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海灘不是有貝殼可撿嗎?我們去那兒好不好,好不好嘛?」
「又玩水?」雷子翔低叫,天曉得,他真的是嚇怕了。
「好啦——」君筱翊索性賴進他懷中,又嬌又軟地依著他。
沒轍,他從來就無法抗拒她的任何要求,不投降還能如何?
「先說好,這回不許再給我搗蛋!」他提出警告。
「知道了啦!羅嗦的老頭。」
雷子翔莫可奈何地搖頭笑嘆。這冰心可人的小天使豐盈了他的生命,他是以著嬌寵的心在笑看她每一分靈動的嬌態,感覺到生命每一秒鐘都萬般美好。
這一回,她安分多了,赤足在沙灘上鬧了他好一會兒,又自得其樂地踩著小水花,任波波浪花衝來,但她很聽話地沒把自己搞成落湯雞,頂多濕了裙擺。
「子翔、子翔,你快來看,真的有貝殼耶!」她朝他招著手,興奮地直叫。
「來了啦!」雷子翔走近她,一手攪住她的腰與她並肩面立。
又一波大大的海浪襲來,連帶衝來了幾顆大小不一的漂亮貝殼。
「你看,那邊、那邊,有沒有看到?」說著,她撩起長裙,「我要去撿!」
她才剛踏出一步,就讓雷子翔給拉了回來:「是誰答應我要乖乖聽話的?你給我站好,我去就行了。」
他真是怕了她了,這個小女人不曉得是沒有自知之明還是不怕死,這裡的海浪可不能與先前相提並論,一波波的海浪將他們此刻所站的沙灘沖成了斜坡,密集衝來的海浪有時已可到達他們的膝蓋,她竟然還異想天開地要去撿那位於坡底的貝殼,說再明白一點,隨便一個小浪就足夠她滅頂了,她以為腳短的她能夠跑得比海浪還快嗎?
「可是……你要小心哦!」
他睇了她一下:「你也知道危險了?」
「呃……」她很敷衍地傻笑以對。
唉,被嚇死也只能算他活該,誰教他打十二歲起就為她牽腸掛肚至今呢?
趁著海浪退去,他動作迅速地拾起幾顆隨著海浪衝來的貝殼再踅回她身邊:「喏,拿去。」
「有誠意一點嘛!」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小女人甜笑著,「啊,那邊也有!」
雷子翔忍著不讓自己嘆氣,認命地點頭:「知道了。」
呵,堂堂「獨天盟」的靈魂人物,居然在海灘幫女人撿貝殼,傳出去不被人笑死了!
以他迅捷的身手,要想「克盡全功」,全身而退並不是問題,只不過衣衫免不了被打濕些許就是了——雖然他並沒有想到自己一流的身手會用在這種地方,這讓他有股啼笑皆非的無力感。
「哇,子翔,你好捧哦,我愛死你了。」她很巴結地朝他喊道。
如果他先前覺得無奈,那麼此刻這女人的吼叫便讓他無地自容。
回到她身邊后,筱翊突然拉了拉他,附在他耳畔悄聲說:「有沒有發現到一堆羨慕的目光全投向我?你信不信,她們是在羨慕我的幸運,有個溫柔多清,寵我、疼我,肯為我撿貝殼的男朋友。」
聽完她的話,雷子翔不由得失笑,又愛又憐地輕擰了下她鼻頭:「你喲!」
「是真的嘛!」她笑得好甜蜜,望著手中的貝殼,靈燦的星眸轉了轉,她突然冒出一句:「你身上有沒有帶紙筆?」
「沒有,你幹嗎?」
「別問這麼多啦!」她目光朝人潮繞了一圈,然後朝其中一個年紀與她相仿的女孩走去,雷子翔疑惑地看著她的一舉一動,只見她向那女孩借了紙筆,低下頭不曉得寫了些什麼,然後將那張小小的字條折成最小的面積塞進貝殼中,朝四周看了看,然後在一塊石頭旁挖了個洞,將貝殼埋進去之後才回到他身邊。
雷子翔看得一頭霧水:「你寫了什麼?」
「不告訴你。」她故作神秘。
反正也不可能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君兒本就稚氣純真,孩子氣的行徑沒必要太過深究,於是他也就沒再問下去。
兩人並肩坐在沙灘上,一同遠眺湛藍無垠的海面,看著海天成一色,她枕靠著他的肩,嘆息著輕道:「有時看著海與天,真的覺得蠻奇妙的,遠看時,它們有如一體,相接相連,相依相偎,交融而密不可分,然而事實上,它們分明相隔千里,就算盼到天涯的盡頭仍盼不到聚首的一日。」
雷子翔有些微訝然:「你在為它們感傷?」他的小女人未免太多愁善感了吧?
「不。我是怕……我們會像它們……」她說不出那感受,「子翔,我不是海,更不要你是那片天,日日投映心湖,卻只能遙遙企盼,可望而不可及……」
「傻丫頭,你在胡言亂語些什麼,這十多年,我不都一直守在你身邊嗎?」他暗暗起誓,這一輩子將終生守候,永不離她!
「可是……」這十多年,她的感受卻是有如天海各一方,多怕此刻的相屬只是虛幻,他們終究沒有交集。
天,是那麼的寬廣遼闊,永遠不可能只屬於海——正如有著不定靈魂的他;而海,卻只屬於天;每每觀海,她就有很深的感觸,今日的海之所以湛藍惟美,因為晴空萬里,明日若烏雲滿天,那海面將也只是陰暗灰沉,黯然無光,不論是寧和抑或波濤萬傾,全隨著天色而變——正如她,有著一顆為他牽牽繫系、隨他而悲而喜的心。
「別多心,君兒。」她的隱憂雷子翔是看在眼裡的,輕吻她含愁的眉心低道,「我已將靈魂交給了你,這還不足以證明我的心嗎?」
「是啊……」她喃喃道。該知足了,不是嗎?愛他,便是包容他的所有,就某一方面而言,他或許不能盡然屬她,她深知這狂放如風的靈魂有一部分屬於獨天盟、屬於石昊宇和石昊宸,但是在感情上,她全然佔據,這便足夠。
「還記不記得,我是從什麼時候不再喊你子翔哥哥?」墜入前塵往事中的她,語調有些飄柔。
見她眼眉間的淡愁逸去,他寬下心來:「不記得了。」好久以前的事了,他不曾多加留意。
「是在八歲那年,我生日過後沒多久。」她輕輕幽幽地道出答案。
喔,是了,他記起來了:「那時,你說長大要嫁給我,當我的新娘,所以不想我再當你的哥哥。」
當時也在場的石昊宸還誇張地調笑:「哇,真大的胃口,她不要哥哥,要老公耶!」
那時,他並未將她的童言童語當真,只是把玩著她的髮辮一笑置之。畢竟年幼的孩童會有戀兄情結之類的心態也是常見的,大部分的孩子小時候不都常嚷著長大要嫁爸爸或娶媽媽嗎?
「我以為你只是隨口說說。」
「卻沒想到我是當真的?」她柔柔地笑。
是啊,打那天之後,她竟當真不再叫他子翔哥哥了,他並沒有特別放在心上,如今想來,自己還真是遲鈍得過火。
雖然近幾年她也很少再喚石昊宇和石昊宸哥哥,但那是因為這會讓她覺得自己長不大,兩者之間可是差上十萬八千里。
「子翔。」她幽幽低喚。
「嗯?」嗅著她發間的馨香,他無意識地低應著。
「這地方對我們意義非凡,你說是不是?」
他微挑眉,無聲詢問。
但見她在沙上輕寫下幾個字:與君情定,終生無悔。
「若非來此一游,我還要等到什麼時候你才肯跨過我們之間的那一道心牆?此處所埋下的,是我倆的濃濃情意。」以及她不悔的誓盟,她悄悄在心底說道,「對我而言,此處有著不同凡響的意義,我一定會再來這裡的。」
浪漫的丫頭!雷子翔寵憐地將她納入自己的柔情之中,悄悄印上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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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是預定假期的最後一天,所以他們都十分珍惜這難得的溫存相依。為了看流星雨,他們選了一個絕佳地點,因為地勢較高,入了夜的氣溫也就降了許多,雷子翔心疼地將她冰涼的小手包在掌中傳遞溫熱,她自然也就不客氣地猛將身子往他溫暖的懷抱鑽。
當第一顆流星劃過天際,她激動地拉住雷子翔鬼吼鬼叫的,害雷子翔覺得有這個女朋友好丟臉!不過話又說回來,放眼望去,人潮中十之八九的人不也都尖叫、興奮得不像話?
流星一顆顆劃過夜空,君筱翊簡直激奮到了極點:「許願、快許願啦!」
雷子翔不置可否地抿唇置之。全世界這麼多人口,只要有心,誰都可以在同樣的時間看到這等景觀,難道全世界人的願望都會實現嗎?他是個很實在的人,有心愿,是要靠自己的付出及努力來實現,而不是寄望於虛幻的流星傳說。
倒也不是說筱翊不切實際,而是她比他多了些許的浪漫與純真,滿足於這小小的夢幻,就像他年年陪她過生日,年年見她專註地許願一般。此刻的她,仍是他所熟悉的凝肅與認真,閉上眼已許久,就是不打算睜開。
他忍不住逗她:「唉,睡著啦?」
「睡你個頭,別吵我!」她眼也沒睜地回他一句,又過了整整半個小時才睜開眼。
「嘿,看不出你挺貪心的,有這麼多願望啊?」他勾起她的鬈髮在她臉上拂弄,她順勢倚入他懷抱。
「不是啦,人家許的是同一個願望,這麼多顆流星,每一顆都載著我相同的願望,也許這樣真能早點讓它實現。」
同樣一句話講了近一個小時啊!雷子翔咋咋舌,真服了她。
「是什麼偉大的願望啊?」他好奇地隨口一問,漫不經心地把玩著她的髮辮。
「不能說,說了就不準了,等它實現了之後我再告訴你。」
就像她每年生日的說詞一般?每回問起她的生日願望,有心代她完成,她總是告訴他與此刻相同的話語,搞不好那是同一件事,他真的很好奇是何事令她如此渴盼,無奈她始終三緘其口。
「你那個生日願望還沒實現嗎?」他忍不住再一次問道。
她也再一次搖頭:「我有一輩子的時間。」
嘖,真有恆心,他一直都知道,筱翊固執起來也是無人能比的。
許了一個多小時的願還不夠,最後她還「入境隨俗」地將願望寫入紙片中,在已掛滿紙片的樹上添入她寫的。
「為什麼我不能看?」雷子翔出聲抗議,「你不公平!還說不能讓人知道,你掛得那麼光明正大,早就人盡皆知了,為什麼就我不行?」
「不行就是不行。」她拉了雷子翔就走,不讓他回頭看紙片上的內容。
「喂,君——」
「閉嘴!」她一臉沒得商量,拉著他往山下走。
因為人潮洶湧,山腳下自是小販林立,其中一個小攤子圍了不少人,君筱翊也好奇地趨上前去觀看。
那是個販售小飾品的攤子,她將目光隨意瀏覽,正欲移開,卻不經意讓一個小盒子內的鏈子吸住目光,那是個底面為心型,而上頭鑲著澄亮、光芒四射的藍色寶石的項鏈,搭配著同款手鏈為一組,手鏈上有著五顆同樣的寶石,筱翊一眼就愛上它了!
「你喜歡?」雷子翔隨在她身後問道。
她回首朝他點了一下頭:「嗯。」
雷子翔沒多說什麼,付了賬后在老闆娘一句「你女朋友很漂亮」的讚美中與她攜手離去。
「幫人家戴上。」她撒嬌地拉拉他的手。
雷子翔停下腳步,取過項鏈與手鏈一一為她戴上。
「謝謝你,子翔。」她雙臂環上他頸項,踮起腳尖在他唇間印上柔情的一吻。
他笑而不語,環住她纖細的腰踏上歸途。柔柔的月色灑在一雙相依的身形上,交疊的影兒如訴一生難分的纏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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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了兩三天,筱翊早累癱了,在回到家以前就已睡得昏天暗地、不省人事了。
雷子翔將車停進前庭,正巧石家兩兄弟都在,石昊宸一聽到車聲便一路喳呼出來:「噢,雷大少爺,你終於回來了,怎麼樣,很快活吧——」
走出車門的雷子翔回他一個噤聲的手勢,動作輕柔地抱起沉睡中的筱翊進屋,石昊宸也很配合,走在前頭替他開門,他朝客廳中的石昊宇匆匆點了個頭便直接往樓上走。
睡得迷迷糊糊的君筱翊在這時醒來,有點茫然地看著眼前的他:「地震了嗎?」
雷子翔回她溫柔的一笑:「吵醒你了嗎?我們到家了,我正要抱你回房。」
「噢。」她似懂非懂地應了聲,「我自己回房就行了。」
「先去洗個熱水澡再睡會比較舒服,一會兒我會上去叫你,我們一道出去吃晚餐。」
「好。」她極自然地在他唇上親了一記才上樓。
目送纖盈的身影消失在轉角處,他才轉回身,正巧迎上兩道極度驚愕的目光。
「我知道你們很意外,我也正打算告訴你們這件事。」他在石昊宇的對面坐了下來,「我想,你們該知道我不是個會玩感情遊戲的人,我和君兒是來真的,非常的認真!」
「你……你和小君……」石昊宸嚇得結巴,幾乎合不攏嘴。天啊!他就說不對勁嘛,可……可他沒想到會是這樣啊,他一直拿他們當兄妹看,早忽略了他們沒有血緣關係的事實。
「是的,我和她。雖然我領悟得慢了些。」他望向沉默的石昊宇,「宇,你怎麼說?」對筱翊來說,這從她出生便一路呵護她的大哥,一直有著長兄如父的地位,他們需要他的點頭認同。
石昊宇正視他:「我還需要說什麼嗎?對小君,你付出的從來就不比我們少,我很清楚地知道,你所做的每一件事總是在使她快樂,你從來就捨不得她受到一絲一毫傷害,更別提會親自傷害她,把她交給你,我再放心不過了。」
「宇,謝謝你!」他沉沉地道。
「那我呢?怎麼就沒人問我同不同意?」石昊宸涼涼地丟來一句,看來似乎已恢復正常。徼天之幸,他適應能力強得很,以致沒被嚇昏。
「你嗎?哪邊涼快哪邊閃。」雷子翔面無表情地回道,結果是引來石昊宸的討伐聲浪。
「可惡,你說這什麼鬼話?」
「你才說鬼話,我說的是人話。」他不慍不火地回敬,石昊宸正欲爆發不滿,話題中的女主角正好由樓上走下來。
她看了看場面:「怎麼熱鬧非凡的?」雷子翔朝她展開雙臂,她沒有猶豫地翩然飛入他的懷抱。
「怎麼不睡一下?」他關切地柔聲問。
「沖完澡就沒什麼睡意了。」斂著眉,她低怯地問,「你告訴昊宇哥哥了沒?」
雷子翔輕擁她,嗅著她沐浴過後所散發的怡人清香:「說了。」
「那……」她小心翼翼地看向石昊宇的反應。
「丫頭,你長大了,曉得怎麼愛人了?」冷硬的面容難得柔和,輕聲問道。
「人家早就知道了。」她垂著頭,小小聲地說。
「聽起來好像她『垂涎』子翔好久了,」石昊宸調笑道,「兄弟.你聽到了沒有,原采她是早有預謀的,難怪纏你纏得緊。」
筱翊一聽,不甘示弱地正欲反駁,雷子翔拍拍她的手,代她出頭:「總比你身價永遠跌停板,沒人肯『垂涎』的好吧?」
石昊宸一窒,被堵得無育以對。
說得好啊!真是大快人心。筱翊眉開眼笑:「我果然沒愛錯人!走,子翔,我們吃飯去,別理他!」說完,她拉著親密愛人出門去也。
「喂,那我怎麼辦?」還以為有人會下廚呢!
「哪邊涼快哪邊閃!」她頭也不回地說道。
「小兩口太有默契了吧?這麼快就學會夫唱婦隨了?」沒人理他。
目送身影相依相偎的兩人消失在他們眼前,石昊宸斂起笑謔,神情浮現些微憂心:「老哥,他們這樣——真的沒問題嗎?」
石昊宇搖頭:「我也不曉得。」
「那你還——」
「子翔愛她!光憑這一點,我們就什麼顧慮都不成立了。」
也……對!
兩人同時無聲地嘆息。感情的事,誰料得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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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傲鷹幫』真是愈來愈囂張了,不給點顏色瞧瞧,他們還真以為我們是紙糊的老虎,」在一長串的長篇大論后,石昊宸作了個總結。
這一個小時的口沫橫飛,無非就是解說「傲鷹幫」頻扯後腿的行徑,目前「獨天盟」分散在中南部的幾個堂口,時時冒出大小事故,各種現象全指向同一個方向:「傲鷹幫」從中搞鬼!
一會兒放炸彈,一會兒破壞執行中的大小任務,「傲鷹幫」可真是絞盡了腦汁,不遺餘力地在打擊他們啊!
聽完石昊宸的調查報告,身為盟主的石昊宇已大致掌握了大概,目前中部的情況較亂,勢必得有個人去整頓整頓,將狀況穩定下來。
在他尚未有所定奪之前,始終沉默的雷子翔開了口:「我去吧!」
此話拉去了石昊宇的注意力,他正視他:「那小君怎麼辦?」
「我會跟她說。」他說得理所當然。
「我是指——她會同意嗎?」
「有不同意的理由嗎?」他亦反問。
他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石家兩兄弟對望一眼,想的是同一件事。
這子翔的反應還真不是普通的遲鈍,他難道不曉得,愛得愈深,心頭的牽念相對地也就愈深嗎?這一陣子,筱翊笑容背後的淡愁他們是看在跟里的,每當目送子翔出門時,她內心的惶然與不安的情緒也沒逃過他們的眼睛,子翔的安危由他最深愛的女人去背負,那種折磨,沒想到男主角本人竟是毫無所覺,他們正猶豫著該如何暗示他。
「筱翊她……會擔心你。」石昊宸很婉轉地說道。
千萬別奢望他有舉一反三的能力,看他平淡的神情就知道了:「我向她承諾過會保重自己。」所以應不會有所謂的擔心存在。
「但……承諾是一回事,畢竟你不能十足自信地說自己一定會沒事,所以你也不能指望小君完全放心……呃,不對,我不是在咒你,而是……哎呀,怎麼說呢?」他已經詞窮了,這二愣子到底懂了沒呀?!
很顯然地,這叫對牛彈琴。
「君兒說她信任我。」雷子翔的神情仍是沒有任何改變。
笨蛋,人家是在安慰你呀!傻小君,沒事這麼善解人意幹嗎?
算了、算了,讓他自己去察覺一切吧!
「有空多注意小君,你會發現,很多事情並非你所認定的那樣。」石昊宇意味深遠地對他說道。
這獃子總算稍微警覺到他們話中有話:「什麼意思?你在影射什麼?說清楚,別欲言又止的。」
老天保佑,他還知道他們別有所指,總算沒有蠢得太徹底:「有些事,自己察覺會比別人告訴你更有意義。」
「昊宇!」
但,石昊宇已不打算多說。
到底,他們想說君兒什麼事?雷子翔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