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衣霏霓又開始逃跑了,而現在的她身子更軟弱,步履也越加的艱難。
她現在逃跑的心情和剛才不同,一樣是不想落入闕禮傑的手中,但之前是不願被迫說出藏印信之處,而現在她卻感到闕禮傑還有更嚇人的意圖,令她有些失措,手忙腳亂的急急要逃跑。
只是十香軟筋散的藥力已經完全化去了她的內力,如今的她比一般的閨秀千金都還要軟弱,別說反抗,連走路的力氣都要沒了;萬一闕禮傑再追到她,想到他那抹可怕的邪笑,衣霏霓心再顫抖了下,她真覺得害怕了!
腳步不穩的她差點被地上的石頭絆倒,她忙捉住樹榦穩住身子,但樹枝卻勾去了她蓋住秀髮的白紗,露出她一頭烏亮的長發,長發在月光下閃耀,有如一匹發亮的錦緞,也讓她一對美麗媚人的眸子毫無遮掩。
衣霏霓大驚的想拿回白紗,但她竟然連從枝頭上扯下頭紗的力氣都沒有,她又急又懊惱,不得已下只好不管白紗,想繼續往前走。
可惜,她最不願聽到的聲音卻又再響起,「我們之間的債也該算一算了。」
語音落,闕禮傑身影也來到了衣霏霓面前,他緩緩轉回了身,本是氣沖牛斗的神情登時就改變了。
少去頭紗的掩蓋,可以清楚見著她秋水盈盈的眸子,及腰的長發襯得她身子更為纖細,雖然她臉上還有一層面紗遮住半張小臉,但在薄薄輕紗中仍能若隱若現的看出她的模樣,那絕對是張冠絕天仙的容顏,闕禮傑睜大了眼,心中驚嘆!
他赤裸裸直射的目光教衣霏霓有被輕薄之感,她小臉沉下,從懷中摸出隨身帶著的小巧匕首,不管自己中了毒,她舉起匕首便往闕禮傑胸膛刺去,「登徒子,該死!」
闕禮傑輕鬆就捉住了她細瘦的手腕阻止她蠢動,另一隻手接著便掀去她臉上僅剩的面紗。
衣霏霓驚駭的忙叫:「不可以,不要!」想轉頭避開闕禮傑的手。
但來不及了,闕禮傑的大手已經拿下了面紗,此時掩住月亮的雲兒也識相的飛開,明亮的月光照在衣霏霓驚艷絕俗的麗容上,炫惑了闕禮傑的目光,也撼動了他的心。
「美,好美……」闕禮傑低聲輕喃,她美得不像是真人般,讓他迷惑的想伸手去觸摸,要明白她是否只是一個美麗的幻影。
衣霏霓心被寒冰封住,她睜著晶亮大眼瞪視闕禮傑,紅菱小口怒得一字一頓,如起誓般說出,「闕禮傑,本宮會挖出你的雙眼,斷了你的四肢,剖開你的心,我要殺了你!」他看過她的真面目就該死。
她怒眼圓睜,憤恨的神情沒減去她的美,反而是讓美麗有了生命般更加鮮活了起來,所以聽到她要殺了自己,闕禮傑沒有生氣,反而若有所思的輕語,「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在霏霓小臉漲紅,怒氣像是在沸騰,她嬌聲斥責,「闕禮傑,你……你無恥,下流!」舉起小手就往他臉上甩去。
闕禮傑卻是不避不閃,接下了渾身無力的衣霏霓甩來像是撫摸的巴掌,被打了他沒有生氣,不過卻下了個驚人的決定,「我要你!」他肯定的告訴眼前的美麗女子,沒錯,他要這個兇惡的像要將自己凌遲處死般的女人,他要她!
這話教衣霏霓臉色紅白交雜,羞怒到身子都在顫抖著,胸口堵著一口氣,漲得發疼,讓她要連連深呼吸才不會被氣瘋;怎會有這樣無恥下流的人,竟然對她說出那樣的混帳話,若不是她中了軟筋散,她一定先割了他的舌頭,教他永遠都不能說話。
「闕禮傑,放開我,你快點放開我。」衣霏霓掙扎著叫,極力想脫離闕禮傑的箝制。
闕禮傑先取下她小手裡的匕首放入懷中,再順她意放開,「匕首我取走了,免得你傷到了自己。」
衣霏霓立刻後退數大步,遠遠離開闕禮傑,瞪著他恨恨叫:「我衣霏霓對天發誓,闕禮傑我必定要將你碎屍萬段,千刀萬剮,以償你輕薄無禮之罪,我絕對要殺了你!」沒人可以對她這樣不敬,闕禮傑何只該死,簡直是萬死都不足以補償他的惡行,他太可惡了,太可惡了!
「原來你叫衣霏霓,霏霓,真好聽的名宇,以後我就稱你為霓兒吧!」闕禮傑面露微笑對衣霏霓說起。
「住口,不准你叫我的名字,闕禮傑,我說我要殺了你,你聽到沒?!我是認真的,我一定要殺了你,殺了你!」衣霏霓加大聲音強調,闕禮傑卑劣的行為舉止,還有不堪入耳的下流話教她氣憤卻又心生駭然,他想做什麼?!他對自己真有非分的企圖嗎?不過就算有又如何,難道自己還會怕他不成?
不,她不能怕他,他做了那麼多可恨的事,她必須要他付出代價,她絕不吃悶虧,就算要拼上她的所有,她也在所不惜,衣霏霓在心中決定了。
闕禮傑笑笑,卻問了個風馬牛完全不相干的事,「霓兒,你有婚約嗎?」
「我不是說不準叫我名宇,闕禮傑,你問這做什麼?」衣霏霓懷著戒心看著他。
闕禮傑笑得越加光彩耀人,輕鬆回答衣霏霓,「霓兒,你若有婚約我就要幫你推掉,我要你,你這一生都要屬於我。」話說完,他人也欺近了衣霏霓,伸出大手輕撫了下她嫩白無瑕的小臉蛋。
衣霏霓像被髒東西沾到般,慌忙急急拂去闕禮傑的手,氣憤喊:「闕禮傑,你……你欺人太甚了,不但胡說八道,又對我無禮,我……我現在就殺了你。」
她氣綠了臉,抬手就要打闕禮傑,但內力全失的她卻連步履都站不穩,招式一出,她人也跟著傾向前,不像在出招,倒像是投懷送抱。
闕禮傑自是不會客氣,張開手臂抱住了香馥的嬌軀,將衣霏霓摟個滿懷,而由心而生的契合感教他更覺得自己的選擇沒錯,霓兒果然就是他一直在尋找的佳人。
「闕禮傑,你這個惡徒,快放手,你這該殺千刀、下地獄的混蛋,放開我,我要殺了你,我要殺……唔……」衣霏霓的話驀然被截斷了。
闕禮傑乾脆低頭吻住了懷中壞脾氣的女子,反正他也好想嘗嘗她的滋味。
衣霏霓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闕禮傑他……他竟然吻她,他用唇吻……吻了自己,她震驚的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反應?呆愣愣的任他的舌暢遊在她小嘴的甜蜜中,一處處的遊走,也一點點的吻去了她的純潔。
好甜、好美,他的霓兒甜美的讓他不願放開,想深入更深入去吻她、愛她。
好一會後,衣霏霓才由驚駭中回神,她雙眼一直瞪得老大,羞辱的淚水爬上了她的眸子,她拚命搖頭,發狂般掙扎要推開闕禮傑,他……他怎麼可以這樣做!怎麼可以?他怎能這樣強逼於她!怎可以?
只可惜她虛弱的反抗如羽毛拂在鐵石上般,起不了任何作用,她氣恨的豁出去了,用力就往他的唇舌咬下去。
疼痛讓闕禮傑急忙放開人,眉頭蹙在一起,手往唇上一抹,鮮血染紅了他的手,他面色不佳,強忍著痛楚斥喝,「你……你真是個小魔女!」
衣霏霓被他推倒,倚靠著樹,她掙扎著站好,不斷往地上吐口水,也用力拭著唇,想將闕禮傑的痕迹擦掉,她眼裡閃著怨恨的淚珠,冷凝的臉上悲怒交雜,「你才是個大魔鬼,闕禮傑你是這世上最最可恨的惡魔,你竟對我……對我……你怎能這樣對我,嗚……你太可恨了,奪去了我的清白,今天我若殺不了你,我也不活了,我殺了你,殺了你……」
她衝到闕禮傑身前,喊著殺了你,掄起小手,沒頭沒腦就往他身上打去,她知道自己傷不了他,但她一定要發泄滿腔的恨意,她拼出了所有力氣用力捶著他,直到喊啞了嗓子,也捶酸了手,滿臉都是淚痕,她無力的慢慢停下來,膝蓋一彎,整個人就要坐倒在地上,闕禮傑快手的環住她,抱她入懷。
衣霏霓的眼淚驚醒了闕禮傑的理智,想起自己的行為,他有愧有歉,但沒有後悔,或許他的手段荒唐無恥,做法也太過分了,但是在明白地就是自己想要的人後,他的人、他的心都渴望要擁有她,不管要花多少代價,他都要得到她。
「我要你,霓兒,我真的是想要你,我只想要你這個人,我要你!」闕禮傑抱著她柔聲訴說。
衣霏霓怒不可抑的抬頭瞪著闕禮傑,「可是我不要你,我討厭你,憎恨你,恨不得抽你的筋喝你的血,更恨不得能一刀殺了你,你知道嗎?我恨你!」軟弱只是剛才手足無措時表現出來的情緒,不過來得快去得也快,那不是她的真性情,堅強自主才是她的脾氣,她恢復了冷靜,兇狠怒叫。
比起哭哭啼啼的衣霏霓,他還是喜歡這樣衝動有朝氣的霓兒,雖然她是口口聲聲要殺了他。
「我會改變你的,讓你不再恨我,也會使你慢慢愛上我,願意和我共度這一生!」闕禮傑明明白白將自己的心意昭告於地。
衣霏霓像在看怪物一樣盯著闕禮傑好一會,才冷冷的出聲,「你瘋了,我不想再和個瘋子說話,現在我要你放開我,並且馬上把十香軟筋散的解藥給我。」她命令他。
「霓兒,我不能放開你,因為我要帶你離開迷林;再者我也不能將解藥給你,你必須在闕家堡留下,為避免麻煩,你保持現狀比較好。」闕禮傑告訴她,攬在她腰上的手臂圈緊,帶著她離開。
衣霏霓真對闕禮傑恨得咬牙,她被迫向前走,小嘴猶然不斷的怒罵著闕禮傑,「你身為武林盟主,卻是行為卑劣下流,用軟筋散傷了我不說,還挾持了我,你這樣的做法算什麼英雄好漢;你有種就解開我身上的毒,我們好好的較量一場,若你能贏我,我就說出印信所在,怎麼?你敢接受我的挑戰嗎?」若能激得成功,她就有機會離開這混亂莫名的一切,報仇也才有望。
「現在我卻不急著找回印信了,我對你比較有興趣,你就在闕家堡作客下去,我想印信放在哪,你遲早會對我說的。」闕禮傑改變了決定。
衣霏霓氣得對闕禮傑怒吼:「為什麼我要聽你的話?你又憑什麼硬要留我在闕家堡作客,這於禮於法上都不對;原來你這個盟主不過是專做見不得人的事,你是個小人!」
「於禮,我是邀請你留下,你是闕家堡的客人;而於法,是你先盜走我的印信,我留下你來查問印信下落可是根有理,所以於禮於法上,我都沒錯。」闕禮傑理由充足的道。
「你……你……」衣霏霓真受不了了,怎會有這樣厚顏無恥又賴皮的男人,想痛斥他,卻不知道該說什麼!能談能罵的她都說過了,卻拿闕禮傑一點辦法也沒有。
老天啊,可否告訴她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為何她會遇上這樣的事,為什麼?
不行,還是不行!衣霏霓再嘗到失敗的苦果,她試了許多次仍是無法催動體內的功力,看著床上琳琅滿目的各式葯丹,她已經吃了許多的解毒九、補氣丹,卻依然解不了身上的十香軟筋散,教她為之氣結!
說來十香軟筋散並不算是毒藥,它只是暫時性的散去人的內力,但七日後,藥效過了,內力還是會恢復,所以再有效的解毒丹對十香軟筋散也沒用,唯有特製的凝氣丹才能讓她恢復功力。
她氣得拿枕頭髮泄,當它是闕禮傑,猛捶一番后才頹然放下,無奈的將瓶瓶罐罐都收起來,仰躺在床上盯著床頂,慢慢地再轉頭看向正對著床的門發獃。
想到那扇門可以通到隔壁闕禮傑所住的房間,她臉就燒紅了起來,既氣又羞,還有更多的疑惑,為何他要將自己安排在這房間住下?閑雲居可是闕禮傑的住所,他要她住在此就已經不對了,還讓她待在與他可以相通的房間,這分明應是給他妻子住的卧房,竟要她住,闕禮傑是何居心!
他帶自己走出迷林后,就直接拉她到閑雲居,她不斷嚴辭的表示拒絕住在這裡,卻一點用也沒有,最後還是被迫接受待下。接著他又叫來婢女服侍她沐浴更衣,她不願聽從他的安排,但已經不想浪費精神做無謂的反抗,只能忍氣順從。
等她梳洗完畢,換好了睡衣,婢女都下去后,竟然見闕禮傑從相通的門走入她房裡,當時她真被嚇的不知所措,不明白他又想做什麼?
「別怕,我不會亂來的,只是來道晚安,你該好好睡一覺,有事就待明天再解決。還有,我耳力不錯,有什麼風吹草動是瞞不過我的,先告訴你,免得你做白費力氣的事,晚安,霓兒,明天見!」闕禮傑說完便要離開,衣霏霓叫住了他。
「你身上的針刺心毒真的解開了?」她看他一副沒事模樣很懷疑,不太相信他竟能解開雪衣宮練出的毒。
「沒有,但我用內力暫時壓下了毒,你這麼關心我是想要給我解藥嗎?」闕禮傑好玩的問她。
「除非你解了我身上的軟筋散,否則免談。」衣霏霓冷漠回答。
意料中的答案,闕禮傑洒脫一笑便回房。
而她就是從闕禮傑離開后開始想用自己身上所帶的葯解十香軟筋散之毒,但卻失敗了。
對於解毒她已經放棄,思緒轉到闕禮傑身上,摸著自己毫無掩飾的臉,她心恨得在滴血,如今她的相貌被他看到了,他又輕薄了自己,她一定要遵守宮規殺了他,但是她如今受制於他,何時能脫身也不曉得,殺他,談何容易!
衣霏霓咬唇嘆口氣,難道她盜取印信的事做錯了?沒有那件事,就不會有這麼多麻煩,自己也不會淪落成為闕禮傑的俘虜;第一次,她對自己所做的事後悔。
然而後悔也無濟於事,事情遇上了,逃避也沒用。
如今她只能見招拆招,儘快解決一切,然後快快返回雪衣宮,這個江湖她已經不再留戀了。
衣霏霓腦中想著事,眼皮漸沉重了起來,一會她就睡著了。
而隔鄰的房間里,闕禮傑沒再聽到的聲響后,才放心的閉上眼睡覺。
「走開,闕禮傑你別跟著我,快走開,不要糾纏我,走開,走開……」
衣霏霓在床上揮舞著手腳,口裡不斷輕喃著走開,人還陷在夢裡面。
「宮主,宮主,醒醒,宮主!」
熟悉的叫喚聲和輕輕的搖晃,讓衣霏霓從噩夢裡醒了過來,入眼的兩張臉龐教她驚訝,「雪婢、霜奴。」
「宮主。」雪婢、霜奴看著主人滿臉憂愁,兩人的眼眶都有些紅腫。
衣霏霓忙坐起,關心看著她們詢問:「你們怎會在這裡?雷華、雲生呢?他們怎麼了?有沒有事?」
雪婢回答:「宮主,是闕堡主叫我們來服侍宮主的,我們都很好,雷華他們仍被關在客房裡,不過他們也沒事,請宮主放心。」
衣霏霓鬆口氣,「這樣就好,本宮一定會想法子帶你們離開這裡的。」
雪婢、霜奴兩人卻面露憂色的望著主人,霜奴是直腸子,有話直接就問出口:「宮主,奴婢進房時您臉上並沒有面紗掩蓋,房裡也找不到宮主您的面紗、頭紗,宮主您是不是真面目被外人見著了?」她們會在房裡脫下面紗,也是因為宮主沒遮臉,所以她們也要跟著褪去面紗。
衣霏霓臉色沉下,頓了下后,凝重的點點頭。
雪婢、霜奴都嚇得倒抽口氣,雪婢忙叫道:「宮主,是誰?是誰見著了你的面容?」
「闕禮傑。」衣霏霓不瞞她們。
「宮主,既是如此,您就必須要依著宮規殺了闕禮傑才行!」霜奴急說。
「這本宮明白,本宮無論如何都一定會殺了闕禮傑。」不用婢女提醒,那是她現在最大的希望。
「可是闕禮傑是闕家堡之主,又是武林盟主,要除去他談何容易,現在連宮主都陷在這裡,要殺闕禮傑就更難了。」雪婢憂慮忡忡。
「這事本宮自會設法,如今先要讓你們離開闕家堡,你們安全了,也可以減少本宮的負擔。」衣霏霓不擔心殺闕禮傑之事,眼前只想如何讓手下離開這裡。
「不,宮主若不能同奴婢一起走,奴婢也不離開,要陪著宮主。」霜奴趕忙說,雪婢也急著點頭應和。
「本宮不會有事的,你們脫身了本宮也比較好做事,沒有後顧之憂,可以專心對付闕禮傑,所以若有機會,你們就要儘快的離開。」衣霏霓交代道。
雪婢和霜奴在宮主面前跪下,雪婢哭著說:「宮主,奴婢們是誓死要跟著宮主,不管發生什麼事,就算會失去性命,奴婢也不能棄宮主而逃,求宮主讓奴婢留下來一起應敵。」
霜奴也向主人哀求著。
衣霏霓臉上是感動、無奈交雜,「雪婢、霜奴,你們這是在做什麼?你們這可是認為本宮應付不了闕禮傑嗎?本宮現在只是暫時受困,本宮有信心定能殺了闕禮傑離開這裡,這事不需要你們幫忙,你們只要聽命行事就好,快起來!」她要兩個婢女快起身。
「宮主,能多一個人幫忙就多一份力量,婢女們雖然武功不如宮主,但多少也能有所助益,宮主,您就讓婢女們留下來助宮主一臂之力。」霜奴請求著主人。
衣霏霓臉色拉下,擺出了宮主的威嚴,「你們連本宮的話都不聽了嗎?本宮和闕禮傑之間的仇,本宮要自行了結,不要任何人插手!你們離開后就回到梅花軒等待本宮的好消息,但是切記不準回宮稟明這些事,本宮不願意兩位長老擔心,免得他們多事要幫忙,你們明白嗎?」她慎重的叮囑兩個婢女,若讓她的師父們知曉這事,他們一定會重出江湖掀起風波的,她不願打去雪衣宮的清寧安和。
宮主這般堅持,雪婢、霜奴也不敢再有意見了,只能點頭應是。
「你們明白就好。」看奴婢聽命了,衣霏霓臉色才緩下。
只是雪婢、霜奴接著服侍宮主梳洗時,看到宮主軟弱無力的模樣,難免又憂心忡忡了。
「宮主,你還沒解去身上十香軟筋散的毒嗎?」雪婢擔心的問。
衣霏霓卻對婢女們開心笑了,「本宮是還沒解毒,不過闕禮傑也需要解藥解毒,因為他中了本宮的針刺心。」
「宮主是救奴婢心切,所以才會不小心中了毒,卻還能教闕禮傑也中毒,宮主真是厲害,看來闕禮傑絕不是宮主的對手。」霜奴聞言笑道,對宮主著實佩服。
雪婢心一寬,憂慮褪去不少,「原來闕禮傑同樣中了毒,針刺心若沒宮主的解藥是絕對無法解開的,而十香軟筋散就算沒解藥,七日後藥效也會散去,宮主的內力便會恢復,相較起來,的確是宮主略勝一籌。」這消息令人歡喜。
衣霏霓神情帶著得意。這話沒錯,仔細想起來,她沒輸,闕禮傑也沒贏到哪裡去,待她拿下他的人頭做補償后,最後勝利的人就是她了,她定要得到這個勝利。
一改剛才愁雲慘霧的氣氛,衣霏霓開心了起來,邊讓婢女伺候著,也邊想要如何說服闕禮傑,讓他放了雪婢她們,她現在沒有武功,不能硬來只能用智取了。
雪婢、霜奴才剛伺候宮主穿好衣裳,房門就被輕輕敲響,她們習慣性的趕快拿起面紗要戴上,但看到宮主又遲疑了。
「你們先掩上面紗,再去開門看是誰來了?」衣霏霓吩咐。
兩個婢女聽令,蒙好臉后,雪婢前去開門。
「闕盟主。」看到門外的男子,雪婢喚著,知會宮主。
衣霏霓直覺是不想面對他,但轉念想到自己要將手下送出闕家堡,她還是要和闕禮傑交涉,就放緩語氣出聲,「雪婢,請闕盟主進入。」
「闕盟主請。」雪婢讓開身請闕禮傑進入。
闕禮傑大步走入內室,坐在梳妝台前的衣霏霓背著他,但由鏡子里他仍看到了她的雪膚花貌,昨夜月光下的她美得惑人,而今早再看到,他依然為她的麗容所傾倒,在這世上,沒有一個女子能比得上霓兒的嬌美,比得上她這樣的讓他心動喜愛。
「昨晚睡得好嗎?」闕禮傑微笑問起。
他俊俏的笑臉讓人看起來是心曠神怡,但衣霏霓卻對他恨得牙痒痒的;壓下心中的怒意,她語氣淡淡回答:「以一個俘虜身份來說,是還好。」
闕禮傑不在意她語中的譏諷,畢竟他是用強硬手段逼她就範,她一時無法接受也是正常,他有耐心一步步去改變她。
「早膳準備好了,我來帶你去用早膳。」
衣霏霓轉身面對闕禮傑,語氣冷然,「凡是見過我真面目的人都必須付出生命,我見過越多人,該死的人也越多,所以闕禮傑你要我出門見人,最好三思後行。」
闕禮傑笑的瀟洒俊逸,「霓兒,闕家堡將來會成為你的家,我肯定你不會殺了你的家人,不過你一向蒙面不慣於面對外人,我可以讓你戴著面紗走到膳廳,待用膳時再脫下,那你只面對我娘和妹妹,你就不會害羞不好意思了。」
衣霏霓臉兒艷紅,惱怒的叫道:「誰害羞不好意思了?闕禮傑你別胡說八道,我是認真的,誰見過了我的面貌,我就會殺了誰,你若不為你母親、你妹妹操心,就讓她們來見我!還有,這闕家堡不是我的家,本宮是雪衣宮宮主,是雪衣宮人,和闕家堡一點關係都沒有,闕禮傑,你弄清楚來!」
「未來情形會如何誰又能知道呢?好了,我們別為不知道的事爭論,去用早膳吧。」闕禮傑走近衣霏霓,要扶她起身。
衣霏霓自行跳起後退靠著梳妝台,「不要靠近我,也不准你再對我……呃……亂……亂來;面紗呢?沒有面紗我如何出門?」她本想說動手動腳,但思及雪婢、霜奴也在場,她突然感到難為情,所以說不出口。
這樣的事也不能過於激進,闕禮傑退讓一步,他從懷中抽出衣霏霓的面紗遞給她,「昨兒我收起來了,現在物歸原主。」
衣霏霓飛快的搶下自己的面紗,交代婢女為她戴上,雪婢、霜奴細心的為宮主將面紗固定。
面紗一貼近衣霏霓的臉,她就聞到除了原來的香氣外,面紗上還有另一股屬於男人的陽剛氣息,察覺那該是闕禮傑的味道,衣霏霓臉色一變,秀眉皺起,衝動的就想拉去臉上的面紗,可是這樣一來她不就沒有面紗遮掩了,那她又要用什麼理由解釋自己的舉動,說她厭惡闕禮傑的氣息嗎?那樣的話她如何說得出口?
衣霏霓還沒想好要怎麼做,婢女就為她別好了面紗,闕禮傑也出聲,「走吧!」
似乎沒有給她拿下面紗的機會,衣霏霓只得忍下來,和闕禮傑走出房間。
「雪婢,你有沒有覺得宮主和闕禮傑之間有些奇怪?」霜奴看著遠去的男女身影問雪婢。
雪婢點點頭,「不知道宮主和闕禮傑間發生了什麼事?昨晚的情形又是如何?」她也好奇想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