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少允……學長，我能這樣稱呼你嗎？」
眼前少女有著娟麗的面孔，長發飄飄，纖合適度的身材，嫵媚的眼神，含羞帶怯的看著少允。
叫都叫了，還問？真做作。未央心中打了個不及格的第一印象分數。
「可以啊！」少允點頭道，禮貌的笑了笑。
少女眼中立刻冒出心型火光，「你果然就像傳說中那樣，那麼的斯文有理。」
什麼嘛！幾乎可以聽見她的喘息了，未央忍不住嗤了一聲。
他是知道少允斯文端正，加上高長健碩的體格，一直是女孩子欣賞的類型，不過這還是第一次有人當著少允的面直接表白。
羞不羞啊！現場可是有三個男人在呀，這種話也說得出口，不合格！
未央可沒想過，自己的女朋友熱情的程度，比起人家可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先進去坐吧！」雷聿招呼大家進咖啡館，偷偷對少女眨眨眼，豎起大拇指。
少女也揚起眉，以示響應。
「來，坐吧！」
四人魚貫而入，尋了一處靠窗的四人座坐下。
自然而然的，未央傍著少允，正打算在他身邊坐下時，突然被雷聿扯了一下，他抬眼一看，只見少女對他微微一笑，口中說了聲「抱歉」，便搶先在少允身邊僅有的空位坐下。
未央氣結地愣了半晌，才生著悶氣在少允對面的位置坐下。
居然敢搶他的位置！少允身旁的位置一向是他的專屬，從來沒有例外，這女人居然敢大剌剌厚顏無恥地搶走他的位置，還黏少允黏得那麼緊，要不要臉啊？
今天不過是他們第一次見面吧！不合格。未央憤憤地想。
「少允，這是我表妹，叫巫乃琳，你叫她乃琳就好，她今年也是咱們平高的新生喔！」雷聿熱心地介紹著。
「你好。」少允拘謹地問候著。
老實說，他還搞不懂雷聿葫蘆里賣什麼葯，只能謹慎地應對。
點完飲料后，巫乃琳迫不及待地開口。
「少允，你們的比賽我每一場都有看，你和未央學長的默契真好，真不愧是好拍檔。」
「你也不過進平高多久，怎麼可能每場比賽都看？」未央語帶譏諷道：「不過算你有眼光，我和小允可是有十幾年相處培養出的默契，沒人能和我們比。」語中頗有炫耀的意味
「少允，」巫乃琳對未央的話直接當沒聽到，繼續對少允道：「你一定很喜歡打籃球吧？」
「還好吧！」少允保留地說。
會打籃球純粹是因為未央想打，他自然是陪著他。籃球之於他……並不是那麼重要的。
「那麼你是為了籃球，才沒交女朋友嗎？」
「沒這回事。」少允不禁苦笑，「只是一直沒遇上喜歡的人。」
如果可能，他也希望找到一個女朋友，拯救他那段無望的戀情。
「那是因為你身邊有未央學長在，未央學長長得那麼優質，你天天見慣了這種優質偶像，普通女孩哪看得上眼？」巫乃琳俏皮道。
這小女生倒是說了一句人話。未央聽了她的讚美，不禁有些得意。
「也許吧！」少允只能聳聳肩。
「只可惜中看不中用。」雷聿小聲說。
「少允，你看我如何？」巫乃琳熱切地問，「夠不夠格里你的女朋友啊！」巫乃琳開門見山地說：「人家暗戀學長很久了！」
「是啊！」雷聿連忙幫腔，「反正少允也沒女朋友，乃琳也長得不錯，你們不如交往看看。」
「這……」少允只見雷聿朝他眨了眨眼，這是什麼意思？這小妮子是真心或是假意要與他交往？
「他們都還不熟，哪有第一次見面就要交往的！」未央對著雷聿斥道。
此活一出，雷聿和少允都笑了。
「拜託，你是最沒資格反對的人。」雷聿沒好氣道：「每個和你交往的女生，哪個一開始就跟你很熟了？你還不是看人家漂亮，就答應和人家交往了，還有臉說？而且，我表妹的條件可不比你那個校花女友條件差。少允，你說是吧？」
未央一時語塞，偏偏雷聿說得極是有理，讓他拿不出話來反駁。但……這女生這麼討厭，他才不想讓少允和她交往呢！
「感情是需要培養的嘛！」巫乃琳軟著聲音撒嬌道，」少允，你就給人家一個機會啊！人家也想和你培養出和未央學長一樣的那種默契。「
未央圓瞪著眼，氣鼓著腮幫子。這女人明擺著想取代他的地位！哼！十幾年的相處，任她怎麼處心積慮，也不可能取代他的。
雷聿在桌下踢了少允一腳后，少允終於開口：「交往不是問題，但……」
「好棒！」巫乃琳歡呼一聲，蓋過了少允的但書聲明，她抱住少允的左臂，小鳥依人般地將臻首靠上他的肩，「你不會後悔的。」
這畫面和諧得讓人生氣！高大的帥氣男和長發飄逸的美人，的確讓人賞心悅目。
少允有一雙大手，因為身材高大的緣故，脫下制服換上T恤和牛仔褲，看不出來只是個高中生。加上那堂堂正正的相貌，只有一個帥字能形容。
更何況少允不但有紳士的風度，腦筋又好得不得了，女人要是被他抱在胸前，一定很陶醉吧？
看這女人的發痴樣，未央不屑地嗤了一聲。
就算看起來賞心悅目又如何？少允喜歡的人不是她，將來也不會是她。只要他不放少允走，沒有人能把少允從他身邊解放。
哼！未央憤憤地想。少允不知吃錯什麼葯，發瘋要去考南部大學也就罷了，他不跟少允計較，還打算陪著他一起去，夠寬宏大量了吧！
不過，這個女生，他可不打算讓她介人他和少允高格調的相處時光。但……他有什麼立場阻止？除非老實說出少允喜歡的是男人，而且那個男人就是他嗎？
不，絕不能說破！和少允將一切說開，他們還如何相處？他安心舒適的日子就消失了。
算了，暫時就讓他們交往好了！反正他自己已經有女朋友，也不曾影響過他和少允之間的友情，相信少允也不會是見色忘義的人。
何況，少允有了女朋友，對他沒了那層暖昧的情感，或許兩人能相處得更加自在也說不一定呢！
在心中盤算清楚了，未央不再開口反對。當然，他心中絕沒想過，一旦少允對他沒了那層曖昧的情感，不可能再待他一如從前。
見未央沒有意見，少允嘴邊噙著笑容，雖是意料中事，心裡卻又多了一層失落。
***
接近社團活動結束時間，體育館只剩一些收拾善後的籃球隊員還留在館中。突然，只聽得一聲洪亮的叫聲，眾人的目光不由得往發聲處去。
「少允學長外找！」只聽得一年級學弟喊道。
只見大門口站著一位長發飄飄的美少女，引得一群血氣方剛的少年，發出陣陣尖銳的口哨聲。
「唷，少允，」孟承剛很八卦地打聽消息，「你何時交了這麼個女朋友，怎麼我們都不知道？」
孟承剛問出了大家都想知道的問題，眾人連忙豎起耳朵，準備聽個仔細。
「不過剛開始，而且是嘗試性交往，哪有什麼好說的？」少允笑著說，對巫乃琳點頭示意邊把一顆顆的籃球收進籃子里。
「怎麼認識的呀？」連白少恩都忍不住好奇地
「雷聿介紹的。」少允老實說。
「雷聿？」孟承剛馬上轉問他。「好個雷聿，有這麼舒康的事，你居然漏掉我，獨厚少允？」
「人家又不喜歡你這一型的，我有什麼辦法？」雷聿皮皮地說
「我這一型是哪一型？」孟承剛一手搭上雷聿的肩膀，危險地微笑著，大有不給個滿意的交代，不放過他的意味。
不理會兩人常有的爭執，白少恩對著少允道：「你們兩人看來挺相配的，她站在你身邊感覺似乎不錯，好好把握吧！不過，幸好曉冬今天正好沒來，否則他一定哭給你看。」他意味深長地說。
只見丁未央正用力將球丟回籃子，一句話也不搭腔。
少允笑了笑，也有些慶幸自己的好運道，他委實無法應付曉冬的眼淚，「未央，球都收好了，我可以走了嗎？」
「社團活動紀錄和訓練手冊還沒寫。」未央不想這麼輕易放他走。
「呃？」就算沒寫，輪也不該輪到他這個副隊長，但少允一時找不出話來反對。
「我幫他寫好了！」白少恩出言幫他解圍，「少允難得動了凡心，阻礙人家好事可會遭到報應喔！」
未央忍不住瞪他一眼，這個少恩是和雷聿講好了要和他作對嗎？
「謝了，少恩。」少允開心道。
少允的朋友不多，卻總是在他需要時適時伸出援手，令他備感窩心。
進更衣室沖了澡，換了衣服，少允走向大門口。
「久等了！」他開口向等候許久的人兒招呼道。
「沒什麼。」巫乃琳羞澀地笑著搖搖頭，「我還為你會穿制服呢！」
「為了方便外出，幾乎每個隊員都會在置物櫃放一套便服備用，所以我也有一套，只是很少用上就是了。」少允有些生澀地解釋著。
「對了，你想去哪吃飯？」
「……我對這些約會的事不懂。」思索半天少允頹然地說。
他也真是太落伍了，整天只知道待在寢室，等著某人回來，連一些該懂的信息都不知道。
「那就我來安排好了。」
巫乃琳正要建議地點時，只聽得丁未央熱心地插嘴道：「要吃飯嗎？正好，我和我的女朋友也想吃飯，不如就大伙兒一起去好了！」
「這樣好嗎？」少允問著巫乃琳，希望她能反對。？
和未央一起，看他和女朋友卿卿我我的，他有必要這樣自找罪受嗎？
只見巫乃琳輕啟朱唇，說了句：「好啊！」
「太好了，咱們走吧！」未央得意地笑了。
這是非常和諧的畫面，兩個長相俊逸的年輕男子，旁邊坐的是兩個容貌出色的青春少女。但畫面雖和諧，卻又有那麼一些詭異之處。
這是少允和巫乃琳第一次的約會，不知怎地，丁未央硬是帶著他的女朋友一起來湊熱鬧，來個二對二的約會。
按照慣例，巫乃琳又搶先坐在少允身旁，直叫未央不悅地直擰眉。
「未央學長，看不出來你這麼挑食啊！」巫乃琳看著丁未央把不喜歡吃的洋蔥和豌豆挑出來放在一邊，打趣的說。
「我也第一次知道呢！」吳明娜嬌媚地說道，只覺得未央這些任性之處更讓他顯得可愛。
「他一向是這樣。」少允不自禁皺眉頭，實在拿未央挑食的壞毛病沒辦法。
「有什麼關係？」未央無所謂地聳聳肩，乾脆將自己不喜歡的菜全掃到少允的盤子里，「你幫我吃完。」
「拿你沒辦法。」雖下決定對未央死心，但他還是不能拒絕未央的命令，真是被未央吃定了。
「我幫忙吃好了。」吳明娜連忙開口，她怎麼說也是未央的女朋友，理該幫忙的。
少允正叉起豌豆正欲往嘴裡塞，聞言不禁頓住，不知該繼續往嘴裡塞，還是把東西放下。
「還是少允吃好了！」巫乃琳幫忙解了尷尬。「反正少允不挑嘴，個頭又高大，多吃些也是好的。」
「嗯！說得也是。」吳明娜大表贊同。
以外表而言，這兩人實在是不分軒輊，但若就身材體格而論，少允學長的確是女人的夢想。若不是未央激起了她的母性，她也想向少允學長進攻呢。
這兩個學妹居然敢當著他的面對少允流口水，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未央忍不住咬牙。
「少允！」巫乃琳膩著聲音撒嬌道：「你對普通朋友都這麼好，對我這個女朋友應該更加照顧吧？」
「當……當然。」少允紅著臉結結巴巴道，實在不習慣在人前與人這麼親密。
「那你應該把你最愛吃的東西挾給我，才表示你疼我呀！」巫乃琳要求著。
「喔！」少允連忙將盤中的明蝦遞了過去。
只見巫乃琳並不伸手，直接就張開了櫻桃小口，就著少允的叉子，將蝦子給吃了下去。
這親昵的舉動，不禁向少允發窘，一旁的人更有人雙眼怒火閃現。
這女人絕對是向他示威的，丁未央敢肯定。
還有這少允逞什麼強嘛，明明就是喜歡他的，為什麼一下子要考別間大學，一下子又和別的女生交往，明明自己也不習慣的事，為什麼還要做？如果這是叛逆期的表現，未免也太誇張了吧？
「你們感情真好！」吳明娜有絲羨慕。
不像她和未央，最近根本就在原地踏步，未央對她似乎有那麼些心不在焉。
「沒什麼啦，你和未央學長也很好啊！」巫乃琳說著，順手拿起面紙替少允拭了拭嘴角。
「謝謝！」少允羞赧道。
長這麼大，他還是第一遭讓女性服務，一向是他服務未央，沒想到讓人照顧的感覺還挺不錯的，難怪未央有時會死賴著他，這感覺原來無關喜愛，一切只是舒服罷了。
原來一切都是他想太多了，自己做作多情！
少允傻愣愣地看著那女生做什麼？丁未央似乎要按耐不住拍桌的衝動了！最終，他還是勉強忍耐住。
畢竟，他對少允的感情有信心，他是少允最喜歡的人，一向如此，不管他們如何進展，少允不可能真心喜歡上這女生的，肯定只是氣氣他的，他不能因此上當。
哼！少允別希望自己會像一般肥皂劇的主角一樣，要這麼一點點卑微的伎倆，就想讓自己投入他的懷抱。少允該不會妄想自己會因此妒火高漲，猛然發現自己的感情而投入他的懷抱吧？
不可能的！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怎麼也勉強不得。雖然他的確是有些不高興少允和別人如此親近，不過那只是習慣使然，和愛情無關。未央如此告訴自己。
不過，最近他不曾再偷瞧過未央以他為性幻想解決需求了，倒有點令人不安。
「討厭了！」吳明娜羨慕的嬌呼道：「戀愛的感覺真好，你們一點也不像第一次約會，感覺好契合呢！」
「你發花痴啊！」未央暗罵道：「明娜，你該不是抱怨我不夠熱情吧？」他努力調笑著。
「更熱情些也無妨。」吳明娜用指尖暗示地撫過未央的手臂。
「有人看著呢！」未央小聲提醒著，不自在地縮了縮手。
未央雖然是女友不斷，但基於少允對他的感情和兩人的友情，不能響應少允已經是一種傷害，他不會在少允面前再和女友卿卿我我，以免太傷害少允。
未央小心翼翼地看向少允，想探知少允的反應，誰知少允的目光並沒有落在他身上，只是膠著在那女人身上，根本看也沒看他。
「少允！」未央忍不住開口喚回少允的注意力。
少允的目光不該不在他身上的，這很奇怪，真的非常奇怪，未央不能適應。明明那雙充滿溫柔的和笑意的眼神，是專屬他一個人的啊！
其實，他們的動作少允都看到了，只是他強迫自己當作沒看見。以後，若是還想和未央當朋友，這種場面他必須習慣，必須適應。
「什麼事？」少允假裝大夢初醒。
「最近要和別的學校進行友誼賽，咱們是不是該加強訓練，做一些特訓計劃呢？」
將話題轉到球隊上，就不會有人插嘴了，未央得意地想。
言下之意，是要他一起做計畫吧？少允很上道地想。
「嗯！」少允點頭，未央還來不及高興，他又接著說：「回去再討論吧，現在不是時候。」
「咦？」未央一時無法反應，他居然有被拒絕的時候？
「飯吃完了，等會兒你們一定另有節目，不如就各自散了吧？」少允提議道。
「我們……」未央正要回答沒有節目時，吳明娜早已介面道：「也好啊！」
二對二的約會，一向不是她喜歡的風格。
未央一時傻住，這兩人是約好了嗎？這麼有默契地堵住他的話。
「那……」未央力圖振作，「少允，你會回去晚點名吧？」
「早知道你不會回去。」少允此話一出，惹得吳明娜一陣羞赧，「放心，雷聿會幫忙的，方才臨出發時，我早已拜託他了！」
放心？
放什麼心？未央忍不住啐道。居然想到去拜託雷聿這些事，不就代表少允今晚也準備外宿，叫他怎麼能放心？少允準備和那女人會發生什麼事，自然不言而喻。
不敢相信！少允打算為這女人拋棄他嗎？未央一片混亂地胡思亂想著。
「你們……不回去嗎？」未央忍不住問出口。
「我們還有活動呢！」巫乃琳嬌羞地說。
「那我們也一起去，一群人比較好玩啊！」未央熱誠地建議。
「不了！」少允拒絕地乾脆。「我們想獨處，培養培養感情。」
「咦？」少允居然不讓他跟？未央難以置信。
「那就這樣了。」少允拿起帳單，「今晚我請，我們先走了。」
眼睜睜看著兩人走掉，未央還未回神來。
「未央？」吳明娜連喚數聲，才將他的神智喚了回來，「少允學長和他的女朋友還真相配呢！」
配個頭！打死未央也不可能承認。
「未央！」吳明娜暗示著：「今晚，咱們……是不是也有別的安排？」
「沒有！」未央霍地起身，「我要回去了！」
丟下錯愕的吳明娜，丁未央兀自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