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衣霏霓運起內力,天蠶紗巾化為絹劍,向闕禮傑心口直射而去。

闕禮傑輕聲一笑,身形一轉輕易化去了衣霏霓的攻擊,對著她連環而來的劍招,他也遊刃有餘的徒手閃過,電光火石間,兩人已交手十餘招,對彼此的實力有了概念。

如自己所預料的,闕禮傑的武功不錯,是個好對手,這鼓舞了衣霏霓的玩興,她要看看結果會是誰勝。

雪衣宮果然是神秘不凡,一個女子竟能擁有這樣的好武功,教他驚訝,她也勾起了他的興緻,這事不會輕易了結了。

「小心了!」闕禮傑提醒一聲,化被動為主動,掌法如綿,接連不斷的反攻衣霏霓,不再退讓。

衣霏霓手中絹劍似蛇般遊走,隨她意的使出精美劍招以對,劍法輕靈優雅,卻也是凌厲奪人。

闕禮傑和衣霏霓過招之餘,還分心注意手下和雪衣宮人之戰,這批手下都是由他親自訓練教導,已擁有高手的能力,和雪衣宮人是戰得旗鼓相當,平分秋色,不過現在是一對一的纏戰,闕禮傑心中有了個主意,於是出聲下令。

「兩兩成陣形,捉人不傷人!」

「是!」闕家堡手下同應了聲,馬上場外又跳入四個手下加入戰圈,和原先的同伴兩人合攻一位雪衣宮人。

和她對陣還能分心下令,闕禮傑太瞧不起人了,衣霏霓眼神一冷,天蠶絲變為雙劍,她雙手持劍,劍式一轉,使出了雪衣宮的絕招雪花劍法,登時寒氣籠罩在四周,劍影也似雪花般,從四面八方同時攻向闕禮傑。

闕禮傑也看出了雪衣女子劍招的厲害不凡,立刻專註心神,不敢大意,抽出腰上的玉簫應敵,玉簫在他手中如劍般銳利、如刀般剛猛,簫也因風的鼓動而發出了輕吟悅耳的聲音,這就是闕禮傑成名的招式「清瓏吟」。

雪花劍法遇上清瓏吟,只見衣霏霓身影轉動時,身上白紗似雪,一片雪白光影圍住了她和闕禮傑,而在光影里又傳出了陣陣玉簫發出的清脆鳴聲,形成一幅奇特的情景。

不過因為所有的人都在戰局中,所以也沒人分神觀看這個奇景,剛才闕禮傑所下的陣式是擒拿陣,意在捉住敵人,所以注重的是兩人合作無間的默契,讓敵人手忙腳亂無處可躲而伏首。

所以雪衣宮人縱使有好本事,遇上如此設計精妙的擒拿陣一時也無法可破,雪婢輕叫一聲!首先敗下陣來,讓闕家堡手下點住了穴道,接著霜奴也失利,雷華、雲生仍在苦撐,但也左支右絀,險象環生。

聽到雪婢的叫聲,衣霏霓怒上眉梢,手中絹劍舞動更快了,急想擺脫闕禮傑去救人,無奈闕禮傑也加快招式,讓她無法脫身。

等衣霏霓好不容易跳出戰圈后,喘著氣的她就見到自己的四個手下都成了俘虜,被闕家堡人劫持住。

闕禮傑一個手勢,手下立刻就抓著雪衣宮人快速離開。

「別走,將人放下!」衣霏霓怒喝一聲,人影閃動想上去救人,闕禮傑阻擋住她。

「你捉了我的人想做什麼?趕快放了他們。」衣霏霓冷聲命令闕禮傑。

闕禮傑對她微微一笑,「現在我們雙方都有了對方想要的東西,交換是最好的方法,就用盟主印信換回你的手下。」換他提條件了。

「闕禮傑,你沒資格和我談交換,就算不用印信本宮也能救回我的人,但我警告你,若他們有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我會讓闕家堡付出多於千萬倍的代價!」衣霏霓語氣像結了冰,一字字咬牙說出。

闕禮傑臉上有笑意,饒富興味的看著衣霏霓,「宮主的話在下記住了,在下會睜大眼看宮主如何救回手下,不過你要在兩天之內完成這事,因為在下也是在兩天內找到宮主,那在下就在闕家堡等候宮主的到來了,告辭。」

多看了雪衣女子一眼,闕禮傑才揚著笑聲離開。

他得意的笑聲更教衣霏霓氣紅了臉,沒人可以這樣戲弄她,闕禮傑今日大膽的向她下了挑戰書,那她就會教他大吃一驚,她非把闕家堡整得灰頭土臉才罷休。

衣霏霓決定和闕禮傑杠上了!

當晚,在闕家堡的膳廳里,闕夫人和兒子、女兒一起用膳,闕禮傑剛和娘、妹妹說完與雷衣宮之間的事。

「哥,怎麼會有這樣蠻橫的女子,你一定要好好給她點顏色瞧瞧才行!」闕孫如聽得是氣憤不平。

闕母卻持相反看法,反而勸著兒子,「禮傑,萬事以和為貴,雪衣宮位在南苗,南苗里多是一些奇異的邪門歪教,想來雪衣宮也不是什麼名門正派,你別和他們結仇,若重刻個盟主印信可行的話,就重新刻一個吧,不要和雪衣宮人打交道是最好的。」

「娘,您怎麼這樣說,雪衣宮都欺負到我們闕家堡頭上來了,怎可以這樣輕易了結,那哥武林盟主的威嚴何在?當然要討回公道了!」闕孫如不同意母親的說法。

闕禮傑心平氣和表示,「娘,盟主印信由罕見的天山冰玉所刻成,世上就只有這一顆,沒法子再找出第二顆了,小如說得對,印信失落關係到盟主的威嚴,我一定要取回,再說雪衣宮不過是較神秘的門派而已,也不能說是邪門歪道,娘,這事您就別擔心了。」

「禮傑,對於雪衣宮,你只是了解到它表面上的事,有些私下的情形你可能不知道,所以才把雪衣宮視為尋常門派,它絕不是可以等閑視之的組織,否則吃虧的會是你!」闕母憂心的說起。

這說法引起闕禮傑的關注,「娘,您是不是知道一些雪衣宮的事,能告訴孩兒嗎?」

「娘,您說啊,我也想聽聽。」闕孫如也好奇的睜大眼看著娘。

「這可不是什麼好聽的故事,是真實的事。」闕母語氣正經嚴肅。

「娘,您明白什麼就直說吧,也好讓孩兒多了解雪衣宮。」闕母沉重的臉色讓闕禮傑想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闕母點下頭,順意說了:「禮傑,你明白雪衣宮沒遷移至南苗之前,其宮址就位在清河郡,而清河郡就是你們的外婆家,所以娘曾從你們的外公、外婆口裡知道一些雪衣宮的事情。聽聞雪衣宮人是女子美麗、男的俊帥,都擁有過人的外貌,而雪衣宮主代代相傳也都是由女子所擔任,所以宮裡一向是女多男少,這就吸引了許多慕名而來的俠士想見見雪衣宮裡的美女,但她們也不是隨便人想見便能見到,可是傳說只要男子見到了雪衣宮女子的真面目,便會死心塌地的愛著雪衣宮女子,終生只喜歡她,而那個男人也一輩子成為雪衣宮的奴僕。

娘一個姑姑就是因這樣而被她的未婚夫拋棄了,她未婚夫投入雪衣宮門下成為奴隸,如此的例子不只一個,那時江湖都流傳著,雪衣宮的女子都練有能蠱惑男人的媚術,不管那男人擁有怎樣鋼鐵般的心志,只要雪衣宮女人施展媚術,男人就會臣服於她們,為她們做一切事,甚至獻上性命都可以!禮傑,你現在要應付的還是雪衣宮的宮主,你教娘怎麼不擔心你呢?」尚且自古英雄最難過的又是美人關!

闕禮傑聽了后是仰頭大笑了起來,「娘,原來您掛懷的是這樣的事,那孩兒可以向您保證,孩兒並非好色之徒,不會為了個女人而昏頭轉向,這點您可以完全放心,一定不會有問題的。」絕色女子他見過了,金蝶公主就是其一,只要心神堅定,任何的媚惑都不能影響到他。

聽過母親的話,闕禮傑心中更加燃起了一股慾望,想探視雪衣宮主面紗后的真面目,看是否真如娘所說,有著驚人的美貌?而且她已有了不俗的功夫,若再有絕色,如此才貌兼具的女子豈不是世間少有?想到這更騷動了他的心,讓他暗自下了決定,一定要揭開雪衣宮主的面紗,好好觀視掩蓋下的容顏。

以她的高傲驕氣,他想大概在明天晚上她便會來救她的人,他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來擒拿這個讓他極為好奇的女子,他不想傷害她,不過挫挫她的銳氣是肯定的。

闕禮傑好整以暇的等著魚兒上勾!

衣霏霓在梅花軒的密室里研究闕家堡的地形圖,上回她只注意到機要書房和閑雲居這部分,但現在她不曉得闕禮傑會將她的人關在什麼地方,所以她要明白闕家堡的每一個角落。

這份地形圖是她派雷華前去勘察闕家堡時所畫下的,雷華是這方面的專才,所以只用了一天時間,不但繪製出詳盡的地形圖,還能打聽出她想知道的盟主印信藏在哪,可是他現在也被捉,不能為她探聽出人被關在何處?這地形圖上並沒標明地牢的位置,想闕禮傑也不是笨人,他會將人關在地牢里等著她救嗎?就算真是這樣,他一定也會布置了陷阱等她跳下,她要小心為上。

將地形圖都記在腦里后,她也在推測著所會遇上的各種情形,到時要如何應付。

可惡,該煩惱的人應是闕禮傑,為何變成她了?他這麼快找到自己已是一大驚訝,還提走了她的人向她要脅,這又是出乎她的意料,加上她似乎小看了闕禮傑的能為,才讓本是自己能主掌的局面,控制權卻轉到了闕禮傑手中,真是該死!

她不能忍下這樣的氣,她會用上一切手段救回手下,但絕不會告知闕禮傑印信的下落,印信被她藏在他絕不會想到之處,她就要讓印信永遠藏起來,教他做個沒印信的武林盟主,那一定是臉上無光吧,這讓衣霏霓輕聲笑了。

準備妥當,她就收起地形圖,離開密室。現在天還未黑,不方便行動,等天黑后,有黑夜做保護,她一定能順利救出雪婢等人的。

日落月升,天地間日日循環著固定的模式,而今夜月色清亮,可以預知明天一定是個好天氣。

一條雪白纖細身影在闕家堡中行動,衣霏霓往著客房而去,她剛捉到一個侍衛逼問,問出了她的人被關在客房中,這令她對闕禮傑的氣減少了些,至少他沒虧待她的人。

衣霏霓靈巧的來到西邊廂房,這兒一排的房間均是客房,她躲在暗處看去,每間客房外都有衛兵守著,看不出人被囚禁在哪一間。

衣霏霓略一沉吟后就由另一條路繞到客房的後面,這兒也有一班衛士在看守,不過情形較容易下手,只見她雪指一彈,隔空點住了四個衛兵的穴道,讓他們直挺挺的站在原地不能動,然後她就藉著窗子從第一間開始找起。

推開窗子進入客房,房裡的燭火明亮,而床鋪的紗帳被放下,她忙走前掀開紗帳,紗帳一飄動就傳來一股淡淡的香氣,不過帳里卻空無一人,她皺眉趕緊從原處離開,探向第二間客房。

第二間房也是桌上點了亮晃晃的燭火,床上的紗帳相同也被放下,她拉開一看,飄著同樣的香氣,不過帳后也是空的。咬咬唇,衣霏霓快速離開探向第三間客房,結果和前兩間相同,再往下查看,直看過了七間客房仍是空無一人,這快磨光了衣霏霓的耐心。

莫非是剛才那衛兵欺騙她,人根本不是關在客房裡!衣霏霓站在第八間房裡思索,不過只剩兩間房了,她還是看完再下結論。

第九間客房仍叫她撲了個空,衣霏霓將希望放在最後一間房,來到最後一間客房窗外,她伸手去推窗子,窗子卻紋風不動,她眼睛一亮,人應該被關在這了,她忙戳破窗紙往裡看,先叫她看到了雪婢和霜奴,她們坐在床上眼睛閉著互靠在一起,雷華和雲生則是坐在地上,也是靠著看似睡著了般,她明白他們該是被點了穴。

衣霏霓將手放在窗上,使出內力震斷木栓,打開窗子躍入房裡,這房裡飄動的香氣味道更濃了,她聞出和前面客房紗帳散發的香氣一樣,所以她不以為意,急著要救醒人。

她先試著解開雪婢的穴道,她被點穴的手法和平時不同,點穴之人將內力壓注在穴道上,而解穴人便要用更強的內力沖開箝制,要解這樣的穴不難,但需費時費內力,若萬一解穴人的內力不如點穴之人,那知道方法也是解不開穴道的!

衣霏霓坐在床上,灌注真氣到雪婢被制的穴上,徐徐催動著內力,一會後便解開了被點的穴道,雪婢醒了過來。

「宮主。」雪婢高興看到主人來救自己。

「噓,小聲點,別驚動到外面的守衛,你幫我扶好霜奴,我要為她解穴。」衣霏霓輕聲吩咐。

雪婢點點頭,忙照著命令做。

在霜奴穴道被解開后,衣霏霓又解了雷華、雲生被制的穴道,等四人都解開了穴,也花去了衣霏霓不少的時間和內力,當她站起時,腳步竟然有些踉蹌。

「宮主,您要不要緊?」霜奴忙扶住了主人。

「我只是耗去一些內力而已,不要緊的,快從窗子離開。」衣霏霓趕忙交代。

雷華、雲生先跳出去,雪婢、霜奴也跟著,最後當衣霏霓要離開時,卻覺得四肢無力,驚覺她的內力正一點一滴的在流逝。

這……怎麼會這樣呢?衣霏霓心大駭,難道是她中毒了?才有這樣的覺悟,客房的門就被打開,闕禮傑俊臉含笑走進來。

「宮主,我們又見面了。」低沉愉悅的嗓音向衣霏霓打招呼。

「闕禮傑,你……你使了什麼卑鄙手段?為何我會感到全身無力?你到底做了什麼?」衣霏霓怨聲責問他。

「那不過是十香軟筋散,不是什麼駭人的毒藥,在下只是想留宮主在闕家堡作客一段時間,直到宮主肯說出印信的下落為止。」關禮傑明白告訴衣霏霓。

「闕禮傑,你……你身為武林盟主,竟也做這樣下流的事,你不怕傳出去被人恥笑嗎?」衣霏霓強撐著虛軟的身子,漲紅了臉厲聲斥責闕禮傑。

「比起宮主用烏龜換走了在下印信的不光明手段,這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闕禮傑笑得更加意興風發。

衣霏霓氣得咬牙切齒,若闕禮傑以為她這樣就會認輸,那他就太小看她了,看準了闕禮傑疏於防備,她一鼓作氣,絹劍倏然出手,直取他的面門。

闕禮傑反應快的忙閃開,衣霏霓就趁這個時候衝出房間,憑著僅存的內力,她揮開上前要捉她的侍衛,很明白以現在自己這樣的情形是不可以戀戰的,劃出了一道防線后,她用力躍上屋頂,急著離開。

闕禮傑怎可能放過她,既是中了軟筋散,她越用內力軟筋散的藥效就發作越快,很快的她就會散去所有功力,成為手無縛雞之力的尋常女子,要捉到她是輕而易舉了!

他一樣躍上屋頂,追著雪衣宮主而去,姜元也帶著侍衛前去提雪婢等人,而雪婢他們因為穴道被制才剛解開,真氣未全復元,一下子又被擒住了。

衣霏霓使出所有力氣逃開,但是內力不繼讓她越跑越慢,她轉頭見闕禮傑快追上了,慌亂中一踩空,整個人從屋頂摔下,幸而她身手不錯,勉強是平安落地,但再也提不了氣躍回屋頂,她只能隨便找路而跑,希望能逃出生天。

闕禮傑放慢了速度,不疾不徐的跟著衣霏霓,現在他要捉住她易如反掌,但他在等她消耗內力,然後再乖乖的停下投降,也是報報她讓他在百千人前為只烏龜而被取笑的仇。

衣霏霓回首就看到闕禮傑臉上掛著濃濃笑意跟隨著她,讓她又氣又恨,而自己身子也漸漸的沉重不靈活,她真要被闕禮傑所俘虜嗎?不可以,她不能允許這樣的事發生,看到前面出現了圍牆,她心涼了大半,她還能跳得過去嗎?

再次回頭,闕禮傑就停在不遠處,揚著一臉的可恨笑容,彷彿等著她求饒。

衣霏霓不甘心就這樣被捉,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她擲出手中的天蠶絲纏住了圍牆外的樹榦,借著絲絹的力量,她奮力躍過了圍牆,逃離開闕家堡。

但她也用去了所有的力氣,腿軟的幾乎走不動,可是為求生機,她仍賣力向樹林方向逃去,她絕不能被捉!

闕禮傑看著衣霏霓逃出闕家堡,這讓他不得不佩服她,中了十香軟筋散竟還能支撐這麼久,她的內力造詣實在驚人。

可是她犯了個很大的錯誤,她跑入了後山,那是片濃密的樹林,而恰巧也是個大迷林,若沒有他的指引,任誰進入也出不來。

雪衣宮主,這回真是鑽入衚衕里,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了。

衣霏霓盡全力在樹林中狂奔,驚亂失措的她根本分不出什麼方向,只是像只無頭蒼蠅般,隨意選定了一個方向就奮力往前跑。

她不明白自己跑了多久,但身上已經是香汗淋漓、汗濕重衫了,沒有力氣再邁開步伐,她頹然停下,身上力氣完全空虛,讓她跌坐在地,靠著樹榦直喘氣,衣霏霓也不忘警覺的四處看看,樹林里靜悄悄的,除了月光點點灑在地上外,沒看到闕禮傑的人影,應該是擺脫他平安逃離了。

衣霏霓鬆了口氣,全身戒心全消,整個人更是感到氣力盡失,再也使不出一絲氣力了。

想到自己狼狽的模樣,還被人追著跑,她心中除了氣憤外還是憤怒,該殺的闕禮傑,這筆帳她一定會連本帶利的要回,她要報復,不會讓他有好日子過的!

雪婢等人一定又被抓住了,她花費了這麼多的精力,卻只是做白工仍未救出人。可惡,這個仇,她也一樣記在闕禮傑身上,新仇舊恨,她絕不善罷甘休!「闕禮傑,我和你沒完沒了了!」衣霏霓咬牙恨叫出聲。

「太好了,這也正合在下的心意呢!」低沉悅耳的男子嗓音響起,闕禮條修長的人影瀟洒的立在枝幹上,一躍身,他就來到了衣霏霓的身前,炯然有神的大眼看著衣霏霓,俊雅的臉上依然是可惡的笑容。

見到他,衣霏霓驚愕失色,駭然叫道:「你……你怎麼會在……這……這裡?!」她不是逃開他了嗎?為何他又出現了!

闕禮傑走近衣霏霓蹲下,眼睛和她的眸光平視,微笑回答:「在下見宮主跑入樹林里,為免宮主發生意外才跟著來的。」

「不用你假好意,走開,本宮不想看到你。」衣霏霓冷怒命令。

她的斥責也沒讓闕禮傑的笑容失色,他笑著說起,「若宮主你明白自己是跑入了一片迷林里,沒有在下帶路就永遠無法離開這片樹林,不知道宮主還會不會討厭看到在下呢?」

衣霏霓輕蔑的冷哼一聲,「闕禮傑,本宮才不會相信你的危言聳聽,就算這兒是個迷林,本宮也有法子離開的,只要你快將十香軟筋散的解藥交出。」

「老方法,用印信換取解藥。」這回他就不怕她不肯答應了。

可惜衣霏霓是個倔脾氣的人,越是逼她,她就越加的強硬,「十香軟筋散不是難解之毒,你不肯給解藥,本宮自也有法子可解,但是印信,本宮想闕禮傑你這一生都沒機會再看到了。」她冷冷的表示。

闕禮傑眉頭打結,「現在你中了毒,失去武功,受制於我,而且你的手下還留在闕家堡里,這樣的條件還換不回我要的東西?盟主印信不過是顆印章,對你而言沒有任何的用處,歸還於我才是兩全其美的方法,你是個聰明人,何苦一味的要與我作對呢?」這個女子還不是普通的任性難纏。

衣霏霓笑了,冷凝的笑聲有如寒冰脆裂的聲響,「除非你公開道歉,還要為你捉了我的人,又用毒傷了我的事再寫張悔過書給本宮,否則你別想拿回印信,本宮也勸你不要輕舉妄動,雪衣宮不是好惹的。」

「那宮主又當闕家堡是什麼?軟弱怕事的組織嗎?你未免太看不起闕家堡了!」闕禮傑拉下臉,微慍的盯著衣霏霓冷酷的道。

他漠然懾人的神情嚇不了衣霏霓,她索性別開臉不看闕禮傑,她就看他能耐她何?心中很篤定他絕不敢真的傷害她。

從未被個女子如此的捉弄,這個女子以為他真拿她沒辦法嗎?向來就沒人敢這樣挑釁他,何況她只是個女人,他怎會應付不來?他一再的對她忍讓,不過想和平解決這事,既然她不通情理,他也不必再留情。

「聽說雪衣宮女子均是相貌不俗,讓在下很有興趣想親眼見見,如今條件既然談不攏,在下也沒了禮讓之心,就取下宮主面紗,一圓在下的好奇心。」闕禮傑語氣一轉,多了份輕佻,伸手探向雪衣女子的面紗。

衣霏霓大驚失色的忙用手護住面紗,大聲喝住闕禮傑的舉動,「住手,不准你這麼做!你若對我有邪念,本宮會殺了你的。」

闕禮傑哈哈一笑,順勢乘機要脅,「交出印信,我便不這麼做了。」

這個惡徒!衣霏霓氣紅了臉,又擔心萬一他真拉下自己的面紗,她又該怎麼辦?但要她交出印信,她實在不甘願;心一沉,他這樣逼她,就別怪她使出殺手鐧了。

衣霏霓護在身前的雙手緩緩落回身側,她放軟了語氣和闕禮傑交涉,「闕盟主,你可是武林盟主,這般欺凌個失去武功的女子太不應該了,好吧,本宮既然失去了反擊能力,也不再堅持,本宮可以告訴你印信藏在何處,不過你要先為我解去軟筋散的毒。」

「不對,是你先說東西藏在哪,我再給你解藥,」這女子太精怪了,而且目前由他作主,規則自是由他所訂。

「闕盟主堂堂一個男子漢,難道會怕了我這個小女子?我要解了毒才會說出地方,這是唯一的法子。」衣霏霓堅持。

闕禮傑有她的弱點在手,有恃無恐,「現在是在下在作主,宮主就必須依著在下,印信在何處?說了才有解藥。」

衣霏霓和闕禮傑周旋時,放在身側的小手已經由袖裡拿到了她所要的東西,緊握在手中,眸子里狡黠的光芒乍現,但被面紗遮住,沒讓闕禮傑見著,她假意的答應了,「闕盟主要如此做,本宮也只好同意了,本宮就說出印信的所在,哎呀……」衣霏霓狀似難受的身子往旁倒去。

闕禮傑不疑有他,忙伸手要扶她,衣霏霓趁著兩人靠近之時,手中的雪花錐飛快的刺入闕禮傑的胸口。

感到胸膛一痛,闕禮傑才明白受到暗算,急忙推開衣霏霓,人往後退,低頭一看,胸前插了根雪花錐,他拔下,怒火騰騰的瞪著衣霏霓怒斥:「你竟然使小人手段,太卑鄙了。」

「兵不厭詐,是你自己不小心,怪不得人。」衣霏霓得意說道。

「你……」闕禮傑氣的想教訓衣霏霓,但心口一陣尖銳的刺痛,教他痛哼出聲,忙將雪花錐向著月光看清楚,針尖藍汪汪的光芒讓他臉色微變。

「雪花錐有毒?」他怒視衣霏霓咬牙叫。

「不錯,針刺心會讓你嘗到有如萬針穿心般的痛苦,若你不想試試那樣啃蝕人心的苦楚,我們就以解藥換解藥。」衣霏霓優閑的提出。

闕禮傑怒極反笑了起來,他從懷中掏出解毒金丹快速服下,然後坐在地上盤腿運氣逼毒。

「沒用的,針刺心不是一般的毒藥,若沒有本宮的獨門解藥是解不了毒的,你別白費力氣了。」衣霏霓告訴闕禮傑事實。

闕禮傑用冷冽凍人的目光看著衣霏霓,語氣冷酷,「我已經萬般忍讓了,你卻步步進逼,還用這樣惡毒手法傷人,你真是個小魔女。」

衣霏霓嘻嘻笑了,不在意闕禮傑怎麼說,「本宮不屑做個假清高的名門正派,小魔女就小魔女,這還更能符合本宮的意思呢!闕禮傑,這也給你一個教訓,別和本宮作對,否則吃虧一定是你!」扳回一次,她高興極了。

「是嗎?」一抹邪笑閃過闕禮傑的俊容,他不再說話專心驅毒。

他那種邪氣、不懷好意的笑容讓衣霏霓打了個冷顫,心莫名瑟縮了下,本是得意的感覺沒了,一股不安充斥在她心中,她似乎為自己招來危機了。

衣霏霓扶著樹緩緩站起,縱使身子使不出一點力量,雙腿也重逾千斤般,但她還是踉踉蹌蹌的急忙逃開。

快,快走,在闕禮傑還在逼毒時,她要趕快離開他,離開這個危險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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貪心小魔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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