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三天兩夜的海邊度假結束后,很快地恢復了日常的生活。
這次從南部回來,呂湉婕覺得一切都不同了,談濬對待她的感覺,就好像南部熱情的陽光從沒離開過他們身邊,溫暖又熱烈。
只要想起兩人星空下的激情,她就忍不住興奮得發抖,那一晚,是她這輩子最浪蕩的一刻。
最重要的是,她感覺談濬接受了她,不再像以往,對她的存在感到困擾。
只是……回來之後祖母的病情更加嚴重,生命跡象一點一滴地流失,她無比的恐懼,還好談濬看出她的憂慮,經常柔聲安慰她。
這一天,她讓看護阿姨照顧祖母,和楚洛芫一起去探望昨晚在醫院產下寶寶的唐欣翎。
他們母子都平安,寶寶是健康的男生,五官漂亮,長得極像爸爸,尤其那對眼梢上挑的鳳眼,可以料想日後不知有多少女人會為他心碎。
「咦?怎麼沒見到哥?」楚洛芫在病房轉了好久,都不見堂哥的身影。
聽見楚洛芫提起丈夫,半躺在病床上的唐欣翎怕縫好的作品撕裂,不敢笑出聲,輕輕地勾起嘴角。
「他回家一趟,挽救他的自尊。」她憋住笑意說道,不能大笑真痛苦,「昨晚我肚子痛的時候,我不要他跟我進產房,他還是硬要跟,結果看我躺在手術台上渾身是血,而且痛得要死,就嚇得臉色發白,快要昏過去,最後還是護士扶著他走出來的。」
也難怪她調侃丈夫,昨晚楚洛維狼狽的模樣著實讓眾人笑掉大牙,一點也不符合他風流瀟洒、神采飛揚的形象。
呂湉婕和楚洛芫聽完她的描述,都覺得萬分好笑。
「他長得好漂亮。」呂湉婕讚美唐欣翎懷裡的寶寶,他小小的嘴在找媽媽的乳房,「呵呵!他肚子餓了。」
唐欣翎按護士教的方法開始喂寶寶喝母奶,臉上充滿為人母的喜悅及驕傲,「湉婕,你不用羨慕我,你也可以和談大哥生一個啊!」
「呃!你在說什麼啊?」沒料到唐欣翎會這麼說,呂湉婕羞答答地嗔道。
「呵呵!不好意思嗎?」楚洛芫見狀,故意捉弄她,「欣翎,你還記得我們去度假的第一個晚上嗎?有人到外面夜遊,三更半夜才回來,也不知道去幹嘛?」
呂湉婕臉蛋倏地發燙。那一晚,她和談濬還以為大家都睡了,沒想到才剛走進大門,就爆出一陣嘻笑聲,四對眼睛同時曖昧地盯著衣著凌亂不堪的他們。
唐欣翎笑嘻嘻地搭腔:「我當然記得。我們還怕他們迷路要出去找他們,對不對?」
呂湉婕聞言嚇了一跳,「你、你們沒有吧?」
楚洛芫向她眨眨眼,笑她的臉紅,「我們當然不會那麼殺風景,要是被你們怨恨怎麼辦?」
呂湉婕羞得抬不起頭來,任由她們大肆取笑。
好一會兒,笑聲停止,楚洛芫才輕拍呂湉婕的手臂。「你不會介意我們笑你吧?」她笑吟吟地問,看見呂湉婕搖頭才繼續說下去,「其實看到你和談大哥最近的相處,我們都鬆了一口氣。」
呂湉婕用疑惑的眼神望著楚洛芫。
「你們的情形,我們大致清楚。」楚洛芫看見呂湉婕窘迫的臉色,伸手安撫她,「你不用覺得難堪,我們看得出你是真心喜歡談大哥,所以我們知道談大哥也對你好,我們都很高興。」
「芫芫說得沒錯。」唐欣翎贊同地附和,「見過你一面之後,我們都很喜歡你,決定要撮合你和談大哥。」
呂湉婕無比地感動,眼眶微微濕潤,楊不到她們兩人對自己伸出援手,「謝謝你們對我這麼好。」
「傻瓜!」楚洛芫敲了敲她的額頭,提醒她,「你忘了我們是好姐妹了嗎?」
「還有我。」唐欣翎怕兩人忘了她。
呂湉婕擦了擦眼淚,和楚洛芫相視一笑,三個人同時大聲說:「對!我們是好姐妹。」
直到楚洛維出現之後,呂湉婕和楚洛芫才一起離開醫院。
兩人站在街頭,一邊聊天一邊等候接送楚洛芫的司機。
「湉婕,我讓司機順道送你去你奶奶的醫院好了。」
「不好意思,麻煩你了。」
「不會,我等一下還有事,改天我再去醫院探望你奶奶……」話說到一半,楚洛芫忽然頓住,一臉驚愕地瞪著前方。
「怎麼了?芫芫,看到熟人了嗎?」循著她的目光,呂湉婕見到一名打扮時髦,高挑骨感,擁有模特兒身材的女人朝她們走來。
女人在她們面前停住,露出慵懶艷麗的笑容,「楚小姐,好久不見了,你還記得我嗎?」
楚洛芫這輩子都很難忘掉這女人,她有些手足無措,「我還記得,四、五年沒見了,中澤小姐……不對,是長谷川夫人。」
「呵呵……我不再是長谷川夫人,我已經離婚了,你還是叫我中澤吧!」雖然一口濃濃軟軟的日本腔,但中澤麗奈的中文卻說得極為流利。
「什麼?你已經離婚了?!」話一出口,楚洛芫猛然察覺自己的失態,連忙道歉,「對不起……我不知道有這回事。」
中澤麗奈不在意地搖搖手,一雙塗繪美麗的眼睛上下打量著呂湉婕,「楚小姐,能不能請你介紹一下你的朋友?」
「她是……呂湉婕。」楚洛芫猶豫了一下,才轉過頭為呂湉婕介紹中澤麗奈,「中澤小姐是我在日本留學時認識的朋友。」
「你好,中澤小姐。」呂湉婕露出靦腆的笑容,不太習慣中澤麗奈的打量。這個女人長得十分艷麗,全身上下新潮華麗,雖不若楚洛芫五官完美細緻,但卻艷光四射,儀態萬千,呂湉婕見了不禁感到自慚形穢。
「你好,呂小姐,我叫中澤麗奈,認識你真高興。」一抹興味從中澤麗奈的眼中快速掠過。
「你怎麼會回台灣呢?中澤小姐。」在台灣街頭意外相逢,絕不是偶然,楚洛芫不禁憂心忡忡。
中澤麗奈緩緩對上楚洛芫驚疑的目光,清楚她心裡在擔憂什麼,嘴角嘲弄地一勾。
「哦!我當然是回來找老朋友的。」她話中有話地笑說。
中澤麗奈雖然是日本名字,但她卻是貨真價實的台灣人。她十歲那年因雙親離婚,隨改嫁的母親一起到了日本,改成日本名字,入了日本籍,而且在四、五年前還嫁入日本名門望族——後來,楚洛芫在車上告訴了呂湉婕有關中澤麗奈的生平。
不知為什麼,呂湉婕見過中澤麗奈之後,心頭沒來由地感到煩憂。到底是楚洛芫有所保留的神情、還是中澤麗奈意味複雜的眼神讓她怔忡不安?莫非……
呂湉婕心頭一凜,覺得自己想太多了,應該不可能……
「呂小姐。」突然有人在她背後輕輕喊她。
「阿姨,有事嗎?」見是照顧祖母的看護,呂湉婕從椅子上站起來。
「許醫生有事找你,請你到他辦公室一趟。」
一聽是醫生找她,她心不禁瑟縮,「好的,我知道。」從祖母的狀況急劇惡化之後,醫生便經常找她討論祖母的病情。
她交代看護阿姨照顧祖母后,便來到了醫生的辦公室。
「許醫生,你有事找我嗎?」她用力地吸口氣,才推開辦公室大門走進去。
許醫生請她在辦公桌前坐下,「是的,呂小姐。」
「醫生,我奶奶她……」看到醫生凝重的表情,呂湉婕全身一涼。
「我希望呂小姐從現在開始要有心理準備。」醫生看著呂照美的病歷,嘆了一口氣,「你應該看得出她病情愈來愈不樂觀了,很多器官有衰竭的現象……」
「醫生,那我奶奶還能撐多久?」呂湉婕顫聲問道。
「剩不到一個月。」醫生也不隱瞞,要她儘早接受事實。
呂湉婕心一陣擰痛,含淚問道:「一個月?」這麼快?!
「嗯,她時日不多了,希望你能好好陪伴她。」
「我知道了,謝謝醫生。」
等她走出醫生的辦公室,淚水立刻奪眶而出,心情激動,忍不住蹲在地上大聲痛哭。
這一天終究還是來了,她最愛的奶奶就要永遠離開她了……
「談太太,能不能請你留步?」
呂湉婕一回頭,是大樓的年輕警衛叫住她。
自從醫生宣布祖母生命剩下不到一個月,連日來,她幾乎天天待在祖母身邊寸步不離地照顧。她今天是趁著談豐新來醫院探望祖母,才能回家一趟。
「有什麼事嗎?警衛先生。」呂湉婕一臉倦容地問。
「有一位小姐找你,她現在在會客室。」
呂湉婕感到訝異,她住在這裡三、四個月,幾乎沒什麼訪客,往大廳方向一看,果然有一名艷光照人的女子。
女子摘下太陽眼鏡,搖曳生姿地朝她所在的電梯口位置走過來。她神色一僵,是僅有一面之緣的中澤麗奈。
「是你,中澤小姐?」為什麼她來找自己?重重的疑惑敲擊她的心頭。
「你好,呂小姐,原來你還記得我。」中澤麗奈撥撥如雲的秀髮,嫣然的笑容不懷好意,「不對,我喊錯了,應該是叫你談太太才對。」
呂湉婕心頭一悚,頓時被一股不安籠罩。
「中澤小姐,請喝茶。」呂湉婕將泡好的紅茶端到中澤麗奈面前。
中澤麗奈坐在客廳,目光不時環顧整間屋子,口氣酸溜溜的,「這就是你和你丈夫住的地方嗎?」
「中澤小姐,你怎麼會知道我住的地方,而且知道我什麼時候回家?」呂湉婕不理會她的問題,從她見到中澤麗奈
、將她帶進來家裡,她可以感覺她身上散發的敵意。
「你住哪裡不難知道,我打電話問醫院,就知道你什麼時間回家啊!」中澤麗奈三言兩語帶過。
但是呂湉婕聽在耳里卻絕不輕鬆,還感到一股害怕,中澤麗奈不僅知道自己的住處,甚至連她在醫院都一清二楚。她不認為是楚洛芫告訴她的,那只有一個原因——
「你為什麼找人調查我?」她提高聲音問道。
中澤麗奈放下手中的茶杯,狡猾地一笑,「你為什麼不問問我為什麼認識談濬?」
呂湉婕全身一僵,果然!中澤麗奈認識談濬。她的直覺沒錯,這女人是沖著她來的。
「我相信你會『主動』告訴我的。」呂湉婕沉住氣地說。
「哈哈……」中澤麗奈誇張地大笑,尖銳的笑聲一再蹂躪呂湉婕的心神,「你說的沒錯,我會告訴你。」
笑聲一頓,中澤麗奈迅速換了一張臉,雖然仍姣艷美麗,但是多了挑釁及惡意,「我曾是談濬的女友。」
七年前,她在東京認識了二十一歲的談濬,雖然他小她兩歲,可是她一眼就看上英俊高大、出類拔萃的他,在她窮追不捨下,兩人墜入情網,並且在交往不久后同居。
然而,她誤以為來自台灣的談濬身無恆產,家世平凡,所以一心想要釣金龜婿、嫁入豪門的她,根本沒有想要與他廝守終生的打算,所以才會在搭上一個名門後代、有錢的紈絝子弟之後,迅速地甩掉交往兩年的談濬。
等到她從楚洛芫的口中得知談濬家境富裕,在台灣擁有許多知名連鎖餐廳時,為時已晚,她已經是有夫之婦。
更糟的是,豪門生活不如她想像愜意,結婚沒兩年,丈夫便對她失去興趣,在外花天酒地,並且以她結婚時刻意隱藏台灣人的身分為由逼她離婚。
這兩、三年來,她只好成為日本有錢人的情婦,但因為需索無度、驕矜傲慢,所以近來根本沒有金主願意花錢包養她。
她是個愛慕虛榮又過慣奢侈生活的女人,逼不得已,只好把念頭轉到談濬身上,她深信依自己完美的外貌及使出勾引的手段,一定能勾起談濬對她的感情,並且再續前緣。
至於他的妻子……她冷哼一聲,誰管她死活!
「你聽清楚了嗎?我們曾經在一起三年。」她故意激怒呂湉婕。
「那又如何?我現在是談濬的妻子。」呂湉婕不甘示弱地回答,但她心裡很清楚,「現在」不等於永遠。
「你『現在』是他妻子沒錯,但你確定未來也是嗎?」中澤麗奈不屑地笑道。
無論外型及條件,她都有絕佳的自信贏過呂湉婕,從她手中搶回談濬!
呂湉婕臉色驟變。她為什麼這麼說,莫非她知道了些什麼?
「你是不是見過談濬?」話一出口,才發現這問題問得笨——兩人一定早就見過面了。倏地,她內心泛起一股揪心的酸楚,為什麼她覺得被人背叛?
「那當然,一回台灣我就找上了他。」雖然只見過一次面,講過寥寥幾句話,但中澤麗奈覺得夠了,可以用來恫嚇呂湉婕。
「是嗎?那麼他一定跟你說過我們的婚姻……」呂湉婕傷心地說不下去,難怪這女人會肆無忌憚地找上門來,原來……
他真的不在意傷害到她嗎?
「說你們的婚姻怎樣?」中澤麗奈一發現呂湉婕神情有異,立刻狡猾地改口,「當然,談濬一定會把這些告訴我,他沒有隱瞞我的必要嘛!」
呂湉婕心涼了半截,淚水在眼眶盤旋,「連我們是假結婚也告訴你了?」
聞言,中澤麗奈興奮地差點尖叫,原來她和談濬是假結婚?!
從呂湉婕口中套出這個秘密,對她來說太重要了!如此一來,她就可以放手一搏地打擊這女人,屆時,還怕談濬不手到擒來嗎?
今天來這一趟,還真是來對了!
「是啊!我真可憐談濬,雖然他沒有明說你們假結婚的原因,但是我知道他被迫結婚,心裡感到很痛苦。」中澤麗奈不斷在心裡竊笑,笑呂湉婕被牽著鼻子走。
「痛苦?!」呂湉婕含淚,驚駭地問道。跟她在一起,他會很痛苦嗎?
她從不知自己像附骨之蛆一樣,讓他痛苦不堪。
「沒錯,談濬當然不會跟你說,只有跟我這個女友在一起,他才會坦誠。」單純的呂湉婕,根本不是老奸巨猾的中澤麗奈的對手!
「原來如此……他心裡還有你嗎?」呂湉婕低聲問著,心情沉重。
「廢話!他當然還愛著我,我們是因為某個原因不得已而分手。」捏造事實對中澤麗奈來說如同家常便飯,「我就是因為他而離婚的。」
呂湉婕受到極大的震撼,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
比起她利用談濬來完成祖母的遺願,這個女人為談濬犧牲更多,連婚姻都可以付出。她不如這女人,難怪……談濬還對她念念不忘。
看呂湉婕目光變得獃滯,中澤麗奈得意萬分,嘴角根本懶得藏住笑意。
「唉!你好好想清楚,『談太太』這位子該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你佔住也沒用,只會惹人討厭。有一天我一定會和談濬在一起,放聰明點,趕快離開談濬身邊吧!」說完,中澤麗奈帶著勝利的微笑揚長離去。
中澤麗奈走了之後,呂湉婕不勝內心學生的悲苦,號淘大哭,最後哭累了,倒在沙發上昏昏睡去。等她悠悠轉醒,已經太陽下山,夜幕低垂。
突然有人打開沙發旁的立燈,柔和黃光中出現談濬俊雅的身影。「醒了嗎?」
呂湉婕從沙發上坐起來,談濬立刻將她抱在懷裡,凝視她哭得兩眼紅腫、形容憔悴的臉蛋,不舍她為了照顧祖母而心力交瘁,清瘦許多。
「我知道你很難過奶奶將離去,可是生離死別是萬分無奈的事,我們只能學習並且接受,懂嗎?」他愛莫能助,也只能勸她寬心。
「我知道,可是,我、我捨不得奶奶……」想起祖母,她低聲抽泣。
「乖,別哭了。」談濬體貼地拭去她臉上斑斑的淚痕,撥開黏在她臉上的髮絲,「你吃晚飯了嗎?」
「沒有,我不餓。」呂湉婕輕輕搖頭,抬眼問他,「你吃了嗎?」
談濬沒回答她的問題,撫順她長長的黑髮,「這幾天,我會請假陪你到醫院看護奶奶。」他傍晚去醫院探望過呂照美,情況很不妙,極有可能就在這一、兩天撒手人寰。
「謝謝你。」呂湉婕噙淚地說。
他為什麼對她那麼好?如果她帶給他痛苦,不是應該敬而遠之嗎?
只能說他人太好了,可是,這更顯得她卑劣。
「談濬,」她想起下午的事,心酸不已,「你認識中澤小姐嗎?」
談濬愣了一下,表情充滿了戒備,「中澤麗奈?」
「是的,她今天下午跑來找我。」她離開他的懷抱,注視他的反應。
談濬沉默了半晌,面無表情地說:「你可以不用理會她。」
「她是回來找你的嗎?」
「是不是並不重要。」
「真的不重要嗎?」
「這是我的私事,我沒有必要回答你。」他的聲音異常刺骨。
呂湉婕心一擰,眼淚不爭氣地淌下,「你……真的認為我沒資格嗎?」她可以感覺他在心底築了一道高牆,隔絕她的接近。
「你這是什麼意思?」談濬臉色鐵青。
「你懂的,或許你心裡從來沒接納過我。」呂湉婕抬起頭,對著他凄然一笑,「你仍不要我。」而她為此心碎成一片片。
「那你要我怎麼做呢?」她的話惹得談濬生氣地大拍桌子,失控地咆哮,「可惡!你從來沒有被迫接受你不想做的事,你能了解我的感受嗎?」
滿腔憤怒就像山洪爆發一樣,傾泄而下,「我已然做到你們想要達成的事,這還不夠嗎?一定要我對你們言聽計從,完全被你們擺弄嗎?」
呂湉婕被他渾身怒火震懾住,淚眼汪汪,「對不起,我、我不知道我造成你的痛苦……」
如果時光可以倒回,她一定會挽回這個錯。
「痛苦?哈哈……」狂笑聲沒半點欣喜,有的只是從未吐露的控訴,「不止,你還讓我非常的矛盾,我竟然不知道該拿你如何是好。」為什麼會這樣,他從不知道……他望著她的表情迷離倘恍,推動了往日自信。
呂湉婕無言以對,淚花落個不停。
突地,談濬的手機響起,他接了起來。
呂湉婕很快地猜出對方是誰,能和他用日語交談的只有寥寥幾個人。
「我有事先出去一下。」他交代了一句,便頭也不回地離去。
目送他趕赴約會的背影,呂湉婕痛哭失聲,心再度受到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