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二天太陽下山之前，厲向楓才帶著佟凝雙離開山寨。

他們是最後一批離開的人，因為身為山寨頭子，厲向楓必須確定大家都走了才能離去，不過，他們多了一個始料未及的同伴。

原本香玉應該跟著山寨其他成員先行離去，但是她借口她爹的遺物未帶走，又折回山寨。她故意要跟厲向楓一起離開，因為天剛亮時，她無意中發現佟凝雙沖厲向楓的屋子走出來。

不管他們兩人是否有曖昧的行為，一個女子從男人屋子走出來，本來就容易引人疑竇。更何況還是明艷動人的佟凝雙。

就這樣，對佟凝雙懷有疑心的香玉決意要跟著厲向楓，暗中觀察他和佟凝雙交好到什麼程度。

因為擔心光天化日下會被人瞧見，所以他們趁著夜色趕路下山，等到抵達預先安排的落腳處時，天空已經呈魚肚白。

「厲大哥，看來我時來不及趕上牛家的車隊了。」香玉隨著厲向楓來到他們預先租賃的屋子。

撤離山寨之後，厲向楓有許多部下都選擇離開宜化縣，反正他們搶到來自佟進辰的不義之財，足以改善貧苦的生活，到外地謀生。

而香玉本來時要跟著其中一戶人家離去，只不過她用計留了下來。

厲向楓半掩著眼思考半響，最後點頭答應，「嗯！你就暫時留下來吧！」

因為他或虎子都沒有法子抽身將她送到牛家，更何況她留下來還可以和佟凝雙主僕作伴，這也讓他感到安心一些。

雖然在山寨里的地位崇高，不過厲向楓從來不曾仗著身分招惹山寨里的單身女子，反而保持距離，所以迄今一直未察覺香玉暗戀著他。

「謝謝你，厲大哥，這樣我就安心了。」香玉開心極了，臉上不掩得逞的笑意。

老實說，佟凝雙隨著厲向楓離開山寨，讓她心裡一直隱隱不安，雖然山寨的女子不能參與山寨的活動，但是依她所聽到的，按照計畫佟凝雙應該留在山寨，讓趕去圍剿的佟進辰帶回去才對。

莫非......香玉咬著下唇思索，今天早上那一幕在她腦海中一直揮之不去，她不得不承認，她傾心不已的厲向楓一定和佟凝雙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

頓時，她將注意力轉向和厲向楓說話的佟凝雙。

一心想要和厲向楓攀談，佟凝雙並未發現香玉令人發毛的寒光不斷投射在她身上，嬌柔的小手拉著厲向楓的袖子，試圖引起他的注意。

「厲向楓......」看著這個和自己已有肌膚之親的男人，佟凝雙無法阻止臉頰的熱意。

「怎麼了？雙兒。」一想到這樣的喊法太親密，可能引起虎子他們的疑心，厲向楓立即改口，「有事嗎？佟小姐。」西陸首頁->論壇->情感->綜合->小書吧

小書吧-西陸論壇-西陸社區裝得好像兩人非常生疏，不曾裸裎相見。

但是無論他們怎麼撇清關係，還是瞞不了大家的耳目，虎子和迎巧雖然不太清楚是怎麼回事，但也覺得他們不太對勁，好像很親密，至於香玉就更不用說了，她早看出兩人之間不單純。

佟凝雙怯怯地看著他，眸光注滿了憂心，「你、你是不是打算等一會兒就要離開？」她剛聽到他交代虎子一些事情，似乎有事要暫時離去。

「對，有些事我必須去辦。」厲向楓瞧著她愁悶的小臉，點點頭。

佟凝雙聽了心底不禁發慌，小手抓著他手臂猛追問：「那你要去哪裏？什麼時候才會回來？」

厲向楓用微笑安撫她激動的情緒，「去哪裏、辦什麼事，等我回來再告訴你，至於什麼時候回來......」他頓了頓，當然是越快越好，但是從這裏到巡撫官衙來往至少需要五、六天，短時間內根本趕不回來。

「你怎麼不說話？」她心頭猛然一驚，一雙大眼睛露出驚懼，「你是不是要去找佟進辰報仇......」

她說什麼也不肯放開他的手，雖然她恨不得佟進辰這惡人得到報應，可是，山寨裏的人全走光，他單槍匹馬去找他......她連想都不敢想那後果會是如何。

「你想太多了，我不是去找佟進辰。」厲向楓搖了搖頭，心想她真會猜測，「我是另有重要的任務要辦，如果沒有意外，最晚六天內會趕回來。」這還是比較樂觀推算的天數。

「什麼？要六天？！」佟凝雙驚呼一聲。

六天？是什麼任務需要花那麼久的時間？她哀怨的小臉看著他，說不出心裡對他的離去有多麼不滿及煩悶。

雖然她懵然不懂自己的一顆芳心已經全系在他身上，可是她天生熱情直率，不會扭扭捏捏地掩藏對他的感覺。

「那你得答應我，六天之內一定要回來，多一天都不行。」既然無法阻止他離去，乾脆要他允諾。

她略帶霸道的口吻，厲向楓不但不以為意，還漸漸感受到她對自己的依戀不舍，不管虎子、香玉在一旁目不斜視地觀察，他伸出大手憐惜不已地撫摸她細嫩的嬌顏。

「好，我答應你。」他柔情蜜意地說。

佟凝雙聞言心中大喜，小臉浮出害羞的紅暈，但仍不忘再三確認，「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不可以因為我只是名小女子就反悔。」

厲向楓輕笑一聲，眉揚得高高的睞她一眼。什麼小女子？要他說，她一發火，就算千軍萬馬也難以抵擋她這名小女子的火氣。

「怎麼了？為什麼不說話，你果然是想用幾句話打發我！」佟凝雙見厲向楓光顧著笑，半句話也不肯說，嘟著小嘴委屈地指控。

厲向楓真敗給她了，想不到她可以一下子蠻橫、一下子裝可憐，把兩個大相逕庭的角色拿捏得剛剛好。

「我既然答應你，就一定做到，絕對不會因為你是名『小女子』而故意敷衍了事。」厲向楓調侃地說。

「我是小女子有什麼不對？你幹嘛笑我？」雖然很高興他不是隨口答應，但佟凝雙仍聽出他語氣中的取笑，並且非常不滿。

「呵呵！沒什麼不對，算我怕了你這個小女子，好嗎？」面對佳人的嬌嗔，厲向楓迅速投降。

佟凝雙聽了仍不服氣，本想賞他一個白眼，要他好自為之，不過餘光瞥到虎子他們的瞠目結舌、大驚小怪，臉上猛然泛起女孩子家的嬌態。

瞧他害她在大家面前出了什麼丑！

「討厭，都是你啦！人家不想理你了。」她忍不住抱怨，腳一跺，身子一扭，不管背後的目光，又羞又惱地往房裏鑽去。

「哈哈......」目送她的背影，厲向楓終於忍不住大笑出來。

厲向楓一接到負責觀察佟進辰動向的手下通知，確定佟進辰帶著大批官兵攻向燕馬山之後，立刻按照和高天海的約定動身出發。

他身負的任務非常重要，不僅關係著他能不能報父仇，事實上也是受到佟進辰欺壓的人能不能獲得平反、討回公道的重要關鍵。

他走時並未特別向佟凝雙道別，只告訴虎子一聲，不驚動任何人就離去。

而佟凝雙則是在虎子的告知之下，才知道他出門去了。聽到他離去的消息，她難掩臉上落寞的神情，並且覺得自己很沒用，他才離去一天，她就感到度日如年，心裡受到很大的煎熬。

晌午過後，佟凝雙懶洋洋地坐在廳裏發獃，看起來無精打采，虎子突然跑來她面前。

「佟姑娘，大哥出門之前吩咐我，要我隨時注意外面的風聲，我現在想出門打采，你和迎巧姑娘在這裏可不要到外面亂跑。」

雖然山寨裏的人留在縣內不多，不過厲向楓臨走時仍叮嚀虎子要注意外面的情況，一旦有風吹草動，感覺不對勁，一定要趕緊通報留在縣城內的人。

「你一個人出去安全嗎？虎子。」佟凝雙擔心虎子的身分被識破。

「這你放心，佟姑娘，我走在路上沒人能認出來的。」虎子露齒一笑，一點也不擔憂自己現身於大街小巷會引來官兵的追捕。

他之所以不將官兵放在眼裏，是因為厲向楓早看出躲藏在燕馬山的人都是平凡不過的老百姓，絕對不是作姦犯科的料，因此每次大隊人馬去搶奪佟進辰不法得來的財物時，除了厲向楓以外，其餘的人都用頭套遮掩住臉孔，只露出一雙不好辨認的眼睛。

最好的證明，就是官府的通緝榜上只有厲向楓的畫像。

而厲向楓這麼做的目的，就是希望這些人將來回到市井時，在官府裏沒有留下任何案底。

「是這樣嗎？」佟凝雙還是放不下心，喚來貼身婢女，「迎巧，你陪虎子到外面走一走。」

從小跟著她的迎巧還算機靈，要是有事她應該應付得來，只要他們不要接近官邸附近就好了。

迎巧很樂意聽從小姐的話。「是的，小姐。」儘管只有短短三、四日，但是她對虎子的印象非常好，很喜歡老實憨厚、待人誠懇的虎子。

同樣的，虎子也很喜歡伶俐的迎巧，和她有說不完的話，「好啊！佟姑娘，那我們出門了。」

待虎子他們出門之後，佟凝雙又恢復先前傻愣愣的模樣，望著閂緊的大門出神。

她好恨自己為什麼是名女子？如果她不是女子，這時候她就可以跟著厲向楓到處亂跑，不用把自己悶得發慌。

但是......她又想到如果自己是男兒身，不就不能和厲向楓在一起？這樣子她還想要當男人嗎？

佟凝雙，你羞不羞啊？四書五經讀到哪裏去了啊？竟然厚顏地想跟一個男人在一起！

她羞愧地垂下美目，兩頰冒出淡如夕陽的紅暈。她也不知道事情為何發展成這樣，不只清白身子，好像連芳心都暗許給他了。

原來......自己已經喜歡上這個男人了！

怎會這樣？才短短數日就對他如此傾心，她實在不敢相信！

但這卻是真的，看不見他的時候，腦海會不由自主浮現他的身影；如果人在她的眼前，又很在意他的目光有沒有落在她身上。

總之，她想要獨佔他、想要和他朝夕相處，一刻也不要分開。

向楓......我好想你，你知道我在想你嗎？

就在佟凝雙為厲向楓不在身邊感到悵然、失落，一雙女子的繡鞋突地踏入她垂下的視野內。

她沒料到有人悶聲不響地進來，猛地抬起頭，就見到香玉冷著一張臉瞪視她。

「香玉姑娘，你有事嗎？」佟凝雙愣了愣才問道。

「我有話對你說。」香玉不只神色陰沉，就連聲音也帶寒意。

佟凝雙對這個始終不給她好臉色看的女子也沒什麼好印象，不過還是維持該有的禮貌，「是嗎？有什麼事？」

從厲向楓離開之後，香玉對誰都愛理不理，連吃個飯也要三催四請，如今香玉主動尋來，佟凝雙心裡覺得怪異，不禁提高警覺。

香玉的冷眸不客氣地在佟凝雙身上打轉，很顯然地已把佟凝雙視為眼中釘、肉中刺。

「我來勸你別不自量力，仗著自己花容月貌，就可以不知分寸。」香玉一開口就斥責佟凝雙。

「什麼？我哪裏不自量力，說清楚好嗎？」佟凝雙瞪大了眼睛，一時之間毫無頭緒，不解香玉指責她什麼。

真是莫名其妙，好端端的怎麼罵起人？她又沒招惹她！不過，佟凝雙還是按捺著脾氣，乎心靜氣地看著香玉。

見佟凝雙還聽不出自己話中的意思，讓有心挑起戰火的香玉為之氣悶，嗓音變得尖銳刺耳，「你不要裝傻了，只有厲大哥才會被你單純無辜的模樣給騙倒，我才不吃你這一套！」

昨天親眼目睹佟凝雙和厲向楓的相處，香玉確定自己並不是多心，兩人真的有那麼一點引人邐思的曖昧。

這讓她氣憤不已，認定是佟凝雙厚顏無恥，施展魅術勾引厲向楓，所以趁著虎子他們不在，想要讓佟凝雙好好認清事實，別去招惹厲向楓。

一聽香玉提起令她心緒不寧的男人，佟凝雙頓時知曉是怎樣回事--看來香玉是專程來找她麻煩的！

同樣是女人，佟凝雙當然察覺出香玉心底也喜歡著厲向楓，所以才會因他親近她多一些而滿腔妒火。

既然如此，佟凝雙不打算回應香玉，撇開臉不去瞧香玉怒氣騰騰的怒容。

但是，她這樣的動作在香玉眼裏看來，卻足傲慢無禮，擺明就是目空一切，輕視她不如她的身分！

「你給我轉過頭來，我有話告訴你。」香玉氣得兩手擦在腰上。

佟凝雙按捺下被香玉惹毛的怒氣，慢慢地轉回頭，「我能不能不要聽你說話。」猜出香玉要說什麼，讓她更不想聽。

有什麼好說的？仔細想想，她和厲向楓其實還曖昧不明，他從沒說過喜歡她，更沒談及兩人的未來，說不定是她一廂情願......

現在她們兩個女人在這裏為他吵嘴，不是既可笑又無聊嗎？

想到這裏，佟凝雙的臉色因低落的心情而黯淡下來，更不想為自己做任何辯解。

唉！罷了，別想太多，她只要厲向楓平安回來就好了。

可是她的退讓，卻讓香玉以為她心虛而更不肯放過她，「不行！今天一定要說清楚，你不要自不量力，以為厲大哥會拜倒在你裙下。」

「我沒這麼想過。」佟凝雙搖搖頭，她才沒那麼自負。

她和厲向楓會發生關係，其實是擦搶走火，老實說......好像是兩人情不自禁，絕對不是單方面。

「哼！」但香玉聽來卻覺得她的話矯情到極點，「不管你怎麼說，你和厲大哥就是不配，厲大哥浪跡江湖、四海為家，你一個千金之軀，根本不能陪他一起吃苦！」

雖然香玉認識厲向楓已有兩年之久，可是對他的出身並不是很清楚，不知他其實是商賈之子，十分富有，浪跡天涯只是為了報殺父之仇。

「還有呢？只有這樣子嗎？」佟凝雙還以為香玉要說什麼，原來是小看她吃苦的能力。如果有機會，她會證明給她看！

「不止，你是他仇人的女兒，厲大哥根本不會喜歡你。」香玉逕自以為踩中了佟凝雙的痛處，沾沾自喜地彎揚嘴角。

「哦......還有呢？」除了香玉，連虎子也知道她和佟進辰沒有血緣關係，佟凝雙也不想多說什麼了。

其實她想解釋給香玉聽，可是她猜香玉可能比較想要警告她，而不是聽她說吧！

唉！算了，她還是回房好了，免得坐在這裏礙香玉的眼、惹她不快。

見佟凝雙沒什麼特別的反應，香玉的笑意頓時僵在臉上，「什麼？你聽不出我這是提醒你，你不配和厲大哥在一起嗎？」

怎麼她好像從頭到尾都在對牛彈琴，佟凝雙不生氣也不哭泣，還一副無聊透頂的樣子。

「我知道了。」佟凝雙點了點頭，從凳子上起身，「如果沒有其他的事，那麼香玉姑娘，我先回房間了。」她並不是怕盛氣凌人的香玉，而是討厭無聊又沒有意義的拌嘴。

佟凝雙招呼了一聲，也不管香玉臉上倏然露出氣壞的神色，蓮步輕移地回到她的房間。

眼見佟凝雙沒事般地離開，香玉愣在當場，好半晌氣得說不出話來。

「可惡！」香玉久久才冒出這一句話。

最後，只能踢倒她坐過的圓凳發泄一肚子火。

香玉的話並未對佟凝雙造成太大的影響，接下來的日子，她繼續等待厲向楓返回。

是夜，屋內的燈火仍未熄，照在窗戶的人影模模糊糊，蕭瑟冷清。

前來服侍小姐就寢的迎巧一推門進來，就見到佟凝雙形影孤單地坐在凳子上發獃。

佟凝雙這樣心不在焉的畫面，這三、四天以來她已經見怪不怪、習以為常。

迎巧悄聲走到佟凝雙身旁喊了聲，「小姐。」見佟凝雙恍若未聞，她微屈著身子貼在她耳畔大喊，「小姐！你有聽到我喊你嗎？」

「迎巧！你要嚇死人啊，喊那麼大聲幹嘛？」佟凝雙被迎巧出其不意的聲音嚇得臉色發白，小手猛拍受到驚嚇而狂跳的胸口。

迎巧露出哀怨的表情，吶吶地解釋，「人家是見你好像沒聽到，才稍微大聲一點。」她撒謊，其實她是乘機捉弄小姐。

「誰說我沒聽見？我......我只是不想理你。」佟凝雙用力瞪著迎巧，原本蒼白的小臉露出不自然的紅暈。

「是嗎？小姐。」迎巧沒傻到相信佟凝雙的狡辯，若無其事地問：「時間不早，該休息了。小姐，我幫你鋪床就寢。」

「不用了！」見到迎巧壓根不相信她，佟凝雙惱羞地回絕，「我想睡就睡，不用你提醒。」

「小姐，你還是早點睡吧！厲公子明天才會回來。」迎巧現在才不怕佟凝雙生氣，繼續勸說。

「你說這什麼話？你以為我是因為厲向楓才睡不著嗎？」臭丫頭！竟猜中了她的心事！佟凝雙又羞又惱，用力瞪著迎巧。

迎巧抿嘴偷笑，早看透小姐睜眼說瞎話的本事，「不是嗎？我以為小姐喜歡厲公子。」

別說鎮日魂不守舍地等著厲向楓出現，小姐逼厲向楓承諾準時回來的那一幕，就像情人間的鬥嘴，吵鬧中帶甜蜜，看得她和虎子雞皮疙瘩掉滿地。

嘻嘻！有了心上人的小姐變得好好玩，逗一逗就滿臉通紅。

「我才沒有！迎巧，你少胡說八道......」佟凝雙忿忿地否認，但見迎巧的目光仍在取笑她，突然說不出話來，懊惱地別過眼。

迎巧聳聳肩，「好啦！是我胡說八道。」真拿小姐沒辦法，小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愛生氣？

「你要是沒事就快點走，不要在這裏煩人好不好？」被迎巧看穿心事，讓佟凝雙覺得無地自容，只好拿出小姐的身分攆人。

「好、好，我去睡覺了，小姐。」這是迎巧頭一回被小姐罵還眉開眼笑的，瞧小姐困窘的模樣，足以讓她取笑好多天。

等迎巧走了，佟凝雙神色才恢復正常，啜了一口冷掉的茶水。

討厭的迎巧就是愛搗蛋，不知道人家心情亂糟糟還要瞎鬧人家。不過，她真的藏不住心事嗎？這麼容易被人看穿......

對了，迎巧該不會發現她和厲向楓有了肌膚之親吧？天哪！羞死人了！

佟凝雙用手捂住發窘的臉蛋，哪裏有地洞可以鑽啊？她明天不敢見迎巧了啦！

就在佟凝雙因為私事可能被發現而羞得抬不起頭之時，大門突地發出了聲響。

「這麼晚了，怎麼還沒睡？雙兒。」一道男聲就像大鼓敲在佟凝雙的心頭，發出巨大聲響。

全身僵硬的佟凝雙緩緩抬起震驚的小臉，見到厲向楓那張俊逸噙笑的臉龐，呼吸瞬間頓住。

厲向楓向前踏了一步，把她愕然的表情看在眼底，臉上的笑意不斷擴大，「雙兒，貓咬掉你的舌頭了嗎？見到我怎麼不說話？」

佟凝雙確定自己兩眼沒有昏花，也不是出現幻想，站在她跟前的就是讓她朝思暮想、連作夢都會記掛的男子。

「厲向楓，我好想你！」她倏地起身，含著開心的淚水撲向對她張開雙臂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