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天一亮,石曦磊一行五人早就打點妥當,乘著馬車悠閑的往京城方向前進。
一路上由岳樓鴻駕車,石曦磊則是騎馬。石曦磊外出一向簡便,不愛帶著一群不相干的人,所以沒有帶服侍的傭僕。而喜兒是岳珊怡強行要跟他們同行時,一起帶來服侍她的丫鬟。又因兩位姑娘都不會騎馬,只好由岳樓鴻這個苦命的哥哥駕馬車載著她們,而石曦磊則仍照他的原定計劃騎著馬,絲毫不可憐他渝落到當馬車夫的下埸。
岳樓鴻偷偷觀看車裡的情形——朱綠旋安靜的坐在馬車後半部,並沒有說話,不遇看得出來已經沒有昨天那種勉強的神態了。她自得的獨自坐在有陽光照射的地方,不住由她的大腰包中掏出一些瓶瓶罐罐,對照著手中的書,喃喃自語——她竟然識字!
而妹妹珊怡則靜靜的坐在角落,臉上沒有表情,一旁的喜兒更是大氣也不敢喘一聲。
看來他昨天封珊怡講的話起效用了,所以她整天都安靜的坐在馬車上,沒有像以往一樣巴著冷著臉的石曦磊講話。
岳樓鴻終於放下了心中的重擔。
可是岳珊怡真的放棄了喁?如果她會這麼簡單就放棄,也不會對冷淡的石曦磊堅持了這麼久,還不肯死心。
原來岳珊怡心中正算計著:現在磊哥哥的心已偏向了那倜村姑,如果自己再無理取鬧,只會徒惹人厭,而沒有辨法把磊哥哥搶回來。所以現在只能向那個村姑下手,假意對她好,慢慢讓她明白,磊哥哥不是她這種沒見過世面的鄉下人所能匹配的!即使磊哥哥一時被她迷了心,她也該自慚形愧,自動離開磊哥哥!想當初她為了配得上磊哥哥,不知下了多大的苦心,連最不喜歡的廚房技藝也努力的學習,更請了一流的禮節老師來教導……她為磊哥哥所做的一切努力,怎麼可以被一個不懂世事的無知村姑比下去!
她嫉妒的望向前方的朱綠旋。當哥哥要她拿出她不穿的衣服給鄉下村姑時,她故意要喜兒拿一件她最不喜歡也最舊的綠色衣裳給她,希望她看起東毫無生氣。可是綠色卻沒有讓她面無血色,反而把肌膚襯得更白皙。
她一向討厭自己的五官——雖然組合起來的效果能讓人為之讚歎,但卻美得有點俗艷,不太符合大家閏秀的文雅氣質。而朱綠旋一切都是小巧的,小小的臉蛋,彎彎的柳眉,水水的眼睛,小小的嘴唇,甚至遵身材都很嬌小,讓她早上站在她身旁時,覺得自己像女巨人似的,動作都覺得有點笨拙起來了!
儘管如此,她還是堅決相信只有自己的外貌和家世配得上磊哥哥。像朱綠旋那麼矮小的身材,站在高大的磊哥哥身旁,豈不貽笑大方?何況以她低下的出身,如何入主將軍府呢?
她愈想就愈覺得該退讓的是朱綠旋,任何人都休想破壤她和磊哥哥的婚事!
岳珊怡厭惡的看著朱綠旋仍著迷的摸索著她袋中的瓶瓶罐罐,覺得她就像拾荒女一樣,凈撿一些破爛帶在身上,一點也不管好不好看!她強壓抑住心中的厭惡,勉強自己起身來到朱綠旋的旁邊坐下,討好的說:「朱姑娘,你在玩什麼這麼高興?」
不只是被問的朱綠旋驚訝的抬起眼,連一旁的喜兒也吃驚的直瞪著岳珊怡。
「沒什麼,這是一調配好的葯,我正在記書上的效用說明,才不會在使用時弄錯。」奇了,怎麼跟昨天的語氣差這麼多?
一個鄉下村姑懂什麼醫術?
岳珊怡心中嗤之以鼻,但仍裝出很有興趣的樣子,「你是一個醫者嗎?那一定懂得很多了。」
「我只懂得一些簡單的包紮。我比較感輿趣的是調配一些具稀奇效用的葯,來試試它是否真有效,再把心得記錄下來。」
「什麼稀奇的功能啊?」有沒有能讓磊哥哥一吃就愛上她的葯?
朱綠旋拿出一個紅瓶子,再把書翻開,指著其中一頁說:「例如這瓶藥水,書上說只要把它潑在頭上,能喚回飄散的三魂七魄。可惜我一直沒有碰上這種人,可以讓我做試驗。」這令她頗為遺憾。
不曾聽過這一類空玄之事的岳珊怡,不禁好奇的聽著朱綠旋一再介紹袋中的寶貝。她注意到朱綠旋一直避遇一倜黑瓶子不拿,忍不住指著黑瓶子問:「那這瓶呢?它裝著什麼葯?」
看到她所指的黑藥瓶,朱綠旋有片刻的為難;但抵不過岳珊怡的好奇眼光,她才降低聲音說:「書上說,這葯可讓不愛你的人愛上你。可是我覺得不太可能!因為人的心性怎麼可能這麼簡單,靠著一瓶藥水就可以扭轉?」她翻開書上的說明,「所以我就做了試驗。」
岳珊怡的眼睛亮晶晶的,充滿希望的直望著她,讓她有點困騅的介面:「不過對象是狗就是了。我把葯餵給了一隻叫大黃的狗,結果老是不睬小黑的大黃,居然撲到小黑身上,霸王硬上弓。後來小黑逯生了一窩黃狗!我真想問問大黃是不是真的喜歡上小黑了?只可惜狗不會說話,所以我沒有辨法記下這葯的效果如何。」她的語氣不無遺憾。
岳珊怡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朱綠旋翻麗的那一頁頭的四個字:愛情聖水!
如果……她把這葯給磊哥哥吃下去,他就會愛上她?宋珊怡的心狂跳著,心中念頭一轉,一定是這樣的!這個鄉下村姑一定就是給磊哥哥吃下這種葯,要不然憑磊哥哥的眼光,怎麼可能看上逭這個村姑!
心中這麼想后,再聽到了朱綠旋所做的試驗,她心中興奮極了。有了這瓶葯,磊哥哥一定會愛上她的!
於是,岳珊怡偷偷的記下了書上所記載的用法和分量,再趁朱綠旋不注意時,把那瓶葯偷放到自己的懷中!
得到了這個好東西后,岳珊怡覺得不必再委屈自己去討這個鄉下村姑,馬上一反剛才的溫和語氣,高傲的說:「你知道我們是什麼人嗎?」
聽到了岳珊怡魚剛才截然不同的語調,朱綠旋有所警覺的研究著她,嘴上隨意的回答:「我不知道。」
這種情緒反覆、判若兩人的癥狀,很像書上所描述的「妖邪入侵」!那瓶治失魂的葯一直都找不到人來實驗,想不到今兒個會在這裡遇上了有此癥狀的人,也許她可以試試功效如何!
岳珊恰並沒有察覺到朱綠旋的想法,不屑的說:「我告訴你,我就是京城裡最出名錦織坊的老闆最疼愛的獨生女,我叫岳珊怡,你聽過嗎?」
「我沒有聽說過。」朱綠旋所有的心思都在如何使用這瓶葯上頭,不在乎的漫應著。
就知道她是個鄉巴佬!岳珊怡鄙夷的撇撇嘴。
「既然你要和我們一起上京去,對於京城一些出名的人物,你要多少有點了解才是。我就讓你增長一些見聞吧!」接下來,岳珊怡就開始介紹起她家旗下的眾多產業,而她是公識的京城第一大美人,她的大哥是才子……
朱綠旋沒有理會岳珊怡的自誇,只是更加專註的研究她的神情——因為書上說藥水要在妖邪附身時下才有用,否則會有反效果。
但她還在遲疑,這個自滿的岳珊怡是真正的岳珊怡,或者剛才一臉和氣的才是岳珊怡?
一旁一直注意馬車內動靜的石曦磊忽然探頭向朱綠旋問道:「想不想試試騎馬的感覺?」
「我沒有騎過馬。」朱綠旋封石曦磊的突然出聲感到些微詫異。雖然騎馬看起來很神氣,不遇馬對她來說實在太高大了。
「你可以先坐在我的前面,我慢慢教你。」他真的很想念她身上的香氣,也很想再把她嬌小的身子摟進懷中!
「這……好吧!」也許她可以從和岳珊怡較熟的石曦磊身上探出,哪個才是正常的岳珊怡。
石曦磊無視於一旁眼中快要噴出火花的岳珊怡,把朱綠旋直接徒馬車上接了過來。他讓她側坐在馬背上,擁著她,深深吸了一口她身上的淡淡香氣。「好香。」
很不習慣石曦磊對她摸摸抱抱的朱綠旋,紅著臉不安的扭動身子,「你把我抱得太緊了!」她想裝出一貫的自然神態,卻失敗了。
「我怕你不小心跌下去,那會讓你全身淤青、骨頭都散了。」他正色道。
見他神情嚴肅,她還以為真的是如此。「是這樣嗎?對不起,因為我沒有騎過馬,所以不知道。」可是這樣實在讓她感到很不自在……
騙人的石曦磊一點也不羞愧的收下了她的道歉。「來,你再坐後面一點,然後用手握緊韁繩。對,就是這樣,不用抓得太緊。」他稍稍調整了一下朱綠旋的姿勢,讓她能更放鬆的靠在他身上。
兩人以緩慢的速度前進,不多久就落到馬車後面了。
但石曦磊並不在意,以和馬車相隔著一段距離的速度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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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頭趕車的岳摟鴻並沒有漏掉石曦磊的舉動,嘴角拐起一抹微笑;好像伙,真是會找時間談情說愛!
他知道,曦磊已經很久沒有像現在這麼溫柔多情的待人了——雖然仍冷著臉,但一舉一動都顯示出他的溫柔。對那些看不上眼的女人,他向來是正眼也不瞧一眼,而少數能讓他看得上眼的,在見到他英俊的面容時,就主動的貼上來了,他根本不需要獻上他的溫柔。
也因此,只有在面對較親近的人時,曦磊才會轉換一下表情。看他現在封綠旋姑娘的用心模樣,連他這個偷窺者都有點面紅耳赤,而他這個當眾表演者,卻絲毫不覺異樣。
曦磊身為拓威將軍的獨子,且從小就知道自己已有未婚妻,在處理男女情事這方面一直很謹慎,所以他認識曦磊這麼久,一直都不知道他能這麼自在的在人前表現親愛。
不過,綠旋姑娘怎麼也沒有拒絕?雖然她一張臉紅紅的,卻很自在的接受了曦磊一些逾越的舉動。難道她也喜歆上曦磊了?有可能,畢竟能逃出曦磊魅力的人的確不多。
但他現在沒有心情再研究這類細節,因為馬車裡散發出的火氣、動西破碎聲和哀叫聲,都驅使他想起快抵達目的地,以免遭到池魚之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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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身上噴了什麼香水?令人聞了感覺很舒服。」
已經漸漸留慣石曦磊在她頸項嗅來嗅去的朱綠旋目不轉睛的手持韁繩說:「真的嗎?我也很喜歡這種香味。這是我看書上做的。」
石曦磊有點驚訝的看著她,「是你自己親手做的嗎?」
「是呀!我喜歡照著書調配一些東西。你受傷時,我幫你上的藥粉也是我自己做的。」
石曦磊的臉突然有點抽搐,「你幫我上的葯,也是自己調配的?」她怎麼看都不像神醫,那她配的葯……
察覺了他語氣中的沉重,朱綠旋好笑的說:「你放心,這葯我幫很多患者上過,從沒有聽到抱怨。」因為他們都是勤物,不會說話!
「哦,那我就放心了。」
「對了,石公子——」
石曦磊打斷她的話,「叫我曦磊,石公子聽起來好生疏。我也叫你綠旋吧!」
朱緣旋無所謂的聳聳肩,這和她想問的事比起來實在太微不足道了。「曦磊,你和岳小姐認識很久了嗎?」
石曦磊專心於擁她在懷中的柔軟觸感,只是漫應了聲。
「那她這種反常舉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如果不是很長時間的話,可能效果比較好。
「什麼反常舉動?」珊怡不是一向都是那樣嗎?
「我是說岳小姐這種情緒反覆、判若兩人的情形有多久了?我看書上記載,這很像是「妖邪入侵」的情況,如果不快點醫療的話,會越來越嚴重的!」她正經的說著。
石曦磊愣了一下,才開始狂笑:「你說得沒錯!說得沒錯!」
老天,他好久沒有這麼開心了!
被他笑得有點發窘的朱綠旋問:「我說錯了什麼?她不是被妖邪附身了嗎?」她真的很想試試那瓶葯。
「綠旋,你沒有說錯,她這種情形確實愈來愈嚴重;不過她不是妖邪附身了,而是她的嫉妒心在作祟!」他又回復了正經的臉。
「嫉妒?她有什麼好嫉妒的?她長得那麼漂亮,出身又好,還需要嫉妒別人嗎?」
「她是在嫉妒你!」他親親她的小臉。
「我?她不是一直說我是村姑,為什蠻還要嫉妒我?」她沉思了一會兒,才恍然大悟,轉頭看著石曦磊:「是因為你!」
她一點也不難理解為什麼岳珊怡會傾心於他。雖然他外表看起來冷冷的,但卻另有一番吸引姑娘的魅力!
「嗯,珊怡一直很喜歡我。可是我只把她當成自己妹妹一樣看待。但她一直不死心,對和我稍接近的姑娘都不給好臉色,所以就變成她的情緒一直反覆無常。」他一直不想傷了她的自尊,希望在他冷淡對待下,她能早早死心,不料情形卻愈來愈嚴重。
「那就是你的錯了!是你沒有讓她徹底死心,一顆心還懸在你身上,不肯張大眼去另尋更適合她的人。」她生氣的瞪了他一眼。
石曦磊對朱綠旋突如其來的指責有點詫異,「你覺得是我的錯?」
「沒錯!」她肯定的點頭,「你只是消極的以冷淡對待她,而沒有親口堅決表明你的心意,讓她總是心存期盼。你不想傷害她,結果卻更讓她深陷其中,無法自拔。所以是你的錯,是你讓她對你無法死心!」
石曦磊靜靜的聽著朱綠旋的分析,不能否認他確實必須負一些責任。
自從蓉兒死後,他就不希望再背負任何傷害其他女子的罪名。對於那些喜歆上他、刻意接近他的姑娘,他都冷然相對——它一直很有效,唯獨對好友的妹妹珊怡例外。但他錯誤的以為,時日一久,珊怡就會像其他人一樣的死心了。
樓鴻曾說,珊怡已經知道他想娶綠旋,應該會死心了:但以剛才她眼中冒火及隨後發出的東西碎裂聲這情況看來,珊怡還是沒有徹底死心!看來他真的要改變化方式,不能再消極以對,這樣不只為自己惹來麻煩,也會誤了他人一生的幸福。
而能指出他的盲點的綠旋又是什麼樣的來歷呢?
她對他們並不認識,卻能一針兄血的指出問題所在,若沒有相當的見識,哪能有這麼深遠的思慮?
從初見面,朱綠旋便不斷讓他感到吃驚——她輕易的救出了被十多名山賊圉攻的他;拒絕跟他回家,迫使他不得已打暈了她;無視於他的英俊外貌和非富即貴的身家,拒絕嫁他;她還會自己配藥、調香水……
從小到大,他從沒有受過這麼多的拒絕——全部都是來自於她!而且不是欲擒故縱,也不是嬌揉造作,她是真的在拒絕!
也許,他應該查查她的來歷……
「那麼,你願意幫助我讓她死心喁?」石曦磊輕輕的開口,忽然想到可以利用綠旋的好心腸來讓珊怡知鞋而退,另一方面讓她自然的親近他、熟悉他的存在。
「我?」
「沒錯。就如同你剛才說的,珊怡不死心是我沒有正面的拒絕她,才會讓她心存期盼。可是我實在不忍心傷她的心……你能了解我的苦心嗎?」
「嗯,我知道。畢竟你們認識那麼久了,就算沒有發展出男女之間的感情,也有了很深厚的情誼,這樣確實很難開口拒絕。」而且以她對岳珊怡的觀察,心高氣傲的岳珊恰若被石曦磊當面拒絕了,難保不會做出什麼傻事來!
石曦磊眼中詭異的光芒一閃而逝,「就是因為這樣,我才一直沒有對珊恰說清楚。但再這樣下去的確實耽誤了珊怡的終身,所以我想試試第二個方法,讓她知難而退。」
「第二個方法?」
「嗯。樓鴻為了讓珊怡死心,曾對她提起我即將要娶側室的消息。所以我想請你配合我,假裝你已答應嫁給我,在珊怡面前表現出親熱的模樣;過一陣子后,珊怡應該就會徹底死心了。你覺得呢?」他假意的詢問她。
「不行!我又不會演戲。如果讓岳小姐看出破綻,不是更糟糕?而且我怎麼可以和陌生的男子遇於親熱呢?」光想到要和他表演親熱就令她臉紅心跳了,要真做了,她一定會出差錯的!
「為什麼不行?我們昨天不是就做遇了親熱的接觸,你會覺得我很噁心、很討厭嗎?」石曦磊一聽她如此說,臉更僵了。
聽到石曦磊提起昨天的事,朱綠旋感覺全身的血液都湧上了臉部,熟得快燃燒起來了。她羞得起緊低下頭,生怕被他看到。
石曦磊抬起她的臉,輕輕的在她耳旁低問:「會嗎?」
雖然令人臉紅,但朱綠旋仍老實的回答:「不會。」
「那麼,試試看好嗎?這是為了救一個年輕的姑娘脫離不可能的迷戀啊。」他聰明的採取懷柔政策。
朱綠旋疑惑的看著眼中流露出溫情的石曦磊,「以岳小姐的身家條件,她為什麼甘願嫁你為妾?而且既然你已有了妻子,你可以以你的妻子為由,輕易拒絕她的,不是嗎?」
石曦磊臉色微微一變,沒有回答。
發覺他的異狀,朱緣旋以為自己問到他不欲人知的事,有些惶恐的說:「如果你有什麼不方便說出來的,就不用勉強說出來。不過我還是覺得一個外人的說服力不夠強,最好還是找你的妻子出面比較好。」
「她已經死了!」
「你說什麼?」她沒聽清楚。
石曦磊沉著臉回答:「我的妻子在我還沒有娶她進門時,就因故去世,我娶的是她的靈位。但我曾對岳父母發誓,絕不再娶正室!」
她靜靜的看著他陰沈的表情,柔柔的同:「你很愛她?」所以才會在她死後還娶進了她的牌位,並立下重誓。
「愛她?」石曦磊看著朱綠旋清澄的雙眼,自嘲的一笑。「不,我並沒有你想的那麼好。我從沒有見過她的面,也沒有和她相處過,怎麼可能會對她產生愛意?」
「那……」她不解的蹙眉。
「我會娶她的牌位和立下重誓全是因為——我要對她的死負最大的責任!也可以說,是我一手造成她的死亡的;所以,我是為了減輕自己的內疚才舍如此做的!」石曦磊冷硬無情的批判自己。
已經兩年了,可是他的心從沒有辨法恢復平靜,華家對他的原諒,也從沒能減少他心中的愧疚!他清楚的知道,他註定要一輩子背負這個無心的遇錯!
所以,他在向華葷家求得諒解后,即刻面聖,請求皇上讓他帶兵剿減那些山賊;皇上了解他的心情,並認為自己也有責任,但在沒有查出究竟是誰殺害華小姐一行人時,他不能在尚未穩定民心的此刻,即師出無名的貿然大派兵馬剿匪,徒惹民怨;所以皇上要他先平了吐番的亂局,再藉招降之名去擒住那幾批匪徒,查出是哪幫人所為,再為他的妻子報仇!
於是,他以九個月的時間,平了吐番之亂;回京之後,馬上又帶了一營的人馬,打算長期圍剿皇天崖一帶的山賊。在這段時間內,山賊殺的殺、降的降,卻始終沒有查出是誰毅害了他的妻子!
但快了!剩下的兩批山賊是皇天崖一帶人敷較多的,也是最棘手的;但他不會再花費那麼多時間和武力去攻打他們,他要由內部來擎潰他們!
這也是他把大匹兵馬調回京城練兵,準備政打南蠻,只留下少敷人留在當地探查情勢的原因。
所以,他才會只身前往皇天崖,與願降的山賊內應議談,在回程時,被水臨崖的山賊所圍困,才會被朱綠旋所救。
在他沉思於遇往時,一雙小手輕輕撫上他冰涼的臉,「你還好嗎?」
石曦磊回過神,迎上的是朱綠旋關心的眼神。他振作了一下精神,「我沒事。不過……」他聲音有點苦澀,「在你聽完關於我妻子的事後,也許不會想幫我解決困難了吧!」
「但是,你原本可以瞞我的,不是嗎?」
他略感詫異的看著她。
「可是,你還是選擇了告拆我。」迎上了他詫異的目光,她堅定的說:「所以,我願意幫你。」
「為什麼?」
「也許……」她有些遲疑,「也許,我是喜歡上你了。」
不可否認的是,她對他的確存在著異樣的感情。她不能很清楚的明白那是什麼感受,但她知道,那不同於對哥哥和大嫂的情感,而是若有似無的、柔柔的,也許還帶點酸甜……
當她看到他為了妻子的死而自責時,她的心更是瘋狂的想給他安慰!
反正,嫂嫂也催了她好幾回,要她起緊找倜意中人,而石曦磊是頭一個讓她願意接近的陌生人。在寨中生活了那麼久,其中又以男人居多,她多多少少也感染了他們的坦率豪氣。她並不覺得喜歡上一個男人有什麼好害臊的,頂多是為了不曾經歷過的親密關係臉紅心跳而已!
「如果我記得沒錯,當我提出要娶你時,你並不高興。」還賞了他兩個枕頭!
想起了當時的情景,她也有點不好意思,辯解道:「我當時又不認識你,你卻硬說要報答我的救命之恩,把我打暈強行帶走,然後又強硬的說要娶我為側室,還說我該感激你……聽到你那自以為是的狂妄口氣,我當然會生氣!何況但是當時我並不知道關於你妻子的事,只當你是紈挎子弟,四處採花,強娶為妾。我一時氣不過,才會拿枕頭丟你,我不是故意的,真的!」
聽著她帶著抱怨的解釋,他有點驚訝自己在她眼中竟成了紈挎子弟,好笑的親親她的髮鬢,「那你現在就不生氣了?」
「嗯,其實我並不討厭你,而且……」
「而且什麼?」
她羞澀的拉下他的頭,輕輕的在他耳旁說:「而且,我從來沒有遇過像昨天你對我所做的事情!那感覺好奇怪,好像整倜人都酥軟了,全身上下也熟得快要燃燒起來似的;有點難受,但又不希望你停下來!」
石曦磊啞然的聽著他這輩子所聽過最大膽的括。她的話語中沒有絲毫的粗鄙和勾引,只是將自己的感覺純真坦率、沒有隱瞞的表示出來。
她是如何做到的?
她舉止文雅、談吐有禮,偶而會展現出她也是有脾氣的;而且她為人坦率,雖然害臊,卻仍把心中的想法表達出來,不畏他人之側目。
收拾好自己的驚訝,他好奇的問:「你說話一向這麼坦白嗎?」
她有些不安的瞄瞄他,見到他沒有絲毫看輕她的樣子,才安心的說:「因為我身邊的人對這種事都從不隱瞞,所以你問我,我就老實的告拆你我的想法。」說著,她有些擔憂,「這樣不好嗎?」
「不,我很喜歡。不過有些事情不是對什麼人都可以這麼坦白的,你知道嗎?」
「嗯,我知道!曾有人告拆過我,人心是很險惡的。可是你不同,你不會害我的,對不對?」她信任的看著他。
她的信任讓他覺得很高輿,「當然,我還會保護你呢!」
石曦磊撫著她的秀髮,突然冒出一句,「這麼一來,我和你就不算是在演戲了吧?」
朱綠旋訝然的迎上他的眼,然後羞澀的偎進了他的懷中,點了點頭。
石曦磊滿意的親了一下她的嫩臉,徒她手中接過韁繩,摟緊了她,加快馬的速度,前去追趕岳樓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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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磊哥哥,這是我為你做的鮮魚湯,你快趁熱吃了吧!」
石曦磊有點沉鬱的看著一臉討好,手上端了一鍋熟騰騰的食物,輕輕放到他桌前的岳珊怡。
為什麼她還不肯死心?
他真的沒有想到,這個他似乎從小看到大的女孩,竟然有一顆這麼冥頑不靈的心!
在這幾天的路程中,他和綠旋在她面前做了不少親熱的動作——一方面是想讓她知難而退,另一方面是出自於情不自禁。而她雖然眼睛冒火,死瞪著綠旋,卻仍不死心的時常找機會對他噓寒問暖,想表現出女性溫柔的一面。
迫不得已,他只有每天拖著綠旋,直到就寢時間才放人,以杜絕珊怡的親近;但綠旋才剛回房去拿她的袋子,要來幫他上藥而已,珊怡馬上就端了一鍋食物進來,讓他不得不懷疑珊怡是不是就守在門外,等待綠旋離開?!
看來,想讓她知難而退的方法也行不通!
好幾次,他都看到珊怡趁著他和樓鴻在談公事時,對綠旋冷嘲熱諷,雖然綠旋從不以為意,也沒有抱怨,可是他就是見不得珊怡對她刻薄。
所以,他也想藉著今晚這個機會,當面對珊怡說清楚;不然繼續這樣下去,珊恰真的會燮成一個渾身上下裝滿了刺的刺婿!
「珊怡,你先坐下來。」
等到岳珊怡高輿的坐在他身旁后,他才婉言相勸:「珊怡,我一直都把你當妹妹一樣看待,沒有絲毫的男女之情存在,所以希望你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你應該睜大眼,去另外找尋屬於你的幸福才是。」
岳珊怡驚駭的看著石曦磊,激動的拉住他的衣袖,泫然欲泣。「為什麼?我有什麼地方不好嗎?我可以改的!只要給我時間,我可以改成磊哥哥喜歡的樣子的!」
「珊怡,冷靜點,不要這樣!」他要她鎮定下來,「你這樣很好。別忘了有多少人上么向你提親,所以你不需要刻意的改變自己,來迎合我的喜好。」
岳珊怡淚眼迷朦的看著眼這張令她迷醉了四年的臉孔,哀凄的說:「那為什麼你不喜歡我?我比不上那個村姑嗎?」
「綠旋不是村姑,不要再這樣說她!」他的口氣有一絲不悅。
「為什麼不可以?她本來就是!」她一臉倔強的反駁,「在她來以前,你從來沒有正眼看過我之外的任何女子。只要我一直守在你身旁,你一定會被我感勤,然後,你會知道我是最適合你的人,我們就可以一輩子都在一起,永遠都不分開;即使不能成為你的正室,我也心滿意足了!可是她破壞了一切!她搶走了你!」
「珊怡,你完全誤會了!就算綠旋不出現,我也不可能會娶你的。」他冷冷的修正岳珊怡的說法。
聽到石曦磊說出如此決絕的話,岳珊怡心中多年的夢想都被擊碎了。她揪住他的衣服哭喊,「為什麼?我有什麼地方不好,你為什麼不娶我?」
他煩躁的放大了音量,「你沒有不好,只是我不愛你!」
從沒有見過磊哥哥這麼大聲說話的岳珊怡呆愣了一下.然後安靜了下來,緩緩放開了手,低垂著頭問:「那麼……你愛她嗎?」
「我愛她!」
聽到石曦磊堅定、毫不猶豫的回答,岳珊怡僵住了身體,趴倒在桌上,哀哀切切的哭了起來。在被拒絕的羞惱之後.她心中更升起對朱綠旋深切的怨恨!
她把石曦磊對她的拒絕、歸咎於朱綠旋的出現。她想,一定是那個村姑給磊哥哥下了葯!
葯?
對了,葯!
趴在桌上滿臉淚水的岳珊怡忽然想起她從朱綠旋那裡偷來的葯,正放在自己的懷中!
也許……也許她也可以使磊哥哥轉而愛上她!
心中這麼一想,她馬上停止了哭泣。
對!現在還沒有絕望,她還有機會贏回磊哥哥!
但要怎樣才能趁磊哥哥不注意,把葯放到食物中呢?
石曦磊疲憊的看著岳珊怡趴在桌上痛哭,隨後又逕自停止哭泣,覺得自己是真的不了解女人。
岳珊怡稍稍抬高了臉,「磊哥哥,既然你這麼堅持,我也不再說什麼了,也許我們真的不適合吧。」
「你能明白就好了。」聽她這麼說,他僵冷不耐的臉色稍稍軟化。
「磊哥哥,剛才我太激動了,哭得滿臉都是淚水,怕回去時被人看見了會不好意思,你能不能幫我把手巾打濕,讓我拭一下臉?」她拿出了自己的手巾。
「嗯!」只要她肯離開,他不介意做這種小事。
石曦磊接過了岳珊怡的手巾,起身來到放置床旁的手盆中浸濕再擰乾;而這一小段時間.已經給了她最佳的機會!
她趕緊把葯和入魚湯中,再攪拌一下,並盛了一碗放在旁邊。在石曦磊把浸濕的手巾還給她時,她拭了一下眼睛,飽含期待的對他說:「磊哥哥,這是我為你做的消夜,你快趁熱吃了吧!」
「這……」奇怪,他怎麼有一種彷彿剛才的話都白說的感覺?
岳珊怡見他略有遲疑,故作可憐的說:「雖然磊哥哥覺得我們不適合,可是你就看在這是我特意為你做的.不要辜負了我的一片好意吧!」
「這……好吧!」雖然並不餓,但如果喝碗魚湯能讓珊怡就此離開,他很樂意完成她的心愿。
「那快趁熱喝吧!」她興奮極了。
在拿起碗時,石曦磊瞟到她一雙帶著無比興奮的眼,心中暗自奇怪。暍一碗她做的魚湯,能讓她這麼高興嗎?
正在遲疑時,門上有人輕敲了兩下。
「曦磊,我剛找了一下東西,所以……」是朱綠旋迴來了。
看到房內表情截然不同的兩人,她有點想笑——石曦磊是鬆了一口氣,而岳珊怡則是一瞼憤怒,大有殺她泄恨之勢!
她一看就明白了情況——想必是岳小姐又借故前來糾纏了。
朱綠旋刻意坐到石曦磊的身旁,對岳珊怡露出微笑,「好香啊!是岳小姐做的嗎?真讓人食慾大開!」
「你肚子餓了嗎?這碗先讓你吃。」石曦磊把手中的魚湯放到她手中。
好像诐當成局外人一般的岳珊恰又驚又怒,「磊哥哥,那是要給你的!」
他滿不在乎的看了她一眼,漫聲應道:「再說吧。」
「可是……」她真不知該如何解釋這魚湯里的……
「曦磊,這是岳小姐的一番好意,你就接受吧!」看岳珊怡緊張的樣子,朱綠旋也不想讓她太難堪.
「沒關係,你先吃吧!何況還有這許多,吃不完的。」他不容人拒絕的硬把碗推到她嘴邊。
朱綠旋只好對岳珊怡投去抱歉的一眼,乖乖的喝下了那碗魚湯。
岳珊怡看到朱綠旋把魚湯喝了下去,都快急哭了。再看著石曦磊挾了塊魚肉喂朱綠旋吃,她心中更是又氣又怕!
這碗摻了葯的魚湯要是發生了作用,到底會怎樣呢?
她心中愈想愈慌,又眼看兩人在她面前卿卿我我。又心虛又氣憤的自我安慰道:那是朱綠旋自己要吃的,要是出了什麼事,都與她無關!
「磊哥哥,我……我要先回房了。」不待他回答,岳珊怡就急忙衝出去。
「岳小姐怎麼了?」朱綠旋有些傻眼的看著她像逃難似的跑了出去。
石曦磊不關心的聳聳肩,又挾了塊魚肉給她吃。「再吃一塊。」
朱綠旋滿足的看著眼前這個男人。要愛上他真的很容易,雖然他總是冷著臉,但他在她面前,有截然不同的面貌——她常常能由他溫柔的舉止感受到他對她的柔情。而不必藉由語言來傳達。就像她以前一直很羨慕她的大哥和大嫂,不必開口,就能知道對方的心情。
「你剛才為什麼回去那麼久?」
她看著他不悅的表情,大膽的說:「你很想我嗎?」
他似笑非笑的睨著她,「想死了!」看到她赧然的模樣,他把玩著她的小手,「你還沒回答我呢。」
朱綠旋羞怯的笑笑,「我回房拿袋子時,發現少了一瓶葯,一直在房中找.才誤了時間的。」
「找到了嗎?」
「沒有。」
他輕蹙眉,「很重要的葯嗎?」
「這……也不是這麼說,只是……」她不知該如何開口說明那遺失的葯是做什麼用的。
忽然,她覺得有點不舒服,全身都在發熱……
石曦磊警覺到她的異狀,「綠旋,你怎麼了?」
「我覺得全身部好難過……」她無力的看著他。
他一把把她抱到床上躺下,伸手探向她的額頭。她並沒有發燒,只是覆蓋了一層薄汗!
「這麼會忽然這樣?」他有些心焦。
朱綠旋水眸半睜的抓住了他放在額上的手,把它移到自己的臉頰,這讓她稍感舒服了些;就好像發現了靈藥一般,她又抓住他的另一手。往自己的脖子貼住。輕輕的游移。這動作讓她忍不住嚶嚀了一聲。更快意的起身偎向他的懷抱磨蹭著。
石曦磊驚訝的看著她半閉著水汪汪的雙眼,紅艷艷的雙唇直接就往他臉上吻去,雙手更是在他的胸前不住的來回撫摸……
在他不由自主的有了反應的時候,腦海中也閃過了一絲警覺——珊怡端來的魚湯!
他心中一陣氣憤,怒喝道:「可惡!」
「珊怡,你躲在這裡做什麼?」門外突然傳來了岳樓鴻好奇的聲音。
原來岳珊怡一直沒有離開,躲在門外偷偷查看情況。
「樓鴻,把珊怡帶進來!」這件事他非查清楚不可!
門外的岳樓鴻和岳珊怡聽到石曦磊這般嚴厲冷峻的聲音,都嚇了一跳。
尤其是岳珊怡,更是全身抖得快散了——雖然磊哥哥待她一向冷淡,但她是第一次聽到他如此嚴厲的聲音。
岳樓鴻警覺的沉聲問妹妹:「你又做了什麼?」他很少聽到曦磊這麼冷厲的聲音。
「我……我……」岳珊怡怕得快昏倒了,根本無法回答。
石曦磊又怒吼一聲,「快把她帶進來!」
岳珊怡求助的緊抓著哥哥,希望他能幫她。
他安慰的拍了拍她的小手,估量一下情勢。「我們還是先進去吧!」
「不……不要,磊哥哥他好……生氣……嗚……」岳珊怡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懼怕,哭了起來。
「不管你做了什麼,這樣避著也不是辦法。我們先進去再說,哥哥會幫你的!」岳樓鴻輕聲勸哄。他嘴上是這麼說。可是心中卻沒有絲毫的把握。
「快進來!」又是一聲大吼。
岳樓鴻只好拖著妹妹,開了門走進石曦磊的房間。
他驚愕的張大了眼,看著眼前的一幕。床邊的兩人正在搏鬥!!朱綠旋像八爪章魚似的攀在石曦磊的身上,還不住的吻著、舔著他的臉,而且有愈來愈往下的趨勢,一點也不在乎房中多了兩個觀眾;而石曦磊則一邊小心阻擋她的攻勢,一邊還要剋制自己控制不住的反應,簡直狼狽到極點!
也難怪他的火氣愈來愈大!
「曦……曦磊,這是怎麼回事?」岳摟鴻小心翼翼的問。
「我正想問你妹妹!」石曦磊恨恨的撂下這句話,怒瞪著躲在岳樓鴻身後的始作俑者。
岳樓鴻輕輕把躲在他身後的妹妹拉出來,沉聲問:「這是怎麼回事?是你做的?」面對妹妹的一再胡鬧.他真的動氣了!
「我……我……」她手足無措的流著淚。
「快說!」
他一直以為珊怡只是小孩——也許有些小心眼——沒想到她會做出這種下流的事!綠旋姑娘一看就知道是被人下了葯,而且還可能是春藥!但她一個姑娘家從哪裡來的春藥?
從沒有被凶過的岳珊怡淚流得更急了,卻哽咽的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慢慢來,把話說清楚。你怎麼會有這種葯?」岳樓鴻放緩了語氣,輕輕拍拍她的背。
「是……是她給我的……」岳珊怡抽抽噎噎的說。
「胡說!綠旋怎麼可能隨便拿這種葯給你?」石曦磊氣極的大吼,勉強按住懷中掙扎不休的朱綠旋。
她還想冤枉綠旋?簡直不可原諒!
「我……」岳珊怡看到像想吃了她似的石曦磊.雙腳抖得都快站不住了。
岳樓鴻向好友使了個眼色,要他安靜。
「乖,珊怡,你把怎麼拿到這葯的經過告訴哥哥。還有,你知道這葯是做什麼的嗎?」他一邊問,一邊幫她擦乾了眼淚。
岳珊怡安定了一下情緒,才開口說:「那天我們坐在馬車上,她拿出了袋子中的東西給我看。她說這葯叫『愛情聖水』,可以讓不愛自己的人回心轉意。我心想,磊哥哥莫名其妙的就愛上她,一定是她使用這葯的緣故,所以……」
「所以,你為了讓磊哥哥回心轉意的愛上你,就偷了葯。」岳樓鴻毫無困難的接下去,眼尾瞄到了桌上的魚湯,「然後,再把葯放在湯中想讓曦磊喝下去——沒想到卻是綠旋姑娘喝了,就成了現在這種情況。是不是?」這妹妹他從小看到大,怎會不知她不擇手段的個性!
他再望向聽完了原由,仍努力安撫朱綠旋且面色僵冷煞白的石曦磊,不由得嘆了口氣。心高氣傲的曦磊怎麼能忍受自己遭到這種下流的暗算——而且還是被自己視若妹妹的珊怡所算計!
雖然他沒有喝下魚湯,可是他會原諒珊怡嗎?
「曦磊,你就看在珊怡不懂事的份上,原諒她吧。」他還是為不懂事的妹妹求情。
從事發以來就一直氣怒交加的石曦磊,心中波濤洶湧!
他很想就此原諒珊怡——因為她沒有達到目的。可是,如果他真喝下了那碗魚湯呢?
看著懷中臉色潮紅,媚態橫生的人兒,他在可憐她受苦的同時,心中也起了一陣驚慌。如果他喝下了那碗湯,屆時他會做出什麼錯事?他真是不敢想像!
他無法苟同珊怡這種為了愛而不擇手段的心態!
她真的以為這樣就能得到他了嗎?
太可笑了,她得到的只會是一個冰冷的婚姻,然後凄涼的度過一輩子!
「樓鴻,你明天就送你妹妹回家。」石曦磊冷冷的說出這句話。
不知悔改的岳珊怡猶焦急的問:「為什麼?我還要到磊哥哥的容沁山莊去玩,我——」當她看到石曦磊眼中的的鄙視時,難堪的住了口。
岳樓鴻在心中暗自嘆氣,拉過了妹妹,轉身就要往門口走去。他知道這已經是曦磊的極限了!
在他們轉身時,石曦磊又說了一句:「我希望下一次見到珊怡時,是在她當新娘子的時候。」言下之意,是不想讓她再出現他眼前!
兩兄妹都僵了下,岳珊怡更是不敢置信的轉回身看著石曦磊。但石曦磊眼中清楚的表示了他堅定的想法!岳珊怡從他輕視、冷淡的眼光了解,她真的再也沒有機會了!
淚水不停的流下,她哭得傷心欲絕;岳樓鴻輕輕拍拍她顫抖的肩膀,把她帶了出去。同時關上了門,把安靜歸還給氣息不穩、快要被挑出火的石曦磊,和早已沒有自主意識的朱綠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