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難得的假日，唐邵文開車載著她去山上看星星。為了避開人潮，他選擇了較為偏僻的山路走，一路開得久，邱筱媚在路上已經睡著了。

等到了之後，她是被唐邵文吻醒的。

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他的氣息正覆蓋著她的唇，她好笑地說道：「沒人這樣的啦。」

她虛軟無力地想推開他，但是那更像欲迎還拒的撩撥。當他的唇輕輕離開的時候，她卻不自覺地傾身追逐。

他低笑。「原來你是個心口不一的女人。」

她害羞地紅了臉，身體往後一退。

「不算啦。」她與他對看著，嬌憨的表情，充滿著誘人的女人味。

她真的越來越漂亮了，舉手投足都有小女人的嫵媚。

「我現在神智不清，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她嘟囔著。

他揚起笑。「所以吻我，才是你真正想要的。」

「最好啦。」她嘴角似笑非笑，有種暗藏了秘密的迷人。

「當然最好了。」他笑得很得意，靠近了她。

她的心跳加快，咚咚咚地敲著，就算已經不是初吻了，但是只要他一靠近，熾烈的目光扣住了她，她的感覺就又來了。

她投降了，輕輕環上他的腰。

她看著他，眼眸流轉，那模樣好迷人。

他的目光噙著笑。「為什麼我們要去看星星，明明你的眼睛就比星星漂亮。」

她笑了起來，雖然說他的話聽起來沒什麼創意，但是她還是很高興。就像「我愛你」這句話，沒什麼新鮮的，但永遠可以打動女人。

她盈盈地笑著。「我還有什麼漂亮的地方?」她開始會跟他撒嬌，說著戀愛中的甜蜜話語。

「有。」他的目光貪婪地梭巡著她，她的神態嬌媚，身材玲瓏。她聰明的話語、羞澀的樣子、激情的樣子，他每個都愛。

「你什麼都漂亮。」他吻著她嫣紅柔軟的唇瓣，汲取她甜美的滋味。

她的雙頰嫣紅髮燙，車內的溫度升高，他總能吻得她暈眩。也許是在車內的緣故吧，她覺得氧氣不足，一口一口地與他熱烈地糾纏。

車內的音樂舒緩地流泄，他用咖啡渣除味，咖啡的香氣在干烈的空氣中飄散，慾望的氣息翻滾。

「嗯……」她逸出破碎嫵媚的聲音，聽起來是這樣的催情。

他的手探入她的裙內，在她滑嫩的肌膚間游定，迷戀著那絲緞般的觸感。

「老天。」她的臉湧上了潮紅，難以置信自己竟然無力抗拒他，只能任由著陌生的熱流衝擊著她。

她聽到他自喉間發出那種深深的嘆息。

「筱媚……」他低語。「你怎麼這麼迷人。」

他翻身過來，拉下整個椅背。

她整個人順勢倒了下來，她輕呼一聲后，低低地笑了。

他壓著她，親昵而調皮地吮吻著她的頸肩鎖骨。「你的鈕扣太多了。」他哀怨地說著。

這害她又笑了，酥麻的感覺竄走著，她軟綿綿地融化在他的吻當中。

他解開了她的衣服，在她赤裸發燙的肌膚中，吮吻著她甜蜜情動的味道，他的舌頭繞舔著，那樣的溫熱纏綿讓她不住細碎的吟哦。

他的姿態像是對愛情的膜拜，她紅著臉，享受著他儘力的取悅。

他讚歎著她，因為她而亢奮。

雖然他的車子很寬敞，但是因為他的高大，所以他們兩個之間，完全沒有縫隙地緊靠著。

她感覺到他的慾望，因為這樣而紅透了臉。

她有些緊張，下腹的攣縮，如此明顯強烈。

雖然還沒有經驗，但是她並不是小孩子，會發生什麼事情，隱約知道感覺的。

她的心跳加快，迷亂、害怕、期待與暈眩，一切如此混亂，混亂中，她竟然把自己交付給他。

他濁重的呼吸呵吹著她，他的體溫熨燙著她，他熱烈直接的反應勾動著她、帶領著她。

雖然他只是磨蹭，卻讓她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衝擊。

「喔……」她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呼喚，這讓她羞極了。

他起身，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不行了。」

她詫異地看著他，兩個人對望著。

他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話之後，笑了出來，輕輕地捏了她一下。「不是那個意思啦。」

乾熱的空氣中，帶著笑意。

她輕巧地說道：「是的話，你也不會承認吧?」

「呿!」他俯身，輕啄了她一口。

之後他又忍不住迷戀地吻著她，兩個人耽溺在那樣的歡愉之中，好一會兒才能分開。

「我愛你。」他順了順她紊亂的髮絲，嘆了一口氣地說：「愛死你了。」

她呵呵地笑著，愛極了他目光中對她的愛戀。

他一臉痛苦地起身，翻過來后，整個人癱靠在椅背上。

「好想……」他嘆了一口氣，說不下去。

她也坐了起來，下意識地摸了摸潮紅的臉頰。

她心跳加快，吞咽了一口口水，掙扎了好一會兒，終於碎聲地說：「其實……嗯……我也……」

雖然沒有把話說完，但是這對她來說已經是很大的突破了。

她終於承認赤裸的慾念與騷動。

他一笑。「你真可愛，只是這裡不適合，你會很不舒服、很痛的。」

她也笑了出來，她喜歡他那種呵護她、為她考量的感覺。

雖然事情沒再進一步發生，她有點失落，不過她也有種莫名其妙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面對這樣親昵的接觸，女孩子的心情常常都是複雜難言的。

她偷偷地覷看著他，有些調皮地一笑。「你現在……很不舒服、很痛吧?」說著，她作勢要把手伸出去。

他無奈地握住她的手。「不要再挑逗我了。」

兩個人對看，都笑了。

她眼中閃動的聰明，總是教他喜歡的。

他握著她的手，一直不放。緊密的相握，是另一種結合。

「這樣也很好。」她笑著說。

他搖頭。「不、不、不，你不懂男人，這是不得已的。」他說得好哀怨，可是看著她的目光好多憐愛。

她吟吟地笑著。她明白那不得已當中，有多少是對她的體貼。

兩人互看著，他輕輕地往她的臉頰一親。

車內仍然有一股甜蜜的香氣暖暖地飄散著。

已經進入了夏末，山上的空氣清冷得透著一股涼意。

邱筱媚的頭靠著唐邵文的肩膀，臉上有著滿足的笑。天上掛著明亮的星星，而她什麼都不用想，只要在他身邊就好了。

「跟你說一件事。」他很親昵地拉起了她的手。

「嗯。」她的聲音懶洋洋的。

「是和Tina有關的事情。」唐邵文說。

她的胃不自覺地一縮，臉上的表情有一點點的僵硬。「喔。」她應了一聲。

他們成了男女朋友之後，唐邵文只是跟她保證，他和Tina之間已經是過去式了，之後對於Tina，他就不大去提，而她也不主動追問。

只是話說回來，當唐邵文提到Tina的時候，邱筱媚不得不承認，自己還是在意的。

唐邵文說道：「本來這件事情是Tina的隱私，我不是很想說，可是我不想讓Tina成為我們之間的疙瘩，所以我想還是說出來。」

邱筱媚吐了吐舌頭，然後一手半舉著。「好吧，我承認我一直很想再追問你和Tina的事情。我想知道，她為什麼找你幫忙?我想知道她找你幫什麼忙?我想知道她是不是又想和你在一起?我還想知道，如果她再回來，你真的完全不考慮她嗎?完全不心動嗎……」

他終於忍不住打斷她的話。「等等，你得一個個問，不然我一定會答不完全的。」這麼說的時候，他的嘴角笑得有些得意。

「笑那麼得意做什麼?」她斜睨著他。

他咧嘴。「有人很在乎我，我當然得意了。」

她收回視線，嘴半噘著。

「你的唇很性感耶。」他冒出了這句話。

她噗哧一笑，輕輕打了他一下。「神經病啦!」

「那喜歡神經病的是什麼呢?」他裝作沉思的模樣。

她白了他一眼，又忍不住輕笑。「好啦，好啦，物以類聚啦。」

「沒關係。」他咧嘴一笑。「我不會因為這樣就嫌棄你。」

她無奈地看著他，嘴角被他逗出了笑。「你不是要說Tina的事?」

「喔。」他誇張地拍了一下腦袋。「你不說，我都忘了這件事情。」他又補了一句。「在你面前我真的忘了她的事情。」

邱筱媚笑睇著他。她承認，他這樣說讓她覺得很窩心。

唐邵文的話鋒一轉。「不過話說回來，Tina其實很可憐，她那時候會找我，是因為她被強暴了，還被拍了裸照。」

邱筱媚震驚地說不出話來，嘴巴半張著，喃喃地說：「真的假的?」

「真的。」唐邵文的表情很認真。「這也就是為什麼我之前，不大去提她的事情。」

邱筱媚愣了一愣，然後說道：「嗯，這的確不該說的。」

唐邵文看著她。「可是你現在已經是我的女人了，所以我還是得說。」

邱筱媚紅著臉，睇睨著他。「我才不是你的女人呢!」

「早晚的。」他說得理所當然，還把她抱住。

她紅著臉，埋入他暖暖的氣息中。

她沒有辦法開口駁斥他，因為某件事情，她知道他說的是對的。

而且心理上，他們兩個的確已經很親密了，所以有些事情，他才會跟她說。

「那你打算怎麼處理呢?」邱筱媚問。「Tina這樣真的很慘。」邱筱媚向來的同情心跑了出來。

「我是顧不了她了。」唐邵文這麼說。

邱筱媚馬上抬起頭來。「那她怎麼辦?」

唐邵文看了看她，笑了。「怪了，我不顧她，你應該要很高興才對。」

「唉喲!我才沒那麼小氣。」邱筱媚輕輕地吐了下舌頭。

唐邵文笑笑地看著她，她眼眸心虛地轉開后，才又飄了回來。「好啦，不是我不吃醋，而是我相信你了啊。」

唐邵文得意地咧嘴。「我對愛情很專一的，你的確應該要相信我。」

每次看他那種孩子氣的表情，邱筱媚都覺得無奈又好笑。「款。」她忍著笑。

「我是要問你，這件事情你怎麼處理?」

「丟給別人啊。」他說道：「我已經有你了，她是前女友，我怎麼能繼續幫她呢?」

也許是為了讓邱筱媚放心，唐邵文的語氣聽起來有一些無情。

邱筱媚私心當然希望唐邵文和Tina斷得乾乾淨淨，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這種語氣，也讓她隱隱覺得不大舒服。

她掠過了心頭那種莫名的感受，勾起嘴角，問道：「你丟給誰?怎麼丟呢?」

唐邵文說道：「像這種情形，要不找黑道，要不找白道，其實如果是我自己的話，還是會報警處理。但是Tina顧忌比較多，我只好找人幫她去談判，看能不能一次給個合理的價碼，把這件事情壓下來。」

最後他忍不住說了Tina兩句。「說真的，Tina也太不小心了，她自己太愛玩了，才會被人強暴，還拍了裸照。」

對於唐邵文的評論，邱筱媚無法反駁，但是那種難過的感覺，還是涌了上來，她輕輕地點了點頭。「嗯。」

她回答得有氣無力，唐邵文拍了拍她的手背。「怎麼了嗎?」

「沒事。」邱筱媚歪著頭，靠向他的肩膀。

老實說，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當唐邵文面對Tina的事情，表現出冷靜甚至是嚴格的態度的時候，她心裡竟然莫名其妙地有種不安。

「會冷嗎?」唐邵文把她摟得更緊。

邱筱媚輕輕地點頭。「有點。」

她靠他靠得更近，他的體溫和氣息如此的溫暖，他和她說話的時候，這樣溫柔，她好希望，一直一直這樣下去。

天氣逐漸轉涼，不過邱筱媚和唐邵文的感情仍然持續加溫。邱筱媚經常出入唐邵文的家中，有時候幫他整理家裡，有時候為他煮東西，兩個人已經像是一對小夫妻一樣。

這天，唐邵文在浴室洗澡，邱筱媚則在廚房削水果。

剛削完水果，唐邵文的手機響起，因為唐邵文正在沖水，沒有聽到，所以邱筱媚跑出來探看。

來電顯示——Tina!

邱筱媚心跳一快，想也沒想就接了起來，可是真聽到Tina聲音的時候，她反而說不出話來。

「喂、喂、喂。」Tina在電話那頭喊了好幾聲。

邱筱媚吞了一口口水后，發出聲音。「你好，邵文正在洗澡，現在不方便接電話。」

聽到邱筱媚的聲音，Tina突然沉默。

電話那頭，邱筱媚也很尷尬，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接起這通電話，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總不能說「Tina小姐好久不見，天氣變涼了，要多穿件衣服喔」……

終於Tina打破沉默。「你是邱筱媚吧?」

邱筱媚扯動嘴角。「你好。我是。」

Tina說道：「我知道你是唐邵文現在的女朋友。你放心，我不會跟你搶唐邵文的。」

當Tina說得這樣直接時，她臉頰微紅，只能故做鎮定地說：「請問有需要我幫你留言嗎?」

「你跟唐邵文說，價錢已經談好了，雖然他願意幫我付一百萬，不過我還沒淪落到要跟他拿錢的地步，我自己會去湊錢的。」Tina倔強地說著。

「嗯。」邱筱媚輕聲地應著。她沒想到唐邵文對Tina這麼好，不過她相信，那只是基於唐邵文向來對朋友的義氣而已。

Tina嘆了一口氣說道：「唐邵文對你很好吧?他對女人都很好的。」

Tina酸酸的話，聽起來有點刺人。

「以前他也對我很好的。」Tina繼續說道：「不過他一旦決定不要一個女人的時候，就很無情了。」

邱筱媚一聽，馬上替唐邵文說話。「你的事情他還幫你，這樣還算是無情嗎?」

Tina冷冷地笑著。「他給的是分手費，那是他有錢，不是他有情。」

邱筱媚不高興地說：「邵文這樣幫你，你這樣說他，太不公平了。」

Tina突然激動了。「他都不接我的電話、不跟我聯絡，除了錢之外，巴不得跟我斷得乾乾淨淨的，這樣不算無情嗎?」

她好幾次不顧尊嚴地貼上他，最後只換來他的拒絕，想到這件事情，Tina就憤恨不平。

「他只想把我這個燙手山芋丟給別人。因為你，所以他把我當成燙手山芋。」Tina憤恨地說：「不過你別得意，以後你也會一樣的。我太了解他了，一旦他對一個女人沒感覺之後，就不要了。」

邱筱媚的心跳加快，Tina這種惡毒的話，讓她聽了心口很悶。她吐了一口氣，消化了心中的不舒服后，平靜地說道：「謝謝你的忠告，你不用替我擔心的。」

Tina一愣，然後什麼也不說地掛了電話。

Tina掛了電話后，邱筱媚雙手環著微微發冷的身體。

浴室的門突然打開，唐邵文的頭探了出來。「筱媚。」

邱筱媚被他一叫，嚇了一跳，心跳狂急。

唐邵文一臉的笑。「幫我拿一下毛巾。」

「喔。」邱筱媚臉上表情僵硬，手緊握著手機。

「你怎麼了?」唐邵文皺著眉頭看著她。

「沒有啊。」邱筱媚一笑。「我去幫你拿毛巾。」

「謝了。」唐邵文露出好看的笑容，然後把門關上。

他關上門后，邱筱媚才鬆了一口氣。

她不動聲色地把手機放回原處，然後回房間幫唐邵文拿毛巾。

拿好毛巾后，她敲了敲浴室的門。

沒想到門一打開，唐邵文就把她拉了進去。

她嚇了一大跳。「喂，你幹麼啦?」

唐邵文沒穿衣服，害她整個臉都紅了。

唐邵文露出兇狠的表情。「這是搶劫，不許動。」

邱筱媚無奈地把毛巾往他手上一放。「我只有一條毛巾，沒有什麼可以讓你搶的。」

唐邵文忍著笑，說道：「你身上的衣服，看起來挺值錢的。」

邱筱媚的臉紅得更厲害，浴室中氤氳的水氣讓她躁熱。

她當然懂得他在說什麼，可是剛剛接了Tina的電話，她心中始終有種不大舒服的感覺，無法一下子投入他的熱情。

唐邵文的手直接伸了出來，她趕緊擋住他。「喂，你別鬧啦。」

唐邵文緊緊地抱著她，低低地在她耳邊說：「為什麼你身上這麼香?」

當他的氣息呵吹著，她的身子又因為這樣騷動了。

唐邵文親昵地蹭著她，如此溫柔而誘人。

邱筱媚輕嘆。「你不是應該洗完澡，乖乖地去吃飯嗎?」

唐邵文笑道：「我要吃水果。」

邱筱媚馬上說道：「我削好了。」

她得趁他轉開話題的時候推開他才行，要不然……

他溫柔地吻著，讓她暈眩。

「嗯……」她感覺自己正在軟化。

他調皮地笑著。「我要吃草莓。」

「老天。」她為了這句話，再度紅了雙頰。

他的手溫柔地遊走。

「嗯……」她虛軟迷眩地低吟。

她被他溫熱的體溫包覆，什麼也無法思考了。

所有心中隱隱的不安，都在他熾烈的情愛中燃燒成更多的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