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看著佟凝雙興奮地飛撲過來,厲向楓心情也跟著激昂起來,不枉他累垮好幾匹快馬,連日馬不停蹄地趕路回來。
低下頭看著貼緊自己胸口的可人兒,他用力環住她的細肩,「你天天都想我嗎?雙兒。」
「嗯!我好想你......」不想隱藏自己對他的思念,佟凝雙抬起小臉,毫不猶豫地點頭,「但是......你為什麼提早回來?」
他不僅實現了諾言,還提早回來了!
厲向楓聽了開心不已,「因為我不舍你在這裏為我牽腸掛肚。」雖然有一半是在開玩笑,不過離事實也不太遠。
在護送高天海到巡撫官衙的路上,除了擔心追趕的官兵以外,她明麗的俏臉也讓他一直割捨不下,時時刻刻惦記著她。
因此,當他完成任務之後便快馬加鞭地趕回來,只為了早日見到她美麗的身影。
果然,一見到心中的佳人,再累都讓他覺得值得。
佟凝雙聞言不由得臉紅,努努嘴嬌嗔一聲,「你才回來就這麼不正經。」其實心裡甜絲絲的,對他的愛意又更深一層了。
「呵呵......這樣就不正經嗎?」厲向楓壞壞地勾笑,他對她不正經的念頭可多了。
佟凝雙認真地打量他俊美的臉孔,生怕他累著,關心地問:「你會不會累?要不要先休息呢?」
厲向楓不先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反問她,「你呢?你會不會想睡覺?」
「不會啊!」見到他開心都來不及了,她怎麼會有睡覺的慾望?
「那就是了,我也不會想休息。」厲向楓抬起佟凝雙嬌俏的小臉,兩眼直視她眼底。
他珍惜和她在一起的分分秒秒,即使疲憊不堪,也捨不得從她身邊離去。
被他這樣深深地望入眸底,佟凝雙忍不住渾身顫抖,胸口劇烈起伏。「向楓......」她根本離不開他灼人的目光。
「雙兒......」厲向楓雙手按住她發燙的小臉,越來越貼近她,直到熾熱的嘴貼上她的菱唇……
佟凝雙醒來,發現自己躺在厲向楓結實的身體上,他那雙漾著笑意的俊眸正凝視著她發窘的小臉。
「你......你幹嘛這樣看人家?」歡愛過後的親密氣氛讓她十分害羞,也不習慣。
「雙兒,我希望不僅現在,往後也能這樣看你。」厲向楓溫柔的視線仍佇留在佟凝雙臉上,發自內心地說。
「什麼?」佟凝雙心裡一凜,瞪大了雙眼直視厲向楓。
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莫非......他的心思和自己雷同,都不願分開?
「你、你意思是......」懷著劇烈起伏的心情,她說起話來結結巴巴。
「我的意思是,等佟進辰伏法之後,我們就可以一起計畫未來。」厲向楓讓佟凝雙更貼近自己,讓她聆聽他心口的跳動。
經過今晚,他豁然明了,她是他這一輩子索要的女人!
在父仇未報之前,他無心於男女之情,但是佟凝雙的出現卻攪動他有如古井般的心境,激起一圈圈的漣漪。
雖然教人意外且措手不及,不過他真的喜歡上這小女人,不要她離開自己的生命!
她真的沒會錯意......佟凝雙抬眼看著低垂眉眼對她微笑的厲向楓,發現他臉上無偽的真誠,不由得驚喜若狂。
「向楓,你......」過分的欣喜讓她一口氣差點提不上來。
這是真的嗎?她不是在作吧?厲向楓是真的要她!
原來不是她單方面的感情,他也要她!
厲向楓因她激動地說不出話而微笑,「雙兒,我要讓大家知道我們在一起。」
佟凝雙歡喜地想要撲到厲向楓身上,然而她隨即想到,眼前還有個令人坐立不安的佟進辰威脅著他們。
「可是佟進辰這廝還在......」說道這個人,她就咬牙切齒。
「你不用擔心,佟進辰很快就會得到報應了。」厲向楓起身坐起,並且把她抱坐在腿上。
佟凝雙聞言,不解地眨眨美眸,「為什麼?」
「我不是告訴過你,這次我出門是為了某件重要的任務嗎?」厲向楓提醒她。
「對啊!你還沒告訴我是什麼任務。」都是他!一靠過來就讓她什麼事都不記得了。
聽到她口吻中的嗔怪,厲向楓感到好笑,她的急切程度不下於他,還好意思只怪他一人?不過他不會和她計較。
「我現在就告訴你。」他頓了頓,瞪著她好奇的小臉,「我是為了保護高天海的安危,將他送到巡撫那裡。」
「你說高天海?他不是佟進辰的師爺嗎?你們怎會認識?」佟凝雙以為高天海是佟進辰的爪牙,難免感到驚訝又困惑。
厲向楓點點頭,「就是他沒錯。」他回憶起高天海第一次出現在他眼前的情景。
「我們會認識,是因為一年前他拿著我向巡撫檢舉佟進辰的信件來找我。」
厲向楓不只三番兩次找佟進辰的麻煩,也不斷寫信舉發他不法的行為,就在他以為這些檢舉的信函石沉大海時,高天海出現了。
「咦?為什麼他手中有你的信?」佟凝雙困惑不已。
「因為高天海是巡撫的收下,他告訴我沒有確鑿的證據,就連巡撫大人也不法將佟進辰治罪,所以他勸我跟他合作,一起找出證據。」這也就是他為什麼會信任素未謀面的高天海,並且和他合作。
「那你答應了?」佟凝雙好生訝異,原來高天海還有另一個身分?!
「嗯,我答應了,而且配合他的計畫行動。」厲向楓不得不答應,要扳倒佟進辰並不是那麼容易,「我不知道高天海是用什麼手段取代了之前的師爺,不過他順利地混入佟進辰身邊之後,很快就查到他和盜匪勾結的信件、賬本、搶來的珍寶,全藏在他在邸的書房裡。」
佟凝雙一聽,茅塞頓開,「難怪佟進辰都官邸准大家靠近書房,還派家丁不分日夜地守在書房門口。」原來裡面藏著他犯罪的事實!
「沒錯。依高天海的說法,要闖入他的書房比登天還難,我們苦於沒有機會,直到......」厲向楓忽然閉上嘴巴,有話不說地瞅著她不放。
「幹嘛不繼續說......你是啞了嗎?」佟凝雙以為厲向楓故弄玄虛,不客氣地捶著他的胸膛。
厲向楓揉揉被粉拳攻擊的地方,「我不說是因為以為你會猜出來......」
「和把我從花轎擄走有關?」佟凝雙猛地一愣。
「對,沒錯。」厲向楓露出一副「你還不算太笨」的表情,輕笑道:「從我們得知佟進辰有意將你嫁到知州府,便覺得機會來了,因為佟進辰一定會為了救回被我們搶走的你而離開官邸,這樣高天海正好可以曲搜索他的書房,找出他這幾年來犯罪的證據。」
所以他才必須護送拿到證據的高天海回到巡撫衙門,躲過從山寨回來卻發現中了調虎離山之計的佟進辰的追殺。
佟凝雙這下終於明白她被搶走的前因後果,原來一切都是為了要將佟進辰繩之以法。
如果高天海將佟進辰犯罪的事實送到巡撫手中,那麼過不久,佟進辰的烏紗帽一定會被摘掉!她並不在乎佟進辰的死活,這是他罪有應得,但是她娘......
一想到還在佟進辰身邊的娘親曲沛蓮,佟凝雙不禁心亂如麻,神色焦急地捉著厲向楓的大手。
「向楓......那我娘要是被佟進辰牽連怎麼辦?她現在人還在知縣官邸,而且還是佟進辰名義上的妻子。」她聲音充滿了驚慌。
見到她慌張不安的神色,厲向楓趕緊按住她的柔荑,試圖減輕她內心的煩憂。
「雙兒,你聽我說,高天海知道內情,你娘應該不會受到連累。」他想了想,繼續說道:「不過,很難說佟進辰會不會拿她要脅我們,不然這樣,等天一亮,我就曲知縣官邸把你娘給救出來。」
這麼做不僅要討佳人歡心,重要的是見到佟凝雙心神不定,他也感到不好過。
「真的?你要救我娘出來?」不等厲向楓回應,佟凝雙苦惱的眉眼頓時展開,忍不住內心的雀躍,用力撲到他懷裡,感激地叫道:「謝謝你,向楓。」
太好了!她和娘終於要脫離苦海了。
「啊......」但厲向楓卻發出一聲呻吟,聲音讓人覺得十分痛苦。
「向楓,你怎麼了?我是不是撞痛了你?對不起......」佟凝雙還以為自己撲向他的力道過猛,急忙向他道歉,可是一感覺他堅硬的胸口不斷磨蹭她柔軟的胸脯,頓時明白他「慘叫」的原因。
「你這討厭鬼!」她滿臉含羞地罵著他,不過卻也沒有躲開的意思。
別說芳心早就在他身上,想到他無條件地要救出她娘,更不可能領情地把他推開。
「呵呵......我現在怎麼又變討厭鬼了?」厲向楓裝無辜地說。
他是還有體力可以和她溫存下去,不過明天要動身救回曲沛蓮,讓他打消了注意,決定早點休息。
「乖,雙兒,我們先睡吧!明天你再告訴我官邸內部的位置,好救回你娘。」對他而言,光是看著她就能教他心滿意足,也不一定要填滿身體的慾望。
雖然不了解他為何罷手,但是方才兩人激烈的纏綿已讓她夠疲倦了,她柔順地讓他抱著她光裸的胴體躺下,在充滿陽剛的男性味道中閉上眼睛,很快便跌入夢鄉。
過於沉浸在兩人世界中,他們並未察覺有人躲在窗外偷聽他們的私語,這道瘦小的黑色人影在確定所聽到的消息之後,便躡手躡腳地迅速離去。
翌日,厲向楓準備單槍匹馬闖入知縣官邸救出曲沛蓮,動身前,佟凝雙在門口相送。
「向楓......」不知為何,她的心揪得緊緊的。
今天一早起床,她總覺得會發生不好的事情,很想叫厲向楓別去了,可是又不能讓娘親繼續待在佟進辰身邊......
「怎麼了?雙兒。」厲向楓見佟凝雙神色不安,關心地問道。
「我......」佟凝雙吞吞吐吐,心裡的話還是脫口而出,「向楓,如果可以,改天好不好?」
厲向楓輕輕一笑,似乎從她不展的愁眉中發覺端倪,「傻雙兒,你放心,救出你娘對我來說不是難事,更危險的事情我都做過,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是嗎?可是對方是佟進辰,我怕他......」佟凝雙抬眼瞧他,眉宇之間的擔憂不減。
厲向楓阻止她說下去,「你放心,佟進辰這時應該已經到衙門辦公,他不會想到我會去官邸救你娘。你乖乖留在這裏,等我把你娘救出來。」
「好吧!」佟凝雙嘆了口氣,了解再拖下去會害了娘親,想一想,可能是自己太杞人憂天了。「向楓,那你要小心一點。」
「好,我會的。」厲向楓看了她一眼,轉身準備離去。
「等一等,向楓。」目送他的背影,佟凝雙忍不住喊住他。
「還有事嗎?雙兒。」厲向楓踏出大門的腳步停了下來。
佟凝雙立刻從桌上倒了杯熱茶,上前端給他,「向楓,喝杯茶再走。」其實她是想多挽留他一會兒,多看他幾眼。
厲向楓微微一笑,從善如流地接過杯子,然後飲下。「雙兒,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嗯!」佟凝雙點點頭,目不轉睛地凝視他的俊容,「向楓,你一定要平安回來哦!」
厲向楓一到知縣官邸,立刻按著佟凝雙告訴他的位置尋去,準備救出曲沛蓮。
因為遠離佟進辰經常出沒的地方,所以他一路上沒遇到佟府裏的下人或者護衛,不費吹灰之力地就找到曲沛蓮所住的屋子。
擁有江湖經驗的他,對事情過於輕而易舉反而產生不安,他凝起心神,不敢有絲毫大意。
果然如他所料,在他輕力推開大門時,一陣白光便撲殺過來,數名官差握著利刃同時砍向他--
他出於反射地凌空向後一翻,千鈞一髮地躲過凌厲的刀風。
他翻空的身子一站穩,冷眸一掃,前後左右湧上的官差便將他團團圍住。
厲向楓旋即想要回擊,但是一道極為耳熟能詳的好笑聲,卻穿過重重包圍直達他耳際。
「哈哈......厲向楓,你終於落到本官的手裏!」
厲向楓猛然一驚,發現佟進辰捋著長須從人群中穿出來。
「佟進辰,是誰落在誰手裏還不知道。」見到殺父仇人居然敢走到他面前,不怕他伸手就可以挾持他,厲向楓微厭訝異。
「哈哈!都什麼節骨眼了,厲向楓,你還敢說大話?你今天是插翅難飛,沒人救得了你。」聽到厲向楓的威脅,佟進辰不但不厭到害怕,還誇張地仰頭大笑。
從圍剿山寨鍛羽而歸,到發現師爺高天海偷走他不法的罪證,佟進辰連日來苦惱不已、惶惶不安,但是他萬萬想不到,今天一大早就有人送來厲向楓私闖官邸的消息,這不是表明連老天爺都要幫他?
他狂傲的態度出乎厲向楓的意料,他心頭一凜,頓時察覺出不對勁之處。
就算他一踏進這裏立刻被人發現行蹤,佟進辰也不可能在短時問內召來大批宮差對付他--除非一開始佟進辰就預料到他的到來,才有可能擺出這等陣仗等候他。
該死!難道他中計了?想到這裏,一股寒意從他背脊爬上。
見到厲向楓臉色鐵青,佟進辰露出陰驚的笑容,「你現在才發現不對勁已經太遲了,你凝聚內力看看,看你體內還有沒有真氣。」
厲向楓依言試著將內力凝聚,果然如佟進辰所說,本來在他周身暢行無阻的真氣突然凝滯,想要使出內力卻無法如願。
「這是怎麼回事?」他冷汗直流,猜出早有人在他身上下迷藥,讓他無法使出內力,只不過他體內的真氣讓迷藥發作得較緩慢,直到他使出內力時才發現。
在他體內發作的迷藥,下在普通人身上,是可以讓人昏昏欲睡的葯,但是對於像他這樣練武的人,則會阻止真氣運轉,多年修練的內力瞬間蕩然無存。
有誰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對他下藥?他突然想到今天出門前佟凝雙端來的那杯熱茶......
莫非這茶裏有鬼?
他渾身一顫,不敢相信佟凝雙會下藥設計他!
該死!這女人好毒,心如蛇蠍,美貌之下,竟擁有一顆和佟進辰同流合污的心!
然而,眼前的情況不允許他繼續咒罵佟凝雙,因為佟進辰已準備出手對他不利。
「來人啊!把厲向楓給我捉起來。」佟進辰一揮手,圍攻厲向楓的官差便步步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