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雲哥哥，咱們成親至今已經多久了？」古靈走在前面，轉過頭來問著身後的雲之月。

「半年！」

「好快！沒想到我竟然真的嫁給你了。」她呵呵輕笑，覺得人與人的相遇真是不可思議。

「你只能嫁給我。」雲之月理所當然地道。

「雲哥哥，你的模樣好，條件佳，但我的也不差呀！當初若是沒遇見你，也許我會嫁給別人也說不定！」古靈只是照常理推斷，沒別的意思。

但這話聽在雲之月耳里，刺耳極了。「不可能！靈兒，你只能是我的，聽懂了沒有！無論如何你都會遇見我，然後嫁給我，就是這樣！」雲之月才不管那麼多，她是他的！

「是！」古靈聰明地止住話題，不然她大概要聽上一整天的所有權論，那會很慘的。

兩人一前一後走在山林間，目的地是大理通天塔附近。

「沒想到北燕居然也成親了，現在的她可比以前有人味多了，可見黑伯伯對她十分用心，疼愛至極！」古靈邊說邊看風景。

他們兩人在騷擾不治先生半個月後，又跑去找黑先生敘舊，意外得知北燕成親的消息。北燕嫁給一位十分出色的青年，看得出來兩人很恩愛。

「她能走回正途，黑先生功不可沒。」雲之月走在古靈後面，目光全集中在她身上。

「對呀！真高興她也得到了幸福。」古靈真誠的祝福換來北燕的友誼，兩人亦成為好友。

「靈兒，小心點。」雲之月不時提醒她。

「我知道。哇！我們是不是到了？」停下腳步，古靈看著遠方的高塔，好壯觀！

「沒錯，就是那裡！」雲之月站在她的身邊。

「好雄偉、好壯觀！」古靈著迷地看著它。

「可借這附近都被破壞了。」為了挖寶，那些貪婪的人將附近破壞殆盡。

「我真怕東原那幫人為了拿那些珍寶會炸了它。」

「我們過去看看吧！」

「好！」

兩人施展輕功，三兩下便站在塔邊仰望塔身，卻看見整片蔚藍無雲的天空。

「他們當初是如何建造的？」古靈佩服不已。

「大理有許多高僧都身懷絕技，這座塔是那些出家人建的。」

「那位高人又是如何將寶物運來此處的呢？」藏在這裡，當時不知花了多少工夫才開鑿完成，如今不過幾天的光景就被破壞殆盡，真可惜！

「當初他將寶物埋在這裡時，通天塔可還沒建好呢！」

「那他又是如何知道現在的模樣，並且畫在玉佩上呢？太神奇了！」古靈更加佩服。

「天底下的奇人異士甚多，他也許能預知未來，也或許那玉佩是由後人所畫的，誰知道呢。」雲之月猜測著，反正現在也不會有答案了。

「說得也是。古城到底在哪裡呢？」

「找找看，我想就在這附近了吧！」雲之月拉著古靈的手，他憑著當時的印象尋找，不一會兒就讓他找到了入口。

看著破敗的景象，古靈直搖頭。

「咱們進去看看吧！」兩人走進去。

兩人一路往內走，裡頭被破壞得很徹底，有些柱子還倒塌了，再往前走過了一個拱門，他們漸漸覺得溫度升高，但空氣仍十分通暢。

「為什麼這裡變熱了呢？」

「大概有地底熱泉吧！」雲之月答道。

走了一會兒，他們果然看見一個小池冒著熱氣，兩人走近一看，那水極清澈，但保不見底。

不久，兩人走進最後一間內室，然後便再無通道了。

「看來這是最裡面了，這間應該是書房。」雲之月環顧四周，猜測道。

「也許是放那些秘岌之類的東西。」古靈突然踢到一塊石頭，她俯身撿了起來，驚呼出聲，「雲哥哥，是我的玉佩！」

雲之月一聽，也湊過來瞧著。「沒想到那些人拿到寶物，這塊玉佩就不要了，真是現實！」

古靈有些感慨。「也好，至少它又回到我手上，只是沒想到它會掀起這麼大的風波，累及無數人的性命，唉！」

「貪念確實可怕，不過你也別傷心了，被牽連的人都是有所圖之人，不是玉佩的錯，錯在人心不知足。」雲之月耐心開導她。

「算了，我們回去吧！」事情都發生那麼久了，再想它也沒用。

「走吧！」雲之月執起她的手，兩人一道往外走。

行經那個小池子時，古靈停了下來。

「我順便把玉佩洗乾淨。」說著她將玉佩在池水中洗了一會兒，再用帕子包著。

兩人走出古城，此行也算是為兩人相識、相戀的旅程畫上一個完美的句點。

兩人爬上通天塔，俯瞰整片山林和溪谷，遠處的市集變得好渺小，兩人對望一眼，笑了。

「靈兒，這是終點也是起點，結束了一段旅程，新的階段也將展開，往後不論你想去哪裡，我都會陪著你！」雲之月對她許下承諾。

「雲哥哥，我有沒有告訴過你一句話？」

「什麼話？」雲之月笑看他的小娘子，她究竟想說什麼，怎麼讓她如此不自在。

話還沒說，古靈的臉就紅了，但她堅定地看著他，輕聲道：「雲哥哥，我……我愛你！」

雲之月聞言楞住了，他沒想到她居然會告白，其實兩人的心意彼此都心知肚明，兩人眼中都只有對方，他原以為她一輩子都不會說的。

雲之月深受感動地緊緊抱著她，「喔，靈兒，我也愛你，好愛你，只愛你一個！」他毫不吝嗇地回以熱情的表白。

兩人緊緊相擁直到夕陽西下，古靈想起帕子里的玉佩，抬頭看他。「雲哥哥，幫我戴上……」

將玉佩拿出來交給他時，兩人同時都楞住了，這玉佩……又變了！

「雲哥哥，這……」太詭異了吧！

「這上面有字。」雲之月將上頭的字念出來，「瑞玉蒙塵，月伴靈侶，圖騰擾世，現於有情。」

兩人楞在當場，這是什麼意思？

「原來這才是那位高人想留給後世的東西。」雲之月率先回復正常，翻過玉佩發現上頭出現的是個海島的圖形，四周水流湍急，也許是個無人島。

「雲哥哥，這首詩上面有我們的名宇，難道那位高人說的有緣人就是我們？」

「有可能！」雲之月笑了笑，也許真是天意吧！

「那我們要去找嗎？」海島耶！她也想去海上玩玩。

「有何不可，但這上面沒有任何線索，也許我們一輩子都找不到也說不定。」雲之月不想她太興奮，免得將來失望。

「那有什麼關係，就當是在玩尋寶的遊戲好了，找到了也好，找不到我們一樣是四處遊歷，不是嗎？」古靈向來對身外之物不太感興趣，只是愛玩，這點大概是遺傳。

「那我們就出發吧！」伴她走天涯本來就是他的心愿。

「好好玩，那位高人一定也很愛玩，一下子將寶物藏到大理地底，一下子又是海島。對了，雲哥哥，你想他會不會在那座島上也建了座城……」

兩人在夕陽下相偎相依，攜手走遍天涯。

※※※

五年後

「都過了這麼久，完全沒有他們的消息。」古風嘆了口氣，明知道以古靈和雲之月的身手要出事並不容易，但完全無消無息也讓人擔憂。

「是啊！他們……」奇祥也嘆了口氣。

「少爺！」劉總管牽了個小男孩進來，一臉驚喜。

「這是誰家的孩子？」好漂亮，也好面善。

「我爹和我娘要我拿這個給你們。」小男孩露出純真的笑容，將手上一包東西交給古雲。

古雲看看他，然後打開布巾，整個人都楞住了。

其它兄弟也湊了過來，他們全看見那塊玉佩了。

「你爹娘呢？」古風蹲下身子看著小男孩，他可能是靈兒與之月的孩子嗎？

「大概快到了。」小男孩聳聳肩。娘被市集上的玩意兒吸引住目光，爹只好陪她逛，他覺得無聊就先來了。

「你叫什麼名宇？」小男孩的動作好熟悉。

「雲浩。」

「那你爹娘叫什麼名宇？」看來八九不離十了。古風漸漸露出笑容。

「怎麼你們這麼健忘？」雲浩斜睨了他一眼。

「什麼？」他那模樣分明是雲之月的翻版，古雲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他們不是你們的妹妹和妹婿嗎？」怎麼舅舅們都這麼笨，原來爹說的是真的。

「真是他們？！」

「不相信嗎？」門外響起一陣清脆的笑聲。

眾人望向門口，雲之月和古靈正站在那兒！雲之月顯得沉穩多了，但眼中那股唯我獨尊的氣魄仍在，古靈則多了少婦的嫵媚，但笑容依然淘氣。歲月只讓他們倆更加出色。

「爹！娘！」雲浩跑向他們。

雲之月抱起雲浩，小子卻偷親了古靈一記，惹來大家哈哈大笑。

雲之月嫌惡地將他丟到一旁，只見雲浩安穩落地，身手靈活，看得古風幾個人目瞪口呆。想他才幾歲！將來可不得了！

「靈兒，你們可回來了。」古風驚喜不已。

熱情地和四位兄長打過招呼后，古靈左顧右盼。「對了，我的嫂子們呢？」

「嫂子？」

「別告訴我過了這麼久，你們沒一個娶親的。」

奇瑞笑道：「你錯過好戲了，大家都成親了，連孩子都有了。」

「真的？人呢？」怎麼都沒瞧見。

「她們陪小雪到白雲寺還願。」奇祥回答。

「還願？」小雪怎麼了嗎？

「前陣子文榮病重，唯一的心愿是希望小雪原諒他，小雪感動之餘，答應如果他能康復，她願意與他重新開始。」總算有情人終成眷屬。

「太好了！」古靈和雲之月都笑了。

「這麼多年來，你們去哪裡了？」古風問了大家最好奇的一件事。

「說來話長，總之我們找到了那位高人的寶物，成了瑞月圖真正的主人。」

「難道另有寶物？」眾人驚奇不已。

「對呀！它在東海的一個小島上，現在叫月靈島，是我取的名宇。」古靈簡略說明。

「你們果然與它有緣。」

「對呀！當時……」

分別許久的家人分享著彼此生活中的點點滴滴，也許平淡，也許刺激，但那些珍貴的片段成了大家共有的回憶。

瑞月圖的傳說，至此畫下句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