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不醫仙
鍾無魄茫然若失,不知他此舉是何用意。
他心狠手辣,生平殺人無算,一生信仰的就是武功好的殺人,武功差的被殺,也知道自己總有一天會死在武功高於自己的人手下,但也絕不會後悔,然而被別人打敗了卻又饒他不殺之事卻從來沒想過。
鍾無魂咳嗽一聲,道:「張公子果然武功了得,饒了我兄弟不殺,此恩此德日後必報。咱兄弟們邀請各位到『講武會』一聚實則並無惡意,各位既堅不賞臉那也沒辦法,咱們後會有期。」說畢拱手為禮,攜了兄弟的手下山而去。
蕭萬亭等好半晌才回過神來。
張懷素忽想起一事,道:「那姓雷的呢?」
眾人四處搜尋不見,才知已趁眾人不注意溜走了。
張懷素道:「咱們也走吧。」
蕭萬亭雖心傷大當家之死,倒也不失了禮數,忙道:「難得各位大駕光臨,又為我寨去此強敵,如不在此奉上一杯水酒,聊表心意,如何過意得去。」
史朝勇剛和他們大當家的打過一架,對蕭萬亭也並無好感,當下惡聲惡氣的道:「怎麼?武功留我們不下就想在酒里下毒嗎?」
蕭萬亭陪笑道:「此前有些誤會,還請凌姑娘不要見怪,在下只要以酒陪罪,萬望三位不要介意。」
史朝勇冷笑道:「你們讓雷風那惡賊捉凌姑娘到此,原來只是誤會,等一會我們喝了你的毒酒一命嗚呼只怕也是誤會了」
他還待繼續說,凌霜華拉了拉他衣袖,輕輕一笑,道:「史大哥,這事確是不關蕭當家的事,都是那姓雷的惡賊做的好事。若不是蕭當家的從中周旋,小妹只怕要吃虧了。」
史朝勇聽她這麼說,這才不出聲。
張懷素笑道:「說來還得多謝蕭當家的,但我們還有事要趕路只好下次再來打擾了。」
蕭萬亭不好再說,但堅決要身自送下山來。
到了山腳,早有幾個小頭目牽著三匹馬侯在路邊。
蕭萬亭道:「這幾匹坐騎送與三位,包袱中有些盤纏,供各位路上使資。」
張懷素三人也不推辭,謝過了拱手作別,上馬而去。
三人馳出十餘里,不再催騎急趕。
一路上春色正濃,三人均覺花香馥郁心擴神怡。
凌霜華笑道:「史大哥,你今日一戰打敗『千里不留行』雷風,此事必將轟動武林,實在是可喜可賀。」
史朝勇笑道:「這廝外號『千里不留行』,可真沒叫錯,一不小心又讓他溜了去。」
張懷素也笑道:「但他挨了史大哥這一掌,一兩月內是不能溜得太快的了。」
凌霜華點頭稱是。
史朝勇笑道:「你也不用太過誇我了,若沒有你喝的那一聲,令這廝分神,我也不容易打中他這一掌。聽說這廝最得意的武功是叫什麼《風雷劍法》,很是了得。不知道這次為什麼不用劍,否則我更加贏不了他。這廝成名已達二十餘年,果然了得。」
張懷素轉過話題道:「那『講武會』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連鍾氏雙鬼這樣的人物也聽他們差譴。」
史朝勇和凌霜華二人均是見多識廣,卻也沒聽說過「講武會」的名頭,連鍾氏雙鬼也是初次聽到。
三人討論了幾句都覺不得要領。
史朝勇道:「張兄弟,凌姑娘,你們這是打算去哪裡?」
張懷素道:「凌姑娘是受人所託,帶這把劍到南昌府去交給一個人。她身上傷毒未愈,我只好陪她同去。史大哥,你若是沒事何不和我們同去玩上幾天?」
史朝勇原本無事,但想他們一男一女的正是天生一對,自己跟著瞎摻和可不算什麼事,笑道:「我也沒什麼事,但我一個丐幫弟子老是騎著馬跟你們一起可不好,我還是到了南昌府再和你們匯合的好。」
張懷素道:「好,我們是到『萬梅山莊』去。那我們就在那裡匯合吧,到時再痛痛快快喝他幾盅。」
史朝勇喜道:「正是,那我先走一步了。張兄弟,凌姑娘,後會有期。哈哈哈」大笑聲中策馬遠去。
張凌二人目送他去得遠了,這才回過神來。
凌霜華笑道:「史大哥行止放涎不羈,但仁俠丈義急人之難,實在是俠客的典範。」
張懷素笑道:「正是,咱們得能和他結交,那也是福緣不淺了。」
凌霜華道:「公子可一點也不比他差,兩翻救我幸免於難,此翻大恩大德,這一個謝字也不必說了。」
張懷素笑道:「哪裡哪裡,你叫他做史大哥,卻叫我張公子,那可分生得多了。」
凌霜華臉上一紅,心道:「你說話還真直接。」
張懷素想了想,忽道:「凌姑娘,你體內的寒毒要想撥除可不容易,我原也可以用內力替你吸出,但你我男女有別,終究是不行的。這種寒毒留在體內時間越長將越難去盡,咱們可得儘快把你送回你爹爹處,另想它法。」
凌霜華道:「那也說得是,但我爹爹也未必有甚善策。」
張懷素擔心的也正是這個,道:「這『玄冥神掌』之歹毒非同一般,尋常刀劍暗器上所淬之毒縱然再毒也總有解藥可解,但這種毒純是以內力所,即便是施毒之人也並無解藥,唯一的方法是慢慢化去。凌姑娘,當今之世,以誰的醫術最高明?或許我們可以找他幫忙。」
凌霜華不暇思索的道:「那自然要數『三不醫徐半仙』了,聽說此人瘋瘋癲癲的,又行蹤無定,要找他可難得很。」
張懷素大感興趣,追問道:「這『三不醫徐半仙』是什麼人物?有哪三不醫?又怎麼會瘋瘋癲癲的?」
凌霜華微微一笑,道:「此人的事迹我也是聽說而已,他『三不醫』是指:非奇難絕症不醫,無武功絕技相授者不醫,他不想醫的殺了他頭也絕不醫。聽說他是個武痴,本身的武功已高得很。這第一條倒也還罷了,要他老人家看得上眼的武功絕技可難得很,而第三條那更是由他說了算。他要是不喜歡給你醫你也是無法可想。」
張懷素嘿嘿笑道:「果然有點意思。」
凌霜華笑道:「還有有意思的呢。十餘年前,少林派的圓寂大師帶著十餘名武林同道在滇南一帶追捕一名殺人如麻的大盜。有一天傍晚在鎮甸上打尖,忽然走進來一個老頭,神色詭異,笑嘻嘻肆無忌憚地打量眾人。幾個性子暴躁的當時便跟他瞪眼呼喝,那老頭也不理會,徑直走到圓寂大師面前,一句話不說,只是笑嘻嘻的瞧他。」
張懷素笑道:「好古怪的老頭,他到底在搗什麼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