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尋梅閣外大雪紛飛,閣內則是溫暖的柔情蜜意。
隆科多將梅萼汗濕的秀髮往後撥弄著,不時吻著她柔軟的櫻唇。
「寶貝兒,這個月有來葵水嗎?」隆科多邊問邊將大手撫向她平坦的小腹。
「你問這個……教人家怎麼回答……」梅萼將紅透的小臉埋在隆科多的胸膛,嬌瞠道。
「還這麼容易害臊?嗯?」他低下頭在她的耳畔輕喃,「你不說,我就去問阿薔羅!」
「喂——別!」梅萼倏然將臉抬起,害羞的抗議著,小手把他的嘴捂住。「人家說就是了嘛!還沒來……你問這做什麼?」
「傻寶貝,葵水沒來,就表示你肚子里懷小孩了。」說罷,隆科多又將大手撫向她的小腹,「等這事結束,我請宮裡太醫院的醫佐來替你把脈。」他還吻了一下她柔軟的掌心。
「我進了於家之後才來葵水的,這八個月來,我都來得不準時,您就曉得我懷……懷孩子了……」梅萼低聲反駁著。
對於男女之間的性事,她是成了隆科多的人後才有些懂的;她覺得自己還像個孩子,當母親懷孩子一事,她根本不敢想像。
「好,那現下你都已經說到於家了,你就開開尊口吧!說一說你是怎麼認識於氏夫妻的?」停放在她小腹上的手,在他邊說話時邊往下挪去。
梅萼先是雙手往下抓住他不安分的手,「您……這麼不安分!教人家怎麼說嘛!」她的雙腿間還有些酸疼,於是酡紅著一張小臉抗議。
「好!好!我不亂動,讓我就這麼擺著,行嗎?」隆科多安撫著,他的手指真的不動了。
梅萼先是嬌羞的睇了他一眼,然後才緩緩地將她從南苑圍場逃離的事說起……
「答案」公布之後,隆科多的雙眸幾乎快冒火了。
「這於欣惠真是可惡!就這麼一走了之,留下這麼個大爛攤子!」聽完梅萼的敘述後,隆科多衝口而出的便是替梅萼及於氏夫妻打抱不平。
越啐越生氣,最後他乾脆坐起來,好罵個痛快!
「那人口販子真該殺!我大清國內竟有人如此當街擄人,不可饒恕!」
在自己的咆哮聲中,他沒聽到梅萼的抽氣聲,直到她的小手撫向他的左大腿,他才低頭——
原來是四年前在喀爾喀大沙漠中,為了皇上與戎雲,他割下肌肉後留下的傷疤被梅萼發現了。
好大的傷疤!梅萼心疼的想,現下自己所見的醜陋疤痕,當時一定讓他非常的痛!
皺緊眉心,她緩緩地抬起頭。「還會痛嗎?」
隆科多伸手撫摸她的頭,笑著搖了搖頭。
但是,她還是忍不住心疼了起來;隨即她低下頭,將唇貼上去,細細地吻住猙獰且醜陋的傷疤。最後,她將臉頰貼靠上。「告訴我一切的經過好嗎?」
隆科多撫著她的頭,將三人被困在沙漠中的五天經過道出。
聽著隆科多用輕鬆的口吻說著這—切時,梅萼已淚流不止。
「我好心痛……我簡直……」梅萼滴下的淚,濕濡了他腿上的傷疤,她幾乎泣不成聲。
「別心疼,你該高興的,因為你有這麼盡忠的丈夫。」隆科多一邊將她抱到自己的身前,一邊說道。
「丈夫……你說的是……」梅萼驚訝的緊盯著他瞧。
「當然是指我呀!傻瓜,難道還會是別人嗎?」隆科多吻著她的發,反問道。
「可是……」
「梅萼寶貝,嫁給我,做我的福晉,好嗎?」隆科多抬起她的下巴。
「可是……」
好半天梅萼只會重複著「可是」兩個字,因為她實在受到了太大的驚嚇。
起先閣樓外嘈雜的腳步聲,因為雪深的關係,並沒有讓隆科多分心,直到來人踩踏上樓梯,才讓他警戒起來。他立即抓起自己的衣服穿上,將錦被往梅萼的身上覆好。
「怎麼了?」梅萼也發現異狀,忍不住顫抖起來。
隆科多還來不及回答梅萼,便被急促的敲門聲給打斷了。
「什麼事?」
「爺——」周伯聲音急促的回答,「現下大門外來了宗人府的人!」
梅萼的抽氣聲非常清晰,隆科多依舊沉著的穿著衣服,要周伯繼續說下去。
「他們說……他們……奉萬歲爺口諭,要來帶……呃……請欣惠……莫……小姐……」周伯也不知道該怎麼稱呼,是「欣惠主子」還是「莫小姐」?
隆科多走到門邊猛然將門打開,要他慢慢說。
「他們傳聖上口諭,要帶莫小姐進宮,接受宗人府的調查。」
「調查?」梅萼在帳內穿著肚兜,她努力不讓自己的手顫抖,好不容易才綁好繫繩。
但是隆科多竟說:「請他們回吧!」
「嗄?」
「對!他們不是萬歲爺派來的,萬歲爺半夜派人至王公貴族府邸時,一定是派大內侍衛來請進宮的。」說罷,他打算關門。
「爺?」
「對!就說貝勒爺已入睡,請他們明天再來。」這次隆科多真的把房門關上了。
只是,門裡和門外的人,都對隆科多的舉動十分不解,因而傻愣住。
「可是……爺……」見隆科多瀟洒的回到床上,梅萼下禁著急起來。
「噓,別擔心,有我在,更何況他們全都是依秋派來的。」說完,他將外衣一脫,只著單衣便躺下。
他告訴梅萼,天亮後她就隨戎雲去閑拈居,要她好好睡。
但梅萼怎麼睡得著呢?她緊緊偎著隆科多,以尋求一點溫暖與勇氣。
閣樓外又恢復原有的闐靜,卻平靜得令人不安,平靜得令人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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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晨
隆科多站在大門外,看著戎雲騎著馬跟在馬車旁,而梅萼和阿薔就坐在裡面:直到他們轉出了衚衕,隆科多才安心的轉身回到馬旁,一個俐落的翻身上馬而去。
順利的話,戎雲將她們安頓好之後,不用半天,便能回來找他報告成果了。
接下來他要做的就是去找依秋;他一定要問出她到底有什麼目的。
但是,隆科多並不知道,梅萼才轉出衚衕,就被萬歲爺所派來的大內侍衛給請進宮了!
突如其來的驚嚇,使得戎雲,阿薔與車夫全都呆住了,愣傻著眼見梅萼就這麼被帶走。
回過神的戎雲第一個動作便是翻身上馬,策馬往宮裡的方向奔去。
都怪他將信交錯了人,才會發生此等事!
心急如焚的他,只能不斷的咒罵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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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吧!你到底要什麼?」隆科多一踏進永和宮位於依秋二樓房裡的前廳後,便開門見山的問道。
「喲!不得了了,天下紅雪了嗎?」依秋站了起來,迎向藏不住怒氣的隆科多。「隆貝勒駕臨,還不快上茶。」
「你將信交出去了嗎?」隆科多緊握住的雙拳沒敢鬆開,因為他擔心一鬆開拳頭,雙手就會不由自主伸出去掐死她。
「現下才來要信?」依秋低下頭,挑弄起自己的指甲。「曲嬤嬤,你告訴隆貝勒吧!」
「是!」站在依秋身後的曲嬤嬤說:「隆貝勒,咱們家的格格昨天可是等了您一天呀!」
「哦!那我還得感謝格格有給我機會呀!」隆科多特地挑了個離依秋最遠的位子坐下。
「那你昨天怎麼不來?」依秋沉不住氣的抬起了頭。
隆科多從宮女手中接下杯子,然後輕聲反問著,「依秋,這麼做對你到底有什麼好處?」
依秋死死地瞅著他,一句話都不說。
「隆貝勒,格格對您的心意,您一直都明白的呀!不是嗎?」曲嬤嬤代依秋回答了隆科多。
「天老爺!我到底要說幾遞你才懂?」隆科多將手中的杯子往椅旁的小几上一擺。「依秋,你可是要喊我一聲舅舅的啊!」
「舅舅、舅舅!」依秋終於按捺不住的站起身。「我母親是烏雅氏,可不是你姊姊佟(佳)氏啊!」她衝到他面前,激動的吶喊著。
「我們佟家在南書房受過教育的孩子都知道,『亂倫』可不是聖人所教我們的課題。」隆科多再一次強調「亂倫」兩字。
自依秋懂事開始,就吵著要嫁給他,而他不知已用了多少次「亂倫」,來強調他們之間永不可能有結果。
現下,他唯一篤定的是,他對依秋只有長輩對晚輩的慈愛,絲毫沒有男女情愛;而男女間的情愛,他已全給了正乘著馬車奔往閑拈居的梅萼了。
「你……你……好個罵人不帶髒字!」依秋將臉湊到了他的面前,「漢有明妃王嬙一女侍父與子;唐有李隆基強娶兒媳楊玉環;那他們又算什麼?為什麼我卻不可以?」
「你竟拿這個來比喻?依秋,我根本不愛你呀!」隆科多大聲道。
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聽隆科多說他不愛她,但她依然感到刺耳。
「我說過,我不計較名分,我願意當側福……」
曲嬤嬤急呼著打斷,「格格呀!你——」她不願意主子自貶身價。
隆科多疲倦的揉了揉耳鬢。「我們連話題都沒有交集,你說我們能做夫妻嗎?」他吃力且輕聲的說,然後他抬起頭來,看一眼已是淚流滿腮的依秋。
他刻意忽略依秋滿眼的傷痕,站了起來。
「自古以來,有哪個皇帝的女兒要去當人家小妾?依秋,你不行啊!你要往後的歷史怎麼記你?」隆科多苦口婆心的道。
一個轉身,他繞過已被曲嬤嬤扶住的依秋,往大門的方向走去。
「你不說我也知道,你已將信呈給萬歲爺了吧?」隆科多雙手背在身後,魁梧的身子幾乎佔據了整個門框。
「對!我告訴你,要誅九族的,哈哈……誅九族……莫梅萼——哈哈……」依秋甩開曲嬤嬤,奔向隆科多,滿嘴狂笑著。
隆科多渾身一顫,但他還是硬起心腸,根本不願去看依秋的痴狂。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我愛新覺羅‧依秋得不到的,別人也別想得到!」依秋猛然拿起身邊几上的水果小刀,往隆科多刺下去!
「格格呀!不可以——」
曲嬤嬤與眾宮女驚叫連連!
「啊——」
整個永和宮的二樓,傳出驚天動地的驚呼聲!
樓下的侍衛聽聞,紛紛往二樓沖!
衝上二樓的侍衛看到的是,站在門口、胸口正血流如注的隆科多,他手撫著胸,看著動手行兇的依秋。
猛地將胸口的小刀抽拔出來,血迅速的渲染了他的蟒袍。
他將滿是鮮血的小刀遞向依秋。
「依秋格格……微臣……再也不欠你什麼了!」說罷,他轉身,一腳跨出門檻。
「不……不!不!」依秋看著掉在地上、沾有隆科多鮮血的小刀,不敢置信的吶吶而語。
所有的宮女、太監及侍衛皆驚聲大叫,曲嬤嬤揚聲喚著傳太醫!
依秋並沒有注意到,步出門的隆科多已經因失血過多而倒下了,趁著眾人下注意之際,她蹲下身拿起小刀,狠狠地往自己的手腕猛然劃下——
「一命還一命……隆科多,我……我來陪你了……等我……」她的唇邊揚起一抹凄然且瘋狂的笑容。
聞言而轉頭的太監與宮女,又驚叫了起來。
「啊!天老爺……天老爺——格格呀!」曲嬤嬤趕緊沖向依秋,拍掉她手中的小刀。「快!快呀!傳太醫!傳太醫!請……德妃——請萬歲爺啊——」
曲嬤嬤驚惶失措的聲音傳得永和宮附近的延禧宮與景陽宮都聽得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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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後
陰暗濕臭的牢房裡是不見天日的,就算是大中午,十九歲的莫毓還是小心翼翼地提著燈籠跟在太監的身後。
一聲聲喊冤與咒罵聲,不斷地傳入莫毓的耳中。
領著莫毓的太監,在窄廊的最尾端一間停了下來,轉頭對莫毓重複著,「就在這裡,不能多,你只有半個時辰,說完就請吧!」
已經掏過碎銀的莫毓也知道,這半個時辰已經是特別開例了;若是他還有更多的錢可使,他肯定會給更多。
莫毓只能再點頭,表示他會遵守。
太監出去之後,他才轉回身,舉起燈籠探照著。
陰暗的牢房裡,他努力找著妹妹的身影。
「萼萼!萼萼!」
他看見床邊的角落有個蠕動的嬌小身影抬起頭。
「萼萼!是我,我來看你了!」莫毓對著令人生氣的身影喊著。
八個多月前,他從南苑圍場考完試出來,因為沒有見到她而找個半死;回到臨時的租屋處,才發覺她已經收拾行囊走了。
當時他又要等放榜通知,又要找妹妹,都快忙壞了。
因此,他只好寫信回家,問一問她回家了沒。
兩個半月後,沒收到回信的他正式進領侍衛的衙部當差。
沒想到,山高路遠的,他娘親居然帶著二娘來京里看他;知道自己的女兒失蹤,二娘拖著病懨懨的身子也要來找女兒。
結果,人沒找到就算了,居然就這麼病死在京城裡。
他與娘親替二娘辦完喪事後,娘親才回去的,臨行前,娘親還不斷咒罵著梅萼是個討債鬼,是個大禍水!
現下,他回憶起娘親的咒罵,也深深覺得梅萼是個天大的禍水!
姑且不論她冒名頂替別人進宮選秀所犯下的滔天大罪,她還害了隆科多貝勒為她身受重傷!
她小妮子本領還滿高強的,引得依秋格格為了爭風吃醋還自殺!
現下宮裡宮外所有的男人都對她好奇極了,大家都想瞧瞧莫梅萼究竟是個什麼樣兒的狐狸精!
莫毓是在事發後的第二天才被宗人府傳去問話,起先他全然不知隆科多與依秋格格的事,因宗人府只問他對梅萼冒名頂替之事知不知道,他這才將八個多月前發生的事告訴審案的淳親王,讓自己與莫家逃過了共犯的嫌疑。
但在聽到梅萼居然犯下了欺君之罪時,莫毓感覺自己好像被扔進冰窖中;難怪宗人府會要他去問話。
渾渾噩噩地過了一天後,戎雲戎大人帶他去見隆貝勒。
見到隆貝勒的時候,他還發著高燒,卻不斷囈語著梅萼的名字;隆貝勒的側福晉含淚告訴他有關梅萼與隆貝勒的事……
就這樣,莫毓又驚又怕的回到衙部,也下定決心來看梅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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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有人喚她,梅萼扶著牆站起來,好半天酸麻的腿才能動,走向欄籠邊。
「大哥……大哥!是你?」梅萼認出來莫毓。
「萼萼!你……」
分別了八個多月,即使再怎麼的不快,莫毓還是握住了她臟污且冰冷的小手。
五天來,她從一開始的驚慌與無助,轉而成為後來的心灰意冶,但她都堅強的沒掉一滴淚,可見到親人的此刻,她哭了。
欺君之罪……是的,審她的淳親王是這麼喝斥她的。
但那又如何?大哥還是來探她了呀!到底大哥還是原諒她了,不是嗎?
莫毓突然甩開她的手,退得好遠,好像梅萼是閻王的使者,會向他索命。
「你知道嗎?當你去照顧別人的娘親時,你有沒有想過自己的娘?」莫毓激動的揮動著雙手,大聲的怒吼。
「大哥,我娘她……她怎麼了?」梅萼顫著聲問道。大哥的舉動奇怪,說的話更奇怪。
「你娘她……她知道你失蹤,情急之下就衝來北京,然後……」莫毓痛苦的抱住頭說著。
「然後怎麼了?」梅萼忍不住打斷了莫毓的話。
「她死了!她病死了!」莫毓殘忍的宣布事實。
梅萼以為大哥是逗她的,她先傻愣愣地看著他,然後看到他憤怒的眼神。
「你以為我是騙你的?」莫毓突然衝到她的面前,怒暍著,「她死了!死了!死了!她死了!」
娘死了?娘不在了……梅萼心痛無比的在腦中重複著可怕的事實;但……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你不信的話,可以去碧雲寺瞧,二娘的骨灰就在那兒!」
梅萼再也站不住了,她就這麼順著鐵欄往下滑,坐在冰冷且潮濕的地上。
「娘!我……娘——」梅萼皺緊眉心,淚水奔流在冰冷的肌膚上,她無助的高聲吶喊。
「你……你這個好女兒,你——」莫毓想好好地揍她一頓!
「娘——娘!梅萼……梅萼對不起您!」梅萼啜泣著。
「好啦!你們還沒哭夠呀!」守監的太監見時間已到便走進來,要來帶莫毓出去。
「你甭哭了!我再告訴你,還有個人,不知道能不能活呢!」莫毓被太監一直往外趕著。
「誰?大哥,誰?」梅萼驚駭無比的想要伸手拉住莫毓。
「隆科多貝勒!」已經走出窄廊的莫毓高喊著回答她。
「什麼——大哥,為什麼?」有如被五雷轟頂,梅萼好半天只會高喊著這個問題。
隱隱約約間傳來莫毓的話,梅萼只聽到隆科多被依秋捅了一刀,腦中便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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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梅閣
「爺……醒了!爺醒了——爺醒了!」
守在隆科多身旁的阿薔,發現隆科多睜開雙眼,立刻欣喜的大呼著。
同樣在房裡的周伯起先不信,靠了過來,發現人真的醒了。
阿薔端來水杯喂著主於,隆科多對著他們虛弱的笑了一下。
當隆科多躺回去之後,瑞菱與芹兒奔了進來,
「陝!周伯,徐太醫吩咐過的,醒來之後要先喂的那一味葯快端,然後趕緊派人進宮去請太醫,也稟報皇上!快——」瑞菱雖然興奮,但是處理事來倒是有條不紊。然後她緊抓住隆科多的大手,激動的哭出來了。
「怎麼哭了呢?瑞菱。」喉頭潤過水的隆科多已經能順暢說話。
「對——對!對!你醒來是喜事,我怎能哭呢?」瑞菱顫抖著手,掏出手絹拭著臉上的淚。
但是,芹兒的淚卻還不能止,她擔心著被關起來的梅萼,心情很是沉重。
「芹兒為什麼還哭?」隆科多雖很虛弱,但是他仍心細如髮。
瑞菱立即站起來擋住他的視線,手在背後暗示的要芹兒停止哭泣。
她早就跟近身的丫頭交代過,被宗人府關起來的梅萼會有戎雲去疏通,否則也都還有些隆科多的故吏、門人能疏通。
因此,她特別交代過芹兒,干萬不能在隆科多的面前提起有關於梅萼被關的事,好讓受傷的隆科多能好好休養,就讓他以為梅萼還安全的在閑拈居。
「沒有!隆哥,您也曉得芹兒向來多愁善感。」瑞菱謹慎的回答。
還好周伯領著小廝將在走廊上熬煮好的葯端了進來,這才讓隆科多分了心,專心的喝瑞菱餵過來的葯。
喝完葯之後,隆科多又睡著了,直到徐太醫來看他,才清醒。
和徐太醫講了幾句話,又喝了一碗葯之後,隆科多才又睡去。
「隆貝勒應該過不了幾天便能下床了!」徐太醫一邊對著送他出門的瑞菱說道,一邊小心的踩著樓梯。
「真的?」瑞菱興奮的問道。「那還需要幾天呢?」
「依老臣看來,應該不出三天。」徐太醫笑道。
瑞菱順便打聽著依秋的情況。「徐太醫,不知依秋格格好點了沒?」
「唉!格格那個小傷……她兩天前早就醒啦!」徐太醫透露著。
「醒了就好。」瑞菱聞言安心不少,卻也心急著梅萼的情況。
是啊!她怎能不著急呢?梅萼還被關著呢!那好比梅萼就在虎口邊上!
下定決心了,明天。
對!她明天就進宮去看梅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