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趕赴京城的新鮮感，以及白飛雲一路上的陪伴，讓風無憂開心不已，她一向沒神經的個性，讓她很快地忘了進京前一天的不愉快，這趟行程對她而言，根本就像是玩樂一樣。

倒是白飛雲有些悶悶不樂，為的是他心裡對風無憂與日俱增的情感。他暗自打定主意，等到了京城，他就要把照顧她的責任還給風逍遙，然後躲得遠遠的，不要再讓這個老是讓人掛心的小妮子，終日盤據在他心上。

風無憂騎著馬晃到白飛雲身邊，頑皮的個性又讓她開始逗起他，「你心情不好啊？怎麼苦著一張臉？飛霜大婚是件喜事啊，你這個做大哥的，怎麼一點也不開心？啊，我知道了，一定是因為你身為大哥，兩個妹妹相繼出閣，你卻連個對像都沒有，所以在自怨自嘆對不對？」

白飛雲沒好氣地看著這個讓他心煩的始作俑者，面無表情地說：「你真的話很多，讓你安靜一刻鐘，大概是件艱難的任務吧？」

「對啊，從小，爹娘就說我多嘴，嘴巴沒一刻停過，怎麼，你現在才知道我話很多嗎？」風無憂根本不以為意，只要能待在他身邊，即使是跟他鬥嘴吵架，她都覺得是一種快樂。

「以前沒注意，這次跟你一塊兒進京，才發現你很吵。」白飛雲刻意用這樣損人的方式說話，只希望能減輕自己對她愈來愈深的情意。

「別擔心啦，咱們尋歡閣里，別的沒有，長得美麗又溫柔的姑娘最多，頂多回揚州幫你介紹一個，幹麼垮著一張臉？別人不知情，還以為你被我欺負呢！」風無憂還是不以為意，硬是把一張可愛的笑臉湊到他眼前。

「你真的很吵。」

風無憂的笑臉讓他止不住心動的感覺，只好假借策馬向前的動作，逼迫自己別再多想。

風無憂悻悻然地看著他策馬離去的背影，少了說話的對象，她只好自言自語，「這個鐵面男是吃了炸藥啊？火氣這麼大！哼，本姑娘不跟你一般見識，看在你帶我進京的份上，等我到了京城，再好好想些法子整死你！」

其實說是這麼說，風無憂還真的很喜歡有白飛雲陪伴的感覺。

***

「無憂，京城好不好玩？」風逍遙寵溺地拍拍風無憂的頭。

「好玩啊，京城好熱鬧，比揚州還熱鬧呢！要不是急著跟你們碰面啊，我才不想這麼早就回來呢！！」

她壓低聲量在風逍遙耳邊悄悄說著，「只可惜身邊跟了一個鐵面男，這兒不許去，那兒不許闖的，掃興極了！」

耳尖的白飛雪在一旁聽到了，一臉笑意地說：「我大哥就是這樣，外冷內熱，其實他是擔心你，你別在意。」

風無憂皺皺鼻子，可愛地說：「那他也真是冷到極點了，你不知道啊，他一路上都綳著一張臉，話也不跟我多說，真是沒辜負我給他起的外號。」

「什麼外號？」白飛雪雖然已嫁做人婦，但仍不改調皮心性，與一向氣味相投的風無憂湊在一起，自然又開始頑皮了。

風無憂壓低聲量輕聲說著，「鐵面男。你不覺得很像嗎？冷冰冰、硬邦邦的。」

白飛雪噗哧一聲笑了出來，盯著白飛雲冷著的一張臉直點頭。「的確很貼切，虧你想得出來。我大哥知道你背地裡這麼喊他嗎？」

「知道啊，他沒抗議，我當然就繼續這麼喊他啦！」風無憂一臉的理所當然。

白飛雲正在心煩，根本不把這兩個小妮子的說笑放在眼裡，他直截了當地對風逍遙說：「我已經平安地把令妹送到京城來，責任就算盡了，我先告辭。」

「大哥，你上哪去？」白飛雪追上前拉住他。

「我回皇宮一趟，這次離開久了，不知道軍務那邊是不是有事，我回去看看。」

風逍遙瞭然地看穿風無憂眼神中的情意，他笑著走向白飛雲，「飛雲，恐怕得勞煩你多照看無憂一陣子了。」

「為什麼？」白飛雲不解。

「對啊，為什麼？我又不是小孩子，才不需要那個鐵面男陪我呢！」風無憂心口不一地抗議。

風逍遙溫柔地牽著白飛雪的手，「因為飛雪要當娘了，這陣子她特別容易累，又會害喜，我得多陪著她。無憂愛玩，容易闖禍，我擔心要是她搞砸了太子的婚禮，那可就不好了，眼下除了我，只有你能治得住她，所以只得委屈你了。」

風無憂和白飛雲同時面露喜色地望向白飛雪，異口同聲地說：「你要當娘了？」

白飛雪害羞地點點頭，依偎在風逍遙懷裡，笑得幸福而燦爛。

「我要當姑姑了，好棒哦！」風無憂開心地拉著白飛雪轉著圈。

風逍遙一陣緊張，連忙制止，「你這瘋丫頭輕一點，飛雪剛有身孕哪！」

「你剛剛為什麼說我容易闖禍？還說陪著我是委屈了人家，我們到底是不是兄妹啊？你就會損我！」風無憂放開白飛雪，哇啦哇啦地跟風逍遙抗議。

「逍遙這麼說是很有道理，上次是誰差點燒了逍遙跟飛雪的婚禮？」白飛雲忍不住糗她。

前一陣子，風無憂參加風逍遙和白飛雪的拜堂典禮，因為太過開心，沒注意到自己離禮壇上的花燭太近，衣裳就這麼著了火，情急之下胡亂猛撲，卻反而碰倒了燭台，火勢頓時在禮壇上蔓延開來。

幸好白飛雲反應快，脫下自己身上的外衣，先撲滅風無憂袖子上的火苗，然後再打熄禮壇上的火，這才阻止了一場禍事。

還好那時風逍遙跟白飛雪已經拜過堂，才沒有影響到他們的婚禮，加上兩家人一向疼愛風無憂，並沒有對她多加責難，只是罰她不許參加之後的婚宴酒席，害她平白失去了鬧洞房的機會，讓她扼腕良久。

有了前車之鑒，風逍遙當然很怕風無憂這個惹禍精在太子的婚宴上出亂子。

「這……人家又不是故意的。」風無憂跺著腳企圖脫罪。

「不是故意的都這樣了，要是故意的還得了？」風逍遙一臉的不信任。

「飛雪……」風無憂轉而向白飛雪求助。

「我大哥對京城很熟，有他陪你四處走走也不錯啊，而且我們也比較放心。」白飛雪顯然是和風逍遙站在同一陣線上。

「他才不會帶我到處去玩呢，他只會限制我、千涉我，跟這個鐵面男在一起才不好玩呢！」風無憂嘟嚷著。

白飛雲沒好氣地說：「你以為我很想陪著你啊？我是看在飛雪懷孕，逍遙得照顧她的份上，才勉強答應的。」

「你這麼說很過分吶！」風無憂抗議著。

「事實如此啊。」

「你……」

風逍遙好整以暇地扶白飛雪坐下，還替自己跟白飛雪各斟了一杯茶，兩個人就這麼笑著欣賞白飛雲跟風無憂的唇槍舌戰。

***

「你別跟著我，我只是出去逛逛。」風無憂瞪著白飛雲。

雖然她喜歡白飛雲的陪伴，但是，他把她當成孩子看待的方式，卻讓她生氣。

「京城這麼大，我怕你迷路。」白飛雲說得認真。

「我又不是三歲小孩，我會認路回來。」

「你這麼迷糊，我怕你跑錯行館。」

「跟你說了我不會嘛！」風無憂咬牙切齒地朝他吼著。

白飛雲固執地搖頭，「我只是遠遠的跟著，不會掃你的興。」

「你像是監視犯人似的跟著我，就已經很掃興了！」

「受人之託，忠人之事。」

「我大哥只是要你照看我，沒叫你監視我啊！」

「這是我的方式。」

風無憂真的很想拿顆大石頭敲開白飛雲的腦袋，看看裡頭的構造是什麼，竟會讓他有這麼固執的個性。

「我是要去買女孩子的衣物，你也要跟著去嗎？」風無憂故意為難他。

白飛雲臉一紅，還是故作鎮定地說：「我遠遠守著，不會上前。」

「哼，隨便你。」

風無憂扭頭就走，看也不看白飛雲一眼。

這樣的爭執戲碼，幾乎天天出現在他們落腳的行館中，卻不見有誰真的對這樣的安排厭倦，風無憂明白他是真心為自己好，也知道自己喜歡他，卻不明白他對自己是否也有情，只能在心裡猜測著。

白飛雲自從聽見風無憂親口像柳放言否認對他有情意后，更是小心地避著，以他這麼剛直木訥的個性，要他主動開口跟她表白，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他只能用守候的方式，表達他對她的重視和關心。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白飛雲這個大木頭和風無憂這個小迷糊，正困在幽微的男女情愛中，看不清自己與對方的心意，倒是旁人都暗暗替他們著急。

***

懸岩多時的太子大婚，在全國臣民的祝福與期待下，終於順利完成。

風無憂見太子已經回新房，趁著眾人還在享用酒席的時候，悄悄溜到太子的新房門外，找了個自認不會被發現的暗處躲藏好，打算等房內的新人享用過交杯酒之後，好好替他們鬧鬧洞房，讓他們留下一個難忘的新婚之夜，就當作是她送的新婚賀禮。

白飛雲發現風無憂不見蹤影，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太子新房，他急忙離座去找她。

「咦？這是什麼聲音？」風無憂豎起耳朵，好奇地聽著新房內傳來的急促呼吸聲與嬌喘聲。

「你好大的膽子！躲在太子門外作啥？」白飛雲惱怒的聲音自她背後傳來。

正要仔細聽個明白的風無憂，卻被白飛雲給遠個正著。

「又是你這個鐵面男！你怎麼老愛壞人家的好事？我是要按照慣例幫飛霜鬧鬧洞房，好讓他們白頭到老、早生貴子嘛！你懂不懂啊？」風無憂的聲音里有著好事被破壞的懊惱。

「你這樣的行徑才是壞人家好事呢！逍遙早就囑咐我，千萬別讓你闖禍，你趕快跟我回大廳去，別在這打什麼歪主意了，要是惹惱太子，我看你怎麼收拾？」

以他們兩人爭吵的音量，房內的新人早就聽見了，只是尷尬地不出聲，靜觀其變。

風無憂不妥協地拒絕，「才不要！我鬧不成飛雪的洞房，好不容易盼到飛霜成婚，我才沒這麼容易放棄呢！」

「快跟我離開這兒！」白飛雲提高音量。

「噓，小聲點啦！」

白飛雲索性將她扛在肩頭，打算就這麼把她帶離「犯罪現場」。

風無憂不死心地抵抗，「喂！你放我下來啦！你這個野蠻的鐵面男，作啥老是把我當貨物扛在肩上？這樣很難看啦！」

「閉嘴！」他兇狠地威脅著。

「我警告你，再不放我下來，等你成親時別怪我鬧得你無法洞房哦！我是說真的，可不是嚇唬你……唉唷！你可惡，竟然揍我屁股？我好歹也是個黃花大閨女！」

白飛雲一邊扛著風無憂離開趙馳遙的新房外，一邊不耐煩地教訓她。

或許是風無憂激烈的反抗，以及口中不停的咒罵，白飛雲下手一次比一次重，風無憂是個細皮嫩肉的千金小姐，怎麼承受得住他有力的重擊？她只覺得臀部一陣熱痛，又羞又氣又吃不住痛地哭出聲音。

白飛雲這才意識到自己的下手之重，他連忙把她放下來，審視著她哭得滿是淚痕的臉，「打疼你了？有沒有怎麼樣？很疼是嗎？」

「我又不是小孩子，你竟然這樣對我！」風無憂委屈地哭出聲。

「誰教你這麼頑皮？別人也就算了，偏偏找上太子，你是太不知輕重了，我只是想給你小小的教訓，不是存心打疼你的。」白飛雲忍不住內疚。

風無憂哭得悲切，她氣白飛雲老把她當成沒長大的小女孩，從沒把她當女人。

「就算在你眼裡，我只是個長不大的小女孩，但人家已經是個黃花大閨女，你這樣沒把我當女人看待，很傷人的！男女授受不親，這要傳出去，我怎麼做人？我怎麼嫁人？」

白飛雲心疼又心急，想也沒想地說：「那就嫁給我，我願意負責。」

此話一出，風無憂頓時征愣住，連哭泣也忘了。

「你說什麼！什麼意思！」她望向他的眼神晶晶亮亮的。

尷尬地搔搔頭，好一會兒之後，他才像是鼓起勇氣似的說：「我會等你長大，等到你覺得自己可以婚嫁了。雖然，你只把我當成哥哥，可是，我愛你，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你已經更真切切地存在我心裡了。」

風無憂痴痴傻傻地聽著他的告白，她的心因為驚喜而猛烈地跳動著，卻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我知道我突然跟你說這些，一定嚇壞你，可是我是真心的。」他忍不住握住她的手。

「我……我對你並不只是你所以為的兄妹之情。」風無憂害羞地低下頭。

「可是進京前一天，我不放心你獨自出府這麼久，到十里亭找你的時候，親耳聽你這麼跟柳放言說的。」

「我……我是因為不忍心傷他太深，才否認……否認你就是人家的心上人嘛。」風無憂的臉低垂得都快要埋到自己的前胸了。

「無憂。」白飛雲激動地將她擁進自己懷裡。

「好痛！」

「對不起，又弄疼你了？」

白飛雲一向剛直，力道一個控制不住，風無憂的頭就這麼撞上他剛硬如鐵的胸膛。

「怎麼一遇見你，老是在受傷呢？難不成你真是我上輩子的冤家啊？」風無憂嬌羞地抱怨著。

「上輩子的冤家，這輩子的親家，或許這是我們的緣分。」白飛雲小心翼翼地重新將她攬在懷裡。

躲在白飛雲的懷抱中，她臉紅得發燙，心跳得狂猛，直到此刻，她仍不敢相信自己和白飛雲會發展出這麼一段情緣。

「無憂，你也喜歡我嗎？真的不是兄妹之情？」白飛雲不禁擔心地問著懷裡的佳人。

風無憂只聽得見自己的心跳聲，還有白飛雲溫柔的語調，她輕輕地點點頭，抬起臉望著他。

「我一直不懂得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樣的心情，直到你去找尋失蹤的飛霜，我看著活蹦亂跳的兔子想起你；我看著福伯為我摘的蘿蔔想起你；我想著你在我生病時在房裡安慰我的情景；我想著你為了我在尋歡閣拋頭露面而生氣，於是，我知道自己是喜歡上你了。」

「無憂，我們好傻，兜了這麼一圈，等了這麼長的時間，才彼此確定心意。」

白飛雲望進她的大眼睛，腦子再也不能理智地思考，他放任自己的渴望，低頭找到她粉嫩誘人的朱唇，溫柔地吻著。

風無憂只覺得自己不能呼吸、不能思考，順從著他的吻，睜大眼睛，眨啊眨的，直到他笑著用手蓋上她的眼皮，她才完全陷溺在這樣的纏綿里。

白飛雲輕輕地啄吻風無憂的額頭、鼻樑，留連在她紅潤的朱唇上，擁抱著她的雙手不由自主地圈緊；風無憂安靜地領會這樣的甜蜜美好，柔莠攀著白飛雲壯闊的肩膀，完全失去思考能力。

時間彷彿為他們而停止，只留下愛情的美好回憶……***

「皇上連夜召見微臣，不知有何要事吩咐？」白飛雲在太子婚宴的隔天晚上，被皇上緊急召進宮中。

皇上緊皺著眉頭，低頭沉思不語，良久才對白飛雲說：「朕一向倚重愛卿，我看，這次又得偏勞愛卿了。」

「微臣理應為皇上效巾心，這是為臣的職責。」

「好，朕不想驚動剛剛完婚的太子，只好靠你了。」

「愛卿可知江西王爺趙擴？」

「知道，江西王爺是皇上的十七弟。」

「江西王爺一直都有奪政爭權的野心，愛卿可有耳聞？」

「微臣當聽太子提過。」

「是的，前幾年，朕即已耳聞江西王爺有叛變的準備，太子一直私底下為朕暗中調查，據派去的卧底回報，江西王爺已大量招兵買馬完成，並重資購入西洋的火炮，要在中秋過後，一舉興兵叛變！」皇上的口氣中滿是痛心，自己的弟弟策劃了這樣的政變，讓身為一國之君的他情何以堪啊？

「真有這回事？皇上的意思是……」白飛雲心中震驚不已。

「我不是要你領兵前去討伐，朕最不願意的就是，讓朕的臣民陷入戰爭的痛苦中，我要你暗中搜集江西王爺叛變的證據，查清楚參與此次叛變行動的人到底有哪些？最好能勸退他們叛變的意圖，將功贖罪，勸不退的，等證據齊全之後，與江西王爺一併論罪。」皇上清楚地交代任務給白飛雲。

「微臣明白。微臣明兒個一早就啟程前去江西。」

「飛雲愛卿，朕只能倚重你了，切記，此行任務雖屬最高機密，還望愛卿善加珍重，以平安為要。」

「微臣知道。」

***

白飛雲領旨之後，只匆匆地跟家人簡單地告別，然後來到風無憂的廂房。

「無憂，我來跟你告別的，我明兒個就啟程執行皇上交付的任務，沒辦法留在京城陪你了。」白飛雲握住她的雙手，依依不捨。

「你要上哪兒去？你不回揚州也不留在京城嗎？」風無憂疑惑地問。

「我有重要的任務在身，非去不可，你乖乖待在京城，有逍遙他們會陪你，我比較放心；要不，你跟你爹娘回東北也行。」

「可是人家會想你。」風無憂偎進他懷裡，眼淚已經流滿臉頰。

「我只是去一陣子，任務結束就回來，你如果決定回東北，我也會去東北看你。乖，別哭了。」

「你到底要去哪裡嘛？」

「還記得我跟你提過江西王爺的野心嗎？我這次就是奉皇上之命，前去江西搜集江西王爺叛變的證據。」白飛雲簡單扼要地交代他這次的行程與目的。

「不要去，聽起來好危險，又是高手，又是火炮的，你只有一個人，就算功夫再高也是寡不敵眾，我會擔心，你別去。」風無憂的眼淚掉得更凶了。

「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除了是惹禍精，還是個愛哭鬼？我的衣服被你哭得好咸啊！」白飛雲試著以輕鬆的態度消弭風無憂的不安。

「你別故意把話說得這麼輕鬆，我知道這次的任務很危險。」風無憂固執地看著他。

白飛雲嘆口氣，把她摟得更緊，「你這樣我會捨不得離開。」

「那就別去。」

「無憂，我出生入死慣了，從來沒有讓自己陷入任何險境，你相信我，我保證會為了你平安歸來，好不好？」白飛雲輕輕吻著她的髮際。

「如果你一定要去，那就帶我去，我也跟你保證，我一定不會惹事闖禍。」她眼裡閃著堅定的神色。

「那太危險了，無憂，我是為了朝廷、為了皇上，你聽話，我很快就回來你身邊。」

風無憂只是固執地搖著頭，緊緊地捉住他的衣襟，不知道怎麼回事，她就是覺得白飛雲這趟任務太危險，她不想讓他冒這個險。

「無憂……」她的深情讓白飛云為難極了。

「我知道你是一定要去，那麼就帶我一起去。」風無憂的決定很難更改。

「好吧，你去收拾一些簡單的衣物，我們明天早上出發。」白飛雲只得答應她的請求。

「好，你不詐騙我，否則，我一定不會原諒你。」

「嗯，我不會。」

白飛雲緊緊擁著她，彷彿這樣就能消弭她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