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不用守在我床邊等我睡，你也累了，今晚就早點睡吧！」鈕素貞讓姜綠瑤替她脫下外衣、鞋襪之後，瞧她在床邊出神，出聲叮嚀。

「是的，大夫人。」姜綠瑤愣了一下，才回神應道。

她替鈕素貞放下床幃，然後吹熄蠟燭，帶上門離開。「大夫人，我走了。」

幸好鈕素貞不像袁芸娘半夜會叫人起來服侍，她才不用擔心夜宿在西樓閣的事會曝光。

門關上之後，她吐了一口大氣，轉身穿過天井，抬起頭眺望高高掛在天空的月輪，兩道秀氣的細眉微微蹙起。

怎麼辦？要去還是不去？

行走的步履越來越慢，最後停了下來，鼓不起勇氣繼續走下去。

經過下午所發生的事，她越來越擔心......

她無法不鍾情於商子昕，只要想到這點，她就驚惶不已。他絕對不是她記憶中那個溫柔可親的男子，他卑鄙地利用她對鈕素貞的愛，毀了她的清白。

但是，他摘下她頭上小白花的那一幕，又不斷翻攪她的思緒，讓她的心情一下子低落、一下子上揚，無所適從。

為什麼會這樣？明明該恨他，為什麼卻無法恨他呢？

每次見到他都覺得該恨他，可是......只要一聞到他身上陽剛的味道，她就好像喝醉了一樣，不能自制地倒在他身上。

這樣下去，該如何是好......

忽然，她聽到遠遠傳來咚咚咚的更鼓聲，提醒著她子時快到了。

唉！她嘆了一聲，提起腳步繼續往前走。

※※※※※※

「為什麼這麼晚才來？以後子時前一定要到。」

盯著姜綠瑤婀娜輕盈的身姿，商子昕的俊臉帶著不悅，看來他等了好一陣子。

他還想，若姜綠瑤還不來，他就親自出馬捉她過來。

以後？姜綠瑤還沒站穩，猛然一驚，覺得這字眼此刻聽來令人心驚膽戰。

「還有以後？可是......」她困惑的眼神投在他身上。

「可是什麼？」商子昕瞄她一眼，等她繼續說下去。「你想說什麼？」

「不是說三次嗎？連同今天下午那次......」姜綠瑤想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面泛飛霞，「就剩今晚而已。」

單純的她看不出他已經打算變卦，還一板一眼地提醒他。

「你以為嘗過你之後，我會放過你嗎？」商子昕一改陰沉的神色，嘴角扯出一個笑意。

「什麼？你說什麼？」姜綠瑤一凜，以為自己聽錯了，但是他俊臉上淺而易見的輕佻，證明她的耳朵沒有異常。

眼眸一斂，商子昕毫不掩飾想染指她的居心，「我要你留在我身邊，往後每個夜裡都和我溫存。」

沒錯！他要她，今天下午她離開之後，他才發現區區三次根本滿足不了他的慾望，他要她待在他身邊，至少要好一陣子他才肯放手。

聞言，姜綠瑤為之震撼，杏眼圓瞠，粉拳緊緊握住，「這並不是我們當初講好的條件，你怎麼可以食言！」

只要想起今天下午她走出這裡之後發生了什麼事，她便清楚自己和商子昕的暗通款曲，遲早會被人發現--

走出這扇門還不到十步的時間，服侍袁芸娘的丫頭之一秋菊，恰巧端著袁芸娘吩咐送來的補品走進來。

要是晚那麼一刻，勢必被秋菊撞見她和他在一起！雖然僥倖逃過，但事後一回想，全身便忍不住發抖。

她並不是怕被攆出府，她擔心的是二夫人會乘機找大夫人的麻煩，她不願添加大夫人的負擔，這會使她愧疚。

揚起的眉宇，表現出商子昕對她的指控的不以為然，「好吧！就算是我食言，失信於你，這代表我們的交易失敗，所有的承諾一筆勾銷，統統不算數。」

他大刺剌地坐下，噙笑的兩眼泛出一絲惡意，似真似假。

姜綠瑤呆了一下，因他的話，心底的慌亂如潮水湧起。

「那你和大娘選個好日子，準備搬進別館吧！」他根本就是吃定她對他無計可施。

猶如晴天霹靂，姜綠瑤整個人愣住，啞口無言，不敢相信自己到頭來功虧一簣。

「你怎麼可以這樣？我不懂，我只不過是個下人......根本不值得你不擇手段地對付。」她激動地問，又怨又恨，心裡不斷冒出疑問，他為什麼要這樣對她？

商子昕皺皺眉，半掩著眸子思索，似乎她的這一番話困擾了他。

說實在的，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處心積慮地要得到她。

只因為她在床上可以滿足他嗎？答案並不那麼簡單，但他又說不出關鍵是什麼。

盯著她夾雜憤怒的水汪明眸，和因為心情震蕩過大而浮起的紅暈，他禁不住撫摸著她有如凝脂的雪膚，流露出對她的慾望。

姜綠瑤屏氣，讓商子昕頤長的指尖掠過紅頰。

「不喜歡我要你嗎？」他只知道，不略施小計，他無法留下她。

「我......」想不到他反問自己，姜綠瑤露出猶豫之色，頓時陷入兩難之中。

怎會這樣？她應該大聲且直接回答不喜歡，但是......他的眼眸為什麼要像一泓潭水，柔情萬千，奪走她的聲音，勾走她的靈魂？

這就是所謂墮落嗎？讓她無法自把的沉淪......

商子昕不知道姜綠瑤陷入天人交戰，一顆心千絲萬縷，為她迷濛的眼神、嫣紅的菱唇而悸動起來。

她的指腹摩娑著她的唇瓣，忍不住內心升起的渴望，將她拉進懷中，溫柔地封住她微起的小嘴。

「唔......」泠不妨被吻，姜綠瑤輕顫一下，隨即接受了商子昕渾身解數的撩撥。

她吐氣如蘭，滋味醉人，讓他無法不沉迷，探入她小嘴的吻也越來越激狂、粗野。

這是不對的！姜綠瑤心底有到聲音微弱地響起，但她心神已渙散，招架不住，只能任他隨心所欲。

良久，商子昕心滿意足了，才放開姜綠瑤被吻得紅腫的嫩唇。

「妳並討厭我要妳，不是嗎？」他氣喘吁吁的問。

人還恍恍惚惚的姜綠瑤一聽，立刻凝神，對他的問題只能垂下眉眼，不敢答腔。

「回答我，喜不喜歡我要妳？」討厭一廂情願的感覺，商子昕抬起姜綠瑤艷紅的小臉，目光炯炯，非得從她小嘴中討到一個答案。

面對他臉上執意即堅決，姜綠瑤頓時不知如何是好。她不想這麼快就落敗，臣服於他，可是，她實在無法抗拒他迷人得魅力。

最後，她不想違背自己的感覺，還是說了出來，「喜歡......」她兩頰發燙，聲音細小。

「什麼？」商子昕佯裝聽不見，貼著她的小嘴，故意捉弄她，「說給蚊子聽嗎？我沒聽見。」

姜綠瑤知道他存心，怒瞪他一眼，在他耳邊擠出嘹亮的嗓音，「我並不討厭！」

「那麼就是喜歡啰？」商子昕感到欣喜，將她納入懷裡緊緊抱住。

姜綠瑤趕緊推開他的胸膛，從他懷裡抬起小臉，「那你還會要我和大夫人搬出去嗎？」得不到他的承諾，她感到不安。

「不會。」雖然有些殺風景，但商子昕還是捺著性子回答，再次把她按在自己懷裡，「只要妳肯乖乖聽我的話，妳和大娘就不必擔心未來的日子。」

誰教他不能自制地迷上她了！

姜綠瑤一聽，安心許多，但心頭卻湧上一股苦澀，要是有一天他厭倦了她怎麼辦？

有那麼一瞬間，她有些後悔莫及一開始的一念之差，她不該用身體交換他的允諾......

因為她不只失去了清白，她的心還遺落在他身上......

但情慾高漲的商子昕，當然不會給她時間懊悔，溫香軟玉緊貼在身上，使他心猿意馬，不禁蠢蠢欲動。

「吻我！」他迫不及待地說。

他低沉壓抑的嗓音彷佛有魔力，姜綠瑤來不及細想，便踮著腳尖接近他的俊臉。

他在她還未完全靠過來前，已禁不住攫奪她的櫻桃小嘴，在她紅色唇瓣上逗留一下，便用舌尖撬開，滑過她的貝齒，闖入她甜美的口腔，糾纏她害羞的小舌，極盡纏綿。

她在他熾熱的嘴裡低吟，不僅全身發軟，意識也快要模糊、喪失。

他盼了一天，就是盼望此刻把她壓在身下，於是一邊吸吮、佔有她甜蜜的小嘴，一邊將她橫抱起來。

全身熱潮竄起，他慾火焚身，等不及回到二樓的廂房，便將她抱到後面的書房。

當姜綠瑤感覺商子昕的體重壓在身上，才驚覺不知何時他已將她放在書房的躺椅上。

「少爺......」她氣息紊亂，因為他的手指在她身上游移而輕吟......

※※※※※※

回到人間后，商子昕一個翻身，讓仍喘著氣的姜綠瑤卧在他懷裡。

這場歡愛驚心動魄，兩人久久還陶醉在高潮餘韻中，無法抽身。

姜綠瑤一感覺有些力氣，便急著擺脫商子昕的箝制。

「讓我走......」他勾住她的纖腰，使她無法輕易離開他的身子。

「為什麼要走？留下來陪我。」商子昕懶懶地張眼，對她的掙扎無動於衷。

「不行......我要回去，要是被人發現就不好了！」怕被人發現是原因之一，更重要的是，她驚覺兩人相處越久，她越不能剋制自己地傾心於他。

「怕什麼？有誰敢管我的事？」商子昕才不管兩人私通的行徑被人知道，一手覆著豐滿的乳峰，另一手從她的腰際往下滑，覆上濕淋淋的花穴。

「啊！」一感覺他的觸碰，姜綠瑤忍不住驚喘一聲，驚愕地抬眼望向他，發現他眼底燃著不可錯辨的慾火，不禁悚然。「你想對我幹嘛？」

話一出口，她才覺得這問題有些笨，明眼人都看得出他想幹嘛。

「呵呵......沒幹嘛。」露骨的眼神在她羞紅的臉上打轉，似笑非笑，「你該不會以為剛才那樣就可以滿足我吧？」

「我......」姜綠瑤滿臉漲紅，說不出話來。

商子昕大笑幾聲，突然抱著她翻身，把她壓在身下。「今晚，我會讓你知道我有多麼需要你來滿足我。」他低下頭，開始他的侵略--

夜，還很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