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高潔茹請來縣領導搓麻將
「你是組織
部的貝部長嘛,我是你大姐高潔茹啊,我說小貝啊,明天是星期六,龍書記
想請你到我家聚聚,可以嘛,另外還有誰,另外就是你的頂頭上司,司馬慧書記,小範圍的
,好,好,就這麼定了,你可得早點來啊。」高潔茹辦事向來風風火火,雷厲風行,得到丈
夫的明確態度后,她就可以挾天子令諸侯了。這不,第二天上午,她就在落實這事,給組織
部的貝兆源部長打電話了。同時,他也給黨群副書記司馬慧和他的妻子6曼曼打了電話,要
他們兩口子一起來,去電話的語言也是甜甜蜜蜜,滋滋潤潤的。
貝兆源部長是從吳安市下來的,大學畢業后,分配在市委辦秘書科,因為材料寫得好,就給
莫副書記當了幾年秘書,為了培養人才,莫副書記忍痛割愛,把他放到華江縣當了縣委常委
、組織部長。貝部長的家屬仍在市裡,按慣例,他要開著部里的桑塔納車,回市裡過雙休日
的。接到高潔茹的電話后,他很是高興,不願錯過這次到龍書記家敘一敘的機會,便打了個
電話回去給妻子,要她搭便車來華江,妻子也爽快地答應了。
龍權書記的公寓,是一幢單門獨院的三層樓房,人們進出還比較方便。但司馬慧書記和貝兆
源部長去書記家,還是採取單獨行動,趁人不備的時候溜了進去,這本來是件光明正大的事
,但為了不在群眾中造成不好影響,不使其它縣級領導有其它什麼想法,還是知道的範圍越
小越好,這大概也有點自我保護意識吧。
龍權書記本來要下鄉的,最近,因為老是開會,不是市裡開會,就是縣裡研究這,研究那,
他很少下鄉。星期六,他沒安排會,準備帶起縣委辦主任,還有電視台的記者到幾個鄉去檢
查安全生產工作的。可剛剛起床,正準備打電話時,就得到了老婆的指示:
「今天我約了司馬書記和貝部長夫婦,來我家聚聚,你就別出去了,在家陪陪。」
「那怎麼辦,我已定了下鄉的。」龍書記突然聽妻子這麼說,到有點為難了。
「雙休日下什麼鄉呢。」正在鏡子前梳頭的高潔茹,把梳子往梳妝台上一放,「你不休息,
難道還要人家陪著你不休息,別去,他們就要來了,陪他們在家搓搓麻將。」
「那好,我要縣委辦不要安排車了。」龍書記改變了下鄉的主意,決定在家陪他們。
「我跟你說啊,在家陪一天部下,勝過你下一個月的鄉。」潔茹走到丈夫面前,幫他整了整
衣服、領帶。「說不定他們馬上就要到了。」
「哎呀,書記大人,你昨晚還沒看夠,還在摟著茹姐。」隨著一串銀鈴般的取笑聲,6曼曼
攙著丈夫司馬慧走了進來。原來,高潔茹故意把門虛掩著,以便讓他們鑽進來。6曼曼見門
開著的,也就沒有敲門,毫無聲息地闖了進來,正好看到他們兩個站在一起,親親熱熱的。
「曼曼,進來也不喊一聲,把我們嚇了一跳。」高潔茹見司馬慧書記夫婦來了,很是高興
,趕快走了出來招呼,讓座、倒茶、遞煙、拿水果、瓜子。
「茹姐,我如果要吭聲的話,就看不到這精彩鏡頭了,啊。」6曼曼看了看丈夫,親妮地往
他肩膀上靠過去,側過臉來看著他。
「其實,你們的動作更為精彩。」貝兆源部長領著她的夫人也進來了,他們本來是走在司馬
書記夫婦前面的,看到司馬書記就在自己的後面,就故意在一個鋪面看了一下,瞅著司馬書
記夫婦進去以後,他們兩口子才進去。一進門,就聽到6曼曼在取笑龍書記和高大姐,又見
到他們那親妮的樣子,便也說開了。
高潔茹和6曼曼聽到了貝部長的聲音,都往門邊走來迎接,因為貝兆源的夫人簡蘭,是第一
次到書記家來,當然要熱情點。
簡蘭穿一件連衣裙,二十六七歲的樣子,長得很漂亮,也很靦腆。她輕輕地攙住貝兆源的右
手,甜甜叫了聲:「兩位大姐好。」
高潔茹連說「好,好,大家都好。」她上下打量著簡蘭,身材苗條,長相出眾,看上去很有
修養和風度,連連「嘖嘖」有聲:「這妹子俊,貝部長啊,你硬是前世修得好,找了這麼個
漂亮妹子啊。」
龍權和司馬慧兩個人,本來已坐在沙上寒喧了,經高潔茹這麼一說,也轉過頭來看了一眼
,確實漂亮,但礙於是自己下屬的妻子,也就不好說什麼,只是挪了挪位置:「小貝,快來
坐。」
俗話說:三個女人當面鼓,又加之高潔茹健談,今天又是東道主,自然話要多一點。6曼曼
是個見風使舵,看臉色行事的人,仗著和高潔茹的關係,又加之丈夫也在場,也是有恃無恐
,三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嘰嘰喳喳,到把一個客廳吵熱鬧了。三個男人坐在那裡,竟插不
進幾句話,只得閉著嘴巴,聽她們說。
過了好一陣子,龍權終於話了:
「我說紀檢書記,今天你把這兩位領導請來,就聽你們作報告,難道還要開鬥爭會啊。」
「茹姐,你總得給我們找點活干。」司馬慧也話了。貝兆源因為人年輕,官也小一點,他
不好說什麼,只是在那裡抿著嘴巴笑。
「對,對對。」高潔茹聽丈夫這麼一說,立即醒悟過來,「我只顧說話,忘記給你們安排活
動了,你們是打字牌,還是搓麻將。」高潔茹手上拿了副字牌,麻將就擺在旁邊。
「你們三個打字牌吧,讓她們幾個女的說話啊。」6曼曼聽說他們三個男的打牌,把女的撇
在一邊,趕急把牌搶了過去:「不行,不行,我們也要打。」
「那就搓麻將吧。」貝部長插話了。
「問題是現在有六個人,編了,誰上誰下這到是個麻煩事。」龍書記把這事同平時的編製
和人事工作連在一起,他們一聽到這敏感的字眼,立即警覺起來,感到有點棘手。
「這樣吧。」貝兆源想出了個點子:「三十歲以下的屬於未成年人,屬於一刀切的對象,不
參加娛樂活動。」貝兆源看了看自己的妻子簡蘭,做了個鬼臉。
「你們打吧,我不會。」簡蘭本來也想打的,但她初來乍到,不知道深淺,丈夫又把自己「
一刀切」了,也就主動提出來了。
「貝部長,就是你夫人不上,這裡還有五個,還是編啊。」司馬慧本來不想讓自己的妻子
6曼曼上的,但看他那積極勁兒,也不好說什麼,須知他在家裡也是個「一把手」,在這裡
充大,回去后可就麻煩了。
「你們四個打吧,我今天是東道主,主抓後勤。」高潔茹看了一下丈夫,丈夫沒什麼表示,
不置可否。「或者是這樣,我跟龍老闆打一角,我打上半場,他打下半場。」
「這樣更好,這樣更好。」司馬書記和貝部長表示贊同。高潔茹沒等丈夫表態,就坐在桌子
邊了,「嘩嘩嘩」地搓起麻將來。
龍權無法,只得坐在妻子的後面,給她主張。
高潔茹看到丈夫龍權坐在那裡,有點不太自然,便說:「我給你挑土,等創造了一定積累后
,你再上。」
「這叫著前頭婆娘打開路,後頭婆娘來享福。」6曼曼邊說邊坐了下來,還有司馬慧、貝兆
源都坐攏來了。
「曼曼,你莫冤枉人啊,我可沒有什麼前頭婆娘,後頭婆娘啊。」龍權正處在很尷尬的時候
,突然曼曼這麼一說,到把這僵局打破了。
「龍書記,我說的前頭,後頭,意思就是老大,老二,並非別的什麼,「6曼曼仍就在開龍
書記的玩笑。
「老大,老二我也沒有啊。」龍書記繼續在為自己正名,生怕老婆懷疑他在外面養了「老二
」、「老三」。
「我說老闆,你別成了阿Q啦。」高潔茹邊摸牌,邊看了看坐在後面的丈夫,說:「你就是
有個老二,老三,我還好些,減輕負擔。」
高潔茹這麼一說,到把司馬慧和貝兆源說樂了,他們哈哈大笑起來:「為了減輕婆娘負擔,
我們也應該去找老二、老三。」
「找吧,找吧,你們男人找得,我們女的也找得。」6曼曼也不示弱,以牙還牙,反駁男人
們,沒想到這話真正是犯了諱,說到高潔茹的頭上去了,她趕急把話打住:「打牌,打牌,
莫談卵事。」
「6大姐,平時只聽說『莫談國事』,你怎麼明了個莫談卵事來了。」貝兆源是個學問人
,這樣的小辮子,他最容易抓住,把6曼曼說得啞口無言。
坐在貝兆源後面的簡蘭,只是抿著嘴笑,一直沒有吭聲,聽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斗過來,
斗過去。
沉寂了好一陣子后,三盤牌已經打完了,輪到結帳了。由於大家都很高興,上場時,根本就
沒有講多少錢一根的子,也沒有講其它規矩。這三盤牌,高潔茹扶了兩盤,6曼曼扶了一盤
,兩個男同志沒有扶牌,他們正準備往袋子里掏錢。
「到底多少錢一根子?」司馬慧邊掏錢邊問。
6曼曼沒有吭聲,她想,反正今天是兩口子上場,不可能兩個人都輸,隨你們打多少。
高潔茹雙手捂住桌上的麻將,「大家莫急,我來宣布政策,老闆,去拿我的包來。」
龍權走進房裡,把那個鱷魚皮坤包遞給妻子,高潔茹接過包,從裡面拿出一墊錢來:「平時
,你們很少到我家來打牌,即使再困難,我也要點麻將基金,每人5oo元。」高潔茹把錢
先遞給司馬慧和貝兆源,他們兩個不肯要。
「這怎麼行,無功不受祿啊。」
「你們不要,我要,上級給下級獎金,這不叫受賄。」6曼曼把正準備遞給她的5oo元錢
一把搶了過來:「有了這錢墊底,就可以和你們打一陣了。」
「我說,曼曼,我會給你的,幹嘛要搶啊,這一搶,性質就變了,可以定你搶劫罪。」高潔
茹這麼一說,大家又樂了。
「如果曼姐關起來了,司馬書記可得天天要去送飯啊。」貝部長笑著,他也不失時機地說司
馬書記兩句。
「我不送,哪有縣委副書記去牢房送飯的。」司馬書記點燃一根芙蓉王煙,悠然地抽著,那
煙圈一個個在眼前飄去。「如果她真的成了搶劫犯,我的第一個抉擇是――」
「是什麼?」6曼曼問。
「當然是離婚?。」
高潔茹、6曼曼聽到這話,又生了感慨,說:「看來男人們最沒良心了,要是我們女人,
若碰上自己的丈夫出了問題,絕對會哭得要死,千方百計地營救他。」
「這就是政治家和女人的區別。」龍權在關鍵時刻,總是一語驚人,說出了問題的實質。
簡蘭仍只是抿著嘴笑,沒有吭聲,高潔茹因為和大家鬥嘴去了,給簡蘭的錢動作慢了點。
「簡蘭,來,這是你的。」
「我又沒打牌,我不要。」簡蘭把錢推了推,不肯收。
「那怎麼行,我這獎金,是獎勵在場的人,見人有份。」高潔茹親昵地看了看簡蘭,覺得稍
有靦腆的她越漂亮了,紅撲撲的臉蛋,忽閃忽閃的眼睛,似有千種風情,萬般愛意。「你
在這裡年紀最小,就算大姐你的壓歲錢。」
「大姐這麼說,我只能收下了,謝謝大姐。」簡蘭的話說得很輕,很動聽。
「紀委書記,」龍權喜歡稱自己的妻子為紀委書記,因為她在家裡可以起監督作用。「大家
都有份,難道就沒有我的?」
「就怕少了你那份,拿去,拿去,要多少拿多少。」高潔茹乾脆把包甩給他,龍權接過包,
也只拿了5oo元,塞進自己的上衣口袋,「等下我打牌時,我也有麻將基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