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秦夢棠獨自駕駛著越野吉普車，在街道上賓士，韋舒雲送她的迷你追蹤器放在儀錶板旁。

她依照追蹤器上顯示的方位前進。

原本追蹤器上顯示的方位一直保持未變，表示他先前都待在同一個地方，可是現在追蹤器上的方位改變了。

他是被將軍帶走了嗎？

正在疑惑中，驀地，她的手機響起，手機螢幕顯示了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

「喂？」她接起電話。

「夢棠，是我。」韋舒雲的聲音從另一端傳來。

「舒雲？」秦夢棠驚訝地提高聲音，方向盤稍稍偏了方向，她又趕緊將它打回來。「你在哪裡？」

「夢棠，你聽我說，我現在身處在一個樹林內，分不太清楚方向。我會一直往前跑，直到看見馬路為止。你在開車嗎？」他從手機中聽見了引擎的聲音。

「對，我在開車，你安全嗎？」秦夢棠加重踩油門的力量。

「目前還算安全。」韋舒雲邊跑邊說。「我不能講太久，以免被將軍鎖定，等我看見路的時候再打電話給你。」

「好，自己小心。」秦夢棠掛斷電話，提得老高的心總算稍稍踏實了一點。

韋舒雲跌跌撞撞地摸黑奔出地道，發覺自己置身在一座雜草叢生的茂密樹林里，舉目四望，完全看不見任何足以辨識方位的建築，也不清楚自己到底跑了多遠，但是他沒有時間可以浪費，所以只好冒著被追蹤到手機訊號的危險，打手機與秦夢棠聯絡。

掛斷手機，韋舒雲以這輩子最快的速度往前跑。同時，腦子也不停地運轉，一個救援計劃在他腦中成形。

幸運的是，當他好不容易離開林子，跔到馬路邊時，便遠遠看見秦夢棠的車往他的方向駛來。

韋舒雲停下腳步，一邊喘氣，一邊猛搖手。

—普車發出一陣刺耳的煞車聲，猛地在他面前停下。

「舒雲！」秦夢棠從車上跳下來，直接投入他的懷中。

韋舒雲緊緊抱住她，輕柔但狂亂地吻著她的發、她的眼，她的頰、她的唇。

唯有此時抱著她柔軟溫熱的嬌軀，他才真正感受到老天的眷顧，讓他還有機會擁她入懷。

「舒雲，你還好嗎？有沒有受傷？」秦夢棠心疼地看著他現在的狼狽模樣，急著檢查他是否有受傷。

他的俊臉髒了，頭髮亂了，衣服勾破了，可是當他用那雙深邃的眼眸看著她時，她只能無肋地沉醉在他溫柔的眸中，其他的什麼也看不見。

「我沒受傷，可是我們得快點折回小洋房附近，想辦法救老魏出來。」韋舒雲又在她臉頰上偷了個吻，然後跳上駕駛座發動車子引擎，催促道。

「老魏？」秦夢棠跟著跳上車。「到底怎麼回事，你怎麼逃出來的？他……是我哥嗎？」

「老魏確實是你哥哥，他一直戴著面具，所以你才認不出來。」韋舒雲直接將車子開入他來時的樹林里，他跑過來時，一路上做了些記號以便認路，雖然沿途路況不好，但這是他所知最近、也最隱密的路。

「他真的是我哥哥？那他為什麼要抓你？」秦夢棠的眉頭微微蹙起，心中湧起複雜的情緒。

「因為他想測試我對你的愛有多深。」韋舒雲露出淺淺微笑，雙眸仍專註地直視前方。

他把他們離開石球后的情況簡略地講給秦夢棠聽，才剛說到老魏不肯與她相認的原因，秦夢棠便已熱淚盈眶。

她一直以為自己是孤單、沒人愛的，直到韋舒雲出現，她才真正地被人愛著。

沒想到，早在他出現之前，哥哥也在世界的某個地方挂念著她，從沒有將她忘記。

「你等會把車子停在密道門口，留在車上等我，我一個人衝進去救他。」秦夢棠用袖口將臉上的淚水擦乾，說道。

「我不會讓你一個人去冒險，老魏也不會肯。將軍既然已經決心下手殺我們，你這樣貿然跑進去，無異是送死。」韋舒雲冷靜地搖頭說道，雙手穩穩地握著方向盤。

「那怎麼辦？難道要我眼睜睜看著他被殺？我做不到，這是不可能的。」秦夢棠緊緊抓著吉普車門的把手，激動地說道。「我受過特務的訓練，不會有事。」

「夢棠，冷靜一點，你現在這樣一點也不像專業的特務。」韋舒雲口吻溫柔地安撫道。「我逃出來的途中，已經想到一個好辦法，你靜靜聽我說完，好不好？」

「好，我聽。」秦夢棠深呼吸，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我決定利用媒體的力量牽制將軍。你想想，如果小洋房被多輛記者的SNG車包圍住，將軍還敢當著記者的面動老魏嗎？他再怎麼囂張，也不敢連記者一起殺掉吧？」韋舒雲說道。他本想報警，但後來考慮到如果讓這件事擴展到司法程序，不但OCP有泄漏之虞，他們幾人的身分也將曝光，這是他最不希望發生的事。

他只想趕緊把關於OCP的一切銷毀，當成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因為只要讓世人知道有這種技術存在，難保不會有另一個野心家來奪取。

「記者為什麼會去那邊？」秦夢棠問。

「我在前去跟你會合的途中，已經打電話給好幾家八卦雜誌社，告訴他們小洋房的位置，說那邊是將軍情婦所住的地方，今天晚上將軍會到那邊找情婦。將軍好歹也是知名國際組織的會長，本身擁有一家大型生物科技公司，知名度足以引起記者興趣。」韋舒雲頑皮地眨眨眼。「八卦新聞總是比社會新聞還讓人感興趣。我們現在只要趁亂從密道摸進去，把老魏這個『情婦』偷渡出來就可以了。」

秦夢棠看著他，忍不住露出佩服又愛慕的神色。

他不會打架，也不懂殺戮，但他那絕頂聰明的腦袋卻是最厲害的武器。

雖然她心急如焚，但韋舒雲鎮靜的神情和無厘頭又十分具說服力的救人計劃，卻讓她感到很安心。

這是一個全新的經驗，她無須再扮演強者，韋舒雲會為她打造一個安全堅固的避風港。

她知道自己可以全心全意地信賴他。

「夢棠，請你停止用那種可愛的神情看我，不然我擔心自己會把你拖到樹林深處。」韋舒雲很快地轉頭瞥她一眼，一手捂著心，用誇張的口吻說道。

「無賴！」秦夢棠忍不住笑罵，俏臉染上一層紅暈，心中的擔憂焦急稍稍掃去一些。

「你每次都罵我無賴，可偏偏你就愛上我這個無賴。」韋舒雲給她一個氣死人不償命的閃亮笑容。

只要她笑了就好。

現在他需要的是她的冷靜專業，畢竟牽扯到危險行動，他只是個門外漢。

「隨你怎麼說，厚臉皮的傢伙。」秦夢棠輕嗤一聲。她明白他是想舒緩她的焦慮，讓她恢復冷靜。

對於他未曾明講的用心，她既感激又感動。

「前面下遠就是密道的出口，可是我不太確定這個出口距離小洋房有多遠，因為我們幾乎是摸黑前進，讓我沒有什麼距離感。」韋舒雲說道。

「舒雲，不然這樣，我們把車停在密道出口處，我摸黑潛到前面去探探遠近，順便瞧瞧小洋房附近的情況，如何？」秦夢棠眯起眸子，往前方黑暗的樹林中望去。

「我跟你一起去，我們不能被分散，否則反而讓將軍有各個擊破的機會。」

秦夢棠考慮一下，才點頭說道：「好吧！」

韋舒雲說得沒錯，將他一個人留在這裡，不見得會比他們一起行動安全，那麼還不如他們一起行動，至少可以同生共死。

他們把吉普車在密道出口附近停妥，韋舒雲只帶了他的手提電腦和老魏給他的那把槍，其他東西都留在車上。

他們兩人靜悄悄地下車，無聲無息地慢慢往小洋房的方向前進，連大氣也不敢多喘一聲。

走了約莫十分鐘，秦夢棠停下腳步，回頭跟韋舒雲低聲說道：「我們有沒有走錯方向？怎麼走那麼久都沒有看見小洋房的影子，你剛才跑出來時有花那麼久時間嗎？」

韋舒雲正要開口說話，突然聽見一聲巨響，接著是一陣火焰及黑煙在他們前面約一百多公尺處迅速竄起。即使在他們這邊，都可以感受到爆炸的震蕩。

「小洋房！」他們兩人相視一眼，同時喊道。

「哥！」秦夢棠突然發狂似地拔足狂奔。

「夢棠！等等！」韋舒雲趕緊扯住她，將她壓倒在地上，努力壓制住她的掙扎。「夢棠，聽我說，你現在過去根本於事無補。我們先等等，觀察一下到底發生什麼事。」其實他的心裡也一團亂，小洋房突然的爆炸讓他傻了眼。

忽然，他想起當初在廚房內密道中聞到的那股嗆辣的味道。

那是炸藥的味道！

難怪老魏通過那邊時不肯點燃打火機，他是擔心火苗會不慎引燃堆藏在那裡的炸藥，同時也不想讓他看見。

可惡……他該不會一開始就打算……

「舒雲，放開我！我得去看看我哥！」秦夢棠仍在他身下掙扎，她的力氣比一般女生大，他幾乎無法成功把她壓住。

沒多久，小洋房那邊傳來警笛與消防車的聲音，還有許多嘈雜的人聲。

「我們先回車子那邊看看，說不定老魏已經在那邊等我們。如果他不在那裡，我們就開車過去，反正現在事情已經鬧大，諒將軍也不能拿我們怎麼樣。」韋舒雲心中同樣充滿了悲憤，可是他無法確定是否還有將軍的同夥在周遭伺機而動，如果他們不趕緊離開而被抓住，那就辜負了老魏的一番心意。

說完，他便先站起來，然後再拉秦夢棠起身，兩人靜靜地往吉普車的方向跑去。

沉重的氣氛梗得兩人完全說不出話。

當他們走到可以看得見吉普車的範圍內，彼此的心不禁一沉。吉普車空蕩蕩的，就跟他們離開前一樣。

「他不在這兒。」秦夢棠回頭看著韋舒雲，美麗的雙眸在他的臉龐上搜尋，希望能得到一點支持與力量，淚花在眼眶中滾動。「你說，他會不會……」

「先別泄氣，我們開車四處瞧瞧。」韋舒雲握握她冰冷的手，替她也替自己鼓勵道。

他率先爬上吉普車的駕駛座，正準備發動車子時，突然發出一聲低低的驚喊。

「怎麼了？」秦夢棠連忙上前一探究竟。

「瞧，是老魏的面具！」韋舒雲從旁邊的座椅上拿起一張薄薄軟軟的東西，精神一振，聲音充滿驚喜。

他用雙手將面具攤開，對秦夢棠微笑道：「他沒事，他逃出來了，所以留下這張面具通知我們。」他一定是看見夢棠留在車上的外套，知道那是他們的車子。

「那他人呢？他為什麼不跟我們碰面？」秦夢棠朝四周張望著，卻什麼動靜也看不見。

「他或許有他的想法，近鄉情怯，也或許他還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你。」韋舒雲發動吉普車。「快上車，既然老魏已經安全逃出來了，我們就趕緊回去和燁他們會合，再想想下一步怎麼做。」

秦夢棠再次向周圍瞧瞧，一方面為哥哥仍活著而興奮，另一方面又因哥哥刻意避不見面而感傷。

「就不知小洋房那邊的情況怎麼樣，將軍是否被炸死了？」最後，她無可奈何地收拾情懷，坐上吉普車。

「放心啦！這次鬧那麼大，明天早上看報紙就知道了。我們現在還是趕快逃離現場，跟燁和凱茜會合要緊。」韋舒雲一派輕鬆地說道，待秦夢棠坐穩之後，吉普車疾駛而出。

知悉老魏沒有喪命火窟，他心上的大石也落了下來。

他一定會再次出現，韋舒雲很肯定，老魏一定會再次出現在他們面前。

等他們回到龐燁和席凱茜所在的汽車旅館，已經接近清晨，可是卻在他們的客房撲了個空。

「奇怪，他們人呢？」秦夢棠以她手中的那份鑰匙打開門后，發現室內空無一人，連他們帶出來的簡單行李和龐燁手術用的晶片定位器都消失無蹤。

難道他們被將軍搶先一步抓走了？

「我們小心點。」秦夢棠拉住身旁正準備踏入房內的韋舒雲，低聲說道，然後從腰間把隨身配槍拿在手中。

她迅速但小心地閃入房內，由於房間不大，一眼便可望盡，也沒有什麼可以供人藏身的櫥櫃，所以很快地，秦夢棠便確定房內沒有任何埋伏。

「他們不像被抓走的。」韋舒雲走到她身旁說道。「你看，房內整整齊齊，一點掙扎打鬥的跡象都沒有。」

「等等，你來看那是什麼？」韋舒雲拍拍秦夢棠，伸手指向放在電視機上面的飯店便條紙。

兩人走到電視機旁邊，韋舒雲拿起便條紙，和秦夢棠一起閱讀。

舒云：

如果你能看見這張紙條，表示你和秦秀已經安全逃離將車的追捕。你們不用擔心我們，趕快逃離這裡，先到偏遠安全的地方避避風頭。

事情的發展已經脫離我們可控制的範圍，為了避免發生無法補救的憾事，所以我和凱茜已經銷毀所有關於OCP的物品，以免OCP被惡人利用。我會和凱茜一起回家，如果你和秦秀有空來找我們，那就老地方見。

燁

韋舒雲看完，將紙條折起來，收到口袋中。

接著，拿起電視遙控器，打開電視，轉至新聞台。

不過連轉幾台，都只有看到螢幕旁邊的跑馬燈出現關於小洋房爆炸的新聞，但沒有任何詳細報導。盯著螢幕幾分鐘，韋舒雲將電視關上，看來還要過一陣子才會有較為詳細的報導。

「我們現在要去找他們嗎？」本來也一起盯著電視的秦夢棠在韋舒雲關掉電視后，轉頭問他。

韋舒雲沒有立刻回答她，反而一把將她抱過來，和她一起倒落在床鋪上。

「喂！我問你呢！」秦夢棠很快地從床上坐起來，伸手往躺在她身旁的韋舒雲拍去。

韋舒雲往旁邊一滾，閃掉她的攻擊，伸了個懶腰笑道：「何必那麼急？我東奔西跑那麼久，又餓又累，身上還髒得要命。我現在只想洗個澡，抱著你好好睡一覺。」

「可是龐燁和凱茜……」他們兩人隻身在外，若遇上將軍派出的人怎麼辦？難道叫龐燁用手術刀對付敵人？

「放心，他們下會那麼容易被抓到。雖然我們三人都不是打架的料，但基本的自保能力還是具備。」韋舒雲神態輕鬆地從床上爬起來。

他一點也不擔心他們，龐燁絕不是省油的燈，他很可能連機票都已經買好了。

而且，既然燁會和凱茜一起回紐約，表示他們兩人現在正值感情加溫的時期，其他閑人何必跑去當電燈泡？

他一把拉起秦夢棠，半拖半拉地和她一起走進浴室。

「你做什麼啦！」走進浴室后，秦夢棠甩開他的手，嬌嗔道。

「當然是要和你一起洗鴛鴦浴嘍！」韋舒雲說得理所當然，已經開始脫衣服。

「誰……誰要跟你洗鴛鴦浴！」秦夢棠紅著臉啐道，轉身便要開門跑走。

「夢棠，別這樣嘛！」韋舒雲從她身後抱住她，鼻尖在她耳珠旁磨蹭著，軟言道。「不到二十四小時之內，我們經歷了生離死別，死裡逃生，好不容易你又回到我懷中，我不想你再離開我的視線，好不好？」

他溫熱的氣息吹拂在她耳際，引起陣陣羞人燥熱，然而，更讓她難以抗拒的，是他銷魂蝕骨的動人情話。

秦夢棠整個人軟軟地貼著他，任由他的唇舌頑皮地輕輕啃噬她雪白細緻的頸項，留下一串粉紅色的痕迹。

韋舒雲的修長雙手溫柔地在她的嬌軀上游移，三兩下，她的衣裳已經滑落至地板上。

秦夢棠滿足地輕嘆一聲，轉過身，雙手環上他的脖子。

他總是有本事讓她忘了自己是誰，身在何方，滿心滿眼都只有他。

韋舒雲伸手扭開淋浴問的水龍頭，蓮蓬頭中湧出強烈的水柱。很快地，整間浴室煙霧瀰漫。

他著迷地凝視她嫣紅的臉蛋，牽著她一起進入淋鑿。

溫熱的水柱將兩人從頭到腳渾身打濕，白霧瀰漫中，韋舒雲捧起秦夢棠的臉蛋，俯首深深一吻。

浴室里，一場旖旎戲碼，於焉展開。

當他們兩人從睡夢中清醒時，太陽已經自窗帘的縫隙隱隱透入房內。

秦夢棠嬌懶地翻了個身，縮入韋舒雲的懷中，長長的睫羽掀了掀，抬眼瞧他，正好對上他盈滿愛意與寵溺的黑眸。

「你偷看我。」她慵懶一笑，指控道。

「誰教你太迷人，讓我一看就捨不得移開視線。」韋舒雲在她臉頰上吻了一下，笑道。

秦夢棠笑了笑，才又說：「現在幾點了？」

「大概十二點多吧！」韋舒雲回答。

「十二點多？」秦夢棠突然從床上坐起，有些不敢相信地問。「已經十二點多了？」

「需要那麼驚訝嗎？我們睡著時，已經天亮了耶！」他們昨天從浴室纏綿到床上直到天明，如此算算，他們也才睡了五、六個小時而已。

秦夢棠聞言，俏臉一紅。「你忘記還有將軍這回事嗎？我們得看看現在情況如何了。」

昨晚，或者應該說今晨，在他的溫柔愛撫及挑逗下，她根本忘了他們還身在險境。

此刻，冰冷的現實重回她腦海。

韋舒雲下了床，走到門口，拿起旅館附贈的報紙。同一時間，秦夢棠打開電視，尋找關於昨夜爆炸的報導。

他看一眼標題，忍不住笑出來。

「你笑什麼？拿來我看看。」秦夢棠看見他的反應，好奇地說。

韋舒雲把報紙攤在床上，打開燈，和秦夢棠一起看。

當秦夢棠看見報紙的標題竟然寫著：「最毒婦人心，知名國際組織基因複製協會會長慘遭情婦毒手」時，不禁鬆一口氣。

多虧將軍另有私心而未將OCP的研發計劃告知恐怖組織，所以只要將軍一死，他們的安全就暫時沒有問題了。協會的其他人對於OCP根本不太了解，恐怕也不會多費心神在上頭。就算日後有人想起，他們早已跑到世界的另一端。

不過，當秦夢棠繼續往下看報導的內容時，唇邊也不禁露出微笑。

果真是有扭曲事實、編造故事的堅強實力。

如今，整個事件呈現在大眾面前的內容是，將軍前往小洋房，是準備和情婦談判，徹底切斷兩人關係，因為將軍最近在外包養了一位年輕貌美的藝人，沒想到情婦因妒生恨，竟選擇與將軍同歸於盡，雙雙燒死於洋房內。

甚至有人從燒毀的廢墟中拉出幾件女性衣物，硬說是將軍情婦的衣物。秦夢棠與韋舒雲相視一笑。那些衣物，有可能是她或凱茜上回沒帶走的衣服吧！

韋舒雲合起報紙，隨手將它往旁邊一放，和秦夢棠一起看電視的新聞報導，內容跟報紙大同小異。於是，他把電視關掉，又回到床鋪上躺著。

「所以說，報紙上所看見的新聞，也不見得全部都是事實。」韋舒雲笑道。

「不過，多虧那些記者把將軍的死如此輕描淡寫地帶過，過不了多久，人們就會將這件事情遺忘。」

「嗯，人們是很健忘的，每天都有聳動的新聞出現，但再怎麼聳動，過一陣子就會被新的新聞掩蓋。」秦夢棠翻身，上身趴睡在他赤裸的胸膛上。「喂，龐燁信上說的『老地方』是哪裡？你會去紐約找他們吧？」

韋舒雲將她整個人拉到自己身上，雙手不安分地在她粉嫩光滑的背部滑動。

「不是我，是我們，我們會一起到紐約去找他們，到時你就會知道『老地方』是哪裡了。」他的手往下滑，停在她圓翹的臀部上頭。「先別想他們的事，先想想我們，你要回香港嗎？」

秦夢棠看著他半晌，搖搖頭。「不一定，你要去哪裡，我就跟去哪裡。以前，我很希望繼續經營徵信社，打響名號。但是現在，只要跟你一起生活，不管在哪裡，都會讓我覺得很幸福。」

韋舒雲一陣感動，心中漲滿無盡的愛意。

他用力在她唇上親了個響吻。

「只是，我該怎麼讓哥哥能夠找到我呢？」秦夢棠有點苦惱地說。目前，只要知道他還安全地活著，她就放心了，她相信，總有一天，他會來找她。

「那簡單，我們就別亂跑，我跟你一起去香港，你繼續經營徵信社，我在附近找個工作，當一對平凡而幸福的夫妻，老魏一定有辦法找上我們。但是在這之前，你先跟我去一趟紐約，說不定燁與凱茜也開始要籌備婚禮了。」韋舒雲點點她的鼻尖，說道。

「我又沒說要嫁給你。」秦夢棠心中甜蜜，嘴上卻仍不服輸。

「真的嗎？嗯……那我得努力一點說服你了。」韋舒雲突然一個翻身，將她壓至身下。

「你又……唔……」秦夢棠接下來的話語被他的吻封住。

陽光，在窗外溫暖地閃耀著。

鳥語花香，粉嫩的花苞在枝頭初綻。

若是房內熱烈纏綿的兩人曾拉開窗帘往外探看，就會發現，此刻，正是萬物重生的初春。

——全書完

編註：有關龐燁和席凱茜的愛情故事，請看採花57l《痴戀酷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