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雖然昨晚忙到很晚，我卻很早就醒了，但是翼更早，我一睜開眼就看見他。

「怎麼了？」

「沒有，只是想多看你幾眼。」翼淡淡的說，感覺好奇怪。

看著翼，想起昨天那混亂的一天，母親的故事令我感傷，而翼這種心情真叫我迷惑，幾件事情弄得我的腦袋亂七八糟的，實在快負荷不了。

話是這麼說，但是，該做的還是得做。

「翼，今天不要去學校，好不好？」

「為什麼？」

「如果去學校，就沒有時間調查了呀！」

翼垂下眼睛，「也好，我去幫你請假。」

「真的？」我真的好高興，「謝謝。」

「不客氣。」翼若有所思的再道：「築茵，你變得坦

率多了！」

「這樣不好吧？」

「很好。」他微笑。

今天的翼看起來有點憂愁，翼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他從不跟我提他怎麼了，雖然我這麼喜歡他，但是我又何曾了解翼。

翼是個外星人，如果真照他所說，他是統治者的兒子，那麼，他是不可能一直留在這裡的吧！我們終究是要分開的，那時，我一定會很難過的。

我嘆了一口氣，搖搖頭，現在不是想這件事的時候。

吃過早飯，我和翼翻遍了父親和林思夢的房間，但是，我們一無所獲，這些是可以預期的。

因為，照常理推想，如果父親夠聰明，早就把那些可以稱之為證物的東西全處理掉了，一個罪犯想要脫罪，最好的方法就是讓人找不到罪證。

我和翼是明白的，但是我想，百密總有一疏，也許會有什麼破綻，所以才又到這裡找一下。

這是一個很豪華的房間，布置和配色十分講究，以紅色係為主。一進門是一個小客廳，然手是主卧室和浴室、小型的吧台，全是由紅、粉紅組成的，但是一點也不俗氣。

我站在翼身側看著這裡，媽媽也住過這裡吧！那些東西也許是母親精心的布置吧！我一向很少來這裡，因，為一想到父親和林思夢一起住在這裡，我就覺得噁心，更別說踏進這裡一步。

「翼。」我的眼睛瞄向下方，「你看這裡，好奇怪哦！只有那一塊地毯和其他的顏色不相襯。」

「是呀！」

我和翼走到一張咖啡桌前，這奇怪的顏色真是太突死了！這絕對是有人故意要這麼做的，但是他的目的是什麼？這裡原本一定也鋪著相同顏色的地毯，為什麼要將它換掉？是因為原來的那一塊怎麼了，不想被人發現，所以才換的吧？

如果那是媽媽的……那麼……下頭是不是還保留了一些？

「翼，幫我檢視一下那下面有什麼，好不好？」我是猜的，但如果……

翼不解的看著的我，可是他還是照做了。然後，他的眼睛中有一絲怪異。

「翼！」

「築茵，那下下有一灘暗色的東西，如果我的檢測沒有錯，那是一灘血。」翼看著我說。

「翼！」我忽然有些害怕，這裡，我從小到大生長的地方，很有可能曾經發生兇殺案。

「築茵，事情很有可能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知道翼是在安慰我，但事實已經擺明了，不是嗎？我也希望這只是自己的空想，我也希望我猜錯了，可是我不查，我就不會知道自己是對還是錯。我不能對不起媽媽，如果她是懷著怨恨死去，我希望能令她安息。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想辦法了解當年的故事，而這些，最好是，

由父親自己說出來，該用什麼方法把他們的話套出來呢？

一直到晚上六點多，我都沒有想出辦法，這時電話響了。

「喂！請問你是哪一位？」

「是築茵嗎？我是若羽。」

原來是方若羽。

「有什麼事嗎？」我不太有勁的問。

「你好一些了嗎？你今天沒來上課，我真的好擔心哦！」

「還好啦！」事實上，我全好了。

「你有看過醫生嗎？有沒有吃藥？」

「嗯！」我含糊的說，其實也差不多啦。

「那就好，築茵，你明天會來上學嗎？」

「嗯！」大概吧！我想這幾乎是肯定的。

「這兩天的筆記我會借給你的。」方若羽真的好熱心，可是，我真是沒那種心情。

「謝謝你，沒事的話我要掛電話了！」

「哎！築茵，你好象很沒精神也，說到這裡，我想到李老師，他今天也是一副很悶勁的樣子，我想大概是被你傳染了。」

翼的替身會被我傳染感冒？不可能吧，真是好笑。不過，說到替身，我倒有了一個好主意。

「若羽，有話我們明天再聊吧！再見。」

「築茵……」

我匆匆掛上電話，跑到翼的房間，「翼。」

敲了幾聲之後，翼緩緩開門。

「怎麼了？你正在忙嗎？」

翼搖搖頭，「只是小事。築茵，你希望我替你做什麼？」

「翼！」我不喜歡翼這麼說，雖然我真的有求於他。

「說吧！你不是為了這個才來找我的嗎？」

翼的表情很自然，是我卻有點難過，我並不是知道翼會幫我才來找他，我是因為喜歡他，所以什麼事都想第一個讓翼知道，我一點兒也沒有想利用翼的意思。可是翼卻……難道我在他眼裡就那麼差嗎？我好生氣。

「築茵，你怎麼了？」

「沒事。」我轉身下樓，就算沒有翼的幫忙，我自己也可以做得很好。

在黑暗中躲著真不是件好玩的事，但是我現在玩的遊戲，卻一定要在黑暗中才玩得起來，才能玩出它的趣味。

轉眼，九點多了。

父親和林思夢該不會不回來了吧？不行，那有違的計劃！我的心七上八下的，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我從來不知道原來時間也可以這麼漫長！

正想放棄，大門口傳來鑰匙的聲音，哈！魚兒就要上鉤了。

就在父親和林思夢關上門的那一刻，，穿著白衣的我出現在他們面前。

「毅岩，你還記得我嗎？」我故意將頭髮披散在肩上，平常我都會用髮夾夾好的。

「你……你……采依！」

聽到父親顫抖的聲音，我演得更加賣力了。

「你好狠的心！」我故意把聲音拉得長長的。

「毅岩，燈打不開！哇！你不要過來。」

我笑了，陰陰的笑，嚇死你算了！大廳的燈泡全被我拿了下來，只留下一些照明用的小燈泡。不過，我在燈泡四周全都包上了淡藍色的玻璃紙，我想，在這一片藍色的氣氛之中，我的表演應該有些看頭，現在一試，果然不假。

「思夢，我們是好朋友呀！為什麼要背叛我？為什麼要把我關起來？」

「采依、采依，你原諒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但是，我是真的愛毅岩呀！我不是故意要關住你的。」

「是呀！采依，那時候我和思夢不是故意的。我那時也是很想好好跟你談，可是你太激動了，你說要離婚，要把我趕出這個家，采依，我只是想要你冷靜下來。」

父親和林思夢縮成一團，樣子真可悲。

我瞪著他們，「把我關在憶間兩年，就為了要我冷靜想一想？」

「采依！」

「你們根本就是想霸佔我們家的產業，是不是？你們一開始就計劃好的吧！要殺我滅口。」

「不！采依，我們真的沒有這樣想。」

「是啊！采依，那天爸爸跑了出來，拿了一把刀亂砍亂殺的，我並不是故意要害你，我只是推了你一把……誰知道你竟然就死了，采依，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父親和林思夢在我面前跪了下來。

事情終於水落石出。

二十年前，父親和母親的婚姻根本是個錯誤。他們兩人有沒有愛我並不清，但是性情剛烈的母親根本無法忍受一個心如野馬的丈夫，於是，在知道父親的姦情后，這個家有了多在的風暴真是可想而知。少年得志的父親不甘心把手裡握著的權勢交出來，於是把母親關在

她的畫室，因而釀成了悲劇。

然而這些年來，林思夢人老珠黃，父親又開始尋花問柳，這就是林思夢的下場嗎？即使當年她勝了母親，卻勝不了歲月呀！

而父親呢？我看著他，當年發生的事，顯然沒帶給他任何啟示。

「采依，原諒我。」

「是啊！原諒我吧！」

忽然覺得父親很可悲。

「媽媽真是愚蠢！」我搖搖頭，用手順了順頭髮。

「你……」父親見狀，連忙從地上爬了起來，「築茵！」

「對，我是丁築茵。」

現在我終於了解上次父親和林思夢一看到我就被嚇

住的原因，我和母親是有幾分神似，但是仔細一看，不難分辯。不過，在某一個角度看過去，我幾乎可以以假亂真。

「築茵，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林思夢一臉不悅。才懶得理你呢！

「為了正義。」我轉而看著父親。

「怎麼可以這樣看我？我是你爸爸。」

「你是嗎？」我想起葛立和媽媽，這十年來，他一直都是躲著我，還想用我來和葛家聯姻，這種人早就不是我爸爸了。

父親的手朝我揮我，我沒有躲，我知道該挨這一下的，我挺住了。

「謝謝你的指教，從今以後，我不是你的女兒，你也不是我的爸爸。」我向父親鞠了一個躬，逕自往門口走去。

「慢著！你要去哪？」

我沒有回頭，「反正你也不想看到我，看到我，你就會想起媽媽，不是嗎？」

「你就不能原諒爸爸？」

「我在這裡是多餘的。」我吸了一口氣，「你有她就夠了，不是嗎？」

父親沒有說話。

林思夢跑來抓住我的手，「築茵，你不會報警吧！你爸爸老了，不能坐牢的，他會受不了。」

「思夢！」

「我沒有那種閑工夫。」

我還能怎麼樣呢？那個人畢竟生我、養我，即使他害死的母親從來不會好好照顧我，但是，我無法狠下心。另一方面，我也沒有辦法跟他再一起生活下去，我的原則不允許，我想，母親也不會允許的。

走出大門，外頭是一片星光燦爛。

沒有任何人來留我，我當然不希望別人來留我，我也不會回去，但是，連翼也沒有。

我以為他會迫上來，以為他會來陪我的，看來我又錯了……

我嘆了一口氣，走得實在太匆忙，我的身上一塊錢也沒有，穿著白色洋裝和一雙拖鞋，樣子還真不是普通的怪！仔細想想，我連去的地方都沒有，今晚該住在哪

里我都不知道。

算了，先走到市區吧！大不了在警察局待一晚，我這樣打算。走了一會兒，我才發現平時二、三十分鐘的車程根本不是那回事，有了路燈的照明，我還能辯認方向，只是我想我至少走兩個小時才能到市民等我到了市區，可能都十二點多了。

哎！我還是必須走呀！因為我沒有別的選擇。

我又走了一會兒，幾點了呢？我看看四周，現在大概才走了一半吧！腳已經好酸了呢！

突然有一輛車子開了過來，有一個男人下了車。

「小姐，這麼晚了，你一個人要上哪？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搖頭，我不喜歡這個人給人的感覺，怪怪的！而且，他是個陌生人！

「幹什麼客氣呢？」

他過來拉我，我推開他，天哪！我好怕。

「你走開！」

「喂！老子看上你是你走運，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我正要跑卻被他抓住，怎麼辦？我該怎麼辦？現在太晚了，這裡又沒什麼人跡，即使我呼救，效用也不大，怎麼辦？我真的好怕！我拚命的掙扎。

「放開我，放開我！」

「小姐，你最好安分點。」

「放開她！」

「小子，你少管閑事。」

「我叫你放開她你沒聽到，是不是？」翼沖了過來。

我不知道翼做了什麼，但是那壞蛋立即癱跌在地上。

「翼！」

「你放心，我已經給他教訓了，包準他半年都下不了床。」翼向我微笑道。

「我不是說這個。」我想我又要哭了，為什麼變得這麼愛哭呢？

「怎麼了？」

翼離我好近啊！「你怎麼現在才來，你好過分、好過分！」

「築茵。」他抱著我，我真的又哭了。

「我好怕、好怕！我……沒想到會遇到這種事。」剛剛我真的嚇死了。

「對不起，我應該早點過來的。其實從你一出門，

我就跟在你身後了。」

「你好過分！為什麼……不告訴我。」

「我擔心你，但是，我不想讓你發現。」翼將頭靠在我頭上，「對不起，讓你受驚了。」

我沒再說什麼，畢竟翼還是出現了，他還是很關心我，我應該知足才對。

「你真的不回去了？」

「嗯！」

「好吧！今晚先去我那裡吧！」

「啊？」我真的不懂，翼在地球上也有住所嗎？為什麼我沒聽他說過。

「到我的船艙住一晚吧！」

這是一個很特殊的地方，怎麼說呢？我以為這裡該是冷冰冰、硬邦邦的，但是，這裡的感覺卻有點像私人套房。

清一色的淺藍，點綴著幾棵不知名的植物，靠著床的桌上放著幾本書，一切都是簡簡單單的，卻令人感到舒服。

「我以為你是不用太空船的。」

「穆特里星人是不用。」

「可是這不是你的太空船嗎？」我迷惑了。

「不是，這是我的住所，在住進你家之前，我是住在這裡的。」

「原來如此。」我點點頭，「這裡很舒適。」「謝謝你的誇獎。」翼一副自豪的模祥。

「是你自己弄的？」我大大的驚訝，好象沒有翼不會的事。

「是呀！我喜歡實用的東西。」

「真了不起！」

環顧四周，我看到了——張照片，是翼和一男一女的合照，男人比翼大了許多，和翼有幾分相似，尤其是那對藍眼睛，這大概是翼的父親吧！而另一個人，不用說是翼的母親了。

「你母親好美！」雖然看得出年紀了，但我仍然覺得她是個美人，她的嘴角有著笑紋，「她一定很開朗，是不是？」

「是呀！我母親是個好動的人，她對什麼都有興趣，以前她在地球是個生物學家。」翼愉快的向我解釋。

這樣美滿的家庭，我真的好羨慕。

「她看起來好幸福！」

「那當然，父王很愛母后的。」翼有自信的說：「穆特里星人奉行一夫一妻制，既然是王族也一樣，別族的人根本沒有法了跟我們相比。」

「那真好。」我由衷的讚歎著，我知道翼不會誇張的，因為他沒有必要這樣做。這個世界什麼人都有，有無法剋制自己慾望野心的，當然也有能剋制的，這是文明與否的差別，不是嗎？

「你看。」翼接過我手中的照片放在桌上，裡面的人物隨著一道光跑了出來，好象真人版的小人書，「我們也來合照一張，好不好？」

「不要。」我想也不想的就回絕。

「為什麼？」

「我不喜歡。」

「不要這樣，就算給我留個紀念吧！」

翼為什麼這麼說？我不明白，他的樣子好象他馬上就要離開我了，如果連翼也離開，我會很難過的。不過，這大概是我庸人自優吧！他又沒有說。

於是我還是在翼的懇求下，和他合照了一張相片。

相片里的翼和我都是笑著的，只是翼的表情並不是很快樂。

「築茵。」

「什麼事？」我看著相片里的翼，和翼一模一樣的臉，只是四目相視時，我不會臉紅。

「你真的不回去了嗎？」

「要我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的和大家生活在一起，好象很對不起自己。」現在想想，家裡所發生的事，就像是一場演了一百次以上的爛連續劇，當你在觀賞時，你不屑劇中人的愚蠢；然而，發生在你身上，你又痛苦難當。

「你真是個彎扭的人，父親就是父親呀！」

我看著翼，擁有一個幸福家庭的翼，哪裡能夠了解我的悲哀？

「對你來說或許是如此。」我平淡的說著，並沒有生氣，有什麼好生氣的呢？處在不同環境的人本來就無法了解對方的感受，這也不是彼此沒有同情心，無法為對方設身處地的著想，而是後天的差別，所導致的觀念偏差罷了。

「今後你有什麼打算？」

「我還沒有想到，不過，我想我會自食其力的過生

活。」

其實我一直是這麼想的，總有一天我要離開那裡，自己養活自己，沒想到比我預定的提早了一些不過，也沒差啦！這是遲早的事呀！

「築茵，如果果你願意，我可以……」

我打斷翼，即使他是那麼誠懇，「我才不要你養我！我會自己賺錢養活自己。」

「築茵，你還是個小孩子。」

「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我很堅決，為什麼大家一直認定我長大？所有別人有的沒有的經歷，我都有了。

「你把事情看得太簡單了。」翼不認同的搖頭，「先休息吧！有事明天再說。」

「翼。」

「衣服就先換我的吧！」翼走著，又回頭，「有事找我，我在隔壁房。」

翼是什麼態度嘛！我覺得他的樣子說法像逃走了似的，可惡！

打開衣櫃，裡面只有簡單的幾件衣服，我挑了一件深藍色，才剛套上上衣，就發現它竟長到遮住我的膝蓋。看來翼和我的身高果然有差，我一直覺得他至少比我高了三、四十公分，當然是錯覺。

我再套上長褲，發現這真是多此一舉，果然是「長」褲！我放棄了，穿著上衣就好，反正睡覺嘛！不用在乎太多。

我走到床邊，好奇的打開了其中一本書，密密麻麻的蝌蚪文，一個字也看不懂，再看另一本也是一樣。不過，和前一本書的文字有明顯的差別，真可怕！翼真的會那麼多語言嗎？不過，以前念埃及文體后，不也說女王克麗奧佩服多拉會十數國語言吧？所以，成不成功不在困難與否，

而是做不做與否吧！

放下書本，我躺在望的床上，蓋著翼的被子，這裡彷彿還有翼的味道。

今夜，會有個好夢吧！

我睜大眼看著天花板，現在至少過了一個小時了，可是我還是一點睡意也沒有。

真是的，我還以為能有一個好覺呢！但是打從躺在床上，我卻一直不停的胡思亂想，如果現在是坐在椅子上，恐怕老早就入眠了，翼還好心的把床鋪讓給我。

我起床換下衣服，既然我睡不著，就該把房間還給翼才對。

將一切恢復原狀后，我走出房間，這才發現有一條長長的通道，這裡並不若我想象的那麼小。

翼在哪裡呢？我記得他說他在隔壁房，那是左邊還是右邊？

我先選了右邊，反正弄錯的話，順著原路走又回到原點。

幸運的，我選對了！翼就在右邊艙房，我站在房門口，它自動無聲的打開。

翼似乎正忙著，我正想開口，翼面前的螢幕突然發亮，有個人影閃了出來，是個不認識的中年男子。

「王子殿下，你好。」他一臉恭敬的樣子。

「原來是巴朗侍衛長，有什麼事嗎？」

除了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從沒見過翼這種表情，他真的是個王子！雖然.我知道他是，可是從沒有證實過，我忽然覺得他離我好遠。

「我是奉了陛下之命前來。」

「我知道。」翼淡道。

「殿下，陛下和王妃都很擔心你。」中年人停頓了一會兒，「你該辦的事情都辦好了吧？」

「巴朗，」翼不悅的說，「你管的未免太多了！」

「殿下，老臣是為了殿下著想。」那中年人又說了一大堆我聽不懂的話。

「夠了！巴朗，你忘了穆特里星的第一二三條法規嗎？星際航行時，要用當地語言通訊，我們不能影響當地的風俗民情，同時也是為了隱藏旅行者的行蹤，避免不必要的麻煩，這些你都忘了？」

「是的，殿下，老臣知錯。」

「退下去吧！」翼不耐的揮手，「沒有我的訊號，不準再和我聯絡。」

「是。」中年人向翼點頭致意，「也請王子不要忘了，明天中午一定要啟程回穆特里星。」

「我知道了。」

螢幕上又恢復空白，翼陷入沉思當中。

翼果然要走了，我步出艙口，沒讓翼發現，他什麼也沒有跟我說就要匆匆回去了，難怪他這一、兩天都是怪怪的，原來他要回去了。

先是媽媽，再來又是翼，任何我愛的人都會離開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