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療傷
藍衫男子眼看宇文化及逃逸,卻也無可奈何,方才一戰,自己僅有四成攻勢,心中小看宇文化及之意頓減。
傅君婥雖不喜漢人,但也不是恩怨不明之人,否則也不會拚死護住寇仲和徐子陵這兩個漢人小子。是已待見宇文化及退走,藍衫男子呆立一旁,還是走向前去,雖然言語冷冰,但也總算表達了相救之意。
藍衫男子一愣,連忙從回味方才一戰中回過神來,連連揮手示意大可不必。
突然傅君婥嬌呤一聲,軟倒在地。
原來,強敵退去,傅君婥心裡一松,強行壓制的傷勢即刻作,再也支持不住,軟倒於地。
突見傅君婥倒地,藍衫男子面色大驚,連忙過去將其扶住,卻現她早已昏迷過去。
兩聲驚呼從遠處傳來,自是先前傅君婥將其藏在那裡的二小。二小親眼目睹這場大戰,暗中卻為傅君婥擔心不止,寇仲數次想衝出來,都被徐子陵拉住,如今見了她軟倒在地,哪裡還忍耐得住,全都不顧一切的跑了出來。
藍衫男子早就覺二人在那,見到他們跑出來,微笑著點示意。可寇徐二小哪裡還敢他在做什麼,只顧扶住傅君婥大哭大叫不止。
藍衫男子苦笑一聲,連忙止住二小的哭叫,對他們言道:「你們的娘中了宇文化及的玄冰勁氣,必須馬上救治,否則必死無疑。」
二小聽了,全都止了哭聲,徐子陵拉著寇仲就向藍衫男子嗑起頭來,一邊嗑一邊道:「還請大俠救治我娘,我二人必做牛做馬報答大俠。」
藍衫男子笑道:「要救你娘不難,不過先得尋一處好地方。」
寇仲忙道:「適才我和子陵藏身的山谷就是一塊好地方,請大俠在那醫治我娘。」
徐子陵也連忙附和。
藍衫男子見二小護娘心切,不禁也有一絲感動們這就去吧。」
其實,他還有一些沒有說明,要逐出傅君婥體內的玄冰勁氣,必須用掌心貼在其背心和肚臍處,催動九陽神功逐步化解玄冰勁氣。只是這樣一來,兩人就等於有了肌膚之親。藍衫男子也不便和二小說起,只能暗暗咬牙,大不了將來被她一劍殺了,也要先將她救下再說。
藍衫男子抱住傅君婥跟隨二小進了山谷,甫一進去,便覺心曠神怡,谷中奇花野草,蝶舞蟲飛,格外紛香,正是一塊幽居的好去處。
吩咐二小停立一旁,藍衫男子抱著傅君婥轉到一處小山包下,將其放在草叢之中。但見此時的傅君婥不似平時冰冷,更添幾分嬌柔,美目緊閉,紅唇微抿,肌膚更似白裡透紅,藍衫男子心神為之一緊,連忙吐出一口氣,不去看她的臉,不料眼光方一接觸傅君婥的身子,心裡更是跳個不停,但覺其凹凸有致,身形修長完美至極。
藍衫男子努力壓制心頭慾念,輕輕扶正傅君婥,讓其盤膝而坐,更是小心冀冀的撩開她的外衫,露出粉紅色的內衣。藍衫男子趕緊閉著眼睛,慢慢將其衣服盡數撩開,左掌貼住背心,右掌貼往肚臍,先是試探著用氣機感知傅君婥體內情況。
再然後,藍衫男子順著經脈,催動九陽真氣,慢慢尋找其本內的玄冰勁氣,在其左胸往下處終於現源頭,其時玄冰勁氣正大肆破壞傅君婥體內經脈內氣,並有向心臟展之勢,傅君婥先前的護體真氣,早被其衝破纏食了大部,唯有少數還在苦苦抵擋。
藍衫男子不敢大意,先用少部九陽真氣護住傅君婥的其餘經脈,以防在化解玄冰勁氣時其受損,再化出數道真氣以點擊面,不斷穿透玄冰勁氣,每穿透一點,玄冰勁氣便被化解一點。慢慢的那一團玄冰勁氣便被擊得支離破碎。
不到數刻,在傅君婥體內肆略破壞的玄冰勁氣便被藍衫男子化解得一乾二淨。二人均是大汗淋漓,若非有藍衫男子真氣護住,傅君婥此時的體質哪能承受一陰一陽兩股內氣交戰。
藍衫男子吐出一口氣,緩緩將傅君婥放在地下,同時將其衣衫整理好,強行令自己不去看她,轉出小山包招呼遠處的二小過來。
寇徐二小見狀,連忙小跑過來察看傅君婥的傷勢,他二人不識武功,但也會察顏觀色,見傅君婥此時呼吸平穩,臉色正常,全都放下一口心來。
藍衫男子示意二人和自己走開,二小連忙跟隨過去,心中對這位救了娘親的男子無限感激,只恨不得傾盡全力來報答,所以對他的意思無不尊從。
藍衫男子尋了塊大石躺在上面,眼望著藍天白雲,卻想著心中之事。寇徐二位乃是見風使舵慣了,見他臉色略顯疲憊,討好似的幫他捶捏起來。
藍衫男子也不在意,愜意的享受起二人的服侍來。
直到太陽偏西,三人本能的感受到肚子餓起來,那寇仲的肚子響得最響,略顯尷尬的笑了笑和子陵一天都未吃東西,大俠可別見笑,想這谷中野獸定是多了,我和子陵去抓些來。」
說完便要拉著徐子陵前往。
藍衫男子止住寇仲須麻煩你們兩個小子,且看我的本事。」站起身來,在地下撿了些許碎石,四周望了望,突地一指彈出,林中一聲動物尖叫傳來,寇仲和徐子陵對望一眼,均大叫一聲,往林中跑去。少年心性,表露無疑。
蟲小技。」
山包之上,傅君婥翩然而立,長白衫,宛如仙子。
藍衫男子竟一下子看得痴了,只顧目不轉睛的盯著。
傅君婥秀眉暗蹙,嬌惱道:顧看,還未看夠么?」
話一出口,傅君婥也暗感心慌,自己何時有了這小女兒心態,要在平時,早就一巴掌拍去了。
原來,適才療傷之時,傅君婥雖然昏迷,但潛意識裡總還有些感覺,有人貼住自己的身子幫忙治療,也感知得一清二楚。
心裡雖然又羞又怒,心底一個聲音不斷響起:殺了他,殺了他。可一來功力未曾全復,二來不知怎的手上卻不聽心底指揮,終究是未曾下手。雖然如此,見了藍衫男子那一彈指,也是要口出諷刺的。
藍衫男子見她微惱的樣子,暗道自己是怎麼了,怎的如此經不起誘惑,忙擺正目光,向傅君婥道:「姑娘醒啦!」
傅君婥冷哼一聲,不去理他。
藍衫男子討了個沒趣,只得訕訕坐下。
卻見寇仲和徐子陵歡呼著手裡提著一隻灰色兔子,從林子里鑽了出來。
二人跑得近了,寇仲大呼道:「大俠果然厲害,我們的晚餐便有著落啦。」待看見傅君婥立在一邊,心神一震,忙丟了兔子,拉著徐子陵撲向前去,大呼道:你終於好啦!幸虧這位大俠相救,不然我和子陵都不知怎麼辦才好!」
徐子陵拉著傅君婥的衣角,目含淚光,滿臉喜悅的望著傅君婥。他不似寇仲那麼多話,但一言一行俱像一位成年男子,但此時此刻,也抑止不住,哭出聲來。
三人歷經生死大難,感情早已難分難解。傅君婥也是眼圈泛紅,摸摸這個的頭,又摸摸那個的頭,滿臉都是慈愛之色。
藍衫男子見了此等場景,也不禁暗暗感動,鼻角酸,心想自己果然做了一件好事,了卻了寇徐二人的終身遺憾。
之後的幾天,藍衫男子便和傅君婥及二小在山谷中住了下來,一來傅君婥的功力還要時間恢復,二來這地方確是不錯,讓人住著流連忘返。藍衫男子這幾日游遍谷中每一角落,心情顯得格外舒爽。
而寇徐二人,卻不時拿出那本《長生訣》來參考,期盼有一天能瞧出個端倪,好習得象藍衫男子這般高強的武功。藍衫男子對於這《長生訣》竟沒有半分興趣,甚至連看都不願看一眼,自是不會教導二小學習。傅君婥這幾天正是功力恢復關頭,也沒有時間去指導二人,是故這二個小子只得每天抱著那書苦苦尋思。
這幾日,傅君婥越對藍衫男子顯得冰冷,竟是連姓名也懶得問了,藍衫男子也是見怪不怪,自顧自的看看風景,抓抓野獸,做做野味。傅君婥雖說不理藍衫男子,但對於他燒烤出來的東西,竟然格外喜歡,每次都是搶走藍衫男子那一份的一半。
時光如梭,不覺已有十日,傅君婥的功力也已經全部恢復。
藍衫男子仍是躺在大石塊上,享受著寇徐二人的服侍。
「說吧,你到底是誰?」
傅君婥終究是忍不住了,出聲詢問起來。
衫男子苦笑一聲,「我也不知道我是誰!你就叫我藍衫客吧!」
「藍衫客。」傅君婥低聲輕念。
「好吧!既然你不肯透露姓名,我也不會勉強,不過你今天最好還是養好精神,明日一早,我要向你挑戰。」
這句話從傅君婥的口中緩緩吐了出來,堅定無比。
這幾日,兩人時有氣機交感,每次都似要大打出手,偏是旁邊寇徐二人周旋,才不至於動手。但是今日,傅君婥是鐵了心的要與藍衫男子一戰。
寇徐二人聽見傅君婥要與心中的大俠交戰,暗感難過,俱出聲道:「娘…」。
話未出口,卻被傅君婥出聲打斷,「你二人若是阻止,便休得再認我作娘。」
二人不怕任何懲罰,就怕傅君婥不認他們,當下出不得聲,垂立一旁。
傅君婥見二人垂頭喪氣的模樣,心底劃過一絲不忍,隨即又硬起心來。
藍衫男子見狀,對傅君婥道:「你要戰便戰,我沈旦又何曾在戰鬥面前退縮過,明日一早在此恭侯。」
話及說完,便頭也不回走向遠處。
「沈旦,沈旦,原來,你叫沈旦。」傅君婥看著他的背影,眼神瞬間變得輕柔起來,但隨即又透出冰冷。
若不能戰勝沈旦,自己的武學境界恐怕就會靜止不前,何以能至天人合一的登峰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