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醫者父母心
眼瞅著兩車即將來一次親密接觸,對方那個飆車的小青年連忙猛打方向盤,整輛三菱跑車向著一旁側滑過去,輪胎與地面激烈的摩擦出了刺耳的噪音,一股淡淡的青煙隨之冉冉升起。
避過這次車禍,車內的眾人還沒有來得及鬆一口氣,卻忽然現三菱跑車撞向了正行走在斑馬線上的一位白蒼蒼的老太太,那個老太太整個人老態龍鍾,羸弱的就好像一陣風都可以吹飛一般。在老太太的身旁還有一個年紀大約在七、八歲左右的小姑娘,鼻樑上駕著一副黑色墨鏡,手裡持著根導盲棍,顯然是個盲人。
三菱跑車筆直地向著兩人衝撞過去,兩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撞飛了出去,如同斷線風箏般飄出了五六米的樣子,隨即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三菱跑車撞過人後並沒有停下來查看傷者的情況,而是掉轉了車頭,一腳油門踩到底,如同離弦之箭般向著附近的一條冷清的街道竄去。等到眾人回過神來時,跑車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只剩下兩個傷者躺在血泊中外。
正所謂「醫者父母心」,懂得醫術的曹慎見到這個場面,最先想到的就是馬上救人,幾乎沒有任何的猶豫就從車窗竄出,宛如一隻大鳥般向著傷者急掠去。車內的眾人只覺眼前一花,已經不見了曹慎的蹤影,等到回過神來的時候,曹慎已經在傷者身旁了。
警察們面面相覷,震驚中帶著些許的欽佩,而那幾個混混早就嚇得面無人色,幾乎就當場尿了褲子。他們終於明白自己遇到了傳說中的武林高手,也明白了曹慎剛才一直手下留情,如果真的生正面衝突,他們恐怕小命難保了。
曹慎趕到兩個傷者身旁的時候,附近的群眾很好的保持了國人喜歡看熱鬧的習慣,不知道是從哪裡的陰溝下水道里神出鬼沒地爬了出來,如蠅逐臭地向著事地自聚集過來。
那個行將就木的老太太在車子即將撞來的時候,做出了一件很了不起的舉動,用身子將那個失明的小姑娘護在了身後,承受了絕大多數的衝擊力,因而受到了致命的傷害,當場就停止了呼吸。
失明的小姑娘躺在了血泊當中,儘管被老太太擋了一下,但也只是一息尚存,情況比老太太好不到哪裡去,除了渾身多處骨折外,人也陷入到深度的昏迷當中。
曹慎為小女孩把了一下脈,感覺心臟跳動的十分的緩慢,好像隨時都會停止,氣息更是若有若無。
曹慎連忙從懷中掏出金針,運針如風般飛快封住了小女孩背後的幾個**道。小女孩身上有多處擦傷,還有幾個很深的傷口,本來不斷向外流血,此時竟然慢慢的停住了。
與此同時,那兩個警察也快步跑了過來,曹慎見到他們急忙問:「離這裡最近的醫院在哪裡?她恐怕撐不了太長的時間!」
曹慎的手頭實在沒有其他能派上用處的東西,眼見小女孩生命垂危,不禁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送到醫院去。
那個剛才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警官連忙回答:「離這裡最近的醫院大概有十公里左右,快點把她搬到車裡吧!如果不堵車的話,我們應該很快就會趕到的!」
小女孩的身體十分的瘦削單薄,雖然身高比同齡人要高上一些,可是體重卻要輕得很多。曹慎二話不說抱起了那個小女孩,正要向警車那裡走去,腦海中忽然想到了曾路過的一家醫院,如果用輕功抄近路的話應該比乘車要快上很多。
眼看著這個小姑娘就要香消玉損,曹慎幾乎沒有任何的猶豫,丹田真氣一提,身體頓時如同離弦之箭般,越過警車急掠去。
眾人只感覺眼前一花,就已經不見了曹慎的蹤跡,全部傻傻的楞在了當場,片刻之後出了「嘩」的一聲,以表示震驚。
一個年輕的警察唯恐帶隊的那位警官沒有看到,急忙拉了拉後者的衣角,訥訥的提醒道:「快看人吶!」
自從下山以來,曹慎經常刻意掩飾自己的真實能力,以免太過驚世駭俗,但是此時卻已經顧不上了,急奔跑之下每步跨出都將近五、六丈的樣子。沿途急行駛著的汽車飛快地與曹慎擦肩而過,有時幾乎擦到了曹慎的衣角。但是儘管險而又險,曹慎總是成功的避過。
公路上行駛的司機們見過有飆車的,但是從來沒有見過飈人的,紛紛做出了同樣的反應,見到曹慎之後先是一愣,緊接著猛踩剎車,然後揉揉眼睛向曹慎離去的方向看過去。
於是就在這樣,曹慎的身後留下了密密麻麻的剎車聲,間或還傳來幾聲車輛相撞的巨響。幸運的是,雖然造成了一定的財產損失,倒還沒有人因此受傷。
最多五六秒的功夫,曹慎就已經出現在三、四百米開外,但仍然保持在眾人的視線以內。警察們此時已經回過神來,為的警官留下兩個警察保護現場,然後帶著另一個警察鑽到警車裡,駕車緊追了過去。
曹慎的輕功簡直就已經出神入化,當來到醫院的時候用時還不到三分鐘,不過在如此的急奔走之下,竟然產生了一種筋疲力盡的感覺,而這種情況放在往常簡直是無法想象的事情。因為自幼就跟隨在花愈和尚身後修鍊的曹慎,每天早晨必備的功課就是背著一塊二十公斤重的石塊奔跑十公里,這麼多年寒暑不間斷,以此來鍛煉耐力。
眼看著曹慎氣喘吁吁的抱著渾身是血的女孩跑進來,醫院大廳里的醫生和護士好像什麼都沒生過一樣,依舊該幹嘛就幹嘛。倒是有些患者,出於好奇的心理跑過來看熱鬧,有的人還出了「哎」的聲音,表示對女孩的同情。
曹慎向四下里看看,現一個檯子那裡擺著「問診處」的牌子,後面站著一個穿白大褂的護士。曹慎立馬就快步跑過去,急急的說:「麻煩你通知大夫,這裡有急診!」
護士看了看小女孩,面無表情的問道:「你好,請問你是病人家屬嗎?」
曹慎雖然抱著女孩急奔走,可是一路之上並沒有任何的顛簸,小女孩的狀態還算平穩。曹慎看了看女孩,努力的靜了靜氣,然後搖了搖頭解釋道:「我不是家屬,只是碰巧遇到了車禍,所以把傷者送過來!」
「原來是見義勇為啊!」護士似乎已經見慣了生老病死,透過厚厚的瓶底眼鏡看著眼前的場景,冷冷地說:「按照我們醫院的規定,凡是遇到重傷病人的話,一定要繳納押金,否則是不能為病人進行救治的。」
「錢……」曹慎摸了摸口袋,尷尬的回答道:「可是我沒多少錢啊!「
護士搖了搖頭:「沒錢就不能救人!」
曹慎不滿的大聲質問道:「你們還是醫生嗎!是救人要緊還是錢要緊!」
精通醫術的酒肉和尚花愈雖然一生行跡放蕩,將佛門所有戒條無一例外的違反了,但是具備著為醫者所應有的覺悟和情操。曹慎跟他在身後多年,親眼目睹他一次次不計酬勞的給窮人看病,只是有時候狠狠地敲詐一下肥頭胖腦的有錢人。
事實上,花愈和尚的醫術在當地是遠近聞名的,那個窮鄉僻壤的地方沒有現代化的大醫院,居民雖然從不敢去奶頭廟燒香拜佛,但是卻經常到那裡看病。花愈和尚也確是國醫聖手,救了數不清人的生命。
正因為如此,涉世不深的曹慎天真的以為,天下的醫生都會像花愈和尚一樣,可是眼前這個麻木不仁的導診護士,現身說法的給曹慎上了生動的一堂現實主義課程。
導診護士不滿的回敬道:「規定就是規定!沒有錢的話,我們靠什麼吃飯?難道去喝西北風啊?」
「總不缺一位病人的醫藥費吧?」
偌大的醫院當然不差一個病人的醫藥費,但是導診護士早就聽多了類似的話,練出了一整套嫻熟的應對策略。聽到這句話之後,她輕輕哼了一聲,開始迂迴出擊:「我看你不是沒錢,是怕承擔責任吧!」
曹慎怔了一下才問:「你什麼意思?」
「這個女孩是你撞的吧,我現在要報警了,你可別跑!」
「你胡說!」曹慎難以遏制怒火,「啪」的一聲拍了一下導診台。
曹慎並非是一個很好脾氣的人,只是多年來受佛法熏陶,秉性多少有些收斂。然而這個導診護士的話實在太過分了,差一點讓曹慎無法繼續冷靜相對。
導診護士見曹慎怒,不再憑空誣陷,轉而說道:「你既然是見義勇為,就應該把錢給墊上!」
話說來說去卻繞回到了剛開始,曹慎不得不無奈的重複道:「我說了,我的確沒錢!」
「那就沒辦法了!」頓了頓,導診護士不滿的催促道:「要不你就打電話借點錢,這個小女孩看起來失血過多,如果不抓緊輸血的話,只怕挺不了多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