的垂手立於一旁。
「燕窩鮑魚粥。」桐桐隨口說道,反正在這種大富豪的家裡,點些貴的就沒錯,點貴的他們也才會高興。
「是,五姨太。」
負責宵夜的女侍和廚子退了出來,另一名捧著新鮮水果的侍女走了進來,水晶托盤上滿是當季的水果,更有許多進口的果類。
「五姨太,請用水果。」女侍高舉著托盤。
桐桐拿起一顆葡萄放人口中,還沒吃呢,立即就有另一名女侍拿盅來為她盛葡萄籽。
沒多久,她點的燕窩鮑魚粥送上來了,美麗的古董瓷碗里是香濃順口的粥品,真材實料,用上等的燕窩和鮑魚熬煮而成,不是普通的貨色。
「五姨太,請用宵夜。」
女侍伺候著桐桐吃粥,但吃沒兩口,桐桐即擱下金湯匙不吃了。
「我沒胃口,端下去吧!」她縴手一揮,懶洋洋地道。「你們全出去,我喊人的時候再進來。」
「是。」一乾女侍全退到了房門外。
桐桐百無聊賴的坐在床沿,這就是為人姨太的無聊生活嗎?整天被人服侍,看似尊貴,其實一點意思也沒有,才不到一天,她已經覺得厭煩極了,她懷念跟耀月一同作事的時光,那是多麼快樂又充實呀……
驀地,紗簾被掀起,饒洪夫西裝筆挺地走進來,他剛剛參加完一個酒會回來,一到家就忙不迭地來看他的新歡。
饒洪夫笑吟吟地盯著桐桐道:「桐桐小寶貝,真沒想到你會主動回來找我,你能想通,我真是太高興了。」
不知道為什麼,李桐桐昨天突然自投羅網,說她再也不會逃走了,她甘心一輩子做他的姨太,要他好好善待她,以及她的母親和弟弟。
當然,他當然會善待她,她是他好不容易盼回來的心肝寶貝,不好好疼愛她怎麼行哩?
「渾身酒氣,你來作什麼?」桐桐沒什麼好臉色給他看,雖然她答應從此乖乖做他的情婦,但她還是沒辦法對這個滿腦子色情思想的老頭產生感情,那是一點都勉強不來的。
「你不喜歡酒味,那我下次不喝了。」饒洪夫討好地說,他想要她已經想了很久,最好今晚可以得手,否則他可忍不住了。
「你喝不喝酒關我什麼事,你喜歡喝多少就喝多少。」她才懶得為這頭肥豬的健康著想。
「話怎麼能這麼說呢?」饒洪夫笑眯眯地接近她。「你現在是我的老婆了,你說的話我當然要聽嘍。」
老婆——桐桐皺起眉心。
這兩個字聽起來好刺耳,尤其是出自饒洪夫的口中,那感覺更是廉價,除了她之外,誰知道往後他還會有幾百、幾千個老婆,他的老婆太便宜了,全是可以用錢買回來的。
當然,這其中也包括她,她也是他廉價的老婆之一,只值一百萬。
「你走吧,我累了,我要休息了。」她很明白地下逐客令。
「你累啦?我陪你。」饒洪夫順勢爬上床去,美人在卧,焉能不心動,他迅速地摩拳擦掌,打算一展雄風。
「我不需要你陪。」桐桐冷冷地拒絕了,一想到要跟這人肌膚相親,她就泛起一陣噁心的感覺。
饒洪夫一寸寸的接近她,他涎著臉道:「桐桐寶貝,讓我教你什麼是魚水之歡,什麼是水乳交融,我保證你會喜歡的……」
桐桐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她確實會喜歡,只不過不是喜歡跟他做,他只會讓她倒盡胃口。
「不要碰我。」她揮掉他伸過來的手。
饒洪夫不悅,這小妞也太難搞定了。「你吃我的、用我的、穿我的,居然還不讓我碰你?」
「我們——我們還沒行過古禮。」她隨便找了個理由推搪。
「反正那是遲早的事,有沒有都一樣,我要你,我現在就想要你!」饒洪夫又要抱上去。
「我堅持!」桐桐很堅決地道。「我堅持行過古禮才跟你洞房,否則我寧願死也不會讓你碰我一下。」
「桐桐寶貝,別那麼堅持……」饒洪夫的慾望快從眼睛噴出來了。
「除非你等到行過古禮才圓房,否則我會逃掉。」她與他談交換條件,這當然只是推託的方法。
饒洪夫屈服了,他氣餒地看著床上艷麗無儔的美人兒。
「好,我等。」沒關係,反正他還有其他的情婦可以發泄,如果順她的意可以讓她心甘情願留下來的話,他願意等,他明天就立刻叫人安排行古禮的事宜,那麼他很快就可以得到她了。
饒洪夫還算有風度的走了,房裡又剩下桐桐一人。
她知道她不該回來自投羅網的,明知山有虎又偏向虎山行,這不是聰明人所應為。
但,她已無處可去,在台灣除了龍門那五兄妹,她沒有半個認識的人,泰國至少是她生長的地方,她的親人全都在此。
反正龍耀月已經將話說得很明白了,如果不是因為那強力春藥,他不會與她發生關係,而他認為她待在龍門只是在糾纏他,那麼如果她繼續賴著不走,只會令他更討厭她而已。
他恐怕以為她想拿那一晚他們之間發生的事,當作永遠留在龍門的把柄,所以她選擇離開,她的離開應該可以讓耀月不再困擾了吧!
這樣也好,兩個再也不會相見的人,彼此都不需要對彼此留下任何記憶,真的,這樣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