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酒吧越接近深夜,人就越多,尤其是在星期五的夜晚,不少人根本就是打算在酒吧里徹夜狂歡,通宵達旦。
葉天翔的工作暫時告一段落,便又急急忙忙將視線調轉向其中一桌--那個他在稍早前,發現江慕予的地方。他真的沒想到會在這裡遇上江慕予,在他的印象中,有著超人的潔癖和嚴謹得接近自虐的江慕予,似乎是個與交際應酬絕緣的人,會在酒吧──還是他工作的場所看到他,葉天翔真的十分的錯愕。
對於他的工作,他並未向江慕予說實話,當時只是覺得沒有必要特地向他強調他的工作場所。想到江慕予,葉天翔忍不住擔心起來,他看起來分明就是已經醉得一塌糊塗了,真的讓人擔心他是不是有能力可以獨自回家。
應該是和他同行的那幾個老傢伙灌醉他的吧,雖然江慕予喝醉的樣子美得不可方物,但葉天翔仍然拳頭髮癢,很想狠狠的揍扁那幾個老傢伙以茲泄恨。
……人呢?葉天翔一轉頭,便發現那一桌早已人去桌空,葉天翔心急的望著四周,在他努力的搜尋下,在出口處看到了江慕予--和一個扶著他的男子。
葉天翔的眼睛危險的眯起,雖然知道那個人之所以扶著江慕予是因為他喝醉了,但他對於另一個男人能和江慕予如此的親近感到十分的不爽--那個位置,該是屬於他的。雖然還沒得到江慕予,但葉天翔心中早已霸道的如此認定。
早將酒吧的工作丟在腦後,葉天翔跨出一步,正要追上去時,一個渾酒氣、濃妝艷抹的美艷女人在這時纏上了他的手臂,渾身柔弱無骨的偎著他,吐氣如蘭。
「帥伙子,我請你喝一杯吧。」她媚眼如絲,臉上寫滿了露骨的邀約。
「對不起,我在工作。」
「有規定說不能喝酒的嗎?」女子嘟起誘人的紅唇,不依的嬌嗔。
「是的。」葉天翔信口說。
「好,那我找你的老闆說去。」醉得一塌糊塗的女子拖著他,就要往內走。
葉天翔連忙不著痕迹的抽開手,隨手抓來一個服務生,就將那女子塞給那個倒楣的人。他此刻只想找到江慕予,根本沒心思去理會這個女人。
追出了酒吧外,他往停車場的地方走去,在經過一條巷子時,他聽到了一些聲音而停了下來。
一隻野貓自牆上跳了下來,葉天翔笑自己多心,重新舉步。然而,葉天翔越走越覺得心神不寧,彷彿……有什麼事要發生了般……不好的預感充塞著心頭。
也許,他該去看看的……至少,他會比較安心……
葉天翔回到那條巷子,往內走了約二十步后,他看到地上一抹的重合的人影。
地上散落著撕裂的衣服,濃重的喘息聲清晰的傳了過來。
葉天翔過了一會兒才領悟到眼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正親眼目睹著一樁獸行的發生!葉天翔回過神時,身體已比大腦更快作出了反應。
「住手!」葉天翔發出一聲狂吼,衝上前去,揪住對方的頭髮,直到將他拉直了身,他往對方的腹側狠狠的踢了一腳,狂猛的力道,讓那人直飛了出去,掉落在數尺之外。
葉天翔從高中開始就是足球校隊,腳力本來就強勁,雖然升上大三后,他就退出了,但隊里的人還是常找他回去當槍手,就算他的寶刀已老,但這一踢之下,對方的肋骨應該少說也斷了一兩根。
但葉天翔的怒火還沒消,這種強暴犯本來就是社會的敗類,像這樣的人渣落在他手裡,他根本不可能輕饒。
那個人抱著腹側哀號下已,但葉天翔的眼中沒有絲毫的同情--當他們一逞獸慾,盡情的蹂躪純潔無辜的少女時,可有想過她們的痛苦?
「起來,你這個人渣!別像個孬種一樣在地上申吟!」葉天翔厭惡的看著躺在地上的人。那人的上身衣衫完整,但下半身的褲子已褪到膝上,已被葉天翔嚇到軟化的男性象徵上,還殘留著他剛剛發泄完的痕迹。
難道說,他晚來-步嗎?對自己的無能為力,葉天翔盡數化為怒火,射向地上的男人,憤怒的鐵拳,毫下留情的往男人臉上、身上招呼。
任憑男人如何的求饒,葉天翔卻只是更加的憤怒。
「當她這樣哭喊時,你有饒過她嗎?」揪緊了男人的衣襟,葉天翔反冷冷的問著,當男人住口不語時,葉天翔恨恨的將男人往地上一摜,往男人的肚子上猛踹,男人痛苦的蜷起身子,抱著腹部嘔出了今晚的食物。
葉天翔連多看那男人一眼都覺噁心,他轉過身,眼前被施虐的人依然木然的躺在地上,像是一具沒有生命的破布娃娃。
嘆了口氣,葉天翔仍為自己沒能及時阻止悲劇的發生而深深自責,若是他沒被那個女人擋住,也許,他就來得及救她了吧,只是,如今說什麼都太遲了。
走近了數步,葉天翔才發覺,躺在地上的,不是他一直以為的女人,從體型、衣著看來,那個被施暴的,竟是個男人!葉天翔錯愕不已,幾乎無法相信這個事實,在他的觀念里,一直以為只有女人才會是被施暴的對象,沒想到……
加快了步伐,葉天翔為眼前所看到的景象,倒抽了一口氣--作夢也沒想到,眼前的人竟然會是江慕予!
江慕予的臉色白得像冰冷的大理石,空洞的雙眼茫然的看著天空,彷彿一切全無法映入他的眼中,被撕裂的襯衫敞露了他的肌膚,外套縛住了他的雙手,下半身裸露在空氣中,小腹上男子留下來的津ye在路燈的照射下,發出了白色的光芒,諷刺的彰顯著適才發生的殘酷暴行。
「江慕予!」呼吸狠狠的一窒,葉天翔的心臟像是被撕裂了般,痛人心扉。
怎麼會是他,不該會是他,他不是被同事送回家了嗎?怎麼可能會在這裡!
葉天翔真的不願、也不忍相信這殘酷的事實,這對江慕予而言,是絕對無法承受的打擊。
「江慕予,你認得我嗎?」葉天翔柔聲的呼喚,看著這樣失去生氣的他,他的心痛得幾乎無法呼吸。
江慕予沒有反應,空茫的眼怔怔的望著天空,瞬也不瞬。
「我……送你去醫院。」他溫柔的抱起江慕予,然而,他的碰觸卻引起了江慕予的劇烈反抗。
「放開我,放開我!」他猛烈的踢動雙腳,推拒著葉天翔的懷抱,眸中雖然不再無神,卻充滿了讓人心疼的恐懼。
「別怕,是我,我是葉天翔啊,我不會傷害你,我要送你去醫院。」
江慕予的掙扎雖然帶來了身體上的疼痛,但葉天翔反而摟緊了江慕予,放柔了聲音安撫著懷中不安的人。
江慕予搖頭,揪著葉天翔的衣服,狂亂的喊叫出聲。「不要!」
眼看江慕予幾乎失去了理智,葉天翔選擇了順了他的意思。「好,我不帶你去醫院,我們回家,好不好?」
江慕予點了點頭,將頭埋在他懷中,身體仍不時顫抖著。
他該殺了那個人的!嗜血的殺意上涌,葉天翔轉頭看著那個禽獸不如的人,但懷著複雜的心情,葉天翔走進浴室,順手放下江慕予,讓他站立。
「我要脫你的衣服,你……」
他的話勾起了江慕予意識中最深層的恐懼,他驚慌得想轉身逃走。
「不,別伯,我只是想幫你清洗身體。」葉天翔溫柔的哄著江慕予,江慕予停下腳步,睜著眸子,懷疑的望著他,卻沒再試圖逃走。
葉天翔嘗試的伸出手,見江慕予沒有退卻后,他才開始脫去他的衣衫。
江慕予的身體毫無遮掩的暴露在他面前,那平日裹在西裝下的身體,出乎意料的瘦,正由於膚色太過白皙,泛著血跡的傷痕顯得更加的明顯。
緊抿著唇,葉天翔第一萬次後悔那時為什麼沒當場宰了那個傢伙。
葉天翔盡量避開他身上的傷口,將那男人留在他身上的痕迹清洗乾淨后,拿起一條毛巾包裹住他,將江慕予抱到他的房裡。
「你睡得著嗎?」葉天翔為他換上睡衣后,問道。
江慕予搖了搖頭,一手緊緊抓住他的衣服,像是生怕一放手,他就會不見般。
「那,現在該怎麼辦呢?」葉天翔搔了搔頭,想了很久,才道:「我不會說故事啦,不過,我可以說一些關於我的事,你要聽嗎?」
江慕予沒有回答,只是睜著眼瞅著他,這樣的眼神,讓葉天翔心跳突地加快,要不是想到江慕予此刻的情況特別,他差點就這樣撲了過去。
調開了視線,葉天翔清了清喉嚨,強迫自己別去多想。
「我的家很普通,實在沒什麼好說的,家裡有四個人,我老爸、我老媽、我弟弟,還有就是我。我老媽的廚藝很好,我的菜全部都是跟她學的,至於我老爸是開鎖店的,所以我小時候大部分的時間都是泡在鎖店裡。」
「只是,我學開鎖只是興趣,從沒想過我會以這一行吃飯,但我老爸卻一直理所當然的認為身為他兒子的我該子承父業,所以當初我要念大學時,我老爸一直反對,甚至還放話威脅我,說我要是沒有家裡的援助的話,哪來的能力念大學,我一氣之下就離家出走了,而且,為了和我老爸賭一口氣,一走四年,我從沒回去過。」
「我老媽常說,我的牛脾氣跟我老爸就像是同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兩個人一牛起來,誰也不肯先認輸,真的就像她說的,就算再缺錢,我也沒有想到要回家過。而我老爸也是,我每次打電話回家裡時,他從來沒說過什麼好話。呃,我的事大概就是這樣啦,你呢?要不要說說你的事?」
葉天翔問,本來就想多了解一些江慕予的事。他一直很好奇,這間公寓沒有擺放任何照片,那江慕予的家人呢?什麼樣的家庭養出江慕予這樣冷漠的個性來?
江慕予沉默。
「我--是私生子。」
就在葉天翔已經徹底放棄時,江慕予開口了。不像在述說,反倒像是在自言自般的低喃,「從我有記憶以來,我從沒有過父親,母親總是告訴,若不是因為我,她不會失去父親,因為父親他……不想要我,所以,他離開了。」
「母親將我丟給了奶奶,她很少來看我,不管找怎麼討好母親、怎麼認真讀書,她一直都不喜歡我、不肯親近我,然而,我一直相信,她是愛我的,要不,她也不會不顧父親的反對生下我。只是,我錯了。」
「母親有一次喝醉了酒,親口告訴我,她會生下我,只是為了套牢父親的手段,她以為,只要生下我,至少,他會娶她--然而,她卻打錯了如意算盤。」
「她親口告訴我,她不愛我,對她而言,我只是個累贅,若不是奶奶反對,她早就將我丟棄在某家孤兒院的門口了。」聲音漸漸的哽咽。
「母親說,我是不被愛的小孩、不被期待的小孩--」
「你不是,你絕對不是!」葉天翔又急又怒又心疼,怎麼會有這樣對自己小孩的女人啊!正因為不被愛,所以,才會養成江慕予如今冷漠拒人的個性吧。
「不是嗎?」江慕予抬起眼望苦他,那像是急切的尋求某種保證的眼眸,讓葉天翔的心又是-陣揪疼。
「當然不是!」將江慕予擁入懷中,葉天翔急於抹去他曾受的傷害。懷中傳來壓抑后的哽咽,江慕予甚至連哭泣都不敢放聲,葉天翔只能感覺到胸前的衣衫逐漸變濕,直到那一聲又一聲的抽噎終於消失為止--江慕予已哭累得睡去。
擁著江慕予好一會兒,葉天翔才輕輕將懷中的人放到床上,拭去他殘留在臉上的淚痕,輕輕的在他唇上烙下一吻。「至少,你有我愛你埃」
※※※
坐在客廳已經一會兒了,葉天翔一手不耐的敲著桌子,邊看著時鐘。
那個傢伙到底在幹什麼啊,離他打電話過去都已經快要二個小時了,那傢伙住的地方,離這裡也不過才二十分鐘不到的路程吧。
他就知道尉君璇那個大路痴,肯定又找不到路了。
葉天翔沈不住氣,打算乾脆去公寓的門口等,才一打開門,就看到一個衣著邋遢、留苦一頭及肩的棕發、戴著一副黑框眼鏡,平凡而不起眼,看起來絕不予人好感的尉君璇,他的手,正打算按上電鈴。
「你這裡真難找。」尉君璇率先出聲抱怨。
「是嗎?」葉天翔苦笑,這裡也不過在路邊而已,有那麼難找嗎?雖然常常迷路,但尉君璇是打死也不承認自己是路痴。
不過,不管怎麼說,尉君璇肯在深夜專程為他跑這一趟,他就已經很感激了。
「發生了什麼事嗎?」尉君璇跟在葉天翔身後問道。
身為葉天翔的好友,尉君璇知道此刻他正寄住在某人的家裡。
葉天翔將事情解釋了一次,尉君璇沒什麼反應的點頭,跟在葉天翔身後進門。
來到床邊,床上的江慕予依然沉睡著。
「我替他打鎮靜劑,可以避免他在我檢查時醒來。」
尉君璇有個怪癖,就是吃飯的傢伙從不離身,諸如注射器、手術刀、麻醉藥之類的急救用品,他向來隨身攜帶。
注射了鎮靜劑,讓江慕予陷入更深沉的睡眠,然後就將葉天翔趕了出去。
「咦,我為什麼不能在場?」葉天翔出聲抗議。
「你會讓我分心。」淡淡的丟下這句話,尉君璇將葉天翔推出房間。
葉天翔愣愣的看著門,雖然尉君璇是他的好朋友、雖然他信任尉君璇,可是,一想到尉君璇等會兒將會在房裡觸摸江慕予--就算明知他只是為了檢查,葉天翔還是覺得非常的--不爽。沒錯,他嫉妒啊,
他嫉妒所有碰觸江慕予的人,江慕予該是屬於他的,能碰觸他的,也只有他。
唉,什麼時候了,自己在嫉妒個什麼勁礙…葉天翔搖著頭,看著關起的門板,他最後還是摸摸鼻子走到沙發等候尉君璇的檢查結果。
※※※
等了像是一個世紀那麼久,江慕予的房門終於被打開。
「他沒事吧?」葉天翔連忙走上前去。
「他沒少一塊肉,你放心好了。」
淡淡的諷刺,讓葉天翔嚇了一跳,難道尉君璇發現了嗎?
「過來。」尉君璇表情還是沒變,走到沙發上坐著,等待葉天翔。
是他想太多了嗎?剛才還以為他的感情被發現了,不過,看尉君璇鎮靜如恆的樣子,應該是沒有吧。
「你說他被強暴了嗎?」尉君璇不說廢話,直接切入重點。
「難道說他還受了其他的傷害嗎?」尉君璇的語氣讓葉天翔十分的不安。
「那就奇怪了,他的gang門沒有裂傷。」尉君璇說話遺是一樣直接。
尉君璇太過平淡的語氣,讓葉天翔一時無理解他說了什麼。
見葉天翔還一臉茫然,尉君璇主動解釋道:「gang門是同性戀用來做愛的地方,要是不使用潤滑劑的話,就會造成gang門裂傷。」
你也解釋得太詳細了吧!葉天翔在心底咕噥,一般人解釋這種東西,多少都會有點遮掩或修飾,但尉君璇卻完全不當一回事的平鋪直敘。
尉君璇似乎還有繼續說下去的打算,葉天翔連忙開口。「那個我了解,可是你說江慕予的……沒有裂傷是什麼意思。」畢竟是心愛的人,葉天翔還是說不出那個部位,自動消音處理。
「他沒被強暴。」尉君璇簡短的作結。
「怎麼可能,我明明看到那個男人的津ye……」葉天翔不敢置信的脫口。
「那就是那個男人太沒用了,還沒進去就已經泄了。」尉君璇打了個呵欠。
「他身上的其他小傷我已經作了處理,總而言之,除了精神上可能受了很大的創傷外,他沒事。我要回去了。」
「我送你。」葉天翔總算從那個驚人的事實中回過魂。
「不用了,你還是去照顧他吧。」
尉君璇睡眼惺忪的丟下一句話,打開了門回家去了。
葉天翔愣在原地,欲出口的道謝就這麼哽在喉中。
又是這種曖昧不明的話,真是他自己作賊心虛嗎?還是--尉君璇真的已經看出端倪來呢?
※※※
葉天翔被灑在臉上的炙熱陽光給弄醒,他伸了伸懶腰,看著床上的江慕予,由於鎮靜劑的作用,他還沒有醒來,幾點了?今天九點好像有課吧!
看了看手錶,早已九點半了,反正他一開始也沒有打算去上課,江慕予都變成這樣子了,他哪還有心情去上那什麼撈什子課。
不過,江慕予的公司那裡似乎該幫他請個假吧。
葉天翔走到客廳,撥著他上次抄下來的電話。
電話很快就轉接列企劃室,「你好,我是江慕予的朋友,江慕予今天請病假。」
「病假?哦,是不是跟陳經理-樣,也被小混混給傷了?」
「陳經理?」
「對啊,陳經理今天也請假,聽說被揍得很慘,幸好陳經理逃了,要不還不曉得會發生什麼事呢、」
被揍得很慘的陳經理?這似乎有點太巧了吧
「請問他是昨夜送江慕予回去的人嗎?」葉天翔問著,手心突然有點冒汗。
「是埃他現在人還在醫院檢查,可惜不曉得對方是誰,下這麼重的毒手,江主任沒事吧?」
「他……沒事,現在還在休息。請問一下,那個陳經理住在哪裡的醫院?我想江慕予會想去探望他。」
那名企劃室的小姐說出一間醫院,也順便說了病房號碼。
收了線后,葉天翔仰望著天花?,一個可能在腦海中成型--他一直沒去深思昨夜犯下暴行的人到底是誰,可能他從一開始就認定了這應該是一般的強暴犯所為。
現在回想起來,那個人他當時雖然衣衫不整,但看得出來是穿著西裝,如果他猜的沒錯的話,那麼--那個試圖強暴江慕予的,就是那個陳經理了!
既然讓他知道兇手是誰,那他就更不可能輕易放過他了!
將指節拗得喀喀作響,葉天翔的腦海中,全是嗜血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