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該不該問她呢?歐陽傲情長身卓立在窗前苦忠。
以為她不會武功,可是那天看她的身手分明武功不差,為什麼之前完全看不出來?認識她至今,一直當她是個柔弱的女子,沒想到……喪失記憶之前的她除了琴藝不俗,究竟她還扮演了什麼角色?她的過去,在這時候成了不斷困擾他的問題。
蘇影,你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糾結的思緒,蹙攏的眉頭,愁煩的倦容,蘇影遠遠地望著,好多不舍。
「傲情,在想什麼?怎麼不多休息呢?」
聞聲他拉回思緒,將目光投向朝他移步走來的人兒。歐陽傲情臉上有了些許光采,伸手邀她入懷。
「你來了。」
蘇影偎著他,抬手撫向他透著倦意的面容,心疼地道:「你氣色不太好,人也瘦了。」
無聲笑了,傲情摟著她。「很快就會再胖回火的,你放心。」低頭湊近她的額頭,他低聲問道:「你一大早去哪兒?看你的表情好像很高興。」
握住他摟在自己腰際的大手,蘇影體貼地反問:「累不累?要不要坐下來談?」
他搖頭。「陪我出去走走,邊走邊聊好了。」
「嗯,等一下,」蘇影跑到裡邊取下一件外衣,回來為他披上才滿意地點頭。
「好了,走吧!」
傲情溫柔地微笑,輕道:「謝謝,」
兩人牽手漫步在外面的庭園中,蘇影回答他剛才的問題:「我剛剛碰到寧兒,她想找我一起到後山去,我怕你找找,所以沒答應。」
「去后出?哪個後山?」傲情訝問.反倒讓蘇影不解。「就是有瀑布的那裡呀!寧兒說你還在那兒建了一間木屋,很棒的地方,不是嗎?」
傲情停住腳,仰頭望天,深吸了口氣,有點無奈地啟口:「那個地方有多遠你知道嗎?」
蘇影搖頭。「不是就在後面而已嗎?」
「後面?」他苦笑,「以你們的腳程至少也得走上半天才到得了,」
「啊!這麼遠啊!」蘇影滿臉驚訝。「那寧兒怎麼還……哦,難怪她說你不可以去。」
這句話又引起傲情的興趣了,他垂目望著她,似笑非笑地問她:「她有沒有說我為什麼不能去?」
「有啊!她說你傷還沒有好,不能走太遠的路,」這也沒錯啊!
歐陽寧腦袋裡在想什麼,傲情會不知道嗎?他牽起她柔嫩的手慢慢走著,輕鬆地回道:「寧兒只不過想出去玩,才拉你當擋箭牌的,並不是真的要到那麼遠的地方去。」
「為什麼?她想出去就出去呀,為什麼還再硬我作擋箭牌?」
她的問題引來他的笑。「因為她被禁足了。」
「禁足?」蘇影仰臉,帶著詢問的眼神。
「娘罰她一個月不準出門。」傲情的話中隱含笑意,蘇影眉一揚。「為什麼?」
傲情只是聳聳肩,並不回答.蘇影也不再問,沒來由地情緒卻低落了許多,直覺寧兒的受罰與自己有關。
察覺到她的轉變,傲情細心地拉作她,將她轉向自己。
「影影,別胡思亂想;你的腦中只能想我,不準想別的人,」
就這麼一句話就掃除了她全部的陰霾,她嬌嗔:「又來了,這麼專制、霸道。」
「對感情、對你,我就是這麼霸道,你認命吧!」
他的傲,他的專,只代表一件事,就是對她的愛!
蘇影豈不明白?她兩手環抱他結實的腰身。將臉埋入他寬闊的胸膛,汲取他溫暖的氣息。
「傲情……我們成婚吧!」
「你說什麼?」傲情握住她的肩將她推離一些,驚喜的黑眸閃動著光茫,「你再說一次。」
條地,紅暈爬上她俏美的臉上,她羞得垂下頭,小聲地抗議:「這種事還要人家再認第二遍,不公平,」
傲情內心的喜悅讓他整個人、整顆心都彷彿活了起來,蒼白的臉上也容光煥發。他捧起胸前低垂的玉首,深深凝望她夢般的水眸,啞聲道:「你是認真的?你願意?」
「我是認真的。」她緊緊鎖住他的目光,紅著臉點頭。「我願意。」
快樂掀起的巨大浪潮將他整個吞沒,他以為自己快窒息,忘了該呼吸,只是擁著她,緊緊、緊緊地擁著她。好久好久。
「傲情……傲情……我……我快不能呼吸了。」蘇影掙扎的低喚聲從他胸前溢出,他一驚,微微鬆開,帶著歉意的口吻急道:「對不起,我大高興了,有沒有傷了你?」
喘了口氣,蘇影瞅著他,雙手爬上他的胸口,貼著它,感覺它的心跳起伏,她感動地道:「我不想再等了。我想和你在一起,一分一秒都不想讓你再等待。我想成為你真正的妻子!」
「影影。我等這一刻已經等了好久。我愛你,可是我不願逼你,我不想讓你有壓力,只要你幸福、快樂,我一切都可以忍受。」
鑲嵌在他俊臉上的兩潭黑水。映照此她嬌羞的麗容,她輕吐:「我知道……你的辛苦我知道。」
「不,不苦!」傲情搖頭,聲似和風拂過她的心湖,教她醺然欲醉。「愛你的一切都不苦。」
「傲情……」她只能喚他的名,無法再多說任何言語。
「什麼都不用多說,我只要你幸福、好好照顧你、愛你!」隨著語落,他珍惜萬分地吻上她的額、她的鼻、最後落在她紅潤的朱唇上。傾注他所有的愛戀。
兩人耳畔忽然響起熟悉雨聲著。
「大哥……大哥……大——」
發現自己不小心闖入的歐陽惜風邊退邊不懷好意地賊笑著。「呃,對不起,我……我一會兒再過來,你們繼續……繼續……」
蘇影羞得將整個臉埋進歐陽傲情的胸膛,不敢見人;而歐陽傲情呢?他去給弟弟一記特大號白眼,沒好氣地問道:「有什麼事快說,不然就滾。」
歐陽惜風愉瞄了滿臉羞紅的蘇影一眼,假意地咳了兩聲,才對瞪著他的傲情說道:「慕容雲清來了。」
「慕容雲清?!」歐陽傲情微調應聲。而蘇影也抬起頭來,一臉的愕然。
「他說有重要的事跟你說。現在在大廳。」惜風轉為正經的語氣補充道:「我看他的樣子不大好,好像發生了什麼大事,」
略一沉吟,傲情即吩咐道:「請他到我書房來。」
惜風點頭轉身離去。歐陽傲情這才發現蘇影的異常,他扶著她的腰,單手托起她下巴,關心地問:「怎麼了?」
迎視他的星眸有短暫的失神與茫然,教他的心揪疼得緊。「什麼事?可以告訴我嗎?」
分散遊離的焦距再度匯聚在他的臉上,蘇影怯怯地啟口:「我不知道,聽到慕容雲清的名字讓我好害怕,很不舒服,我不知道為什麼。」
傲情奇怪地問道:「慕容雲清你上回曾見過他,他救了寧兒,送你們回來的不是嗎?其實雲情人很好的。」
蘇影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會對他的名字產生這種怪異的反應,不是對他的人,只是名字「他的名字讓我害怕。」
「名字?」傲情更訝異了。「慕容雲清?」
「不是名,是……應該是……姓氏,是他的姓氏。」蘇影突然醒悟,驚慌地看著他。
「慕容?這……為什麼?」傲情困惑不已,不明白為什麼蘇影會對慕容這個姓氏反感,他望著蘇影微微發顫的唇瓣。腦中忽然閃現一個人名:「慕容豪呢?對這個名字有印象嗎?他是慕容世家的主人,前陣子曾私自邀你去他府中作客。」
「慕容世家作客?我?」蘇影努力回想,似乎有這麼一回事,但她又覺得那遙遠模糊不清的記憶很難捕捉,而且一直有聲音在干擾她,她皺了眉。口中喃喃念著:「慕容世家……慕容豪……慕容豪……慕……呃,我的頭……」
她痛苦地抱著頭,眼中滿是恐慌,因為有一股無名的懼意打心底冒起,滲透到她的四肢百骸。她開始發抖……「影影,你怎麼了?頭痛嗎?」歐陽傲情將她抱在懷裡,捧著她的頭,徐徐按摩撫摸著。憐惜地輕聲道:「沒事了……沒事了,有我在。別害怕,一切有我。」
疼痛逐漸退去,一個臉孔卻漸漸明朗化.蘇影臉色發白地仰起臉來,顫聲問:「有個男人,他……戴著面具……鬼面具……他……」
「他是誰?」傲情的心隨著她所說的話而狂跳。「知道那個人是誰嗎?」
蘇影的頻頻搖,「我不知道,看不到他的臉,他……好可怕!」
歐陽傲情的心情再次翻騰激蕩,為什麼蘇影會看到戴鬼面具的人?她曾經遇見過他?是在失憶之前還是失憶之後?若是失憶之後,他一直在她身旁,怎不知道她曾遇見過什麼人,除了——歐陽傲情猛然一震,雙眸大睜。
可能嗎?會是他心中所想的那樣嗎?
「影影,我們一起去見雲清。」
蘇影撐起頭,猶豫了片刻,終於堅強地點點頭。
歐陽傲情挽著蘇影的手一起進入大廳。「抱歉,讓你久等了。」
慕容雲清起身迎向歐陽傲情,「歐陽兄,蘇姑娘。」
歐陽傲情緩步走近他。伸手與他相握,銳利的眼神盯著他疲倦的臉:「你看起來很累。」
「我很好。」他簡潔有力地回答,眼光卻似有顧忌地投向蘇影。「我有話跟你說。」
歐陽傲情讓蘇影坐在椅上。自己仍與慕容雲清對立而站。平靜地道:「你說,不必忌諱什麼。」
慕容雲清只考慮了一下就釋懷了,既然他不介意,自己又何必多心?
雲清深吸口,側過身走到一旁,知道傲情跟了過來。他淡淡地掃過架上的書籍,沉沉地開口:「你最近要小心點,多注意你身邊的人。」
歐陽傲情眼神閃動,內心驚愕不已,臉上卻克製得很好,只是聲音略為上揚:「雲清,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回身面對他,雲清平靜的臉龐流露痛苦,澀聲道:「我只是提醒你注意你的安危,有人要對你不利。」
「啊?!」蘇影驚呼,急忙掩口,雙眸大掙地望向歐陽傲情,水光隱隱。
反倒歐陽傲情表現得過於鎮靜了。他將背靠著牆,手撫在腰腹,平靜地問道:「你怎麼知道有人要對我不利?是誰?」
慕容雲清只是搖頭。臉色更見苦楚。
「搖頭的意思是你不知道?還是你不能說?」傲情的問話又直又利。讓對方几乎無力招架,只能粗魯地應道:「不要問了,我不會告訴你的!」
突然覺得累了,傲情同情地看著掙扎的他,仍佛感受到他內心的煎熬,不覺嘆息道:「你可以不必這麼做的。我知道你的立場很為難、很痛苦,謝謝你。」
慕容雲清訝然抬眼,臉色變白。「你……」
難道他已經知道了?
「我什麼都不知道,是你的神情告訴我的。」傲情再嘆氣。「我只是不明白原因,他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殺我?這是他沒說出口的。
雲清明白,只不過他自己也不清楚究竟為了什麼。
「我不知道。」他只能這麼說,除此之外還能說什麼呢?
「如果……」傲情突然苦笑。「如果他是那個人的話,我就明白他這麼做的原因了。」
雲清忽覺口乾舌燥起來。啞聲問:「什……什麼人?」他惶惶不安地等著他的答案,一顆心在聽到他的回答時凍結僵硬。
「鬼面人。」
傲情很難過事情會如他所猜測的。
這件事誰也想不到,殺手門的另一位首領竟然是慕容世家的主人慕容豪!
如果他想控制殺手門的組員成為他的工貝,他一定得殺掉另一個首腦,也就是他——歐陽傲情!
這也解開了為什麼蘇影會遇見鬼面人,因為鬼面人就是擄走她的慕容豪!
蘇影根本聽不懂他們兩人在講什麼,只知道有人要殺害歐陽傲情。最後又聽到一個名字!鬼面人,她一愣,輕輕出聲問著歐陽傲情:「鬼面人?我想起來的那個鬼面人嗎?」看到傲情點頭,她心一跳。「他是誰?」
這回他沒有回答了,走到她身前搭著她的肩,柔聲道:「這你不需要知道,別追究了。」
不!這件事和她有很大的關連,一定的!她有預感,這個鬼面人和她過去的記憶有著很密切的關係,她一定得知道。
「你知道對不對?你知道是誰要殺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她抓住他的手臂逼問,「這個人可能和我的過去有關係呀!否則我為什麼會認識他?」
這也是歐陽傲情想不通的地方,慕容豪為什麼要抓走蘇影?卻又平安無事地讓他帶她回來!他到底有什麼企圖?他想做什麼?
「傲情——」蘇影扯著他,見他為難地避開她的眼睛。她看向別處,卻不自覺地與慕容雲清相對上,她聰慧地意識到一件事。
「慕容公子,你知道那個鬼面人,他和你有什麼關係?」
沒想到矛頭會忽然轉向他,雲清怔忡不知如何作答,他求救地看向歐陽傲情。
傲情立即道:「雲清,我看你很累了。一定幾天沒好好休息,我派人帶你到客房先休息一下,好嗎?」
雲清感激地看著他,卻沒有答應他的要求,傲情再加了一句。
「我還有事找你,待會再和你聊聊。」
雲清這才點頭。
「來人,」傲情朝外叫喚,出現了一名家僕,「帶慕容公子到客房,不準任何人打擾他。」
「是,公子請跟我來。」家僕恭謹地領著慕容雲清離開,留下無語約兩人。
「影影,別這樣。我這麼做是——」
「是為我好!我知道。」
放下一直抓住他衣袖的手,她起身離開他,帶著失望和諒解兩種矛盾的情緒啟口:「你總是這般為我設想一切,擋去所有的風暴,怕我難過怕我負擔,把我保護在你為我築起的安全堡壘里,我應該滿足的,因為我太幸福了。」
緩緩回過身來,她淚眼婆娑地望著他。「我不應該抱怨,可是……我不要的這樣!我想分擔你的憂你的愁,而不是只有你的喜你的樂;我想了解你的內心、你想法,我想知道你的一切、你的一切啊!」
「影影……」傲情伸手拉她,她沒有拒絕,兩眼汪汪地仰視著他。「我不是小孩子,別再替我決定什麼是對我好的、什麼是對我有害的,好不好?」
真是他保護太過了嗎?想為她擋去所有的風風雨雨,護衛在他強壯的羽翼下,這讓她有壓力嗎?傲情見她淚眼汪汪,才發惋原來愛一咽人是這麼難~「我只是一心想著保護你,因為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沒想到會造成你的壓力,反倒讓你難受了,這是我的疏忽,」
他言語中的苦澀和沉重打得她的心好痛。
「別這樣,傲情,我不是在怪你,只是想讓你知道我的感受,我也想像你一樣保護你啊!也許我的力量很小,可是我的心和你是一樣的。」
感動地執起她的手到唇邊吻了一下,他沈鬱的面容有了神采,比夜還深的黑眸里有星光閃動,低語:「我懂你的心情,但也請你給我一段時間。因為要一個習慣發號施令、承擔責任的大男人,偶爾也能允許在人前軟弱,和讓人分擔他的責任,是需要時間適應的。」
蘇影破涕為笑。「說來還是霸迫,」
傲情一把攬過她來,輕啄她朱紅的小嘴,驕傲地道:「誰教我的名字是歐陽傲情呢!」
「傲情、傲性的俊朗公子,瀟洒大丈夫,是吧?!」蘇影笑著捧他,兩手搭上他寬大的胸膛。「小女子真是有眼不識泰山,竟從沒聽聞過您的大名,失敬失敬。」
知道她故意頑皮,傲情收緊手臂將她禁錮在懷中,懲罰性地佔據她的唇不放,充滿掠奪和霸氣地輾轉吸吮、燒灼著兩人體內的血液,擊打著彼此狂放的心跳。
直到兩人都快要因缺乏空氣而窒息,歐陽傲情才戀戀不捨地放開她,得意地看著她燒紅的臉盤兒和濕潤腫脹的朱唇,粗啞著嗓,氣息下穩地警告:「不准你忘記,我歐陽傲情是你的丈夫!是你唯一的愛人!」
歐陽惜風快被寧兒逼瘋了!
「寧兒,我已經說了十七遍了,不行就是不行,你別再纏著我好不好?」
「二哥,拜託你啦!我只是順便跟著你出門,之後你就可以去辦你的事了,我不會礙著你的,好不好嘛?」寧兒像個跟屁蟲似地緊貼著他,搞得他都快神經衰弱了,他舉手作投降狀:「我要是帶你出去,我會死得很難看的,你別害我。」
「二哥,你是要出公差嘛,不會有人干涉你的,只要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作沒看見就好了,很容易的。」寧兒就是不死心。
「容易?是啊,當然很容易,反正死的又不是你。」他沒好氣地哼了聲,決定不理會她逕自往外走。要去辦他的事。
寧兒死命地拉住他。「等一下啦,二哥,你還沒答應我,不可以走。」
「寧兒,別鬧了,我沒空陪你玩。」惜風拉下臉低斥,撥開她的手「逃」離現場。
「哥!哥——」寧兒只能對著空氣叫喚,氣得她猛跺腳。「真不夠意思,哼,你不帶我出去,我不會偷偷跟嗎?」她要是那麼容易打發,她就不是人見人愁的闖禍精了!等著瞧!
一雙靈活的黑圖眸子轉呀轉地,她返身往自己住處跑。
片刻后,一身丫霞打扮的歐陽寧賊溜溜地穿過中庭往外廳走;她走得太急,太匆忙,一時沒注意從側邊突然冒出的人影。
「哎喲!」摔得屁股差點開花的寧兒。一邊揉著屁股,一邊藉由那人伸出的手爬起身,嘴裡忍不住咒罵:「痛死我了!你這個人怎麼走路不長眼睛的呀?!沒看到我這麼大個人。」
「是你走路不看路,鬼鬼祟祟地,做了什麼虧心事?」雲清沒好氣地回嘴。
歐陽寧一聽火氣更大了。「你說什麼?咦——是你?」她猛一抬頭才知道撞倒她的,竟然是最近老盤據在她心頭的人。
「你怎麼會在這裡?」
她就沒別的話說嗎?每次見到他都問這一句,他聽起來就覺得刺耳。
「你幹嘛穿成這樣?準備偷溜是不是?」
「什麼偷溜?」她一喊。忙又搗嘴,降低音量。「你想破壞我的好事是不是?
講得那麼大聲,怕別人聽不到啊?」
慕容雲清眼中盛滿笑意,跟著她降低音量,湊到她面前無辜地道:「沒有啊!是你自己喊得那麼大聲。怎麼又怪我?」
「呃……我……算了,不跟你計較了,我辦我的要緊事,你別煩我。」說完,她四周瞄了一下,急急又要走。卻被一隻大手一把扯回,跌撞進一睹堅硬的肉牆。
「哎喲!」她痛叫一聲,「你這個人真是……真是和我犯沖啊!」
揉著又撞痛發紅的鼻子,她惡聲惡氣地控訴著。
雲清見到她雖然在罵他,但俏挺的鼻子真的都紅了,眉頭不覺向中間蹙攏,竟然心疼起她來,柔聲道:「對不起,撞疼你了,對不起。」
他的聲音怎麼突然變了?寧兒怔怔地仰臉望著難得溫柔的他,任他一隻大手爬上自己的臉,碰觸那麻痛的鼻,也忘了她那「緊急」的事。
她的肌膚好嫩,她的眼睛好亮,還有她的嘴……小巧紅潤,彷彿在引誘他、等待他的品嘗,她……「我喜歡你!」望著那雙晶瑩透亮的美眸,一句話就這麼自然地冒出來了,連他自己都嚇一跳。更何況是寧兒?
「啊?」她嚇得小嘴微張,瞪大眼,整個人呆立在他雙臂張開的懷抱中。一切事情發生得那麼自然,符合此時此刻的「環境」、「氣氛」,所以——他吻了她!
一切都太美了,大浪漫了。只除了——寧兒昏倒了!
她竟然在他那麼感動、那麼投入地吻了她之後昏倒了!
雲清簡直欲哭無淚,抱著軟倒在胸前的可人兒,他搖頭苦笑,低頭在她粉嫩的額上一吻,輕喃道:「你這個小麻煩。」
抱起她,他在一名丫鬟引領下,把寧兒帶回閨房,然後他往前廳尋找歐陽傲情,為了了結一件困擾他心中多日的疑慮。
該來的總要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