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路上來來往往的人絡繹不絕,每個人都有目的地,沒有人像她一樣毫無目標,只能站在街頭舉目四顧,卻不知道該往哪走。
柳馭煙生氣了,從他的眼光里她看得出來,她傷害了他。
可是,她是因為捨不得他呀。
她在城裡的大街小巷裡慢步,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她不知道該怎麼辦,
走了許久,她感到腿有些酸了,於是就坐在人家後門的石階上,把手乖巧的放在膝上。
此時已是斜陽西下彩霞滿天,一抹餘暉淡淡的映著長巷,將她的影子拉得長長的,頗有蕭索的味道。她看到了天邊的落日和晚霞,想到了晏殊的「一場愁夢酒醒時,斜陽卻照深深院。」就愣愣的看著那抹餘暉。
夕陽終於沉人西山,夜色緩緩的降臨.她開始感到寒冷,冷風鑽入她的衣袖裡。
一個長長的影子重疊上她的影子,「你還要坐多久?」
她嚇了一跳,這聲音這麼的耳熟,似乎……似乎是柳馭煙的?
她飛快的回過頭來,淚水迅速的盈滿她的眼眶,」』你--
傅蘭馨微顫著身子站起來,摸索似的伸出手踉蹌的走向他。
他輕輕的握住她那雙被夜風吹涼的小手,握得那麼輕、那麼柔,生怕一用力就會將她捏碎了。
「對不起!對不起!」她用力的握著他的手,拚命的喊,「對不起!」
「你是對不起我。』」說完,他用力的把她往懷中一帶,她一個踉蹌立足不穩的撲進了他的懷裡,
他迅速的用兩隻手圈住她,牢牢的將她困在懷中。
『「痛嗎?傻瓜。」他輕輕的撫著她微紅的臉頰。
「嗯。」她點點頭,「我以為,只要給你找一個妻子,你就不會為我掉眼淚。」
」『我知道,大傻瓜。」
她眼淚一掉,「如果我這個大傻瓜能夠活久一點,就不會做這種健事了。
「萬一我死了,你要怎麼辦?你不要跟夏大哥一樣,跑去當和尚。」她梗咽的說:「我不要你像他那樣。」
「我不會的啦,我不會因為失去了你,就失去了活著的動力。」他用雙手捧起她的臉,溫柔的用拇指拭去她的淚珠,「我會過得很好,請你不要擔心。」
『「你這麼說,讓我不知道要高興還是生氣了。」她臉上淚痕未乾,卻笑了,「可是至少安心了一些。」
他微微一笑,兩人手拉著手踏上回家的歸途。
「對不起幄,剛剛打了你。」
「你以為我會讓你白打嗎?」她輕鬆的一笑,「我記著呢。」
「這鬼主意一定是程非那笨蛋想的,對不對?」
『」是呀。」傅蘭馨笑道,突然想到什麼似的瞪大了眼睛,「說到程非,他人呢?」
他們面面相覷,陡然爆出一聲大叫,「糟啦!」
此時的程非在布置的美輪美免的喜堂里放聲大哭。
「不是我呀!師傅、師兄,救命哪!」
***
「胡說八道!我一個字都不信!」
傅蘭馨大喊著,猛然睜開了眼睛,只覺得一陣搖晃,自己還在上京的馬車上,原來剛剛做了一個夢。
「怎麼了嗎?」柳馭煙聽到她大喊,於是停下了車子,轉過身來掀開帘子,「你說什麼?」
『「沒有啦,我做了一個奇怪的夢而已。」她鑽出車子,坐在他旁邊,手臂環住他的胳膊。
」什麼夢?」他有點好奇的問。
「很奇怪的夢。」她好笑的說:「其實也不是夢啦,臘八那天我在碧雲寺遇到了一個奇怪的老頭,不知道怎麼搞的,居然夢到了他。」
再過幾天就是元宵了,雖然柳馭煙早在好幾個月前就已經將設計圖呈給皇上,但他還是要在元宵施放之前,先去確定工人們將煙台架好。
「我們現在回去,姜中堂會不會找你麻煩呀?」她有點擔心,「不如我叫我阿瑪派人來保護你。」
她還記得中堂大人的家了有多壞呢,當初害他們驚慌張張的逃出來。
「小心一點,別被他逮到就好了,要你阿瑪保護我,我挺沒面子的。」他假裝很介意的說:『」況且元宵一過,我也不打算再待在京城了。」
傅蘭馨好奇的問:「那你想去哪?」
」不告訴你。」他一笑。
「我才不稀罕呢,你不說難道我會死皮賴臉的跟著你嗎?」她想到昨天收拾行囊時,在他房裡看到了航海圖和羅盤。
她隱約知道他想到哪兒去,他曾經答應過要幫她到海的那一端去看看,而他打算守住這個承諾。
就算守不住她,也要留住她的願望。
「歡迎你死皮賴臉的跟著我。」他親蔫的捏著她的嫩臉,「求之不得。」
她倚在他的懷裡,輕輕的說:「就算你不歡迎,我也會緊緊跟著你。」
今天十二了,還有六天的時間。她盡量不去想那
些不愉快的事,可是隨著時間越近,她就越難以割捨,
更加恐懼那一刻的來臨。有誰能幫幫她、救救她!她知道世上的事無法盡如人意,可是她不想在這個時候離開。
她挽著他的腰,將身子緊緊的埋在他的懷中,
」突然一聲大叫很突兀的在他們背後響起,跟著是哆哆哆的聲音,最後是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
「唉啃,病死我了!」程非揉揉摔痛的屁股,殺豬似的大叫跑向前,兩手指著他們,「我就知道你們兩個有問題。」
抱得跟麻花捲沒兩樣,說沒什麼姦情論功1信哪!
從睡夢中醒來的他,眼睛都還沒完全睜開,就看到讓人嚇破膽的好事,害他登登登的連退好幾步,從車后摔了下去。
「我就說嘛!師兄怎麼突然幫起師傅來了,原來如此,難怪師傅對娶妻這件事老是沒興趣!」
害他差點成了王家的女婿,要不是王小姐嫌他個子矮、長得又不帥又愛哭,否則他就倒大霉了。
「師傅、師兄。」他認真的說,「放心,我絕對不會因此看不起你們,所謂人各有志,你們的解好我能理解。」
看樣子師傅喜歡男人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大概是師兄比較順他的眼,所以師傅才沒對他下手,想到他就覺得實在好險。
「你是白痴呀!」柳馭煙順手打了一下他的後腦勺,「你看不出來她是女的嗎?」
全村的人一看就知道,就這個跟人家朝夕相處的程非沒感覺。
他蘭馨拉掉帽子說:「笨蛋,我哪裡像男人了?」
程非瞪大了眼睛,「沒剃半頭,你真的是女的!」
真冤枉呀,他喊她師兄喊了半天,真是吃虧吃大了!他就說嘛,瞧她的樣子要當他妹子還賺小,還師兄勒。
「騙你做什麼?」傅蘭馨好笑的說:「大笨蛋,跟傻瓜似的,難怪王小姐不要你。」
『「我這是大智若愚。」他不服氣的說:「要不是我裝傻,她才不會那麼容易放過我。」
「好,你是很聰明。」柳馭煙難得沒有反駁他的話,「『平常都是裝傻而已。快上車,該走了。」
程非看了他一眼,有點難以置信,師傅居然沒有趁機損他一頓,平常他是不會放過這種好機會的呀。
***
『「碧雲寺。」
傅蘭馨愉快的從車窗看了出去,見到熟悉的景色,想到月余前她從這裡跳出來,落在柳馭煙的懷裡。
這麼說來,那支簽其實是非常準的。巧遇良人在近期?不到一刻鐘,她真的就遇到了柳馭煙。
想到他們相處的種種,她忍不住笑了。
當車子經過寺前的大門時,一名老者站在石階上,眼神與她交會,露出一抹微笑。
她正想仔細看清楚時,人又不見了。
「怪了,人呢?」
格格、我是藺亨凡,要是遇上了什麼難解的事情,別客氣來找我。
那天他說的話清楚的回到了她的腦海里,其實她沒忘記過,就連做夢也夢到過那天的情景。
可是她從來沒有仔細的想過。
他怎麼會知道她一定會遇到一個無解的難題呢?
「停車!停車!」她連忙探頭出去,對柳馭煙喊道:「快停下來!」
她甚至等不及車子完全停住,就匆匆忙忙的跳下車。
「蘭馨,你做什麼?」柳馭煙奇怪的看著她跑人寺內,連忙將組繩交給程非,快步的追了上去。
「蘭馨!」他終於追上她,拉住她問:「你在做什麼?」
「我不確定。」她自己也不明白,只是想問問那名老人,為什麼會跟她說那句話!「我覺得這裡,或許有人能幫我們。」
他有些迷惑的看著她,「你把我弄糊塗了。」
「我自己也還沒搞清楚。」她拉著他往後殿走,「可是我覺得好像有一點點的希望。」
他們來到了寺后,傅蘭馨很容易就找到了那間小屋子,正想探頭進去時,藺亨凡人突然伸頭出來,「你終於想到了。」他等了好久,幸好其他幾對讓他好忙,不無聊。
她差點和他鼻子撞著,嚇了一跳連忙往後退,「老伯,你嚇到我啦!」
「年輕人多嚇幾次才會長膽。」他笑眯眯的說:「怎麼樣,格格,出去這一趟,有什麼收穫嗎?」
他看著他們相握的手,了解的笑了,不錯、不錯,總算不辜負我的安排。
「「你怎麼知道我是誰?還有,你怎麼知道我會遇到一個難題?」
「我當然知道啦,這世上還有什麼事我不會知道呢?」他捻著鬍鬚說:「格格,其實你的問題也不難解決。」
「你知道我碰上了什麼難事?」說的那麼輕鬆?他到底是不是真的知道她遇到了什麼事?
「當然,否則我怎麼能幫你?」她該不會以為她跳得過那堵牆,還有掉在柳馭煙的懷裡都是巧合吧?
「你的困擾是活不過十六歲吧?對我來說,這是小事一樁啦。」
傅蘭馨一聽他這麼說,頓時燃起了無數的希望,「真的嗎?你有辦法救我?」
他搖了搖頭,「我哪有辦法救你,不過他有辦法救你。」他朝柳馭煙一指,「怎麼樣,小夥子,你肯不肯救她?」
「怎麼救?」他急切的問道。
這真是廢話了,如果他能救蘭馨的話,那當然是非救不可,一點都不需要遲疑的。
「把你的心給她。」他認真的說,「你是個真心人,只有你的心能救她,我可以幫你們把心換過來,但是時間一到,你會活不成。」
「『換心?那怎麼可能、』這種事有可能發生嗎?
「『你別管可不可能,總之我辦得到,只要說你肯不肯就好。」
「開什麼玩笑呀!」傅蘭馨憤怒的說:「當然不行啦!你是拿我們尋開心是不是?」
把他的心換給她,讓他代替她死掉?這種活他怎麼講得出口呀!「我們走!他是個瘋子,胡說八道。」
柳馭煙看著藺亨凡,他笑笑的說:「怎麼樣,你怕死不肯嗎?呵呵,你要救她那就只有這個方法了,你肯不肯?」
柳馭煙搖了搖頭,「我不肯。如果我們兩個只能活一個,那我寧願蘭馨先我而死。」
活著的人需要有加倍的勇氣,承受雙倍的煎熬和痛苦,他不能讓蘭馨這樣獨活著。
藺亭凡又笑了,「格格,你甘願嗎?你的真心人不肯為你犧牲。」
「只要能為他活一天,那就夠了。如果他先我而死,留我一個人寂寞的活著,那我會恨他一輩子。況且,我沒有他勇敢,沒有把握能用他的心繼續活著。」
「那真是可惜。」藺亨凡遺憾的說:「格格,希望剩下的這幾天你不會後悔。」
「我不會後悔的,這是我的決定。」
他們緊緊相握的手表達出堅強的決心,她死、他活。
他們沉默的走出碧雲寺,誰都沒有再回過頭去,因為他們已經決定了。
「你們兩個可真看得開,反倒是我捨不得啦。」藺亨凡站在寺門前道:「其實還有一個辦法。」
「咦?」他們詫異的看著他,這寺里一定有捷徑,否則他是怎麼趕在他們前面,來到寺門前等他們?
「小子,如果要解這個咒,就一定要找下咒的人解。我知道這是四代之前的恩怨了,不過苗疆那兒有他們傅家祖的血脈,只要努力的找,結果應該不會讓你們失望。
「至於格格的大限那日,你刺破你的無名指,放在她的心口上,可代替她承受心碎的痛楚,會很痛,可是你不會死,她也不會有事。」無名指有一條血管,是直通心臟的,可以暫時騙過那些心蠱。
「不過要記住,只有一次有效,如果一年之後,你們還找不到人解咒,那就沒辦法了。」
「你到底是什麼人哪?」柳馭煙疑惑的問。
為什麼知道這麼多的事情?
「我只是個解簽書生罷了。」藺亨凡哈哈一笑,「叫我那笨徒弟不用再找我啦,我們緣份已盡了。」
他們的緣份僅止那一次而已,尋找他的蹤跡只是徒然浪費光陰。
「師傅!」程非在馬車上大叫道;「好了沒呀T』
他們回過頭去,「再等一下。」他們還有問題想問。
誰知道等他們回過頭來時,已經不見兩亨凡的蹤影。
「他怎麼老是跑得那麼快呀?」傅蘭馨不解的說。
「是呀,真奇怪。」他說要他轉告他的徒弟?是誰呢?想到夏宇說的那個行蹤飄忽,似乎什麼都知道的師傅,會是他嗎?
傅蘭馨突然道:「我們去不去呀?他的話可以相信嗎?」
「當然去呀,傻瓜。」既然有方法,試一試也不會有什麼損失呀。
「『那、那你真的要替我受心碎的苦呀?」她吶吶的問,臉居然紅了。
「廢話,這還需要問嗎?」他莫名其妙的看著她,「『雖然我不想替你死,不過替你痛倒是可以。」
「唉,你這個笨蛋!」傅蘭馨有些生氣的漲紅了臉,『「笨死了,你怎麼可以把手放在、放在我的心口!」
那不是很羞人的一件事嗎?
「你害羞什麼呀!以後……」他湊在她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惹得她花容失色,「胡說,我不信!」
什麼光著身子、在床上……
低瓜!回去問你額娘,要當人家娘子的人可不能什麼都不懂。」
傅蘭馨連忙把耳朵捂起來,紅著臉跑開,「我不聽你說!大壞蛋!」
「喂!」柳馭煙一臉無辜,「我說的是真的嘛!」
***
正月元宵,家家戶戶上街賞花燈,人潮不斷從四面八方湧上街頭,街上的遊行隊伍不斷,人們載歌載舞,獸面舞蹈和技藝人精彩的表演,成了相當突出的節目。
街上擠滿了人,各種慶祝活動奇巧動人,到處都是掌聲和歡樂聲。比較空曠的地方搭起了露台、樂棚,百戲雜陳令人眼花撩亂,再加上目不暇結的燈火,輝煌的襯著鼓樂的喧鬧。
傅蘭馨拉著柳馭煙,快樂的穿梭在各種燈花和表演活動里,「快快!那裡有人表演馬戲,咱們過去看看!」
柳馭煙笑著縱容她的興奮,跟著她到處去看熱鬧,手裡提滿了傅蘭馨的吃食和小孩子的玩具,她自己的手裡還掛著各式各樣的彩繪面具。
幾聲沉穩而肅穆的鼓聲傳了過來,緊跟著是一陣快似驟雨的連續鼓聲,一聲快似一聲,有如連珠炮般的彈了出來。
「喝!」一聲嬌斥響起,一匹快馬從柵欄之中竄了出來。
只見馬上的紅衣少女體態輕盈、滿面笑容,一身裝束色彩艷麗,腰間衣帶飛揚,胯下的坐騎金紅玉嚼照招發光。
她手執珊瑚馬鞭,先繞場調試馬速,然後跟著急驟有至的鼓聲放馬急馳,馬蹄翻飛迅疾的賓士,形成了一圈彩鏈,人馬難分。
只見她斜身附馬,輕盈的身子給帶得離地飛起,有如春Bat高飛的紙前,彷彿隨時要脫線高飛。
眾人神情興奮,用力鼓掌,又見她小巧的身子一翻,便又回到鞍上,可能是這一翻勢子太過猛烈,她居然越過馬鞍從另一側摔落。
眾人驚呼不斷,膽小者甚至掩面不忍再看,生怕佳人慘死馬蹄之下。
「她是不是摔下去啦!」博蘭馨急問。
「沒事的啦。」
只見場中紅馬急馳,馬背上、地上卻人影供無,正感到奇怪時有人喊了出來,『「哎呀,伏在馬腹呢!」
原來那少女翻落是為了表演伏於馬腹,不是失手。眾人一見之下,又大聲的鼓噪起來,頻頻叫好。
紅衣少女從容的翻回馬背,揮手與觀眾致意,正當大夥以為表演結束時,她卻在急馳的馬背上站立,隨著鼓聲獨舞、轉圈,一會兒似驚鴻制電,一會又似仙人慾飛,看到這裡觀眾已經是掌聲如雷,深深的陶醉在這高水平的馬戲之中。
紅衣少女噙著一抹微笑,站立於馬背之上從容的離場,如雷的掌聲不絕於耳,大夥手都拍得有些疼了,
鼓聲一停,一陣悠揚的絲竹之聲又響了起來,左右兩邊的高樓上分別出現兩名黃衣少女,隨著音樂聲翩然起舞,她們體態調娜、身輕如燕,眾人得氣凝神的看著她們在聯繫著兩座高樓的繩索上對舞,動作高難驚險,姿勢優美曼妙有如飛仙。
繩索上的表演精彩絕倫,難得的是兩名少女色藝雙全,因此觀眾們看得是如痴如醉!就連鼓掌都忘了,
「真是太棒了,好精彩的表演哪!」傅蘭馨鼓掌鼓得手都紅了。
說實在的,柳馭煙其實沒在看錶演,他猛盯著傅蘭馨興奮而配紅的臉。她表現快樂的方法很單純,就是盡情的大笑。
他喜歡她的單純、善良和固執。
「什麼時辰啦?要放煙花了沒有?」生怕錯過了他設計的煙花,她連忙拉著他往煙花台跑。
雖然時辰還沒有到,但周圍已經濟滿了興高采烈的人群,都翹首盼望著煙花表演。
「糟啦,這麼晚來沒有好位置啦。」
「其實不要在這邊看比較好。」他把她拉著往別的地方走,一臉神秘的說:「找個空曠一點的地方,比較好。」
「胡說,不近一點怎麼看得到啦。」煙花台雖然架得高,但若是離得太遠還是什麼都看不到。
「今年的煙花不一樣,在任何地方都看得到。」他四天日夜不停的趕工,重配了火藥方,製造出從來沒有的煙花。
如果能夠一抬頭就看見四處綻放的煙花,那不是比在煙花台前站著看花筒炸開來得有趣多了嗎?
「「怎麼可能呀?」他蘭馨狐疑的說。
「要不要打個賭?如果可以的話,你讓我親個嘴n」他拉著她跑上城門的石階。
「你無聊!』『她假意眸他,心裡覺得甜蜜蜜的。
城頭上一個人也沒有,全城的人都擠到煙花台準備觀賞今晚的重頭戲。
他們坐在城頭上,因為風大,所以她乾脆縮在他的懷裡,分享著彼此的體溫。
「要開始了。」他摟著她,朝漆黑的天空一指,「看那邊。」
有如轟雷般的聲音響起,萬盞金燈似的煙花呼嘯著沖入了九霄之中,綻出一個又一個比水車還大上數倍的耀眼光圈。
紅、橙、黃、藍各種顏色輪流在天空劃出無數道的光影,像碑星星般的光亮碎片不斷的往下墜落。
天空變成一大張的畫紙,跳躍的煙花不斷的在上面揮灑出令人驚喜的圖案。
全城歡聲雷動,歡呼聲幾乎將每個人的耳膜都震破了。
從來沒有看過在天空中施放的煙花,人人都傻了眼卻又情不自禁的拚命叫好!
傅蘭馨瞪大美眸,「太棒了,好美!」
「這叫流里煙花。」他可沒忘記他的賭注,在一個更大的煙花衝上天空,綻出碎花瓣似的圖形時,他吻了她。
很甜美的一個吻,很美麗的一場煙花盛會。
一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