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走回艙房，我坐在翼的床上，剛才因為胡思亂想而睡不著，現在更不可能睡了。
一道陽光從窗口射了進來，仔細一看，原來太空船是處在一片樹林里，我一直以為是在天上，就好象人造衛星一樣。
窗外的太陽很溫和？伴著幾朵白雲，真是美麗極了。
「築茵。」
是翼我聽聲音就知道了。
「臉色一晚都沒睡？」
還說呢！翼是不一樣，我不悅的暗自想著，沒有任何想開口回答他的意願。
「怎麼了？真搞不懂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什麼？還不都是你害的！
「我弄早晚給你吃，好不好？」翼拍拍我的頭，離開了，回來時，翼的手上端了兩份早晚，「雖然是人工合成的，口感卻差不多呢！築茵，你吃吃看。」翼殷勤的招呼我。
從昨晚到現在，我的確連一點兒東西也沒有吃，我也真的餓了，但是，我卻吃不下。
「怎麼了？你生病了嗎？」
我看著翼道：「你要走了，是不是？」
翼擠出一個微笑，「你知道了。」
「你和那位叔叔講話的時候，我正好去找你，所以全都聽見了，真對不起。」
「看來取消自動通報系統真是不智的舉動。」翼一面說一面搖頭，「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我也不瞞你，是的，我在今天中午十二點以前會離開這裡。」
我看著餐盤，熱氣從食物中緩緩上升著。
「你不會再回來了，對不對？」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我是不會再回來的。」
「這樣。」我強仰住心中一股失落感的竄升，就是這樣了。
「築茵，你沒什麼話要跟我說嗎？」翼的臉上寫滿
了期待。
「什麼？」我問，事到如今，有什麼好說的？
「築茵，我愛你，難道在你心裡，我真的不算什麼嗎？」
我看著翼，從認識一開始就是這樣，我的視線總是追著他跑，我是一直都很在乎翼的，可是現在再說什麼都沒用了，翼就要走了。
「你自己多保重。」
「築茵，這就是你要跟我說的？」翼好象在生氣，「我以為你有一點點喜歡我呢！」
我沒有說話，就讓翼這樣想好了，反正我們又不會在一起。
「我真蠢！」翼鐵青著臉衝出房門。
望著眼前的早餐，一顆眼淚掉了下來，最近，我總是管不好自己。
不知又過了多久，翼又回來了，他的手裡抱著一大箱東西，他的樣子就好象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
「這是你的東西。」他放在桌上。
我打開來，裡面是我的幾件換洗衣物和媽媽的日記，以及我放在床頭上的合照，「謝謝你。」
這些都是我最重要的東西，可是，我又不能回去拿出來。多虧翼，否則我將會一輩子都掛在心上。
「不要說謝謝，這是我唯一能為你做的。」翼的微笑好溫柔，「現在幾點了？」
「九點多了。」
「我們出去走走，好不好？」
我從來沒和翼一起約個會，現在就算最後的紀念也好。
「當然，如果你有時間的話。」
「好。」翼接著說，「你想去哪裡？」
「我們去兒童樂園好不好？」那個地方對我來說一向只是個名詞而已，打從出生到現在，我從來也沒有去過，忽然好想去看看，如果能和翼一起去的話。
「你高興就好。」
「我先換件衣服。」
「好。」翼說完就先離開了。
我特地挑了一件水藍然的洋裝，把頭髮攏在腦後，扎了一條麻花辯，翼就要走了，希望今天能留下最美的回憶。
今天是星期四，由於是上課上班時間，兒童樂園裡的人並不多。
我跟在翼身後，忽然想起學校的事。
「你不去上課，可以嗎？」
「沒關係，學校已經恢復正常了。」
那就好！
我和翼利用剩下來的兩個小時盡情的說，太空船、碰碰車……所有能玩的都玩過了。
我終於明白為什麼有人老大不小了還要來童樂園，如果我和翼不是在這種情況下到這裡來，我應該會很快樂吧！可是現在的我卻……我無比快樂起來。
「難怪母后一直要我到兒童樂園來，真的很有意思呢！」翼的神情很愉快，他一點兒也不難過，「築茵，你知道嗎？我的父母親就是在兒童樂園認識的，也許穆特里星也該建一個。」
渾帳！這個傢伙真是渾帳極了，我這麼傷心，而他卻那樣興高采烈的。
「築茵，你怎麼了？」翼察覺了，「不要生氣嘛！我去買冰淇淋給你吃，好不好？」翼真的去買了。
接下來，我們又玩了很多東西，我看翼那副高興得不得了的樣子，如果時間允許，我看他會留在這裡一直玩到關門。
這傢伙！標準的爛人！
「喂！」我叫住他。
「怎麼了？」
「現在幾點了？」
「還差十分鐘。」翼回答我，他的臉色不太好看，「你好象巴不得我趕快走。」
「我才沒有那個意思！」我反駁，我還希望翼不要走呢！「是時間真的快到了呀！」
「好吧！我們回去吧！」
翼好冷淡，好象都是我破壞了他的遊興似的，我真的沒有那個意思。
回到艙房，我將我的東西收了收放進箱子里。
無意中瞥見我和翼的合照，我將它放進口袋，雖然是有些不道德，但是我真的好想留下一樣東西作紀念。這是我第一次偷東西。也是最後一次，我永遠也不會做這種無恥的事，這次真的是例外。
翼走進來，站在我身邊，隨著他的指令，艙房消失了，我們置身在一片樹林中。
「這裡離市區很近，只有五分鐘的路程。」翼首先開口道。
我點點頭，「謝謝你這些天來的照顧，也謝謝你救了我，還收留我。」
「那些都不算什麼。」
我知道對翼來說只是小事，但是對我來說，那些都是不得了的大事。
「我把船艙留給你，好不好？」翼好心的說，「在你找到工作之前，你可以住在這裡。」
「不要。」我是該拒絕的，因為住在這裡實在是不太適合，我是個地球人，不是穆特里星人。
「不要跟我客氣呀！築茵。」
我還是搖搖頭，「你知道不是這樣的，如果我接受了，就是繼續依賴著別人過日子，是我自己說要獨立的。再說，我不希望你知法犯法。」
「築茵。」
「是你自己說的啊！穆特里星的法規明文記載：不得破壞當地的風俗民情。如果我在這裡住下來，久了會被別人發現的。」我可不希望因而害了翼。
「我知道了。」翼不再堅持，現在他的裝扮就和當初見面的裝束有些相似。
「那你怎麼辦呢？你又不回去，你打算住在哪裡？」
「剛才你去買冰淇淋的時候，我打電話去學校問過方若羽，她願意先收留我幾天。」我在扯謊，我根本沒去找任何人，但是翼又不知道，我不要翼同情我。
「築茵，你沒有騙我吧？」翼一臉不相信的表情。
「我為什麼要騙你呢！」這真是有違我誠實的原則！但是，我不想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裝得像個小可憐，尤其他又要走了，而且，他再也不回來了。
「說得也是。」
翼始終微笑著，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然後，正午了，翼要離開了。
「築茵，和你相處了日子我真的很快樂。」
我也是呀！但是，我沒有說。
「我曾說過我心中有一個最重要的人，現在已經變成了兩個，一個是我的母親，一個是你。」
翼！翼也是我最重要的人啊！我的拳頭緊握著。
「我想我太急了，我從沒有遇到像你這樣的人，我想以後也不會。」
我又何嘗會呢？
「我很抱歉那些異常的舉動，我並不是一個急色鬼，我只是不知道要用什麼方法才能讓你真正的喜歡上我罷了。不過，好象造成了反效果，如果我有什麼得罪你的地方，請你原諒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翼還是一直微笑著。
我……我真的不喜歡這樣啊！
「翼，對不起，我……」
「沒關係。」
然後，就在我們四日交接的那一剎那，翼跑了過來抱住我。
我真的好想哭，但是，我忍住了，我想我再也不會遇見像翼這樣的人，我再也不會這樣愛上一個人，雖然很感傷，不過也許這樣最好。
七天，才七天呢！我一向不相信一見鍾情，但是我竟然在七天愛上了翼，然後又要分開了。
「也好。」我喃喃自語著。
翼放開我，「對不起，築茵。」他哭笑，「我又侵犯你了。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不過，這是最後一天了，我再也不會這麼做了。」
「我知道。」我再也見不到翼了。
「要好好照顧自己，你要學著面對現實。築茵，你要知道，抗爭和漠視並不會換來改善，你應該以行動去實行自己的理想。」
我點點頭。
「保重了，芙莉拉，如果能重新開始，希望我能贏得你的芳心。」
隨著藍光的出現，翼逐漸消失了，這一片樹林雙恢復原狀，除了我之外，什麼也沒有。
是的！除了記憶之外，我什麼也沒有。
「要好好保重啊！翼。」
一陣風吹來，只剩我一人自言自語，淚，又落下來。
翼拿來的東西里還有有我的錢包，雖然說要脫離家裡卻又有家裡的錢很奇怪，但是，在這個社會上，真的是不能沒有錢。
我坐在公園裡，吃著剛買來的圓麵包，我是沒有食慾，但是，多少總得吃一點。才咬了一口，附近的野狗跑來了，一隻只不是髒兮兮就是滿身瘡疤的癩皮狗。以前的我最討厭野狗，因為它們又臭又臟又難看。但是現在不同了，我和野狗一樣都是無家可歸的動物，除了外
型不一樣外，實在沒什麼差別。
「你們餓了吧？來。」我將麵包剝成一小塊一小塊的，小狗狗們很快樂的吃著，「不要搶、不要搶。」
很快的，沒有了。我向它們道歉，同時覺得自己讓小狗們若有所待卻不能滿足它們，真是一種殘忍的行為，「可憐的小動物。」
但小狗們好象並不在意，它們蜷伏在我腳邊睡起午覺來了。
如果翼在的話，我就可以要求翼用食物合成機弄東西給小狗吃了吧！這樣想的我，眼淚又流了下來。
哎！我在幹什麼，翼已經回去丁，我要振作才行呀！
我擦掉眼淚，翻閱著剛買來的報紙。
什麼KTV公主、公關啊！我沒有興趣，除卻它是聲色場所，要我對顧客說那些好聽話我實在是辦不到，只怕我一冷言冷語，錢沒賺到，顧客跑光了，我還得貼錢；而秘書、職員，甚至連抄寫員都得大專程度，我呢？連高中都還沒畢業。
看來只有作業員和速食店工讀生之類的，我才有可能被錄用。
皮包里只剩三千多塊，今天晚上的住宿並不是問題，但是明天、後天呢？所以今天一定要找到工作。
雖然有錢，但是我沒有搭公車的預算，現在可是非常時期，我不能亂用錢。
於是，我先從市內的速食店開始，一家一家的應徵。
但是，他們不是找到人了就是不用高中生，還真奇怪，難道高中生就不適合當工讀生嗎？
看著報紙上接二連三的幾個大某某，我嘆了一口氣，找工作真不簡單啊！哎！接下來只有到工廠應徵了。
我選定了幾家。一問之下，發現工廠都是建在郊區或外縣市，看來工廠的錢是賺不了了。
走著走著，又想起翼，眼淚又關不住了，真是的！我一向是獨立自主又很堅強的呀！遇到什麼事我都無所謂的。
可是自從翼離開后，我不知道哭了多少次，常常是想著想著眼淚又下來了，我還真沒有！
我咬著下唇走到站牌下，一再的告訴自己不能再哭了。
「築茵！」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你怎麼會在這裡？」
是方若羽！能在這裡遇見她，我真的好驚訝，也好感動，不知怎麼的，我又想哭了。
「若羽！」這真是我生平第一次這麼丟人，我竟然二話不說，就抱著方若羽哭了起夾。
「築茵、築茵！你怎麼了？」
我聽到她這麼說，可是現在我只想哭。
「不要哭嘛！有事說給我聽呀！」方若羽安撫的拍拍我的肩，「哪！前面有一家專賣泡沫紅茶的綠屋，我們去那裡，我請客。」
方若羽半拉半拖的把我拉進綠屋，還點了兩杯五百西西的珍珠香芋。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爸爸說你病了，可是為什麼你又在街上走？」
我平緩了些情緒，看著她一身的制服，「你呢？還沒放學吧？為什麼沒去上課。」
「我？」方若羽吐吐舌，「我蹺課了，因為我很擔心你，所以……」
「我知道了，謝謝你，不過，蹺課可不是好事哦！」
「真不好意思。」方若羽不好意思的笑著，我真羨慕她。
「你還沒告訴我發生什麼事？」
我笑了，讓這麼單純的女孩知道這麼殘酷的事，可不是我應該做的事。
我輕描淡寫的說：「我和家人斷絕關係，不能再回去了。」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方若羽一副很吃驚的樣子。
「你不要這樣誇張。」我微笑道：「現在發生這種事
已經很尋常了，你在街上隨便抓幾個都可能有人的遭遇這還差。」
「我知道，可是那些人不是我的朋友呀！」方若羽理直氣壯的說，「築茵，你不要裝得這麼無所謂嘛！」
「要不然我應該辦？」我真的看開了，「若羽，能見到你，我真的很高興。」
「你怎麼這樣說？我們是好朋友呀！」方若羽站了起來，「你在這裡等我一下，我去上個洗手間。」
「嗯！」
瞧她又回頭又招手的，我又不會不見，現在的我正無處可去呢！
過了一會兒，方若羽回來了，她滿面笑容。
「怎麼了？」上個廁所也能讓她這麼興奮？
「沒事。」她吸了一口珍珠香芋，「築茵，今天晚上你要住哪？」
「我還沒有決定。」今天一天我都在為了這件事煩惱。
「去我家住，好不好？」
「若羽！」我呆住了，我沒有想到她會這麼說，雖然我欺騙翼要去她那裡，可是，我從沒想去投靠她，「不去吧！我不去。」
「為什麼？」
「你爸媽不會答應的。」我知道方若羽是真心對我好，但是，我不想欠她太多。
「我剛才打電話跟我媽說過了。」方若羽伸伸舌頭，「對不起，騙了你，我媽媽很歡迎你呢！」
「不行的。」
「為什麼不行？」方若羽不悅的嘟起嘴。
「我……」一時之間，我真的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我說可以就可以。」方若羽笑了，「不過，我家沒你家大，你得跟我擠一間。但是，你別擔心，我睡癖很好，不磨牙，不打呼，也不會翻來覆去的。」
「若羽，真謝謝你！」眼前的她模糊了。
「不要哭啊！築茵，我們不是好朋友嗎？」方若羽急忙拿出面紙遞給我，「好朋友就該互相幫助的。我知道事情沒有這樣單純，你不告訴我也沒有關係，但是不要拒絕我的幫助，築茵，你需要我的。」
「對不起。」想起過去種種……我總是一直在接受若羽的照顧。
「為什麼這麼說呢？」方若羽溫柔的笑著，「你也幫了我很多忙啊！你記不記得？高一的時候，我被別班的的男生欺負，是你出來解圍的；運動會時，我跑步跌傷了，是你扶我到保健室，結果保健室里沒有人在，還是你替我洗傷口擦藥的；上學期我被推選出來當學藝股長，沒有人要幫我布置教室，你知道了以後，整整一個星期都留下來陪我做到好晚；還有……還有劉永強的事，築茵，你才是一直在幫我呀。」
我看著她，這些事對我來說並不算什麼，我只是看不過去罷了，沒想到她卻一直記得。
「那不算什麼。」我坦白的說。
「但是，對我很重要。」方若羽的眼中竟然有淚光，那真的是我的舉手之勞而已，「除了家裡的人，從來沒有對我那麼好。」
「我也一樣。」
除了翼，沒有人像方若羽對我這麼好，即使我總是冷言冷語，對她不理不睬的。
「不要固執了，去我家吧！我常常說你的事給家裡的人聽，大家會很高興見到你的，而且，我媽媽還說如果你有需要，她還可以替你介紹工作呢！」
「真的？」我有工作了，我好高興！
「今晚去我家住。」
我用力的點點頭，這一份恩情我永遠會記在心裡。
步出綠屋已是黃昏了。
「若羽，你還喜歡著劉永強嗎？」
方若羽愣了一下，然後搖搖頭。
「當初會對他有好感是因為他長得清清秀秀的，人又很和氣，我想我是把他當偶像來看的，就好象大多數的入迷戀明星一樣，我就是這樣迷戀他的，所以，當她提出要和我交往的要求的時候，我毫不猶豫的答應了。現在想來，自己真的好可笑。」
「我根本就不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我也不知道他的心裡在想什麼，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自己假想的。哎！事實證明，他根本不是我喜歡的人，他只是樣子長得好看罷了。」方若羽轉向我，「哎！沒想到人生中最美的初戀，竟然會毀在這種爛貨手上。」
「若羽，不要這麼說嘛！我想你以後一定會遇到更好的人。」
「是嗎？我也只能這麼期待了。」方若羽側著頭。
「怎麼了？」
「好奇怪？好象有人也這麼對我說過，記不起來是誰了。」
沒錯！是有人這麼說過。
「別想了，小心禿頭！」我道。
「說得也是。」
方若羽笑了，我也笑了，其實我好想哭。
若羽就這樣和我走走停停，大概走了半小時，她指著前頭一棟白色二樓洋房。
「那就是我家了。」
「很漂亮。」我看到陽台四周種滿綠色植物。
「走吧！」
「嗯！」
「丁築茵是嗎？」我的身後有人這麼說。
我和方若羽轉身，是一個戴著一副墨鏡的男人。
「你是誰？我不認識你。」
「那不重要，跟我來。」
那個人拉住我的手，我用儘力氣也掙脫不了。
「放開我！」我的東西掉了一地。
「放開築茵！」方若羽也抓住那個人。
「小丫頭，你少羅唆！」那人用力一推，若羽被推倒在地，「識相的話，別惹麻煩。」
「若羽！」
此時一輛車駛了過來，那個人把我塞了進去。
「若羽！」
「築茵！快來人，有人被綁架了！」
然後，我看著若羽離我愈來愈遠。
「你們幹什麼？如果你們想勒索丁毅岩，那你們是找錯人了。」
坐在我身邊的男子亮了小刀，「你最好安分一點，刀子是不長眼睛的。」
我看著那把亮閃閃的刀子，想像它沾了血是何等情況。
「喂！」前面開車的男子道，他也載著墨鏡，「把她的眼睛朦起來，」然後一塊黑布被丟了過來。
「幹什麼？那麼麻煩，她不會記得的。」
「什麼話！干我們這一行的就是要小心。」
「好啦！好啦」
那傢伙不甘不願的將我的眼睛蒙起來，我感覺車開
了好久好久，一個左轉，一個右轉，然後是好多左轉，好多右轉……哎！我不得不承認，我的方向感還真是不靈光。
終於，車子停了下來。那傢伙推了推我。
一直到室內，我的眼罩才被隸下來，他們將我關在二樓一個好黑的小房間里，我什麼也看不見。
「好好看住她，別讓她跑了。對了，不準動她一根寒毛，不然少爺會怎麼樣你是知道的。」
「好啦！我知道了。」
門外的腳步聲隨即遠了。
待在這種奇怪的地方我真的好怕，媽媽當年也是這樣的吧！這個地方好像連個窗都沒有。
哎！我多想要有一點光線，即使是一點也好。
將手伸進口袋，突然發現一個平板的硬物，對了！那是我和翼的合照，如果我記得沒錯，它是會發光的。
我將它拿出來平放在手心，一道藍色的光射了出來，在黑暗中顯得好美。裡頭的翼和我還是一樣，但照片外的我卻變成了階下囚。
翼！翼！我在心裡叫著，我好想見翼！
藍色的光如同燭火，只能帶給我局部的照明，我坐了下來，抱著膝看翼的照片。
一個小小的聲音傳來，這裡有老鼠嗎？我知道有些人很怕老鼠，但是我不怕那樣的小動物，比起老鼠，我更怕人。
我將照片舉起，如果找得到那隻老鼠來作伴，我會不那麼害怕也說不定。但是，我什麼也找不到，除了一個毛絨絨的娃娃。哦！看來我錯了，它是有生命的呢？我看到它的觸鬚正不斷的抽動著。
「來，過來吧！」我向它招手，真可惜我身邊什麼也沒有，否則就能吸引它過來。
它側著頭看我，黑色的眼睛圓滾滾的，真是可愛極了。過了一會兒，它才跳入我的懷抱。
「原來你是用跳的呀！」我審視它，小傢伙長了一對小耳朵，毛絨絨的身體，短短的前肢和類似兔子的後肢，但是它沒有尾巴，這是什麼？狗？貓？兔子？我真的猜不出來，什麼都是，但什麼也都不是。
此刻，它骨碌碌的眼睛正盯著我手裡的照片看得出神。
「很漂亮，對不對？裡面的那個人是我耶！另外一個是我最喜歡的人，他叫翼，不過，他是個混蛋！」
我撫著小東西的毛，它的毛柔柔軟軟的，真的好好摸。
我用臉摩擦它，「可是我好喜歡他！我真的好愛他，你知道嗎？翼他好過分！要走都不告訴我，而且，我們出去玩他還那麼高興，我那麼傷心他都不在乎，他真是個沒有良心的人。」
我吸吸鼻子，「我又要哭了！自從翼走後，我想我至少哭了一百次。對不起，我太誇張了。」
將臉埋在小東西的毛里，過了一會兒，我抬起頭，「對不起，把你的毛都弄濕了。我真丟臉，是不是？不要笑我喲！我平常不是這樣的。」
小東西的眼睛印出我的影子，它也正在看著我呢！
「小東西，你真的好可愛！對了，你是男生還是女生啊？」我實在分辨不出來，「不管你是男是女，千萬不要跟穆特里暈人談戀愛。你知道嗎？那些外星人的伎倆通常是來騙人的家的心的，一騙到就走了。」
我對這小東西胡說，反正我想它也不會知道我在說些什麼，抱著這個小東西，我覺得暖暖的，好想睡。
「築茵、築茵！」
是翼的聲音。
天啊！我竟然睡著了，我是被綁架來這裡的耶！真沒有危機意識！不過，作這種夢就算了。
我竟然夢到翼，真是個好夢。
「翼！」即使是在夢裡，見到翼我還是想哭。
「怎麼了？」
「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
「我也是。」翼抱著我，「我好高興又看到你。」
「你不是回穆特里星了？怎麼又回來了？」
「因為我放不下你呀！芙莉拉。」
雖然是作夢，我仍然好高興，翼將我抱得緊緊的，在翼的懷裡，好有安全感。
「翼，你是個壞蛋！」
「對不起，讓你吃苦了。」
「沒關係。」我抬頭看著翼，「我也不好，反正只要這樣就好了，雖然是夢，我也滿足了。」
「築茵！」翼推開我，他漂亮的藍色眼睛看著我，然
后，他低下頭吻了我。
「真是個小傻瓜！」翼拍拍我的頭。
「你是什麼意思？」什麼嘛！忽然說了這種話，一點情調也沒有。
翼同我眨眨眼睛，「我會讓你知道的，我先走了。」
「翼！」我叫，等等！這個夢怎麼這麼短？好不容易才見到翼！
翼回過頭，「對了，我有沒有告訴你女方應該回吻男方的？」
太過分了！我是不討厭翼親我，但是連在夢裡翼都要欺負我，這實在好過分！
「翼，你是個大混蛋！」
翼笑了，「我看改天吧！我的芙莉拉。」
說著說著，翼又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