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春假結束后的第一節社團活動課，籃球場上的球員們依然是最活躍的一群。
畢竟申請無數次的經費依然沒有任何音訊，所以，私立北祿男校的操場大部分還是低成本的水泥地。
吸熱力極高的地面，常常令上體育課的學生們頭昏腦脹，甚至有過中暑的例子。
然而，一站上籃球場便顯得精力充沛的徐方翊，似乎一點也不把這春末夏初的艷陽放在心上。
「暖身完畢后，低年級的先做基本練習，三年級和二年級的自行分組比賽，其它的正式球員來我這裡集合！」
身為隊長的徐方翊一改平常遲鈍的模樣，聲嘶力竭的對全員發號施令。
「喂！那邊一年級的混什麼！快點動作！」
揮去眉宇間不斷冒出的汗水，徐方翊率性的動作經常惹來學弟們仰慕的眼神。
將球隊的人分成好幾個組別，大家在徐方翊的指導下熱烈的練習上籃。「唔……」看著隊員們皆專心的練球，徐方翊在休憩過後的起身動作，腳步有些蹣跚。
股間於周末留下的不適感依然殘存，若心思縝密的人，多少會發現徐方翊的動作總有些重心不穩。
看到他一個輕微的搖晃，眼尖的辛奕雲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抓住了他的手臂。俊美的容顏充滿焦急，他擔心徐方翊太過勞累，以至於禁不起艷陽的茶毒。
「方翊！！」抓住差點摔個狗吃屎的徐方翊，辛奕雲緊張的看著他。「沒事吧？身體不舒服就不要太過勉強了。」
他揪心的目光讓徐方翊有些不自在。
還不都是你害的！
也不知這怨恨的眼神是否有傳達給辛奕雲，只見辛奕雲因為發現自己臉紅而漾開一抹優美的微笑。
想到最後兩天的假期被騙到辛奕雲家，延續春假剛開始時的熱情，接連兩天都被強壓在床上埋頭苦幹，徐方翊覺得現在身體會不適也是自作自受！
誰教他每次一看到辛奕雲那張漂亮的臉蛋，就沒了主意的任對方擺布呢！
不過，看辛奕雲今天的心情似乎比前陣子好了許多，徐方翊也就懶得太過計較。「我沒事。」扯回被扣住的手臂，他悶悶的回話，希望剛才自己那窩囊的糗樣沒被其它人發現才好。
幸虧大家都專註於手上的運球動作，並沒有注意到兩人之間的小插曲。
在籃球場上，身為副隊長的辛奕雲同樣得聽從隊長徐方翊的指示，和大家一起揮灑著汗水。
說起來，當初辛奕雲會加入籃球社，就是因為徐方翊的存在。
為了追求暗戀已久的青梅竹馬，他一直默默守在徐方翊身邊，原本纖弱的身子，也因為加入籃球社后的重量訓練而益髮結實。
在徐方翊得知他的心意之前，也經過許多的挫折；即使現在兩人已經是一對戀人，辛奕雲也不曾想過要退出籃球社。
畢竟，以過去無數的經驗累積來看，辛奕雲相當清楚徐方翊的魅力，若是沒有在旁邊看緊，總會有一堆麻煩的女孩子主動貼上來。
好比說現在！！
在結束了幾場籃球賽練習后，徐方翊帶著籃球社一班人馬開始繞跑操場，經過隔壁大學部的柵欄時，帶頭的徐方翊惹來不少大學部學姊的尖叫！！
「啊啊，你看，跑在最前面的那個學弟好帥喲！」望著柵欄那一邊對她們視若無睹的徐方翊，學姊們的口吻中明顯充滿了愛慕。
「我記得他是高中部籃球社的吧？之前校慶時好象看過他耶……」
「哦？我要和你男朋友告狀，說你偷偷觀察別的男生。」
「你很卑鄙耶，誰不喜歡帥氣的男生嘛……」
「跟他打聲招呼，他要跑來這個方向了耶！」
學姊們興奮的討論聲浪，讓跑在徐方翊身後的辛奕雲不滿的蹙起細眉。
對徐方翊名字總是特別敏感的辛奕雲，並沒有遺漏這些愛慕之情溢於言表的對話；在跑步經過柵欄邊時，他忍不住狠瞪那群花痴一眼。
徐方翊是我的！不準打他主意！
眼神明顯是這樣的訊息，然而由於性別的阻遏，他的瞪視顯然沒有將這份訊息傳達出去。
「咦？那個男生也是籃球隊的，長得好漂亮喲！」
一位學姊注意到剛剛跑過的辛奕雲，眼睛不由得一亮。
「哇！難能一見的美少年耶……」偏好美型男的一個學姊陶醉的呢喃。
「可是，我怎麼覺得他在瞪我們……」一個心思較為敏銳的學姊看出了不對勁，納悶的問著旁邊的好友。
「呃……大概是不希望我們打擾他們練習吧！」
猜測般的道出這種可能性，幾個相當識趣的學姊也不再多話。
在跑過學姊的視線範圍后，薛禹軒和一個學長不著痕迹的慢跑到徐方翊的身邊，和他並駕齊驅。
不同於徐方翊實力派的腳勁，他們邊跑步邊開口講話顯然有些氣喘。
「欽，徐方翊，你很過分耶，連跑個步也會招來女孩子的目光！」明顯就是酸溜溜的口吻，要不是在跑步，這個學長恐怕會順帶給予徐方翊一記拳頭。雖然徐方翊的人緣很好，大家對他的崇拜也是毋庸置疑，然而每每遇到這種事情，比較現實且和徐方翊交情較好的球員，卻常常會給他一陣拳打腳踢藉以泄憤。
「關我什麼事，是她們自己在那裡瞎起鬨的。」徐方翊不以為然的撇撇嘴，順手抹去額頭上的汗珠，那不經意的動作，卻有著說不出的帥氣和瀟洒。
「少來，你敢說你一點都不心動？剛剛那些女孩子還挺可愛的耶！如果你認真起來去追求她們，要幾個有幾個，根本就是手到擒來！」薛禹軒質疑的挑挑眉，對徐方翊一貫的說辭嗤之以鼻。
「那又怎樣？誰像你這麼濫交啊？再說，我現在一點都不想交女朋友。」徐方翊無奈的笑了笑，仍是公式化的說出這個理由搪塞。
不過，這也是事實。
在高一到高二之間，他從未交過女朋友，雖然偷偷愛慕他且告白的女同學多得不勝枚舉，他卻一點興趣也沒有。
該怎麼說呢？對徐方翊而言，他人生最大的樂趣大概就是籃球吧！
他也不是對那些可愛的女孩子沒有遐想，不過比起交了女朋友后牽手約會的時間，他寧願在驕陽四射的籃球框下盡情的射籃和跑步。
不過，因為某些誤會的催化，他實在沒想到自己的兒時玩伴辛奕雲會對他告白，甚至因為一個學姊的告白而醋勁大發，竟然不顧一切的侵犯自己。
令徐方翊到現在都不敢相信的是，他居然也對這個擁有一張俊麗容顏的青梅竹馬兼同學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悸動……
兩人之間會糾纏不清，終究是因為牽繫於兩人之間的引力作祟。
徐方翊發現自己根本放不下這個跟自己從小玩到大的漂亮男生。
唉唉……深深的嘆一口氣，徐方翊清楚自己的性向，他絕對不是喜歡男人。
只不過，面對辛奕雲那真摯而執著的情感，他無法安心的放下對方。
不管怎麼說，辛奕雲著實在他心目中佔有一席之地。
要說喜歡，也確實是喜歡，他知道自己不願意忽視辛奕雲的感情，更早已習慣他如膠似漆伴隨自己的生活。
說到了「如膠似漆」，他總覺得最近辛奕雲黏得實在有些過火；加上最近比賽繁多，練習的機會相當珍貴，他忍不住嚴肅的推拒了辛奕雲最近的求歡。每天到家時，先洗個滌去全身汗味的戰鬥澡，並且早早上床睡覺，每天除了課業、籃球之外，和辛奕雲單獨相處的機會明顯減少。
這樣也好……
回想之前有一陣子辛奕雲幾次的索求無度，幾乎讓他下不了床，寒假期間甚至發生過被拘禁在他家的荒唐事情，乾脆趁著這時候，讓歡愛的機會減少一些。
可一想到春假前的那個禮拜五，兩人尚未結束的爭執，在球員們插入之前，辛奕雲似乎還有什麼事情想和自己談卻因此無疾而終，徐方翊下意識的輕顰起眉頭。總覺得兩人之間有著什麼誤會……
然而來不及細想，一旁的學長打斷了他好不容易摸著線索的思緒。「你喲，真是人在福中不知福！」一邊跑著，學長一邊用力朝恍神的徐方翊頭頂敲了一下，同時不忘恐嚇他。「徐方翊，先跟你說好，到時候和金擎高中的比賽，你可不準對那些啦啦隊的女孩子出手，要先留給我們這些好兄弟！」
「哈哈，那當然！到時候一定統統留給你們！」拉回飄遠的思緒，挨揍卻沒有因此不悅的徐方翊，很有義氣的對他爽朗一笑。
燦爛的笑臉和豪放不羈的性格，加上跑步時線條流暢的完美體格，要是方才那些學姊還在場的話，說不定會忍不住拋開少女的矜持，跑來和他套交情呢！
而尾隨在後、自始至終都在觀察著徐方翊的辛奕雲，則不免再度為徐方翊那種天生的領袖氣質所折服。
不管私底下徐方翊怎樣逃不過自己的進犯，然而，一站在籃球場上和大家嘻笑時，徐方翊就是擁有屬於他自己的一片耀眼天空，那是一塊自己永遠都無法掌握的光明區域。
流著汗、在陽光下賓士的徐方翊，彷彿有著自由的翅膀，不受任何情感所拘束，簡直乾淨純潔得像個天使。
如此說來，在寒假期間拘禁並玷污了天使的自己，是否該落入地獄呢？
苦笑了下，辛奕雲忍不住為自己的異想天開感到無奈。
即使因此而感到不安，但辛奕雲也明白，他仍忍不住為那樣的徐方翊而怦然心動。
純真、領袖風範、陽光、腦里總是被籃球佔據著，這樣一個美好的大男生，卻遲鈍得無法察覺自己這陣子因為深感無法掌握他的心而產生的動搖。話雖如此，徐方翊的遲鈍，大概也是使自己更喜歡他的一點吧！
***
下午經歷了幾堂足以榨乾精力的數學課後，變態班導甚至來了一場隨堂抽考，對課業應付自如、根本不需要家長擔心的徐方翊和辛奕雲來說，那刻意刁難的數學題自然是迎刃而解。
看著那些因為考試不及格而被導師留下來加強課業的同學，他們相當有默契的為他們默哀，然後兩人便相伴而行來到校隊休息室。
一柔一剛的外貌、一靜一動的性子，辛奕雲和徐方翊的友好已是眾人皆知的事情，因此，即使看到這兩個成績好得離譜且外貌出眾的大男生，每天在學校如影隨形的一起行動，似乎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走在學校的林蔭區，球鞋踏在每個月都有工人按時修剪的人工草皮上，四周是一片湛藍的蒼穹，夕陽染紅了天空，並肩而行的兩人倒影長長的拖曳在草皮上。
浪漫美好的氣氛，使得辛奕雲難掩心中想一親芳澤的渴望。
忍了一天，趁著林蔭區四下無人，他決定開口要求一個吻。
「方翊……」辛奕雲一手輕輕地探出，不著痕迹的勾住徐方翊的小指頭，讓他停下邁開向前的腳步，輕聲細語的呼喊，有如甘甜的蜜糖滑入對方的耳際。「唔？」對這道呼喚並沒有多做遐想的徐方翊，漫不經心的回頭，隨即察覺到氣氛的改變。
那朝自己投射過來的眸光，明顯是那般的渴望而深情，徐方翊全身不由得一顫。
辛奕雲想吻自己。
他太明白了，這個對自己用情極深的青梅竹馬那眼神中的涵義。不過，徐方翊可不敢想，要是自己同意了對方的親吻，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肯定會耽誤兩人社團活動的時間。該死！徐方翊實在氣自己，為什麼每次總是過度鬆懈？
畢竟不久前，他還常常三不五時被辛奕雲壓在這塊人煙罕至，且相當寬敞的林蔭區為所欲為呢！
咬了咬下唇，徐方翊實在不願意承認都是自己太晚察覺情況不對勁，而導致被對方吃得死死的這個事實。
「干……幹嘛？」即使心知肚明，他仍刻意的粗聲掩飾內心的燥熱。
其實，他也不是對辛奕雲的吻反感；前陣子為了留下辛奕雲，他還曾經主動攀上他，吻上他的唇。
想到那令他羞到無地自容的回憶，徐方翊恨不得往旁邊的樹榦一頭撞死。
嚴格說起來，如果不是辛奕雲總是不看地點就對他亂來的話，他其實還滿喜歡辛奕雲那溫暖的體溫在自己身上游移的感覺。只不過，這個想法對臉皮薄的徐方翊而言，就算打死他都不可能說出口。
「我可以……吻你一下嗎？」辛奕雲小心翼翼的詢問，努力壓抑自己的慾望。
彼此都是男性就是有這項困擾，明明都已經是戀人了，為避免惹來奇異的眼光，他總必須經過徐方翊的同意才能在外面做出這些親密的舉動。
心中重重的沉吟一下，對於這意料之中的要求，徐方翊忍不住縮了下肩頭。他知道辛奕雲這種刻意的詢問只是表面功夫，終究自己還是要被迫接受他那完美唇形的侵襲；既然橫豎都要被吻，乾脆省掉那些不必要的掙扎氣力，讓他吻一下后，兩人好早些到校隊休息室報到。
於是，徐方翊僵硬的點了下頭，等候發落。
「方翊？」辛奕雲的口吻明顯壓抑著興奮的情緒，愣愣的望著對方竟然點頭。沒想到他答應得這麼快速，辛奕雲一掃連日來內心的陰霾，漾開了訝異而欣喜的甜美微笑。
「只、只能一下喔！而且下不為例！」發覺自己答應得太快，徐方翊有些惱羞成怒的約法三章，臉色也微微漲紅。當然，想也知道，好不容易得到戀人恩準的辛奕雲，哪會這麼輕易一個吻就滿足他想和徐方翊親熱的想望……
辛奕雲的好心情一直維持到星期四。
雖然弄不懂這個陰晴不定的俊美少年究竟是什麼原因可以每天都笑得這麼思心，但徐方翊並不否認自己喜歡看辛奕雲微笑遠勝過見他老是陰沉著臉。
兩人間這樣的平靜維持到國文課下課時，直到一個意外的訪客出現。「徐方翊，外找！」
一個和徐方翊還算熟稔的同學在門口大喊，臉上玩味的表情引起正在和徐方翊討論下個月出賽細節的辛奕雲的注意。
外找？
不知為何，辛奕雲對這個辭彙下意識總有著警戒。
老天爺彷彿應驗了他的想法，下一秒，窗口邊出現一個容貌清麗的女孩。
「方翊學弟。」擁有一頭飄逸長發的女孩對目瞪口呆的徐方翊微微一笑。
兩人的座位就在窗口邊，因此即使不出教室門口，也可以輕易的在窗口談話。
「溫、溫菱恩學姊？」徐方翊一臉錯愕，訝異對方居然會來找他，他感覺自己的心跳在這一瞬間漏跳了幾拍。
這絕非心動的驚喜，而是因為身邊辛奕雲的臉色陰沉而不安。
這個學姊便是造成他和辛奕雲現在關係的關鍵人物。
上學期，她引發了辛奕雲的醋勁，造成許多的誤會，也刺激辛奕雲做出令人髮指的行為，由侵犯、拘禁、告白，直到最後，他才在溫菱恩學姊的妹妹開導下，發現自己對辛奕雲有著難以形容的悸動。
「好久不見。」對著徐方翊淡淡露齒一笑，溫菱恩散發出來的女性特質令身邊其它男同學都屏住了呼吸。
「呃、呃，是呀……」徐方翊乾笑著，實在不明白對方找自己有何事。
嗚……好不容易最近幾天辛奕雲的心情才開始好轉的說，怎麼兩人最不願意回想的過去居然又出現在眼前？
徐方翊偷偷望了望身邊滿臉不悅的俊美少年，忍不住捏把冷汗。
「學姊，你怎麼會過來高中部？」勉強露出客套的微笑，徐方翊盡量不要表現得過於親昵，免得又引發辛奕雲的醋勁，卻又不能失了禮貌，讓眼前的女孩難堪。
這樣左右為難的窘境，為何一天到晚總是發生在他身上呀！
「沒什麼，我和同學有點事情要去事務處，剛好想到你，就順便來看看啰！」
順了順一頭長發，溫菱恩渾然不覺徐方翊複雜的心情，持續展現甜美的笑容。
「哦，這樣啊……」
溫菱恩客套的點點頭，然後像是想起什麼般沖著徐方翊一笑。「對了……」
少女清幽的笑靨，令身邊幾個偷看的男同學都忍不住熱血沸騰。不過，所謂人在福中不知福，徐方翊只怕辛奕雲不悅而拚命壓抑著內心的緊張，顯然對眼前沖著自己而笑的美女視而不見。
發覺身邊的視線更加灼人，徐方翊覺得自己就快要棄械投降。
嗚……乾脆速戰速決，趕快把學姊打發走好了！
下了決心后，徐方翊不再去注意身邊醋勁十足的辛奕雲，試圖讓問話的口吻自然些：「有、有什麼事嗎？」
「我想說……關於上學期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溫菱恩抿唇輕笑，臉上帶著抹不好意思的紅暈。
「上學期？」一時間反應不過來，徐方翊面露困惑。
「呃……就是我向你告白的事情，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猶豫了下，溫菱恩害羞的道著歉。「我妹妹已經教訓我一頓，我不該把你當成喜歡對象的替身，如果給你帶來麻煩，我真的很抱歉……」
徐方翊這下總算反應過來。
容貌俊俏的他，平常不乏女性仰慕，上學期溫菱恩的告白，卻是頭一次令他動心的特別例子，只是沒想到最後的事實卻是，溫菱恩將他當成分隔兩地的戀人的替身。
知道這個事實，說自己完全沒有氣餒的感覺也不是真的，不過畢竟還沒有真正的投入感情，他也就不怎麼在意。
「嗯，我沒關係，倒是學姊你要好好愛惜自己。」微微一笑，徐方翊沒發現自己的善意微笑，惹得對方一陣心猿意馬。
「方翊……」溫菱恩眼中閃過幾簇火花，姣美的唇角輕輕揚起，「你很體貼。」倘若她可以先遇到這位學弟，也許就不會愛得這麼辛苦。
「唔……」徐方翊尷尬的笑了下，實在沒想過自己會被人用體貼來形容。
對女孩子好不是男生本來就應該做的事情嗎？即使是個連普通朋友都稱不上的女孩。
一時，徐方翊不知道該如何反應，只是傻傻的微笑著代替回答。
「好了，我該走了，對了！方翊，祝你下個月比賽順利！」話題告一段落，溫菱恩揚起一張白凈的臉蛋，沖著徐方翊又是一抹溫柔的微笑和打氣。
目送著她離開，徐方翊不知怎地鬆了口氣。
畢竟面對一個曾經差點成為自己女朋友的漂亮女生，他其實多少還是有些緊張。不過，他更清楚自己之所以會這麼不安，原因都來自於坐在他身邊，此時正一臉慍然的美少年。
「方翊……」這道低沉，卻隱隱夾含著嫉妒的口吻，讓徐方翊當下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