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節 戒毒所

「靜婷起床了！」侯健敲門。

「來了！」我打開門。一夜未睡眼睛酸痛、頭也痛。

「臉色怎麼這麼差？沒休息好啊？」

「沒事！」看著餐桌上的早餐一點食慾也沒有。

「是不是我昨天對你太凶了還在生氣？」侯健問。

「沒有！」我搖頭！

「別這樣嘛！哥哥管教妹妹理所當然的啊！幹嘛那麼小氣？」

「我真的沒生氣！」

「乖啦！別耍小孩子脾氣了！」說著迅速的在糕點上抹上一層奶油貼到我臉上。「哈哈！」地笑起來。

「侯健你惹火我了！」我皺眉。

「乖啦！好好吃飯，不是還要去看曉萱嗎？哲瀟哥說來接我們。」他揉揉我的頭髮。

車子在街道上一路狂奔，哲瀟哥一臉嚴肅，臉色很差，侯健坐在一邊默默的不出聲。看得出他的心裡很糾結吧！

「哲瀟哥，這不是去付叔叔家的路，我們要去哪？」我問。

車停在路邊，他從衣袋裡拿出一支煙，默默的吸了一口。「阿健、靜婷，你們要做好心裡準備，一會看見曉萱的時候情緒不要太激動了。」

「怎麼了？曉萱發生什麼事了嗎？」心裡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他沒說什麼，只是啟動車子繼續前行。

這是我最放縱的思念······

「靜婷，你在哪？」

「是凌霄，我們要不要告訴他我們要去哪？」我看看侯健又看看哲瀟問。

車子停了下來，下車的瞬間似乎被雷擊中壞了一樣。看著戒毒所幾個刺眼的打字，連挪動腳步的力氣都沒有。

「告訴他吧！他也一定很擔心曉萱。」哲瀟把電話從我的手中拿了過去。

透過門縫看見曉萱抱著肩膀坐在床上，臉色蒼白，臉上還有依稀可見的傷，眼睛里滿是驚恐地看著四周。眼淚滾落出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曉萱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她到底經歷過什麼？怎麼會變得這麼狼狽？

「進去吧！控制一點自己的情緒，不要刺激到她了。」哲瀟推門走了進去，我們機械地跟在後邊。

見到有人進來曉萱驚恐地抓起身邊的被子，把自己蓋得嚴嚴實實的，她蜷縮在被子里發抖。

「曉萱！」我走過去哽咽地叫著她的名字。伸出手去想拉開她的被子。

「啊——」曉萱大叫。「你們別過來，我不要再注射那些東西。」曉萱哇哇地大叫著。

「曉萱，是我啊！我是靜婷。」

「你不是婷，你別想騙我出去，他們都不要我了，他們都不理我。」

「曉萱！」侯健顫抖著去拉曉萱的被子。「你怎麼了？我是阿健啊！」他哽咽著，晶瑩的淚珠滾下來滴在雪白的床單上。

「你們別碰我，別碰我。」她低聲的祈求著。

「曉萱！」侯健大聲地喊，用力地拽開她的被子，曉萱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濕透了，臉上還掛著淚珠。

「曉萱，你到底怎麼了？我是靜婷啊！」我抱住她。

「你騙我！」她猛地推開我，我從床上滑了下來摔在地上。我無力地哭著。

「曉萱！你看著我，我是阿健啊！你怎麼了？不認識我們了嗎？」侯健捧起曉萱的臉。

「啊！你們別碰我。」曉萱的手胡亂地掙扎，長長的指甲划傷侯健的臉，侯健白皙的臉上滲出血絲。「血，好多的血！」曉萱向後移動著，抓起身邊的東西砸了過來。一個玻璃杯飛了過來，砸在我的額頭上，溫熱的液體流淌下來。

「曉萱！」我緊緊地抱住她。「我真的是靜婷啊！」我哭著喊。

「婷！」她安靜下來獃獃地看著我。「婷！婷！」她忽然抱住我放聲大哭起來。「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那裡好黑、好多血、還有好多的老鼠，它們在那個人的身上爬來爬去。」曉萱嗚嗚地哭著。胳膊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針孔。

「靜婷！你的傷口的馬上處理一下。」哲瀟輕聲說。

「我不要，我再也不要和曉萱分開了，如果不是我們不理她，她不會變成這樣的。」我依舊哭。

曉萱的身體突然顫抖起來，抽搐成一團。

「曉萱！你怎麼了？」我問。

「婷！你救救我！救救我！」她抓著我的手，痛苦地哀求著。

「醫生！」哲瀟大喊，幾個醫生沖了進來，「你們先出去一下。」我們被推了出來。耳邊是曉萱痛苦的叫聲。幾個醫生費力地把她按在床上······

哲瀟蒙住我的眼睛，再也控制不住，我放聲大哭起來。

「好了，靜婷不要哭了，曉萱會沒事的！」哲瀟抱著我輕聲說。「你受傷了，我們去處理一下傷口好不好？」

我不出聲，只是哭。

「靜婷！」有人輕輕拍拍我的肩膀。回過頭去，凌霄一臉疑惑地站在旁邊。「你怎麼了？怎麼會受傷？」

「曉萱！曉萱?????胸口悶得透不過氣來，我蹲在地上，眼前一陣陣的模糊。

「靜婷！」耳邊是雜亂的聲音。

周圍一片寂靜，睜開眼睛，四周一片白色。慢慢的坐起來，哲瀟正站在窗口向遠方眺望。

「哲瀟哥，曉萱怎麼樣了？」

「靜婷，你醒啦？怎麼樣？有沒有不舒服？」

「我沒事，曉萱怎麼樣了？」

「她睡著了還沒有醒過來，阿健和凌霄在他那邊。」

「我要去看看她。」我從床上翻下來。

「你慢一點。」

曉萱睡在床上，眉毛皺成一團，侯健坐在床邊，緊緊地抓著曉萱的手，另一隻手撥開曉萱額前的碎發，輕輕的撫摸曉萱的臉頰。自責、悔恨寫滿他的臉。凌霄靠在一邊的牆壁上，雙手環在胸前，看著床上的曉萱，一滴眼淚流了出來但被他迅速地抹掉。

「進去吧！曉萱已經沒事了！」哲瀟拍拍我的肩膀。

「曉萱怎麼樣了？」我走進去。

「靜婷，你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凌霄問。

「我很好！」走到曉萱的床邊。「哲瀟哥！曉萱怎麼會變成這樣？你們在哪裡找到她。」我抹掉滴出來的眼淚。

「昨天隊里接到一個匿名電話，按照他說的，我們找到一個廢舊的倉庫，在那裡我們找到曉萱，裡面一點光線也沒有，地上還有好多血跡，看上去應該是一個殺人現場，可是現在還沒有找到屍體。」

「那曉萱怎麼會在哪裡？」

「綁架！只有這個結論。」哲瀟揉揉太陽穴。「這多半是針對付叔叔來的。靜婷，你以後也要小心知不知道？」

「那綁架曉萱的人呢？一點線索也沒有嗎？」

他沒說什麼，只是搖搖頭，不知道是沒有線索，還是因為紀律不能說，我沒有追問，只是靜靜地等著曉萱醒來。

不知過了多久，曉萱的手指輕輕的動了一下，接著慢慢的增開眼睛。

「曉萱，你醒了！」我喜出望外。

「曉萱······」侯健叫著曉萱的名字。

曉萱看看四周，看看我又看看侯健，她猛地把手拽了出來。「你們出去！都出去。」她指著門口。

「曉萱······

「我要你們出去，都出去！」曉萱激動地大喊。

「靜婷，我們先出去，曉萱好不容易才平靜下來的，我們不要再讓她受到刺激。」凌霄輕聲說。

我搖頭，「我要陪著曉萱。」

「靜婷，你要聽話，現在她的情緒還很激動，稍有不對就會刺激到她，我們先回去，我們找機會在過來好不好？」哲瀟拉著我和侯健走了出去。

「哲瀟哥，曉萱什麼時候才會好起來？」侯健問。

「曉萱每次注射的的純度都很高，要看曉萱的意志力如何了。」他嘆口氣。「阿健，沒事的時候你多照顧靜婷，不要讓她亂跑，我覺得這次曉萱的事和最近發生的這些案件脫不了關係。」

「嗯！你放心吧！」侯健點點頭。

凌霄站在一邊默默的抽著煙，短短的幾分鐘，他吸了十幾根。他的心裡應該很難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