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觀月郁彌正由女傭們服侍穿上法國名家設計的白色婚妙,素雅帖身的細肩帶禮服配上她脂粉未施、天生嬌麗的姣好臉龐及白皙迷人的光滑肌膚,讓她看起來是這麼的純真無邪,就像落入凡事的美麗天使般讓人無法移開目光。
觀月郁彌呆凝著鏡中的自己。
這是她嗎?鏡中的她看起來是這麼的不快樂和憂傷。
明天,她即將成為和田航一的新娘,她應該高興才對;每個即將成為新嫁娘的人不都是懷著喜悅在等待這一天的到來嗎?可是,為何她卻悶悶不樂,是因為結婚的對象不是倬嗎?
倬?她在心底驚呼。
為什麼她一直忘不掉他?對他一直念念不忘?回日本的這些日子,她一直告訴自己不能再想他、不準再留有對他的記憶。偏偏,那些記憶就像海水般一波波的向她襲來,當潮退後還是會殘留著一些屬於他的片段。
不,她不能再想倬。
他是殺她父親的仇人啊!她怎麼可以對一個仇人念念不忘,一直回憶著那段自己以為幸福的日子。
他是惡魔,十惡不赦的魔鬼、冷漠無情的惡夜撒旦;是他用沾滿血腥的雙手結束了寵愛她的父親的生命,是他親手造就這一切的……
她必須替父親報仇!
是的,等她成為和田航一的新娘,她便會徹徹底底的忘了他、忘了那段纏綿悱惻的日子,跟和田航一過著全新的日子。
屆時,她的心將不再有他。
「在想什麼?想得這麼入神,連我來了都不知道。」和田航一環住她纖細的腰,在她耳畔說道。
「沒什麼,只是被自己穿上婚妙的模樣嚇到?」她隨口講了個理由搪塞過去。
「你穿上婚紗的樣子真美。」他輕輕在她白皙的香頸間留下一吻。
方才,他也被她給驚艷得說不出話來;從第一眼見到她時,他就立誓要得到她那身美麗,如今,一切都將成真;明天,她就是他的妻子。
觀月郁彌輕輕掙開那令她不習慣的擁抱。「你來有什麼事嗎?」
「聽說冥獄有人會來劫婚,我怕你會被劫走。」他別有涵義的瞟她一眼。
剛剛他得到一個最新的消息,說是有人已混進天門來,他怕是黑月那陰森的傢伙來劫觀月郁彌,所以才來看看他的王牌還在不在組織里;冥獄的人神出鬼沒,防黑月守得再堅嚴的組織都無法預防,他可不想在明天的婚禮上履鎰佑質ё佟?
「黑月不可能來的。」她知道他在暗示什麼,也知道他在擔心什麼。
和田航一挑高一雙濃眉,驚訝的說:「你忘得了他?」
「他是我的殺父仇人,再見他時,我將替父親報這血海深仇。」她幽幽的看著遠方。
「你終於想通了。」
觀月郁彌眼中的亂情緒,都與心中那堆死結糾結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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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月郁彌穿著一襲粉色和服走出飯廳,伴著晚風徐徐吹來,她緩緩穿過曲折的長廊;突然,有人擋住她的去路。
「你……」她抬起頭看向來人,卻望見那雙熟悉的黑眸;她的心沒來由的狂跳著,頓時多日來的惱人思念都浮上心頭。
黑月面無表情的凝視著依舊美麗的她。「為什麼離開?」一觸及她溫柔的雙眸,他的心便無法抑止的想擁抱著她。
他想念她溫柔笑臉、淡淡芳香的身體……
「只是覺得該是結束的時候了。」她迴避那質問的黑眸,生怕被識破謊言。
「所以急著和和田航一結婚。」冷漠的語氣中挾帶著濃濃的怒意。
觀月郁彌心虛的看著黑月那張狂妄又好看得過分的臉孔,為什麼只要一看著他,她的心就無法靜下來。「我和他有婚約。」
「你逃婚了。」他刻意提醒她先前逃婚的事實,她就是因為不想和他結婚才在結婚當天逃婚的,怎麼現在又重入虎口。
「這次我不會再逃,明天,我將成為航一的妻子。」輕撫著胸口,她覺得自己的心好痛。
再見他,她的心竟莫名的高興;她以為自清晨那一別後,她就再也見不到他,沒想到,他來了……可是,他卻是該死的殺父仇人啊!
「這麼迫不及待的想成為他的妻子?」他冷冷的嘲諷著。
他以為她是被逼和和田航一結婚的,但在他看來,她倒是挺樂意而且著急的想成為他的妻子。
「是的。」她綻放著一朵迷人笑容。
她不能再對他有所留戀。
「沒想到你也是這種女人。」她的回答就像一把利刃、活生生的刺進他的心坎,教他呼吸困難。
觀月郁彌笑道:「我只是擇良木而棲。」她無情的轉過頭。
「是嗎?」淡淡的言語中,有著一絲無法察覺的哀傷。
「所以,請你別再來打擾我的生活。」冷淡無情的面具下是一顆早已傷痕纍纍的心。
望著他,她的心百感交集;對他,她一直放不下,可一想起父親的死是他一手造成的,她也怨恨他的所作所為。在愛與怨的矛盾之中,她也無法做出任何選擇。
「我知道了。」他冷冷的答道。
沉默的空氣中混雜著淡淡的幽香……那是記憶中最耐人尋味的香味。
藉著夜色,修長的黑色身影緩緩的隱入暗夜之中。
「別再出現……倬。」頓時,清淚順著臉頰緩緩滑下。
否則,她將取他的命祭給死去的父親。
一早觀月郁彌便來到東京市內頗富盛名的教堂,由彩妝師及服裝師為她設計今天的裝扮。
觀月郁彌一身的白色婚加上淡淡的彩妝,恍如下凡來的美麗溫柔天使般令人移不開驚艷的目光。
「大小姐,該到前面去了。」川瑞之翔推開新娘休息室的門,朝著正在發獃的觀月郁彌恭敬說道。
「好。」觀月郁彌深吸一口氣,由川瑞之翔帶領著往教堂走去。
「郁彌。」任羽韻笑嘻嘻的擋住兩人的去路。
「羽韻?你怎麼在這裡?」她又驚又喜的望著好友的出現。
「來阻止你嫁給那個禽獸不如的東西啊!」她輕笑道。
「時間快來不及了,牧師正等著我福證,我希望你能祝福我。」她語重心長的說道,美麗的臉上看不見有當新嫁娘的喜悅,反倒還漾著淡淡哀愁。
「你臉上寫著你根本不想結婚,也不想嫁給那傢伙;其實,你心中最想嫁的人是黑月吧!」騙她沒當過新娘,想當初她要嫁給魅影時,她足足爽了三天三夜睡不著,還差點沒去放炮慶祝呢!
她還是第一次瞧見有人當新娘是愁眉苦臉的,更巧的是眼前這位天生麗質的女人正是那愁眉苦臉的可憐新娘。
觀月郁彌心頭緊揪了一下,「你別瞎說,航一還等著我去結婚呢!川瑞,我們走吧!」
」不用去了!」她小惡魔般的邪笑,一雙靈活的眼珠不安分的轉著。
觀月郁彌輕蹙柳眉,「什麼意思?」現在正有上百人等著她出現,若和田航一看不到她,會以為她又逃婚了。
任羽韻輕笑兩聲,「邪月已經用他特製的藥水擺平了那些賓客,那些不重用的守衛也一個人乖乖的躺在地上,所以,你今天可以不用結婚了。」呵!她老公魅影和黑月真不是蓋的,三兩下就輕鬆解決數十個和田航一的看門狗;邪月更是神,竟然可以同時擺平上百名賓客,改天她也要學學這一招。
「別開玩笑了,我是一定要和航一結婚的。」否則天門就將淪為鬼門的囊中物。
「為了黑月,我絕不能讓你和那狼心狗肺的男人結婚」她來的目的就是負責阻止她和那個和田航一結婚。
「這輩子,我是不可能和黑月在一起的。」她怎麼可以和仇人廝守終生呢?父親被殺的那幕她永遠忘不了。
「為什麼?」任羽韻不解這其中出了什麼差錯,否則,依觀月郁彌這種死心塌地的個性是絕不會有這麼大的轉變。
觀月郁彌含怨的望著不明所以的任羽韻,她輕咬下唇、顫抖地說:「黑月他殺了我父親,他是殺我父親的兇手、我觀月家的仇人。」只要一想起這件醜陋的事實,她就無法原諒他的所作所為。
「這事或許有誤會,黑月他怎麼可以殺了你父親?冥獄殺的都是罪人,不可能錯殺人;我想,你父親不是他殺的,更何況,黑月這趟來日本就是要告訴你殺你父親的兇手是誰。」任羽韻更加篤定她和黑月肯定有個未解的誤會。
「他還想騙我嗎?我被他騙得還不夠嗎?在他殺了我父親之後,還利用我對他的真心玩弄著我;他的的確確是殺人兇手啊,而我卻還傻傻的為他付出一切……」
觀月郁彌不滿的咆哮著,積壓多時的怨恨傾瀉而出。
他怎麼可以這麼對待她--把她的世界一次又一次的摧毀,將她一次又一次的推入黑暗的深淵……無視她的痛苦。
「其實,郁彌……」任羽韻還來不及說完,身旁的觀月郁彌便被和田航一拉走。
「郁彌。」和田航一迅速奔至觀月郁彌身旁,拉著她就往停車場跑。
觀月郁彌拎著婚紗,不明所以的問道:「航一,這怎麼回事?」
她莫名的看著一身狼狽的他。
「黑月他破壞了我們的婚禮,還說要帶你走。」
「帶我走……」她喃喃低語。
「我不會讓他將你帶走的,你是我的--」話才話完,一把鋒利的刀便過和田航一的臉龐,畫出一道淺淺血痕、直直嵌進身後的木柱。
和田航一一抬頭便瞧見黑月一派優閑的站在兩人面前,狂野冷漠的俊俏臉上沒有任何錶情,一雙沒有溫度的黑眸狂妄的盯著兩人。
「我說過我要帶她走。」他狂妄的語氣中挾帶著不容忽視的命令。
和田航一將觀月郁彌拉至身後,「我也說過我不會讓你帶走她。」他是不會讓出她的,縱使他是人人聞之喪膽的死神也一樣。
「她是我的女人。」他不喜歡別的男人將手放在她身上,她的身體只有他能碰。
觀月郁彌心頭輕敲了一下,她望見他眸中不容忽視的堅定。
和田航一輕輕拭著臉上的血漬,陰險笑道:「她現在是我的女人。」誰也別想從他手上搶走她。
黑月一步步緩緩走向兩人,「過來。」他朝躲在和田航一身後的小女人命令道。
有一刻,觀月郁彌竟不由自主的移動腳步想朝他奔去。
「別過去。」和田航一的話讓觀月郁彌打消了方才不該興起的念頭。
「我……」觀月郁彌心境複雜的凝望著黑月。剛剛,她聽到倬說她是他的女人時,她的心竟不爭氣的雀躍著,還想奔至他那令她眷戀的懷中。
和田航一瞧見觀月郁彌眼中猶豫的情愫,他絕不容許他的女人對別的男人還有情意。「他可是你的殺父仇人,對他,你不該存有情意;而且你說過再見他時便要他將命賠給你觀月家,你難道忘了嗎?」他在她耳畔低語,提醒她不該對仇人存有莫須有的情意。
仇人……觀月郁彌深深的吸了口氣。是的,他是觀月家的仇人,她要為九泉下的父親討命。
「過來。」黑月不耐的睨著緩緩走來的觀月郁彌。
觀月郁彌每走一步就是一次心痛,顫抖的身子和狂跳的心正呼應著她此刻百味雜陣的心境;腦海中不斷的浮現那段她認為幸福的日子,和黑月在一起的日子是她這輩子美麗的回憶,只要有觀月郁彌的陪伴他就滿足……
終於,她停止讓那些回憶浮現,靜靜的站在黑月面前,凝視著他不可一世的狂妄,布滿淚水的眼眶在扣下扳機的那一刻終於潰堤--
子彈無情的穿進黑月腹中,灼痛迅速擴散至全身,鮮紅的血自黑月手中不斷的溢出;沒有任何驚愕的神情,黑月只是靜靜的凝視著開槍的觀月郁彌。
「我沒有殺你父親,殺你父親的兇手是和田航一。」他輕撫著那張因害怕而慘白的嬌顏。
觀月郁彌全身僵硬的看著臉色逐漸慘白的黑月,不敢置信的搖著頭;這是怎麼回事?她轉頭看和田航一,發現他臉上有著得逞的笑容。
「是你殺了父親?」她不敢相信父親視如己出的養子竟然是殺了父親的幕後真兇。
和田航一放聲大笑,「小傻瓜,你真是太天真了。」
「他那麼疼愛你,把你當親生兒子看待,你竟然還殺了他--」觀月郁彌一顆心緊緊的痛揪著。
和田航一面目猙獰的咆哮著:
「誰教那死老頭不把你嫁給我,他明知道我第一眼見到你時就愛上你了,可是他偏偏將我送到法國去,硬生生的將我和你隔離,還警告我不準接近我!我恨他將我和你分開,何況,在天門裡我替他做牛做馬的做好每一件事,為的是討他歡心,讓他心甘情願的將位置傳給我,沒想到他居然想把位置交給外人來掌管,也不會想到我這個兒子。你說,新仇加上舊恨我能不除掉他嗎?這老頭活該下地獄!所以,我只好和鬼門的首領大瀧禾央連手殺了那個該死一萬次的老頭。」
觀月源的死讓他爬上天門首領的位子,也讓他得到觀月郁彌,這一切都是他應得的。
「你這個惡魔--」觀月郁彌傷心、憤怒的吼道。她居然還傻得相信他編的每一句謊話,相信倬是殺了父親的兇手?!她竟然不相信自己所愛的男人,還想要他的命。
「怪不得我,如果老頭一開始就答應我不就皆大歡喜了嗎?也不會有這種悲劇發生了。」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遺憾。
她懊悔的撫著直冒冷汗的黑月額際,「為什麼不說……」這樣,她就不會在恨意的包圍之下喪失理智地傷了他。
「我相信……你不會殺我的……」他虛弱的小聲的說。
觀月郁彌驚愕得說不出話來。他竟然這麼相信她,明知道她要殺他也不閃躲;而她卻誤會他……「倬……」無措的淚眸正布滿深深的悔恨。
「謝謝你幫我除了黑月這個絆腳石,我親愛的妻子郁彌。」和田航一一拉起觀月郁彌,發了瘋似的笑道。
「放開我--你這個惡魔。」觀月郁彌掙扎著,但無奈她如何掙扎都敵不過他強大的手勁。
「我要你親眼看見你心愛的黑月在我手下做垂死的掙扎,死神是奪不走我和田航一的女人的--」他奪過觀月郁彌手上的槍,對準黑月的額頭。
即使受了傷,黑月仍然是一派冷傲的睨著他,「放開她!」
「我說過你帶不走她的,她是我的,哈……」他緩緩的扣下扳機。
「不--」
觀月郁彌在和田航一扣下扳機的那一刻昏厥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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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觀月郁彌冷汗直流的自床上躍起。
「做惡夢?」邪月露出他自認為迷人的招牌笑容。
「邪月?」她茫然的望著熟悉的房間,她怎麼會在自己的房間?黑月呢?他在哪裡?
「你因為擔心過度而昏倒,多休息就沒事了。」邪月拿了一劑藥劑打進架上的點滴里。
「倬呢?他在哪裡?航一殺了他嗎?」她掀開被子,急著找尋黑月的影蹤。
剛剛她夢見黑月滿臉是血、一臉淡漠地凝視著她,她一伸手去觸摸,他就平空消失,所以她才嚇醒過來。
「他在東方山莊,和田航一也被魅影解決了。」邪月將事情的始末說給一遍聽。
原來和田美枝嫁給觀月源后,仍然繼續和姘夫鬼門的首領大瀧禾央繼續往來,加上生性就愛爭權奪利的她,為了讓兒子和田航一順利當上天門首領,更和大瀧禾央策劃出這個詭毒計謀來謀害觀月源,也逼著柔弱的觀月郁彌與他結婚。
在事情一切明朗后,冥獄以掃除組織在的名義解決了大瀧禾央,鬼門在群龍無首的情況下,紛紛投歸到天門門下,故天門現在已是日本第一大組織。
「他沒事吧?那一槍……」她的擔憂全寫在她蒼白的臉上,她害怕她開的那一槍真的要了他的命。
面對觀月郁彌的擔憂,邪月不知該如何回答。「他……很好。」應該算好吧!他想。
「帶我去見他。」她好想摸摸他、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沒事。
「等你身子好點時,我再帶你去看他;現在,乖乖躺回床上去。」
安置好觀月郁彌后,邪月便火速的趕至東方山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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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早,觀月郁彌便迫不及待的自行前往東方山莊,只為見她日夜思念的黑月一面。
在守衛的帶領之下,她來到東方山莊的醫療室內;推開門,她看見黑月靜靜的躺在床上,臉色是極度蒼白無血色。
「倬。」她輕喊。
聽著他淺得幾乎聽不見的呼吸,看著他毫無血色的臉龐,她的心就好痛;這一切都是她害的,如果不是她,?倬也不會這樣。
她輕撫著那令她朝思暮想的臉龐,想著昔日意氣風發、狂傲冷峻的他是那麼的不可一世,而現在卻只能靜靜躺在床上……
「你要快點好起來,我有好多話要跟你說。」她輕伏在他耳畔深情說道,完全沒注意身後一名捲髮亮眼的女子正步步接近。
「說什麼?說你愛他?還是要他的命?觀月小姐。」
觀月郁彌抬起頭,看著眼前這名陌生女子,她竟知道她是誰,那雙水汪汪的大眼還蘊藏著高張的盛怒火焰。「你是……」
她是誰?種種問號布滿在觀月郁彌單純的心中。
女子不悅的斂著眉,美艷動人的臉上凈是厭惡。「我就是黑月一直念念不忘的女人,我叫程隨。」
程隨?觀月郁彌想起邪月和黑月那次的對話……難道,她就是倬心中的那個她?難怪倬會對她念念不忘,她是這麼的美艷動人,舉手投足間都散發著令人著迷的氣息。
「我聽過。」她的心猛然一陣刺痛。
「我知道倬和你的關係非比尋常;但是,我希望你別再出現在他面前。」程隨冷冷的說。
「為什麼?」觀月郁彌不明所以的心慌,看著床上昏迷的黑月,她不要看不見?倬的日子,那樣活著會很痛苦。
「我如果是你,就不會問為什麼,也不會來這裡。你把倬害得還不夠嗎?你竟然寧願相信別人的話,誤會倬還把傷成重傷。你知道嗎?倬他其實老早就把殺你父親的真兇找出來,可是他卻一直未開口告訴你,只因為他怕你一知道真相就會離開他回日本;為了不讓你離開他,他便一直隱瞞著這件事。沒想到,他的刻意隱瞞卻替他引來殺機。
你愛他不是嗎?愛他又怎麼會傷害他?又怎麼會傻得去相信別人的謊言也不相信自己所愛的人?你有什麼資格說愛他?我只會害他。你雖然生長在黑道世家,可是卻對其中的險惡全然不知也未涉足,他的世界、他的生活,對生活向來單純的你而言根本是兩個世界;和他在一起,你只會造成他的負擔、成為他的累贅。你並不適合他,趁早離開他吧!」程隨走近床邊,眼神溫柔的看著床上昏迷的黑月。
觀月郁彌看得出她對黑月的千萬柔情。是啊!程隨說的對,她的確和倬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更何況她又把他傷得這麼重;他是這麼的信任她,而她卻還做出這種傷害他的事……
她有什麼資格再愛他?離開他或許對兩人都好。
「我……」她心痛不舍的凝望著讓她心繫的男人。
「回去你的天門吧!有了我,倬會忘了你的。」程隨嘴邊泛起一抹美麗的微笑。
望著程隨美麗的臉龐,觀月郁彌深深吸了一口氣。「祝你們幸福。」她困難的吐出這句話。
沒錯,有了程隨,倬會忘了她這個人;而她也會試著忘了他、忘了那段困了她六年的記憶。
一切,都將從零開始。
她和倬也將從這一刻結束……
「我們這樣硬生生拆散他們,會不會太可惡?」任羽韻撐著下巴,無奈的望著窗外走出山莊的那抹纖細清麗身影。
「不會,不這樣,黑月那傢伙這輩子都學不會如何當一個好丈夫、好父親的。」邪月邪笑的笑容再度浮現。
任羽韻半挑眉、狐疑的說:「好父親?這對黑月來講可能困難了點。」她才不信這根冰柱能當好爸爸,現在觀月郁彌和他的好事都被他們拆散,更不可能;更何況他和觀月郁彌在一起這麼久了也不見有好消息傳出。
「依黑月那冷傲的死個性來說,他肯定會躲回他的世界去,對於郁彌的離開絕對會不聞不問的,而這樣才能順了我的計劃。」邪月賊兮兮的笑眸稼著一抹詭異。
「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做?」一旁的程隨離開窗前,走到鏡子前動手撕下臉上那張美麗的假面具,露出另一張冷艷的臉孔,她就是冥獄的千面殺手--冥月。
「冥月,你說呢?」
「我沒你那麼壞心。」冥月冷笑。
「你不也是壞心的幫凶。」沒有冥月,這場逼觀月郁彌死心離去的戲也無法順利演出。
「哎呀--反正我們都很壞心。」任羽韻也湊上一嘴。
「是、是、是,我們冥獄人都是壞心人。」接下來,就是等著告訴黑月觀月郁彌的離開,而一切……就這麼開始……
邪月俊美的臉上泛起耐人尋味的邪魅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