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素梅敏感的察覺凌劍的身子霎時僵硬了,幽黑的眸子定定看著她,不斷釋放出冷硬、深沉卻又無比魅惑的眸光。

她迷惑了,只能不斷輕顫,咬著唇不敢看他。

不知何時,凌劍火熱的一雙大掌悄然攀上她嬌挺的乳房,邪肆狂浪地使勁揉捏她的豐美膩滑,像施放魔法般,在她體內激蕩起陣陣顫慄。

素梅怔住,愕然抽息,不知那感覺是快樂抑或是痛苦,只恍惚覺得身體深處被他的大掌,點起了一團難以忍受的烈火。

素梅那細細軟軟、混雜著青澀情慾的吐息聲,煽動得凌劍情動如火,他把她纖細的雙臂牢牢固定在枕上,另一手輕輕一挑,便拆解開她本就凌亂的髮髻,讓她的一頭青絲飛舞在枕上。

凌劍略略撐起身子,注視著身下極端誘人的美艷景緻,但見素梅雪白的素顏染上緋紅,半睜牛合的媚眼如絲,紅唇也因他的激吻而泛著異樣的潤澤光采,像是正在邀人採擷的嬌艷花朵。

凌劍滿意的揚起微笑,以極緩慢的動作,輕輕扯掉她身上的襦裙,看著她雪白嬌嫩的肌膚慢慢展露在眼前,展露出足以令任何男人血脈僨張的誘人嬌軀。

素梅不安地咬著唇,感覺到身上的衣裙被緩緩褪去,越來越多的肌膚裸露在冰冷的空氣中。她覺得有股蝕骨寒意,身體深處卻又像有把火在燒,極端矛盾的感覺拉扯著她,令她倍感茫然。

凌劍讚歎地凝視著身下的她,膜拜般輕撫過素梅纖細滑膩的頸項、嬌挺飽滿的玉乳、平坦結實的小腹、修長優美的玉腿,他發現素梅正忍耐地咬緊下唇,一雙小手揪緊床上錦被,全身都繃緊得成了一張滿弦的弓。

凌劍粗糙的長指滑過她繃緊的粉紅色乳峰,惡意地夾扯旋弄,嚇得她瞪大眼,張著小嘴不斷吸著氣,不明白電流般擊透全身的熱流是怎麼回事。

凌劍滿意於她青澀稚嫩的反應,一向平穩的呼吸因她而激越急促起來,幽黑深邃的眼神也染滿濃濃的情慾。

「凌……凌劍……」素梅緊緊攀著他厚實的肩膀,聲音細碎地喚著他的名字。

凌劍揚起了唇,邪魅一笑,接著俯頭,張口含住她的一邊乳峰咬吮,狂浪地盡情品嘗她的甜美馨香;而另一手猶不忘時快時慢、時而粗暴、時而溫柔地揉擠她另一邊玉乳……

素梅忍不住放聲痛喊,但她的呼聲卻被凌劍覆在她紅唇上的唇,全數吞沒。

「凌劍,以後你會像前些日子那樣溫柔待我嗎?」在心中盤旋千萬遍的問題此時從她口中間出。

凌劍低吼一聲,皺著濃眉,絲毫沒有放鬆對她的衝擊,只用低啞的嗓音訴說冰冷的答案:「不會。」

不敢相信這個答案居然會出自他的口中,而且答得那麼理所當然、毫不遲疑,素梅愣住了。

「為什麼?我到底做錯了什麼?」她顫聲問道。

沉默片刻,他深沉的眼對上她悄然蓄滿淚水的眼。

「你什麼都沒做錯,錯的是上蒼,她讓你遇到了我,而你卻不是我想要的那個人。」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素梅強忍著不讓眼淚滑出眼眶,不去感覺他在體內狂猛的衝擊。

凌劍仍是狂猛的在素梅體內進出,口中卻冷然地說著令她心碎魂裂的話語。「你並不是胭脂,只是一個來歷不明的女子,所以我永遠不可能再如前些日子那麼對你,你明白了嗎?你只不過是為我暖床的女人,這輩子除了胭脂,我不會再愛上任何女子,就算你有張和胭脂相同的臉也一樣。」什麼叫心碎,什麼叫心痛?素梅在這剎那全都體認到了。他冰冷的話將她的心被撕扯成碎片,她痛得再也沒有絲毫感覺。

她緊緊閉上眼,恨不得自己能在這一刻死去,那就無需再忍受這難堪的侮辱了。

一串淚珠在他激烈的衝撞中,潸然滑出她的眼角,她木然躺倒在床榻上,任淚水滑過她的臉龐,滴落在錦被間,無助地隨著他輕搖款擺。

凄楚的眼投向黑沉沉的窗外,也許連上蒼都感覺到了她的絕望,因為不知何時,外頭竟開始下起雨來,越來越大的雨點打在窗外的芭蕉樹上,激起一連串清脆響聲,沉重地迴響在她靈魂深處。

***************

門外的雨勢仍然狂猛,冷冷的夜風也無情地呼嘯著。

素梅輕悄無聲地穿上被隨意拋在地上的羅裙輕衫,在對床榻上倦極睡去的凌劍投去一瞥后,毅然地輕輕開門離去。

也許,他曾救了她;但是,他也狠狠傷了她,奪去了她的清白之軀。

過去的種種恩怨、點滴過往,就全都留在這個雨夜,成為飛灰,散落在這西湖畔吧!

出了房間,她投身夜幕中,任冷風夜雨不斷吹打在她臉上、身上,渾身是濕淋淋的狼狽,而她早巳什麼都感覺不到了。

西湖就在她的面前,微細的波浪在暗沉的夜雨中,輕輕拍打著湖岸。

素梅靜靜立在岸邊,心靜如水。驀地,一道閃電擊在暗黑的湖面上,滿湖閃著耀眼的幽光,像在溫柔地朝她招手。

狂風驟起,雨勢突急。

冰冷的空氣中盪起一陣強烈的波動,懾人的壓力隨之而來。

素梅回過頭,冰冷的雨絲不斷打在她的臉上,讓她無法睜眼,眯成一線的眼中只看到無盡的黑,就像她沒有光亮的未來。

一道高挺的黑影邁著堅定的步子,挾著漫天風雨,出現在遠方的暗夜中。

是他嗎?素梅以為流盡的眼淚,夾雜在滿臉的雨水中,悄然滑落。

既然對她說盡了殘忍的話、傷透了她的心,為何又要冒著風雨來尋她?

心已死、夢已碎、情已斷,不再猶疑,素梅閉土眼,就往湖中跳去——

湖面漾起圈圈漣漪,幽冷的湖水立刻把她緊緊圍住,溫柔地像他輕柔的擁抱,當這最後一點意識清晰地閃過腦際,她仍是無法恨他!

冰冷的湖水不斷竄入她的口鼻中,絲絲寒意滲透她的四肢百骸,過往記憶似也隨著湖水涌人她腦中。

她全都記起來了!

她是阮素梅,杭州阮家的小姐,駱子言未過門的妻子,成親前三日,她在白雲庵中遇上了想擄劫她的強匪,結果遇上了一位與她有著相同容顏的胭脂姑娘,後來她被強盜頭子拉下山崖,胭脂姑娘救不了她……再後來,她遇上了命定的孽緣,遇上了他。

是宿命吧?他錯把她當作胭脂,救了她;又因識破她不是胭脂,而冷落她。現在她記起了一切,更是非死不可了,她失去了對女子而言,比性命更重要的貞潔,她怎有顏面再苟活於世間?

素梅心若死水地任湖水吞噬她。

一道閃電劃破夜空,照亮了整個西湖,一道黑影以無法想像的迅捷速度乍然出現在湖畔。

「不——」凌劍驚恐至極地怒吼,直達蒼穹。

黑壓壓的天際霎時一道閃電劈下,照亮了整個西湖。

凌劍無法相信,她居然會用這種決絕的方式,與他訣別!

他滿心都是不可置信的恐懼,一刻也沒耽擱地跟著躍入西湖。

他絕不會讓她死,絕不!

只要不是他主動放她走,她就絕對不能離開,就算想用死來逃離他也不行,他絕不允許!

***************

素梅眼瞼輕顫,卻始終不願睜開雙眼,身上輕軟羽被帶來的濃濃暖意告訴她,她仍活著,並未葬身在冰涼的湖水中。

「我知道你醒了。」

一道醇厚低沉的嗓音在她身邊響起,淡漠得仿似不帶絲毫情感,只有聲音的主人才知道自己壓抑得有多辛苦。他仍是不習慣在她面前,表現他的關切與激動。

「你已經睡了兩日一夜,一定餓了,我熬了些清粥,你起來吃一些可好?」他的語氣仍是冷淡,但一字一句中,已悄悄透露無法隱藏的關切。

仍是無法抗拒他言語中彷彿下了蠱的強烈誘惑,素梅輕輕睜開雙眼,一眼就看到坐在床邊的他。

他憔悴了,本是俊朗冷峻的容顏,染上絲絲疲倦的痕迹,像是已有好久沒有合過眼的模樣。是為了守候昏迷不醒的她嗎?素梅發現自己在面對他時,仍是無法無動於衷,她無法不關心他、無法不理會、不疼惜他的消瘦憔悴。

心念悄轉,眨眼間,她已淚盈於睫,泫然欲泣。

「吃一點吧!」凌劍把清粥送到她床前。

素梅只是低垂螓首,卻不接過。

凌劍舀起一匙清粥,送到她的唇邊,輕輕誘哄:「吃一點吧,大夫說你的身子還虛弱得很,要是不吃東西怎麼好得起來?」

素梅徑自垂著臉,搖頭輕語:「我不想吃。」

凌劍無奈,「那你想吃什麼?我去幫你買來。『西施舌』怎麼樣?聽說是因美女西施而得名的杭州名點,清香甜潤、酥軟可口,嘗嘗可好?」

輕輕翻轉身子,素梅背對他,蒙上羽被,她的淚在被中無聲滑落。

為什麼?為什麼在狠狠傷了她后,又如此溫柔的待她?叫她早巳死去的心,再次蠢蠢欲動的期待著他的憐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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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死不了,那也只有繼續好好的活下去。

那天以後,凌劍對她的態度明顯變得溫柔體貼而小心翼翼,他絕口不提那天夜裡發生的一切,就連「胭脂」這個名字,似乎也成了他的禁忌。

他不提,她也跟著噤了口,甚至沒有告訴他,她已記起了過往的一切。

在他以為,她仍是那個來歷不明、身份成謎的孤女。

又休息了幾日,素梅的身子始終沒有完全康復,甚至迅速的消瘦了下去。看在凌劍眼中,令他疼惜不已。

這些時日,為了她的病,他連搜尋胭脂的時間也沒有,只能飛鴿傳書回傷心林,調遣門人到杭州來幫忙尋找。

時間已經不多了,要是再尋不到胭脂,那她勢必性命不保,可是他卻始終放不下面前這個絲毫不懂得愛惜自己的她。

他明白那夜他毫不留情的話,深深傷害了她。其實就連他自己也從未發現,原來他是那麼的在乎她。

當她在他面前毫不猶豫的跳下西湖時,他的心幾乎停止跳動,從未嘗過畏懼滋味的他,真的害怕會從此失去她,直到那時,他才明了自己對她的在乎。

現在,她雖然安然無恙地站在他面前,他仍是心有餘悸地深恐一個眨眼,她又會再次消失在他面前。

這一日,素梅的心情似乎頗佳,從清晨起床梳洗后,臉上就掛著淺淺笑意,連帶的使他的心情也難得的愉悅。

凌劍微笑著,看著在房裡蝴蝶般翩翩飛舞來去的素梅。

「看來你的心情似乎很好。」

他有種感覺,她應該是來自大戶人家,因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有大家閨秀的婉約氣韻。

素梅停下正擦拭銅鏡的手,回身一笑,嬌媚萬狀,盈盈的眼波勾魂攝魄。

「我的心情為何要不好呢?」

凌劍在她嫵媚的笑顏中失了魂魄,凝視得她羞紅了素顏,嗔道:「討厭,你看什麼呢?」

凌劍回過神,下意識地別開眼。「你很久沒有這麼笑過了。」

素梅眼神一黯,繼續手中的工作心中不斷告誡自己,萬萬不能因他的溫柔而沉淪。

她是駱家未過門的媳婦兒,是阮家的女兒,無論如何,她必須回到她該去的地方,即使駱子言不會原諒她,即使爹爹認為她使阮家蒙羞,她都必須回去面對她該承受的所有責難,然後在娘親的墓前自盡贖罪,洗盡駱阮兩家因她而蒙受的羞辱。

她知道,他是不會放她走的,而她也不想讓他知曉她的身份,所以她必須逃走。

但這些日子裡,他始終不曾出門,不曾放她一個人待著,若是她想悄悄離去,就必須先鬆懈他的看守,所以她改變了對他的態度,不再沉默以對,不再鬱鬱寡歡。

再說,只要離開他回到阮家,不論結果是生是死,她都再也見不到他,那在尚能相見的時候,留下些美麗的回憶,也是好的。

素梅執著抹布出了神,飄忽的心思被凌劍的聲音喚回。

「既然你心情很好,那我們出去走走如何?整天悶在屋子裡,對你的身子也沒有好處。」

「去哪兒呢?」素梅回身望著他,眼中有疑問。

「你跟我來就是了。」凌劍站起身,一把抓住她纖細的手腕,搶去她手中的抹布,隨手一拋,就扯著她出門而去。

凌劍帶著素梅先到西湖邊的著名酒樓——樓外樓打了個轉。他點了不少酒食菜肴,要掌柜的用食盒小心裝好。

素梅剛要從掌柜手中接過食盒,就被他搶著接去,他拉著她的手腕徑自往西湖邊的柳林中行去。

素梅不禁為他偶然流露的絲絲溫柔心動不已,也許,如果他願意的話,他也會是個體貼的情人,可惜他的心中早已住了人,再沒有多餘的位置給她。

她告訴自己,他對她的好只是因為內疚,內疚她差點因他而丟了性命,絕不是因為他有絲毫喜歡她,她絕不能再自作多情了。

素梅不許自己再深陷一次,她一定要逃走,遠遠躲開這個危險的男子。回到她本該去的地方。

柳林深處,綠草如茵,映著西湖的波光粼粼,湖光山色,宛如一幅最美的山水畫。

凌劍把食盒放在一株垂柳下,率先坐下,接著拍拍身旁的草地,挑了挑飛揚的濃眉,示意素梅坐在他旁邊。

素梅卻走到與他相隔兩尺外的草地上,姿態優雅地席地而坐。

凌劍呼了口氣,也不說什麼,只枕著手臂在草地上躺倒,靜靜望著湛藍天空中不斷變幻著的朵朵雲彩。

素梅也抬首看向天空,望著空中自由自在的飛鳥與白雲,不覺痴了。

從未想到原來阮府以外的天空,是那麼遼闊、美麗,一直夢想著有一天能走出阮府那禁錮了她多年的牢籠,如今夢想實現,她竟不感到絲毫興奮。

也許就像鳥兒被關慣了,早已忘了天空的遼闊而失去飛翔的能力,所以在擁有想望已久的自由后,她竟反倒不斷計劃著如何才能逃離他的身邊,回到那個牢籠里去。

也許她的身體獲得了自由,可她的心卻早在自幼所受的教導中失去了自我,她的存在只是為了家族的利益,若不能為阮家帶來更大的權益,至少也不能讓爹娘因她而蒙羞。

可她卻在嫁人駱家前,失去了貞潔,那她除了在娘親墓前,用自己的鮮血來洗盡一身污穢外,還能怎樣?身為女子,她只有認命。

怨他嗎?恨他嗎?

素梅瞥向閑適躺在草地上,似已悠然睡去的凌劍,心底泛起一陣溫暖甜蜜,溫柔笑意緩緩從唇邊泛濫開來,不!對他,她無恨無怨。

趁著他睡著,素梅一眨也不眨地觀察著他俊朗的容顏。

不可否認,他真的長得很好看,如果不是他時時散發著冷冷的懾人氣勢,使人不敢靠近的話,那他一定輕易就可勾去任何懷春少女的芳心。

平時的他,是冰冷而難以接近的,可是此刻沉睡中的他,卻是安全無害的,俊朗的臉上似乎還藏著一絲若有似無的淺笑,像個頑皮的孩子,有種天真無邪的氣質。

素梅不自覺地越靠越近,最後甚至就在凌劍的身邊蹲下身子,著迷地瞧著他的睡容。

他的身上似乎隱藏著截然不同的兩種面貌,溫柔帶笑的他讓人心醉,可是那個殘忍冷酷的他,卻能輕易讓人心碎。

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他?

看著他,素梅失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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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手的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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