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經過一個早上的大叫、痛哭發泄后,綰書終於在正午時分接受現實,平靜下來。她茫然抬起頭,一時間不確定下一步該怎麼做?
這時,石門適時地又打開來。
老婆婆捧著托盤,由湯瑪士離去的那道門進來。
「好點了嗎?」老婆婆臉帶笑容問,態度和清晨時一樣和藹。「你早餐沒吃,很餓吧?我給你拿午飯來。」她放下托盤,又走向門口。「也拿了些衣服,是小主人特地吩咐採買的。」
綰書靜靜看著,沒有接話。
「小姑娘。」她忙完事,坐到綰書身邊,拉起她的手審視她:「看你哭得眼睛腫得像胡桃,唉,待會兒我拿點冰塊給你冰敷。」她拍拍她的手。
「小姑娘,我看,你就安心住下來吧!」
綰書搖著頭。「為什麼?他為什麼要關住我?是因為我闖入嗎?我可以道歉,發誓絕不泄露這裡的任何事。」
老婆婆也搖頭。「我也不知道小主人為什麼不讓你走,但他並沒有關你,等你熟悉古堡的一切,你就可以隨意走動了。」
「是嗎?」綰書冷笑,「你那個偉大的主人告訴我,古堡處處有機關,亂走可能會喪命!」湯瑪土沒有這麼說,只是綰書氣極了,加油添醋一番。
「所以才要等你熟悉之後啊。」老婆婆微笑。
「哼!」綰書一哼。心想,能在右堡隨意走動,總比被關著好,而且走出古堡,就是逃走的第一步!
是了!她可從來沒打算留下,她要逃出去,不管用什麼辦法。
「那你首先得告訴我,怎麼開門?」這兒的門實在怪異,竟然全是牆壁。
「古堡里有幾道門是石制的自動門。」老婆婆拿出一個黑色小盒子,放到綰書手裡。「把這個遙控器帶在身上,走到門邊,門便會自動開啟。」
「哦!」原來是這樣。綰書恍然大悟。「古堡的門都是這樣嗎?」
「不是,只有三間房是如此,你這間、小主人的書房和日光市。」她頓了頓,又說:「你這間房,本是小主人的卧室。」
「什麼?」綰書從床上跳起來。「我不要住這裡!」她恨透那個目中無人的混帳了。
「你又忘了,小主人的話不能違背。」
綰書挑起怒眉,還來不及說話,老婆婆搶先道:「其實住這間房也比較隱密,除了遙控器開門,沒有人能進來。」
她「喔」了聲,腦袋轉了半圈,然後提出問題:
「你說這種房有三間,那遙控器應該不止一個吧?」她把黑盒向上拋。「有一間是你家主人的書房,他不會沒有遙控器吧?」
老婆婆怔了怔。她反應好快,這該如何?
「我可以把書房也讓給你。」
一道聲音突然插進來,驚醒棲在椅背假寐的「哥哥」,適時替老婆婆解了圍。
門打開,湯瑪士冷然而立,揚手將另一隻遙控器拋進羽被裡。
「小主人!」老婆婆驚喊。
他轉身,門又合上。
綰書咬牙,立刻道:「我會住這間房,不過請更換一床新被!」
老婆婆看她一眼,輕嘆一聲。「請你先用餐吧,待會我再拿床罩被子來換過。」她冷淡地說,笑容褪去。
「現在請你幫我開門。」
綰書拿著遙控器走向門口,邊問:
「老婆婆,你在生氣?」
門開了,她迅速走出房間,拋下一句:
「不敢!」
門又合上,綰書落寞地看著遙控器。老婆婆在生氣,用膝蓋想也知道,她在氣她對她的主人無禮。唉!她也不是故意的,誰教那個混帳男人要關她呢?
「我沒有錯。」她重重告訴自己。「只是,不知道老婆婆還會不會用那種和藹的笑容對我?」
「咕!」「哥哥」叫了聲。
她回神。「你餓了對吧?好吧,我就破例喂你吃午餐。」走向桌前。
「謝謝!」「哥哥」正確地發音。
「哇!你這回說對喔!看來一點磨難對你是有好處的,我應該晚兩天再來救你。」
「咕!」「哥哥」抗議。
「哈!」和心愛的鸚鵡說說笑笑,綰書心情好了不少,她審視老婆婆送來的午餐,有牛排、玉米濃湯、柳橙汁和麵包,還有一盆鸚鵡飼料。
「挺豐盛的嘛!」她把飼料放在「哥哥」面前。「也沒忘記你。看來我只是個沒有自由的客人。」諷刺地說。
「哥哥」立在綰書對面,喊了聲:
「開動!」便啄起飼料來。
這番情景仿若往日,可惜這裡不是台灣,真是人事依舊,景物全非呵!綰書搖搖頭,壓下愁緒,動手切起牛排。
一人一鳥靜靜用餐。填飽肚子后,綰書覺得好多了,雖然被囚禁,至少對方並沒有虐待她。
「總算還有點可取。」她喃喃地說。
突聞門外傳來叫喚:
「小姑娘,幫我開個門。」
「來了。」綰書跑向門口。
門開了,老婆婆捧著一大疊棉被進來,她連忙上前幫忙。
「老婆婆,謝謝你。『」「不用客氣,這是我該做的。」
「我來幫忙。」她幫著卸下床單,邊說:「老婆婆,謝謝,你做的午餐很可口。」
老婆婆看向東西。
「你都吃完了?」真心微笑。「其實如果你想吃中國萊,我也可以做。」
「沒關係,我這個人很好養,你做什麼我吃什麼。」
「不挑食的孩子長得好。」老婆婆笑道。
「老婆婆,你不生我氣了?」她依偎到她身旁。
老婆婆拍拍她的手指。「我本來就不該生你氣,畢竟有錯的是我們。」她嘆口氣:「唉!我也不清楚小主人為什麼不准你走,只是——」
「我明白。」綰書悻悻地說:「他的話不能違抗,不過,你都沒感覺嗎?他狂妄自大——」
「小姑娘!」這回換老婆婆打斷她。
「哼!」她扮個鬼臉,不再說。
「不提這個也好。」老婆婆換個話題,告訴她:「這間房只有兩道門,一道往外,一道在這裡。」
她拉紹書到壁爐旁,打開另一道石門。
「這邊有冰箱,吧台,儲存了一點食物,你可以拿來當消夜,我會定時補滿裡頭的食品。另外,屏風後面是浴室,我會清掉主人的東西。」她拉著綰書又走出來,放眼打量卧房。「這間房太男性化了,我看桌前來加條地毯,放上床帳、梳妝台,你看看還需要什麼?」
「不用費心了。」反正我也不會住太久。她在心裡說。
「你不用跟我客氣,這是主人吩咐的,你儘管說出來,看你還要什麼。」
「是嗎?」莫名其妙的男人,關了她,卻又待她如上賓。她在心裡嘀咕。「我要電腦、電視、電話、電子遊戲機!」嘴裡一連串地說。
婆婆皺皺鼻子。「好吧!我幫你跟主人說去。還有嗎?」
「嗯……」她隨意揮一下手。「書吧。」
「要書到書房去,那兒有成疊的書讓你看不完。」她頓了頓,又說:「書房就在門出去往左走,然後拐個彎,你會看到一盞燈,那兒就是書房的門。」
綰書沉吟著。「我真的可以到處亂走?」
「當然,你是自由的。」
「只是不能離開古堡。」她諷刺道。「局部的自由。」笑話!她要的是完全的自由,不受任何人限制的自由!
「你可以出去走走了,我還有事要忙,不陪你了。」老婆婆結束談話。綰書伴著她走到門口,開門讓她離去。
「待會見。」
綰書關上門,在原地靜立了好一會兒,突然揚起一抹笑容,把手伸向「哥哥」。
「來吧!『哥哥』,我們去探險。」
飯店房間里,研輔、研翡兩姐妹正在討論去留問題。
「首先,我們得決定,是要繼續留下來找綰書,還是先回台灣再做打算?」
「留下來!」研翡肯定地說:「我們是三個人來的,當然也要三個人一塊回去。」
「我也是這麼想,但我們要考慮實際問題。」
「姐,活動是我發起的,我有那個責任找回綰書,而且綰書可能正遇到危險,我們如果先回台灣再來,那就來不及了。」
「我明白了。」研輔看著妹妹堅定的臉、點了點頭。「『我們找到綰書,然後一起回台灣。」
「嗯!」研翡綻露笑容。
「那來具體研究一下吧!」研輔抽出一張紙,記著行事重點。「算一算,我們身上剩下的錢大概只夠住九天的飯店。」
研翡蹩眉。「這家飯店的消費太高了。」
她們住的是高級酒店,有客房服務,每天早上也供應早餐。
「我們如果想在泰國多留一些時候,就得換便宜一點的了。」
「嗯,我會去找便宜點的飯店,或者我們也可以去住青年旅館。」
「記得先去退房。」研輔提醒,邊寫下住宿用度標進。
「嗯。」研翡仰倒,攤在床上。
「還要記得打電話回公司請假。」她繼續道。
「當然。我可不希望自己回到台灣,發現自己變成無業游民了。」
「也要通知爸媽。」
「我看就先騙騙他們吧,說我們臨時想在泰國多玩幾天。別告訴他們實情的好,免得教他們多擔心了。」
「嗯」「然後呢?我們要怎麼找綰書?」研翡挺腰坐起來。「別再告訴我要報警,我已經受不了那些昏庸的警察了,要指望他們,我不如靠我自己!」
「同感!」研輔明了地附和。
「哇!老姐,這是你第一次認同我的話耶!」研翡興奮地叫:「帥呆了!」
研輔輕輕一笑。
「可是如果不倚靠警察,那我們要找誰幫忙呢?總不會又要自己上吧?」她攤一下手。「我們已經沒有交通工具了。」
「嗯……」研輔考慮半晌,沉吟道:「報警還是要的,畢竟這回失蹤的是人,他們不能再不聞不問了。」
「沒錯!會引起國際公憤!」研翡誇張地介面。
「但我們也不能完全依賴警察,自己也要有所行動才行。」
「怎麼做?」研翡興奮地介面:「是不是請私家偵探、直升機搜尋什麼的?」就像電影演的那樣。
研輔笑著反問:「我們有那種錢嗎?」
她一呆,隨即又想到:
「保險公司!我們投了旅遊平安險啊。」
「綰書現在是失蹤了又不是傷殘或死亡,保險公司根本不會理我們。」研輔三兩句便駁回了她的提議。
「那到底要怎麼做嘛?」研翡不耐煩地問。
「靠自己。」她頗具深意地一笑。
「什麼意思?」
研輔站起來,走到窗前,凝望晨光中的攀牙灣。
「你我都知道,綰書極有可能在那座島上。」
「重點是我們去不了。」研翡一攤手,語氣無奈中帶著忿怒,她還沒忘記被誆騙的恥辱。
「不!」她回頭說:「重點是除了遊艇,我們不會駕任何船類。」
研翡有一種不妙的感覺。
「既然會駕長尾篷船的人不載我們去,那我們就自己去學怎麼開長尾蓬船。」研輔笑著告訴妹妹。
「不!」上帝!研翡哀號。
「來吧,吃完早餐就開始我們的計劃。」研輔邊說邊向門口走。「第一步,打電話回台灣,設法弄點錢,然後,我們最好能在兩天內學會駕駛長尾篷船。快走吧!」
「天啊!」研翡叫得更大聲了。
她到底是招誰惹誰了?一趟好好的旅程,現在居然淪落到要做「船夫」?等她找到綰書,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抓起她來痛揍一頓屁股,她發誓!
綰書已經想好了逃走的辦法!
首先,她得走出這幢古堡,想辦法到海岸去,然後讓「哥哥」飛回去給研輔她們報訊,通知她們來救她。
「這回可真要靠你了。」她邊走邊對「哥哥」說:「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走出古堡,然後才能請你幫我帶訊息給研輔她們。」
她轉頭問鸚鵡。「『哥哥』,你認識回旅館的路嗎?」
「咕!」「哥哥」回她響亮的叫聲。
「那太好了!這回就請你充當信鴿了。」她想到可行的辦法,心情好得不得了。「等研輔接到我的信,她一定會找人來救我。嘻,這是古人的傳信法,想不到我也想得到,太佩服我自己了!」
「羞羞臉!羞羞臉!」「哥哥」自她肩頭飛起向前。
「臭『哥哥』!」綰書追上前,舉手抓它。
一人一鳥在長廊上追逐嘻鬧著,然後,綰書看到那一盞燈。
「老婆婆說這兒是書房耶!」她跑到燈下,石門在她身上遙控器的感應下開啟了。
綰書向里探了探頭,忍不住好奇地說:
「『哥哥』,我們進去瞧瞧。」
鸚鵡拍動翅膀飛進門,綰書自然跟進,石門滑動又合上。鸚鵡在室內飛繞一圈,看不到任何椅背或欄杆可供棲,最後只好斂翅歐在高高的書柜上。
綰書看了看,向它招手。
「下來!坐到地毯上。」她對「哥哥」說,自己也在地毯上坐下。
「哥哥」飛下來,與綰書平坐在地毯上,身長三十二公分的白鳳頭鸚鵡頓時比她矮了一大截。
「哈!你第一次比我矮耶!"綰書樂得拍拍它的頭。
「咕!」「哥哥」抗議。
「哈!」她輕笑著,爬到書櫃前流覽這裡的藏書。
這真是名副其實的書房,綰書嘀咕:「除了書,什麼也沒有。」眼眸挑剔地溜過三面大書櫃。
她細心去看,發現書房充斥著各類書籍,從莎土比亞的文學巨作,到美國通俗文學,再到中國近代小說散文。
她抽出一本來翻,看到上面有閱讀留下的重點批註。喔,擁有這間書房的人倒是一個飽學之士。
「會是那個狂妄自大的主人嗎?」她思忖,隨即搖頭。「哪可能!那個人狂妄又無禮,跟本像個沒念過書的文盲。」
她批評著,把書歸位,突然想到另一個問題:這間書房的大部分藏書都是中文版,老婆婆、老管家和他們的主人也都以中文和她交談,尤其是那個湯瑪士,他的中文字正腔圓。難道……
「他會是個混血兒嗎?所以眼色那麼奇怪?」她喃喃自語。其實藍眸不是太特別,西方人很多都是藍眼睛,只是他的眼睛就是很特殊,很難讓人忘記。如果那雙眼眸的主人不是那麼自大,她一定會為他著迷!
「曖!我在想什麼?」她有絲赧色,敲敲自己的頭。
再次流覽這兒的藏書,然後她發現了感興趣的一一那是一整排的神話傳奇研究書籍,有關狼人、吸血鬼、殭屍之類的傳說,更多的是關於超能力的書,像是《什麼是超能?》、《超能的源始》之類的。
「奇怪了,他怎麼會喜歡這種書?」她喃道,伸手抽出一大友厚厚的原文書。
「這是什麼文啊?」她翻開來,看不懂,意興索然又放回去。
她把書推進書櫃底部,忽地聽到一陣齒輪轉動聲,一大片書櫃竟移動退出一道門。
「這有機關?」她訝道。
「為什麼你就是喜歡闖入禁地?」湯瑪土用閑地開口。
「那是因為你沒告訴我這是禁地。」綰書毫不客氣頂回去。「話說回來,你要是不關我,我也不會到處亂闖!」
「哈哈!」他又笑了。「這似乎又變成我的錯誤了。」
「本來就是你的錯。」她頓了下,猛地想到更重要地問:「好啊!你騙我。」
他蹩眉。「我騙你什麼?」
「你說把書房讓給我,可現在你卻在這裡,這表示你手上還有另一隻遙控器,你圖謀不軌!」她氣忿地指責。
「我身上的確沒有遙控器了,來書房是由那一道門。」他指向一道木門。「而且,這裡不是書房,只是我休息的地方。」他曖昧一笑。「你闖進來是想——」『「閉嘴!」綰書怒喝,臉色羞紅。「我是無意闖進來,你不要亂想。」
「胡思亂想的人是你,懷疑我會圖謀不軌。」他優閑地交疊起雙腿。「我覺得你該先看清楚自己。」
「我?
湯瑪士上上下下瞧瞧她。「像你這種棺材板的身段,能誘惑得了人嗎?」
「你——」綰書氣極了,還來不及反擊,「哥哥」卻快她一步行動。
「咕!」它急拍翅膀,尖嘴沖向湯瑪士。
「哥哥』!
湯瑪土有一秒鐘的錯愕,然後仰身一翻,堪堪避過「哥哥」的尖嘴,「哥哥」卻收勢不住,整個撞上愛德華時代的精緻高背椅,軟軟地滑落下夾。
「『哥哥』?」綰書尖叫,衝上前接住它。
湯瑪士愣愣的,對他們之間的依屬關係感到很困惑,他慢慢伸出手。
「不准你再傷害它!」綰書像護著小雞的母雞,把「哥哥」抱離他身邊。
他好笑地縮手。「是它自己來撞我的。」
「它是在保護我!」
「看來是這樣。」他簡單地同意,又坐回椅上。
綰書狠瞪他一眼,隨即不再理會他的惡劣,她擔憂地扶正「哥哥」的頭,又見頭顱軟下。
「『哥哥』?回答我啊!"哥哥』?」她叫,鸚鵡卻一動也不動。「『哥哥』……」
湯瑪士看了兩眼。「它撞到頭了,大概把脖子撞斷了吧。」
「你……,你還有心情說風涼話!」她在地毯上跪坐下來,雙手捧高鸚鵡,凝望它的眼眸里慢慢浮上淚水。「『哥哥』……你不能有事啊!」
看到她的淚水,湯瑪士震動了一下,他驚異地蹲到她面前,啞聲問:
「你……你在哭嗎?」
「不用你管。」絕書用袖子擦去淚水。「『哥哥』……快回答我啊!『哥哥』?」
她持續地叫,不相信養了七年的鸚鵡會這樣輕易地離開她。
「這樣是叫不醒它的。"他站起來,又坐回椅上。
「那要怎麼樣?」她強迫自己鎮定,極力回想急救手冊,然後雙手慢慢將「哥哥」放平在地毯上。「你這裡有獸醫嗎?」她問,看到湯瑪土挑高眉頭。「好吧!那普通醫生總有吧?」
「呃,請問一下,如果那隻笨鳥……鸚鵡死了的話……」
「不!」綰書不等他說完,連連搖頭,「『哥哥』不會有事的!你把它害成這樣還要詛咒它,你真是壞心!『哥哥』如果出了差錯,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哥哥』……」淚水又在眼眶打轉。「『哥哥』……」
湯瑪上靜靜看著,好半晌,就見他右手抬起,向著「哥哥」揮了揮,一陣風猛地吹起,吹動了綰書的頭髮,吹動了鸚鵡的羽毛。
哪來的風?絕書疑惑地抬頭,然後訝然發現,風吹過後,「哥哥」抽動了下,輕輕呻吟起來。
「咕……」
「『哥哥』?」綰書驚喜的,小心抱起它。「『哥哥』!」
「你最好送它回去,它的脖子需要包紮。」
「好!我馬上送它回去包紮!"她一掃愁容,把鸚鵡抱在胸前,快步走向門口。「『哥哥』你會沒事的。」
「等一等。」她走到門口,湯瑪土突然出聲相攔。
「什麼事?」
「呢……」他似乎有什麼要問,想了想卻又放棄。「沒什麼。」
「無聊!」綰書拋下一句,快步走出書房,她沒發現湯瑪士帶著深思的紫瞳始終注視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