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初秋時節，冷楓別院的後院所種植的楓林此刻楓紅層層，加上陽光朗朗的灑落，整個楓林看起來就像著了火似的，是那般耀眼、令人心醉，莫然緩緩走在楓林中，腳下踏著飄落的楓葉，發出輕微的聲響。

此時，一陣強風襲來，滿天落葉飄飛，落得她一身。

記得她剛住進這別院時，她最愛的，便是這一片無邊無際似的楓林，那時的她，衣食無憂，再不用過那三餐不濟、擔心受怕的日子，這樣的她，可謂再幸福不過。

然而，她的心卻仍有著那麼點悲哀、遺憾。

她日夜思念著她的父親。

她父親原是個溫文、親切的人，他與一般人無異，疼愛他的妻小。只可惜，她那慈愛的母親因病逝世，父親在母親離開人世之後開始轉變，他不再是她所熟悉的那個爹，他整日借酒澆愁，稍有不滿便拿她出氣。

即使如此，她也從未怪過他，他畢竟是她的親爹呵！

那時，獨孤焰看出她的不開心，知道若是不解開她的心結，她永遠不會快樂。

於是，他帶著她回到她從小生長的家，只是，一切都太遲了。

她爹終因醉酒而失足跌落山坑，就這麼一命歸陰，她正好來得及為她爹收屍。

獨孤焰為她爹辦妥後事，而在那一天以後的每個夜裡，他總是輕擁著她入眠。

他那溫柔的神情，她一輩子也忘不了。

她想，她的心便是在那時候遺失的。

自他上次拂袖離去至今已整整一個月，在這段日子裡，她的心彷彿缺了一角似的，心底那股失落感是那樣深沉。

她整日就只知道盼著他出現，對於任何事物都不再感興趣，就連三餐，她也失了胃口。

原就纖細的她，整個人變得瘦弱，看得彩綠心疼不已。

這時，彩綠捧著食物緩緩靠近她。

「小姐，該用午膳了。」

「你先放著，我等會兒再吃。」莫然連頭也沒抬，視線仍落在遙遠的一方。

「不行啊！你不趁熱，待會兒飯菜涼了就不好吃了。」彩綠急急開口。

小姐每回都是這麼敷衍她，這一次，她定要她吃完這些飯菜不可。

「小綠，我現在真的不餓，你就別逼我了。」莫然蹙眉低語。

「小姐，你這是何苦呢？你這麼折磨自己，少主他也看不見啊！」彩綠氣急敗壞地道。

「我知道自己很傻，但，我就是控制不了自己。」莫然雙眸凈是痛楚。「小綠，你知道嗎？我是真的很愛他啊！」

「小姐，你別這樣，如果連你自己都不心疼自己，那麼還有誰會心疼你呢？」彩綠一心只想安慰她，可是口拙的她，就是說不出什麼大道理來勸她。

莫然一怔，眼光終於對上她的。

可不是嗎？她何苦為了個不愛自己的人難過？

即使她再怎麼不快樂，他也不會放在心上的，不是嗎？

只是，她明明知道這一點，為什麼她的心裡還是這麼痛呢？

「小姐，小綠不會說話，更不知道該怎麼勸你，小綠只希望小姐能夠恢復以往的笑容，別再露出悲傷的表情，你可知道，小綠每次看見你這樣，心裡和你同樣的難過。」她是這麼心疼著她呵！

「小綠！」莫然眼眶迅速泛濕，「對不起，我不該讓你為我擔心。」

彩綠雖是她的貼身婢女，可兩人相處多年早形同姐妹，她不該自私地讓她陪著自己一同難過。

「小姐，你快別這麼說，只要你高興，要我怎麼做都可以。」

莫然看著她，嘴角揚起一抹笑，纖纖玉手更是將她的手緊緊握住。

「小綠，謝謝你，我要是沒有你的陪伴，我真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小姐，那麼，你肯吃飯了嗎？」彩綠睜大了眼，開心得直笑。

「陪我一起吃好嗎？」莫然柔柔笑道。

在這一刻，她決定善待自己，不再為獨孤焰傷心難過。

雖然，她不知道她還得等多久才能讓他愛上她，但她願意等。

等他終有一天能夠全心全意接受她。

???

寂靜深夜，獨孤焰高大挺拔的身影站在窗欞前，他那雙漆黑幽瞳遠比黑夜來得深幽難測。

以往的他，即使有再多的煩憂壓力纏身，他也不曾一夜無眠。

然而今夜，他卻為了縈繞腦海的一抹纖細身影而了無睡意。

這愚蠢可笑的情形不該發生在他身上才是，可事實卻偏偏讓他不得不相信！他的心竟教那有著一雙清靈黑眸的絕色容顏給佔據了!

他很想知道，那日他的拂袖離去，她的心情、想法又是如何？

她可是怨他如此無情冷酷待她？

她又是否仍像從前一樣，全心全意只想著他？也只愛著他？

這不曾有過的複雜心情令他心生不悅。

他不明白，不過是個花錢買下的女子，何以能影響他向來無情無緒的心？

不過才短短几天沒見著她，他的心竟然懸念她得緊！

自從佔有她的身子之後，他似乎也遺留了些什麼在她身上……

抬頭看著滿天星子，獨孤焰微眯起雙眸，心裡當下有了主意，為了不讓這莫名的情緒困擾自己，他決定去找她，好尋得答案。

???

天亮，暖暖朝陽穿過窗子，照上莫然那張絕色容顏，同時也將她自睡夢中照醒。

這兩天來，她的精神好了很多，笑容更是時常掛在她臉上。

在彩綠悉心照顧下，一會兒燉補品給她吃，一會泡參茶給她喝，就這樣，將她的身子滋補得十分健康。原本白皙的臉頰，此刻更是白裡透紅，那粉嫩嫩的肌膚，教人見了忍不住想捏她一把。

此刻，莫然等不及彩綠前來服侍，自己便動手梳洗整裝。

就在她打理好一切時，彩綠也在此時走進房來。

「咦，小姐，怎麼這麼早便起來？為什麼不多睡一會兒？」

「早晨空氣好，我想早些出去走一走。」莫然盈盈一笑，就要往外走。

「等等。」彩綠見狀，連忙拉住她。

「怎麼了？」

「小姐，外頭風大，天氣又轉涼，你還是加件衣裳再出門，免得感染了風寒，那就不好了。」彩綠連忙拿了件披風披在她肩上。

「你真細心。」莫然笑著看她為自己系好絲帶。

「小姐，你想在哪兒用早膳？我準備好馬上替你送過去。」彩綠笑眯眯地開口。

「就在楓林的亭子好了。」莫然早想好了今日想做些什麼，「你來的時候，順便替我準備文房四寶，今日我想將楓林的景緻給畫下來。」

「是，彩綠知道，我現在就去辦。」

看著彩綠雀躍的身影，莫然也笑得更加開心。

其實，這樣的日子也是挺幸福的，做人總不能太貪心。

莫然踏著細碎的步伐朝楓林走去。

???

看著楓紅似火，莫然的心也跟著愉悅起來。

每當風一拂過，她總是大張手臂以迎接滿天落葉。

那張絕色麗顏因她那滿足笑容而更添光彩，而她那晶亮雙眸更如星子般燦爛。

獨孤焰見到的，便是她這令人心醉神馳的柔美模樣。

不，不該是這樣的！

來之前，他以為他會見著一張憔悴堪憐的容顏，因他的冷落而消瘦、落寞，絕不是這樣怡然愉悅的模樣！

看來，她仍不夠愛他，而他絕不容許她如此不將他放在心上。

「沒有我陪在你身邊，你似乎仍過得很快樂。」

醇厚低沉的嗓音響起，令莫然的心狠狠地一震，她轉頭愣愣地看著那張教她魂牽夢縈的俊容，一時之間，她仍有些無法置信。

「你……回來了!?」她睜大了眼，一瞬也不瞬地直盯著他，她的鼻頭一酸，淚水已然佔據她的眼眶。

這下，莫然不得不用力眨眼，好教淚水別模糊了她的視線。

她終於等到他來了。

「怎麼，不高興見到我？」獨孤焰劍眉一揚，語氣中隱含了一絲不悅。

「焰……」莫然撲進他懷中，伸手緊緊摟住他，「我好怕你不會再來找我了，我真的好怕！」

她摟得那麼緊，惟恐一鬆手他又將消失在她眼前。

「是嗎？」獨孤焰嗤笑一聲，他壓根兒不相信她的話。

倘若她真有那麼想他，她不該會是這快活模樣才是。

「你不相信？」莫然愕然地看著他。

「要我相信很簡單，老方法，你以行動證明給我看，讓我知道你有多在乎我。」獨孤焰揚起一抹邪魅的笑。

「你又要我吻你？」

「怎麼，你不願意？」

「我……」莫然秀眉輕蹙，眼中閃現一抹為難。

「我無所謂，你不願意，多的是女人迫不及待對我投懷送抱。」獨孤焰揚起眉，冷冷地嗤笑道。

「不要。」莫然睜大驚恐痛楚的眼，緊緊抓住他的雙臂。

她不要他去找別的女人，她更不想他再次離開她。

「放手。」獨孤焰蹙眉低喝。

他心裡十分滿意她的表現，瞧她那在乎他的眼神，他便知道他的每一句話對她的影響有多大。

「我不放。」莫然死命地抓住他，「只要你留下，你要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別光說不練，我等著看你的表現。」獨孤焰動也不動地挑著眉冷眼看她。

莫然迎視他那銳利雙眸，她深吸口氣，踮起足尖，用力將雙唇貼上他。

她那生澀的拙劣吻技竟奇異地勾起他內心熾烈的慾望，儘管他的下腹已傳來脹痛感，他卻依然動也不動。

他無動於衷的反應，教莫然急得不知所措，也不知道自己什麼地方做錯，更怕他不滿意自己的表現，一怒之下又拂袖而去。

一思及此，莫然大膽的拋開羞怯的心，她試著以舌頂開他緊閉的唇齒，而後竄入他口中尋著他的舌努力地與之糾纏、嬉戲。

她甜美的誘惑令他再也無法忍耐，他伸出有力的大掌，牢牢鉗住她的纖腰，將她柔軟的身軀緊壓向他，讓緊貼的兩人再無一絲空隙。

獨孤焰深切地吻著她，火熱的舌不斷在她口中探索。

在他狂熱的吻之下，莫然幾乎喘不過氣來，暈眩的她，整個身子軟綿綿地攀附著他。

這樣的擁吻已不能滿足獨孤焰，他將她輕輕壓倒在滿是楓葉所鋪蓋的地上，眼神充滿了熾人情慾，就連他的呼吸也漸顯急促。

「焰，你該不會是想……」莫然憑著僅存的理智推拒著他，睜大的雙眸里寫滿了驚恐。

「我不是想，而是正在這麼做。」獨孤焰邪魅一笑，伸手拔下她的發簪，看著她的黑髮如瀑布般披散開來。

在他所有的女人中，她無疑是最令他喜歡的一個，但他沒想到，不過是個吻而已，竟讓他的慾望來得如此猛烈、熾烈……

「不，不行……」莫然掙扎著想離開他的鉗制。

「在我面前，你沒有說不的權利。」獨孤焰陰冷一笑，將她掙扎的手高舉過頭牢牢地抓住。

「別這樣，小綠就快來了，我不要讓她看見我這模樣。」莫然可沒忘記她方才和小綠說過的話，她更沒忘了上回他是怎麼對自己的。

那難以言喻的痛楚感受，她可是記憶猶新啊！

「你放心，早在你吻我那時，她便識趣地離開了，這會兒絕沒人能打擾我們。」獨孤焰邪邪一笑，伸手為她除去外衣，炙熱的唇溫柔地吻著她的耳鬢，而後在她優美頸項上來回吸吮。

莫然一驚，再找不出借口拒絕他的親近，可她仍舊害怕他那粗暴的對待。

一想起那天的情景，她纖細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顫抖著，美麗澄眸更浮上一層水霧。

莫然接觸到他那勢在必得的表情，她知道若自己再反抗，最後也只會落得同上次那樣的下場罷了！

「我能求你對我溫柔一點嗎？」面對他強勢的掠奪，她也只有臣服的份。

看著她那雙漾著懇求的清靈水眸，那楚楚可憐的模樣該是令他心煩才是。

畢竟，他從不勉強女人。

可沒想到，他就是剋制不住自己想要她的念頭，竟因她而一再的失控。

「要我對你溫柔，那就要看你的表現是否能教我滿意。」他雖這麼說，可他的動作卻已明顯輕了許多。

她那閃著恐懼的眼眸教他知道，上回他是真的嚇著了她。

他一俯身，再次深深吻住她已略顯紅腫的雙唇，同時，他亦放開緊抓住她的手，改攬住她纖細的腰身，將她更壓向自己。

莫然能感受到他溫柔的對待，原本緊繃的心亦漸漸放鬆。

他那溫柔的深吻似有魔力似的，吻得她頭暈目眩，而她亦本能地開始回應他的吻，任他恣意奪取她口中的甜蜜。

她完全沒注意到，他在瞬間已褪去她身上所有衣物，他結實的胸膛緊緊壓著她柔軟的酥胸。

她的柔軟、她的甜蜜，強烈地撩撥他體內的饑渴。

他修長的手指輕撫過她圓潤細滑的肩頭，再緩緩往下移……而後完完全全罩上她柔軟的胸房。

「啊……」莫然不禁倒抽了口氣，他親密熾熱的碰觸挑起她體內潛藏的慾火。

「焰……」莫然星眸半眯，呼吸也跟著急促起來。

獨孤焰始終噙著笑，他的唇舌不斷在她身上吮吸，就連他的雙手亦不曾停止對她挑逗。

他決意讓她忘了上回的不愉快經驗，他要讓她知道，男女之間的歡愛是多麼的銷魂蝕骨、驚心動魄。

當他飛快地除去自身的衣裳，緊密與她相貼時，兩人同時發出一聲驚喘。

莫然想起上回的疼痛感受，她本能地抗拒著他。

「別怕，這回不會再痛了。」獨孤焰在她耳邊低訴。

他渾厚低沉的嗓音奇異地安撫了她的心。

就在她放鬆的一瞬間，獨孤焰毫無預警地一舉深入她體內。

「不……」莫然一僵，驚恐地伸手推拒他。

獨孤焰低頭密實地封住她的唇，同時，他亦緩緩地動作要讓她適應他的存在。

莫然只覺得體內那強烈的充實感不斷衝擊著她，並沒有帶來上回那種痛楚，相反的，那灼熱的慾望更不斷催促著她更接近他！

他那緩慢的移動已不能滿足她，她不自覺地拱起身，讓他能更深入她……

「我的然兒，說你是我的。」

「我是你的。」毫不猶豫的，莫然開口回答他：「焰，我愛你。」

聞言，獨孤焰那雙幽深瞳眸倏地閃過一抹幽光，他緊眯著眼盯著身下的莫然。

他沒有開口，只是冷眼看著她毫不保留地對他傾訴愛意，而他冰冷孤絕的心，卻不因她的深情而有所動搖。但他的身體依然強霸著她，恣意的衝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