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翌晨,先清醒的斐應龍看到房中一片狼籍……

床上的薄被不知何時已被拋到床下,他緊緊的摟在懷中的人兒,臉色略顯蒼白,和他未著寸縷的躺在床上。

斐應龍伸手橫過在他身前的人兒,想撿拾在地上的薄被,好遮住兩人的身體,這小小的動作,驚醒睡在他身旁的人。

斐應龍的身軀暖得像火,感受到他的體溫將衛求凰緊張的全身僵硬。

「你醒了嗎?」懷中的人身體突然變得僵硬,讓斐應龍知道他醒了。斐應龍將被子蓋在兩人身上。

看著懷中的人輕輕的點了點頭,他緊緊的摟住他,雖說衛求凰這幾年身高已經略略向上長,但在斐應龍的懷中仍有緊緊被包覆住的感覺。

「嗯!」衛求凰低低的輕應了一聲,一如當年。不同的是衛求凰紅透的臉。

衛求凰覺得兩人好像回到了當年般,自己是那個跟在斐應龍身邊的小凰兒,而他仍是那個寵溺他的斐應龍。

「咳!會痛嗎?」斐應龍想到昨夜自己的粗暴,輕咳一聲,問了讓自己也覺得臉紅的問題,但不問又不行。

衛求凰覺得自己的臉在發燙,「不會……」身下的刺痛卻和他作對似的傳來。「嗯……會。」他老老實實的承認。

「我不會道歉的。」斐應龍突然冒出一句話。

「沒……沒關係……」衛求凰輕聲說著。他是他的了吧!衛求凰心中想著,覺得一股幸福感充塞心中。

「凰兒!」斐應龍一愣,將衛求凰的身子轉向自己。

衛求凰滿面通紅卻嘴角含笑的看著他,這讓斐應龍狂喜不已。「凰兒……我的凰兒……」他緊摟著衛求凰,低低的喚著他的名。

斐應龍吻上衛求凰的唇,就在這一刻,他倆覺得對方和自己是心意相通的。

突然,砰的一聲,隨著被撞破的木門,似鐵的身軀也跟著飛人。

斐應龍動作飛快的將衛求凰裸露於外的身軀和自己換了位置,將他藏在身後。

「你……你這個死兔崽子……老子給你機會和凰兒和好,可沒給你機會和好到床上去。」

魏無忌一早接到掙脫束縛的魏蜻的通報,衣服都來不及穿好,便一路直往衛求凰的房間衝來,看到守在門外的似鐵,明白一切的魏無忌青筋暴凸,毫不留情的直接下重手。

魏無忌在闖人房的瞬間,已經看到衛求凰未著衣衫的身軀,直指斐應龍破口大罵。「我非閹了你不可。」

魏無忌覺得自己快失去理智了。

「爹……你怎麼可以打傷似鐵大哥。」

衛求凰的話猶如冬日裡的雨水,澆得他再也冒不出火。「凰兒……那……那傢伙對你輕薄耶!」魏無忌覺得他的語氣讓自己站在這裡,好像是打擾了別人好事似的,他不禁為自己叫屈。

衛求凰聽得臉一紅,「那……那是我自己願意的。」

低低的聲音幾不可聞,但在場的全是練家子,聽得是一清二楚。

這一句活讓魏無忌張大口,說不出話來。而斐應龍一聽,喜上眉梢的呆愣在原地。

衛求凰還沒發覺場中大家的奇異反應,追加一句:「爹……快扶似鐵大哥去療傷啦!」

魏無忌當場垂下肩,先前那銳不可當的氣勢在瞬間消失。

「是是是……我扶他去療傷……不打擾你們了。」

他說得無限委屈,但還是乖乖把似鐵給扶了出去。

所有人在瞬間走得一乾二淨。

「你剛剛說……你是自願的。」斐應龍轉身面對衛求凰。

「嗯!」衛求凰臉上本已消退的紅潮又泛濫了起來。

但回話的眼神中,卻明明白白的說著他的決定。

斐應龍無法自制的吻上他的唇,「可以嗎?」斐應龍低聲問著他。

感覺到抵在腰部的火熱,衛求凰瞪大雙眼驚恐的搖頭。「很痛!」微顫的語音更顯得他楚楚可憐。

斐應龍心一軟,「那……等到你不痛的時候吧!」

他又緊緊樓住衛求凰。

*********

午後魏家大廳

「我……不答應你和他一起走。」魏無忌突然一改平時的溫和,嚴厲起來。

「為什麼?」衛求凰不解,在義父面前,他向來是有求必應,在現在卻變了。「要走也是半個月後的事,而且我會常常回來的啊!我們不過相距一天的路程,爹可以常常來看我啊!」

「他有妻子了。」魏無忌緩緩的說。

「我知道……」衛求凰一震,猶豫了一下才應道。

「湘婷嗎?我並不覺得他是我的妻……」斐應龍說起湘婷語氣便變得冰冷。

「但他仍是你的妻。」魏無忌想起從前,態度變得冷硬。「只要她還是你的妻,這件事我就不可能答應。」

「為什麼?」衛求凰問。

「第一,她是斐應龍的妻子。凰兒,你是什麼?男妾嗎?」魏無忌話一出口,便覺自己心也痛。

「爹……」

「我沒把凰兒看得那麼低下!」斐應龍強硬的回答。

「你沒將他看得那麼低下,別人呢?」魏無忌直視著斐應龍。

「爹也這麼覺得嗎?」衛凰委屈的問。

「我怎麼可能這麼覺得……」

如果我這麼覺得,那就是侮辱了你爹婀!魏無忌在心中如是說。

「那就好,在這世上我只重視爹和應龍……還有魏府中的人,至於其他的人要怎麼想,不是我能左右的啊!」衛求凰笑著回答。

「第二,你覺得你的夫人不恨嗎?」魏無忌續道。.

為什麼……他們父子的遭遇那麼相像呢」

「她會嗎?」斐應龍的語氣中有一些些的輕蔑。

那軟弱的女人,她敢做什麼呢!

「當年我和凰兒相遇,追星身上的包袱中放了一條赤練蛇……如果你覺得你的夫人不恨,那你就大大的錯了。」魏無忌輕輕的哼了一聲。「而且……你如果錯看了你的夫人,那為何不早早休了她,何必讓她在你身上浪費時光?」

「我……當年我爹剛去世,斐家所有一切都尚未回到我手中時,出現了個人,硬逼我只能娶他的女兒。」

斐應龍不得已只好說出自己當年的傻事。

「哼!要得到的東西,居然靠別人……」魏無忌落井下石。

「爹!」衛求凰輕喊。

「凰兒,你怎麼胳臂向外彎……」魏無忌皺著眉頭望著衛求凰。

「所以,我不能休了她,但是那條蛇……」

「那條蛇是我親手砍的,布包上的腥味確實證明蛇是從那裡來的。」魏無忌頭一轉,望著斐應龍的眼光又變得冷漠。「如果你無法好好處理這件事,那麼你還是單獨上路吧!」

悲劇不該再次發生,魏無忌心想。

*********

當晚,斐應龍不在意他人眼光,和衛求凰一起進人浴間。「你有好好上藥嗎?」

「嗯!」衛求凰低低應了一聲,像是回應,但又低垂下頭。他不習慣在他人面前衣不蔽體。他面紅耳赤的想遮住身上裸露的地方。

斐應龍伸手握住衛求凰的雙手,「很美……你的身體很美……」斐應龍陶醉似的言語也讓衛求凰醉了,衛求凰乖乖的任他擺布。

斐應龍將身體靠向衛求凰,暖暖的氣息噴在他的後頸,等到衛求凰疑惑的抬頭望著他時,斐應龍立即低首掠取他的雙唇。結束了吻,讓兩人都顯得意亂情迷,衛求凰眼迷濛的看著斐應龍。

無辜的雙眼,讓斐應龍覺得腹下一熱。

斐應龍擁著衛求凰的手漸漸往下,撫過衛求凰的背,輕柔的動作就像一根羽毛滑過背脊似的讓衛求凰不住的顫抖。「你真是敏感。」斐應龍低笑的在他耳邊說。

衛求凰覺得自己變得不像自己了,自從斐應龍出現之後,一切的一切都亂了。

斐應龍看了看室中的東西。

應該說是魏家的人愛享樂吧!這整個浴間大得就像一間客房,牆邊放置著四個大木桶,兩個半身高的木桶一桶是熱水,一桶是冷水,還有二桶高到頸項的木桶裡面是混合過後的溫水。其中一個放著溫水的大木桶顯然是最近放入的,桶邊的木材看來很新。

熱水的霧氣瀰漫,空氣中的水氣讓四周有點霧茫茫的。

斐應龍看到每個水桶都能供人整個浸人,甚至兩人一起入浴也無妨,突然嘴角一揚,笑得有些邪惡。

斐應龍帶著衛求凰靠近木桶,舀起溫水往他身上倒。

「啊!」衛求凰沒料到有水會當頭淋下而驚訝的低呼一聲,而後嘟起小嘴,拿起木勺也舀了另一桶水,用力的往他身上招呼。

「哇!好冰……」斐應龍本來帶笑的臉也垮下來。

「啊!我沒發現是冷……」衛求凰話未說完,一盆溫水又潑在臉上。「咳咳咳……」吞進了一大口水,讓衛求凰亟欲報復,又舀了盆水。

兩人如孩童似的在浴間大打水仗,一時間,大笑聲、驚呼聲直往外傳,這時在外面的僕役不知何時已被喝令退下。

魏無忌站在門外,定定的望著木門。

冉年……當年的事我們說好不再掛在嘴上了吧。

可是,萬一凰兒想起來怎麼辦……

斐應龍也有妻子,而且性子之烈甚至強過凰兒的娘親。

如果說斐應龍能支撐凰兒,那我是否可以就此放下心中的大石……告訴我吧!小年!我很久不曾如此傍徨無措了,該放手嗎?可放手后萬一凰兒過得不好,那我該怎麼對你交代呢?

小年啊!教教我,該怎麼為你的兒子想……

魏無忌耳中傳人陣陣的歡笑,但心下卻是躊躇不安。

室內一片霧氣,兩人玩上了癮,水潑灑了一地,雖然地面是木板鋪成,但長期供人踩踏下來再加上滿地濕泳泳的,衛求凰一邊不可遏抑的大笑,一邊向後退,想躲避斐應龍的攻擊時腳下一滑,整個人向後跌倒。

「小心。」斐應龍一驚,急急撲上去,在他倒在地的同時,伸出的手恰恰當了他的墊背。

斐應龍一看衛求凰無事,另一隻手立即圈上他的身子,將他圈在自己懷中。「嚇到了嗎?」斐應龍用嘴唇輕輕碰了碰衛求凰小巧的鼻尖,伸出舌頭舔了舔。

「噗哧……」衛求凰覺得痒痒的,忍不住發笑,搖了搖頭。

斐應龍乘機又湊上唇,濕濕暖暖的舌頭也跟著竄進小口中,挑逗著他的舌。衛求凰呆然的感覺著斐應龍的動作,直到感覺深人自己口中的舌輕輕卷著自己的小舌時,他忍不住調皮的也回卷斐應龍的舌。

突然,衛求凰又覺得自己腰間有硬物抵著,想到今早在事後陣陣的痛楚,衛求凰忍不住渾身又開始僵硬。

感覺到自己懷中的小東西渾身一僵,斐應龍吻得更加炙烈,雙手也不客氣的改為撫摸,突然斐應龍覺得輕搭在肩上的雙手有些使勁的想推開自己,他略一猶豫還是鬆開口。

「呼……」衛求凰喘不過氣的大口吸著氣,眼中濕潤還微微的帶了點紅。

斐應龍知道自己挑起了衛求凰的情慾,微微一笑。

兩人用繩子系著的長發不知何時已經鬆脫,頭髮被水沾濕黏附在身上,斐應龍有些歉疚的看著衛求凰被髮絲覆蓋而若隱若現的白皙胸膛,其上泛著片片青紫,甚至是啃咬過的齒痕。

他伸手將秀髮往衛求凰的身後撩,眼神一斂。「這傷是怎麼來的?」

衛求凰的右臂上有著一道長而細的淡色傷痕,在他本應無瑕的臂上顯得刺眼而突兀。

「沒什麼……被大貓抓傷的。」衛求凰皺皺眉,顯然想起不快的回憶。

「哦!」斐應龍以大掌摩拳著那道傷痕。「會痛嗎?」

他柔聲問著。

「已經不會了。」衛求凰當時大病一場,連手臂上的傷是怎麼好的都不知道,所以回答得甚是輕鬆。

「那這個呢?」斐應龍碰了碰自己昨夜留下的痕迹,輕輕一按。

「一點點……」衛求凰紅了臉,斐應龍如此親密的撫著他的身子,讓他覺得有一股說不出來的羞怯,好像被看透似的。

「那就是會痛?」斐應龍臉上帶著笑意,顯然對他這副乖乖的模樣很是喜歡。「我昨天弄痛你了……今天絕對不會……」他信誓旦旦的保證。

衛求凰斂起眉,思考了一會兒。「真的嗎?」

斐應龍得到衛求凰的回答,身體一翻,將他壓在自己身下,柔軟的唇往他脖子吻去,像是在汲取他身上的甜香,也像在加深自己昨日烙下的印子。

衛求凰只覺得噴在脖子上的氣息讓他覺得好癢。

「做這件事一定得弄得這麼癢嗎?」

「不……現在只是想幫你洗洗身子。」斐應龍輕笑。

「什麼?」用舌頭嗎?那會癢死耶!衛求凰一臉猶豫的看著斐應龍,臉上的紅潮一直沒退過。但他在想什麼,斐應龍居然一清二楚。

「是用水啦!」斐應龍手指點了下衛求凰的鼻頭,笑了笑爬起身,順手將躺在地上的他拉起來,又舀了盆水慢慢的從他肩膀澆下。

衛凰低著頭讓斐應龍將兩人本來已有些乾的身體又弄濕,拉著他爬上浴桶旁的小木梯。

「現在就要下水……可是身子還沒洗凈啊?」衛求凰一愣,腳步停了下來。

「沒關係,我們到桶內洗。」斐應龍先下了水,拉著他的手要他跟著下來。

「兩個人不嫌擠嗎?」衛求凰一隻腳跨人,斐應龍立即樓住他的腰讓他安穩的進人桶內。

「就是擠才好啊!」

斐應龍大掌開始不輕不重的摩擦著衛求凰的身體,習武后長著厚繭的手有些粗糙,讓衛求凰覺得很舒服。

「閉上眼。」斐應龍的聲音有些沙啞。

衛求凰聽話的合上眼。

感覺到斐應龍的雙手搓揉著頭髮,到耳後、頸、背,向下清洗,漸漸的手移向他的下腹。

「那……那裡……」衛求凰一直覺得有種古怪的感覺,現在終於知道了。「我自己來就好……」話還未說完,「嗯……」衛求凰無法剋制的輕哼出聲。

斐應龍的另一隻手繞過衛求凰的身體探尋他身後的敏感點,令衛求凰張大眼,無助的眼神中有著懼意,但卻並未阻止他的行動。

「沒關係……不會痛的。」

雖然昨晚已經經歷過一次,但是昨晚來得突然,光是承受劇痛就讓他無暇去思考其他的事。

斐應龍安撫似的印上一吻。「會痛嗎?」

他體貼的詢問!讓衛求凰臉上的紅潮加深幾分,但衛求凰只是輕輕的搖頭,又點點頭。

「會痛?不會?」斐應龍嘴角上揚,握住慾望的手緩緩的動了起來。

「嗯……」衛求凰初次被原始的歡愉所淹沒,他搖晃著頭,一股說不出的感覺襲向全身,令他分不出在自己身上的是快感多過痛苦還是兩者相反。

衛求凰的心神已經陷人斐應龍為他製造的甜蜜慾念中而不自覺,刺激讓衛求凰忍不住輕喘,再也忍受不住的釋放自己——

*********

經過數日的相處,斐應龍和衛求凰就有如當年般的膩在一起,這看在魏府中人眼中,不免覺得有些醋意,畢竟打從衛求凰一到魏家,上上下下的所有人都寵他寵得跟什麼似的,就盼著能見他一笑。而今日,來了個外人居然讓衛求凰的心全轉移到他身上去了。

不過,最應該吃醋的人都不說話了,他們只好默默的讓斐應龍搶了他們凰兒。

府中所有的人對衛求凰的轉變最不能接受的其實是魏蜻—衛求凰貼身的隨從,因為衛求凰對非魏府中人的不假辭色是最明顯的,而今消失在衛求凰身上的不只是不假辭色這一點,連他平日冷靜而又機伶的模樣也都不復見。

現在的衛求凰在魏安眼中就像個小孩兒,斐應龍走到哪兒,他就跟到哪兒,讓魏安不禁懷疑,從前那個機敏的孩子真的是眼前這個人嗎?

衛求凰的轉變速斐應龍也不知道,他滿心歡喜的接受衛求凰現在的樣子,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因為衛求凰在他的心中就是這個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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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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