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你回來了!」

方曉東才洗完澡，手中拿著正欲換上的睡衣，連頭髮都還在滴水，腰間僅圍著一條半大不小的浴巾遮住重點部位，卻被突然響起的女性嗓音驚得差點將手中的衣物丟在地上。

他倏地抬起頭，看到林羽思的小臉上寫滿煩惱；怔怔的站在他的窗前。

他深吸一口氣，心忖，也好，既然她自動送上門，那他就趁此機會解開他心頭的疑惑。

「進來吧!」他提出邀請。

林羽思這才將小小的身子塞進窗口，「我等了好久喔!」

她邊爬邊開心的對他說：「今天那個……有人來找我，我、我……心變得亂亂的說……」

方曉東看著她笨拙的爬窗的模樣，原本鬱悶的心情竟莫名的好了許多，他好心的上前去助她一臂之力，「我能幫忙嗎？」

林羽思好不容易站穩，俏臉因爬窗而紅通通的。

「當然咩!」她有點撒嬌的對他說。

可她這樣微微喘氣的模樣，再加上她染紅的俏顏，竟讓他渾身上下的細胞似乎都在瞬間活了起來。

連他的下半身都仿似有自主意識般的起了變化。

「呃——」他無意識的呻吟一聲，雙手已經控制不住的將她摟在自己的懷中。

將臉埋入她那散發出茉莉花香的秀髮，他深吸一口氣，只覺得自心底傳來的慾望已快泛濫到不行，「你好香——」

嘻嘻……人家她今晚剛洗過頭，還偷用老媽新買的新牌洗髮精，她當然會很香。

林羽思這麼想著，小身子因偷笑而不斷的輕抖著。

人家她可是有準備的來誘惑他，逼他說出他心底對她的真正想法呢！

「小東哥哥……」她故意拉長音叫他，「你……人家好想你喔！」

畢竟，他們已有好幾天沒見。

不是有句話說，小別勝新婚嗎？

他很快就將她帶到床上，以硬實的身軀壓住她，「你家沒大人嗎?」他得先確定安全性。

林羽思點點頭，「我爸媽跟社區的人去參加三天兩夜的澎湖之行啊！」她皺眉問：「你爸媽不是也去了嗎？你不知道嗎？」

他哪知道？他這幾天忙得昏天暗地，回家根本沒看到老爸老媽的身影。

但——一聽到她提供的情報，他的臉上立刻浮現可以做壞事的邪惡表情。

這真是天助他也。

「那就別辜負老天的好意，」他直接掀去遮住下半身的毛巾，「來吧!」

林羽思雖然跟他有過一腿，但那天可是她的第一次，她的心中又緊張又害怕，哪可能看清楚所有的事?!

再說，她可是背著父母做壞事，還得擔心東窗事發，被爸媽發現，所以，那天她當然沒能將該看的盡收眼底！

但今晚不同，她知道今天大人不在家，她有的是時間。

所以，她雖然渾身都羞紅了，但還是忍不住偷偷看了他的重點部位一下。

「哇——」她情不自禁的驚呼出聲，「那個……」

「怎樣？」他可是對自己這標準的身材感到很自豪，「算你賺到了!」

討厭啦——林羽思哪受得了他這般有色的言語挑撥，馬上害羞的直掩住紅透的小耳朵，口中不停的叫著，「聽不到、聽不到啦！」

方曉東好玩的拉開她的小手，以十足色狼的神情說：「明明很想聽的，幹嗎假裝不聽？還是……你只想我用做的？」

「啊——你閉嘴……」她只能反擊的伸手掩住他那張口沒遮攔的嘴。

方曉東就趁這個機會一口咬住她的青蔥玉指，並不停的舔舐著，「好甜喔——」

林羽思當下渾身都變得虛軟無力，她只是個年幼的小女孩，哪受得了如此的挑情方式？

「小東哥哥……」她只能柔柔的喊著他。

方曉東此刻已將所有的一切全都拋到九霄雲外，一心只想好好的將她揉入自己的骨血內。

他的唇倏地覆上她的，並將她幼嫩的粉舌吸得嘖嘖作響，彷彿她的舌有多好吃似的。

「小、小東……哥……」她無助的輕喊。

「乖——」他輕哄著她。

「小東哥哥——」她只是喃叫著他的名，心中知道這樣是不對的，她是有疑問才來找他解惑的。

可是，這麼多天沒看到他，如今感受到他想念她的急切，她……一點都不想推拒。

揉撫著她的身軀，他將頭埋在她的頸窩，「羽思——我好想念你。」

夠了！

有他這句話，林羽思只覺得所有的一切，她都不在意了。

他是想念她的，這是不是表示他的心裡的確有她的存在呢？

那她所有堆積在心底的疑惑就不算什麼了，連她的愛莉姐姐的話似乎也不再那麼具有殺傷力了。

「我……我也想你。」她勇敢的告訴他，小手也鼓起勇氣的撫上他的胸膛，「可我……什麼都不懂……你——小東哥哥，教我……」

感受到她對他的熱切心意，他開心不已的訴說著自己的情意，「我教你……我全教你，羽思，為我長大吧！」

於是，一聲聲急促的喘息及一陣陣模糊的呻吟聲，沒有停歇的從方曉東的房中傳出，在寂靜的月夜中，增添了幾許曖昧的氛圍……

好不容易雲雨完畢，床上的一對男女不停的急喘著。

「要不要去沖一下？」方曉東體貼的以雙手擦拭她沾滿香汗的小臉，「你全身都濕了……」

林羽思紅著小臉，抓住他的大手，「小東哥哥……」

怎麼會有這麼幸福的感覺呢？她滿足的心忖，此刻只想永遠躺在他的懷裡，一輩子賴著不起來。

方曉東比較理智，他輕笑的調侃她，「明天打算蹺課嗎？還不趕快回家？」手也沒停的開始替自己穿上睡衣。

林羽思卻覺得受傷了！

她突然收回自己的小手，不再緊摟著他的腰，口氣也變得有點酸澀，「小東哥哥，你在……趕我嗎？」

「怎麼會呢？」他好笑的也替她穿好衣服，「你明天還得上學耶！」

「可我有事想跟你談啊！」她試著替自己爭取說話的權利，「人家就是因為有事找你才會來……」

她根本就沒有想到，今晚他倆會「複習」床上運動的！

方曉東真的是在替她設想。「羽思，你明天有課，而我也要上班，可後天就是周休，我們可以利用明晚談個夠。」

他的想法是，只要他對她的心意沒變，其他的事都不重要。

可他沒想到的是，林羽思並不是那麼確定他的心意啊!

「哦——」林羽思任他替她著裝完畢，心底泛起一股酸意，「就算是愛莉姐姐來找過我也一樣嗎？」

方曉東的手停了一下，他的眉不禁皺起，愛莉今天也去找過林羽思，她到底存的是什麼心？

林羽思很注意的看著方曉東臉上的每個表情，她清楚的感受到他在聽到愛莉的名字的時候，手曾停頓了一下，她也很確定自己沒看錯，他為了愛莉而皺眉了，這代表什麼？

他仍然像以前一樣的在乎愛莉姐姐嗎？

即使……即使在他跟她已經有了親密的行為後……他仍像以前一樣的在乎愛莉姐姐嗎？

那……她算什麼？

說不出心底那莫名的疼是什麼造成的，彷彿是被人用數以萬計的利針刺過、被尖銳的刀尖切過般……她的心好痛喔！

他在乎愛莉姐姐的心……她能體諒，畢竟，他愛了愛莉姐姐二十一年，她當然比不過；但……她剛才正躺在他的懷裡耶！他……對她存的究竟是什麼心？他在意她嗎？

想知道！她是真的很想知道。

「如果——」她忍不住囁嚅的道：「如果我……現在就想談呢？」

但她的語氣卻沒有真正的堅持，有的只是不確定的疑問。

以致方曉東沒多想的就說：「你別鬧了。快回家。」要談，明天可以談個夠。事實上，他也有疑問想向她求證。

但不急啊！

他直接將她推到門口，「今晚沒大人在，不怕被人看到，你就自己快跑回去吧！」

他沒任何意思，只是因為這幾天他勞心不已，加上剛才又盡全力想讓她嘗到做女人的快樂，所以，他現在已經累壞了。

他不送她回家?!

林羽思突然覺得另一股酸澀又湧上心頭，如果是愛莉姐姐的話，他一定會送她回家，哪怕只是幾步的路程。

突然，她好難過，難過得連鼻子都酸了。

「好——」她的嗓音已哽咽，「再見。」

說完，她小跑步的從他家大門奔向她家。

方曉東莫名的看著她的背影，不解的思忖，她剛才是在生氣嗎？怎麼嗓音有點怪？

唉！果然是個小女生，他跟她搞不好有那麼一點代溝呢！

但不管了，反正明晚他有的是時間來向她嚴刑逼供。

看著她奔回家，方曉東也關上大門走進自己的房間，直接倒頭大睡。

林羽思沖回家，奔進浴室，傷心的以蓬蓬頭沖洗自己的身子，從頭到腳……

「嗚嗚嗚……」她沒發現自己沖的是冰冷的水，也沒發覺她連衣衫都沒褪去，只是不斷的任冷水沖刷過自己身體的每一處，想將他留在她身上的氣味全都洗去……

她……好傷心，因為她看清了一個事實——

即使她跟他這麼親密，她仍然不能取代麥愛莉在小東哥哥心目中的地位，她好恨！

嵩山高中

下課時分，學生們全都鬧哄哄的，吵得不可開交。不過，這就是年輕學子，他們正在盡情的揮灑屬於他們的青春。

可在三年五班的某個角落，幾個女孩正在嘰嘰喳喳的。

「她怎麼了啊？怎麼怪怪的？」曾筱梅不解的說：「昨天還一副戀愛中女人的模樣，怎麼今天就變了個樣？」

「嚇！莫非她失戀了？」另一個女同學猜測著。

「才一個晚上耶！她哪有時間去約會啊？」

幾個女孩不約而同的回頭看著正趴在桌上休息的林羽思，不禁異口同聲的說：「女人啊——」

林羽思其實聽見了她的死黨們的對話，可她卻不知該如何說明，所以她只能假裝鴕鳥，對她們的猜測全不反應。

她能說什麼？說她昨晚才證實自己在她的小東哥哥的心中半點分量都沒有嗎？說她沒敵過她的情敵——愛莉姐姐，她在昨晚回家后，終於決定豎白旗投降嗎？

不！她無法說出口。她只能獨自撫慰受傷的心靈，讓自己在夜裡暗自哭泣。

「啊——那個是不是許晉愷？」

突然，林羽思聽到曾筱梅的驚呼，「他怎麼敢明目張胆的來我們學校？奇怪？我們導師怎麼也跟在後面？」

林羽思不禁抬起頭，怔怔的看著已走進她們教室的許晉愷。

「各位同學，田園高中三年三班的班長來邀請我們班參加他們班上今晚在黃老師家舉行的畢業舞會喔！這是他送來的邀請卡。」班導師紅著臉說。

呃——因為她跟田園高中三年三班的導師正在談戀愛，所以……

「如果各位有空的話！敬請撥冗參加。」許晉愷雖是對著全班女生說，但他的目光卻只盯著林羽思一個人看。

好吧!如果小東哥哥真的以為她沒人要，那她就證明給他看，讓他知道她也是別的男生想要追求的搶手貨。

就這樣，她勉強對許晉愷笑了一下。

方曉東一下班就迫不及待的往家的方向趕，他急著要見林羽思！想和她談談麥愛莉在他心中的分量，以及他對她真正的看法。

當然，他也想確認一下，自己在林羽思心中佔有什麼地位。

所以，他連晚飯都來不及吃，便馬不停蹄的趕回家，想儘快將已下課的林羽思摟在懷裡訴衷情。

可當他來到林羽思的家門前，他卻愣住了。

林羽思家裡的燈沒開！

這代表她家沒人嗎？

可不對啊！她早該放學了才對，現在已是晚上七點半，她沒道理不在家啊！

更何況，昨晚他還跟她約好，今晚他倆要談個盡興不是嗎？

那她怎麼不在家？

她去哪了？

他心底充滿狐疑，他甚至開始擔心起來，不行，他得立刻趕回家與外出的父母聯繫，希望他們能從林羽思的父母那兒得知她可能去的同學家。

等著等著，他不斷的撥打電話，並不停的抬頭看著一分一秒走著的時鐘。

等了好久，他的耐心幾乎消失殆盡，他生氣的第二十八次撥打父母的電話，但他聽到的還是語音信箱，「您撥的電話沒有回應，請在嗶一聲后留言……」

媽的！他憤恨的丟下手機，差點將手機摔壞。

怎麼辦？他要去哪找她？

在沒確定她安然無恙前，他那顆忐忑不安的心根本無法平靜下來。

在客廳內至少又踱步了個把個小時吧?!但他發現，牆上的時鐘顯示出從他到家到現在，才不過過了十來分鐘。

方曉東抬眼再次看著桌上的電子鐘，不相信的取出電池，再裝了一個新的上去，又拿起電話確認時間，這才頹喪的坐回沙發，發現……

原來等待她的時間是這麼難熬。

她去哪兒了？

方曉東實在無法再在家中枯等，他倏地衝到門邊，打開門，怔怔的看著林家大門。

就在此時，一輛他上回看過載愛莉出門約會的轎車，突然從他的眼前駛過。

那輛車駛過，卻又再次駛了回來。

車窗搖下，愛莉那張艷麗的臉出現在他眼前。

「嗨！小東，」她似乎有點幸災樂禍的說：「誰教你對我愛理不理的，那我就去約會!」

誰理她啊！方曉東根本不想多看愛莉一眼。

「哦——忘了告訴你，林羽思去約會了，我看她跟一個帥帥的小男生手牽著手走了，拜——」

說完，轎車揚長而去。

「你幹嗎刺激他？」坐在愛莉身旁的穩重男人狐疑的問。

「我高興、我喜歡、我愛。」愛莉很開心的說：「我就是喜歡看他失魂落魄的模樣。」

而方曉東則在聽到那令他詫異萬分的消息后，整個人傻住了。

他都跟林羽思約好今晚要促膝長談了，而她居然跟別的男人出去約會?!

這是怎麼回事？

之前愛莉對他說過的話語立刻在他的腦海里響起——

她對你純粹是好奇，她……只想試探你對一個窮追爛打的女孩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是嗎？

就在這一刻，他開始朝這個方向思考，他原先的想法也開始起了變化。

連他打算放棄繼續追求愛莉的心……都動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