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彷彿沉默了有一世紀之久，段塵焰才開口道：

「那為什麼你不能接受我對你的感情呢？你是不是害怕別人不能接受我們的關係，沒關係，我們可以永遠住在這冷月軒，這樣就不用怕別人的眼光了！」他知道他心中的掙扎，他可以為了他永遠不回冥王門，留在這長白山上陪著他度過一生。

「既然你知道，為什麼還要勉強我接受你的感情，你雖然可以留在這裡陪我；但是如果有一天你非得回去，你要我怎麼辦？」楚步影再也忍不住的流下晶瑩剔透的淚，他怕再次被所愛的人丟下，他怕那種孤單的感覺。

「你別擔心，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會帶你一起回去的。告訴你一個小秘密，我們的大哥也是喜歡上同為男兒身的戲子喔！我們都覺得這沒什麼大不了的，真心愛一個人，就沒有性別、職業和貴賤之分別；我喜歡你是喜歡上你身上那種與世無爭的感覺，你懂嗎？」

段塵焰絮絮叨叨地講了一堆，他不知道楚步影到底聽進去多少，他只希望他的腦筋能稍微轉一下彎，不要老是鑽牛角尖，將自己逼進死角。

「我懂，可是我怕這只是你一時的迷惑，哪一天你清醒了，就會把我趕走。我不要到那個時候再來傷心，所以我寧願現在讓自己傷心。」楚步影哽咽的泣訴。

「別怕！如果我真的是背情之人，會有人替你報仇的。冥玉門最恨的就是無情無義的人，要是我拋棄你，到時候我可是會被一堆人追殺的。況且我是真心真意的愛你，又怎麼會拋棄你呢？小傻瓜。」一談到冥王門，段塵焰的語氣里不自覺多了一些感情。

「你真的沒有騙我？」楚步影還是不太放心的再次求證。

「那你要我怎麼做你才肯相信我呢？發誓好像太老套了，而且現在也不太流行這個，嗯……我仔細想想。」段塵焰也不管自己和楚步影身上都沒穿衣服，尤其他還是個病人，就這樣赤身裸體的坐在床上，兀自想著如何讓楚步影相信他的真心。

「你不用想了，我願意相信你的話，可是我喜歡這裡，我不會和你回冥王門的，希望你不要勉強我。」瞧見段塵焰認真的模樣，憑藉著一股對他的信任，楚步影願意跟命運之神再賭一次。

「真的，你願意相信我對你是真心的？太好了，我會陪你一起住在這裡，直到你討厭為止。」段塵焰開心的抱住楚步影，開懷的笑著。

「你可不可以先放開我？這種姿勢好奇怪。」楚步影也感染到些許的喜悅，可他還是不太習慣他的摟抱。

「不行！步影，叫我一聲塵焰好嗎？」段塵焰稍微放開他，想聽他叫出他的名字。

「我……我叫不出來，你不要逼我。」楚步影害羞的別開臉，不好意思看他。

「來，叫叫看，塵焰，不難的，試試好嗎？」段塵焰溫柔的誘導他。

「塵……焰。」楚步影滿臉通紅的看著段塵焰的胸口，囁嚅地開口。

「不滿意但可以接受，多叫幾次你就習慣了。」段塵焰很自然的又摟緊楚步影。「我想，我們可以繼續剛才未完成的事情，你覺得怎麼樣呢？步影。」段塵焰壞壞的在楚步影的耳邊提醒剛剛兩人所做的事情。

「你少不正經了，我要走了，你好好休息。」楚步影掙扎著想要離開段塵焰的懷抱，他實在還沒有心理準備和他發生進一步的關係。

「步影，做人要信守承諾，你剛才離開房間之前答應過我什麼事？你該不會忘記了吧？」段塵焰鬆開對楚步影的限制，提醒他前不久答應的事。

「我沒有忘記，可那是在不得已的情況下所說的話，根本不能算數。」楚步影拚命的想讓這件事就此作罷，因此，他顧不得身上未著寸縷，逃也似的下了床。

「說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怎麼收得回呢！步影，你就乖乖的聽話，快過來繼續剛才的事情吧，我會讓你愛上那種欲仙欲死的感覺。」見他久久沒有反應，段塵焰只好也光裸著身子下床，欲抓住想臨陣脫逃的楚步影，要他別做無謂的掙扎。

「你想做什麼？別再靠近我了，不然我就叫救命！」楚步影嚇得忘了冷月軒附近根本沒有其他的人家，下意識的想到要叫人來救他。

「步影，看來你真的嚇傻了，這附近只住著我們這戶人家，哪兒來的人救你呢？」段塵焰二話不說就將楚步影打橫抱起，往那溫暖的床走近。

「你……你不要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情，我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況且，我也不懂這種事。」楚步影窩在段塵焰的臂彎里，漲紅著臉小聲的說。

「放心，我會教你的，你只管把自己交給我就是了。」段塵焰寵溺的親了親他滑嫩的臉頰。

已無法再逃避了，楚步影決定再相信段塵焰一次，反正他都已經相信他的感情，那自己早晚都會是他的人，就隨他了。

「隨便你怎麼說，我、我相信你就是了。」

段塵焰將楚步影壓倒在床上，輕輕撫摸他紅艷的雙頰，如著火般的雙眼欣賞著他美麗的身軀。

楚步影害羞的想挖個洞躲起來算了。

「你可不可以不要一直盯著我看，我覺得自己變得好奇怪喔！」楚步影用手遮住自己的臉，不讓段塵焰看到他現在的表情。

段塵焰沒有說話，直接以行動告訴他自己是多麼的珍愛他。

???

楚步影迷迷糊糊的張開雙眼，看了看四周的擺飾，這裡不是他的房間，是段塵焰的。他一時還沒想起昨晚他和段塵焰之間發生的事情。

「該工作了，還有一大堆事情要做呢！」楚步影覺得渾身酸痛的從床上坐起來，棉被順勢滑到腰際，這才讓他嚇了一大跳。他從來沒有裸睡的習慣，他怎麼會沒有穿衣服呢？

就在他大感吃驚、百思不解的時候，段塵焰端著熱騰騰的早餐進入房間。

「步影，你起來了啊！要吃早餐嗎？」

看到段塵焰的笑臉，楚步影慢慢的想起昨晚發生的事情，喔！真是羞死人了。他整個人躲進棉被裡，不敢面對段塵焰，雖然昨晚的事是經過他同意的，但是他還是覺得很害羞。

「別躲了！該看的昨晚我都看過了，現在躲起來會不會太遲了點？」段塵焰走到床前坐了下來，伸手拉著楚步影身上的棉被，要他別學做鴕鳥。

「你好討厭，走開啦!」楚步影微弱的抗議聲從棉被裡傳出來。

「好了，我幫你梳洗一下，你昨晚都沒有吃東西，又做了那麼消耗體力的情事，現在一定餓壞了吧！」段塵焰一個用力將棉被扯落，楚步影整個裸裎的身子都映入他的眼中。

「這種事我自己來就可以，你先出去，我要穿衣服了。」楚步影緋紅著臉，要段塵焰先迴避。

「你確定不用我幫忙？」段塵焰饒富興味的眼光看著楚步影，他還有體力自己下床梳洗？

「我說可以就可以啦!你懷疑啊？」楚步影推開段塵焰，緩緩挪移身體下床，可雙腳才一落地，一陣酸痛便襲來，讓他整個人無力的往地上軟倒。

段塵焰動作迅速的將他撈回懷中，還很不客氣的取笑他。「還說可以，不要逞強了，我來幫你吧！昨晚的衣服都成了一堆破布，我幫你拿一套衣服過來。」

楚步影一句話也不說的把臉埋在段塵焰的懷裡，聽著自頭上傳來的笑聲和他規律的心跳聲。

「怎麼又不說話了？不好意思了啊？」段塵焰抬起楚步影枕靠在胸膛上的頭，笑容滿面的看著他。

「你放開我，這樣摟摟抱抱的很難看耶！」楚步影不依的捶了捶段塵焰的胸膛。

「是、是、是，我先去幫你拿衣服，你就在這裡等著吧！」段塵焰把楚步影放在床上，站起身來往房門外走，去幫他拿衣服。

楚步影順手拿起一旁的枕頭往段塵焰的方向丟去，可惜他渾身沒力，枕頭沒有打到段塵焰就墜地了。

「親愛的步影，這樣不好哦，乖乖的等我回來。」段塵焰大聲的取笑楚步影有些幼稚的行為。

「你快滾啦！我不要看到你的臉，就會笑我，哼!」楚步影抱著棉被死瞪著段塵焰，要他快點離開他。

「如果我真的走了，你不會捨不得嗎？」段塵焰停在房門口，語氣不太正經的問著。

「你走了我為什麼要捨不得，我可以恢復原來寧靜的生活，何樂而不為？」楚步影賭氣的說反話，一張嘴嘟得很高。

「真的嗎？步影，這是你的真心話嗎？」段塵焰又走回床邊看著楚步影，其實看他的表情也知道他是在說謊，只是他想要逼他說出真心話。

「對，我說的都是真心話，你不在的話我又可以過屬於我一個人的日子，反正我也過慣了。」楚步影還是嘴硬的不肯說老實話。

「看來我昨晚的努力似乎不太夠，所以你還是不想對我說真心話，是不是？」段塵焰的眼裡多了一抹惡作劇的光芒，看來不嚇嚇他，他是不會說真話的。

「你又想做什麼了?」楚步影防備的看著他，怕昨晚的事情又會再度上演，他恐怕無法負荷。

「你說我想做什麼呢？步影。」段塵焰直接以行動來說明他想做的事。

段塵焰很輕鬆的把楚步影壓倒在床上，雙手不規矩的在他的身上游移，愛撫著他昨天留下來的吻痕及他所有的敏感地帶。

「你快住手，聽到了沒？」楚步影忍著不斷竄上來的快感，咬著牙要他停止這舉動。

「你想要我停下來也可以，只要你說出心裡真正想說的話，我自然會停手的。」段塵焰低下頭在他的耳邊喃語，還壞壞的對他敏感的耳朵吹氣。

「說什麼？我不知道。」楚步影扭動身體，想擺脫段塵焰折磨人的愛撫。

「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假的不知道啊？我想你應該知道我想做些什麼吧！」段塵焰持續手中的動作。

「你先停手，我說，我說。」楚步影最後還是敵不過段塵焰的攻勢，決定將心裡的話說出來，只希望能擺脫這磨人的愛撫。

「很好，這才對嘛！」段塵焰停下所有的動作，將楚步影扶起，抱住他。

楚步影深深看他一眼，緩緩開口：「我一出生，父親因為我頭髮的顏色和一些異於常人的能力，根本不承認我是他的親生兒子，母親雖然很疼愛我，但在我十二歲那一年，母親因為生病沒錢醫治而去世，我原想跟母親一起死的。就在我要自殺的時候，一個老人出現了，他帶我回長白山學醫救人；可是六年前他也逝世了，之後我一直是孤伶伶的一個人。」

楚步影不安的抬頭看了一下段塵焰的反應，他怕他不能接受他異於常人的實情；可是，他一臉微笑的表情，給了他繼續說下去的勇氣。

「一直到你的出現，才短短的幾天，我的世界就被你顛覆了，我深受你的吸引；可是，我生怕這只是暫時的美好，我想你很快就會離開我，之後又要留下我一個人生活，所以我不敢接受你的感情，我不要又被我所愛的人拋棄，我會崩潰的。」他一口氣把話說完，然後低著頭不敢看他。

「我說你真是一個小傻瓜，你就為了這一點小事不敢接受我的感情，你也未免把我看得太差勁了吧！我段塵焰雖然有些花心，可我從來沒有這麼認真的想追求一個人，你楚步影是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你是我真心想共度一生的人，我這麼說，你明白了嗎？小傻瓜。」段塵焰抬起他的頭，深情的吻住他作為保證。

良久，段塵焰才結束這個深吻，兩人喘著氣。

「你說的都是真的，沒有騙我？」楚步影仍然不安的問。

「是的，如果我騙你的話，就罰我一輩子沒人愛，永遠都只愛楚步影一人。」段塵焰沒個正經的發誓。

「那你跟我出來一下。」楚步影下床，忘了自己沒有穿衣服，拉著段塵焰便往門外走。

「步影，等一下，雖然你沒有穿衣服很美，可是外面很冷，你會凍傷的。」段塵焰目光灼熱的盯著他看，將被子拉過來裹住他的身體。

楚步影一下子羞紅了臉，將被子拉得更緊。

「我先回房間換衣服，你先到外面等我一下。」

「好，我先到外面等你。」段塵焰又偷了個吻才愉快的離去。

過了一會兒后，楚步影換好衣服慢慢的走到大廳，看著坐在椅子上的段塵焰。

「塵焰，你跟我到外面，還有，等一下不論你看到什麼，都不要覺得驚訝，因為那就是我的特殊能力。」楚步影的臉色有些蒼白，心裡其實擔心當他看到奇怪的事情時的反應。

「我知道，倒是你的臉色不太好，真的要今天表演給我看嗎？等你身子好一點再表演好不好?」看他的臉色不太好，段塵焰心疼的希望他能多休息，不要太勉強自己。

「沒關係，這一點小事還難不倒我。」楚步影回他一個笑容，表示自己沒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