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噩夢連連
雨馨堅持讓大衛把車停在小區門口的路上，「我要下去。」大衛猶豫了一下，最終滿足了她，在路邊停下了車。車沒完全停穩，雨馨慌忙奪門而下，徑自跑離，沒有猶豫，沒有回頭，只留給他一個僵硬的背影。
看著她越跑越遠，就要在視線中消失，他開著車，追了上去，並緩緩地與她同步，搖下靠近她那側的窗玻璃，對著她大叫：「雨馨，我沒有辦法不愛你。」
被這樣一個瘋狂的人追隨著緊盯著，雨馨被搞得心慌意亂，她覺得丟臉真是丟到家了。「總不能再讓他這樣胡鬧下去。」她站了住，抑制住心裡的憤怒，眉頭緊皺，陰沉著臉，大聲斥責著他，「先生，請你自重。」
沒有他得不到的女人，只有他不想要的女人。看著眼前的雨馨，就象是一座快要暴的活火山，大衛的嘴角不由上翹，臉上浮現出若有若無的笑。那笑，那怪異的表情，讓雨馨不寒而慄。他就是一隻狼，她是讓他唯一興奮的獵物，顯然她已被他折磨得快要崩潰。
「行了，你回去吧，我不送你了。」大衛凝視著前方，冷然地對她說道，說完，一腳油門，一溜煙，消失了。
她詫異地看著他飛快離去，深深地喘了一口氣，她理了理心緒，對自己一遍又一遍地說沒事了，沒事了。
匆匆地回家，老遠看到看孟浩的車子停在那兒，雨馨的心抑制不住狂跳，她就象犯了錯的孩子，在門口站了很久，在進與不進之間不斷徘徊著。最後輕推虛掩著的大門，輕手輕腳地進了屋。
一進家門，看到端著酒杯斜身靠在沙上的孟浩，目光獃滯，掩不住深重的憂傷痛苦。雨馨知道他肯定在為她擔心了，覺得很對不起他。她蹲在他的面前，用手撫觸著他的臉，深深地叫喚著他，「孟浩。」
「雨馨，是你嗎？」孟浩聽到雨馨的聲音，清醒過來。他一把抱住雨馨，緊緊的抱住。不讓她離去，也害怕她離去。就這樣感受著她的溫暖，感知著她的存在。然後閉上眼睛，靜靜地體味著這種幸福，這種有她在身邊的幸福。靜靜的只聽得見心跳，這是兩人摻和在一起的最動聽的戀曲……
他越抱越緊，緊到她骨頭似要被勒斷。她透不過氣來，那種疼痛感讓她快要窒息。她知道她讓他不安了，她心疼他。她微微蹙著眉心，忍著疼，輕輕地用右手拍了拍他的後背，「孟浩，我沒事」。
聽到她言語里沉重地喘息聲，感覺到她的不適，知道自己剛才太用力了，弄疼她了，他連忙鬆開了她，用他修長的手指柔軟地撫摸著她剛才憋得通紅得臉，低啞地問道「雨馨，你去哪兒了？」
「孟浩，……」想起那個瘋狂的男人，雨馨的心裡不由地閃過一絲憤恨和慌亂。她低下頭，環抱著他，像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緊緊盯著腳上的鞋尖，不敢對視他。她逃避著他的問題，顧作輕鬆地回答，「孟浩，我沒事，我能有什麼事？」
「真的沒事？」孟浩不相信地再次詢問雨馨，目光幽深，眸光深處是期盼。
雨馨唯唯諾諾的點點頭，她不敢告訴孟浩她跟大衛之間生的一切，這是她唯一愛著的男人。她不能告訴他大衛的事，她也不敢。那個大衛不僅愛著她，而且要命的是，他還長著一張讓孟浩十分討厭憎惡的一張臉，她不想她和他之間再生出這樣一個危險的「第三者」，所以她逃避著她的問話。
敏感的孟浩明顯感覺到雨馨的不自然，他抬頭看著她。她眼裡的遲疑，她的慌亂，她的小心翼翼，都逃不出他尖銳的眼光。隨即他眼裡閃過一絲懷疑，欲言又止，終是沒有再多問什麼。第三感覺，雨馨一定有事在瞞著他，或許是她不想讓自己擔心，或許是別的秘密，他不敢想……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孟浩從她的身後環腰抱著她，將臉貼在她濃密的卷里，聞著她若有若無的體香味……「以後不管有什麼事，都要帶上你的包你的手機，知道嗎？」他真害怕她又再一次一走了之，再也聯繫不到她……
他愛她，他不能沒有她。她深深地知道。她轉過身去，用她纖細的手指輕輕地撫摸著孟浩眉間那抹深深的憂傷，心裡一陣鑽心的痛，此時她的眼角早已泛起亮色，她含著淚緊緊地抱著他，他細細棉棉地回應著「一定，一定」……
深夜，雨馨不停地做著噩夢，她在漫無邊際的沙漠迷了路，炎炎烈日炙烤著大地，口渴，乾燥，她痛苦的快要死去，這時，她突然現不遠的前方奇迹般地出現了一片綠洲，她不顧一切的狂奔了過去。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感覺就可以觸摸到那片綠洲，她伸出手去，卻被一雙寬大的手掌給捉住。是大衛緊緊地捉住了她，她眼前的綠洲立刻消失。大衛在她面前晃了晃自己身上裝著水的瓶子，然後擰開蓋子，暢快淋漓地喝著……瓶子里的水越來越少，越來越少，她求他，求他給一口，求他救救她。
他舉著手裡的瓶子，一步一步地逼進她，他威脅說除非愛他，跟他走。她看看瓶子，絕望地步步後退，「不，不……」他聽到她的拒絕，惱羞成怒，瘋狂的扯著她的頭。她疼地淚流滿面，她想跑，卻跑不動，「不要，我不愛你……」「不要，……」
孟浩被雨馨嚇醒，看著身邊的她，滿頭大汗，很是痛苦，肯定又做噩夢了。他想起她白日失蹤她的慌亂，他肯定她心裡一定藏著事。想到這，他緊緊地摟住她，想藉此給她帶去安全，平靜和溫暖……
一大早，睡夢裡的雨馨便被一陣急促的鈴聲驚醒，頭痛欲裂，隱約想起昨晚做的噩夢，還冷汗直冒，心有餘悸，她甩了甩頭，讓整個人清醒了許多。看了看身邊，孟浩不在，雙手支撐著身體坐了起來。手機還在不斷地響，她伸手在床頭柜上一摸，拿起手機按下接聽鍵。
「雨馨，」
「哪位？」雨馨慵懶的回應。
「我，大衛，」她居然連自己的聲音也聽不出來，想到這裡一股的無名火騰地上升到了腦門，看來是電話聯繫少了，以後要多給她打打，她才能上心。
一聽到電話那頭是大衛，她的心猛然狂跳，她緊緊地攥著手機，大氣不敢出，手心早已是濕漉漉。
「雨馨，我就在你樓下。」話筒里繼續傳來大衛低沉的聲音。
剛剛噩夢做醒，又一個噩夢到來。瘋了，他肯定是瘋了，他居然這麼明目張胆地到他們家門口等她，雨馨心慌意亂。她壓低嗓門：「你究竟想幹什麼？」。
「我等你。」他彷彿能看到了她憤怒慌亂的表情。
若不是他，自己也不會晚上一直做噩夢，雨馨越想越氣，對著手機吼道，「那你等著吧。」啪的一聲掛了電話，扔在一邊。雙手環著膝坐在床上坐沉思狀，「怎麼辦？怎麼辦？」現在家門口就蹲著一隻狼，她害怕極了。
現在的家就象地獄，她一刻也不想呆了，可是孟浩……一想到孟浩，她飛快地下床穿了拖鞋，眼角看到床頭柜上一張孟浩給她留的字條，字條上寫著：「老婆，我去上班了，你多休息會，吻你。孟浩」。看著情意綿綿的字條，雨馨心裡升起一股暖流。
這時，手機在床上又不安分地響起來，雨馨瞟過一眼，不予理會，走進洗手間刷牙洗臉，相比剛才的不安，現在鎮定了好多。
站在樓下等待的大衛，見她遲遲不出門，也不接電話，臉色由青轉綠，緊握雙拳的手臂青筋暴凸，渾身散著風雨欲來的氣息。
「你可以不出門，但我會一直在樓下花園等著你。」大衛編輯了一條簡訊連同她那張在女神像前的背影，一起給了她，嘴角閃過一絲玩味的笑。
看著大衛過來的簡訊、照片，雨馨真是被大衛鎮住了。她六神無主，不該怎麼辦才好。天啊，誰能幫幫她？她在心裡吶喊。
于飛，這個時候她想到了她的好友于飛。對，向來，她是最有主意的人，她肯定有辦法。想到這，她趕緊給於飛撥通了電話。
音樂響起，手機屏光在桌子上閃著幽藍的光芒，于飛拿起接通電話。
「于飛，在哪呢？」電話那頭是雨馨急促地聲音。
「單位。」于飛一邊寫著稿子，一邊不經心地回應著。突然預感雨馨可能遇到了麻煩，趕緊放下手上的工作，緊張地問道，「雨馨，出什麼事了？」
「我有急事，在家等你，你立馬過來。到了給我打電話，我給你開門。」沒容她再問，電話那頭便掛了線，雨馨相信于飛一定會以最快的度出現。
這于飛還跟以前一樣，做什麼都風風火火的，毫無章法可言。可是她就是緊張雨馨，誰叫她們是大學里最好的朋友呢？事實確實如此，于飛擱下手機，跟領導說去採訪了，然後就溜出了單位，打上的就往雨馨家裡趕。好久沒見她了，又不知她碰到了什麼事？于飛心裡著急地嘀咕著。
此時的孟浩坐在辦公室，眼皮一陣急跳。他想起昨天雨馨的白天無所蹤影和晚上的噩夢驚醒，他感覺一種不祥的預兆。這讓孟浩十分擔憂。他無心再呆在那裡，安排了一下手頭的事，並匆忙地往家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