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霍宅

「你又來幹嘛？」甫回家門，卻看到不速之客，霍巧女便以白眼相迎。

「送照片啊！我才剛拿到，就趕忙送上門來咩！」回話的正是痞少。

「什麼照片？」本想往樓上走的，現下卻是腳跟一轉，往客廳走去。

於是，霍家的客廳現下可熱鬧了，有三大巨頭——霍爺爺、霍父、霍母，霍巧女外加一名痞子共五人，此際都聚在此。

「天，我的天吶，這絕對是咱們霍家的小孩沒錯！巧女，你怎麼會這麼遲才發現這事？」霍家媽媽拿著一張4X6的照片猛驚嘆，最後仍不忘責備一下女兒。

「干我什麼事？」霍巧女直覺無辜。

不過，那到底是誰的照片啊？瞄了下母親手上的相片，霍巧女不禁咋舌。

天，那兩個小孩怎麼跟哥這麼像？

啊，難怪哥這麼篤定自己沒找錯人，原來就是這麼一回事！嗯，這下她終於懂了。

「當然干你的事啊！你不是以前就去過那兒，怎沒認出這兩個可愛的小孩就是你的親侄子？」霍家爺爺搶過媳婦手上的相片，對著裡頭的小可愛們猛傻笑。

「拜託！誰說我以前去過那兒了？」霍巧女只覺得好笑。

「你沒去過？」霍父質疑地瞥了下女兒，最後也手癢的奪過父親手上的相片。

「沒啊！我什麼時候說我去過那兒了？」霍巧女直翻著白眼，覺得自己真是被冤枉得很莫名其妙。

「那你怎麼會要你哥去那兒度假？」痞少問出心中疑問，三大巨頭則是跟著點頭等答案。

其實，他也是在猜她沒去過，要不任誰都能看出那兩個小孩跟紳少有多像！

「朋友去過啊！我是聽說那兒的老闆娘人很好、手藝也好，再加上那邊風景好、空氣清新、景物又怡人，所以才會叫哥去那裡啊！」兩手一攤，霍巧女陳述著事實。

「這麼巧？」眾人全都有著不可思議的感覺。

「就這麼巧！」一個聳肩，霍巧女只能這麼回答。

「嗯，這就是緣分吧！要不，怎會有這等巧合？」撫著下顎，痞少做出了這樣的結論。

「對對對，這話說得可真對！」霍家三大巨頭連連讚賞，痞少樂得眉開又眼笑，但有人卻只想賞他白眼。

「嘖，廢話！誰不知道那是緣分！我還知道那叫命中注定咧！」哼，白痴！有什麼好得意的？

一個起身，霍巧女直往樓上走去，不想再看他那張得意的痴獃臉，免得她看了更火大。

「好凶哦！她怎麼老是對我這麼凶？」看著心上人走開，痞少旋即雙肩一垮，擺出一臉好哀怨的樣子。

「呃？你們可能八字不合吧！」霍家長輩們只能連連搖頭，一副莫可奈何的模樣。

「嗚嗚，人家我是真心喜歡她，她怎麼就是不肯理睬我一下呢？」枉他生得這般俊帥迷人，她就欣賞欣賞一下是會怎樣？

「我看你還是死心了吧！你條件這麼好，想要哪家女孩兒沒有，何必非要我家那脾性古怪的巧女？」

「可是她怪得很對我的胃口啊！」那過度認真的話、過度認真的表情，害眾人險險摔下沙發。

「唉——自作虐、不可活！你好好保重吧！」三大巨頭同時搖頭，只能送上無奈的長嘆。

「放心吧！我會努力的，不成功，我就不姓廉！」起身，握緊拳，他只差沒對天起誓。

眼看此景，霍家三老還是只能搖頭。

噯，隨他高興吧，他們只能祝福他成功羅！要是真能擺平他們家那怪怪巧女的話，他們也算是服了他啦！

不過，比起他們倆，好像還有更重要的事……三老瞬間擠成一團，同時對著那張相片傻笑了起來。

喔呵呵，好可愛的孩子們啊！

決定了！他們也要去度假！

一家團圓合該是歡樂的氣氛才是，然此刻的雅築小館卻只是一片靜默。

一家四口靜靜的吃完晚飯，再靜靜的轉移陣地至大廳，然後——還是靜默。

「你們不是一直想要爸爸回來？爸爸現在就在這裡，你們不高興嗎？」

最終，是姜立文打破了靜寂。

兩人先是對望，再調眼看向母親，最後才同時看著那位突然變成「爸爸」的人。

「他真的是爸爸？」兩張小臉都寫滿了迷惑及疑問。

「他真的是爸爸。」走到兩人眼前，姜立文蹲下身，探手輕撫著他們的容顏。

「對不起，是媽媽沒有跟你們說實話，其實……」

「其實都是爸爸不對！是爸爸一開始沒認出媽媽，所以媽媽才會不敢認爸爸，當然也就不敢跟你們說實話了。」不知何時，他已蹲在她身側，並一肩擔起所有的錯。

「那現在……」兩人看著他，還是有著些許的不確定。

「現在，爸爸會跟你們永遠在一起。」笑望住兩人，霍非凡滿心的寵愛。

「真的？」兩雙大眼開始閃著光亮，看起來非常開心。

「真的！」用力點頭，霍非凡笑著輕拍兩人的頭。

「你不會再跑去很遠很遠的地方讀書？你會永遠永遠都跟我們在一起？」兩人抱著滿懷的期待。

「嗯，爸爸不會再離開你們了。以後，我去哪裡都會帶著你們，再也不會跟你們分開，好不好？」

「好耶！」小孩子的心向來純真，高興的心情根本毫無掩飾。

看著孩子們歡欣鼓舞，姜立文不禁笑了開來，然而眼角卻是飄出了淚。

「好端端的，怎麼又哭了？」拂去她眼角的垂淚，他輕聲問著。

「感動啊。」沒想到真的會一家子團圓，這教她如何不心生感動？

「傻瓜！該感動的是我才對……」探手摟住她肩頭，他讓她偎在自己肩窩上。

幸福是什麼？

對他們而言，眼前的情景就是幸福。

深夜，當孩子們沉入了睡夢后，兩個大人便手牽著手在屋外閑逛。

「明天，咱們帶著孩子們一同去玩，如何？」

「呃？假日店裡偶爾會有人潮耶，這……」

「立文，你該知道，這民宿你是經營不久了，你明白吧？」停下步伐，霍非凡俯望著她。

「我……可這是俞媽的心血耶。」垂眸，姜立文雖明白卻很猶豫。

「你跟孩子們勢必是得跟著我遷回北部，你不會以為我會放你們母子三人在這吧？」勾起她下顎，他凝望住她。

「那，沒其他辦法了嗎？我不希望雅築小館就此停業，這樣我怎麼對得起俞媽？」

「或許，可以轉交吳媽打理？」她的想法他能理解，所以霍非凡很快便想出解決之道。

「吳媽？」偏頭思付，姜立文計算著可行性。

「對，按月計酬。當作是請她做民宿的管理者，你覺得如何？」他想，依吳媽的熱心，應該是不會拒絕才是。

「也好，不過這還得問過她才行。」似乎，只能這麼做了。

「那，明天就先休息吧，總該讓我跟孩子們聯絡一下感情。」俯下身，額抵著額，他輕聲笑著。

「怎麼？想巴結他們？」水眸望住他，她為他明白坦露的心意感到好笑。

「是啊，給你看出來了！」眨了下眼，霍非凡倒也爽快承認。

他的坦承，讓她不免更加想笑。

「說真的，他們會接受我嗎？」其實，他還是有些憂心的。

「會的，他們是你的孩子啊，不接受你還能接受誰？」捧住他的臉，她懂他心裡的擔憂為何。

「凡，我愛你，他們也跟我一樣愛你，我們是一家人不是嗎？你要對自己有信心。」

「但，那人說的沒錯，我從未對你負過半點責任……」他的話只說到一半，後頭的就全數被她以吻堵住了。

「你並不知情，是要如何負責？」久久，兩唇分開，她才這麼說著。

「不要在意別人怎麼說，好嗎？」

凝望住她燦亮星眸，霍非凡不禁沉醉了。

俯首，他吻住那迷人紅唇，情不自禁的一點一點加深，將自己最深最真的情感全數注入她體內……

嘟——嘟嘟——

三更半夜，是人們沉睡的時分。在這樣寂靜的時刻，實在不該有人如此不識相的擾人清夢。

「喂？」沙啞而低沉的嗓音，顯示出接電話的人睡意甚濃。

「非凡啊，你在睡哦？」那問話教人覺得好悶。

「這時候，相信有很多人都在睡。」言下之意是，不睡的人才真的有問題。

「呃？好啦，吵醒你很不好意思咩，不過……」欲言又止的說話方式，教霍非凡直覺不耐卻又莫可奈何。

「不過什麼？媽，有什麼事就直說吧，別吞吞吐吐的。」

「哦，也沒什麼啦，只是想要你下來開個門，我們現在……」話還沒說完，就讓霍非凡給截斷。

「開門！？開什麼門？」睡意遠去，他倏地彈坐起身，連帶也驚醒了身旁的人。

「我們連夜趕來，現在就在門口……」

翻身下床，霍非凡抓起浴袍套上，加快腳步走向陽台，接著便往下一望「我的天，你們竟然真的來了？」這實在太離譜了，他們到這來做什麼？

「誰來了？」

回首，他無奈的看著也已起身的佳人。

「我家長輩。」

「噫？」咋舌不已，跟著便是全然的慌亂。「他們……那我們……現在……」

「鎮定，別慌，這沒什麼大不了的，我們下去幫他們開門就是。」走上前，他壓住她肩膀，試圖穩住她的慌張。

「我我我……」很想聽他的話，可她就是做不到啊！長輩來訪，失禮不得，這教她如何能鎮定下來？

「立文，這真的沒什麼，你不要這麼緊張好嗎？」看見她這模樣，他有些想笑卻又覺得無奈。

「你又不是我，當然可以說得這麼輕鬆。」幽聲一嘆，她忍不住出聲埋怨。

「別擔心，天塌下來也有我頂著，所以儘管放寬心好嗎？」將她拉近，他笑吻了下她。

那溫柔的承諾跟神情，讓人不禁暖了整顆心。

噯，還能怎樣呢？誰讓她的心早已陷落在他身上，現下只得跟著他同進退羅！

雅築小館此際正燈火通明，霍家三大巨頭也穩穩落坐在大廳里。

姜立文端著茶水，很想裝作鎮定但卻很難。老實說，被六隻眼緊盯著，任誰都很難鎮定吧？

當然，霍非凡也知道自家人的失禮，於是趕忙替她解圍說道：「能不能收斂一下？這樣盯著人看是很不禮貌的。」取下她手中的托盤，他拉著她坐到自己身邊。

「哦，好，抱歉。」三老連忙點頭應聲，卻還是沒有移開眼。

「你們這樣會讓她很緊張。」眼看家人還是沒有改進，霍非凡只能無奈搖頭。

「啊？緊張？不用緊張啦，我們只是過來看看，這有什麼好緊張的？」擺擺手，霍母笑臉盈盈。

「看看？」霍非凡納悶，姜立文更是不解。

「看準媳婦跟孫子孫女啊！」霍父霍母同聲一氣，話說得理所當然。

他們的話一說完，姜立文不禁紅了顏。

這是代表……他們並不反對她嗎？淡淡喜悅竄至心口，她低頭傻傻笑著。

「怎麼，安心了？」不是沒注意到她的傻笑，霍非凡不免也跟著笑了開來。

不敢說話，頭垂更低，姜立文臉頰上的紅暈更深了。

「安什麼心？」三大巨頭興匆匆的問著。

「沒。」一個字就打發了三人。「再沒幾天，我就會帶人回去了，你們何必來這一遭？」

「我們也來度假啊，不行嗎？」霍家長輩們同時送上燦爛笑顏。

「你們都這麼說了，我敢說不行嗎？」搖頭嘆笑，霍非凡壓根拿長輩們沒轍。

「好了，很晚了，你們大老遠來也累了，不如就先去休息吧，明天咱們就來個全家出遊，如何？」

「真的？」霍家三老興緻勃勃。

「真的。」偏頭，他看向仍紅著臉的情人。「立文，能幫爺爺跟爸媽安排一下房間嗎？」

「嗯？哦，好。」突然被點名，她還有些失神。

安排好長輩們的房間后，姜立文本想回到自己原先的睡房，但最後卻是教霍非凡給架著走。

「喂，你別……」她想掙扎，但根本敵不過他的力氣。

「別怎樣？」單手抱住她腰身，他將她困在自己懷裡。

「這樣不好！你爺爺跟父母都在，我還是回去跟孩子們……」意圖想拉開鉗在自個腰身上的大掌，卻是怎麼扳也扳不開。

「姜立文小姐，咱們連孩子都生了，你現在才害羞不覺太晚？」知道她在想什麼后，霍非凡只覺好笑。

「你你你……你討厭啦！」紅暈飛上俏顏，姜立文嬌嗔他一眼。

「討厭？真的？」倏地打橫抱起她，他將她擱置在大床上，整個人隨後壓上。

「可我記得你明明很喜歡我啊！」

「霍非凡！」杏眼圓瞪，她快要羞死了。

「不是嗎？你不喜歡我嗎？」俯下頭，他在她耳邊輕呼著氣，而後挑勾的伸舌輕觸。

「ㄜ——你不要這樣！」冷不防的渾身一顫，姜立文那張小臉變得更紅。

「不喜歡我這樣？真的不喜歡嗎？」一口含住她小巧的耳垂，他很滿意她的顫動。

「不、不要！長輩們都在……」努力想抓住理智，但心跳卻愈來愈急，呼吸也愈來愈急促。

「那就祈禱這兒的隔音設備不錯吧。」語畢，旋即吻上那迷人紅唇，不再讓她有拒絕的機會。

「別、別鬧了！」搖頭，她躲開他的侵略。

「你不要這麼不正經啦！」

「唯有對你，我才會如此！這可全是你的錯，除了你之外，再也沒人能讓我如此失控。」

捧住她下顎，他再度密實的封上她的紅唇，這回她可就連躲都沒得躲了。

天，他怎麼可以這樣？總是一個吻就能迷失她所有心智，這真是太不公平了！

但，她心甘情願卻也是不爭的事實。

「我愛你，我好愛好愛你。」雙唇分離，唇舌跟著滑過她的下顎、滑過她細緻鎖骨，在上頭烙下屬於自己的甜蜜印記。

「凡，別、別這樣……」在他的挑勾下，理智漸漸崩裂，她就快要迷失自己。

「我想愛你，讓我愛你好嗎？」雖是問句，但其實他根本沒有要等她回應，因為他已經先行褪去了她的衣物。

「不……別……」緊抓著最後一絲理智，她仍試圖想抗拒。

吻再度落下，他封住了那張口是心非的美麗紅唇，大掌更是直接撫過她纖柔嬌軀。

「天，我想愛你，可以嗎？」他真的不想等了，因為他的慾望正渴望著要得到解脫。

「嗯？」腦子猶是一片混沌，姜立文無法有所反應，只能傻傻的點著頭。

望著那朵美麗笑靨，霍非凡動情的俯下首輕點吻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