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半個月後——
自那夜言思翗傷心欲絕地離開后，霍耀颺幾乎夜夜不成眠，無論他如何逼自己不去想她，腦海中卻經常不經意地閃過他與她共有的美好畫面。
霍耀颺原本以為言思翗離開后，他可以利用忙碌的公事平息對她的思念，沒想到他不但忘不了，還經常因此藉酒澆愁耽誤了公事。
霍耀颺沒有跟石森舞結婚，當他以為自己與言思翗還有機會複合時，卻發現她已在半個月前失蹤了。
著急的霍耀颺四處尋找著言思翗，本以為她會回航空公司繼續當空姐，但在幾次親自探訪下，他才明白事態有多嚴重，她是真的失去蹤影了。
「耀颺，休息一會兒吧！」高橋雪彥望著為找尋言思翗忙得焦頭爛額的霍耀颺，心底泛起一絲不舍。
「如果思翗有心躲你，你是找不到她的。」
霍耀颺煩躁地用雙手抱住頭，他也知道言思翗不會再原諒自己，但他還是不願放棄。
「你父親不再向你逼婚了嗎？」高橋雪彥望著失去昔日風采的霍耀颺，自言思翗消失后他每天除了忙公事，其他的時間都用來找她。
「要我娶石森舞，還不如讓我死。」
「她真的有那麼不值得你愛嗎？」高橋雪彥不明白霍耀颺為何寧死也不接受石森舞的愛。
「她之所以纏上我，全是為了錢。」霍耀颺不屑地說。
「那就用錢將她打發掉啊！」既然石森舞要的是錢，這還不簡單！為什麼霍耀颺寧可讓她纏著自己，也不趕她走。
「她是我繼母的女兒，你說我可以這麼做嗎？」霍耀颺也知道有錢好辦事，但石森舞可不是普通的角色。
「你說……」難怪霍耀颺會帶著石森舞回日本。
「我父母早有意將我與石森舞湊成對，還不惜以思翗的命威脅我。」
想到這裡，霍耀颺的心就感到十分愧疚。
高橋雪彥若有所思地望著霍耀颺。
要是他猜得沒錯，霍家二老會放任霍耀颺不娶石森舞，他們手上肯定握有相當有利的籌碼，至於最能影響霍耀颺心思的人，就是言思翗！
「耀颺，你想思翗會不會就在你父親手中？」雖說只是猜測，但高橋雪彥可不認為自己的假設會有誤。
霍耀颺詫異地望著高橋雪彥，他也覺得父親對自己逃婚之事的態度不若往昔嚴厲，要是真如高橋雪彥所說言思翗是被父親所捉，那……
「混帳！」霍耀颺忍不住破口大罵。
激動的他氣急敗壞地來到門邊，欲奪門而出卻被高橋雪彥擋下。
「讓開！」霍耀颺使勁地推開高橋雪彥。
現在沒有任何人可以保護言思翗，要是石森舞有心折磨她的話，她肯定無力反擊，想著他就不禁心疼……
「耀颺！冷靜點，你這樣貿然去找思翗，不但救不了她，反而會對她造成更大的傷害。」
霍耀颺無力地靠在門邊，「思翗，原諒我……」堅強的他悲傷地落下淚水。
如果可以，他寧願所有的痛苦都讓他來承擔，也不願言思翗受到任何傷害。
***
言思翗望著窗外的月，被關在閣樓里不知過了多少個日子，她從原先的驚慌失措到如今的靜觀其變，她明白無論自己再怎麼期待，依然不會有人來救她。
門外再次響起腳步聲，隨著腳步聲的接近，門悄悄地被推開。
言思翗不為所動地坐在窗邊凝望著外頭的景色，直到自己被突如其來的力道往後拉，她才驚慌地轉頭。
「我終於找到你了！」霍耀颺心疼地將言思翗抱在懷中，他不懂上蒼到底要折磨相愛的他們到什麼時候？「我來晚了！」
霍耀颺愧疚地望著消瘦許多的言思翗，他恨自己為什麼不早點想到父親會拿她來威脅自己，更何況他逃婚後父親異常的態度，就像是自己有把柄落在他手上，總有一天會屈服於他。
「耀颺！」言思翗簡直不敢相信來救自己的竟然是他。
言思翗憔悴的模樣讓霍耀颺紅了眼眶，他緊緊地將她抱在懷中，感受她的體溫。
「對不起，思翗。」這是霍耀颺唯一可以說的話。
言思翗用力推開霍耀颺，淚流滿面的小臉透露出她對他的情感。
「你快走！」言思翗用力地將霍耀颺推至門邊，她不想他為了救自己受傷。
「思翗……」
霍耀颺抬起言思翗的小臉，溫柔地為她拭去淚水，都是他害了她……
言思翗握住霍耀颺溫暖的大掌，儘管連日來她總是渴望他的到來，但想到他與石森舞結婚的事實，她才清楚的明白自己有多傻，但她真的無法恨他。
她只是不平衡為何自己總是在霍耀颺的感情世界中扮演著被遺棄的角色，而他卻每每都能將自己平靜如水的心激起漣漪……
「思翗，跟我走！」
霍耀颺抓起言思翗的小手，欲與她一起離開房間，卻被她甩開。
「在幸福之餘你可曾想過我的感受？」言思翗說話的同時淚水不禁落下，她的心早被他傷得無法癒合，她不懂為什麼他要在無情的對待她之後再來救她。
「失去你我就沒有幸福可言。」霍耀颺望著言思翗那雙充滿失落的眼，都是他的殘酷磨滅了她的天真溫柔。
「請你不要再企圖用甜言蜜語打動我的心！」言思翗的淚水不停地落下，怎麼也止不住。
離開霍耀颺的日子讓她飽受嘲笑的眼光，也讓她知道在他的感情世界自己永遠都只是第三者。
「我要怎樣做你才肯相信我？」面對淚流滿面的言思翗，霍耀颺感到無比的愧疚。
「看你過得很幸福，我卻愛得很辛苦，我該成全你，還是繼續愛著你？」言思翗將小臉埋在霍耀颺的懷中不停地哭泣，為什麼霍耀颺始終不屬於她？
「剛認識你的時候，你對我冷言相向，現在卻淚流滿面說要成全我，難道我們真要互相折磨到彼此都心力交瘁，才來後悔當初的傻？」霍耀颺抬起言思翗的小臉，不舍地說：「如果你真要成全我，就接受我的愛，好嗎？」
「什麼都不要再說了，你走好嗎？」言思翗的眼裡只有期盼，期盼他快離去。
「思翗，我錯了……」霍耀颺不想再望向言思翗那張蒼白得讓自己心疼的小臉。
「你走啊！」言思翗不想再聽霍耀颺那些會牽動自己心緒的話，她不想因為自己的自私而害了他。
霍耀颺悲慟地閉上雙眼，就像五年前，他再次被言思翗悲傷的淚水趕離，但這次他對她不再懷有恨意，而是後悔自己當初的蠻橫對她造成的傷害。
回望房中獨自坐在床邊的言思翗，霍耀颺再也不敢強求她的愛，忍住的淚水無聲無息地自眼眶落下。
***
今天是霍耀颺自英國回日本后首次來到言家，原因是為了找言柏蒼商量該如何救回言思翗，再者就是當面向他請罪。
當霍耀颺駕駛的車越來越接近言家，他心中的罪惡感就越來越深。
霍耀颺站在言家的大門外，鼓起最大的勇氣按下門鈴。
鈴鈴……
「來了！」
言雨蝶開了門，見來人是霍耀颺，她開心地將他拉進屋中。
「伯父、伯母。」霍耀颺朝言家二老恭敬地鞠躬。
「你是……」言柏蒼問。
言雨蝶笑笑地道：「爸，他就是霍家的耀颺啊！」
「你就是耀颺？」言柏蒼來到霍耀颺的面前，歡喜地抱住他健壯的身子，「耀颺，真的是你啊！」
柳蔓菱熱絡地從廚房端出熱茶，「耀颺，令尊、令堂還好嗎？」
柳蔓菱話才說完，就見到霍耀颺跪在自己和丈夫的面前。
「我是來請罪的。五年前我與思翗交往，但思翗卻誤會我腳踏兩條船；其實當時我並不是有心要與那個女孩接觸，可是她利用思翗威脅我，為了不讓思翗受到傷害，我答應了她無理的要求，事後儘管思翗因此責怪我花心並與我分手，我還是深愛著她。本以為五年後我可以挽回思翗的心，沒想到卻害她被我父親帶走，我父親竟以思翗的命逼我另娶他人！我很抱歉帶給思翗那麼多的傷害，我不敢奢望你們的原諒，只希望伯父可以陪我去救思翗。」
霍耀颺愧疚地低著頭，說話的同時淚水已然落下。
站在一旁的柳蔓菱欲衝上前扶起霍耀颺，卻被言柏蒼阻止了。
「你說自己是來請罪的，那伯父請問你何罪之有？」言柏蒼相當明白霍耀颺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為太愛言思翗，只是自己的女兒太固執。
霍耀颺沉默地低著頭，他不敢奢求言家二老的諒解，但這是他唯一想得到的方法，只要能順利救出言思翗，他便可不理會父親的逼婚。
言柏蒼緩步上前，將跪在身前的霍耀颺扶起。
「我相信你會這麼做全是為了思翗，再說你的為人伯父也不是不清楚，你要我如何責怪你？」言柏蒼慈祥地看著霍耀颺，在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后，他說什麼也不願意見他如此自責。
柳蔓菱為霍耀颺捲起血跡斑斑的袖子，在見到一道道令人觸目驚心的疤痕后，她的淚水如雨水般落下。
「思翗的個性比較頑固，什麼事都放在心裡不說，你為了她肯定吃了不少苦。」霍耀颺疲憊不堪的面容讓柳蔓菱好不心疼。「不要再責怪自己了，好嗎？」柳蔓菱溫柔地為霍耀颺拭去淚珠。
霍耀颺頻頻點頭，他從來不知道還有那麼多人關心自己，總以為到了另一個世界便可得到解脫，他真傻！
「耀颺，思翗的事你有什麼打算？」言雨蝶不懂霍耀颺究竟在猶豫什麼，既然不想讓思翗繼續誤會他，就應該快刀斬亂麻啊！
「你真打算與思翗就此結束嗎？」柳蔓菱問。
「原本以為會得不到你們的諒解，才決心要與思翗斷絕來往……我欠思翗太多了，事到如今已不能挽回什麼了。」霍耀颺心灰意冷地笑著，畢竟言思翗已被他傷得夠深了，他不想再見到痛不欲生的她。
「耀颺！老實告訴伯母，你捨得嗎？」柳蔓菱知道要將深愛過的人徹底忘掉要經過多少折磨，她不願見到言思翗與霍耀颺受相思之苦。
「捨不得有什麼用？我傷思翗太重，就算我再如何努力也於事無補。」霍耀颺捂住自己的臉龐，淚水不禁流下。
「孩子！」柳蔓菱心疼地再度將霍耀颺抱在懷裡，他看來是那麼地堅強，可他的心靈卻是這般脆弱……「只要你還深愛思翗，總有一天她會明白的。」
霍耀颺像個孩子般在柳蔓菱的懷中不停落淚，他什麼都沒有了，正如言母所說的，他不應該輕易放棄五年來的苦戀，因為他曾立誓今生除了言思翗不娶他人。
「耀颺，你父親現在人在何處？」言柏蒼想早日見到霍耀颺的父親——霍華，要他交還自己的女兒。
「六本木。」
***
在與言柏蒼商討好救言思翗的時間后，不放心的霍耀颺再次來到關著言思翗的閣樓。
悄悄地進入閣樓后，霍耀颺只見到言思翗躺在那張殘破不堪的床上，身子蜷縮著，好似被人遺棄在路旁的小狗一般。
霍耀颺輕輕地坐在床上，生怕自己會吵醒沉睡中的言思翗，他伸出大掌溫柔地撫上她蒼白的小臉。
霍耀颺的淚水不禁落了下來，他明白都是自己的自私害了言思翗，從她與自己相愛開始，燦爛天真的笑容不再出現於她的臉上，可她的淚水卻不曾間斷地滑下臉龐。
「也許我不夠愛你，但我寧可被你痛恨，都不願將你讓給任何人！」
霍耀颺修長的手指輕輕地畫過言思翗柔嫩的唇，他情不自禁地俯身吻上她引人遐想的紅唇……
睡夢中，言思翗隱隱約約地感覺到有人正溫柔地吻著自己，於是她慢慢地睜開惺忪睡眼。
「你終於醒了！」霍耀颺輕柔地撫上言思翗滑嫩的雙頰。「原來你是睡美人，要人用吻喚醒沉睡中的你。」
言思翗用力地掙扎想逃離霍耀颺的擁抱，無奈怎麼也逃不開。
「要是讓他們知道我在這兒與你纏綿，你想結果會怎樣？」霍耀颺神情自若地看著手足無措的言思翗。
「你……」現在都什麼時候了，霍耀颺還有心情說這些！
「我怎麼了？」霍耀颺邪肆地將言思翗的下巴抬起，狂妄地再度覆上她的唇。
言思翗不斷地掙扎，難道霍耀颺不知道自己狠心要他走是不想讓他受傷嗎？
霍耀颺終於結束了那個折磨人的吻，「我真的那麼不值得你懷念？」
「我不知道……」言思翗傷心欲絕地閉上美眸，絕情地不與他對望。
是霍耀颺狠心逼迫她離去，現在又想要她回頭，他究竟想傷她到什麼地步？
「放了我，好嗎？」
好幾次她快要對霍耀颺的愛絕望，但為什麼他總有辦法讓她對他的愛死灰復燃？
「你休想！」霍耀颺霸道地說。
他從來沒想過要將言思翗讓給任何人，那天自己口不擇言說要讓她離去全是逼不得已，現在誤會即將化解，他更不可能讓她投入別人的懷抱。
「你到底想要怎樣？」言思翗緊抓著單薄的被子，望著霍耀颺那雙似乎可以將她看透的眼，她越來越覺得自己好似一頭待宰的羔羊，只能任人擺布。
「你到現在還想否認嗎？」霍耀颺倏地拉開言思翗緊抓的羽被，她誘人的修長大腿讓霍耀颺燃起想要她的慾望。
霍耀颺緊貼著言思翗美好的身軀，炙人的體溫讓她感到恐懼，唇上的痛楚讓言思翗下意識地伸出纖指輕撫滲出血絲的唇。
「疼嗎？」霍耀颺挪開言思翗的小手，輕舔她的唇。
「你到底還要怎樣羞辱我？」言思翗豆大的淚珠忍不住滾落。
「我羞辱你？」霍耀颺的眼中閃過憤怒。
言思翗低下頭去，傷心的淚水不斷地自她紅腫的眼眶中溢出……
「也許……我不該讓你愛上我。」
「我從來就沒愛過你，你忘了，我愛的是錢。」言思翗因惱怒而口不擇言。
霍耀颺立刻自身上取出一疊大鈔，無情地撒向言思翗。
「拿啊！如果錢可以買下你的一切，我給你！」
霍耀颺痛心的閉起雙眼，只要她開口他無不竭盡所能地給予，為什麼她要如此糟蹋自己？
言思翗淚流滿面、無言以對，她要的只是霍耀颺誠摯不變的愛，難道他不明白嗎？為什麼他要拿錢侮辱她？
霍耀颺扯開身上的西裝，並且瘋狂地壓上她柔軟的身子，將她緊抓被子的小手壓制在頭上。
「我說過你只能是我霍耀颺的，你是我的！我不會讓你投入別人的懷中，你別想再從我身邊逃走！」霍耀颺獨裁地宣布。
接著霍耀颺不給言思翗反駁的機會，狂亂地吻上她的唇，大掌更緊緊地將她摟在懷中，不讓她有任何機會逃脫。
「耀颺，放開我……」言思翗不停地扭動身子，淚水拚命地落下。
「灰姑娘，如果你纖細的小手再亂動下去，當心我會不小心折斷它們。」
霍耀颺用力握住言思翗不停掙扎的小手，她柔嫩的肌膚因此留下一道觸目驚心的瘀痕。
難道言思翗還不明白自己對她的愛嗎？儘管她再怎麼墮落，他還是無怨無悔地深愛著她，為什麼她會感覺不到呢？
「你辦不到的。」言思翗低吼著，沒想到霍耀颺竟如此瘋狂……
「我的確辦不到！」霍耀颺將言思翗轉過身，狠狠地在她的背上留下一記吻痕。
「住手……」言思翗哭喊著，霍耀颺就像個惡魔，無情地折磨著無法反抗的她……
「住手？」霍耀颺沒有停下那折騰人的舉動，「要是我說不呢？」
霍耀颺還是不為所動地在她身上點燃慾火，大掌更放肆地來到她的酥胸上徘徊。
「求你住手！」言思翗苦苦哀求著慾火焚身的霍耀颺，希望他可以放過自己。
「住口！」霍耀颺像個耍性子的孩子一般，他將臉埋在言思翗的頸項中舔吻著她細嫩的肌膚。
「為什麼要這樣折磨我？」
霍耀颺的手緩緩地來到言思翗的身下，她害怕得就要失去理智……
聽見言思翗的哭喊聲，霍耀颺瞬間鬆開自己緊抓著她的大掌。
「混蛋！」
言思翗給了霍耀颺一個耳光，並用力推開如鬼魅般的他，她從床上快速起身準備逃跑，不料他卻擋在她身前。
霍耀颺撫著火紅的臉頰，邪肆又冰冷的目光緊鎖著言思翗布滿淚痕的臉龐，讓人猜不透現下的他在想些什麼。
「我是混蛋，但我對你的愛卻從來不曾改變過！」霍耀颺忿忿不平地將言思翗扯回懷中，「你呢？不斷拒絕我的柔情，我到底要如何做才能讓你相信我對你的愛？」他忍無可忍地大聲咆哮。
「我不會再相信你了！」言思翗捂住自己的小嘴，淚水如珍珠般滑落。
「你！」霍耀颺怒視著言思翗。
「耀颺……求求你放了我。」言思翗虛弱地道出，並別過臉不願讓他凝望著自己。
言思翗不想再陷入愛情的漩渦中，他早已不屬於她，她不懂兩人繼續牽扯下去究竟能得到什麼？
也許受傷的還是自己那顆殘破不堪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