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你在哪裡

她想起老公說的，叫她打電話問問老六或者是馮積山。要她打電話問老六，她很不情願。老六在她心裡，是揮之不去的陰影。她跟老六是天生的仇家，兩人見面，心裡就會自然而然產生一種敵對情緒，像是要把對方吃掉似的。所以她盡量避免私下和老六見面，要見面也都是公事，她是老闆娘，林志偉只不過是一個連狗都不如的員工。這時要她打電話給老六，她真的不願意放下高貴的身份，去求一個連狗都不如的人。

高鳳姬想還是先問問馮積山再說。

她拿起固定電話撥打馮積山的手機，「積山，是我，鳳姬，聽得見嗎？你在哪裡，是在香港還是大6？」

「哦，聽得見。我在深圳，你呢？你什麼時候來深圳的？」

「我早上來的。你這麼乖，沒回香港？」

「Jen1i,我一直忙著，昨晚還工作到九點多，所以我就不回香港了。你是在家裡吧，要不然我一會到你那裡去，中午和你吃餐飯？」

「這事等一下再說。我想問你一件事。」

「什麼事？你說。」

「你知不知道我的女兒可欣去哪裡了？昨晚到現在她的手機都關機，也不在家裡睡覺，我擔心她出事。」

「我也不知道可欣去了哪裡。」

「什麼，你也不知道？」

高鳳姬聽馮積山說不知道可欣去了哪裡更加緊張了。馮積山從電話里聽得出，趕緊說：「Jen1i,你別急，星期五那天下午，可欣來向我跟陳小明請假，說叫陳小明幫她修電腦。我估計她可能跟陳小明在一起，問問陳小明就知道了。」

「陳小明？就是你說的那個大學生？」

「沒錯。」

「可欣怎麼會跟他在一起？」

「他們怎麼在一起的，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好，好，真的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你把那小子的電話給我，看看可欣是不是真的跟她在一起。」高鳳姬既生氣又無奈。

「你等等，我翻一下本子······陳小明的手機電話······哦，找到了，電話號碼是：15o12752919。」

「你再重新念一遍。」高鳳姬拿著簽字筆記著。

「15o12752919。記好了？」

「好了。」

「Jen1i,你不要先對陳小明火，你對她火他就不一定說真話了，要不要我打給他，我來問他可欣是不是跟他在一起。」

「不用了，他就是跟可欣在一起，他也不會說出來的。」高鳳姬拿到陳小明的電話號碼，已經沒有開始急著要電話號碼的勁了，她像泄了氣的皮球，無精打采。

「這也是，那該怎麼辦？」

「可欣真的跟陳小明在一起，就沒有什麼事，等她回來我再收拾她。」

高鳳姬看著陳小明的手機電話號碼，幾次拿起電話想打，但又覺得不妥。她心裡十分矛盾。她既擔心女兒的安危，又覺得打電話給一個素不相識的打工仔，不知道他會不會說實話，她沒有把握。如果他說可欣沒有和他在一起，等於自己白打電話，這種情況多於他說可欣跟他在一起。

這時林志雄打來電話，問她找到可欣沒有，高鳳姬說：「還沒有，不過知道有一個叫陳小明的人可能和可欣在一起。我知道這個人的電話號碼，還沒打給他。」

「電話號碼是多少？我來打，問一下他是不是跟可欣在一起。」

高鳳姬把陳小明的電話號碼念給林志雄后，放下電話，又拿了起來，撥起了女兒的手機。讓她沒想到的是這回電話終於通了，她高興地喊道：「可欣，是你嗎？我是媽咪啊，你在哪裡啊？」

可欣接到母親的電話，十分驚訝，母親白天很少打電話給她的，在哪裡，不能說她在深圳在揭西縣，「媽咪，我在廣州。你別先罵我，聽我說。」她忽然來個撒謊說她在廣州。恰好此時她正跟小明在她的房間里。小明嚇得身上都出了汗，自己的手機也響起來，他一看來電顯示是香港的，用手拉著可欣的衣角，拿著手機給她看來電顯示。可欣一看，也急了，這電話是家裡打來的，用手示意小明先別接，自己跟母親說：「媽咪，我很好，沒事，下午就回深圳了。拜拜。」她趕緊把電話掛了，她不願聽母親嘮叨還罵她。

小明的手機停了下來。

「這是我爸從香港打給你的。他們都再找我咧。我說我在廣州，騙他們。」

小明說：「你爸肯定知道你跟我在一起，怎麼辦？」

他的話剛說完，手機又響起。

「接吧，就說你跟我在一起，在廣州。」

小明點點頭，也只有這樣，剛才可欣跟她母親都這麼說了，他也只好被動跟著說假話。「喂······哦，你好，老闆你好！」小明緊張得心都要跳出來了。

「我問你，林可欣是不是跟你在一起？你老實回答我。」

「是。」

「你們現在在哪裡？」

「在廣州。」小明說完這話，吐了吐舌頭，眼睛一眨給可欣看。他真的是害怕可欣的父親。

「你們什麼時候去廣州的？你們去廣州幹什麼？你不要騙我啊，騙我你知道下場。」他真想問昨晚是不是在一起睡了，可是這話他說不出，說出來是女兒吃虧。

「我不敢騙老闆。」小明唯唯諾諾，在林志雄問這麼多問題的時候，他的腦袋就飛快地旋轉該怎麼回答林志雄的問題，既然已經說謊了，只有把戲演下去。「我們是昨天上午來廣州的，可欣說她想到廣州來玩，叫我當司機開車，就這樣，我保證說的都是實話，不會騙老闆。」

「你叫林可欣聽電話！」

小明把手機遞給可欣，可欣拿過說：「爹地，幹嘛這麼大火，把人家都嚇壞了，不就是來廣州玩玩嘛，不值得這麼大火吧。」她特別機靈，不讓父親先說話，自己先說一大堆。

「你到廣州去玩，你也要給你媽咪和爹地打個電話吧。你真的是不懂事，你知道你失蹤了多久，一家人多麼擔心你。昨晚你媽咪打你的遍了整個世界，都不知道你跑到哪裡去了，你媽咪一大早就到深圳找你了。再找不到你，就要報警了。」

「我沒事，又沒跟什麼人結仇，不會有事的。」

「你看看你，還是這麼幼稚？這個世界是多麼的複雜，誰是好人，誰是壞人，你爹地都搞不清，你能看得清，看得清就沒有張子強綁架香港大佬的事了。好了，你趕快回來，你媽咪在深圳等你，你和你媽咪一起回香港。」

小明的電話剛停，可欣的手機又響起。可欣知道是母親打來的，一按通便說：「我知道了，我先在就準備回去。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