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要不要報警

沒想到這個時候，香港那邊高鳳姬正給可欣打電話，高鳳姬也只有晚上回到家裡有空給住在深圳的女兒打電話。可欣的手機關機，她又重新撥，還是關機，高鳳姬以為女兒在家，就把手機關了，於是打電話到深圳家裡的固定電話，電話通是通，可就是沒人接，氣得她對林志雄說：「你看看，你的寶貝女兒，越來越不像話了，手機關機，家裡的電話也不接，到底她是在家裡還是跑到外面去，讓人真不放心。這個野丫頭，最近都跟什麼人來往，你去了幾次深圳，有沒有調查清楚？」

「聽說她在跟一個大學生拍拖，是真是假我也不太清楚。等多一會我再打電話給她。」

「跟大學生拍拖？哪裡的大學生啊？」

「我問她，她沒說。」

「不行，這麼做不是害了她？你也不跟我講，你這個死鬼。」高鳳姬抓起電話就打，「我要打電話問一下小霞，她應該知道可欣同誰拍拖。」

「小霞，可欣最近在公司都做了些什麼？」高鳳姬電話里先問可欣最近的情況。

「她在財務部幫忙，算賬、整理票據，有什麼活都會叫她幫忙做的。三嬸，可欣在公司里表現不錯。」

「你別吹捧她了，我還不知道她是個什麼料啊，都是寵壞了。除了上班，你知道不知道她還去哪裡，比如說她都交了哪些朋友，你知道嗎？」

「這些我就不清楚了。我上班在公司，下班后就回家，可欣也是，她同誰來往，交些什麼朋友，這些我都不清楚。」小霞是知道可欣在和小明戀愛，她不願打這樣的小報告，至於可欣還同什麼人來往，小霞是真的不知道。一個富家千金小姐，不會像一個普通打工妹一樣，會有許多打工朋友。可欣上班，接觸的是公司辦公室的同事，除了上班，平常很少和同事一起出去玩，下班回到家裡，她住的是高檔小區，更不可能讓一些人到她家裡去。

高鳳姬沒問出可欣跟什麼人交朋友，小霞和可欣就是不同，雖是姐妹，一個穩重，城府極深，做事老道；另一個還像個小孩子，很天真，做事憑著自己心情，說話不經過大腦就說出。她疼愛可欣，可欣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她沒有虧待過她，她要什麼她給什麼，可欣要學車買車，她都同意了，她只希望自己的親生女兒能夠長大**，是真正的長大**，能夠獨擋一面，幫她的忙管理公司。畢竟自己要老的，公司不可能讓外人管理，現在不讓可欣學習管理公司，將來如何擔當重任？她本來想讓可欣去美國或者澳大利亞讀工商管理學院，可欣也像她一樣，不喜歡讀書，要她一個人到國外去，她就一個寶貝女兒，她也捨不得。因此，她只有把她放到深圳去鍛煉，也交代了女兒，就把公司當作是自己的公司，現什麼要及時告訴父母。可欣到深圳公司都有兩個月了，問她有什麼感受公司有什麼問題，她說沒啥感受也沒什麼問題，她想女兒還嫰著呢，能看出什麼問題，那就是天才了，從此她也懶得去問女兒了。這一次，她感到事態相當嚴重，決定明天一大早就到深圳去，看看女兒是不是在家裡，跟什麼樣的男子談戀愛。

第二天是星期天，香港到深圳的人比平常多了許多，高鳳姬自己開著賓士車過關，在羅湖海關花了將近一個鐘頭，九點多才到南山萬科城市花園，上了樓來到自己的家門口，掏出鑰匙打開，便喊道：「可欣，可欣，媽咪來了。」整個房子寂靜如初，沒有人回答她。

這是一間兩層複式的樓房，卧室在樓上，高鳳姬在客廳里沒看見可欣的影子，便急匆匆到了樓上卧室看。樓上卧室有四間，卧室的門都沒有鎖，高鳳姬推開女兒睡的房間，「可欣，媽咪來了。」她走到床頭邊，沒看見女兒，環顧整個房間，哪裡有女兒的身影。她一邊罵道：「這個鬼妹，跑到哪裡去了。」一邊到其它的卧室找，看女兒會不會在其它卧室，連衛生間廚房陽台她都沒放過，她都沒有看見女兒。樓上樓下折騰了一陣子，她既失望又感到憤懣，坐到客廳的沙上抓起電話就撥打可欣的手機，「你好，你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你死到哪裡去了，啊？」高鳳姬歇斯底里地罵道，她給林志雄打電話，「老公，女兒不在家，電話也關機，從昨天到現在失蹤了······」她說不下去了，竟哭了起來。

「鳳姬，你別著急。」林志雄聽見老婆的哭聲，忙安慰道：「可欣不可能失蹤，她沒事的。你打電話問一下老六，還有其他人，看看有誰知道可欣去哪裡了，跟誰在一起。」

「昨晚可欣像不在家裡住，她到底去哪裡了，我又沒有得罪她，去哪裡一聲都不吭。要不要報警······」她實在說不下去了。

「不要心急。我跟你說了，你先打電話問一下老六，老馮也可以問，多問幾個人，要是沒人知道她去了哪裡，你再打電話給我，千萬不要報警，好不好？」

高鳳姬流著眼淚回答說好，她把電話放下，伸手抽出茶几上的紙巾，擦去臉上的淚水。她是個堅強有主見的女人，多少風浪沒經過，她都沒有哭泣過。在她二十歲那一年，她被一個愛著她的男人劫持，要她跟他結婚，無論他怎麼折磨她，她就是不答應他，她對他沒有那種感覺，就是他把她**了，她也沒有感覺。她堅毅的性格，使他屈服了她，但他不願放棄對她的**折磨，他得不到她的愛，那就佔有她，他正想對她**，滿足他的渴望的時候，她被警察救出。後來她嫁給了林志雄，縱橫商場幾十年，和多少奸商惡霸打交道，受到多大的挫折，身心疲憊，她都沒有哭過。這一次，為了女兒，她竟哭了。女兒是她的心頭肉，是她的一切，是她的未來啊。她雖然還不到五十歲，靠著自己打拚，就有如此的成就，在香港也算是鳳毛麟角。她需要這麼多的錢幹嘛，她就是現在金盆洗手放馬南山不幹了，幾輩人都吃不完她賺的錢。可她依然要做下去，為的是什麼，不就是為了女兒嗎，不僅僅是為了女兒能繼承她的事業，更重要的是提升女兒的社會地位，這才是最重要的。她總結了自己的一生，雖然有幾個錢，可她卻沒有什麼社會地位，她還不是一個成功人士。香港有許多像李嘉誠霍英東曾獻梓一樣的既有錢又有社會地位的人，他們都是得過大紫荊勳章的人，得到香港市民的尊敬。她不能讓女兒繼續走和她一樣的路，只是做個有錢的商人，她不願意看到女兒的未來是這個樣子，她為女兒設計好了錦繡前程，可女兒就是任性，不願意聽她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