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柳柳厚顏又回到南京首府,她在門外徘徊了好一會兒,在該不該進去之間猶豫不決。

其實她心裡明白,就算是她開了口,仆散喬儂也不一定會答應借她那麼大一筆數目的銀兩,可除了他,她又能找誰呢?

算了,就進去試試吧,大不了被他奚落取笑一頓,她也不會少半根寒毛。假如他還有惻隱之心,願意助她一臂之力,她願意奉上所有,只求能換取弟弟的平安。

最後她深深吸了口氣,上前敲了下門扉,開門的是門房元大叔。

「柳柳,你回來了,廚房的於大娘還跑來問我你上哪去了?」元大叔客氣地問。

「我……我不放心家裡,所以回去看看。」情急之下,她隨意說了。

「是嗎?那怎麼還帶著包袱呢?」他年紀雖大,眼睛可不花,自然明白事情可不是她所說的這麼單純,但是回來就好,否則於大娘一個人忙不完,又跑來找他哇哇叫。

「我——」

「別說了,你快進去吧。」元大叔遞給她一抹會心的微笑。

朝他點了點頭,柳柳便快步走了進去。

她先將包袱拿回下人房擱著,而後便來到了仆散喬儂的書房。

她想書房和卧房比鄰相連,他如果沒出府邸,一定就在這兩個地方了。可她走進書房,卻發覺裡頭空無一人。

接著她又聽見卧房裡頭,傳來了一些奇怪的聲響。

柳柳定住了腳,不知該不該再貿然前進?

可是柳鈺闖的禍已燒在眉睫,不能再延岩下去,否則那些賭場的人會使出什麼樣的手段,根本是她料想不到的。

於是,她不顧一切的繼續往裡走,才推開門,裡面出現的一幕可讓她怔傻在當下!

因為她看見半透明的床幔中有著兩個人影熱情相擁著,還不時發出女子淺促的喘息。

「我說喬儂,你不喜歡香粉味,應該早告訴我嘛,難怪那天你會做出那樣的表情。」孟乃琳緊勾住他的腰身,嬌啞地說著。

「琳琳,我向來對花粉味過敏,上回口氣是沖了些,還好你不在意。」仆散喬儂以柔緩的語調曖昧地說著。

「我怎麼會怪你呢,若真怪你,今兒個也不會特地來找你了。」

「就是像你這麼大方的女人我才愛啊!喜歡這樣嗎?」

「啊……快……快點……」

這時一陣晚風透窗吹來,床幔因而飄起,裡頭狂浪的一切,全部納入了在一旁怔茫的柳柳眼底。

「啊——有人!」孟乃琳也瞧見了她。

仆散喬儂定住身,忽而推開孟乃琳,掀開床幔,瞪著站在外頭一張臉瞬轉慘白的柳柳。

「你站在那兒做什麼?」他眯起眸子。

「我……我……對不起,我不該闖進來的。」她趕緊回過身,打算就此離開。

「給我站住!以為說聲對不起就可以了嗎?本姑娘的名節還要不要管啊,喬儂……你千萬不能讓她走,這種不懂規矩的丫頭,得趕緊把她關起來堵她的嘴啊!」孟乃琳不管自個兒有多麼的衣衫不整,連忙站了起來,由他身後緊緊地抱住他。

「不……你不能這麼做……」柳柳不停搖著頭,神色驚慌,望著他們兩個,輕聲懇求,「我不能進牢里,我絕對不能進牢里!」

她還有柳鈺要照顧,而且他闖的禍還沒有解決,他怎麼可以那麼狠心,就因為她闖了進來,就要判她那麼重的罪?

「你有完沒完,我說要關你了嗎?」仆散喬儂不耐的說,隨即轉身對孟乃琳沉聲喝道:「你可以離開了。」

「你……你說什麼?要我離開!」孟乃琳不敢置信的拔聲問道。

仆散喬儂深嘆了口氣,回頭沉啞地說:「你先離開,等我教訓了這丫環之後,再去找你過來。」

聽他放軟了口氣,她這才開心地笑了笑,「好,那你可別忘了哦,我等你來。」她隨即回到床畔,慢條斯理地將衣服穿上,還有意無意的將她曼妙的身段在舉手投足間展露出來。

面對她那副妖嬌的模樣,柳柳只是別開臉。

待她著好裝后,還走到柳柳身邊,特意給她個下馬威,「你好自為之,千萬別讓喬儂將你關進了大牢。」

低笑了幾聲,孟乃琳這才翩然地離開了。

「說吧,你又回來做什麼?」仆散喬儂坐回椅子上,為自己倒了杯水,優雅地啜飲著。

「我……」來時的勇氣被剛剛那一幕給刺激的一點不剩,她還能怎麼說出自己的目的呢?

「有話快說,我可沒心情陪你在這兒耗時間。」他不客氣地說道。

「好,我說。」她吸了口氣,緩和了下情緒,慢慢說:「我是來向您借點銀兩的。」

仆散喬儂凝起嘴角,「借銀兩?」

「對,能不能請您幫幫忙,我急需這筆銀子。」柳柳垂下小腦袋,以很小的聲音說。

「多少?」仆散喬儂半闔著眼,閑散地靠在椅背上,緩緩地又問。

柳柳望著他那冷漠的臉龐,哽著聲說:「五百兩。」

「五百兩!」他倏然揚眉凝瞞著她,「你該知道五百兩並不是個小數目。」

「我知道,就是因為知道所以才回來求您。」生怕他會拒絕自己,柳柳的心跳不自覺的加速。

「據我所知,孟大人應該也拿得出這筆銀子。」他勾勒著一抹邪笑,等待著她的下文。

「我不希望惹得孟大小姐不高興。」柳柳不明白他為何要這麼說,難道他是想拒絕她嗎?

可是柳鈺怎麼辦?她當真不能見死不救啊。

「你認為惹我生氣之後再回頭要求我,我會答應嗎?」他眯起眸子,冷冷凝注她那無措的模樣。「大人,柳柳只能求您了,如果要我向您跪下,我也願意。」怕他真會拒絕自己,柳柳二話不說的雙腿一彎,跪在他面前。

「沒錯,只要我願意,這五百兩對我而言,只是九牛一毛。」半眯起深幽的眸,他坦然地笑了笑。「所以……倘若大人能夠盡釋前嫌,借銀子給小女子,我定當泉涌以報。」她開始拚命磕頭。

「別磕了,對我光施苦肉計是得不到什麼的,如果……」他眯起眸,「如果你能聽話,我要你怎麼做你就怎麼做,那麼我就答應你。」

「這……」

「怎麼,猶豫了?」他挑挑眉,謔笑了下。

「好,我答應您。」心裡掙扎了會兒,最後她還是決定以柳鈺為重,答應了他無理的要求。

「好,太好了,待會兒你就去賬房那兒領五百兩,然後乖乖的回來給我上工,至於夜裡上的工嘛……那你就得聽我臨時傳喚了。」仆散喬儂抿嘴一笑,眼裡閃爍著一絲詭光。

柳柳啊柳柳,看你還能怎麼逃出我的手掌心!

柳柳領了五百兩銀子后,便急急趕回家為弟弟柳鈺還了賭債,之後又回到了南京首府。

當於大娘見著她,可是開心的不得了,「柳柳,你白天是上哪兒去了?害得大娘都找不著你的人。」

「對不起大娘,我因為心情不好出去走走,回來時已被大人訓了頓,以後……以後不會再發生這種事了。」況且她已是個將自己出賣的女人,哪還有自我可言呢?

「唉,年輕人總是煩惱多,是不是為了感情事?」仿似她眉間的皺痕會泄露她心事般,讓旁人一目了然。

她愕然了下,隨即搖搖頭,「不是的。」

拿起桌上的抹布浸在驗水中,再輕輕擦拭著廚房每個油膩的角落,她想,這一生她可能永永遠遠都得過這種日子了。

她不貪富貴榮華,只希望柳鈺能爭氣些,將來掙個功名,以慰父母在天之靈呀!

「柳柳……柳柳……」突然葛總管朝廚房邊走邊喊道。

「葛總管,找柳柳有事嗎?瞧你走得這麼急。」干大娘笑看他一把年紀還不安分,居然用跑的。「大人鬧脾氣,在寢房裡大發雷霆呢。」他用布袖拭了拭汗。

「大人……怎麼會呢?」於大娘不明白地又說:「就算有什麼事,也應該不關咱們柳柳吧?」

「唉,反正你不懂。」葛總管懶得理會於大娘,轉而對柳柳道:「大人叫你過去。」

本來也不明白所以然的他,這陣子在一旁暗暗觀察下,才發現柳柳似乎與大人之間,有著不尋常的關係。

只是大人身邊向來雲英眾多,為何會去挑上柳柳這丫頭?不是柳柳不好,她是很溫柔,可是這身份!就差太遠了。

「這麼晚了,大人叫柳柳過去?」於大娘也發覺事有蹊蹺。

柳柳心生畏意,「葛總管……能不能……」

「我沒辦法,你還是請吧。」他舉手向外,柳柳也只能走了出去。

一直到小徑上,葛總管才道:「大人能看中你,是你的福氣呀。再說他本性不壞,只是除了公事外,對於旁事他向來懶得用心,不苦不憂、不悲不嘆是他的處事原則。所以跟在他身邊這麼久,我還是頭一次看見他發怒呀。」

「我懂,謝謝你,葛總管。」一直到了仆散喬儂的寢居外,她才淡淡地對他笑了笑。

這時房門倏被拉開,仆散喬儂瞪著一雙眼,看著在外頭交談甚歡的兩個人,「葛總管,你可以離開了。」

「呃……是。」

當葛總管匆匆離去后,他立刻將柳柳一把拉進了屋內。

「我還以為你拿了銀子,就不知道回來了。」他沉著聲道,眼眸里跳躍著簇簇不知名的火焰。

「我不是這種人。」她低著臉,看著外頭。

「是不敢吧?」仆散喬儂冷冽地漾起笑容,瞅著她那副依舊不熱不冷的表情。

「隨您怎麼說,反正我已將一切都賣給您了。」只要想起白天在這裡,他與孟乃琳歡愛的一幕,她的心便冷凍起來。

「賣給我!呵——瞧你說的。」他揚眉一笑。

「我說錯了嗎?」她蹙起眉峰,看似平凡的臉上帶了抹剛冷的美,「若非如此,我現在不會來這裡。」

「為什麼?」他坐回椅上,揉揉眉心,半闔著眼看著她。

「已經很晚了,怕引來外人不必要的猜測,所以我希望大人以後能否避開這個曖昧的時段。」雖然柳柳有點兒害怕他那雙泛著奇異光芒的眼睛,可她還是大膽地說了。

「哦,是這樣嗎?」喝了口香茉,他又瞟向她,「曖昧時段可是你這丫頭說的,旁人或許不認為曖昧,我看是你自個兒心裡有……鬼!」

「好吧,既然如此,那有什麼事你快說吧。」她咬了咬下唇,說不緊張那是騙人的。

「咦,是我耳朵有問題嗎?怎麼對我的稱呼由您變成了你呢?如今想想,還真不能幫忙別人,免得吃力不討好啊。」他笑意盎然地說著。

「大人,是我錯了,求您快說吧。」她深抽了口氣,閉上眼努力安撫著自己極端不安的情緒。

「呵,你這丫頭還真有意思。」

仆散喬儂擱下手中瓷杯,緩緩踱近她,伸手勾住她的下顎,笑看著她那雙蓄滿驚慌的大眼。

「別碰我。」她用力甩開他。

「怎麼,嫌我臟?」他挑眉問。

「我不敢。」

深抽了口氣,她往後一退。當眼神不經意又瞟向他身後的大床時,心頭頓起梗塞。

仆散喬儂順著她的視線看向那張床,嘴邊的笑容變得更誇張了,「原來是因為它的關係!是不是上來躺一下,你就會舒服點兒了?」

聞言,柳柳猛地張大眸子,「你別亂說,我沒那個意思。」

「別否認,你一定是看見我和琳琳在一塊兒,所以心生嫉妒,不過我也可以老實告訴你,她不是我惟一的女人,與我仆散喬儂親熱過的女子,更是不計其數,你不必因為她而吃味。」他對住她的臉說。

「我沒有吃味。」她極力排斥他這樣的說法。

「沒有更好,我就是怕你想不開。」他那剛棱有力的臉上,多了份洒脫與狂恣。

「好了,別再說了。天色不早,我該回房去了。」她閉上眼,消極地拒絕他那份優雅再次襲上心間。

「不急,來瞧瞧這是什麼?」他指著桌上一本本書冊。

柳柳望向桌面,目光頓時凝在上頭。

「這些是習字本,你只要跟著上頭的字寫,久了便能擁有一手好筆法。」他先將其中一本打開來。

她好奇地走上前,翻來瞧了瞧,眼睛里已出現了「喜歡」的神采。

她想,如果能擁有這些習字本,她就可以多學些字,也不用再看他的臉色,還被他給……

「要不要?」他低首一笑。

「您……您願意給我?」她有點不敢相信,更害怕這只是他另一樣詭計,就跟外頭書房上那幅她的畫像一般。

「當然是給你了,要不我還自己收著玩呀。」他笑了笑,低頭覦著柳柳一張猶豫不決的容顏。

「那謝謝您。」她趕緊將它們拿起鎖進懷裡。

「你是要?」瞧她動作這麼快,他不禁失笑。

「我拿回去自行練習。」她偷瞧著他那張泛著不尋常笑容的英俊臉龐。

「就這麼走了?」他將英眉皺起。

「那您……」

「陪陪我。」握住她的手,他將她帶到書房,而後要她在書案前坐定,「你寫字,我看書。」

「什麼?」柳柳臉露不解。

「是不是還在恨我今天一早和你說的話?」仆散喬儂低首瞧著她那副悵惘的神情。

「我……」

「唉呀,你也知道我的身份,從沒人敢忤逆我的話,你一開始就不給我留顏面,我當然不高興啦!」他刻意耍弄著一張笑臉。

「可……可您說的話好狠。」想起那件事,她心底還會陣陣抽痛。

「所以我現在可是後悔的不得了,請問柳柳姑娘……你願意原諒我嗎?」刻意放下身段,他有意讓這場獵心遊戲繼續玩下去。

見他那副耍寶樣,柳柳還當真是笑了出來,「您是大人,怎可以在我面前說這種話,外人聽見可不好。」

「我管別人。」他不屑地撇撇嘴。

柳柳搖搖頭,他能向她道歉實屬不易,她又怎能再放心上。

既知自己不可能成為他惟一的女人,她又何苦作繭自縛;能和他這樣平靜的相處,她該滿足才是。

「那我寫字,您看書。」

答應他的要求,柳柳便拿起筆,緩緩依著習字本上的字書寫起來。

而仆散喬儂呢?他假意看著書,而後從書頂偷瞧出去,望著她那張認真專註的臉龐,以及平靜與悠然中突顯的美……

他的心竟漸漸茫然了——

「大人,漉水泛濫,兩岸居民已是苦不堪言,能搬的搬、能走的走,可大部分還是自願留下與家園一塊兒奮戰。」岱翔在議事廳內向仆散喬儂稟告著近來在南京城發生的大事。

「這倒是奇怪……漉水向來平靜,幾十年來從未成患,為何今天會發生這種情況?」仆散喬儂凝起眉,心頭頓生一股解不開的困惑。

「是啊,為此漉水居民皆不明白,甚至於還有妖魔作怪的傳言,沸沸揚揚的傳開呢。」

「哼,無知。」仆散喬儂冷哼。

「大人,話不能這麼說,那裡的居民生活都很困苦,幾十年的努力就因漉水泛濫而毀於一旦,他們當然會這麼想了。」岱翔解釋道。

「那我命你儘快找出根源,這種流言絕對要阻絕它。」仆散喬儂可不希望大家正事不做,凈說些神鬼怪事,擾亂自己的心。

「這個我懂。」岱翔領命。

「那沒你的事,我要找柳柳一塊兒回書房看書了。」仆散喬儂撇開嘴,倏而站起身。

岱翔一聽見柳柳二字,不經意便道:「大人,您可發現柳柳姑娘近來好像愈變愈美了?」

「嗯……我也這麼認為。」仆散喬儂搓搓下顎道。

本來她只是頰上的傷疤沒了,可這一個月來,他竟發現她的皮膚也變得細緻。更令他難以想象的,是她求學的決心,短短數十天,她已學會大半的字,簡單的書卷大意已難不倒她了。

或許是憑著這股自信與認真的態度,讓她變得更美、更慧黠了。

「其實她是個很纖柔的姑娘,大人可以多珍惜她。」岱翔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倒是引起仆散喬儂的興趣。

「怎麼?她買通了你,要你替她說話?」

「不是的,這是屬下自個兒的意思。」他趕緊解釋,「這陣子那位孟大小姐常來府中,我倒覺得——」

「如何?」

「她驕縱成性,實在不適合大人。」岱翔索性將心底的意思說出。

「你好大的膽子,不怕被那個驕縱女聽見,剝了你的皮?」仆散喬儂抬起眉,壓低聲音說。

「大人,請恕罪,我只是實話實說。」

「哈……別緊張,我只是很好奇,通常你不會幹涉我身邊的女人,這倒是第一次。」拉開嘴角灑落一串暢笑,仆散喬儂就是有這股萬人迷的魅力。

「大人,因為您以前身邊的女人都讓我很不以為然,因為我相信大人也不會真心付出,可柳柳——」

「好了,你別說了,我自有打算。」舉手阻止岱翔繼續說下去,仆散喬儂隨即翩然地離開議事廳。經過中庭時,葛總管告訴他,柳柳現在正在竹月樓陪老太爺用膳,於是他便轉往竹月樓。

「爺爺,您可小心噎著啊。」一推開房門,他便看見爺爺一邊笑咧著嘴,一邊吃著飯。

「唉呀,我忍不住嘛,柳柳說的笑話太好笑了。」老太爺揮手要他快點兒過來,「你也來聽聽。」

「哦?什麼這麼好笑?」仆散喬儂快步走了過來,低首凝笑地望著嫩紅雙頰的柳柳。

「沒……沒什麼。」她連忙垂下臉,不知為何,只要一面對他,她便說不出這樣的笑話。

或許是矜持吧?

「怎麼一瞧見我,就變得沒什麼,柳柳你真不公平,每天陪我爺爺吃飯,卻冷落我。」他恣意洒脫地笑道。

柳柳錯愕地抬起頭,瞧他那語氣好像他們之間有多親密似的,其實這陣子她只是陪他念書,她則在一旁寫字,連話都少得可憐。

「她陪你讀書,我就沒這福氣。」老太爺噘起嘴兒笑,「你這回又是來催人的是不?」

「對。」仆散喬儂坦然承認。

「好好好,柳柳,你跟他去吧,我自個兒吃就行。」老太爺大口嚼著飯,笑意盎然地說。

「可是……」

「別說了,爺爺既然答應了,你就跟我走,我可以再教你多識幾個字。」輕輕地牽她站起,仆散喬儂在老太爺面前表現得更是溫柔備至。

於是柳柳就在老太爺勸說下,與仆散喬儂雙雙離開了竹月樓。

老太爺望著他倆並肩而去的身影,心裡不禁感嘆:希望喬儂這孩子對柳柳是真心的,不要又是那種戲耍人的劣根性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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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君獵卿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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