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你是誰?」
嚴成昊獲得紆解的身體少了狂風暴雨的激情干擾,冷靜的思緒開始回想昨晚發生的事。他陰霾著臉粗暴地搖醒呈現昏迷狀態的王凌凌,共赴雲水之歡后,這句話問的有些尷尬。
「老天!你把我怎麼了?」
昏昏沉沉醒來的王凌凌被折騰得幾乎說不出話來,過度張開的大腿內側肌肉隱隱發酸,慘遭男人連續攻擊的si處有如撕裂般疼痛,一切美好的感覺在事後全走了樣,她動也不動地癱在床上。
她天真無心的一句話讓嚴成昊獲得滿足的身子再度有了不可恩議的反應,渴望的念頭蠢蠢欲動。
「該死的!你是誰?」
嚴成昊壞脾氣地咒罵一聲,大手耙過略顯凌亂的短髮,酒醉前殘存的印象全無她存在的影子。她何時像個妓女爬上他的床.展現她不經人事的處女?他毫無印象。而這讓他更加生氣。
不同一般人心情不好時找女人發泄,他習慣獨自一人喝悶酒,不讓他人窺視強者光環下的脆弱。
向來節制在六、七分醉的酒量,他從不曾讓自己處在意識混沌的狀態下。這次因心情意外糟糕,黃湯一杯杯下肚,待他發現自己喝過頭時,身體已被酒精控制。
在他自主意識盡失,酒後醜態畢現的同時,竟然有女人在旁目睹這一切,對自我主控欲極強的他來說,無法接受有人窺視他隱藏在心底另一面的自己。
「我是誰並不重要。」
嚴成吳拉下臉的冷峻表情很嚇人,讓王凌凌下意識想捌被拉開距離,要不是全身赤裸,一半的被單被他龐大健軀壓住,她早嚇得奪門而出。
「是哪個環節出了軌,為什麼你會在我床上?」他只記得當時心情很糟,連烈酒也麻痹不了受老太婆影響的壞情緒。
「不用擔心,我們之間,什麼事也沒發生。」王凌凌本來就不打算跟他有進一步的牽連,他說話的口氣感覺像是父親往來的精明生意人,既然決定離開父親的生活圈,她就不會讓自己再陷泥淖。
「跟我在床上野戰一回合,這叫什麼事也沒發生?」嚴成昊語出嘲諷。
要不是親自確認她是貨真價實的處女,她的話會讓人誤以為她是性經驗豐富的豪放女。
「你怎會在這裡?」是醉了酒的他主動招惹,還是一切都是她安排?該死的!他討厭腦袋裡那段空白,不知發生什麼事,讓他無從自我防備。
「你醉倒在公園旁,我帶你來旅館。」在他凌厲眼眸注視下,她發現說話變成一件困難的事。
「所以你順勢爬上床,主動奉上一切?」他訕笑她積極的行為。
要不是親身感受她身子的觸感,憑她不出色的平凡長相·絕對上不了他的床。
「我說過不會死纏著你——謝謝你的生日禮物。」她淡然反擊。男人睡著時讓人心疼的孤獨戚不復存在,這男人絕對有氣死人的本事。
「什麼禮物?」嚴成吳眯起黑眸,瞳眸陰沉了下來。
「一場性愛遊戲。」她從沒想過會跟他發生關係,原先她只單純想掙脫單調生活,好奇男人身體有什麼不一樣,沒想到最後會擦槍走火,意外發展出她無力控制的局面。
受成長環境影響,思想早熟的她早就抱定單身主義,從不曾想過為誰守身,他的主動滿足了她對性的好奇,她不後悔跟他發生rou體關係。
「你犯了禁忌。」他仔細睇著瓜子臉上的小巧五官,乍看之下,並不出色,但一旦眸光再多停留一秒,給人的感覺似乎有些不一樣——平凡的東方味道,孕藏著禪般意境的深層氣韻。
少了美麗出色女子教人驚艷卻少了靈性的空洞美,她有著意境深遠的東方容貌,屬於耐看型的氣質美女。
五官不能在第一時間留給他人深刻印象,需要花時間去挖掘美麗的人,在現今講求第一眼印象的社會,特別吃虧。
她給人的第一印象太過平凡,是那種看過就不會留下記憶的模糊臉孔,要不是先跟她發生關係,發現她身子充滿誘惑,慢慢才留意到她獨特的東方美,以他講求效率的挑剔眼光,不可能挑上無法在第一眼吸引他目光的女人。
「什麼禁忌?」男人的聲音彷如結層冰霜,王凌凌瑟縮了下,感到寒風刺骨。
「沒人膽敢在太歲頭上動土。」男人嘴角微拉,冷冷笑了開來,瞳眸毫無溫度地睇向她。外表看起來像只溫馴小貓的女人,竟然膽大敢利用他,她的個性比起外表,顯然叛逆多了。
「事實不是這樣……我的本意是……是……」他瞬間掠人神魄的眼神好嚇人,王凌凌緊張地咽了口氣,顧不得被壓住的被單、蜷起赤裸身子不斷往後退,迫切離開他懾人目光帶來的不安。
先前怎會覺得在他懷裡有著安心平靜的感覺?她懷疑自己看走眼。
「現在害怕會不會太遲了些?」銳利如刀刃的厲眸微微眯起,冷然注視她因害怕而拉開距離的舉動,嘴角無溫度地扯出冷酷笑容。
「我只是單純……好奇……男人與女人的不同……」王凌凌抖著聲音,艱辛地把話說完。
「你的父母親沒告訴你對男人好奇的下場會怎樣?」他冷冷嗤笑。活在自我天地里的小花不知世間人心險惡,能一路平安長這麼大,她的第一次終結在他身下,也算是奇迹。
「不關他們的事。」家庭對她而言不是快樂的回憶,一個活在丈夫外遇的痛苦中,一個濫情花心,她對人生的疑問只能靠自己找尋答案。
「的確不關他們的事。」不正經的邪眸狎睇著她,輕浮的舉動泄漏他居心不良的心思。
「你……你要做什麼?」他的表情很邪惡,閃爍著異樣晶芒的眸光,就算她思想再單純也看得出他腦海里的齪齪。
「惹毛我的人,通常沒有好下場。」讓人聞之為之喪膽的冷硬口氣,他決定霸道地將所有不滿全發泄在她身上。
怪就怪她出現的時機不對,老太婆不公平卜的分家已讓他極度不爽,又被她看到醉酒後的醜態,再加上她妄想設計他的舉動,所有的一切,她活該替他承擔。
「我解釋過了,我只是單純好奇男人的身體,絕對沒有覬覦你的意思。」
她懊惱剛剛不該說出他是她的生日禮物,逞一時口舌之快,將他貶得像牛郎,一定嚴重刺傷他的自尊,他才會遷怒於她。
「膽敢利用我,就要有心理準備,我的報復絕不是一天兩天的事。」
嚴成昊威脅恐嚇的語氣,讓王凌凌刷白臉,一張嬌嫩臉蛋找不到一絲血色。
「不是這樣,你真的誤會了。」她急著替自己解釋。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她的表情愈害怕,他愈想傷害她。他心頭不快,惹惱他的人也不準太好過。
早已忘了她的好心讓他得以免除夜宿街頭的危險,嚴成吳滿腦子沉浸在老太婆的不公平對待下,當她是發泄怒氣的出口。
「放心,我沒有暴力傾向。」她抖得如秋風落葉的身子,讓他變態地覺得壞心情漸漸好轉,內心高漲的忿怒,因她驚嚇害怕的表情意外緩和下來。
「你不可以恩將仇報。」第一次遇到不講理的番人,脾氣溫和的她忍不住動了氣。
「隨我高興。」他一副「能奈我何」的霸道表情,擺明吃定了她。
既然她已經見識過他最狼狽無助的一面,他不再掛起偽善的紳士面具,心底深處被禮教壓抑住的邪惡思想展露無遺。
「請你講理。」軟硬皆不行,王凌凌試著理性溝通。
「我只喜歡用這種方式講理。」他輕佻地以指輕輕磨蹭她紅澄唇片,意思再明顯不過。
「我有說不的權利。」她打掉他輕薄的手,懊惱自己竟然看走眼,誤將大野狼當作落難的英雄。
「剛剛那場性愛,不過是男歡女愛一隅,我的身體很健康,保證可以讓你嘗到極致的性愛高chao。」一改方才無情的眼神,他開始誘哄她。
「好奇的事,一次就夠了。」霸道的男人,不是她惹得起的,她再電不敢對他有所企圖。
「被利用的是我,決定權在我手裡。」既然敢惹上他,想抽身,還得看他的心情。
「我好心替醉得不省人事的你找個棲身處,難道這樣不能功過相抵?」
她據理力爭,試圖改變他的想法。
「你不該在我心情最糟時遇上我。」這輩子,他從來沒有這麼失控過,偏偏她不識相來湊一腳,只能怪她運氣不好,惹上不該惹的人。
「那不是我能決定的。」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該救他,
「你可以離開,而不是留下來看戲。」那是他致命的弱點,感覺自己赤裸裸攤在她面前,除了福叔,他不準有人看到他無助的模樣。
「我不是故意看你出糗。」既然愛面子就不要喝到爛醉,讓人看笑話!
「你看到什麼?」嚴成吳黑著臉質問。
「跟一般醉酒的男人沒兩樣。」王凌凌含蓄地說,保留最可笑的那一段,以免傷了男人的自尊。
「然後呢?」她勉強憋住笑意的嘴角露出嫌疑。
「一抹遊盪在世上的孤獨靈魂。」她脫口而出第一眼看到他的感覺。如果不是看到他內心深處的靈魂,她也不會惹來一身腥。
「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你想太多了!』內心深處不為人知的隱私,完全暴露在她面前,有如被人扯下偽裝的面具,讓他否認一切。
「只因為我看透你的靈魂?」或許是先人為主的關係,她發現自己不受他判若兩人的惡霸氣勢影響。
「我有允許嗎?」擅自走人未經他同意的私人區域,還敢說的理直氣壯?
「我只是想幫助你。」屬性相同的靈魂,她能了解他的感受
「你不該救了我。」他斂下眸,視她的好心為雞婆。
「我不會見死不救。」她堅持自己的想法、
「那麼就做到底。」嚴成昊冷笑了聲。
「我不懂。」
「往後,只要我心情不爽,你就必須負責。」
「你不可理喻!」這是哪門子的報恩方式?
「我認同你的話。」嚴成昊不置可否地聳肩,冷漠的銳眼毫無感情地覷向王凌凌。
不可一世的男人,值得她費心救贖嗎?王凌凌閉上眸反問自己。待紛擾的思緒逐漸澄澈,她找到了答案。
他眼裡的孤獨依然緊緊揪緊她,她想撫平他眉宇間的深痕。
「買賣有一定的期限,我的責任何時畫上休止符?」
「直到你愛上我的那一刻。」嚴成昊開玩笑說道。
「我不會自找罪受。」這世界上她最不想碰的就是愛情。
「你這是在吸引我的注意嗎?」向來被女人捧在手心的自信受到挑釁,嚴成吳不悅地擰緊眉頭。
「不,我對白馬王子免疫。」王凌凌肯定地說。雖然是醜小鴨,依她的家世背景,要找個英俊多金的白馬王子,不是件難事。
父親其貌不揚的外表,已是妻妾滿天下;憑他優質的條件,他不惹女人,女人也會自動找上門,她才不會笨得將心放在會傷害自己的男人身上。
「記住你說過的話。」太過肯定的口氣,聽起來有些刺耳。
「謝謝你看得起我。」她改變心態不再抗拒讓他走入她的生活。這輩子或許再也找不到如此出色的男人,既然大情人決定陪醜小鴨耗,她何不順其自然,好好享受他帶來的不一樣生活體驗?
「我很好奇,你跟我,最後會是誰先陣亡?」他不要擄獲她的心,他只要她卑微的臣服,扳回蕩然無存的男人自尊。
「不會是我。」想電不想,王凌凌肯定地說。
「話別說的太滿,當心自食其果。」外表不怎麼樣,個性倒是挺有骨氣,他最喜歡慢慢凌虐不知自己幾兩重的人。
「你結婚了嗎?」王凌凌話鋒一轉,繞回他身上。
「怎麼,想釣我這條大魚?」他興味地看著她一臉正經嚴肅的表情。
「別以為每個女人對釣大魚都有興趣,我不跟已婚的男人糾纏。」獨守空閨的母親為了父親在外的三妻四妾傷透了心,她不希望成為母親眼中破壞別人家庭的女人。
「放心,我有讓你糾纏一輩子的條件。」毫無累贅的手指,沿著優雅頸線往下游移,越過高聳軟球,輕佻地以指彈了下頂峰紅莓,挑逗的動作配上邪氣的笑容,輕易誘拐女人心。
「一輩子太遙遠了,我只希望你能答應我一件事。」清楚自己對男人毫無把握,能跟他在一起算是高攀,她不奢求也不渴望有未來。
「你的要求太多了。」嚴成吳收回挑逗的大手,女人習慣對他提出「要求」,想不到她也一樣。
「不是要求,只是希望將來你結婚時,記得告訴我。」條件好的男人,不是她能左右,她只希望在他決定跟別的女人共組家庭時,知會她一聲,她會識相退場。
「為什麼?」嚴成昊挑高濃眉,不解她話里的意思。
「我不當婚姻里的第三者。」這是她唯一的要求。
嚴成吳黑眸瞬間暗下。該死的!他在心裡咒罵一句。