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清晨，顏綺在馭浪的懷裡醒了過來，她一睜開雙眸就看見馭浪炯炯的黑眸一瞬也不瞬地望著她。

「小綺，我還是很不能諒解你當年欺騙我的行為，所以我要在床上好好地處罰你。」他要用她的身體，償回他這幾年所受的相思之苦。

顏綺的手指附在他的唇上說：「馭浪，你慢一點再懲罰我，我想先回家告訴母親我們要結婚這個消息。」母親是她唯一的親人，她要跟她分享這個好消息。

顏綺正要從床上起身，此時，馭浪伸出大掌將她重新帶回他的身邊，接著將她壓在身下，霸氣地宣稱：「不過，你要先給我一個吻。」

馭浪的雙唇覆住了她，顏綺先是微微地抗拒，最後也臣服在他的雙唇間。

兩人重新回到床榻間，熱情地纏綿著……下午馭浪帶著顏綺回到她母親居住的地方，他將車子停在李玲家的門口。

「馭浪，我要告訴你一個消息。」這件事不曉得馭浪知不知道？

馭浪劍眉一揚道：「什麼消息？」

「我的母親嫁給江君。」

「既然是我告訴你你母親的地址，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

顏綺嘆氣地說：「他不是個好老師，會是個好丈夫嗎？」媽媽是她唯一的親人，她當然關心她了。

馭浪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也許他變了，變好了。」

「可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我擔心他還是像以前那麼壞。」

「你別想大多，現在你有了我，任何事我都會為你承擔下來的。」小綺就是想太多，才讓自己過得這麼辛苦。

顏綺帶著無奈的語氣說：「為了媽媽，沒辦法，我也只好相信他會改變。」

「走吧！」馭浪帶著顏綺下車，兩人一起走到了門口。

「叮鈴、叮鈴……」

聽到門鈴聲，李玲來開門。

「小綺……你怎麼和宋馭浪在一起？」當年她收下宋裕嚴的支票，就是要他們倆分離，沒想到……「媽媽，我要和馭浪結婚了。」

「結婚！」

「是的，我要娶你的女兒。」馭浪以非常誠懇的語氣說。

李玲看著他，然後開口問道：「你的父親同意嗎？」只要是他父親同意，那大概就沒有什麼問題吧！

「我爸爸已經同意了，婚禮就在明天舉行。」小綺在明天之後，就會成為他的新娘子了。

李玲看著衣裝筆挺的馭浪開口道：「你要娶我的女兒，聘金一千萬就好。」她已經見識過宋裕嚴出手有多大方，對未來的女婿自然不用太客氣。

馭浪二話不說，立刻當場開了一張一千萬的支票。

「媽媽，你怎麼可以這樣子！?」

顏綺正想要叫媽媽不要收支票，此時在外頭賭了一夜的江君回來，他一看到李玲手上的那張支票，立刻將支票抽走說：「一個零、兩個零、三個零……七個零，哇！這麼多錢呀！」

李玲急忙要將錢搶回，並對江君說道：「這是我女兒的聘金，你別亂動主意。」

江君這時才仔細地瞧著屋裡多出來的那個男人。

「哦！你這小子，曾經拿刀子捅我，要不要也送給我一點賠償費。」這件事被這小子的父親擺平，在他的威脅下，他也不敢出面告他。

「你--」馭浪又想揍眼前這個男人一拳，但是顏綺拉住他。

「馭浪，不要這樣。媽媽，我要走了，我會再和你聯絡的。」顏綺用力地拖著馭浪離開了這個地方，因為她很怕衝動的馭浪又要跟江君起衝突。

江君看著兩人離開后，跑到李玲的身旁，他雙手搓了搓后說：「這是你賣女兒的錢，分我一點。」

「我才不分你呢！我只有一個女兒而已，這是我的養老金。君，你可別動我女兒聘金的主意。」

「我不會動你賣掉女兒支票的主意，宋家的家財比這更多，不是嗎？」他欠的那一堆賭債，可是要想辦法還清，不然黑社會的那群人威脅要讓他斷手斷腳，既然宋家那麼有錢，那他可得要好好地利用一番。

翌日，整棟別墅內的人都忙著籌辦婚禮，因此也就忽略了雲浪。

不久，傳來僕人驚呼的聲音--

「小少爺不見了。」

整幢別墅立刻陷入一片混亂的局面。

顏綺心焦如焚，原本要出發到禮堂的隊伍也因此停頓了下來，大家忙著找雲浪的下落。

「馭浪，怎麼樣，找到了沒？」她才將雲浪交給保母一會兒的時間，沒想到雲浪就不見了。

「沒有，我已經吩咐所有的人出去找了，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的，你別緊張。」

顏綺已經著急得流下晶瑩的淚珠。「我怎能不著急，雲浪是我的心肝寶貝呀！」

「他不會有事的，我一定會讓雲浪安全地回到你的身邊。」馭浪向顏綺保證道。

「馭浪……」顏綺在馭浪的胸膛里，又找到一點支持下去的力量。

「鈴、鈴……」

顏綺接起了電話。

「喂！」會是雲浪打電話回來報平安嗎？

電話那一頭傳來威脅性的聲音說：「想要孩子活命，就叫顏綺一個人在今天下午三點拿一千萬的現金和九千萬的支票到海濤大樓的樓頂來換。」說完他立刻掛上電話。他估算過宋家的資產，這樣的金額對他們來說並不是問題。

顏綺的心沉到海底，面如死灰。

「小綺，怎麼了？」

顏綺將方才從電話那一頭聽到的話全告訴馭浪。

「馭浪，怎麼辦？要不要報警？」不曉得雲浪現在好不好，有沒有危險，都是她不好，如果她再多注意一下雲浪就好。

馭浪沉思片刻隨即道：「為了雲浪的安全，不要報警，這件事我們自己解決。」警察只會礙手礙腳，他會將他自己的兒子安全地救出。

「馭浪，我好怕……」

「你別怕，我一定會將孩子安全地救出。」

「歹徒要我一個人去赴約……」

「為什麼歹徒會指明要你去？難道他是我們認識的人？」

「馭浪，歹徒有用變音器，所以我聽不出來。」

「沒關係，我會將錢準備好，你拿著錢去見他，我會在你身後保護你。」

「馭浪……」如果沒有他，她真不曉得該怎麼辦？

他輕拂她額旁的鬢髮，低下頭吻去她眼旁的淚珠……下午三點，海濤大廈--顏綺帶著裝滿錢的大皮箱，依約來到海濤大廈的頂樓。

在頂樓，顏綺並沒有看見任何人，沒多久，她看見有人從水塔那兒走了出來。

她看見了一個蒙面人和雙眼、雙手被綁住的雲浪。

「雲浪--」她的孩子，竟受這樣的苦楚。

「你把錢交過來。」

「我有帶來，你快放開我的孩子！」他還那麼小，就要承受這些。

「你沒有報警吧！」

「我沒有，快放開雲浪。」

「媽媽……我好怕。」

「雲浪，別怕，你就快要回媽媽身邊。這是給你的錢，你快放開孩子。」

他又再一次重申。「把錢丟過來。」

顏綺將皮箱拋過去。

蒙面人將皮箱打開，確定裡面的錢是他要的金額后，滿意地笑了。

顏綺對著他叫道：「我錢都給你了，你快放開孩子！」這個蒙面人的身影好熟、好像……她想起來了，這人是江君！她直覺地脫口而出道：「江君，你好不要臉。」

「我只要錢，不要臉，又有什麼關係，不過顏綺，你認出我了。」

江君將面罩拿下，嘴角露出淫邪的笑容，他看著她美麗的臉龐，唇邊流下口水。「孩子根本不是我的目標，我的目標是你！」

江君放開雲浪，整個人就要撲向顏綺。

此時，一直隱身在一旁的馭浪跳了出來，一拳揍向江君。

「你--」

江君手上握著銳利的刀子，朝馭浪攻擊了過去。

馭浪一個閃身要將他手上的刀子搶奪下來。

在一片爭奪中，刀子刺進江君的胸口，跟著江君胸口噴濺出一大片血。

「媽媽--」雲浪似乎感受到不尋常的氣氛，他受到驚恐地大聲喊了起來。

「馭浪--」顏綺也無助地大喊。

「小綺，你先帶孩子離開，我去叫救護車和自首。」他也沒想過會誤殺歹徒，而且歹徒是可惡的江君！

「馭浪……你不要離開我們。」他們好不容易全家團圓在一起，她不想又這樣失散。

「我很快就會回來。」馭浪回她一朵燦爛的笑，然後離開。

明凈的天空，霎時被一片烏雲籠罩祝

馭浪被收押在拘留所里，顏綺去看他，兩人之間隔著一道玻璃，只能以電話對談。

「馭浪，江君死了。」那一刀命中要害，江君沒拖多久就死了。「你又為了我殺人了。」她又一次害他陷入這樣的困境中。

「小綺，這只是件意外，你別太自責。」他很擔心，小綺會因這件事又對他退縮了。

「馭浪，我們兩人是不是不適合在一起，所以才會發生這麼多事情？」她想了很多，很擔心自己真如母親所言是個害人精。

馭浪堅定地開口道：「是上天在考驗我們的感情，所以我們絕不能被打敗。」

「我知道！馭浪，你一定要沒事。」

「我當然會沒事，因為我一出去就要跟你結婚。」這一次，他們之間不會再有任何阻礙，他要把她娶回家當他的老婆。

「我等你！」經過重重的事件，在她的內心已經認定非他不嫁了。

「我知道屬於我倆的明天是燦爛的。」

馭浪的眼中閃透著光彩，兩人的手隔著玻璃窗交疊著……顏綺走在街頭，身旁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

「小綺，我送你回去。」文豪看了報紙，所以對小綺發生的一切瞭若指掌，但是他也只能默默地關心，因為他知道她回到「那個人」身邊，他已毫無機會。付出七年得到的竟是一場空，讓他想逃避，不願去面對她。

「文豪……」他一直是在她身旁默默守候她的人，然而現在她也只能跟他說「抱歉」了，然而她有滿腔的歉意，卻不曉得如何說出口，畢竟這些年來，他對她的好，實在不是「抱歉」兩字可以還清的。

「當不成情人，我們仍是朋友。」他想通了，不是屬於他的，就算他強求到，對方不一定快樂，他也不一定快樂。

顏綺坐上文豪的車。

「馭浪現在情形怎樣？」

「現在在等法官宣判，宋伯父已經請了最好的律師，我相信在情和理上，法院都會宣判他無罪的。」

「那就好。」既然朋友一場，他也就不要壞心地想，馭浪會被判有罪，而讓他有機會來照顧小綺。

「文豪，謝謝你。」她在外國的這一段時間，他幫了她很多忙，這些讓她在心裡非常感激。

「你這樣說就太見外了，以後馭浪那傢伙如果欺負你，你記得要來找我呀！雖然以前我打不贏他，但我現在正在苦練拳擊，這可是我的秘密武器。」文豪開玩笑地說道。

「我知道了。」在這一生，她能遇到對她這麼好的朋友，真是她的好運氣。

顏綺想著想著漸漸合上雙眼，在清涼的微風中，跌入夢鄉。

文豪看著她疲憊的睡顏，拿起在一旁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如果可以，他想就這樣看著她，直到永遠。

不能擁有，作一下夢也可以吧！文豪的唇旁浮現一抹苦笑的神情。

審判當日的清晨，顏綺回到李玲家裡看她。

「媽媽，對不起--」她知道母親是喜歡江君的，不然不會嫁給他。

李玲想了想，片刻后沉吟地對顏綺說：「這件事不能怪你們，是他自己太貪心惹的禍。小綺，媽媽還要向你坦白一件七年前的事，關於這件事，媽媽希望你能原諒我當初騙了你。」

「媽媽，是什麼事？」她從沒看過母親臉上出現這種表情，母親要告訴她，關於七年前的什麼事呢？

「小綺，七年前，媽媽告訴你我有賭債未還，事實上是欺騙你的，媽媽一時被錢迷了心竅，你能原諒媽媽嗎？」

「媽？!」因為母親的緣故，所以她信守對馭浪父親的承諾和馭浪分離，沒想到這一切竟是假的。

她和馭浪經歷過這風風雨雨的一切，就好像作了場夢，她的心境也更加地開闊。

她不想和母親為了過去的事情計較，內心產生任何的不愉快。

回首往事，她失去的很多，但得到的也不少。

馭浪現在在牢里，她只希望他無罪開釋，希望兩人能夠開心地在一起。

顏綺展開雙臂，擁抱著母親道：「媽，我原諒你了，我愛你！」

「小綺--」李玲流下激動的淚水，也明了自己不會再受到內心的苛責了。

由於江君的身份和馭浪在社會上有一定的知名度，所以這件新聞被炒得很大。

在法庭席上，每個人都屏氣凝神，聽著法官的宣告。

「本席宣判被告宋馭浪正當防衛殺人，無罪開釋。」

當這句審判的話一出，法庭內響起歡呼聲。

馭浪當庭被釋放，人群立刻湧上將他包圍。

他將重重的人群推開，走向顏綺。

「馭浪，你無罪開釋了。」顏綺激動地看著他。

他親吻一下她的額頭說：「是的，我無罪開釋了。」

「我禱告了好多天，希望你會沒事。」真的看到他沒事，她的心漾著莫大的喜悅和滿足。

「我也禱告了很多天，快讓我看到你，不然我會睡不著覺。」馭浪往她瀲灧的唇上輕啄了一下。

「家裡準備了很多東西，我們快回去吧！」馭浪的父母正在家中等待著他們，因為雲浪年紀小，他們在家中陪伴著他。

「好！」

兩人牽著手一起走出了法庭。

馭浪看著不遠處盛開的花朵，他跑了過去，將美麗的花摘下對顏綺說道：「我要再向你求一次婚，你願意嫁給我嗎？」

顏綺接過花，眼眶中閃爍著晶瑩的淚水說：「我願意。」

馭浪抱起了她的身子旋轉著，濃濃的喜悅和幸福感將兩人包圍祝一時鎂光燈四起，拍攝這感人而浪漫的鏡頭。艷陽下，花朵盛開，蝴蝶兒成雙成對地飛舞著……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