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段塵焰和楚步影兩人一前一後的走出屋子，來到院子里的一棵枯死的老樹前。

「你仔細看著，別眨眼喔！」

楚步影轉身交代跟在身後的段塵焰。

「我知道。」段塵焰點了點頭。

只見楚步影伸出一隻手按著枯萎的樹榦，集中精神嘴裡叨念著類似咒語的詞句。

沒有多久的時間，原本枯萎的樹榦開始恢復生機，枝頭上不斷冒出新芽和嫩葉。

楚步影這才慢慢的放開按著樹榦的手，然後轉身不安的看著段塵焰，這只是他異於常人的一小部分。

「哇啊！步影，你好厲害喔！我好佩服你居然把一棵原本已經枯死的樹給救活。」

段塵焰上前拉著楚步影略微冰冷的雙手，真心的稱讚他起死回生的能力。

「你不會覺得奇怪嗎？」楚步影小聲的問。

「不會！這有什麼好奇怪的。你還有什麼驚喜要讓我知道，繼續表演好嗎？啊！不行，你的身體受得了嗎？要是受不了的話，千萬不可以勉強自己，知道嗎？」

段塵焰興奮的說著，像是小孩一樣的黏著楚步影，要他繼續表演，突然又想到他的身體可能會受不了，只好壓抑下滿心的好奇，不希望他勉強自己。

「沒問題的，現在你先進屋裡，然後把門關上，等我進去。」楚步影要段塵焰回屋裡，他要繼續表演他第二項能力「穿牆術」。

「為什麼？門關起來你怎麼進來？」段塵焰有些不解的問。

「你先別問那麼多，等一下你就知道。」楚步影將段塵焰推進屋裡，反手將門關上。

然後，他集中精神，將一隻手慢慢的往門伸進去，接著是另一隻手，再來是身體，最後他整個人緩緩的穿過薄薄的門板進到屋子裡。

屋裡的段塵焰不可置信的張大眼睛，看著楚步影緩緩地穿過門板進到屋子裡，天啊！真是太神奇了，他沒想到居然有人能辦到這種事，他真是太幸福了，可以遇見擁有這樣能力的人。

「塵焰，你被我嚇呆了嗎？」楚步影見段塵焰一句話也不說，只是愣愣的看著，他很不安的問。

「步影，你身上到底還有什麼寶藏等著我去挖掘啊？你真是一個很不可思議的人。」

段塵焰摟著楚步影，聞著他身上的葯香味。

「你沒有被我嚇到？平常人只要一看到我這樣，就像是看到妖怪一樣，逃都來不及，怎會稱讚我呢？」楚步影終於放下心中懸著的一顆大石頭，知道段塵焰是真心愛他，也能接受他異於常人的特質，他很感謝上蒼終於讓他找到一個願意接納他的人。

「那是他們不懂得欣賞你的特點，你跟他們計較是自己太傻，以後我會幫你把那些欺負你的人統統趕走。」段塵焰伸手撫摸著他柔順的銀髮，嘴裡念念有辭的保證著。

「你對我真好，我是真的愛上你的。」楚步影靠著段塵焰溫暖的胸膛，有感而發的說出心裡的話。

「那就勇敢的愛，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

段塵焰用力的將楚步影抱在懷裡。

「希望時間能永遠停在這個時候，我好怕這只是一場夢，醒來以後才發現什麼都不見了，又只剩下我一個人。」楚步影閉上眼睛，聆聽著段塵焰規律的心跳聲，緊緊的抱著他，生怕他會突然不見。

「小傻瓜，這不是一場夢，你看我不是活生生的站在你眼前嗎？不要瞎操心，把一切交給我處理好不好？」

段塵焰更是用力的抱緊他，讓他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好，可是你絕對不能比我早走，我怕一個人孤獨的過日子。」楚步影抬起臉，認真的看著他。

「我知道，我保證一定不會比你早走，這種孤獨的日子你過太久了。」段塵焰嚴肅的向他保證。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對了!你想知道為什麼我的頭髮會是這種顏色，還有我為什麼不怕冷嗎？」

楚步影安心的再次靠在他寬闊的胸膛上。

「我不在乎你的頭髮是什麼顏色，還有你為什麼不怕冷，因為你就是你，是我最愛的人，關於你的一切我都喜歡，你如果不想說就不用勉強自己。」段塵焰輕撫他銀白的秀髮。

「我沒有勉強自己，我是真的想和你說，如果你不想聽那就算了。」楚步影嘟著嘴不滿的咕噥。

「我當然想知道，你可以告訴我嗎？」段塵焰滿足的嘆了一口氣，完全拿撒嬌的他沒轍。

「我的頭髮之所以是銀白色，師父說可能是與生俱來的，至於我之所以不怕冷，是因為我是個葯人。」楚步影輕鬆的說出藏在心裡多年的秘密。

「怪不得，總見你只穿一件唐裝，害我每次都替你擔心得很，生怕你會生玻」段塵焰的眉頭皺得像小山一樣，不高興的說著。

「這也不能全怪我啊！你自己又沒問，我又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可以信任的人，怎麼可以隨便說呢，」楚步影也不甘示弱的回嘴。看來他的個性開始有一些不同的轉變!

「嗯！你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但是你說話的語氣跟之前很不同喔！」段塵焰敏感的察覺出他那一點點的小改變。

「有嗎？我怎麼不覺得有什麼不同，是不是你聽錯了？」楚步影裝傻的回答。

「你怎麼說就怎麼是！好了！一整個早上都沒有吃東西，現在我去弄點吃的來祭祭咱們的五臟廟。」

段塵焰見已經快過晌午了，難怪肚子會發出抗議的聲音。

???

沒多久，一道道美味的佳肴上桌，讓楚步影呆愣了好半天，其實之前已吃過他煮的飯菜，只是當時心不在焉，因而忽略他的一手好廚藝。看著每道菜都色香味俱全，他的胃不受控制的咕嚕嚕叫了起來。

「沒想到你這麼厲害。」楚步影真心讚美著。

「步影，那是不是該給我獎勵呢？」

段塵焰將最後一道菜端上桌，腦子裡開始打著壞主意，不安分的直往他身上看。

看到他的眼神，楚步影心中開始有不好的預感產生。「你想要什麼獎勵，我可不可以不要給啊？」

「小傢伙，不要討價還價，我的辛苦勢必要有收穫的。」段塵焰笑得邪惡的看著他。

「哼！我才不理你，我要吃飯了。」楚步影故意裝傻的坐在椅子上開始吃飯，反正他打算賴掉。

「步影，多吃一點，待會兒我要的獎勵可是很耗費體力的。」段塵焰故意將話說得曖昧不明。

聽到他的話，楚步影一不小心給噎著，這傢伙真是不懂得謙虛，一天到晚老想著不正經的事。

「你……咳……少來了，我才沒那閒情逸緻和你瘋，我還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做，可不像你整天閑著沒事做。」

「我有說我要的獎勵是什麼嗎？是你自己會錯意，還是那是你心裡真正想要做的事？」段塵焰說話也不正經，像只狐狸般露出狡猾的笑。

「你！我不吃總可以了吧！」說著，楚步影放下碗筷站起身子。

「這怎麼可以，你才吃那麼一點東西，怎麼可能吃得飽？」段塵焰看了一下他的碗，要他再吃一些東西。

「我吃不下，也不想吃了。」楚步影回嘴。

「我跟你道歉，你就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我一時的失言，賞個臉坐下來把飯吃完好嗎?」

段塵焰決定不再逗弄他，反正兩人的日子還長得很，只希望他不要因為和他鬧脾氣，而弄壞自己的身體。

見他低聲下氣的姿態，楚步影無奈的投降道：「我晚一點再吃好了，後院還有一推藥材要分裝，明天有人會過來取貨，我已經浪費一個早上的時間了，動作再不快一點就會來不及的。」他其實一方面是想逃避他的問題，一方面是真的擔心明天人家要來取貨的事。

「沒關係，也不差這一點吃飯的時間，吃完飯我陪你一起工作就是了，先吃飯吧！」段塵焰說來說去就是不肯放他走，非要他吃飽再說。

「我看你只會越幫越忙，不過你的一番好意我心領了，謝謝你。」楚步影不太有信心的斜睨他一眼。

「你怎麼可以對我這麼沒信心，認為我一定會幫倒忙呢？我的學習能力可是很強的，我一定會學得很快，你儘管放一百二十個心，我一定會幫上你的忙的。」段塵焰信心十足的保證。

「是嗎？我倒是很期待你的表現，現在我們就到後院證實一下你說的話是真是假！」楚步影想轉移目標讓他暫時忘了吃飯的事。

「跟你去是可以，不過你得先吃完飯才可以去工作。」

段塵焰哪有那麼容易就被騙到，他可是一隻修鍊有成的狐狸呢！想拐他？下輩子看看有沒有機會吧！

「我說過我吃不下！不要逼我做不喜歡的事。」楚步影皺起眉頭，不太高興的回道。

「不行，你太瘦了，風大一點你可能就會被吹走。快點過來吃飯，不要討價還價，還是你希望我親自喂你吃？」段塵焰可不是那麼容易就會被說服的人，他霸道的下達最後通牒，要楚步影乖乖的過來吃飯。

「吃就吃，哪有人那麼霸道的。」楚步影心不甘情不願的又走到桌子前面坐下來，端起碗，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

「多吃一些，你真的是太瘦了。」

段塵焰夾了一堆的菜放到楚步影的碗里。

「你不要再夾了，我快吃不完了。」楚步影抬起頭瞪他一眼。

「那你就把自己養胖一點，我就不會再幫你夾菜。」段塵焰停下手中的筷子，看著他一口一口吃下飯菜。

「是，我親愛的管家公。」楚步影沒辦法的對他一笑，順道還幫他取了個綽號。

「我突然發現你也是很頑皮，步影。」段塵焰的眼裡閃爍著整人的光芒，笑容可掬地說著。

「喔！如果你不喜歡的話，還可以考慮不要我啊！」楚步影說得輕鬆愜意，一點也不在乎段塵焰會真的不要他，因為他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快點吃飯，你不是還有一堆事要做嗎？」段塵焰好心的提醒他。

「想都別想！都是你害的，我差點就忘了明天的事。」楚步影低下頭，很快的將碗里所有的菜都吃光，然後二話不說的放下碗，迅速的起身往後院走去，動作一氣呵成。

「步影，等我一下。」

段塵焰也迅速的將碗筷放好，跟著跑到後院。

???

「你真的是一個很好的學生，我不得不佩服你的天分。」楚步影真心稱讚段塵焰的學習能力很好。

「唉！也不想想我段某人是何方神聖，這一點小事還難不倒我的！」段塵焰擺擺手表示沒有什麼。

「才稱讚你一下而已，就這麼得意啊！真是孺子不可教也。」楚步影一點也不喜歡段塵焰那得意的樣子，忍不住念了他幾句。

「那也是我有本事才能這麼得意啊！換成是別人，會有我這麼厲害嗎？」段塵焰一臉驕傲的看著他。

「懶得和你鬥嘴，快點工作，不然明天就交不了貨。」楚步影嘆了口氣，要他趕快認真工作。

「是，小的道命。」段塵焰繼續手上的工作。

「這才對嘛！乖。」楚步影像是在哄小孩一樣的稱讚著段塵焰。

「楚步影，我已經是一個大人了，不要用那種口氣和我說話。」段塵焰不悅的糾正楚步影說話的語調。

「你原本就很像小孩子，整天黏著我不放。」

「那是因為我愛你，了解嗎？」段塵焰解釋著。

「是，你說什麼都對，我說什麼都不對，這樣你滿意嗎?大少爺。」楚步影生氣地瞪他一眼。

「別生氣，我承認我說錯話，我道歉，不要跟我計較了。」段塵焰放下手中的藥材，起身走到楚步影身邊，緊黏著他不放。

只可惜，楚步影板起臉孔，硬是不理會段塵焰的任何求饒攻勢。專心一意的整理著藥材，將它們一一分類好放進袋裡。

「步影，跟我說說話嘛！我承認是我的錯，你就別跟我計較了。」段塵焰拉了拉楚步影的衣袖，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放開我，你這樣我很不方便做事耶！」楚步影眉一皺眼一瞥，要段塵焰克制自己的行為。

「那你就原諒我一時失言嘛，好不好？」段塵焰乘機抱住他，撫摸他光滑的髮絲。

「放開我，不要讓我說第二次，不然我就一輩子不理你。」楚步影瞪著腰間的大手，似乎很不滿它的存在。

「那你是原諒我？」

段塵焰開心的在楚步影的臉上落下一個吻。

「段、塵、焰，我要殺了你。」楚步影怒氣沖沖的站起身，氣憤不已的看著他那張可惡的笑臉。

「你捨得嗎？親愛的步影。」段塵焰站在原地，一點逃命的意思也沒有，因為他有自信步影不會那麼做的。

可惜他這次失算了！

只見楚步影淡淡的一笑，彎腰拾起一旁的彎刀，毫無預警的朝他身上砍過去，一點都不見有絲毫的留情。

「步影，你要謀殺親夫啊？下手這麼狠！」段塵焰往旁邊一閃，躲過他砍來的第一刀。

「我說過我要殺了你，這不是說說而已，你就認命吧！」楚步影臉上突然浮現一抹嗜血的表情，讓人看了不禁冷汗直冒。

「步影，你是怎麼了？我是塵焰，你認得我嗎？」

幾回閃躲后，段塵焰終於發現楚步影眼神中的不對勁，他好像換了一個人似的，讓人覺得很陌生也很可怕。

「我知道你是誰，可是楚步影是我的，誰都不準跟我搶，不然就得死。」楚步影像是完全換了個人似的，講話的語氣和神態全都不像原來的那個楚步影。

「你是誰？為什麼會出現在步影的身體里？」段塵焰很謹慎的問著眼前這個完全陌生的楚步影。

「差點忘了自我介紹，我是楚步影身體內的分身。」他很有禮貌的說著。

「為什麼你會突然出現，我和步影相處得很好，請你不要出來破壞我們的感情。」

段塵焰毫不掩飾的道出兩人的感情，希望「他」能有成人之美的度量。

「真的是這樣嗎？也許這只是你一廂情願的想法，步影並不是真的這麼想也說不定哦！」

這個人說得跟真的似的，讓段塵焰一時間突然說不出反駁的話。

「不可能，步影這麼善良，他不會騙我的，我對他有信心，你別挑撥我和步影的感情。」

思索了一會兒，段塵焰很肯定的排除那個可能性。

「你對他可真是有信心啊，你知道他從小是在怎樣的環境下長大的嗎？我就是那個時候被製造出來的分身，這麼多年來我從不曾出現，因為步影的心一直很平靜，直到你的出現，他的心起了不同的反應，我才會出現。」

「你說了那麼多廢話，其實是不放心把步影交給我對吧？關於這一點你可以放心，我這輩子是絕對不會辜負步影的；如果你不放心的話，可以替步影考驗我的決心，不管要我做什麼都可以。」段塵焰聽出他話中的涵義，直截了當的說出重點。

「我不希望步影再被他所愛的人拋下，所以你一定要活得比步影更久，要不然就算你死了，我也饒不了你，聽清楚了嗎？」他說的話和步影之前說的話一樣，只是步影沒有他這麼殘忍，居然說得咬牙切齒。

「你放心，我絕對不會比步影早死的，這種失去愛人的痛苦就由我來嘗，現在，可以把步影還給我了嗎？」段塵焰換上一副與平時不同的臉，正經八百的要他放心。

「這樣我就把步影交給你了，告訴你實話，我是步影的師父，因為不放心所以才要考驗你的決心，記住，千萬不要再讓他孤獨了。」

說完，一陣白色的煙霧從楚步影的身上冒出，消失在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