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氣象報告說，今晚會有大雷雨。

童嬅一臉臭臭的將兩大袋東西放在桌上，甩甩幾乎快廢掉的兩條手臂。

原以為搬出來可以輕鬆一點，沒想到反而更辛苦。

夏華雯和楊阿姨竟然在這邊住了整整一個禮拜，霸佔她的床、她的電視，還有她所有的生活空間，她根本沒有一刻安寧的時候。

尤其是楊阿姨，嫌她每天買外面便當不衛生、不營養，硬是要她買菜回來煮。除此之外，她還時常在耳邊嘮叨，問她什麼時候搬回夏家大屋？什麼時候跟夏華炯結婚？

「結婚？」童嬅苦笑著搖頭，把東西從袋子拿出來，一樣一樣放進冰箱。

不可能的，她跟夏華炯一點也不相配。真正適合他的，應該是那個優雅高貴又大方的財團千金。

是啊！他們兩個情投意合，而且今天中午一起出去之後，就再也沒有回公司。

等楊阿姨回來，一定要告訴她這件事，好讓她快點死了這條心。

不過話說回來，楊阿姨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在幫桃樂絲洗澡？她們不是常常拖到十點才肯去洗，說是睡前洗澡可以幫助入眠。

她皺眉瞟眼浴室的門，裡頭正不停的傳出水聲。

不知道她們還要洗多久？

她回來的時候有淋到雨，全身濕黏黏的好難受。她本來想洗澡順便換衣服，不過看情形是不可能。

「算了。」她開始動手脫衣服，打算儘快換上乾淨的衣服，以免感冒。

怎料，她才剛把內衣脫下，浴室的水聲忽然停了，接著門被打開。

「嗨！」一個英俊的裸男站在水氣氤氳的浴室門口對著她笑。

童嬅看得兩眼發直，想叫卻叫不出聲，喉嚨好像被什麼東西卡住。唯一慶幸的是，她的手還記得趕快拿東西遮掩自己。

「你……」

「我是來接桃樂絲回家，打擾你這麼久不好意思。不過因為楊阿姨不小心把咖啡倒到我身上，所以我就借用你的浴室清洗了下，希望你不要介意。」夏華炯神色自若的解釋。

「衣服……」清洗是沒有關係，但也不能只圍著一條浴巾就出來啊！

「楊阿姨說要幫我拿，不過看樣子她好像還沒回來。」夏華炯似乎不覺得有何不妥。

不過，童嬅卻覺得熱度像熔岩從頭竄流到腳底，全身毛細孔都要冒煙了。

「你……能不能……」她的聲音小得像老鼠。

「什麼？」他沒聽清楚便走過來。

「別……」她剛抬手想阻止他，大門卻突然開了。

楊阿姨走在前頭，後面跟著一對中年夫妻。

「你們要找童嬅啊？她可能還沒回……」楊阿姨邊講邊走進來，一看到屋裡的情景，立刻笑咧大嘴。「哎唷，你們在忙啊？」

童嬅臉上的血色刷地不見，忙看向那對中年夫婦。

「不是的，爸、媽，你們聽我解釋。」

「這種事情看就知道，哪還需要解釋？」楊阿姨一副過來人的表情，還故意對著童嬅的父母擠眉弄眼。「我看我們先去外面等好了。」

「楊阿姨——」童嬅真的會被她的大嘴巴給害死。

「對了，你們還要多久？十分鐘夠不夠？」楊阿姨白目的加上這句。

童嬅忍不住呻吟出聲，這下子她真的死定了。

「阿嬅，你也真是的！要挑也不會挑好一點，挑十分鐘的？」童母率先發難。

「重點不是這個，」童父先是瞪妻子一眼，然後斥責女兒，「你上來之前我是怎麼交代你？你是不是把我的話都當耳邊風？」

「我沒有，我……」她正要辯解，偏偏楊阿姨又來鬧場。

「哎唷，你們別怪她，現在時代已經不同了。婚前有性行為的比比皆是，再說他們都還年輕，難免會比較衝動嘛！」

「衝動？」童父顯然很不能苟同，「你們有沒有想過衝動之後，要怎麼收場？要是大肚子怎麼辦？」

「那就奉子成婚嘍！」楊阿姨眉開眼笑。

「不是玩玩就算了？」童父狐疑的瞄向一直沒出聲的夏華炯，問：「你會負責吧？」

「爸，就跟你說不是了，我跟他……」童嬅焦急的話語因為突然有隻手臂搭上她的肩而終止。

她轉頭一看，這才發現夏華炯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來到她的身邊。

「交給我！」他給她一個安心的笑。

太好了！他肯幫忙解釋嗎？

「伯父、伯母，」他忽然收緊手臂，將她攬在懷中說：「你們放心，我會負起責任。」

「什麼？」童嬅臉色大變。

他在開玩笑嗎？她的父母可是會當真耶！

「好，我就等你這句話。」童父點點頭。

「那我們就不吵你們了。」童母拉著老公往外走。

「你們繼續，婚禮的事情交給我們幾個老的就行了。」楊阿姨笑嘻嘻的跟著離開，還細心的幫他們鎖門。

這簡直就是一場噩夢！

「你你你……」事情發生得太突然，童嬅根本措手不及。

「別急，慢慢說。」他擁著她坐下來。「我怎麼了？」

童嬅接連深呼吸好幾口氣，好不容易才能說話。

「你為什麼要這麼說？」

「不好嗎？我認為那是最妥當的處理方式。」夏華炯不認為自己有錯。

「胡扯！你知道你這麼說會有什麼後果嗎？你會被迫跟我結婚的！」

「所以呢？」

「所以？」她呆了呆，不解他為何到現在還能這麼冷靜。

「以剛剛那種情況，就算我們兩個說破了嘴，他們也不可能會相信。」

「但是也不能就這樣算了。」

「你說得對！」他瞳眸閃了閃，突然翻身將她壓在下面。

童嬅這時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跟他竟然躺在床上。

老天，他想幹什麼？

「既然我已經被迫買單，現在是不是可以享用大餐？」他抵著她的額頭，交錯的呼吸間流動著激情的氛圍。

她再怎麼不經事，也明白他口中的大餐指的是什麼。

「那個……」

「嗯？」細細的碎吻落在她的臉上，他已經開始誘惑她。

「有件事我得告訴你……」她被撩撥得呼吸開始急促。

「什麼事？」他的唇已經攻佔她的胸部。

「我……我的MC來了。」她忍不住發出嬌吟。

他忽然僵住，不再有動作。就在她以為他要放棄時，他卻突然攫住她的嫩唇，狠狠吻上一回。

「今天先吃點前菜，正餐就留到以後。」說完，他起身離開，又回到浴室去沖澡。

童嬅傻傻的躺在床上，聽著浴室的水聲，摸著唇上殘留約餘溫，過了好久好久才意識到一件事。

她就要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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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對要結婚的情侶，有九對會吵架。你知道為什麼嗎？」

大街上，白曉曉經驗老道的提出這樣的問題。走在她身邊的童嬅，感覺有些不真實，至今仍不敢接受自己要結婚的事實。

「因為婚姻是愛情的墳墓？」

「錯！婚姻其實只是把愛情變成親情，而婚禮就是它的第一道關卡，能通過的人，才有機會成為夫妻。可是我們傳統婚禮的禮俗太過繁複，加上各地風俗民情不同，要求自然也不一樣，很多情侶就因為這樣而吵翻天，甚至鬧到分手的也有。」

「分手？！」童嬅一臉驚詫。

「別擔心，」白曉曉拍拍自己的胸脯，很有信心的說：「這件事交給我們辦，安啦！我們愛情急診室的結婚科，就是為了這種情況而存在，全世界各地的婚禮習俗，我們全都調查得一清二楚，我們還有專門協調的溝通專家，可以幫你們協調兩家人的意見。此外，我們還有很多合作的店家，不論你是要訂喜餅還是拍婚紗照，通通可以打折，包準你有個滿意的婚禮。」

「我不確定，曉曉。」她的神情有些猶疑。

「沒關係！等你今天看了我幫你挑的婚紗館，你就會知道我們有多厲害。」

「我不是指這個……」

白曉曉看著她鬱郁的臉色，突然有所領悟。

「放心、放心，我們也有性事科，專門幫你們解決房事的問題。不過……」她突然壓低嗓音，湊近好友耳邊好奇的低問：「他真的只有十分鐘嗎？」

「你在胡說什麼？」童嬅滿臉通紅的斥責。

「你不是在擔心這件事嗎？」白曉曉一臉無辜。

「才不是！」她說完頓了一下，想到了另一件事。「對了，我爸媽怎麼會知道我住的地方？」

「當然是我告訴他們的，誰叫你這麼久都沒有聯絡他們，做父母的會擔心也是理所當然。」

「可是你也得通知我一聲啊，你知道你把我給害慘了嗎？」

「是他們突然來找我，我才告訴他們。」她委屈的嘟著嘴說：「我怎麼知道你那時候正在做壞事……」

「我沒有！」童嬅忽然撫著額頭長嘆一口氣，「不行，我還是沒有辦法……」

「你在說什麼？」白曉曉皺著眉頭問。

童嬅像是沒聽到她的問話，自顧自地低喃，「兩個不相愛的人怎麼可能過一輩子？而且還要做那檔事……不行，我一定得想辦法阻止。如果真的不行，我乾脆逃婚算了。」

「逃婚？」白曉曉被她的話給嚇了一大跳。「伯父、伯母會氣瘋的！」

「就算這樣也沒辦法，誰叫他們不肯聽我解釋。明明沒有的事，偏偏說成有，硬要我背上這個黑鍋，叫我怎麼甘心？」她愈說愈激動。

「好好好，我知道了！」白曉曉急忙安撫她，拉著她又繼續往前走。

一路上，她們看到好幾對新人正在拍照，每個人都笑得好甜蜜。

「現在正好是結婚的旺季，這裡的風景又不錯，是各家婚紗館絕不會錯過的拍照景點。」白曉曉解釋到這，偷偷的瞄她一眼。「看到他們，你不會羨慕嗎？」

怎麼可能不羨慕？她沉默不語，想起自己北上的原因，不就是為了要結婚？

「你不愛他嗎？」白曉曉又問。

「誰？」

「夏華炯，就是那個醫院男啊！」

「我不知道。」童嬅真不想承認，當時他說會負責時，她的內心深處其實是高興的。

「這樣啊……」她偷偷在心底竊笑，「不知道」總比「沒有」好。

不過等會她得趕緊通知夏華炯，要是他知道童嬅打算逃婚，臉上不知道會有什麼表情？

「曉曉，我要回去了。」童嬅伸手招計程車。

剛好有輛車子停在不遠處，白曉曉一看清下車的人，急忙拍她的肩膀。

「你看，又來一對新人要拍照。」

「我已經看夠了！」她不耐的回頭，一抬眼正好對上那對新人。

不會吧？竟然是張志濱和江雪兒！

「想不到他們也要……」白曉曉話沒說完，就被童嬅拉上計程車。「哎唷，你這樣拉很痛耶！」

「閉嘴！」她刻意把頭撇到另一邊，心中的憤怒自是不可言喻。

白曉曉回頭看著車窗外追來的人影，考慮著該不該告訴她。

還是算了，現在童嬅的臉色陰鷙得嚇人，她可不想當炮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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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華炯一接獲通知，立刻就趕來童嬅住的地方。

可是他門鈴按了又按，始終沒人應門。他只好在外頭苦等，直到慕離劭打電話給他，他才知道童嬅人正在公司。

她是想找他攤牌嗎？

懷著忐忑的心情回到公司，他打開辦公室的門，第一眼就看到慕離劭苦哈哈的表情。

「謝天謝地，你可終於回來了！」慕離劭忙從沙發上跳起來。

「等一下，你別走，我這邊還有……」童嬅拿著一盒餅乾追著他，直到看見門口的夏華炯才猛地住口。

慕離劭忙躲到死黨的後面，一臉快吐的樣子。

「我不行了，這個瘋女人交給你．我要先閃了。」

「你說什麼？」童嬅兩眼一瞪，打算要把他抓回來，偏偏有個人擋在門口，讓她根本出下去。「你快點讓開！」

「哪來這些餅乾？」夏華炯順手拿一塊起來吃，眼尾餘光則瞄到桌上還有成堆類似的盒子。

裡頭裝的不會也全是餅乾吧？難怪會讓向來討厭吃甜食的慕離劭嚇得逃之夭夭。

「我去找來的，好吃嗎？」她興緻勃勃的問。

「還不錯！」夏華炯剛這麼說，她就立刻回身去拿下一盒。

「那這個呢？」她拿了塊餅乾給他。

他沒有接手，直接咬了一口，還故意碰到她的手。

童嬅像是被電到般趕緊縮回手，紅著臉背轉過身不敢看他。

「這個也很好吃。」他刻意俯首在她的耳畔私語。

她又被嚇得跳起來，還沒來得及逃開，就被他擁個正著。

「你找這麼多餅乾要做什麼？」

「呃……我想知道哪一家做得比較好吃。」

「然後呢？」

「然後就訂那家的喜餅。」

夏華炯聽完立刻收緊手臂，將她抱得好緊好緊。

老天，他還以為她是想悔婚！

「喂，」原本乖乖待在他懷中的童嬅突然出聲。「我們是不是真的要結婚？」

「當然！」

「你不後悔嗎？」

「為什麼要後悔？」這一切可是他精心策劃的結果。

「因為你可以娶到更好的女人，好比說那個財團千金黎小姐。」

「我跟她沒什麼。」

「你老實說沒關係，我可以跟我爸媽解釋清楚，相信他們會諒……」

「童嬅！」他將她轉過身來，好讓彼此可以面對面。「我們就要結婚了，不管你說什麼，都不會改變這個事實，你聽懂了嗎？」因為他絕不會放手。

童嬅看著他的雙眼，淚不自覺的流下。

「不要騙我……」

「傻瓜！」他心疼的將她的頭按在自己的胸前，希望她能聽懂他真正的心意。「你知道我不拿婚姻開玩笑！」

「可是……」她好怕，她已經被騙怕了。

「難道你要我對天發誓？」他連誓言都想好了，如果這樣可以讓她相信。

她嗤笑一聲，「發誓要是有用，天底不就不會有那麼多負心漢。」

「那你到底要我怎麼做？」為什麼那混蛋做的事，卻得由他背負苦果？

「我不知道……」她已經不知道該相信什麼。

「我知道！」他堅定的抬起她的下顎，說出他求之不得的事。「我們可以立刻去公證結婚。」

童嬅感動的看著他，小手情不自禁的撫著他的臉，想起他對自己的好。

雖然他根本不愛她，只是迫於情勢才說出他會負責之類的話。但他是個說到做到的人，比起那些只會甜言蜜語的傢伙，不知道要好上幾千幾百倍。

「別傻了，」她笑著搖搖頭，「我爸媽他們不會同意的。」

「可是……」他的話被一隻小手給蓋住。

「我相信你就是了！」她，也只能相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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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親的日子終於到了，那是個風和日麗的大好日子。

可是……

「嬅嬅，你快點出來啊！」

「都這個節骨眼，你還在鬧什麼性子？」

「你不會到現在才跟我說不想嫁吧？」

「拜託，那我的媒人禮……不是，我是說有什麼事你先出來，我們慢慢再說嘛！」

「你再不出來，我就把門給拆了。」

「等等，別衝動，我們再好好勸她……」

「是啊、是啊，外面還有記者，這樣不好啦！」

這就是夏家一行人到達時所看到的情景。

一群人堵在廁所前面，童爸對著門板一直踢，似乎想把門踹破，不過卻被幾個人抱住，阻止他的暴行。另外還有些人繼續在廁所外隔門喊話。

「這是怎麼回事？」楊阿姨一出聲，才讓眾人發現新郎來了。

真糟糕，原來時辰已經到了。

大家面面相覷，全不知道該怎麼交代。

最後還是白曉曉偷偷將夏華炯拉到旁邊，小聲的對他說：「嬅嬅好像是嚇到了。她在化妝的時候還好好的，可是一聽說有記者來採訪，她就借口說要上廁所，然後就躲在裡面不出來。」

夏華炯聽完沉思了下，接著露出他向來完美的笑容說：「麻煩各位先出去一下好嗎？」

夏華雯一聽完，第一個附和他的話，讓佟管家推著她離開。

不過楊阿姨可沒這麼簡單，她開始不停的碎碎念。

「為什麼要出去？時辰都到了，新娘子怎麼還不出來？是不是拉肚子？我早說過一定要小心飲食，外面的東西不幹凈，她就是下聽我的話……」

夏華炯只好向白曉曉使眼色，請她幫忙把人給帶出去。

「你拉我做什麼？我還沒講完……」

楊阿姨心不甘情不願的被帶離開之後，童爸也拉著妻子往外走。

「如果她還是堅持不肯出來的話，必要的時候，你就算綁也要把人給我綁到會場去！」

「哎呀，你怎麼這麼說？她可是你女兒……」

兩夫妻邊拌嘴邊走人，其它人見狀也跟著一個個離開，留下夏華炯一個人，以及躲在廁所悶不吭聲的童嬅。

他輕嘆口氣，輕敲幾下門。

「你還在裡頭嗎？」這麼久沒動靜，不會已經逃婚了吧？

「嗯。」極細微的聲響讓他稍微定下心。

「你是不是怕外面那些記者？」

「我沒有怕，只是不喜歡……」

「我也是。對了，你相信我嗎？」

這回，隔了好幾分鐘，才聽到她細柔的嗓音從門板透出。

「相信！」

「那你要不要跟我一起逃？」

「逃？」

「我們可以一起逃走，然後去公證結婚。」

「我爸會氣瘋的！」

「管他的！只要我們高興就好。」他說完，門的另一邊立刻陷入沉靜。

兩分鐘后，門緩緩的開了。

「對不起，我只是……」童嬅垂下眼，話說到一半，就被他的食指溫柔的抵住。

「我們得小聲一點，才有辦法逃走。」他煞有其事的對她眨眼。

她吃驚的瞠大眼，「你是認真的？」

「我不會騙你。」他輕啄她的唇。

童嬅感動的微微一笑，一雙藕臂主動搭上他的頸項，回給他一個吻。

「謝謝你，不過不用了。」他的出現，驅走她心中所有的害怕。

雖然這麼說可能有點自作多情，不過她總覺得只要有他在，不管發生什麼事，他都一定會保護她。

「真的不用？」他可是一直想找個機會耍耍那些媒體。

「真的不用！」她笑著將自己的手交給他牽。

雖然不知道可以牽多久，但至少現在他們是在一起。

「那好吧。」儘管覺得可惜，夏華炯卻很高興她的主動。

因為那表示，她對這門婚事並不全然是被動、排斥的。

壓抑住心中的雀躍，他握著她的手走出去，迎接眾人的歡呼與祝賀。

他原以為可以這樣牽著她的手一直到永遠，誰知婚禮會場上，竟出現意想不到的人。

「我愛你！」張志濱公然的示愛，引起在場眾人一陣喧嘩。

「哇！想不到情敵會在這時候出現。」夏華雯兩眼發亮，等著看好戲。

「我的老天，現在又是什麼情況？」楊阿姨一副快暈倒的樣子。

「臭小子，你竟然還有膽出現？」童爸的暴力又開始了，一旁的童媽連忙抱住他，並擔心的望向女兒。

只見童嬅渾身緊繃，心中的憤怒正以等比級數累計中。至於夏華炯也沒好到哪去，他表面上雖然不動聲色，下意識卻緊握她的手，就怕她突然跑掉。

「你一定要相信我，」張志濱不斷的朝他們靠近，「那天的事是個誤會，是雪兒要求我跟她拍婚紗照做個留念，我拗不過她才勉強答應。我愛的人一直是你，我想娶的人也是你。跟我走好嗎？」

太過份了，他居然來搶親！夏華炯考慮著該不該直接上前賞他一拳。

幸好他的伴郎慕離劭早已自動自發去找人過來，要把這個攪局者給趕出去。

「放開我！」被人突然架住的張志濱奮力掙扎，不死心的對著童嬅喊話，「就算你不相信我，也不能為了賭氣嫁給一個你不愛的人。你一定會後悔的！」

夏華炯臉色隱隱發青，本想不理會這傢伙，繼續牽著童嬅走，誰知，她竟動也不動，低低說聲對不起就把他的手甩開。

「放開他！」她一邊喊一邊拎著裙擺跑向張志濱。

這項舉動不但讓眾人吃了一驚，同時也把兩個男人分別推往天堂和地獄。

她終究還是忘不了他嗎？夏華炯此刻恍如置身冰窖。

反觀之，喜出望外的張志濱連忙伸出雙手。

「嬅兒，我就知道你還是愛我的。來吧，我們一起走，到沒人……」

啪！突然一聲巴掌脆響打斷他的自作多情。

張志濱撫著挨打的臉頰，看著眼前憤怒的小臉，心中明白誤會還是沒有解開。

「你還是不相信我嗎？沒關係，雪兒就在外頭，她會幫我跟你解釋。」

啪！又是另一個巴掌。

「你醒了沒？我跟你早就不可能了！」她冷冷的瞪著他。

這一刻，原本自信滿滿的張志濱開始慌張起來。

「你聽我解釋……」

「你已經解釋得夠多，我不想再聽了。」話說完，童嬅毫不戀棧的轉身，回到一直在等著她的另一個人。

夏華炯微笑地看著她一步步走回自己身邊，感覺心情就像是在坐雲霄飛車，忽高忽低，驚險又刺激。

不過他很確定，自己絕對不會想再經歷一次。

「對不起，」她不好意思的低著頭。「我……」

「噓！」夏華炯抬起她的下顎，什麼話也沒說，直接把吻印上她的唇。

此時此刻再多說什麼都是多餘，重要的是她回來了，回到他的身邊，這就已經足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